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血染的爱情》第三回： 法网悄张 弄巧成拙

梦诗音

                                                                               第三回： 法网悄张   弄巧成拙

       夜间十点多钟，和龙县城，大街上往来的车辆愈来愈少，公园里，路灯下的情侣也都渐渐散去，只有一些宾馆、浴室、夜总会还灯红酒绿，人影绰绰，霏霏之音，不绝于耳，不时地飘散到夜空之中。消失于茫茫的群山。此时县公安局刑侦科的小会议室里，灯火通明，椭圆形的会议桌周围，坐着刑侦科的几乎全部人员。每个人前面都放着记录本，水杯，此刻此刻，鸦雀无声，只听到墙上的大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大约沉默了五分钟，方科长说：“案情大家都以基本清楚啦，通过一下午紧张的的证物与信息处理，相信大家都有一些收获。现在大家各自谈谈自己的看法。您认为该说什么，就说设么，不要拘束，更不能隐瞒与保留。请速记员，作好记录。高科长你就先谈谈吧！”“好的，我就先把勘验情况，向大家汇报一下；上午我们接到报警后，在十分钟内出警，九点十二分，到达现场。从现场情况看，尸体在一个原始林内，人迹罕至，在距离现场十米半径的范围内，只发现了一个人的脚印，死者是一位四十六七岁的女性，从尸检情况来看，属于它杀，且是第二现场，死者为窒息而死，颈上有青紫色指痕。死亡前曾被奸污，系强奸杀人移尸案。从尸体温度，僵硬情况看，死亡时间为九月十三日夜间十一点左右。经当地村民辨认，死者为，朝阳川镇，沈家店村，村民马大兰。具体情况，与分析结果，请各科室主要负责同志，补充。我先谈这些，下面先请摄影室的两位同志谈谈。”高新鹏说完把目光投向摄影员刘文进，与取证员韩俊。摄影员小刘，习惯的正了一下警帽，清清嗓子说：“刚才高科长把基本情况概括了一下。就现场摄影这方面，我做点补充。刚才高科长说现场只有一个人的脚印，不够准确，现场还有一个人的脚印，距离死者七点五米远，我当时问了带路的村民孙益民，他承认那个脚印是他第一次发现时，留下的。我让他重新演示了一下，与他走过的足迹。确实吻合。因此把这个脚印给排除啦。现场的另一个脚印。应该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这个足迹在死者的脚处，尸身左边都有，现场没有死者的脚印，所以从足迹看，是移尸杀人案，林中不是第一现场。从脚印的走向判断，嫌疑人是从林子南面进入，从西面走出的。因为来时的脚印深度比去时的深度大，说明来时是负重的，即背着尸体。进林子的路线与村民孙益民走的路线离得不远。也就是说，嫌疑人很可能也是沈家店村的。因林子外的山间小路很窄，根本过不来任何车辆，沿途有几处陡峭的地方，自行车也无法推进来。犯罪嫌疑人，是背着尸体抛尸的。他不可能来自更远的地方。离沈家店最近的村庄，也不下二十里路。所以嫌疑人很可能与死者是同村的。死者的照片与现场照片，已经全部冲洗出来，随时可以查看。我就先谈这些，小韩你再补充一下吧。”他用右肘碰了一下韩俊。韩俊为人老实，工作严谨细致，说话斯斯文文的。他打开日记本，戴上眼镜说：“嫌疑人脚印长是26.3厘米，根据人体身高与脚长计算方法；男性: a=93.55，b=3.26，r=0.729，P<0.001脚长与身高的直线回归方程为:y=a+3.26x式中y为理论身高，x为脚长。计算，嫌疑人的身高应为172.6至172.8厘米。嫌疑人单脚，脚印面积为0.017平方米。脚印平均深度为0.6厘米，经过对嫌疑人出林子时的，足迹压强测试。压强值为41260帕斯卡。此人体重应为701.42牛顿，质量是71.57千克。略显发胖。从目前该地农村人的生活状况推测，有可能是个中年人。情况就是这样。”小韩用科学的数据，得出了他自己的结论。高科长把目光转向尸检员黄埔飞雪说：“黄埔，你来谈谈，尸检的情况。”“好的”。接着黄浦飞雪谈起尸检的细节。

        黄埔飞雪是北京公安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上研究生时攻读的就是法医专业，虽然年轻缺乏经验，但其专业功底雄厚，再加上高科长的悉心指导，在尸检方面从来未出过大的疏忽。此时他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介绍说：“我再高科长的指导下，进行了尸检。开始的时间是九点二十七分。经检查，头部、躯体、四肢均无外伤，也无钝器造成的内伤或瘀血现象，从呼吸道、食道的检查结果看，没有中毒迹象。唯一的伤痕在勃颈处，此处有手掐脖子留下的印痕，出现掐痕淤青，这就是导致死亡的主要原因。从淤青的形状看，左手痕迹重，且左手大拇指在右手大拇指下方，右手痕迹轻，且大拇指在左手大拇指的上方，这是左撇子的习惯动作，只要是需要双手的动作，先出左手，而且左手比右手有力。所以，凶手很可能是个左撇子。死者身上的尸斑，手指压尸斑中等退色。翻动尸体，原有尸斑不再完全消失，尸体的下部出现 新的尸斑，切开尸斑皮肤血液流出，即两侧性尸斑 。推测已死亡六到十小时。从尸僵的情况看；下颌、项、肩、肘、股、膝、手、指 、趾处有不同程度的僵硬，推测死亡已有八到十小时。角膜为轻度浑浊，估计已死亡六到十二小时。尸温测量为；腋下27.8摄氏度，口腔28.5摄氏度，直肠29.6摄氏度。平均体温28.63摄氏度，夜间野外的温度为4摄氏度，以每小时体温下降一度计算，推测已死亡九小时四十分钟。综合上述各种数据，推测已死亡九至十小时。死亡的时间应在九月十三日夜间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死者阴道中溢出液体，经检验为男性精液，很可能是先奸后杀。精液DNA鉴定，凶手应为AB血型。如果能获取嫌疑人血液，就可以以通过DNA鉴定，拿到证据。另外发现死者右手指甲缝中，有人皮肤状况物质，估计死者在于罪犯搏斗时，抓伤了罪犯皮肤。我要介绍的情况就是这些。”会议室了静了大约一分钟。方科长说：“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高科长说：“从各方面的情况，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犯罪嫌疑人，是一位，身高一米七左右，略显发胖的中年男性，应该是本地人，有可能与死者是同村，对死者的情况有所了解。很可能是强奸杀人案。血液AB型，目前这个案子还未公开，是怕惊动犯罪嫌疑人。也没有通知死者家属。我们从明天开始，先从沈家店村排查，犯罪嫌疑人。并通知，安慰死者家属。相关人员做好明天一早出警的准备。保守机密，这是咱们的规定，我就不再重复啦。方科长你还有什么事安排吧。”方科长看看了墙上的挂钟，已是深夜十一点半钟，于是说：“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儿，明天按照方科长安排的执行。大家辛苦啦，谢谢大家，散会。”大家陆续走出会议室，各自回家。高科长还在考虑明天的行程。他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二零零二年九月十五日，天一放亮，就下起了毛毛细雨。整个县城笼罩在烟雨菲菲之中。高新鹏牵挂着案件，睡不着，一大早便起来洗漱，然后骑上自行车到早点店，买了份早点，便冒雨去上班。他想今天下雨，农民不能进山干活，便于调查走访。为了不使罪犯漏网，他来到局里，把早点放到办公桌上，未来得及吃，就去户籍档案科。找洪科长，他要下载一份沈家店村的户籍档案。便于排查校对。走到户籍档案科门口，发现们还锁着，看看表，才七点二十分。知道自己心急，来早啦，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准备消灭那些早点。刚坐下来，楼梯间就传来了脚步声。他一面吃早点，一面起身走出办公室。他看到是信息员韩俊走上来。就对小韩说：“你早小韩！”“高科长早”小韩回接着问道：“今天出警有我们科室的任务么？”“有，你去户籍档案科，先把沈家店村的户籍档案下载一份，到那里校对。然后把所有十八岁以上，七十岁以下的男性公民，按照年龄顺序排列起来。在按三个年龄段归组，即：十八到三十岁为青年组，三十到五十五岁为中年组，五十五到七十岁为老年组。七十以上的排除在外。到哪里我们与村里干部一起排查，先排查中年组。另外，你告知心理辅导室的小崔，让她跟着出警，做死者家属的疏导安慰工作。”高科长一口气安排了这些工作，才停下来吃早点。小韩下楼而去，他先到户籍科下载了沈店村的户籍，再通知心理辅导员小崔，然后通知车库。最后回办公室。这时小刘已经来到办公室。准备出发的物品。高科长吃完早点，走到机要室，喊上速记员费慧慧。一行人，带上雨具，钻进警车，冲出公安局大院。拉响的警笛，吸引来路边好奇的目光，飞转的车轮，在车后扬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雾。不一会离开县城，盘旋颠簸在细雨中的山间公路上。

       做贼心虚的沈大庆，这一天如同热股上的蚂蚁，焦虑不安。他既怕得要命，又闷的要死。怎么回事呢？我明明掐死一个借宿的外村少女，抛尸于原始森林。为什么孙益民发现的尸体，却变成了马大兰呢？而沈开放家，也好像未发生任何事情。这使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我杀死的那个借宿少女，未被发现，马大兰确实是因为在采蘑菇时，得脑溢血死于森林中。而沈开放回家以后，认为借宿少女早起离开，所以没有在意，也就出门干木工活去啦。要真是这样，倒是万事大吉。就怕公安局散布假消息，发现的就是那个借宿少女。而把马大兰隐藏起来，以乱视听，麻痹我。这样我就会在不知觉中，坠入圈套。因此我必须弄清真相，要想弄清真相，找村长书记问，不但问不出真相，反而引起对方怀疑，等于不打自招，那是自投罗网。只有去找孙益民，他是第一个发现人，又一直跟着公安局的验尸体，他最清楚。而且这人胆小怕事，家又穷，在村子里是单门独户，连个宗亲都没有。他不敢得罪我。必然能从他那里探出真实情况。想到这里，他拿了仅有的一只风干山鸡，又跑到小卖店，买了一包恒大牌香烟，一瓶牛栏山二锅头酒，看看太阳就要下山啦，于是关上房门，到孙益民家去擦看虚实。

       上午配合公安局查案的孙益民，因下午时间短，也未能进山采药。就在家里劈“木头半子”，准备过冬用的烧火柴。傍晚他正在上“半子”垛。沈大庆来啦，老远就喊：“老孙哥在家么？”孙益民急忙打开院门，招呼道：“是大庆兄弟，快进屋来。”沈大庆也不客气，一直走进屋来。孙益民的妻子急忙招呼道：“二兄弟炕上坐，我给你倒茶。”说着到了两碗白开水，放到炕琴上。孙益民也陪着坐下。拿出烟包来，抽出两张卷烟纸，递给沈大庆一张，沈大庆说：“大哥，咱今天不抽这个老烟叶，兄弟我给你带来一包天津恒大牌香烟，来，尝尝稀罕。”说着递过去一支。孙益民接过来，抽出一根火柴，要给沈大庆点烟。大庆说：“老哥你那个过时啦，城里的哥们，送给我这个玩意儿。”说着拿出一只打火机，啪啦打着，给孙益民点上烟。然后说：“在家呆着没事，闷得慌，特意找你老哥喝杯酒，唠唠嗑。”“好！好！老太婆，赶快做几个菜，俺兄弟两喝一杯。”“我做着哩。”孙益民的老伴回答说。沈大庆说：“我包里有风干山鸡，炖上吧，我还带来一瓶二锅头呢。”“到哥这里来喝酒，还拿东西，你当哥哥管不起你酒喝啊，我也没断过酒。”孙益民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酒坛，里面泡着人参、鹿茸。不大一会，四个家常菜端了上来。还不错，山鸡炖蘑菇，青椒炒鸡蛋，糖调番茄，豆角炒熏肉。孙益民的老伴拿出两只酒杯，二人各自倒上一杯。于是二人就边喝边聊。大庆说：“老哥上午你在哪里见到的马大兰的尸体？她怎么跑到里那去的呢？”“就在小青山西边老林子里。”他忽然想到高科长让保密话，就按高科长安排的说道：“我想她大概也是觉得，原始林子内药材、蘑菇多才去的。自己有高血压病，不知道爱惜，估计是昨天下午劳累过度，引起脑溢血，晕倒在林子中，无人抢救，死去的。哎，这人命苦啊！”“是啊，他还有个拄拐的儿子，上学的闺女，这下子，难啦！”沈大庆附和着说，其实他也不知道，马大兰是自己杀死的。现在听孙益民这么说，看不出来有说谎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公安局把尸体运走干什么？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检查的？”“孙益民说：“来，干一个，咱喝咱的酒，他办他的案。咱管不着。也许是看她家可怜，帮他家把尸体拉到火葬场，火化吧？”说着二人喝干了一杯酒。沈大庆暗自庆幸，没有发现那个借宿的小丫头。他在想；这几天风声紧，不能到那边去，过几天到林子的去看看。那个尸体被熊瞎子吃了没有？于是倒满两杯酒说：“来，我敬老孙哥一杯酒。”举杯跟孙益民碰了下杯，然后二人一饮而尽。他们已喝得有几分醉意。“老孙哥，我就纳闷啦！你说这林子中的尸体，她怎么就成了马大兰？”“谁知道？这个娘们是咋回事，不管她。喝咱们的酒。”孙益民也端起酒杯，给老光棍碰了一下。两人一仰脖子，又都喝了下去。沈大庆夹了块菜吃着说：“老孙哥，今天在两说的话，可不能给外人讲，哪里说哪里了，全当没说。”“那当然，粘着就不是闹着玩的，咱过自己的穷日子，管那些屁事，来，再喝个。”二人都有了八分醉意。“喝完了杯中酒，我该回家啦。”沈大庆又给孙益民碰了一杯。“好的，干了结束！“二人喝下最后一杯酒，沈大庆起身下炕，晃晃荡荡的走出孙家，嘴里还咕哝着混沌不清的话：“咋会变成马大兰呢？我真纳闷.”突然从对面，走来一个黑影，擦肩而过……

正是 ；      恢恢法网一张开，奸狡淫贼自投来。

有诗为证：抽丝剥茧理案情，却见疑云一层层。

                 却非奸人反侦破，实为苦主厄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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