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根斯坦的山村】

无数山楼

                                                                        前    言

      走在一个人辗转的途中，但丁，你所描绘的指引在哪里？四顾茫茫，我只得自己去体会、去发现、去承受，螺旋而上？不！我好像走进更深的尘世现场，几千年来的历史投影笼罩下的权力闹剧般的现实存在，它距离“现代”就两个字的长度啊！

      当公共权力完全隶属于个人时，整个环境的秩序就无从谈起，如果说有秩序的话，那也只是极其狭隘地遵循一个人的为所欲为。生活在其间的人已经麻木，不能再感受这种平静的悲哀，甚至将着平静当作生活的惬意去接受、认可。

      这是一个距离市属城市仅仅八、九公里路程的地方，我想象中因城市影响力辐射的原因应该是一个比较思想上开放的地方。因为在我看来，无论是企业也好、其它社团、人群也罢，距离城市的远近，可以表明它受到代表现代文明的城市的冲击、影响的程度。除非这群人因某种社会力量完全隔绝于这种影响力之外。

      当我置身其间时，才发现完全错了，这是一个在骨子里远离现代文明的地方。其落后、荒蛮程度超过了我的预想，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一个离市区也就八、九公里路程的紧靠大江的地方，一个互联网高度发达的信息时代的今天，为什么还有这样的生态方式的存在？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不由想起“夜郎国”这个词语。当然，人们眼前会直观地呈现出一幅夜郎自大的可笑、可悲的场面。但当我们换句话——维特根斯坦的山村，山村一词是否削弱了带有金属特征的“野蛮”、“专制”等词的属性呢？这是我在此地一年的时间里最深刻的感受，或者说“维特根斯坦的山村”一直伴随着我度过那一年时间，也使得我更深地理解、看待我们活在其中的社会、世界，当我们说“不幸”一词说得多么轻巧和缺乏与身俱在的深切感受、清醒洞悉。只有在其中，只有作为一个清醒活着的人方能感受宏观尺度下，我们以怎样的一种状态活着，而毫无知觉。

      我，作为一个外来者（用“闯入者”似乎更恰当一些，任何一个落后的环境都是相对来说比较封闭的，居于这个环境上端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地希望维持封闭的特征，以期有利于自己已获得的利益、位置及内心的虚荣和满足），一个因反对野蛮而来此地的外来者，拥有更广的视角和自由度，自然在一瞬间即可感知这种因个人体验、经历而产生的对比效应。一度，我曾想帮助他们建立、完善一种更靠近现代文明方式存在的环境。可稍微动一下，他们脆弱的触须即如临大敌，好像我的善意已经影响到他们安享的平静。

      他们乐于编造劣质的谎言而不是老老实实地花时间去学习、研究、发展，或许是其实体距离现代工业文明太过遥远吧！以为这个环境之外的人们真的会相信他们的谎言，他们竟然真的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自我吹嘘的高度发达的工业文明中。我只能说，他们已陷入自己的谎言中。让人哭笑不得，同时让人不可思议，我渴望帮助他们的念头落水，显出与现实不相符合的尴尬来。

      而我们之间先前达成共识已注定成为他们生产的众多谎言中的一个。是啊！我早已厌倦环境的狭隘对人的伤害，尤其那些拙劣的将权力当作显然工具的一幕幕场景，丑陋一词被柏杨使用过后，人性的恶、我们共有的劣根性才展现得如此形象、具体。

      最终，我离开那个维特根斯坦的山村，把维特根斯坦的梦想留给后来者。

      注：2016.11.15

无数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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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NL2、NL3提供的资料，上国家专利网查了下YL所有的专利，大多数为高密的专利，且多为实用新型专利，两百多件专利里面百分之九十都挂有村长ZP和安溪LP的名字，尤其高密的专利第一发明人均为村长。这引起我的注意，不觉地小声念出来，爱接话的NL2哼了一下：“我们村长牛不牛嘛！”

      “牛！”身旁同时响起几个声音，NL1、NL2、NL3、LY、TB同时发声，连平时隐身的TB都发声了，只感觉这些声音怪怪的，带着维特根斯坦山村特有的某种隐形的存在，像发自某种幽暗现实的深谷，冷冷的，将这些发声者的形象给卷裹着。

      “牛！”我感叹于他们的感叹，或者说我不得不感叹于他们的感叹，世界就这么怪，有时候你不得不沿着日常习惯语言路径前行。

      安溪XP有十多件实用性专利引起我的注意，因为那些专利是不与YL主业有关的内容，而是与酒类有关的，并且XP的专利名称及内容很奇怪。NL2告诉我，YL下属有一家公司，是收购于维特根斯坦村子相邻的乌有村的一家白酒作坊，由YL一番操作、包装、改造后成了很红的一家公司，今儿终于看到该公司的知名品牌酒的专利了。一一看下来，忍不住出声，而身旁的NL1、NL2、NL3、LY等不停补充着，讲述昔时荣光，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品牌一：蓝瘦香菇酒。一种专为维特根斯坦区域外出打工的人生产的，其广告词：“饮尽乡愁，喝蓝瘦香菇”。该酒度数很低，喝酒的人不知不觉就喝醉后，大吐，吐尽肠胃毒素，倒出一腔心事，乡愁也就远了。可事与愿违，据说喝了该酒后，很多外面打工的人患上了怀乡病，纷纷辞职回乡，往维特根斯坦的山村挤，往YL挤。久而久之，全国各地的外出打工者闻其名，都来买，买来喝后也纷纷辞职回乡，造成北上广深等大城市劳动力严重缺乏，出现闹人慌的现象，给国家经济也带来影响，说有破坏社会发展的嫌疑。相关方面出面后，YL的蓝瘦香菇酒不再对维特根斯坦的山村之外地方销售，只在山村所在地区销售，由此该酒的影响力消退，遂无人问津。

      品牌二：感恩酒。一种专为村长量身定制的。其广告曰：“喝了感恩酒，精气神都有”、“常喝感恩酒，平安天下走”、“常怀感恩心，活出好日子”……

      一时间，整个YL以村长ZP为中心形成良好的感恩氛围。YL的各个食堂、餐厅也顺势推出感恩套餐，YL厂区内的沿江路改名为感恩路，YL集团还专门生产了“感恩之光”品牌的丝线产品。更为神奇的是，据说YL的虎头峰的背面一夜之间冒出了一股泉水，于是第二天众人争相围观，却被保安人员围住，说是怕众人惊扰了泉水的灵气，并很快于该处修建了一口井，井旁建一亭子，亭中置一石碑，碑正面刻着“感恩井”三个大字，碑后面则是两句话“灵泉酿出感恩酒，神人谱就新篇章”。于是又推出“感恩”牌矿泉水。听了这些YL经典，本打算什么时候有空去瞧瞧，这时NL3突然发来一组图片，正是感恩井的相关图片，感觉字体挺眼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特像墙上村长的题字呢？！

      不久，维特根斯坦的山村及周边地区感恩之风越演越烈，社会上也跟着流行起一股感恩风。各种东西皆以“感恩”二字命名。什么感恩大厦、感恩大街、感恩小学、感恩养老院、感恩月饼、感恩粽子、感恩燃面、感恩水饺、感恩汤圆、感恩牙签、感恩餐巾纸、感恩卫生巾、感恩尿不湿、感恩香烟……感恩无处不在，可谓盛况空前。各种事情也冠以感恩二字，比如：贫困山区教师感恩镇上补发拖欠了一年的工资；街头，有人感恩小偷还回空钱包，钱包里失主儿时的照片完好，一时感动得哗啦啦倒了一大片；规划区农民感恩土地被征用，感恩拆迁让他们过上新生活；小贩感恩地摊成了人间烟火，感恩城管不再追着撵；下岗职工感恩政府让自己可以有尊严地活着……连其它国家、地区也开启了感恩模式，如：邻里的民众感恩三胖为他们许下的“三年喝上肉片汤”的豪言壮语；非洲的黑人兄弟则感恩友邦的留学补贴及美女伴读……

      《感恩之歌》的推出，使得空气中感恩浓度达到最大值，而感恩酒的销售量也达到供不应求的程度。微信圈、博客、微博、抖音、视频网站一时充满各种不同场合、时间、人的演唱的《感恩之歌》——有意无意的中药似的快闪视频。大街小巷、商场地摊、广场码头，感恩之歌随风飘荡……

      一天不感恩，就茶饭不思、坐立难安，感恩让人心情愉快、身心舒坦。或说，一天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感恩。说起感恩酒，NL1、NL2、NL3、LY等人眉飞色舞的，如饮甘泉回味无穷啊！

      有说，因蓝瘦香菇酒的问题，村长曾怀疑蓝瘦香菇出自XP的真实想法，虽然该酒风光一时，为YL带来声誉。但随后政府部门出面后又引起一番尴尬，差点让YL遭受灭顶之灾。好在及时推出感恩酒，才化解了困境。不过，不知什么原因，感恩酒火过一段时间后也悄无声息了，据说是美国为首的西方敌对势力为报复YL集团的技术封锁，通过间谍卫星拍照，购买并分析了“感恩”牌矿泉水，再通过卫星图片对比，证实泉水其实来自YL所在河滩下的河水，涉嫌虚假广告和质量不合格。于是，感恩酒、感恩矿泉水也就悄悄感恩谢场。据说，虽然感恩酒、感恩矿泉水已谢场，YL人对村长的感恩却更强烈了。

      其实，我们每个人心中都珍藏着一杯蓝瘦香菇酒，感恩生活，让珍藏成为珍藏。如走过维特根斯坦的山村的你，为后来的我提供了一份我们之中“蓝瘦香菇”之所存在的珍藏。为此，我能说什么呢？在语言中，维特根斯坦，你的词语多么孤独！

无数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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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NL2、NL3提供的资料，上国家专利网查了下YL所有的专利，大多数为高密的专利，且多为实用新型专利，两百多件专利里面百分之九十都挂有村长ZP和安溪LP的名字，尤其高密的专利第一发明人均为村长。这引起我的注意，不觉地小声念出来，爱接话的NL2哼了一下：“我们村长牛不牛嘛！”

      “牛！”身旁同时响起几个声音，NL1、NL2、NL3、LY、TB同时发声，连平时隐身的TB都发声了，只感觉这些声音怪怪的，带着维特根斯坦山村特有的某种隐形的存在，像发自某种幽暗现实的深谷，冷冷的，将这些发声者的形象给卷裹着。

      “牛！”我感叹于他们的感叹，或者说我不得不感叹于他们的感叹，世界就这么怪，有时候你不得不沿着日常习惯语言路径前行。

      安溪XP有十多件实用性专利引起我的注意，因为那些专利是不与YL主业有关的内容，而是与酒类有关的，并且XP的专利名称及内容很奇怪。NL2告诉我，YL下属有一家公司，是收购于维特根斯坦村子相邻的乌有村的一家白酒作坊，由YL一番操作、包装、改造后成了很红的一家公司，今儿终于看到该公司的知名品牌酒的专利了。一一看下来，忍不住出声，而身旁的NL1、NL2、NL3、LY等不停补充着，讲述昔时荣光，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品牌一：蓝瘦香菇酒。一种专为维特根斯坦区域外出打工的人生产的，其广告词：“饮尽乡愁，喝蓝瘦香菇”。该酒度数很低，喝酒的人不知不觉就喝醉后，大吐，吐尽肠胃毒素，倒出一腔心事，乡愁也就远了。可事与愿违，据说喝了该酒后，很多外面打工的人患上了怀乡病，纷纷辞职回乡，往维特根斯坦的山村挤，往YL挤。久而久之，全国各地的外出打工者闻其名，都来买，买来喝后也纷纷辞职回乡，造成北上广深等大城市劳动力严重缺乏，出现闹人慌的现象，给国家经济也带来影响，说有破坏社会发展的嫌疑。相关方面出面后，YL的蓝瘦香菇酒不再对维特根斯坦的山村之外地方销售，只在山村所在地区销售，由此该酒的影响力消退，遂无人问津。

      品牌二：感恩酒。一种专为村长量身定制的。其广告曰：“喝了感恩酒，精气神都有”、“常喝感恩酒，平安天下走”、“常怀感恩心，活出好日子”……

      一时间，整个YL以村长ZP为中心形成良好的感恩氛围。YL的各个食堂、餐厅也顺势推出感恩套餐，YL厂区内的沿江路改名为感恩路，YL集团还专门生产了“感恩之光”品牌的丝线产品。更为神奇的是，据说YL的虎头峰的背面一夜之间冒出了一股泉水，于是第二天众人争相围观，却被保安人员围住，说是怕众人惊扰了泉水的灵气，并很快于该处修建了一口井，井旁建一亭子，亭中置一石碑，碑正面刻着“感恩井”三个大字，碑后面则是两句话“灵泉酿出感恩酒，神人谱就新篇章”。于是又推出“感恩”牌矿泉水。听了这些YL经典，本打算什么时候有空去瞧瞧，这时NL3突然发来一组图片，正是感恩井的相关图片，感觉字体挺眼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特像墙上村长的题字呢？！

      不久，维特根斯坦的山村及周边地区感恩之风越演越烈，社会上也跟着流行起一股感恩风。各种东西皆以“感恩”二字命名。什么感恩大厦、感恩大街、感恩小学、感恩养老院、感恩月饼、感恩粽子、感恩燃面、感恩水饺、感恩汤圆、感恩牙签、感恩餐巾纸、感恩卫生巾、感恩尿不湿、感恩香烟……感恩无处不在，可谓盛况空前。各种事情也冠以感恩二字，比如：贫困山区教师感恩镇上补发拖欠了一年的工资；街头，有人感恩小偷还回空钱包，钱包里失主儿时的照片完好，一时感动得哗啦啦倒了一大片；规划区农民感恩土地被征用，感恩拆迁让他们过上新生活；小贩感恩地摊成了人间烟火，感恩城管不再追着撵；下岗职工感恩政府让自己可以有尊严地活着……连其它国家、地区也开启了感恩模式，如：邻里的民众感恩三胖为他们许下的“三年喝上肉片汤”的豪言壮语；非洲的黑人兄弟则感恩友邦的留学补贴及美女伴读……

      《感恩之歌》的推出，使得空气中感恩浓度达到最大值，而感恩酒的销售量也达到供不应求的程度。微信圈、博客、微博、抖音、视频网站一时充满各种不同场合、时间、人的演唱的《感恩之歌》——有意无意的中药似的快闪视频。大街小巷、商场地摊、广场码头，感恩之歌随风飘荡……

      一天不感恩，就茶饭不思、坐立难安，感恩让人心情愉快、身心舒坦。或说，一天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感恩。说起感恩酒，NL1、NL2、NL3、LY等人眉飞色舞的，如饮甘泉回味无穷啊！

      有说，因蓝瘦香菇酒的问题，村长曾怀疑蓝瘦香菇出自XP的真实想法，虽然该酒风光一时，为YL带来声誉。但随后政府部门出面后又引起一番尴尬，差点让YL遭受灭顶之灾。好在及时推出感恩酒，才化解了困境。不过，不知什么原因，感恩酒火过一段时间后也悄无声息了，据说是美国为首的西方敌对势力为报复YL集团的技术封锁，通过间谍卫星拍照，购买并分析了“感恩”牌矿泉水，再通过卫星图片对比，证实泉水其实来自YL所在河滩下的河水，涉嫌虚假广告和质量不合格。于是，感恩酒、感恩矿泉水也就悄悄感恩谢场。据说，虽然感恩酒、感恩矿泉水已谢场，YL人对村长的感恩却更强烈了。

      其实，我们每个人心中都珍藏着一杯蓝瘦香菇酒，感恩生活，让珍藏成为珍藏。如走过维特根斯坦的山村的你，为后来的我提供了一份我们之中“蓝瘦香菇”之所存在的珍藏。为此，我能说什么呢？在语言中，维特根斯坦，你的词语多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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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在虚度中虚度，隔着未来现实里遥远的自己，一个虚无的读本冥冥中指引着我前行，几经幻灭才能明了人世间的苦楚，看！维特根斯坦，将意义的缠缚解除后，也将观念中社会属性消减，使得后来者可能在反复的遮蔽和揭示过程中看得更清楚。说是虚无，这文本以一种无形的方式一直存在于我们身边，而我们却未能觉察到。识得此读本，也就识得“我”这个顽执的形态，如是在虚无的“虚无”里恍然而在。

      看见我自己在生命的空虚里虚度着，倍感失望，曾经的一切仿佛又从头再来，就像不悟者走入一个循环中，直到明了其间的道理，类似轮回或者说这就是一种旨在帮助认识主体“我”朝向自我本然的轮回。每每念及此，不免令人唏嘘。从匪夷山到维特根斯坦的山村，从DF集团到YL集团，一切像在重复着什么，亦或说有一个虚无的读本暗暗地起作用，既如人生的剧本安排着我的来路与去路，又似一个至上的文本等待我在自个的生活中去慢慢领悟。它始终在那里，伴随着作为个体的我在人群中孤独地面壁。

      当然，这么说并不意味着我的生活中一定要/能加入有谓意义的东西，或者即便我们称之为意义，感受到意义的在也不过是一种主观的个体感受罢了，至于那些通过群体传播的意义版本更像是工业化的社会产品，用来换取利益、权力、地位的合理占有，至少看上去很“合理”的样子。作为接受者也不得不认为合理，原本“合理”就是为这些接受者准备的，其间通过接受者的欣然接受，所谓“意义”也就产生了。正如活在维特根斯坦山村的人们，每天在YL标准格式的新闻亦或说旧闻中呼吸着，那些高墙的铁丝网下，信息给出、传播、接受按照固有路径，譬如于YL的统一步伐下，以“鸡犬之声相闻”的状态地活着。

      我们称作价值、共同价值等东西亦如此，仿佛手杖支撑着一群人，更支撑着人群的群体构建模式。亦或说这些价值、共同价值等东西是一种人为的社会选择，为掠夺者建构起使之掠夺合理存在的社会价值观，使得一切看上去那么自然而在。并悄然形成虚无的文化价值读本，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们，以群体模式重复着，以致淹没我们作为个体的在，这是不幸且悲哀的。

      可于此生命的当下，我越发觉得日子的空虚越来越冷，更谈何虚空生花？我们始终在一个看不见的倾斜面上，朝着各自的必然行进，深一脚浅一脚，无关痛痒地复写着什么，是对虚无的读本改写、编撰、印证么？谁知道呢？而行为本身不过是彰显指引我们前行的读本的虚无罢了，我到来维特根斯坦的山村亦如是。

无数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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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告别过去的末端，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大约是R1打来的吧！后经证实，确实是R1，说“大约”，是我无法从声音上进行确认，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了的，听上去细细的，像极影视剧里出现的被阉割后腔调，弱弱的。又仿佛在刻意掩饰自个的声音，害怕别人寻声而得某种秘密似的，或者说自身真有什么隐秘的东西一样。且，R1说话的声音每次都不同。据说，YL集团有好事者偷录了R1的几段不同时段录音拿去找专家鉴定，专家愣是没有分辨出是同一个人的声音。以致光听声音还不行，要亲眼所见哈！当然眼见也未必为实，很多人权力越大嗓门也变得越大，见不同的人声音不同、表情不同、形象也不同啊！

      以致每次接到R1的电话，联想到其形象，感觉怪怪的，仿佛是一个声音的容器，从里面掏出早已备好的不同音频、声色、时长、大小的语音片段，也如深宫里传出的太监的声音。在维特根斯坦的山村，在高大的围墙和无处不在的监控之下，语言似乎异化了，他们说着一种被允许的模式化的东西，或说是被阉割后的固定形态。当然，我们也可以说这是一种规则之下的驯服态，以阉割的形式膜拜于的权力的脚下。反过来说，极权不就是朝向他者进行暴力驯化的过程吗？使得被驯化者的行为符合专制掌权者的利益。当然，其间得运用一些个使被驯化进而被奴役者听起来不那么难堪口号，如是粗陋，只能是口号，谈不上理论、概念，比如：公有、共同、集体、团队、大局、民族等，轻而易举地将个体的合法利益于以掠夺，平等权利给抹去，他们站在空洞口号背后占有个体的一切。就像维特根斯坦的山村，村长及村长所属的群轻易地全方位代表，似乎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并广而告之。

      R1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很难受，感觉文明在受难，个体存在早已消失，只剩下一件件风干的毫无差别的历史标本在风中摇晃。那躲闪的眼光、怯怯的身影，再配上这被阉割的声音，不禁令人唏嘘：这YL的天空是维特根斯坦的《语法字典》能解锁的吗？沿着字典朝向、示意的更为普遍意义上的语法，使得社会个体得以保持其为个体存在的规则的语法。想到维特根斯坦，也想到后来的我，我摸了摸口袋中为哈耶克宣称为私有财产的《语法字典》，它仿佛在以雄性声音大声地高呼着什么，带着一种奇特力量将被阉割的声音带来的难受压下去。

      有时，令人忍不住感叹，世间几多被阉割的声音？想想，独R1如此吗？独YL如此吗？从匪夷山到YL，一个个被阉割的声音淹没在“蓝瘦香菇酒”的醉意里，人群正渐渐撕裂、撕裂，露出被篡改的历史疤痕。而由此相似环境拓展、外延已然清楚地表明哈耶克们已然翻开的文本事实。

无数山楼

87

      规则，我想起我身上的无形禁制，想起自己一路走来，在匪夷山DF集团的种种遭遇，那些无形禁制让我苦不堪言，不得不离开，去找寻人生中途未明的在，亦或未灭的理想，当然也有诸多的困惑、苦恼。当我于此展开回忆一二，亦或在今后某个时刻仍会如是，想起一切之所以如此的由来。

      匪夷山位于YL向东贰百六十里，而DF集团则坐落于匪夷山临江一边的地方。这里解放前是土匪的山寨，解放后变成农场，八十年代农场经营不下去解散了，后土地包产到户，年轻人纷纷外出，这里也就荒废了。而DF集团所在的地区城市扩张，被要求搬迁，机缘巧合，DF集团的GY（G总）亲点或说钦点这片土地——用红色签字笔在匪夷山山脚画了一个圈。其时，据说G总立于案前，远眺千里江山，右手握笔，左手撑腰，众人陪同下完成此壮举，并拍下一张珍贵的照片。

      我和一群开发者来到农场的大门前时，阳光正好越过山寨的高大围墙。放眼望去，该挖的已挖，该平的已平，一马平川！想想一大群穷凶极恶的棒客（当地方言，将土匪、强盗唤作棒客、棒老二）纵马归来，猎物与贫穷的尖叫声被带进山门，历史的绝望也被带进山门；也可想象另一组场景，一群头戴绿军帽、身着绿军装、胸前佩像章、腰束武装带、臂着红袖标、手握红宝书的人，扛着沉重的理想和包袱驱车归来的壮景，农场大院里扔下传统的碎片和四维砸碎后的虚无。

      DF集团也属于基础行业，几经变革后，迎来九十年代，改革的推动力合着DF人原本的干劲，开启了企业高速扩张的大潮，好像企业之间没了行业界限，谁都想跨界表演，毕竟演而劣则唱，唱而劣则演，到后来出现在商道与仕途的情况亦如此，继而学而优则不仕、则不能仕、则无法仕。企业和人的行为规则如此相似，有时感觉企业属性为人、为个人尤其企业的控制人抹去，染上控制人自身的色彩，并随着该控制人的离去而消失，亦即是一种即时性的东西。这也是一种规则吧！逆于现代文明的方向。DF集团也由最初传统基础行业扩展到酒业、造纸、房地产、能源、建材等行业。尤其在G总时代，DF集团迎来飞速发展，随着而来的就是扩产、向外扩张。

      匪夷山的阳光里弥漫着远去的哨音，收敛或发散，我们体内波浪起伏，建设一种梦想的图景总让人不由向往，面对西部地区难得的平坦。可我们又真能做到什么呢？实现自我亦或说在实现他者意志的过程中，亦或原本就没有自我。一段路得走过才能真正体会期其间甘苦，幻起幻灭，当虚无的碎片砸痛我时，才发现是时候离开了，与自个告别，与过去告别。

无数山楼

86

      谈到规则，当我们坦然接受生活中显然的事实时，将之当作一种不言而喻的合理性的东西，可是否思考过有恶的法则存在于其间呢？比如YL自然地接受密布于每个角落的监视，接受村长一句顶万句的绝对神谕？感觉这里无需思考，只按照规则、摄像头、广播、喇叭以及随时可能冒出来纠错的保卫、告密者、好事者等的指引去做即行。有的事情也不能思考，如对村长话语的官方标准版本解释、宣传之外的理解。从无需思考、不许思考到最后无法思考，慢慢失去作为人的个体特征。

      如果说有谓规则，这种规则不过是某个个人、小群体自由的体现形式罢了，以绝对权力如律法一般指向不再有思考能力的人群，哪怕形式上做得比规则更像规则。如YL即如此，看上去，这里有比万历年间更详尽的规章制度，亦或说是一种人的游戏规则，为山村的村民制定了一套规范的行为准则，当然不是那种可以在维特根斯坦的字典里查得到的，也不是维特根斯坦生活的环境中能培育起来的，因为这里是YL，早已超越于时代而建立起YL特色的规则，“特色”这个词很妙，你甚至不知其所指，但却包罗万象，什么都可以往里面装。一旦解释不通或难以自圆其说时，则冠之以“特色”。当然，其它词语也可在特定情况下作类似方式的使用，此时所谓的规则即为“特色”所代替。换句话说，“特色”就是一道无形的神奇规则，不是规则的规则。而在YL，村长的话就是规则并至上而下延伸，甚至村长没有说出的部分比其说出的更像规则、更具约束力。可一旦细看，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像是村民心里自发的行为规则，说是自律更似摄像头、广播、工资等之下的行为体现，在常人看不见的地方总有使人不得不朝向某个方向倾斜的某些规则，以其神秘力量推动着人群。

      好吧！我得承认，我也是被一些看不见的神奇规则推动着，走到人生的中途并来到YL的。曾经想象自然规则一般的完备道德体系下，我们生活于其中的规则普遍性地朝向我们每个人，慢慢才知道不是这样的，规则和我们所处的位置密切相关的，规则和位置形成对应关系，人不能掌握高于自己所处的位置的规则。我们能摆脱我在的规则吗？尔后，波普尔、哈耶克、汉娜•阿伦特寄来一些书籍，让我明白了无法说出的规则之所在。当我长城的缺口处经过时，突然明白了什么，也对规则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YL不需要我们称之为小说的规则，YL不是一件现实主义作品，在虚拟的数字化空间中，仿佛看到维特根斯坦的小屋中发出几缕幽暗的光，为山村规则所囚的。

无数山楼

85

      很早的记忆里，小说似乎是一种容纳现实同时越过现实平淡的文体形式，将我们身边的许多事情以超现实的文艺方式予以表达，较之现实则平淡，经过筛选、叠加、组合后的文本事实，更突出地呈现在读者面前。可其之为凸显的文本事实经此艺术夸张后，离现实对象的事实存在也就慢慢远了。而沉溺于对象事实呈现的这种表达方式，被故事带离真实现实的场景，亦或说从现实事件场景退入到虚拟的文字小说场景中，更何况这些构建这些虚拟场景的规则，规则如事件演绎的舞台的框架，一场水幕电影似的影事的呈现。

      当然，那些个无形的框架隐秘地植入到我们的思想中，以致我们自身难以觉察，如YL人接受并感恩于无形规则下的种种现实，哪怕这些现实本身不属于某个神的赐予，让人觉得他们不相信自身即为现实存在的建构者，不相信在感恩之外可以好好地或说更好地生活。相反，正是那些让人相信有谓必得感恩才能活得更好的无形枷锁才是邪恶的，剥夺了作为个体的种种特性，比如个体思考、思想的存在，而使人相信借助规则之上的在。

      在某个标准文体中，譬如我们称作小说的文体，似乎越来堕落于一些肤浅的事实、现象的罗列、堆积，沿着习惯的时间路线图，去机械地复原、创造、模拟现实存在，而非剖析对象事实，包括连着呈现文本事实的文体及背后支撑此事实的规则、框架，在他者亦或众人的习惯中表达着，为他者亦或众人提供一种情绪的兴奋剂，成为应者云集的公共场合，有此构成带有共同属性的事件场景。好吧！我们姑且将文本中将要表达、呈出的唤作现实存在，好像将这些作为表达对象的东西填入比如日常叫做模板、格式、套路的文本框架中，照着某个模式建构起来的，符合于人们的思维习惯，即形成如是小说文体的文本样子。看上去，这有着合理性逻辑的故事文本，仿佛是某条生产线按设定好的参数、标准生产出来的。广义地讲，一切叙事文本、一切表达皆如此。当然，这里的故事文本中的逻辑顺序则是作者我/我们共同确认的世间顺序，有意或无意，如我/我们主观作出的“与众不同”或身在其中的社会规则潜移默化的在。

      有时恍惚间让人觉得故事文本的真实甚于现实存在，常说“深刻揭示某某现实云云”，这种所谓的深刻到不了故事底部，或者说只是显示于作者和读者共同的故事层面的显然。因为这些规则不变下的形式变化，可日复一日形式撤换又能真的改变多少呢？旧瓶新酒。就像世间顺序的存在，一切于生住灭的过程中演绎着自身，对象、事实、文体、文本、表达等皆如此，尤其所谓特别的文体，更像是一种我们生活其间的思想、社会文体，无数个作为个体的我无法逃脱无形的在，就像维特根斯坦的山村，按照奇特的故事文体演绎着，是否转换为一个小说文本也就不重要了，这里演绎的一切本身就是一个小说文本。

无数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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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翻看着NL3发来的资料，主要为内外项目、专利申报、管理方面的。本来只是随手翻翻，因为毕竟没有正式接手这些工作，咦！居然在项目申报统计表、专利申报统计表中发现一个秘密！亦或只是对于我这个局外人来说是个秘密，对于YL人则见惯不惊了吧！

      在Excel文件中隐藏着一张没加密的电子表，项目奖金分配表，申报下来的项目（含专利）专项资金均要提成20%作为参与者的奖励，然后再按照参与人在项目中的贡献大小进行奖金分配，去年企业内外共有108个项目，其中内部项目36个，外报项目72个；专利奖项88个。无一例外，所有项目负责人一栏均填着村长的名字—ZP，第一专利权人亦然。当然奖金分配栏自然金额也占了近一半——48.88%。这倒是一个奇怪的数字。

      后来NL3辞职离开前某次资料交接时，随口无心谈起48.88%，才知道这个百分比数据是有讲究的——事发发发！且村长刚好48岁，所以又称作应岁发！村长对此特迷信，曾经发生了这样一些传闻！

      传闻1：某次内务部办公厅的人员NC18，在填某一项目奖金分配时，手写48.88%，小数点后第二个“8”上部右侧签字笔墨迹淡了些，看起来像个“6”，因此48.88%看上去像48.86%。村长签字看见后，没开腔，也没签字，只说放一放再说。此事很快惊动了各部门，在山村引起了很大的轰动，NC18后被内务部办公厅、特别事务厅、保卫厅多次叫去问话，其动机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村长要少一“8”（发）？是对村长、YL的不满吗……
      后，据说某个场合村长表态不予追究，毕竟人无完人，难免有疏忽的。于是村民皆觉得村长有肚量，但此事以后再也没见NC18在YL出现了，有的说畏错潜逃；有小道消息说该事情发生后每月写检查、思想汇报、组织谈话等等，弄得NC18不堪其烦，辞职走了；有的说只是调动岗位，还看见NC18在感恩路徘徊呢……然后就成了然后，再也没人提起这件事。

      传闻2：据说有一次某二级部门负责人，有传是当时还是能源部经理的QF，为了显示村长的重要性逐渐增长，而将村长所占比例提高到68.88%，村长知道后大怒：我村长是那样的人吗？但念在其初心、忠心、恭心三心俱佳，于是心喜之，觉得已越是非，故责令改之。事后村长此举传为美谈，众人折服于村长的人格魅力，愈加崇拜村长了。至于具体怎么处理无人知晓，不了了之，后来村长的分配比例也成了YL集团的高度机密。
      事后不久，原能源部经理QF被提拔为YL集团副总经理。村民更加崇拜村长了，尤其对村长不计前嫌、宽宏大量、以理服人的品德。感受到村长非凡的人格魅力，村民内心蜂拥点赞，而村长的魅力GDP也保持稳步高速增长态势。

      见表中所列的这么多村长的项目、专利，于是截图发给NL3，并附言“村长忙得过来吗？” NL3连发几个笑脸过来，稍后来了一句：“村长可是戴着三块表哦！能安排好时间！也能代表YL方方面面的。”嗯！又是三块表。见我不理解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村长的时间可以精确到分分秒秒的”。

      也是后来从NL3口中得知，有关村长“三块表”的一些事。有说村长的“三块表”远超江诗丹顿、亨利慕时、百达翡丽、宝玑、柏高、伯爵、积家、格拉苏蒂、朗格、爱彼、雅克德罗、雅典、芝柏、法穆兰、帕玛强尼、罗杰杜彼等这些品牌；有说村长的“三块表”于技术上在全球遥遥领先……因村长的各种故事传奇及其人格魅力，有好事村民将村长的三块表进行命名：其一、用于YL领地上巡视时间佩戴的表取名“帝国巡洋舰”，以显示村长所辖领域、企业版图的如海洋般辽阔；其二、用在开会、计时用的表称作“凯撒大帝”，据此显示村长讲话的高瞻远瞩、意义深刻、影响深远；其三、用来思考、谋划YL的发展的表取名为“非凡大师”，亦彰显村长非凡创意、创新、谋划能力。

      当我这样描述的时候，维特根斯坦，这些原本枯燥、难以忍受的现象更加索然无味，甭说语言本身的意义，而你的语法字典注解部分更难以与现实一道说出，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在一些神奇土地，千百年来就停留于文本中无法说出。即便如此，我们仍得努力寻找一种可以说出的方式，让后来者不那么难受。

无数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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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项目管理统计表，比专利还要多，大致浏览了一下，一年有一百多个申报项目，且很多“项目”皆为专利的对应或延伸再延伸的项目，剩余的则为日常的检修维护工作改造、生产出的项目，比如：某台设备的检修换了一颗螺栓，包装成一个项目的话，可写成“一种×××紧固技术在×××设备中创新运用项目”、“×××新型材质紧固件的实践项目”、“×××太空技术在印染行业的实践项目”、“×××战略型耐腐蚀材料、技术的纺织领域的创新研究项目”……然后，将整个如半年的检修费用全部围绕着这颗螺栓来开展编写，什么创新型、技术优势，什么新增产值、利润，什么环保效益、社会效益，什么村长指导的核心思想……还好没扯上对国家、民族、人类的贡献。

      至于申报材料中的具体内容，随便看几个就会发现，申报文本则是尽量往文件要求、流行称谓、当前政府舆论力推的方向上靠，而其中涉及的比如设备、材料等则是在现有设备、材料上进行反复删减、拼凑、组合在一起，甚至将隔壁企业的资料拿来为己所用，验收时怎么办呢？我在QQ上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而NL1、NL2、NL3、LY等则直接开口。
      “验收人员那么辛苦的，怎么能看得太多呢？走一走就行啊！”这声音听上去怪怪的。
      “东瞅瞅、西晃晃，兄弟单位去逛逛。”LY毕竟是LY。
      “现场宽来现场广，会议一开去不了。”不得不说，这是常态。
      “金钱是打开验收大门的钥匙，YL是破解密码的基地。”
      “每一次验收都是对YL文化一次很好的宣传、输出，事实证明YL文化是经得起检验。”
      “带他们去旁边企业去看看啥，反正大家都是项目共同体！”闻之大惊！
      ……

      经他们一番解释，我明白了，所谓验收，就是来企业会议室开个会，翻翻所谓验收资料，说一大堆不是废话的废话，彼此就这样消耗对方的时间，位高者以此来显示自己权力、地位的存在，位卑者以此来愚弄想当然被愚弄的莫须有者，其实彼此心知肚明。谁又知道谁是不是真糊涂，抑或“难得糊涂”挂满的世间聪明人太多，一张张精致的脸上涂鸦“难得糊涂”，以致板桥的兰草也为俗世所污，增值于YL似的悲哀，就如同维特根斯坦的笔墨现而今为山村所珍藏一样，与维特根斯坦及经历、文存、思想等无关，也许与面向未来的反考古而生产的故事有关。

      如果实在要看现场，就带人到现场绿化旁对着厂房内机器指指，意会一下。大约是同一个地方看的次数太多，相互都有些无下限似的下线了的尴尬，而YL的天眼下的逛逛也不是个味儿，要不就带到旁边的其它兄弟单位、企业去瞧瞧，在这片神奇土地上，反正大家都是项目共同体——这是YL流行的说法，这也是他们骄傲的称呼，并且YL人为此“项目共同体”及延伸概念、称谓注册了一系列专利，项目生产基地上彼此都是同道中人，共同发展、战略协作帮助对方生产、制造、验收项目。据说这也是村长的地球村思想来源之一。

      正如YL人、安溪人所说，他们是在生产、包装项目，同一个项目改个项目名称反复申报。能如此聪明地利用仅有条件进行大规模项目生产、制造，每年申请到的费用便是他们引以为豪的战绩，这也是他们私下对外炫耀的资本话题、谈资。利益、价值、生存及以村长为中心的YL文化引领着，他们并不在乎自身是否真的存在过，也不在乎存在的过程中被赋予多少尊严，他们压根儿就不关心YL式的生存之外的一切，他们甚至不了解自己的生存之所在。在生命和道德判断之外，弄虚作假变得理所当然，或许这只是生产假象的假象，为难着语言的维度，这可说出吗？

      是啊！维特根斯坦，撒谎对自己有利的时候，为什么要说真话呢？走在你曾走过的山村，走过你走过的路。在语言之中，你多么孤独，任凭假象演绎着一切虚妄之相；在语言之外，我们抵至沉默，世界如此寂静。

无数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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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NL3在QQ上悄悄发来一些关于专利方面的制度及统计表之类的东西，可我并未向她要相关资料呀！也不知是出于自豪，还是要将工作交给我的意思，亦或是要让我见识这些已经成为她们生活中一种乐趣的艺术品吧！

      将一件虚无的东西先创造出一堆专利，可直接申请政府专利配套奖励、补助；再将所谓专利包装成一个个子虚乌有的项目，再根据政府各部门配套项目奖励要求对口地进行资金奖励申报。专利和项目名称挺讲究的哦！专业名词+时髦语，带着YL的时代气息，亦或说这些名称下面带着长期以来养成的狡黠，虽然看上去包装得符合于市场售卖的样子，甚至你会感觉到一股新鲜的味儿，使之售价得以攀升，显出某种时尚的品质来。

      譬如：一种适用于受潮或微湿环境的新型密封装置、一种新型高效航天材料的丝织工艺、一种新型人工智能染色工艺、一种新型纳米粘胶纤维及其制造方法……一种设置有主动信息反馈装置的丝纺工艺、一种设置有新型续航通讯装置的丝纺工艺、一种设置有新型气动反推纠偏装置的的丝纺工艺……一种新型纯粮酿造的绿色乡愁饮品……一种带有哲学思维的三叶螺旋桨及搅拌装置……此处，“新型”是一个泛化后没有具体语意所指的词语，谁也不知道该词的嵌入到底指向何处，即便从相对的角度亦如此。更像是一种从日常生活化口语交流延伸出来的虚化表达，发生在不得不交流而又无所交流的场合，只能以需对虚进行毫无意义的无效交流，将词意抹除得干干净净，现场剩下词语干瘪的躯壳。


      很多带有感情色彩的修饰语出现在专利名称中，也出现在专利正文中，这令人困惑。像这种专业技术文本，按理应剔除虚化的、带感情色彩的修饰语，只作纯粹客观描述即可，重点在突出专利的创新、特征特别之处。文本中作为技术对比的既有专利技术的选择更奇怪！常常选一些落后的来衬托自个的先进，据说这是一种高明的写作技巧，可专利网上对同类专利不是一搜就明吗？好吧！这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技巧。


      凡此种种，结合生产现场低水平自控状态且均为劳动密集型工作，这样的专利就令人不解，到底是基于何种理由而通过，有何意义呢？当然，说到意义，我们身后的人群背景的阴影就愈发浓厚了，这些人为设置的插图也展示着设计者内部的暗——将我们置于某个既定的版面上，也展示着属于设计者的显然方向。

      我一边浏览着，一边细细体会当初维特根斯坦的苦恼。语言游戏，是的，语言游戏。可说语言游戏，人生何尝不是一场解不开的游戏呢？一切朝向他者的语言游戏同时也是朝向自我的语言游戏，我们是自身的游戏对象而浑然不觉。游戏者往往觉得自己很聪明，神一般置身于整个游戏之上，俯视着自个的游戏对象，仿佛自己仅仅是游戏的设置者，作为居于游戏之外的观察者而在场。而观察者即是参与者，更何况作为语言游戏的设置者，自然参与其间。维特根斯坦，你的词典里那些原本的语意还在否？语言的种子在这荒瘠山村能发芽吗？

无数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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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NL3在QQ上悄悄发来一些关于专利方面的制度及统计表之类的东西，可我并未向她要相关资料呀！也不知是出于自豪，还是要将工作交给我的意思，亦或是要让我见识这些已经成为她们生活中一种乐趣的艺术品吧！

      将一件虚无的东西先创造出一堆专利，可直接申请政府专利配套奖励、补助；再将所谓专利包装成一个个子虚乌有的项目，再根据政府各部门配套项目奖励要求对口地进行资金奖励申报。专利和项目名称挺讲究的哦！专业名词+时髦语，带着YL的时代气息，亦或说这些名称下面带着长期以来养成的狡黠，虽然看上去包装得符合于市场售卖的样子，甚至你会感觉到一股新鲜的味儿，使之售价得以攀升，显出某种时尚的品质来。

      譬如：一种适用于受潮或微湿环境的新型密封装置、一种新型高效航天材料的丝织工艺、一种新型人工智能染色工艺、一种新型纳米粘胶纤维及其制造方法……一种设置有主动信息反馈装置的丝纺工艺、一种设置有新型续航通讯装置的丝纺工艺、一种设置有新型气动反推纠偏装置的的丝纺工艺……一种新型纯粮酿造的绿色乡愁饮品……一种带有哲学思维的三叶螺旋桨及搅拌装置……此处，“新型”是一个泛化后没有具体语意所指的词语，谁也不知道该词的嵌入到底指向何处，即便从相对的角度亦如此。更像是一种从日常生活化口语交流延伸出来的虚化表达，发生在不得不交流而又无所交流的场合，只能以需对虚进行毫无意义的无效交流，将词意抹除得干干净净，现场剩下词语干瘪的躯壳。


      很多带有感情色彩的修饰语出现在专利名称中，也出现在专利正文中，这令人困惑。像这种专业技术文本，按理应剔除虚化的、带感情色彩的修饰语，只作纯粹客观描述即可，重点在突出专利的创新、特征特别之处。文本中作为技术对比的既有专利技术的选择更奇怪！常常选一些落后的来衬托自个的先进，据说这是一种高明的写作技巧，可专利网上对同类专利不是一搜就明吗？好吧！这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技巧。


      凡此种种，结合生产现场低水平自控状态且均为劳动密集型工作，这样的专利就令人不解，到底是基于何种理由而通过，有何意义呢？当然，说到意义，我们身后的人群背景的阴影就愈发浓厚了，这些人为设置的插图也展示着设计者内部的暗——将我们置于某个既定的版面上，也展示着属于设计者的显然方向。

      我一边浏览着，一边细细体会当初维特根斯坦的苦恼。语言游戏，是的，语言游戏。可说语言游戏，人生何尝不是一场解不开的游戏呢？一切朝向他者的语言游戏同时也是朝向自我的语言游戏，我们是自身的游戏对象而浑然不觉。游戏者往往觉得自己很聪明，神一般置身于整个游戏之上，俯视着自个的游戏对象，仿佛自己仅仅是游戏的设置者，作为居于游戏之外的观察者而在场。而观察者即是参与者，更何况作为语言游戏的设置者，自然参与其间。维特根斯坦，你的词典里那些原本的语意还在否？语言的种子在这荒瘠山村能发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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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哦……我们不生产酒，我们只是包装大师” NL1、NL2、NL3三人异口同声道，吓了我一跳，当我正沉浸在这几款酒的故事中时。随即想起网上的足球段子“我们不进球,我们只是足球的搬运工”。这个源自大自然搬运工的矿泉水广告越演越热，网民开始了造句接力，电脑行业、通讯行业等出现这样句子——“我们不研发电脑（手机等），我们只是零部件的搬运工”、“我们不搞科研，我们只是技术版块的拼多多”、“我们不研发芯片，我们只是贴了一条龙”；而一些网购、电商平台等行业则出现这样句子——“我们无需自创高科技，我们只是高科技的见证者”、“我们倡导平等，我们却是暴利的实践者”、“我们无需发射火箭，我们拥有阿里巴巴的传说”、“我们不会功夫，我们一样拥有达摩院”……

      据说“蓝瘦香菇酒”的事让XP沉郁了一段时间。但随着三块表酒、星空酒、大大酒的推出，村长也慢慢改变了对XP的看法，这也让XP度过危机，但却性情大变。也有说法，出自LP的指点、授意，毕竟“蓝瘦香菇酒”这件事对LP也有影响，决定其是否还能继续返聘。

      好景不长，由于著名的表哥东窗事发，一下子“三块表”成了腐败、庸俗的象征，“三块表酒”也跟着遭殃，成了贬义词，成了严查严打的反腐对象。而星空酒呢？社会反响不一，刚开始觉得“星空酒”代表成功、高逼格，后来有传老百姓似乎觉察到什么，说如果大家一天到晚就仰望星空，谁来埋头干活呢？毕竟实干才能兴邦啊！觉得“星空酒”代表着装逼风格，不务实。大大酒，“大大的”三个字，老使人想起抗战神剧中，日本鬼子出场时，常用语“你的，大大的良民”、“你的，良心大大的坏”、“皇军大大的有赏”、“八格牙路”、“呦西呦西”……有美化侵略、粉饰倭寇文化的嫌疑，伤害了YL村民的心，也伤害了民族感情。

      渐渐地，YL生产的酒也就悄无声息了，但在YL内部却新增了一项作用——每到过节，员工必发各种牌子的礼品酒、纪念酒，说在经济低迷的时期起到理财保值作用。

无数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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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三个品牌的酒也很出名，存在周期更短，却同样引起很大的轰动。

      其一、三块表酒。与村长有关，村长常戴三块表：一块表的时间是给YL员工的，戴上该表即是村长ZP于YL领地上巡视时间；一块表是开会时间，计时用，每次开会，无论大会小会，也不管生产会、检修会、安全会、技术会、销售会、项目会、计生会等等，又或是节日（此处的节日是指YL的节日）庆典，村长准会出席并讲话，每次总比远房亲戚华威先生多讲一点，刚凑巧为三块表的“三”；一块表是用来思考、谋划YL的发展的，有说村长如果没出差，在YL的话，就会时常站在虎头峰办公室的窗前，面朝长江，遥望那在千里之外入海处逐渐展开的河口。该品牌的创建主要是为了学习、发扬村长一心为公的“三块表精神”，也有说契合了时代精神。

      “三块表，成功男士的标配”、“三块表，从小鲜肉到男神的最佳选择”……五花八门的广告语出现各种媒体上。锦旗也来了，村里有老人也送来锦旗，上书：喝了三块表酒，腰不酸了、腿也不抽筋了，走路更有劲了，吃饭倍香。


      其二、星空酒。该品牌最初目的是为了点赞村长ZP不时在虎头峰上仰望星空，为YL的全球化发展。故，该酒有向高端市场进军的想法。传闻，喝星空酒，要在皓月当空时，最好在楼顶，或能望见星空的地方为佳，一边仰望星空，一边品星空酒。那样才有东坡“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感觉，喝出一二三分诗意来。

      “喝了星空酒，让你在星光大道上走得更远”、“要成功，喝星空”……

      据说星空酒差点成了某视一档娱乐节目的赞助商，随着该节目的热播，星空酒如月高挂，醉倒尘世一众仰望者，YL集团以及村长ZP也因此红透反考古史册。

      其三、大大酒。村长的口头禅：大大的好、大大的不错、大大的漂亮……类似日常生活中大家说顶呱呱、杠杠的，私下也有说法，是村长不忘其偶像小犬纯一郎。而流传最广的版本则是——为显得村长ZP很亲民的样子，据说这样的表达方式有烟火味，而非高高在上。

      渐渐地，社会上出现新的酒桌段子“酒海遨游三件宝，大大星空三块表”，此段子以YL为中心，渐渐扩展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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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密的员工，只有几个办公室人员中午时到其部门食堂吃盒饭，一线员工大多自己带饭来吃，尤其是那些“合同工”。他们中午随便找个地方蹲下来，有的干脆坐在地上，快速打开保温桶、饭盒，相互之间偶有几声简短谈话，也多是虎头峰高处飘下的碎语新闻，当然是关于村长的，看见陌生人走近立马禁声，仿佛有个无形的开关操控着，速度特快。三下五去二就搞定，与劳动保持相同的节奏。然后立马投入劳动，也许是计件的缘故吧！摄像头远端的一张纸似的面无表情的脸，似乎还嫌浪费时间了。其实，我们都各自保持相同的生命的节奏，快与慢只是自个的感受。

      高密Ⅰ部的机械设备较陈旧，工艺和设备结构也不复杂，甚至有点简单。当然我不能当作他们的这样说，否则YL人尤其是高密人和安溪人定会不高兴的，因为在他们心中，这些工艺、设备是高科技的象征，是需要高度保密的，但保密造成的声势与现场设备、工艺、密集型劳动场面之间显得格格不入。据传国外很多商业和技术间谍都时时窥探着并妄图拿到手的东西。我不知道这事是否属实，稍微受过一点高等教育的人，特别是工程技术类，应能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我甚至有点怀疑他们是故意这样宣传，可看他们的表情、举动以及YL高墙又让人不得不相信这一切于他们原本就如此，就像他们虔诚地跟随村长步伐，每天以村长的言行为自己存在的支撑一样。但我仍然想不出这一切在他们心目中是怎样的存在。

      高密Ⅰ部的工艺、设备情况很快搞清楚了。据说YL的核心技术在高密Ⅱ部，稍微有一点与行业差别的东西，应是具体染色原料的配方及工艺控制参数的差异，考虑到这些机器均为行业里普遍使用的产品，实质上这种差异性并不大。生产现场每个工位上都挂着一些生产计划、技术参数、指标之类的单子，看了一下，发现上面的数字写得很粗糟，比如温度、压力、剂量、时间点只有大致范围，这到出乎我的意料，稍微规范一点的的企业，特别是带程控的设备，对参数要求精确。不过，对于那些小手工作坊倒是有些指导意义。人一辈子，有时候到一些“我”的必然的地方去看看也好，使你于某些特别之处看见你自己，否则你对自己的见停留于平坦处。当然，也给我带来了一个问题：我何以到此？我感觉口袋里的《语法字典》和证明在微微震动，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

      下午，在办公室整理现场笔记及收集的资料，也将NL3打包发过来的资料，NL1拿了两份保密协议过来让签字，我告诉NL1在人力资源部时已签过了。NL1却说还需要重新签两份，且每月都要发保密费（直到一年后离开，此后又签了三次，季度要签，跨年要签，可从未得到什么保密费）。我一笑：“YL的机密也太多了吧！”

      NL2大声哈哈：“有屁的机密”，我总觉得NL2在“艺术中心”真是奇怪的存在，她的哈哈声好像与此场景不合，或许这正是“安溪”、“艺术中心”、“技术中心”如此紧密结合在一起的缘故吧！

      “也许高密Ⅱ部的现场配方倒是有几份机密哈”我脱口而出：“其它倒暂时没发现”。可能是上午在高密Ⅱ部的现场所见引出我内心的藏。LY也高声参与进来，接下来他们又开始了YL人津津乐道的经典保密案例，故事般装饰着他们的生活，这也许就是YL人的常态吧！我感觉暗处维特根斯坦愤怒的眼光正朝向以另一个身份活着的我。

      第二天一大早，经过高密Ⅱ部时，发现现场卷帘门前的坝子已用塑料布给围起来，说是施工，其实并没有项目呀！因为所有项目，无论真假都要经技术中心申报，应能看见的。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也许昨天下午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我忘了我这可是在YL啊！是啊！凡不可说，皆当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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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NL3提供外报项目资料和NL2保存项目档案等中，我筛选几份与航天材料部有关的，也从一个侧面了解一下，本想向LP、XP找点规程、操作法、图纸之类的，他们不约而同：“没有”，不知这两字解释为他们这儿没收集呢，还是整个YL压根就编写？感觉怪怪的，尤其他们的眼神，分明是在嘲笑我连高密都不识，在我眼中这个“航天材料部”是专门给外来者看的，他们怀疑我没弄懂“高密”的含义，都建议我去现场看。

      中午，照例听三遍《大海航行靠舵手》，YL旧闻（无非是些与村长有关的，什么考察新项目、YL集团生产例会、村长关于YL创新发展的讲话、村长在生产一线看望员工等）中开始午餐；照例L总要点评一番，说是点评，其实不过重复、吹捧显示自己是解读村长讲话的权威、专家，至少在安溪要确保统一的声音；照例XP保持与年龄相去甚远的笑；照例NL1、NL2、NL3偶尔迎合一下，“姜还是老的辣”、“还是L总最懂村长的讲话”等等之类的。

      当然，接下来便是L总退场后的生活版YL新闻，毕竟是密布的监视器环境养成的习惯，他们的谈话非常细微，比如：某人路过宣传栏时，对村长的照片努了努嘴，半年共努了三下；安溪路旁的树上新来了一只麻雀；村长本周笑了四次，是有史以来笑得最多的一周；最近十天告密呈上升趋势，增长率为60.01%……突然，他们好像意识到什么，齐刷刷望着我，弄得我有些尴尬，我们都笑了。NL2直杠杠地说：“成工贡献了不少啊！”没有一丝尴尬，是啊！他们谈论告密跟谈论生产一样自然，跟雨天收一件衣服一样自然。好吧！我被监视、告密，我也为YL集团贡献了告密的“产品”，想想，一个个刚刚下线的告密的“产品”整齐堆满库房，而“我”却是产品的一部分，有一种密集的恐怖感。感觉，他们已经失去了恐怖，相反他们需要告密带来的成就感，也就是说我感受到的“密集恐怖”正是他们成就感的幸福源泉，抑或他们在以别样的方式分享我的感受。

      在他们的午睡时间，我在我的漫步。江水偏瘦，我沿着一段沙滩走啊！走进大悲咒的抚平的水面平静！所有我要问出的为什么，在此刻变得如水瘦瘦的，载不起一个简单的梦，也不为谁载梦，所谓“载梦”不过是“我想”的孤独罢了，孤独已经浸透了我的脚印。看，沙滩上两行弥漫鼓声的脚印，一步步，登陆词语的沙岸，将我们作为水的特性带出。

无数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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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山楼

茶炉 发表于 2023-9-12 04:57
满纸真言，笑尔不争惧尔不信，嬉笑怒骂皆好文，不由得心下里凛然。问好文友，继续欣赏好文。

谢谢来阅，问好！

茶炉

满纸真言，笑尔不争惧尔不信，嬉笑怒骂皆好文，不由得心下里凛然。问好文友，继续欣赏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