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到底想立谁当接班人？

平原君

曹操到底想立谁当接班人？

《三国志·魏书·曹冲传》裴注引《魏略》云：“文帝常言‘家兄孝廉（曹昂，昂曾举孝廉），自其分也。若使仓舒（冲字）在，我亦无天下。”意思是如果曹昂活着，他是长子自应继承王位。如果曹冲在，我也坐不了天下。
有人据此认为曹昂和曹冲如果活着，曹丕当不了接班人。真的是这样吗？
窃以为上述这段话，不过是曹丕继承了帝位之后的谦抑之词，反正他们两人都早已死了，说点好话也不碍事，是当不得真的。如果说曹昂、曹冲在的话，曹丕当不成接班人，怕也不见得。
首先，古时立嗣首先是立嫡，依次是立长、立贤。曹昂、曹冲均非嫡子是庶出，昂为刘夫人生，冲为环夫人生。这点已经比曹丕处于劣势。立长是在无嫡子的情况下的选择，这种情况不存在。再从立贤的角度说，《魏书·昂传》只写其在张绣之乱中被杀，并无其它事功才能方面的记载。对曹冲的记载多一些，一是记其聪明，曹冲称象的故事人所熟知。一是对人宽和仁爱。很受曹操喜爱。故“太祖（曹操）数对群臣称述，有欲传后意。”冲13岁殁于疾疫，“文帝（曹丕）宽喻太祖，太祖曰：‘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意思是曹冲的死是我的不幸，却是你小子们的幸运。亦即有曹冲在接班人轮不到你小子。）
从上述看，《魏书·曹昂传》没有记述曹昂其他的事功谋略才能，很可能其他方面并不突出，乏善可陈。而曹冲只活了13岁，记述的事迹却比曹昂要多，也可作为一个旁证。至于曹冲，称其聪明才智，仁厚爱人。但因为死得早，很难看出其后的发展如何。如果在不善谋略，不能工于心计，或者说仅仅是个仁厚君子——仁厚者在政治斗争中则常常显得软弱，所谓妇人之仁也，恐怕很难与曹丕争锋。尤其是在天下未定的情况下，曹操未必把一个宅心仁厚的儿子选为接班人。
再来看曹丕这个人物，曹丕文武双全。文的方面，他与其父曹操、弟曹植并列三曹，是建安文学的领袖人物，此不多论。武的方面骑射剑术都是一流。而且曹丕与乃父一样，心狠手辣，工于计谋，对于竞争对手绝不手软。只要看看他毒死同胞哥哥曹彰，几次想杀胞弟曹植（幸有卞太后保护未成），就看出他的手段。所以即使曹操属意于昂、冲二人，曹丕也绝不会甘心退让，坐以待毙。真正较量起来，昂、冲怕也不是其对手。
至于曹冲死的时候，对曹丕发的那通话，亦未必就当作曹操真要传位给冲的依据。《三国志》裴注引引孙盛曰：“春秋之义，立嫡以长不以贤。冲虽存也犹不宜立，况其既没，而发斯言乎？诗云：‘无易由言。’魏武其易之也。”“无易由言”，意谓不可轻易说话，孙盛认为曹操这话有点随便，不慎重。也就是一时感情冲动而说的。
另外还不要忘记，如果真是让昂、冲继承王位（帝位），而卞太后情何以堪？须知争夺继承权的斗争中，皇太后的因素也是相当重要的。
综上所述，曹丕是嫡子，这是他最大的优势。其上虽有一兄，但只是一介武夫，不喜读书，曹操早就把他排除在接班人之外。其下还有一个弟弟曹植，是位风流大才子。《魏书·曹植传》虽说“几为太子者数矣。而植任性而行，不自雕励，饮酒不节。”完全是一种名士风流，岂是治国经邦之才？曹操喜欢他，不过是喜欢他的文学才华，因为曹操本人就善诗文，自然喜欢曹植的文采。至于治国经邦，以曹操的雄才大略、精明睿智岂能看不出，曹植根本就不是人君的材料？所谓“几为太子者数矣”，不过是他周围的谋士们如杨修之流几次给他出点小伎俩想蒙蔽一下曹操，自以为得计而已。其实曹操早就选中曹丕作为接班人，在诸子中曹丕虽然封侯比其他弟兄要晚，但“建安十六年，为五官中郎将、副丞相。”五官中郎将级别虽低，却握有实权。曹操在《立太子令》中说“告子文（曹彰字），汝等悉为侯，而子桓独不封，而为五官中郎将，此是太子可知矣。”

                                   20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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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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