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格律诗的认识 写诗和读诗的人是有区别的,写诗是诗人以自己的品性、经历、学养来抒发内心情感和寄托志向,让人读后能引起会心的共鸣。而读诗则是人以自己对事物的认识,从自己的立场来诠释诗,也是在全释着他自己的文化底蕴。 诗的高雅和随和在于:世人面对它的存在,可以是“窈窕淑女,君子好球。”可以是“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以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也可以是“醉里乾坤大,杯中日月长。”还可以是“壮士一去不复还!” 诗歌是什么?是春天的朝露、夏天的凉风、秋天的明月、冬天的阳光。 中国诗源远流长,对中国人的精神生活、社会风俗产产生着广泛而深刻的影响,教化着一代又一代的炎黄子弟。 数千年来,古典诗歌一直在气势磅礴的奔腾着,不管是晦冥风雨,还是丽日晴天,它在我国的文化史上永远熠熠生辉。 一千个人读诗会产生一千种感受,遐想、感慨、振奋、欢喜、悲愤、哀怨等等也就有了一千个情调。这充分体现了诗的魅力。
我国的诗词历史悠久,是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民族文化宝库中最宝贵的瑰宝之一,是前人留下的最具价值的财富之一。
我国诗词有文字记载的始于《诗经》三百首。《诗经》,秦朝时尊为诗,汉朝时尊之为经典,始定名称为《诗经》。《诗经》分风、大雅、小雅、颂四体,选311篇,小雅里有笙诗六篇,只见目录而无诗文,所以《诗经》实际有诗305篇。三百篇诗经诗文以四言为主,随文字和词汇的不断丰富,逐渐发展到骚体、汉赋、古风、乐府、唐诗、宋词、元曲多姿多 的歌赋形式,这些无一不凝结着中华民族的思想、感情和智慧!
诗以精炼的语言、丰富的意象和精巧严整的格律,含蓄地表达着人的思想、感情(感时、忧国、伤春、闺怨、离愁、别恨等)。这种表现方式是中国诗词最大的特点,也是其全部的魅力所在!“情动于衷,则发以言。”
清诗人袁枚说:“作诗,兴会所至。” 南朝梁刘勰说:“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 唐白居易说:“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义。” 诗是感情的产物,心里必有丰富饱满的情感,才能涌于心海而发于笔端。 要写出好的诗文,情是根本,没有根本是难吟出好诗。语言的辞藻优美是诗的表面,言物、言意,才是诗的目的之所在!要写出感人肺腑、流传久远的诗篇,必定要具有真挚深沉的情感,加上丰富的经历和扎实深厚的文学基础。 我们学诗写诗,自然应当吸取前人经数百年历炼而定型的文义章法,但如果世世代代的人只一味墨守成规,那我们现在读到的只有诗经,而没有乐府、唐诗、宋词、元曲,乐府、唐诗、宋词、元曲在中国诗歌文化的领域里已达臻至,无人能望其项背了。唐诗、宋词、元曲、明小说,是我过古代四个朝代中产生的文学代表,是我国文学史上永恒的、无与伦比的瑰宝。唐诗、宋词、元曲就是诗歌文学之顶峰,至今还没有人能达到其水平,更谈不上有人能超越她,只有井底之蛙般不学无术的夜郎们才敢大言不惭地把自己的诗歌去作比较。 那么,我们又何苦去学写格律诗呢?今日,我国的文化、文字已发展到前所未有的境地,宽韵和上平去入的变化足使我们写诗有了更广阔的用武之地,也有了推陈出新的条件,继承和宏扬前人的优秀文化是后辈义不容辞的责任!
思之好久,我写下自己对诗歌的浅显认识和学习诗词的粗浅体会。 古人云:“文无定法,文成法定。”又云:“定体则无,大体须有!”其意说:著书立说、写诗作赋,不应有一个固定的框框,以桎梏人们的手脚,但也不能完全无法可依,无章可循。写诗文没有一定的法体,只要是一篇成功的作品,其文章的法理亦自成矣!古人在教导我们应该不拘一格,取其精华,推陈出新,千万莫为前人的成就所累,束缚得不再求进取!
诗是语言的艺术,图画是色 的艺术。语言就是装点诗歌的色 ,诗的色 明、晦、强、弱,或热烈、或清澹,都是表达作者的思想、情感、体会、慷慨,然要使文字和感情融溶和洽是极为重要的,只有两者的有机结合,才能写出优美的诗句。
如千古传唱的唐代诗人杜甫的:“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一个“鸣”字写出鸟儿的怡然自得,一个“上”字表现着白鹭的悠然飘逸,“黄鹂”、“翠柳”、“白鹭”、“青天”给人平静安适的感觉,给人以遐想的广博空间。两句诗具体、细腻、生机蓬勃和情趣盎然,写出了初春宜人的景色和诗人淡泊喜悦的情怀。这就是语言的艺术,语言的巨大魅力!
诗贵意境!我国古典诗歌作品中的美好意境,千百年来总为人重视和津津乐道,清末民国初的著名学者王国维说:“(诗)词以意境为最上,有意境则成高格,自有名句。”诗的意境,是历代诗人所倾力追求的。不同的诗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表现形式。
李白的“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听蜀僧濬弹琴》)”,诗人在山中听到如流水般的琴声,玩赏着美好的山景,沉迷其中而忘却了一切烦恼,直到天色暗了下来。 李贺“石破天惊逗秋雨。(《李凭箜篌引》)”,形容箜篌声昂然凌越如一阵石破天惊的动荡,竟使寒瑟的秋雨飘飘而至,这种出人意外的精实诗句,至今仍然令人眼花缭乱。
诗贵独创!好的诗,总是和独具神采的形象分不开的。
宋张先“云破月来花弄影《天仙子.(水调)数声持酒听》”,说月亮破开云层,照耀大地,花影随风摇曳,云淡风轻,月照花拂,好个春夜,是何等的秀丽,使人陶醉啊! 宋王安石《书湖阴先生壁二首》之一的诗:“茅檐长扫静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一水”护田加个绕字,那小溪曲折生姿,环绕绿油油的农田,绕水的柔婉尽在其中,也象一位母亲伸展双臂簇拥着自己的孩子。“送青”前冠排闼二字,更是神来之笔了!既写出山色的深翠欲滴,又写出山势若奔,仿佛是远来的客人,兴奋热烈、情急心切,竟直接闯进庭院来,青山的雄壮和生气跃然纸上。一水两山被富于了亲切的生命情感,拟人和描写浑然一体,交融无间!无怪乎千古传诵。 唐刘禹锡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酬乐天杨州初逢席上赠》)。”强烈地表达自己的乐观进取精神,同时道出自然和社会发展的必然。十四个字成为千百年来人们的座右铭。 这些独辟蹊径的警句,不只囿于诗的艺术性,还赋予了诗的生命和哲理。
诗贵其味!梁钟嵘《诗品》中说:“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是诗之至也。”
晚唐司空图说:“古今之喻多矣,而愚以为辩于味,而后可以言诗也。”并提出诗要有“韵外之致”、“味外之味”。 清朝主“神韵”之说的王士禎和主“灵性”之说的袁枚都倡导诗味。 诗味,是诗经得起咀嚼,诗里大存言外之意,读之余味隽永,回味无穷。 唐贺知章的《会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还,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读来似乎平淡,却深含余韵!首句藏着从少年到老大的岁月沧桑,好多年过去了,老了才有回乡机会的感慨!深沉而平静的情韵饱含其中。后面写的是喜?是悲?是先喜后悲?是先悲后喜?乡音无改是喜,鬓毛衰是悲,这里的悲仅仅是感叹流失的岁月,是悲喜交加的感慨,完全扎实地印证着首句的不平静。家乡一切都陌生了,孩童相见而不相识,心中又有了许多的感触,孩童用天真浪漫、灿烂如花的笑脸来迎接他,“笑问”是诗眼,“笑问”一扫诗人心中阴云,“笑问”体现儿童对老人的尊敬和孩童们的文明礼貌。诗人此刻必定是顿生喜悦,欢欣无比的。贺知章于唐玄宗天宝三年(公元744年)告老还乡,已是八十多岁的人了,这首诗写出一生的回忆,也把自己一生的悲喜荣辱融进这二十七个字中,其诗味之浓、之隽永,实为精典。
今人写古体诗词,大体应该遵循其格律和音陨,不然读起来就生涩而拗口。古体诗和格律诗是否必须按已成定格的章法吗?我看未必,古人都在推陈出新,才有了唐诗、宋词、元曲的变化。
我写诗除坚持上面所说的诗的要点外,力求使律韵朗朗上口,平仄大体引合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的法则,再结合现代汉语的音节、新韵。因为,写古、近体诗词,虽郁达夫、鲁迅也无法超越古人,何况我辈乎!
且古人写诗从不拘泥于一格。
唐崔颢黄鹤楼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鹤”字同用在第一、二句的第六个字,第三句的第二个字,是平是仄?有人读后觉得是不遵格律,而偏偏这首诗一直被推崇为七律之首。 李白的“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杨州。”第一、二句的第二个字都用了平声字,可见古人作诗从不拘一格,而最重意境!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借林黛玉之口说出自己对诗的认识:“若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 诗的起、承、转、合的章法,也决非是刻板着一、二句为起,三、四句是承,五、六句应转,七、八句该合(结)了的公式。 文天祥的《过零丁洋》: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似沉浮雨打萍,惶惑滩头说惶惑,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一、二句起,写自己四载戎马倥偬,国事日衰的忧心忡忡;第三、四、五、六句承,支离破碎的国家、摇摇欲坠的流亡朝庭,前程暗淡,回应了一二句的担忧、惶恐和孤立的悲叹。七、八句合也是转,诗人盟誓,人生自古都有一死!我在所难逃,留下我的一颗赤胆忠心,让它永标史册。每每读着这哀婉而气壮山河的诗,总让人潸然泪下!
“联”即对联,是格律诗中的必有之句,否则,就不是格律诗。古人将律诗八句慨扩为首联、颔联、胫联和尾联;绝句四句两联,十句以上多联为排律。
绝大多数的诗一二句是不成联的,以尾联结束的诗也不多。崔颢的黄鹤楼诗,只有五、六句是幅工整的对联,它依旧是千古绝唱! 还有韵脚,无论是平声起还是仄声起的诗的第一句可押韵,也可不押韵,这就看诗人的需要了。但二、四、六、八句的脚必须要押韵。 关于格律诗中的如何避弧平(平收的句子中除韵脚外只有一个平声字即为犯弧平),如何句中自救、对句拗救,我就不在此赘述了。
再谈声律韵格的一点体会:从《诗经》到《人间词话》,中华的诗词歌赋一次次地展露着她的美,象一幅幅画、似一道道景,读来叫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国家的文字,能在短短的几个字里,让人看到风光旖旎,看到紫色忧伤,看到婆娑舞姿,看到英雄豪杰!听到笛声悠扬,箫声婉转,琵琶“大珠小珠落玉盘”声,气壮山河的豪言壮语!
学写格律诗和对联,需要学习其格律。这方面的教科书不少,简捷实用的却太少! 王力先生的《诗词格律》是必读之书,然刘福然、杨新我的《古代诗词常识》是通俗易懂的读本,很值得一读。 古人云“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事也会吟!”詩律该懂,却未必非要“通”,似懂非懂则可,何必去死背那二十八式格律表,只要立意真切,吟出一二句妙句,就不枉学诗一场。再说,唐诗宋词已达极致,再无人能出其右了! 如今,二十一世纪了,诗体的变化、表达的形式、词汇的丰富远胜千年前,因此,尊古而不复古,学律而不硬套是我之守则。
律诗要求押韵和声律的替、对、粘连。韵脚是每2、4、6、8句尾字韵脚用同一诗韵部字,通常的诗都用平声韵部字(《佩文诗韵》列三十平声韵部)。诗也可起句就押韵,律诗就成了五韵脚,读来更显朗朗上口。律诗八句分韵脚句和非韵脚句,韵脚句尾字是平声,非韵脚句尾字是仄声,是有严格要求的。
由于声律的交错产生诵读的美感,朗读的美感又体现在押韵的韵脚上,所以律诗声律交替的侧重点也就放在了后边的韵脚句上。 律诗里的“声律替”,指起句按两两同声调交替。“对”是指对句、即联中的字平仄相反。“粘连”是指颔联以后,相连两联的平仄关系,下联句平仄与上联对句平仄相同,不同的只是尾字,即第四句为“平平仄仄仄平平”,第五句就是“仄仄平平平仄仄”,所以叫“头粘脚不粘”。 律句的音节以双音为一个单位,作诗通常以两平或两仄为单位来交换,每个音节的后字为音步,以突出交替的重点。 写诗常常在“对”和“粘连”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三连调(三个平声字或三个仄声字),有很多句子就损伤了朗读的美感,所以律诗中有三平尾和三仄尾的禁忌,就是三个平声字或三个仄声字为句子的结尾,为避免三平尾和三仄尾,律诗又有了一、三、五非音步字可不论平仄的做法,故有1、3、5不论,2、4、6分明的规定。 五言律诗出现三平尾和三仄尾,可将第三字平改仄或仄改平;七言律诗出现三平尾和三仄尾,可将第五字平改仄或仄改平,给予了自由选择可平可仄的空间。其实,我们真的大可不必拘泥于此,只要能抒发情感、读来优美就行。
律诗有四种起式,分别是平起入韵式平平仄仄平;平起不入韵式平平平仄仄;仄起入韵式仄仄仄平平;仄起不入韵式仄仄平平仄。四种起式包涵了律诗格律千变万化的全部!它统分类为非韵脚句两种和韵脚句两种:
平起首句入韵: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平起首句不入韵: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起首句入韵: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仄起首句不入韵: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韵脚句又分单平声入韵和双平声入韵,双平声入韵仄仄仄平平是由仄仄平平仄不入韵句韵成仄仄平平平,为避免三平尾将第三字由平改仄离韵脚较远,对朗读美感影响不大的不平稳的三连调,故仄仄仄平平中的第一字适用“一、三、五不论平仄”的理念,就是第一个字可用平声也可用仄声字。 单平声韵脚句平平仄仄平是正常的两两平仄交替,第一字若改平声为仄声,就会破坏原来的平稳交替,成了不平稳交替,韵脚句是律诗的核心,所有韵脚句都必须保持平稳交替,才能保障律诗灵魂和郎读的美感不被破坏,所以这种句型是不允许出现的。古人把单平声韵平平仄仄平首字改平声为仄声的句型,除了韵脚外整句中只有一个平声字的现象,给定语“犯孤平”,遇到非犯禁时,就必须对整句的平稳交替进行补救,将仄平仄仄平中的第三字改成平声字进行补救,变成仄平平仄平来保持朗读的平稳。 中国书画函授教材《古文体知识及诗词创作》中说:最易犯孤平的“平平仄仄平”句,如在诗中为双数句(偶句),首字平声换为仄声,是犯“孤平”。如果此句是诗中单数句(奇句,即首句),首字平仄皆可,即使“仄平仄仄平”又不算犯“孤平”,七言也是如此。 律诗禁忌“孤平句”,不禁忌“孤仄句”。因为没有连贯的平声字,体现不出朗读整句的平稳,仄声字本身就是不平稳字,它在单平声韵脚句中的多出现就破坏了朗读的平稳,故必须进行补救。这种补救又引伸出律诗的拗救规则。
其实古代并没有明确地规定语法格律这个学科,是一千多年来历代诗人在创作实践中形成许多语法俗定的规定,我们何必拘泥于此而束缚自己的思想情感,硬要钻进教条里去做诗,而不去纵情唱诗呢?
古人的诗词本来就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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