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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的老屋——象眼的榆树
2013-01-30 “象眼”是奶奶称呼大北屋和东屋中间的位置。 象眼里种着一棵榆树,大约二三十厘米粗细,个头比屋子高很多,而且比我年纪大很多的样子。 为了方便,爸爸把电视机的天线高高地固定在这棵树上;我想,因为它不仅能擎着它,还能保护它。 它在春天里也会长出榆钱,但是长得不多,奶奶也不许我爬上去摘;所以我会学着那些大孩子跑到别的地方够榆钱,一把把捋下来塞得满嘴。 树上会停一些燕子麻雀什么的鸟儿,燕子叫的甜一点,麻雀只是唧唧喳喳的;偶尔也会有喜鹊,但是它们来的时候肯定都很早,因为只有爱早起的奶奶能听到它们的叫声,并能开心地等着‘喜事’。 还有的时候会来一种叫做‘喳喳子’的鸟儿,应该是灰喜鹊吧,奶奶不喜欢它们;奶奶说老辈子人都说,“喳喳子,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把娘扔到山沟里,媳妇放在炕头上。长大了可不能光知道疼媳妇啊。”“肯定不会的,我一定疼奶奶。”虽然小嘴很甜,心里却不明白什么是山沟里,因为我们家乡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小的时候喜欢跟弟弟围着它玩;在我再大一些的时候,我还通过它爬上过墙头和屋顶。虽然爬高了是很危险的,但那个时候的男孩子似乎都喜欢爬得高高的,显得自己胆子很大很勇敢;奶奶会着急地喊我下来,她怕我摔着,应该也怕我把那土做的房子踩得漏雨,虽然屋顶上铺着一踩就会动的灰色的瓦。 屋檐的灰色的瓦很是特别的有挡的那种,上面还有特别的花纹。但是我还没有胆子去弄下它们来好好研究,虽然从未挨过打。但是我见过它们落下来的样子,有个夏天的大雨后就落在地上那么一片,虽然摔破了,却还是能看清楚,这才知道它并没有远远看去那么惹人或者好看,而且脏兮兮的会染了手。 有一年的初夏,那只叫做咪咪的小花猫死了。爸爸出去忙还没来得及处理它的时候,我和弟弟偷偷为它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在象眼的榆树底下,我们花了好半天挖了一个小坑,因为那里的土特别结实;我们给它铺上软软的棉花,然后盖上土;又搬着椅子在门前的石榴树上摘了两朵最漂亮的石榴花插上。我们学着所见到的送别仪式,有模有样地表达悲伤。
有一年(具体是哪一年我记不起来了,因为我的记性很差),象眼的榆树被爸爸刨掉了。不知道是不是奶奶也同意,但是我心里不是很同意。 原因更令我讨厌,因为是一个我不太喜欢的叔叔说的。 那是个夏天的傍晚,爸爸和那个人坐在天井里聊着天乘凉。他是西边那个村子的书记,喜欢夸夸其谈,他说自己懂得算卦。所以我不喜欢他。 他神秘地告诉爸爸,象眼里的榆树预示着你们家老大长大后会离开这个家,最好把它刨掉。 为了他的神秘原因,爸爸还请他喝了顿酒。 其实我没明白爸爸为什么会真的听他的话,或许那时的他觉得在家里一定要比在外面幸福得多吧。 可是那时的我特别想长大了离开那个小小村庄,它让自卑的藤蔓深深地扎在心里,生根、发芽…… 我当时真的怕自己离不开了,虽然不敢跟别人说
(看着十几年前的文字,现在想来,从祖母到父亲,无时无刻不盼我离开那个小村庄,过上幸福的日子;能常陪陪他们当然好,但其实他们从未羁绊过我。2024.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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