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蝴蝶（一）

高永强

（一）
许多年后
陈思死了
葬在郊外的田野里
又过了许多年
顾丽死了
就葬在
陈思的坟墓的旁边

为顾丽举行完仪式的
第二天早晨
天刚亮
从顾丽的坟墓里
飞出来一只蝴蝶
鲜红的
玫瑰色的
于此同时
从陈思的坟墓里
也飞出来一只蝴蝶
是蔚蓝色的
晴空的颜色
两只蝴蝶
翩翩飞动
在空中相遇

顾丽一边仔细地看着陈思
一边对他说：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陈思听她这么一说
也仔细地看着顾丽
也觉得很奇怪
就对顾丽说：
“对了
我也觉得
我以前在哪里见过你！”
他们飞得更近一点
互相仔细地打量
过了一会儿
顾丽惊喜地对陈思说：
“你以前是不是陈思？”
陈思也是又惊又喜：
“对呀
我以前正是陈思！
你说得没错
我觉得你以前
一定是顾丽
对不对？”
顾丽大喜过望：
“是啊
我以前正是顾丽
你说得没错！
陈思
亲爱的
那我们现在一起变成了蝴蝶了
真好！”
陈思也高兴极了：
“亲爱的
我们活着的时候
不能结婚
不能真正相爱
是我们最大的遗憾
没想到
我们死了
竟然一起变成了蝴蝶！
顾丽
你看看我
再看看你自己
真不敢相信啊！”
他轻轻扇动着翅膀
亲昵地看着顾丽
一阵阵惊喜
顾丽高兴地
微微扇动着翅膀
一回儿看着陈思的翅膀
一回儿看着自己的翅膀
亲昵地对陈思说：
“我也不敢相信啊
这是真的吗？
陈思
这真的是真的吗？”
陈思深情地说：
“顾丽
你现在还不敢相信吗？
我这么傻都相信了！
顾丽
你一定要相信
一定要！”
顾丽轻轻地扇动着翅膀
往旁边飞了一圈
回来之后
高兴地说：
“是啊
亲爱的陈思
我不得不相信啊
陈思
是真的
是真的
这翅膀就长在我的身上
我想怎样飞就怎样飞
我们真的拥有了翅膀
真的正在空中
真的一起
变成了蝴蝶！”
陈思看着顾丽的翅膀
高兴地说：
“顾丽
你的翅膀真美！
玫瑰色的
像两片玫瑰的花瓣
你看起来
像一朵玫瑰
一朵会飞的玫瑰！”
顾丽害羞地说：
“在你面前
我永远是一朵玫瑰
开在你的面前
给你尽情地看
尽情地亲！”
陈思尽情地看着顾丽的脸说：
“现在
你真美
像你活着的时候一样美！”
顾丽依然很害羞：
“是吗？
这个美丽的我
最爱的人依然是你!”
陈思一下子深有感触：
“我活着时候
最遗憾的事
就是不能娶你做老婆！”
顾丽柔媚地说：
“这我知道
所以我就和你
好了一辈子
相思了一辈子！”
陈思觉得很对不起顾丽：
“我这一辈子
苦了你！”
顾丽深情地对他说：
“所以嘛，你要感激我
很少有女人像我这样爱你！”
陈思感觉很痛心：
“是啊！”
顾丽娇嗔着：
“说吧
现在你怎么感激我？”
陈思坚定地说：
“从此以后
我们要这样永远在一起
永不分离！”
顾丽看着陈思的眼睛
认真地说：
“这可是你说的？”
陈思也很认真地说：
“对，就是我说的
活着的时候
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们死了以后
一定要在一起！
我再也不想离开你
再也不能对不起你！”
顾丽高兴地说：
“只要你说话算数
我就和你好！”
陈思感动极了
顾丽突然眼含眼泪：
“陈思
你说话不算数
我也想和你好！
你活着不能和我在一起
你死了
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如果你死了
我们还不能在一起
我们怎样才能在一起啊？！”
这时顾丽哭了
陈思也哭了
他哭着说：
“顾丽
我要永远和你好
我再也不能失去你
顾丽
亲爱的
我不想失去你
我要永远得到你！”
两个人在空中
抱成一团
哭成一团

司马鸣冀

欣赏，品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