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克谐 于 2016-7-28 09:12 编辑
第四章 艺术启示与社会进步
“艺术则从来不曾是那种智力和经济上疯狂的投机的对象。绘画从来不曾像今天那样使我们的眼睛和心灵得到那么多的愉快享受,像今天那样活泼,那样丰富。未来自己会作出选择的。”(德斯佩泽尔与福斯卡著《欧洲绘画史---从拜占庭到毕加索》,路曦、万明、吴依才、邵小宁译,平野校。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1984年6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P244。)
上述一段话和整本书似乎都在提醒人们,从绘画史上的创新成就和个性才能及其努力方向上,凡知识社会应获得的文明启示。
每一件艺术佳品的产出和每一项艺术才能的创作成功,都有其根植艺术传统变化发展中,必然迎合了某一时代的期望和吝求。某个艺术家的成熟技巧及其对艺术特征的灵活驾驭,虽因人而已且各有千秋,甚至有时高低难辨,但成其大者,除其“天才”似缘分、技巧和能力的培养机会之外,他/她必须有一种对艺术进步的深层感悟和灵动默认,并能把这种又似乎像是似是而非的昭示,用其所能够掌握的艺术形式转达出来。类似这样一种艺术表现的影响和后果,一方面可使时代受到感召,另一方面在时代的进步中逐渐得到证明,或讲能够证实其预兆式的艺术感悟和启蒙式的表现方式,揭示了社会文明渐次发展和逐层进步从来不是错乱无序,而是有其必然的“根源”和“步骤”。事实上,也正是这一份艺术探讨式的努力,不但曾经成为了人类历史上社会巨变和文明进步的“催化剂”和“助燃物”,也使艺术创作的社会价值和进步意义,愈来愈凸现出来。这种通过艺术作品透视出来的方向性感觉和理想性认知,不单单会使人们避免了“巨变”前的卑怯和惊恐,而且能够使人们成为自觉的新篇章的建设者、管理者和新的创造者。由此,这一切也就预示着在以往艺术史里面存留着社会自然发展中的一种内在的和有案可查的规律性。
每一个时代的艺术佳品中,都蕴藏着那一时代社会各个方面深层的矛盾冲突与反冲突的尝试。正是这里面的成功者,或其作品大胆地揭示出来的这些矛盾存在,也给政治和科学领域开拓出来新的努力方向和更广阔的疆界。当世界在时间、空间和人间的运动发展中,艺术创造者及其作品,其实就是在不断地调和并解决着矛盾问题的同时,也通过其引发的社会思维和人性作为,使社会文明在不断地达到新平衡并又不断地打破旧平衡的动态变化中进步和前行着。
近来,翻阅《但丁传》,试图从中发现这位文艺复兴的先驱,其生平及其创作的伟大之所在。虽说是重新阅读该书,但针对这本书的大致内容,却基本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眼下,若讲对于“但丁”其人其书的理解和认知,实际还是从中学时曾经学到的相关知识,以及在大学中读《神曲》时形成的一点直觉感受而已。
今阅《但丁传》一书,通过前面一段关于但丁家庭和他青少年时的生活片断记录,又由于书中描述极其简约,更加之我自己对于当时欧洲尤其是意大利的历史并不熟悉。所以,很难从中挖掘出但丁创作的最初源头及其艺术灵感和创作动机之所在。
在西方著述之中,经常毫不吝啬地奢谈艺术家的“天才”。但在我看来,所谓“艺术家的天才”,究其一个人的天生能力和智力水平,本该不是“天才”的一个“最”重要方面,或说其只应是“天才”的十分重要方面之一吧。探寻古今中外卓有成就的艺术家的生命轨迹,亦不难发现凡能够成就艺术家“天才”的关键,应存在于其出生的家庭环境和那一时代的社会背景,特别是应存在于其青少年时期,那一切曾经冲创过其幼小纯洁心灵的点点滴滴生活遭遇,所铸成的貌似“天生”的个性气质。在“天才”一般个性气质之中,其最有特征性的地方,大概就在于其对外在的事物有一种异乎寻常的透视感,而且随时间增长及其眼界拓宽,尤其是伴随学识积累,其“透视感”可以转化为一种对历史和未来如同“使命感”一样的自负。也正是依从了这种“自负”的驱动,继而使其人物能够耐得了异乎寻常的世间寂寞和人生孤独,并能在其时代的种种社会现象变化中,更多是在其使用或利用的文字、语言、绘画、音乐等文化资料之中,获得了仿佛是“唯我”的同情、理解、激励和创造。
阅读老舍先生的小说,仅是《二马》和《月牙儿》,于读习之间,每每内心泛起一份不合时宜的异常烦恼和格外沉重!而且,我个人仅从这样两个短篇小说中所引发出来的情绪、感伤和思辨性东西,却恰是在大学中间,每当奔波于外省市之际,特别是置身于列车、旅店、浴室、饭堂或商场时的一些所见、所感和所想。
今天的人们,如若有谁要去认识并揭示社会角角落落中一些应属于腐败、没落、丑恶、悲凉或说是一类无可奈何的生活实事,那么,单凭触手可及的时尚报刊书籍或随处可看的流行荧屏形象,则是不足为鉴的。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单言从学校教育而得来的社会主义社会理论及其共产主义理想的“完美性”,起码我自己一直都不相信我们的政府及其人民公仆,尤其所有一直信誓旦旦地要为人民谋福利的社会理想拥护者,还能够听之和任之在我们生活周围竟然还存在着诸多“社会丑恶现象”,仅如:贩卖人口。
以往每当追溯近代旧中国的经济落后、农业贫瘠和国民精神涣散,于是,便认定了正是此类不良社会现象的存在,也就昭示着一个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建立一定是大势所趋和民心所向。所以,任何一个读书人也就不难理解:在万恶的旧社会,即便是普罗大众,环视周边遍布疮痍、千疮百孔的生活事实,也会被激起“创建新的国度”的激情和热望,进而只需一个号角或一个嚆矢的启迪,便有勇敢者义无反顾地投身革命运动,并换发出“改天换地”的英雄气概和志在必得。然而,也就在近代中国那一段“人杰地灵、君临上界、同仇敌忾”的最辉煌时刻,人们却依然还是满足并蒙蔽于“历史惊人相似”的世俗社会“惯性轨迹”当中,并残杀格斗于自我否定和人格分裂的泥沼泽潭。
省醒近代中国一段又一段格外悲催的历史轨迹之后,当前所谓“知识分子先锋者”的未来使命,应在于把国人那种被封建专横、人性伪善以及行为盲目和迷信命运的苦酒浸透的已经麻木不仁的神经,不应再仅仅地努力使其恢复到有一点疼痛感觉的地步,而应是将其撕裂、抽掉并置换上哪怕是人造的新的神经髓鞘吧……那么,如何能够做到这一点呢?若讲具体而明确的东西尚需历经不同层次研讨的话,其实单就传统文化而言,无论像“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之说,还是“千、百、三”之蒙学;亦无论像佚名的文韬武略和不著真名的稗史杂说,还是一些凡各朝各代都曾有过的“造神”和“封神”的演义产品,甚至就在眼下,貌似传承民族文化而随处可见的一些残杀恶斗、飞天遁地,简直“能耐”的已经完全超脱了人间和宇宙中一切束缚而达到了“绝对自由”境界的文艺模型等等,若用“博大精深”概括之,早已经不能涵盖其中的“能、行、 淫、乱、俗、晕”等等无可奈何了!所以,仅从国内当下“姹紫嫣红”而又“光怪陆离”的文化景观来看,像有些人一再揭示并抨击的国民人性中“神秘、自欺和懦弱”之心态,若客观地去思考,或许其应属于人类智力过度“开发”和社会文明过早“成熟”的一种代价吧。因此,在今天那些真正意义上已经“认识清楚了自己”者,决不应是再去掩埋已经认清的事实,更不应再窃喜于自欺欺人的阴谋巧智而去谋求或苟且于“一己”之私利了。
伴随信息革命的迅猛发展,今日世界的“地球村”已经不再等同以往的“地球部落”了,那些沾沾自喜和肆意妄想通过蒙蔽和欺骗,尤其喜好故弄玄虚之伎俩、乐于玩弄“遮天覆云”手腕之人物,其最终必将会落个“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悲哀下场。
2003年5月28日于《天使乐园》[西祠胡同]。2016年7月重整于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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