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独享独行 于 2014-9-21 15:17 编辑
幽香盈袖盈香幽 雪恋梅花梅恋雪 刘毓民 这些天下雪,蹲在屋里已经似乎成常态了。不爱下楼,不爱到院落里去,也不爱出门了。有风不知冷,有雪不觉寒,冰天雪地,骊山白头,也不愿尝试出去走走看看的乐趣。呆在家,居然三天三夜足不出户了。 消雪那天,我下楼准备去同事家。往东百十米,走到楼东的过道,就看见几位中年女人在嘀咕着什么,其中一位说:这是什么味?这么香啊!听言我也深吸一口气,果然有一股幽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我顺着幽香袭来的方向寻去,一直走到锅炉房边的栅栏旁。那里很静,放假了,没人的踪迹。再加上下大雪,天气寒冷,更没人跑到厂区里游转玩嬉戏。死寂的院落,呈现出旷野的静谧。 透过栅栏,抬眼南望,我看到了雪景中独特的景致。炫目艳丽的点点黄花,使我顿悟起来。是腊梅!一定是腊梅。越墙的年龄过了,即使想逾墙过去,也没那个灵敏性了。于是,顺30楼西行,从二道门进入,径直奔严冬里盛开的几株腊梅那里。 天阴沉着,寒风刮着,斜舞的雪花,总是飘飘洒洒,打旋坠落。踩着厚厚的积雪,绵软软,咯嘣嘣,感觉真的非常美妙。出门没戴帽子,于是,打旋的雪花,管你喜欢不喜欢,总是毫不顾忌的钻进脖子,瞬间消融了。我不由自主缩了缩脖颈,拉了拉衣领,尽可能减少雪花的侵袭灌入。 树无叶,花无媚。树上落雪,花上罩雪。枝杈之间,落雪厚多,花瓣之上,雪落甚少。黄的黄,香的香;白的白,洁的洁,黄白相间,构成寒冬里独有的景致来。看来,洁中盈香,香中有洁。雪抱梅,梅抱雪,梅雪合抱够销魂呀。它们相得益彰,香远益清! 蜗居久了,亲近自然,有说不出的高兴。欣赏的同时,自己难免犯贱,动手动脚起来。我拽着梅树枝桠,让梅花近鼻。闭目嗅一嗅,闻一闻,甚至紧贴花瓣,用鼻尖拱拱,挑逗梅的品性。近似亵玩的鉴赏,居然被梅香掳掠,成了它的俘虏。 拽枝桠,梅花上附着的浮雪,随之纷纷掉落,随同掉落的,还有浓郁的梅香。雪恋梅花不肯去,梅恋洁雪苦煞人。梅去纯洁之雪,显得更加富贵,更加高雅。它超凡脱俗,堂堂皇皇,其品性,凌寒出严冬里少有的唯美情状来。 把玩腊梅,详观枝桠,才发现干枝无绿。仅有的骨朵,也是待开的黄花。枝桠间,残留了几片干瘪的枯叶,还有去岁生成的“瓯瓯状”果壳。果壳已经空心了,无香,发灰发黑,像微雕大师镂刻的器皿一样精美绝伦。 这里共有五株腊梅,我把玩的,是最大的一棵。说是树,其实并不准确。其形状,最像山野里的灌木。不知是修剪不及时,还是秋梢疯长,主枝旁逸斜出不少绒细小枝,凌乱不堪。其他四株,个头更小更矮,腰身更细,若不是黄花其上,谁也不会想到它是高洁之木。 我醉了。酩酊了。我顺着树身斜躺树下。绵软的积雪,被子般柔软舒坦。两手一叉,置之脑后,姑且作枕。蜷曲两腿,隆起膝盖,左腿架在右膝之上。看着天,摇着脚,眯着眼,哼着小调,率着性子,席地幕天,咳嗽没了,慵懒没了,留下的,是满身雪花,满腹馨香。 我乐了,悦情了。我不善歌喉,也不是引吭高歌的那种材料。但我居然低吟慢唱起来。院落里,丛林不再。大过年的,院子里大多住户回家团聚去了。我的低吟,既不扰民,也不呱噪,是十足的生态性鸣啾。 天还是阴郁着。雪还在曼舞。腊梅枝头,凌寒独放。忽然间,我才醒悟过来。腊梅之所以凌寒,之所以高傲,之所以不惧风霜雨雪,是因为它傲视世态决绝凡尘的铮铮铁骨,还有它生性里乖戾出的高洁品格! 生活中,逢春风,即绿杨柳岸的物种太多太俗了。春风春雨里,茁壮生长的,是芸芸众生呀。俗的永远会俗,雅的永远会雅。雅俗同生相伴,如同腐朽与污泥为伍一样。在我眼里,阳春白雪,该寡就寡。该俗的,就让它世代为俗。 梅恋雪,雪恋梅,雪恋梅花梅恋雪。这就如同幽香恋高洁一样。无雪腊梅少精神,有雪腊梅醉醺人。让现实的社会,多点高品之人,多点盈香之袖,我们这个社会,才能造就才高德韶之士,我们这个社会,才能大有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