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午后到黄昏——对马拉美《一个牧神的午后》续写的尝试

雨无正 · 发表于 2015-2-14 19:5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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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再见
我要看你们蜕成的幻影,
沉入这摇晃的梦,
阳光把我斜卧的影子投在水中
它跳动着
那些粉色的饥饿
多么美好

仿佛夜色下的玲珑城堡
巧妙地坍塌在睡意铺就的朦胧
逝去的水雾里传来她们的歌声
多汁，清澈
耳语般的诱惑蠕动在我的胃里

让那一角裙边带走我的幽情
让我把寂寞染成蓝色
任它在波纹中晃动
那欢乐时刻原本应属于我
淡如凝脂却又如此鲜艳
仙女们展开翅膀
洁白的羽翼异样温柔
围拢下西林克丝终于把她自若的眼神恩赐于我
渴望的双臂
抛弃了所有的肉体的外衣
轻轻搭在我的肩上
逐渐变暗的海面映出它们
那只是被我的思虑变幻出的些许泡沫
也许
我更愿成为一颗水的果实
被那些白色的翅翼撕咬、吞噬

如果没有这可憎的形体给我的约束
该是多么的自由啊
宿命的犹豫
我的伙伴
你从水中投来意味深长的怨恨
亦或是祝福
我难以确定
但是我只能是这样的自己
它不属于我
它原本就不是属于我的

从海的深处
传来深深的叹息
它把幽暗的颜色涂抹在注视者的眼里
堆积着嫌恶和怜悯宛如他人的眼
亦如他人一般地漠然
却缺乏嘲讽的权力

如果我憎恨
它会破碎吗？
虽然它仍会重聚
从瞳孔里一次又一次
宛如涟漪
还是
那正是真正的涟漪
在金色的边框里

一些暧昧而意外的光线
降落在西西里逐渐冷却的沼泽旁
衰弱、喘息着的太阳
我的暖炉
在海深不可测的冷静里
单薄得象个穷人
如果他设计一个完全般配的梦
一定是这样的：
丑陋的海把西林克丝幻化成我的模样
她吹起笛子
笛音苍凉忧郁
她终于可以陪伴我了
而这一切竟如此可憎

可惜我成为不了芦苇
如果我是植物
定是安于凋零的一枝
从反反复复的梦的折磨里（或者是一种享乐也未可知）
滑稽地枯萎而死
然而一切都将死亡
如同大海一样
它只是逐渐平静下去
那不过是
它进入一个不需要梦的睡眠的方式

我恨一个梦吗？
眼前
在我的思索停顿之处
死掉的海变成了一面光滑的镜子
我摘掉双角
露出饥饿的额骨
缓步走入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