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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风雨校园(上集连载9-2) 立 青
九 红专再一次大辩论,商讨对策若雄又题词(9-2)
讨论会结束,苗立人没有离开教室,他闷闷不乐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动。他在想刚才辅导员董老师的讲话,虽然没有直接谈到讨论的问题,但是和周杰是一个腔调。周杰的讲话分明是针对他,白云飞,丁思梅等与他持有不同观点的同学们,莫非我们真的错了?董老师支持周杰?要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周杰可要大开杀戒了。但苗立人转念一想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开会的前几天,他找过董老师特意谈了这个问题。那时她没有说谁是谁非,只是讲了系党总支很重视,让同学继续讨论,把观点都亮出来,话都说出来,然后通过摆事实讲道理提高认识,今天就来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可能性不大。他想到这里,还是摸不准董老师讲话的意图,心里感到很烦乱。突然看到丁思梅走了过来,心里一亮,想到应该找她谈谈。于是站起身来,微笑着说:“你有时间吗?想找你谈谈。”丁思梅看着苗立人,苗立人顿时感到她那对动人美丽的大眼睛,好像在笑他。丁思梅答道:“好啊,谈谈吧。”于是他们一同走出教室,他们看到走廊尽头放有一排椅子,便走过去坐了下来,丁思梅向苗立人微笑着说:“散了会,我就看到你坐在那里一直没动,是不会是在想什么?”苗立人立即答道:“嗯,你说对了。”丁思梅又微笑说:“你不说,我都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苗立人听了,向丁思梅看了一眼,反问道:“你真神了?那你说我想什么?”丁思梅笑着说:“你啊,心里装不住事,你坐在那里呆呆的,是不是在想刚才会上董老师的讲话?”苗立人让丁思梅这样一说,有点不好意思,说:“你说的真准。”丁思梅说:“不是我说的准,很多人对董老师的讲话都有些不理解,只不过别人没有象你那样,人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可倒好就地不动了。你要是找不到我谈,说不上就要找董老师直接去问了。”苗立人坦诚地说:“是,我是想直接找董老师谈谈。如果周杰得逞,哪有我们的活路?尤其是白云飞不得做反面典型进行批判?”丁思梅说:“周杰是能做得出的。上次你不是说他召集部分团员,青年开会,要用阶级和阶级斗争的观点来对待我们,今天的讨论会就开始了。不过他想搞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和我们一个观点的人太多了,我就不信大家就听他摆布。我总觉得我们没错,我们的观点是正确的。你在会上的发言说得对,国家设立大学,又通过考试来录取,不就是让我们在学业上深造吗?”苗立人说:“谁说得不是?就不知周杰他们怎么想的,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你还不知道?他们就是为了突现自己,标榜自己是正确的,大家都要跟他走才行。”丁思梅说。“我觉得不是谁跟谁走的问题,而是应该服从真理。如果我错了,就心悦诚服的承认改正。”丁思梅说:“周杰可不是这样,他的心思不是你我能想到的,是不可告人的。是凡和他一个观点的,赞同支持他的就是对的。是凡与他观点不一致的,就是错误的,他就必须整倒你。”苗立人说:“是啊,你我这次都危险,董老师的发言又正好和他一个腔调,周杰这下更疯狂了。”丁思梅说:“‘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一定要防着点。”苗立人听了说:“你倒会说,怎么防?董老师要真是支持他,我们就没地方说理了,只有去挨打的角色。”丁思梅说:“不会吧?咱们两人在这之前不都找过董老师谈了吗?她没有表示支持周杰的意思,只是让我们继续讨论,把话都说出来,怎么现在就变了呢?”苗立人说:“谁说不是?但是她讲话强调提高阶级觉悟,增强阶级观念,与周杰讲的几乎是一样的。”“她却只字没有提到我们讨论的问题,也没有对我们讨论的观点说什么,依旧象先前与我们说的一样让大家各抒己见。”苗立人说:“那倒是,她还让我们有一个平等和谐的民主气氛,不能把自己的意见强加给他人,要以理服人。我想那董老师是不是提醒我们增强阶级斗争观念,要用阶级和阶级斗争的观点来认识问题,分析问题?”丁思梅说:“有这种可能性,这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苗立人说:“你说我们还用不用找董老师谈了,我总觉得事情不好,心里没底。”丁思梅说:“我看不用,不要搞得那么紧张,我们刚刚找过,该谈的都谈了。再找也没什么新的内容,等等看,有新的情况再找也不迟。学学白云飞,人家多沉着,不管周杰怎样说,人家该说就说该讲就讲,根本不往心里去,正如他自己所说‘一江春水向东流’。”苗立人说:“那也是无奈,他难心自己知道。他毕竟遭遇到坎坷,遇事比起我们来要沉着些。丁思梅,有些事情我真是想不通,当前阶级斗争激烈性和复杂性我不是不知道,也时常看到校刊《风云》有关六一级的师生在农村搞社教写的文章,讲到公社一些大队的书记,队长蜕化变质,与地主富农勾结在一起,压迫贫下中农,坑害国家。对文化领域一些老革命,学者,权威发表一些讲话,写些文章,背离毛主席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精神,站到党的对立面上,犯了错误,我也知道。但是对班里同学前一段的赵诚的条幅,陆一凡背诵王安石的诗,和我们这次红专的讨论,都要用阶级和阶级斗争的观点来分析,总觉得不对头。这样一搞,不是把同学当成阶级敌人对待了吗?周杰就是这样,动不动就用阶级斗争的观点进行分析,展开批判,能对吗?”说到这里丁思梅笑了,想起苗立人与董老师的谈话,继续说道:“对赵诚,陆一凡的问题,董老师不是找过你,告诫你看问题不要太简单,要从阶级斗争的观点出发。你不是说你很受教育吗?”苗立人听到这里,表情不太自然,但他没有回避,诚恳地说:“是的,当时感到很受教育。不过也是矛盾得很,总觉得陆一凡和赵诚没有错。但是担心他们受到批判,不得不屈服周杰的压力,违心地去做工作。现在我也是矛盾着,对董老师会上讲的话,我认为是对的,我们是应该提高阶级觉悟,用阶级斗争的观点来认识问题。但是要象周杰那样,我又想不通。就算我们真的错了,也不能象对待敌人那样批判?”丁思梅听了,觉得苗立人说的都是心里话,于是说:“我理解你,我也是这样。有些问题也想不通,有时也处在矛盾之中。都说要用阶级和阶级斗争的观点认识问题,分析问题,不然就要犯错误。可是用这个观点来认识问题,不就把问题复杂化了吗?我们的所作所为不都带有阶级色 ,不都有阶级的动机吗?那不很麻烦,办什么事不都要慎之又慎,不然就成了阶级敌人了吗?象周杰那样整天用阶级和阶级斗争观点对待别人,那他是那个阶级?他就成了无产阶级不成?真是不好理解!我看啊,象周杰那样的人整天喊着阶级斗争,说穿了无非拉虎皮做大旗,吓唬别人保护自己。别看他年龄与我们一样,但论起社会经验可比我们多得多。论起社会整人害人的伎俩,非他莫属。”苗立人深有同感地说:“他们是真正理解了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的深刻含义,我看出来了,周杰这一抓阶级斗争,不但表明自己是代表无产阶级,代表党组织,是正确的,不容置疑的。我们再怎样挣扎,辩论都不如他强硬,都是无济于事的,把我们置于死地。”丁思梅说:“差不多吧,六二级的孙水淼的发言可说是语重心长,令人深思。他奉劝我们对红专问题不要讨论下去了,这是一个沉重,复杂说不清的问题。对《海燕》正象那天与你说的,认为‘感情强烈,锋芒外露’,让人读后感觉我们一头扎到学习里。他虽然解释了一番,看来《海燕》是有一定问题,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还没等丁思梅说完,苗立人急切地说:“你是说我们错了?我们只专不红?”丁思梅笑了,说:“你干什么,那么沉不住气?《海燕》的文章偏重于学习,当初选一些别的文章,周杰可能就抓不住把柄,我们是应该多想想,吃一堑长一智吗?不然,总是挨打。”苗立人说:“就是选了一些别的文章,周杰也会无事生非来整你,想想看那件事不是他挑起的?”丁思梅听了说:“那倒是,不然怎能显出他的高明之处。你看周杰今天在会上的发言,全然没把孙水淼看在眼里,我们就更不在话下了。他从国内国际的阶级斗争的复杂性,激烈性,来说明做革命人,做无产阶级接班人是头等重要的大事,这就是红。然后顺势批判我们在《海燕》里,在读《居里夫人传》时,无非是让同学们去钻研业务。最后以千理想万理想,作革命接班人是最大的理想;文学家,科学家,首先要是革命家;千本书万本书,毛主席著作是第一本书,你瞧周杰说的多么动听?”苗立人听到这里,一股怒火从心中燃起,气愤地说:“简直是放屁!我们不用上大学了,什么物理学家,数学家,文学家统统都要了。大家都回家,天天学习毛主席著作,都去做革命家算了。”苗立人气愤得简直控制不了自己情绪,说话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丁思梅赶紧说:“小点声,你别那么激动,注意点影响,好像我们吵起来似的。”苗立人这才意识自己过了头,赶忙压低声音,依旧气愤地说:“我就不信,象这样流氓骗子能得逞,能成气候?”丁思梅笑了,说:“走着看吧?你刚才不也说了我们很难取胜吗?”苗立人说:“我只是那样说,只是担心。如果真不行,我就让全系,全校师生都来讨论,看结果会怎样?”丁思梅又笑了,说:“我知道你有这个想法,但也别想的那么好,鹿死谁手很难说?”于是苗立人以探询的口吻说:“丁思梅,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怎样想?”丁思梅看出苗立人此刻问话的用意,微笑着说:“这还用问,我不会变的,和你一样坚持下去。我想但凡明白事理,有点良知的都会赞同,支持我们的,因为我们是正确的。”苗立人笑了,说:“那就好。白云飞,赵诚,陆一凡,郝翔宇他们都和我们一样,正象你说的只要明白事理,有点良知的,就会支持我们的。连续三年自然灾害,人民缺衣少粮,党和国家却要投入大量的资金让我上大学,如果我们不努力学习,能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吗?周杰这套号人是怎么想的?”丁思梅鄙夷地说:“他可不会这样想,我早就说过,他是自己不想学习也不让别人学。他是要用政治,用阶级斗争突现自己,捞取个人政治资本。”苗立人不解地说:“会是这样?”丁思梅说:“怎么不会?他在政治上比我们历练得多。他觉得这次红专讨论又是一个表现他的机会,他决不会放过。我们太书生气了,很容易上当。你看到没有?在他拉虎皮做大旗的恐吓下,有一些人开始动摇了。”苗立人说:“说得对,今天的会就说明这个问题,有的已经改变了观点。”丁思梅若有所思地说:“是啊,和我们一个观点有什么好处?不知系里会怎样,教授和老师们是怎样想的?”苗立人听丁思梅问了这话,便想到陈思远教授,说:“那天陈教授坐班,找我征求讲课意见。从谈话中,他态度很明朗,支持我们在学校里努力学习。”不知为什么一谈起这些,丁思梅总要想起郝爱华,她的华姐。想起华姐跟她的右派的丈夫远在云南农场改造。想到这里,丁思梅说:“那是与你个别谈心,当他知道我们现在与周杰争持不下,他会怎样想呢?很难说。”苗立人说:“不会吧,陈教授还会惧怕周杰?”丁思梅说:“不是惧怕周杰……”丁思梅说到这里,不想说下去了,因为苗立人不知华姐的事情,于是说:“问题很难一时说明白,我们涉世太浅,不懂社会的复杂和险恶,我们思想幼稚单纯。”苗立人听了,很不服气,心想,总是说单纯幼稚,我就不明白单纯幼稚在那?对周杰他们言行不是看得很明白吗?对一些问题不是也有自己的见解吗?于是有些生气地说:“总听你说我单纯,要那么复杂干什么?我看还是单纯点好。”丁思梅见他不高兴了,知道他不理解,便笑着说:“行了,你不单纯,我说的是我们。不谈了,有个事正想问你,周四看歌剧《江姐》,你去吗?”苗立人听了,不好意思说自己没钱买票,便说:“《红岩》这本小说前两天刚刚看过,不想去了。”丁思梅知道他家境困难,说:“这可是一部好剧,和看书是两码事,看过的人都说好。我这里多出一张票来,原本是给别人买的,现在送给你,怎么样?”苗立人听了,连忙说:“不不不,我不要,多谢了。还是送给别人吧。”丁思梅说:“去看吧,就算我请你,总可以了吧?”苗立人见丁思梅这样说,不好再推脱,只好答应下来。苗立人此时还想着刚才谈的话题,便说:“你说系里对我们的讨论会有什么意见?”丁思梅笑了,说:“大苗,你还没个完了?什么事也不能总想着。算了,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要想那么多了。”
晚自习教室里的人不多,白云飞坐在自己的课桌前,他合上面前的书,沉思了一会,从书桌里掏出一本硬壳的笔记本,写道: “近一段时间,班级同学为红专争论不休。在我想来,这本不是一个问题,工人在工厂要做工,农民在地里要种田,学生在学校要学习,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现在却让一些人生生给大家搞昏了头,他们口口声声讲革命,天天喊阶级斗争,就象一把达摩克利斯剑悬在每个人的头上,让人担惊受怕,这把剑落在谁的头上谁就完蛋了。他们想把学校搞成一个革命的大课堂,专门搞革命的。说来也怪,‘革命’这两个字成了当今中国时髦的词,不管什么,人也好,事也好,物也好都可随意加上‘革命’二字,什么革命人,革命路,革命书,革命工作,革命思想,革命生活……不一而足,如果用心统计一下,中国人现在用的频率最多的词语就是‘革命’一词了。在这革命的年代,谁敢不做革命的人,不做革命的事?不知道别人如何,我对现今人们口口声声说的‘革命’一词,含义究竟是什么,真的搞不明白,革命又指的是什么,也说不清楚。不过看到班级周杰所作所为,似乎让人觉得革命必须要有个对立面,没有也要找一个,不然就没有革命对象,也就显不出你革命来。当你把对立面打倒了,从他身上踏过去,你的革命就前进一步,地位随之也高升了一步。革命是残酷的,总要有人被打倒,被迫害。那么我来作周杰革命祭祀的牺牲,不也正中他的下怀。我既然做牺牲,就要受制于人,他们用革命的绳索束住我的手脚,让我反抗不得。真是莫大的悲哀,任人宰割却来不得半点反抗。哀哉,悲莫大鄢!痛莫大鄢!”他随即顺手写了一首诗,抒发自己的悲愤心情:
“白天硬说成黑天,
腐烂能变成新鲜。
任凭是火眼金睛,
大山压身也枉然!”
白云飞写到这里停下笔,思索了一会,正想继续往下写。便看到张若雄敞着棉上衣走了过来,坐在他的旁边,问道:“诗人,写日记?”白云飞忙把笔记本合上,说:“写日记?我可没那个兴趣,写作业。”张若雄说:“写作业,用这么好的本子?”说着他便伸手去拿白云飞的笔记本,白云飞忙用两手拽住,说:“作业,有什么好看的?”张若雄哈哈笑了起来说:“谁看你作业,看你笔记本挺好的,给你题个词。”白云飞问道:“题什么词?”张若雄说:“在你笔记本的第一页写上几句话,共同勉励。”白云飞听了,微笑起来,心想他这个人真是没事找事做,他既然开了口,不让他写也不好,说:“那好,我就让你这个大评论家写上几句,以后我一翻开笔记本,就会想到你。”说着白云飞把笔记本翻到第一页,又把笔递给他,张若雄接过笔记本,说:“你说得对,以后翻开笔记本就会想到我的。笔我有,我的笔滑润,笔迹粗,写出来好看。”说着从棉上衣口袋里掏出笔写了起来,写完后把笔记本递给白云飞说:“怎么样?看看。”白云飞接过笔记本一看,只见龙飞凤舞写了两行大大的字:
“是战士就应该紧握手中的枪,革命的文艺工作者,就应该学习毛泽东思想。文学的繁荣和发展,离不开文学的鉴赏和评论。
张若雄
一九六五年一月十八日”
张若雄见到白云飞看完,便说:“还可以吧?”白云飞立即笑着,有意说道:“可以,理论家写的,与别人就是不一样。只是第二句你落写了‘革命’二字,应该是‘革命文学的繁荣和发展,离不开革命文学的鉴赏和评论。”说着白云飞合上笔记本,赶紧放到了书桌里。只见张若雄认真地说:“怎么?这样写表达不清楚,你不明白?”白云飞依然笑道:“清楚,只是有点缺少政治性,思想性。”张若雄这才明白白云飞的用意,便满不在乎地说:“得了,别鸡蛋里挑骨头了。”白云飞说:“挑不挑,只有你知道?看了你的题词,你确实要搞文艺理论?”张若雄一听白云飞问他这话,心里很高兴,学业上他比较佩服的是白云飞,于是说:“是啊,我一直都想搞文艺理论,搞好也不容易。”白云飞说:“搞文艺理论学习毛主席著作很重要,尤其是毛主席有关的文艺理论思想。在大学里,只给你开一门课,专门学习毛主席著作行不行?”白云飞说到这里,张若雄听出了话外有音,便不耐烦地说:“行了,你又来。这也太偏激了。”白云飞说:“不是我偏激,这叫‘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你偏激在先。”张若雄见到白云飞这样说,知道有责怪他的意思。在班级红专的讨论中,他觉得白云飞,苗立人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同学最近争论不休。想起他自己在高中时的处境,便坦白地说:“红与专我也搞不清楚。在高中时,我纪律有些松散,但老师和一些同学却总批评和指责我只扣书本不问政治。我气愤过,感到有压力。在班级还检查过,说自己家庭是贫农出身,从小受的是党的教育。只是觉得学生应该刻苦读书,只有学习好将来才能考上大学,为祖国多做贡献。老师和同学们不相信我说的,仍旧批评我只专不红,政治思想不要求进步。尽管多次写申请书,临毕业也没有加入团的组织。这次考上大学,想扭转中学时老师和一些同学看法。很想在政治上要求进步,入团申请书写了三次。《海燕》出刊,周杰对我说《海燕》有问题,缺少政治内容。六二级孙水淼在讨论会上讲的,我很赞同。红专问题既然这么多年都搞不清,我们又何必争来争去的,没意思,算了,我不想再争论下去了。”白云飞听了张若雄的话,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于说:“现在由不得你了,你想算了能行吗?现在已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麟开’,你没闻到火药味吗?”张若雄说:“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那走着看吧。”白云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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