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2361308819 于 2015-4-14 10:18 编辑
那年那味(二) 中国人过年最是欢乐祥和,也最能体现家的情怀。思念与亲情,挥之不去的乡愁,都让年味愈加深沉厚重。过年的味道既是舌尖上的味道,也是中华传统文化的味道。当我们在品味现代生活的同时,体味传统的文化,不知不觉间,我们已成为民族文化精神的践行者和传承人。 包棕子 在中国广大的南方地区盛行每年农历端午节包棕子,据说是为了纪念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而在我的家乡,成都新津与大邑、崇州三县交界处的部分地区,一些习俗与其他乡镇有些不同。世代流传着春节包棕子,送棕子的习俗。每年临近春节,除了和其他地方一样准备年货以外,家乡的集市上便开始有了棕叶、红豆、糯米的交易。 在腊月二十几的某一天,母亲会在下午称出几斤或十几斤糯米,用热水掏洗两遍,再用一个大的脸盆盛着,加满热水。按照一定的比例称出红豆,煮熟,用簸箕凉着。 第二天一早当我起床时,几捆青青的棕叶早已浸泡在清水里,洗棕叶的任务便是由我来完成。草草吃过早饭,我不顾冬天水冷,迅速将一张一张棕叶清洗干净。当母亲包粽子时便在旁边观看。母亲先将泡好的糯米与早已煮熟的红豆,倒在一个大盆子里,加入一定量的盐、花椒、菜油(后来收入稍好时,还要加入一大碗切成丁状的腊肉)和匀便开始包棕子了。包棕子前还要准备捆绑棕子的麻绳。这由母亲早在腊月以前提前从集市买回麻丝,用一个叫麻转子的工具将散开的麻丝搓成一根一根比毛线还细小的麻绳,再将麻绳割成二三十公分长,备用。包棕子时,母亲先取一张大的棕叶(或两三张小棕叶)卷成喇叭筒,就像后来人们吃的蛋卷冰淇淋的形状。用小饭勺填进,装满和好的料,再换用一根筷子插几下,再添加一些料,以让喇叭筒装满,装实。然后灵巧地将棕叶的头尾旋转折叠按在一起。这个动作是最显技术的,它决定包出的棕子是否饱满有型。然后左手按着,右手抽出一根麻绳一端用牙咬着,将另一端在棕身上灵巧的绕两下,扎紧,打结。一个圆锥形的,四个尖尖头的棕子就包完了。母亲包粽子的技术转自我奶奶。奶奶去世时我还幼小,对奶奶包粽子没有印像。据说奶奶包粽子时门牙已快掉光了,无法咬着包粽子的麻线,她就将麻线的一端系在小板凳的一条腿上固定,以代替门牙的作用。当然,这样包粽子的速度就比较慢。母亲对自己包棕子的技术很自豪。包出的棕子总是又大,又饱满,又好看。是那种一头大,一头尖而长的车车棕 。母亲不屑于包哪种短的,四个头没区别的狗头棕,称其不好看而且个小,送人时显得小气。 包好的棕子被母亲系成十个一挂,放进了我们早已烧开的一大锅开水里。煮棕子也是有讲究的,首先得全部被水淹着,由于每次煮的较多,笋壳做的锅盖往往盖不住,还得用洗碗布将锅盖边沿缝隙盖严。在灶下将两手和头脸搞得象张飞的我总要不断问母亲,还加柴吗?为防蒸气过多流失延长煮棕子的时间,中间还得往大锅里加两三次开水,一个多小时后再将上下的棕子交换一下位置。每到这个时候,我便知道棕子快好了,而棕子的香味早已弥漫了家里,再从房顶的缝隙飘到了空中。煮棕子是不能心急的,必须要将棕子煮熟,如果第一次不能将棕子煮熟,凉冷之后,无论以后食用前怎么煮,没熟的,永远也煮不熟了。所以不管灶下烧火的我怎么着急,母亲也不会提前将棕子起锅给我们吃,直到棕子在母亲的检验下恰到好处都熟了。棕子也不能煮得太粑。太粑了,就不香了。 粽子煮熟后,母亲总是趁热东家送一挂,西家送一挂,让左邻右舍都尝尝。有时邻居家也会送给我家一挂、两挂煮熟的粽子。年味,就在邻里间相互热气腾腾的棕香中弥漫开来。 现在母亲渐渐老了。虽然每年春节还是要为家里人包粽子,粽子还是和过去一样的香糯。但母亲的动作已一年不如一年利索。好在妻子在母亲的言传身教下已经基本学会了包粽子的技术,家传的粽子也算有了传人。如果,粽子是一种文化的载体,那么传承就是文化的延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