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倚门而望的父亲,风尘仆仆陆续走进家门的儿女们,哭笑不得。 一脸黝黑的大儿子,摇了摇头:老爷子,孝敬你的钱不是已经打卡上了,你好好的,硬是把我从非洲骗回家,知道我的生意受多大损失吗? 不语。 爸,你就喜欢瞎折腾,说好带你去旅游过年的……女儿一脸委屈。 小儿子附和着:老爸,年货和新衣服收到了吧,你还真不知足啊…… 面对晚辈的轮番轰炸,父亲咧着没门牙的嘴,说:你们算是孝顺的,可我腿脚不利索了、牙也没了,一个人能花多少,那新衣服穿给谁看?自打你母亲走后,10年了,家里没有这么热闹过…… 儿女们陷入沉思。 吃团圆饭了。 父亲打开2个保温箱,端出包着保鲜膜的年夜饭,晚辈们傻眼了:空心菜炒蛋、空心菜饭、空心菜排骨汤…… 一片茫然。 空心菜宴,父亲这又是唱得那一出? 父亲淡淡地说:这菜,是后院自家种的。 晚辈们咀嚼着空心菜宴的别样滋味,父亲拿出三个信封,重重地说:过年了,我给你们每家送一幅画。 张开第一幅画:古老的陶罐上是一盆空心菜,旁边用空心字体题写的古诗: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哇,画家“空心莲子”的作品。他是近年画界的一匹黑马,市价不菲。读美院的孙女激动地介绍着。 凝视着3张大同小异的画,晚辈们心潮起伏、泪流满面。 孙女说:这画凄美、孤独,寓意深刻。爷爷,你原来是美术教师,一定认识空心画家吧,能带我去拜访他吗? 点头。 咦,这画怎么没盖章?孙女问。 须发皆白的爷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唉,真是老了,瞧我这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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