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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汉子怎知饿汉子饥
最近,北京大学一个叫孙东东的教授出语惊人,说99%追求正义的老上访者为偏执型精神障碍,将他们送精神病院是对这些群众人权最好的保障。
这位东东先生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头上的桂冠多得吓人,不但是卫生部专家组成员,卫生法学会专家,还是北大法学院教授,北大司法鉴定中心主任。听他那言之凿凿的口气,精确到99%,好像给每一个上访者都作过病理诊断,不由你不信。
我的看法正好相反。在上访大军中,无理取闹的,患精神偏执的,不能说绝对没有,但毕竟是极少数。道理显而易见,上访可不是个好差事,风餐露宿,劳力伤神不说,还要看各级官僚的白眼,还要遭相互推诿的戏弄,还要受“万里长征”的折磨,还要听世俗观念的嘲笑。没有十足的冤情,谁愿意一头钻进这个无底洞?
在民间,历来有饱汉子怎知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痛的俗语。历史上的晋惠帝,是一个十足的脑残,面对民怨沸腾,饿殍遍野,说了一句傻逼话:何不食肉糜?但惠帝先生尽管脑残,却也傻得可爱,他只是“不理解”而已,起码没有对广大的饥民报以嘲笑和诅咒。东东先生就不同了,他不但对上访的群众没有一点儿的同情心,反而百般地仇视,恨不得把他们都关进精神病院,以示天下太平,就像毒蛇的信子,嘶嘶作响,令人毛骨悚然。
武则天时代,有一位酷吏周兴,拷问无辜者凶狠残暴,他发明的烈火上的瓮,不知有多少人蒙冤致死,如同猫戏老鼠一般。但强中自有强中手,来俊臣一个“请君入瓮”,就使他乖乖地伏罪受株。如果东东先生也碰上“来俊臣”,也来一个“请君入瓮”,我敢保证,他绝没有这般潇洒,即使想作偏执型的精神病患者亦不可能。
法国文学家亚波理奈尔《咏孔雀》,说它翘起尾巴,光辉灿烂,但后面的屁股眼同时也露出来了。学者无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居心不良,和腐败的政治联姻,若走到这一步,自己的嘴脸就彻底地暴露无遗了。
东东先生,请夹紧您的尾巴,好好做自己的学问!
20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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