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故 乡（短文）

上下游

回  故  乡

作者 承上与启下

    我的故乡在贵州遵义习水土城镇，是国家第二批公布的56个历史文化名镇之一。

    这不是我第一次回故乡，但唯独这次回故乡则另有一番心意。这是因为我接连写了几篇有关故乡（土城古镇）的短文，描述的是少年时代的印象和几十年前的状况。因此，我这次是带着回顾和印证的心理回故乡的。

    春节回故乡主要是上坟祭祖，这是土城当地的传统习俗，是为了让人们不要忘了根本，以这种方式去祭奠逝去的故人，又传承于后人。

    行程安排的非常紧迫。初二从遵义出发，当晚住习水县城，第二天上午到土城。老坟比较分散，——“漏风桠、关山、狮子沟、二天窝、陶场坝”等处。幸而有自驾车，否则跑完上述各处得花一天时间。午饭安排在“黄金岩”堂哥家，亲情与乡情，相隔与重逢，笑脸与喜悦，菜肴与美酒，一时间在这会儿交织在一块。晚饭由胞兄二哥款待，又一场聚会，又一番热闹。

    在二餐饭之间，我抽空回了一趟当年下乡当知青的地方——“尖山子”。这也是我第四次回去，离上次回去间隔了四年。这次到“尖山子”，因公路已修到“南坳”处，五哥用车送又陪我前往，免去了一身大汗和劳脚之苦，感激之情难于言表。

    在老房东家，见到了何幺娘和他的二个儿子，感觉十分地亲切，交谈中难免叙述起当年的若干情景，虽然过去了几十年。但许多往事还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离别时塞给何幺娘拾张钱，以表他们一家当年对我的厚待，并祝福他们全家新年快乐，蛇年吉祥。

    这次回去，我特意到下街桥桥上和河街桥桥上，仔细察看了生长在那儿的黄桷树，它们依然长得郁郁葱葱，它们不但见证着土城的过去，还将继续目睹土城发展的未来。

    此行所到之处，最让我失望的还是过去随处可见的“霸王鞭”，不要说随处可见，有意四处搜寻才见到三中下坡处有一株“霸王鞭”，长得虽然还算高大，但半边枝冠却遭到人为折伐，现状十分凄惨（杞人忧天）。

    沿赤水河边，随地形起伏建起了一条河滨大道，这条道沿“浑溪口”沿河岸一直修到“地母庙”，除“堰沟坎”处依然险峻外，“癞子岩”和“蔡家沱”石壁已成大道。过去的几条担水大路，由于自来水的输送让它失去了生命，竟被逐步淹没在那历史的尘埃之中。

    我在《那担水》中描述的“月亮台”担水路依然健在，仍然那么陡那么直，可淹没在水中的月亮形担水、洗衣的梯步却荡然无存。

    我在《黄桷树》《那担水》和《沟沟岩坎》中描述的“场坝子”那条道，几乎不见踪影，只剩下那株黄桷树下的一小段还静静地趟着，我看着它，它看着我，似有千言万语而又相互默默无言……。

    儿时的赤水河，冬季的水量远比此次见到的大。过去“蔡家沱”处枯水期仍然是一个深潭，河面远比现在的宽。原来主航道在“癞子岩”处转了一个湾，河水靠“癞子岩”和“堰沟坎”脚奔流而下，到“月亮台”处河水又折向河道中央汹涌而去。如今的赤水河，从“河街”到“下街”，主航道位于河道中间，没有往日的弯曲，少了昨日的欢笑，十分听话，静静流淌。

    如今的水面变得很窄很窄，岸边是荒芜的河滩，没有冬季的菜地，不见勤劳人的身影，只见洪水位边多了丛丛翠竹，但缺少管理让人凭添几多感叹。河边的鹅卵石没有往日的光鲜，岸边的“白色垃圾”更让人倍感忧伤。

昔日的“菜家沱”、“癞子岩”、“ 堰沟坎”不再险峻，而岸边坎上的房屋却依然屹立，它仍让世人惊奇与赞叹。

“菜家沱”这个儿时夏日的“天堂”，一个一年四季与赤水河连为一体的的地方，连同岸边巨石，是那么地不起眼，也不再那么神秘。曾几何时，就在这个地方——一个日思夜想的地方：常年挑水的地方，常年垂钓的地方，夏日戏水的地方，一个陪伴我渡过少年时光的地方。不知怎么了，没了水——等于没了生命，只留下了那些个美好的念想。

土城的街又长又细，土城的道弯曲起伏，自古以来就是如此。老街街道很窄，不过三步五步；街房很矮，矮得檐口触手可摸，不过那是祖宗留下的不可复制的文化遗产。历史文化名镇适逢太平盛世，让这座千年古镇唤发了青春，传统佳节气氛又给古镇增添了许多喜庆。

    黄金岩大桥与公路傍现代建筑，展现出现代社会的进步，以及商品经济的繁荣，但丝毫没有影响古镇的原有的历史文化韵味，相反衬托出过去、现在二种文化的交融，并相得益彰。

    土城镇四座桥的建设，记录着古镇近代的发展：“黄金岩”老桥——水中桥记载着土城通公路的历史；“黄金岩”大桥记录着改革开放的成果；横跨“赤水河”大桥标志着社会进步的形象；高速公路大桥象征着小康生活的未来。

    过去城里有的楼房，现在家乡有了；城里有的电灯，家乡有了；城里有的电话，家乡有了；城里有的自来水，家乡有了；城里的的家电，家家都有了…….。

    家乡与城里相比，好像啥都有了，但我还是觉得好像少了点啥？哦！原来少了点现代文明——河边的白色垃圾、大桥处的交通混乱、生态古迹保护缺失（可憐的“霸王鞭”、同情的“撑绿竹”还有“衙门坡”的“官井”）、居民出口成章（脏）的语言…….。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需要同步建设，历史文明需要继承，现代文明更要发扬。

                                                      2013年春节

三叶草

故地重游，触景生情。

家乡永远是游子挥不去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