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暮梓 于 2014-3-31 13:18 编辑
一直以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欣赏哪种生活状态,总似乎什么样的生活都不是我想要的。就那样在茫然困惑中一直思索着过了好多年。曾以为每天看看书,听听音乐,写写心情,出门能看山看海,仰首能看星看月,就是最惬意的了。当我发现现实生活中连这些最平常的要求也全都会因为一些琐事而变成奢望时,就不再抱着太多的幻想了。不知这是缘于岁月将我变得成熟,还是一颗纯真的心被时间磨得失去了光 。但不管怎样,日子还是在一天天车轮辗过一般毫不懈怠地往前滚动。好不容易让自己能安静下来,可年少时的梦想终是被珍藏在了某个地方,总会有意无意地撞进我的梦里,让我感到莫名的失落帐然却又无可奈何。到最后,也只能由自己总生活在失望、不甘、挣扎、再失望这么一种固定的模式中,仿佛走入了一个怪圈,永远无法找到出口。我到底想怎样呢? 早上急匆匆下楼,每天桥上都堵得水泄不通的,晚一分钟都有迟到的危险,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足以把我的精气神给磨掉一大半,感觉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这也许就是我行将日渐老去的过程吧。下楼后,一眼就看见倚仗一棵杜鹃擎着蔓丝的丝瓜藤上,开着两朵黄艳艳的花,一朵已绽开,一幅很欣喜的可爱模样。还有一朵刚刚打开了花苞,煞是娇嫩。这大概是从一楼的厨房里扔出来的一粒种子,如今却长成了这么蓬勃的一丛,连瓜架都不用,却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机盎然的发芽,开花,直到结出细长的丝瓜。它会努力让自己的一生圆满,哪怕憋屈、纵使贫瘠,也要给自己一个交待:我来过这世上了! 走了几步,便上了两边全是腊梅树的林荫小道。用不了几天,腊梅的叶子就会相约着枯黄凋落,紧接着就有腊梅的香气熏醉整个小区了。这条路不长,也就二、三十米吧。道旁的树枝象两个合抱的手臂,把小道遮得严严实实的。在烈日当头的时候,这里就有了些许的诗意。每当走到这里,我就会放慢脚步,感受一下生命的绿意。今天,在火急火燎着上班的早上,我同样慢下了脚步,却不是为了欣赏那沁人的绿,而是,在小道的尽头,我看见了一个人,那个小区里每天推着小板车收废品的人,好象是姓王,也好象是姓李。每次遇见我,总是很友善地冲我点点头,我也会和气地对他说声:你好!偶尔会有一两句别的诸如:上班了、回来了之类的简单交流。他的眼里是满满的自尊和自信,丝毫看不到常人所以为的那种卑微和羞惭,衣着朴素却有着与他的职业格格不入的整洁。因此,我也就愈发地尊重他,但凡是家里有清理出来的成堆的报刊杂志就用塑料绳儿捆了,顺手放到他小屋的门口。 此刻,他正在做着一件看起来很让人费解的事:他用一把八成干的拖把,一点一点擦着水泥地,看起来应该是干了好久了,接近尾声,我的脚下已没有了水痕。道旁的花圃里,是几个铁皮水桶。他那种专注的神情犹如在泼墨挥毫正完成一件伟大的艺术品。一下一下,一丝不苟,象是要把每一寸土地都擦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难怪这条小道总让人神清气爽,我以为是借了树木的灵气。原来,于此背后,有这么一个人,用自己的不为人知的、执拗的、近乎让人觉得荒唐的坚持,诠释着他对生活的追求和热爱! 不忍心打扰,也不忍心留下一串脏兮兮的脚印,我踩着花圃的边缘向前踉踉跄跄地走着,最后还是惊动了他,停下手中的活儿,他直起腰来冲我笑笑,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为自己以往的偏执痴狂、还有狭隘浮燥、更有不切实际的眼高手低。 我想,我的问题终于可以有一个答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