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丽的天山下来,在乌鲁木齐休息一宿,我第二天一大早乘大巴到几个景点,其中就有火焰山。什么光戈壁、毛戈壁在去火焰山的路上都能看到。真是“以实予名”,那光戈壁呀,你怎么找,也找不到一棵草,而毛戈壁呢,偶尔有零星的小草。一路上看不到大片大片的树木,不像在天池,到处是郁郁葱葱的。一路上看过的要么是戈壁滩,要么是不高的铁青色的群山,等看到大路两旁有树,那是到大阪城的之后才有的“精致”。 大阪城不是城,是维吾尔的一个很小村落。但树木硕大,但全朝一个方向倾斜,且倾斜的角度特别大,导游说是风的原因,可见这里风特大。真想下车看看大阪城,但被导游一席话和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打消了游大阪城的兴致。但对西部歌王——王洛宾的《大阪城的姑娘》这首歌的喜爱却没受到影响。这首歌词太富有西部风情:“大阪城的石头硬又平哪,西瓜大又甜,那里来的姑娘辫子长呀,两个眼睛真漂亮。你要是想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带着百万钱财,领着你的妹妹,赶着哪马车来。”我很喜欢。说老实话,没有这首歌,我起初也不可能有在大阪城下车的念头!离开大阪城不久,很快就到火焰山了。 火焰山位于吐鲁番盆地中部,就在由吐鲁番向东去鄯善的路段,当地人称“克孜勒塔格”,意为“红山”。汽车驶进火焰山的范围,一路上看不到人烟,满山一毛不拔,说这里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点不为过。在此录两首诗可以体味到这里的环境。 经 火 山 唐·岑参 火山今始见,突兀蒲昌东。 赤焰烧虏云,炎氛蒸塞空。 不知阴阳炭,何独烧此中? 我来严冬时,山下多炎风。 人马尽汗流,孰知造化工! 火山云歌送别 岑参 火山突兀赤亭口,火山五月火云厚。 火云满山凝未开,飞乌千里不敢来。 平明乍逐胡风断,薄暮浑随塞雨回。 缭绕斜吞铁关树,氛氲半掩交河戍。 迢迢征路火山东,山上孤云随马去。 第一首诗中的颔联和颈联,作者借一个形容词“赤”表现了山的颜色, 用一个名词“焰”既写出了山色,又凸显了气温之高, 放上一个动词“烧”进一步表现山色和温度。第二首诗的颔联对句“飞乌千里不敢来”,表现了此地环境之险恶。火焰山的环境特点的确如此。诗人不身临其境是写不出如此真切的诗句。 车嘎然停下了,停在一个很小的铁红色的一小块空地上。下车顺势望去,眼皮底下有一条难得见到的小水沟,很深,长满着丛木,水沟对面唯有一幢土房,周遭有些树木。我们踏过小桥到达后,一位维吾尔老大爷在经营西瓜,此时看到西瓜就像猪八戒看到高老庄的高翠兰似的。西瓜吃在嘴里,甜在心上!导游带着我们绕过小屋,钻进人工挖成的黑洞,洞很长,故意弄成弯弯曲曲的,我们沿着洞中的阶梯努力向上爬,不小心后面的会摸到前面人的屁股,偶尔会听到女人的尖叫,有时脚踏下来的土尘会蒙着你的双眼。见到天光说明快到洞口,出来就可以看到山腰上竖起的写着“火焰山”三个大字的石碑,一条又长又窄的阶梯直通山岭,行走在陡峭的阶梯第一感觉是出奇的热,热浪袭来就像一个人掀开蒸笼盖子的时候一样,热得使你没有继续往上爬的欲望。我站在半山腰驻足向上看,没有一个人再往上爬,有伞的全撑了伞。环顾四周,没有什么能使人流连的东西,除了一片赤褐色裸露基岩,还是一片赤褐色裸露基岩,别的什么也没有!《西游记》对此地描写虽有夸张,但也有几分属实, “这里有座火焰山,无春无秋,四季皆热,那火焰山有八百里火焰,四周寸草不生。若过得山,就是铜脑袋、铁身躯,也要化成汁哩!”我们不是“铜脑袋、铁身躯”所以很快下山了。 坐上大巴,倏然发现火焰山的景点是按吴承恩的《西游记》复制的,有“牛魔王”,也有“黑风洞”。只不过现在的牛魔王在经营西瓜生意,那人工开凿就是黑风洞的影子。为什么洞里不伸手不见五指,那是故意的。可惜不见“牛魔王”的妻子“铁扇公主”。我在那吃西瓜的时候,和维吾尔老大爷搭讪了几句,他会汉语,他说他有二儿一女,全在乌鲁木齐上班,老伴多年前去世了,自己一个人在此经营些小买卖。如果她老伴在世,是一定会陪伴着他的,游人也就能见到“铁扇公主”。 如果说,看大阪城,登火焰山不像天山天池养眼,我赞成;如果说看大阪城,登火焰山没有看到“精致”,我是反对的!看大阪城,登火焰山,我收获最大的是对文化的魅力、影响力、渗透力有进一层的认识。真的佩服春秋鲁国大夫叔孙豹“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三不朽”的命题。没有王洛宾的《大阪城的姑娘》这首歌,大阪城怎么也不可能成一个景点,没有吴承恩的《西游记》哪来络绎不绝的游客去看全一片赤褐色裸露基岩构成的山? 《孙子兵法》跑到世界各地去了,我们不用担心。肯德基、米老鼠、圣诞老人等都跑来了,“我心还是中国心”,会是永远的吗? 原子弹会毁掉人的身躯,也许文化却能改变你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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