少年往事 卤羊肝治好我的“雀蒙眼”

铁风

             卤羊肝治好我的“雀蒙眼”
       学校是腾鳌镇内一座古庙改建的。学校门前那条小街那时没有路灯，晚上唯一点光亮在学校门口东面路口处。走近看，那是一盞电石灯，就是一个铁皮圆罐头盒，盖上焊一个一尺多长细管，盒内装满水，水里放一块电石后，水开始咕嘟嘟冒汽泡。盖上盖拧紧，在管口处点燃，一条银白色火苗直往上窜。
      电石灯很亮，放在街口路边一个小木桌上，桌上有一个一尺宽、两尺长、一尺多高椭圆形大食盒，盒盖镶嵌整块玻璃，可望见盒里装着卤羊肚、羊肝、羊肠、羊蹄筋、羊头肉。盒旁一块小砧板，板上一把小刀。一位头带白帽老汉，手提一杆小秤，嗓音宏亮大声哟呵：“新出锅热乎齿香羊肚、羊肝、羊肠、羊蹄筋、羊头肉喽！”叫卖声夜里传出很远，晚上在教室上晚自习都能听到。
     老汉是回族，还是位荣军，政府照顾他，允许他在街头摆摊，卖熟食。他也不常出来，入冬到春节前，出来卖上一段时间。他厨艺好，卤出来熟食别有风味，在小镇有名气。偶尔从他小摊旁经过，赶上他给顾客切卤货，香气四溢远远就能闻到。虽然馋得直流口水，但穷学生是享受不到这美食的。可想不到一连有几个晚上，出乎意料我却吃到这难得珍贵美食。
      那是一九六一年初冬，一天晚自习，我正在看书。看着、看着、书上的字迹渐渐模糊了，看不清楚。以往偶尔也有这种现象，闭上眼睛歇息一会就好了。我闭上眼睛呆了好一会，再睜开眼看书，不仅书看不清，教室我周围人、物都模糊了。
       我好似在浓浓大雾中，渐渐地浓雾将一切都淹没了，只有头顶处有模模糊糊一团光亮。我以为是幻觉，就又闭上眼睛挺了好长一段时间，再睜开，心格登一下，我害怕了。周围更模糊了，同桌都变成一团黑影。
      我大声惊呼：“我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见了！”教室沸腾了，坐在后面班主任张老师也赶了过来，拉住我的手。我看不清她，闻到她身上我熟悉的气息。我努力张望，只是看到黑影在眼前晃动。她使劲握住我的手轻声安慰：“光华，别慌！別怕！我领你去看医生！”
      在她牵引下，我离开头顶那团模糊的光，陷入更黑的黑暗中。牵着老师的手在黑暗中一步一步前行，老师告诉我去校医家。那时学校关心学生身体健康，学校设有医务室配有校医，校医家在学校附近东街口。在黑暗中，那老汉叫卖声愈来愈清晰，听声音走近前，我看见模糊一团光亮，闻到那卤肉香。
      又走了一小段铬，开门进屋一团模糊光悬在头顶，我听到那熟悉声音。校医是位慈祥中年妇女，给我治过浮肿。听我介绍后，用手扒开我眼帘，眼前出现一团红红的强光，是她用手电筒在照射检查。她平静地说：“别害怕！是‘雀蒙眼’医学上称‘夜盲症’我保你三天就好！”
       说完她推门出去了，不一会门响，她回来了，屋内立刻充满浓浓卤肉香。她抓住我的手用湿毛巾使劲擦了擦，然后塞给我手中一个油纸包说：“孩子，这是切好的卤羊肝片，吃吧！”我贪婪地一片又一片地往嘴里塞，边吃边听她与张老师聊，说我营养不良，极缺维生素A患了‘夜盲症’，吃几次卤羊肝就好了。我是第一次吃卤羊肝，在她家我一连三晚上，吃了三次卤羊肝，每次足有一大盘，这回可解馋了。
     三天后，眼睛恢复如初，我觉得晚上看书比以前更清楚了，同学们说我眼睛比以前更亮了。那好香的卤羊肝，是校医与张老师出钱从老汉那买的，至今我不知道花多少钱，老师从未提起过。每每回忆起那香香的卤羊肝，耳边就响起老汉那宏亮叫卖声，眼前浮现出校医、张老师亲切、慈祥面容，眼睛湿湿的，心里热乎乎的……

独享独行

这位老师真善良！而且知识渊博，令人敬佩！

铁风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23-12-1 07:29
这位老师真善良！而且知识渊博，令人敬佩！

我初中几次得重病都是校医老师治疗，张老师关护才痊愈。

独享独行

铁风 发表于 2023-12-1 10:18
我初中几次得重病都是校医老师治疗，张老师关护才痊愈。

人生遇到这样的老师，是一生的幸运。

剪烛西窗

营养不良，造成的病，幸亏有这位医生！

铁风

剪烛西窗 发表于 2023-12-1 18:38
营养不良，造成的病，幸亏有这位医生！

那年代校医作用真大，也很辛苦。

剪烛西窗

铁风 发表于 2023-12-2 10:41
那年代校医作用真大，也很辛苦。

是啊，校医还是很重要的！他们是全科，责任重大啊。

独享独行

我读高中时，我们医务室的老师让我去给他帮忙换药。没想到最终我入了医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