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散记 去年是个暖冬,今年春来早。 阳春三月,已经桃红柳绿,满山遍野都是春的信息。雨后放晴,空气特别清新,碧蓝的天空,飘动着几朵白云,阳光灿烂,特别适宜户外活动。 四处远山,经受了雨水的洗刷,那种嫩绿,那种滴翠,显得分外靓丽,十分青春,在春天阳光下,既有阳刚之气,又有几分娇艳。 我们趁着这样的大好时光离开城市,向山乡出发了。 目的地就是久别的故乡。 我们穿行在新安江畔的乡间公路上,沿途的景色十分迷人,不仅仅是青山绿水,更有盛开的油菜花,那黄花一片的田园,真好似一块块地毯,远处山坡的梯田,也是油菜花,一层层地从山下直通山巅,好像是通天大道,与蓝天相接,与白云握手,让人心旷神怡,怦然心动,我要去的地方,正是那山间黄花绿叶之处,似乎可以触摸到天庭…… 小车过了新安江,沿着故乡的小溪前行。很快就来到久别的故乡。 一幢幢新房,矗立在路旁溪边,背山面水,难得的一方风水宝地。 下车首先遇到的人,是曾经同一个生产队的邻居姜树良夫妇,树良有点弯腰驼背,显得老态,旧年头部动过大手术,总算恢复的不错,思维还灵活,搭讪几句随即告辞。身负重任——扫墓。 沿着山涧小溪,首先来到姜家坞口的半山腰,这是高祖父母、太祖母的坟地,修筑于民国三十年,正是祖父经商兴旺之时,坟墓做得十分考究,不仅用青石板做坟门,坝手,坟堂也很大,有青石板铺就,还有石凳等附属物。而今坟堆依然高高地挺立着,坟堂已经被人家侵占,变成耕地了!所幸坟门完好,其余的附属物都被破坏殆尽! 烧香、烧纸钱,磕头作揖,挂上纸幡,献上一束白花,聊表子孙心意。 随后,来到父亲坟地,父亲去世时,正是饥饿之后,斗争激烈之际,草草埋葬,后来杂草丛生,已经难以识别,于是,我和弟弟在几年前重新修筑,只有水泥材料,就显得十分简陋。周围有许多坟墓,紧紧挨着的是表哥项元新的坟茔,他是我祖母的侄孙。 我还来不及报答父亲,他就匆匆离世,让我感到许多歉疚,每每想到这里,悔恨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忏悔的心情无法弥补曾经的过失!! 这次扫墓,不约而同的是遇到侄儿,他带上柴刀,将周围的柴草割得干干净净,真是名副其实的扫墓! 侄儿很有心意,不仅有香纸,还带上了焰花炮,禀报祖宗山神土地,全家岁岁平安! 站在坟前,俯瞰山下山前,一幅锦绣图画,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精神特别爽朗,大概是神灵的回报吧! 一路顺便采摘野菜:蕨菜、马兰、水芹,这是意外的收获,也是意向中的事情。 意外的遇到胡明良,当年他是大队干部,在他的职务范围,尽可能地给予照顾,这次巧遇,正好再三言谢了! 我还要特意去看看胡德坚同学。 我与德坚(仲良)是四十年代的小学同学,五十年代,他在徽州师范中师轮训班学习,我读中师,又同学一年。那时,经常一同往返在学校到故乡的路上。
胡德坚在榨树坞教书。这是我往返学校的必经之地。有一次周末雨后回家,到榨树坞已经黄昏,意外的是渐江山洪暴发,只见江中洪水翻滚,淹没了滩涂,洪水直到榨树坞的路边,四个船工撑着的一条渡船,已经停开 ,面对滔滔洪水,无法过河,天色已晚,也来不及返回学校了。只得求找仲良帮助解决食宿。 当时小学教师都是由学生轮流待饭,仲良已经用过晚饭,他热情地找学生家长为我安排食宿。为我解决了当时无法解决的难事!感激之情一直深藏在心。 六十多年前的事情,挂在心头,我边走边想。 经过胡氏宗祠,已经没有大门,特地走上台阶看看,里面堆放许多杂物,东边倒塌严重,匾、楹联都没有了。回忆起当年的辉煌,真让人难受。 我在仲良家门口呼喊:“仲良在家吗?” “是哪一个啊?叫我么?”仲良在屋里答应着。 当我跨进他家门时,仲良从里屋出来。 “哦,是小牛呐!” “老哥啊!上次回来,没有看到你,这次再来看看!你很健康精神!”他已经八十多了,依然健朗。 “我刚刚到竹园挖笋回来,身体还好!到这里吃饭吧!”仲良简单的话中,蕴藏着热情。 “谢谢了,不用客气,我有车来的,看你一下就走。我要送你一本书《寒斋随笔》,上次带来了,没有见到你,这次临走时又忘记带上,实在不好意思!” “不要紧,我儿子在屯溪,你让他带来好了!”他告诉我儿子的名字和地点。他一边说,一边给我鲜笋。还来不及交谈,门外车喇叭上了,匆匆告别! 家乡的熟人不多,像这样的同学也没有了。他退休后,就和老伴在家乡生活。田园生活,别有一番情趣! 回来路上,遇到一批批驴友,有的三五成群,有的是大队人马,带着相机,带着小孩,熙熙攘攘,争着将山野的景色摄入相机。今非昔比,远远胜过我童年的“远足”了!2015.3.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