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水：闲侃几句无情对

紫荆棘鸟

0）
想了想，为了活跃“气愤”，决定在这里灌几瓢水。为了让水显得条理分明些，俺还是走传统路子，按时间顺序灌灌吧。俺生性有点儿慵懒，喝的墨水不多，又不喜欢过于被尺规绳墨丈量约束，因此不太喜欢对对子，比如说很少写律诗就是明证。因此虽然这是灌水性质的，但俺还是觉得有点儿小心翼翼，毕竟这里的行家里手能组成一个加强营。

1）
记得很早很早以前的暑假，那时还是白纸一张的年纪，俺奉父母之命去舅舅家学点字画之类。舅舅是他们诸多兄弟姐妹中的老大，那时基本上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因此他有闲暇时间（自然也有兴趣）组建一个诗社，几个诗社成员都是上了一定年纪的。现在想来他们诗社的诗联以老干体居多，何况老舅那帮诗友本来就以老干部居多，呵呵。那时俺连最起码的顺口溜也不会，因此对他们诗社的任何人都是满含钦佩、尊敬有加的。舅舅家房子大（在小城旁，地皮不怎么值钱），还通晓点书法绘画，家中的门窗两旁很多都挂有两片有油漆了的木板条，上面书有舅舅的对联。油漆多是深红色，图个吉祥喜庆、幸福安平。

那时啥叫对联，俺是一窍不通，但舅舅门窗上对联上的字，俺却认得百分之九十，意思估摸着也能蒙出个百分之六七十。对舅舅钦佩归钦佩，但那时因年幼故而无知，容易堕入不知天高地厚的泥沼中，总觉得以后假以时日，只要我努点力，粗通对联虽然不敢保证，但总觉得这一切是“可防可控”的。到时说不定还能将字写好一点，也弄副对联贴贴家里。家里若来了客人，必定会看见对联的，对吗？如果他们竖起大拇指称赞有加，那也算我为父母挣了口气；如果他们反应冷淡，我就会在他们走后将对联撕掉扔垃圾桶。

随后我带着这个小梦想一直浑浑噩噩，俺想的是疯玩，自然没有进步，但这个小梦想一直在，不曾熄灭，就如同墙角独自燃点着的油灯，待灯油差不多耗尽时，父母或者老师又会给我打点儿气。终于有一天俺们的语文老师要我们试图理顺这副对联到底啥意思：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可怜我哪里会这些？自信心似乎受到了严厉的打击，心想我到底从何时起变得这么笨了？饶是老师在台上讲得眉飞色舞唾沫四溅，俺还是发现，墙角那盏油灯还是慢慢熄灭了。

2）
高一按部就班地学习世界历史，结果期中考试愣是只得分 67。这个分数俺估计一辈子不会忘记，因为这是我中小学的最低分数，差点儿混了个不及格。其实呢，俺的分数有 70 多，老师给加错了，但这都对我没区别，俺一气之下，这历史课也不上了，连带受“牵连”的还有语文，也不上了。俺们班是个特殊点的班，主要“任务”就是代表学校（长沙市雅礼中学）参加奥赛，所以大部分功课是可上可不上的；即使上，也可以不做作业，不参加考试，和旁听生差不多。自然，啥叫对联，如何糊弄对联，早就被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在帝都数年，终于将文凭骗到手了。看上去有些闲暇时间。俺没啥理想，于是准备瞒着父母将时光扔进太平洋或者爪洼岛。不就心里有些负疚感，对吧？时间无私无偏，它会均衡地流，它会冲淡一切的，包括一切快意恩仇以及所有的创伤和负疚。

冷不丁的有朋友凑过来问：紫荆棘鸟啊，你是文青吗？
我白眼泛到天际：文青？当然不是了。
友：想成为文青吗？
我：不想。俺高三入团的申请书都是搞突袭抄来的。
......

终于被怂恿到去尝试当网络文青。在校内的 bbs 注册了个账号，但看到他们高谈阔论，俺就静悄悄的进，然后灰溜溜地出。终于有个晚上一发狠，写了篇蚂蚁打仗的散文，外加一首一剪梅。将梅花剪下一支，别在头上，那肯定对文青形象有加分作用的，是也不是。没有发在校内的 bbs，而是发在如今早就倒闭的某某网站。别看俺闲聊时指东打西的，但心灵脆弱着。很快，小蚂蚁散文混了个编辑推荐，俺心里一乐，觉得伯乐还是不少的。第二天，俺那一剪梅，却是惨遭退稿，理由是出律。俺心里一沉。仔细权衡一下小蚂蚁散文所得的推荐带来的快乐，俺还是觉得所失大于所得。
......

终于准备码一两首对联了。这时在 bbs 又看到一伙人，诗词歌赋且不说，他们都很长于玩对联。普通的对联他们不玩，只玩机巧联。他们横着写，可以成联，竖着写也可以成联，斜着念，依然可以，太厉害了。甚至，他们将字写成个圆圈，再旋转个九十度，据说还能成联，简直比易经八卦还牛。为首的，据说是一个叫做“刚刚”的大拿。他们邀请我加入他们的团体，说是要将机巧联发扬光大，为中华民族争光。

我：不行啊，我连首五律也写不稳，连非机巧联也整得磕磕碰碰的，哪里会机巧联？
他们：没关系，我们注意到你说话扯南山盖北海，行文时缺乏逻辑，这就证明你有写机巧联的天赋。
我：......

3)
据说这无情对是介于（普通）对联和机巧联之间的。当然，现在是非黑即白的二元思维年代，无情对不能挂黑白之间弄成个灰色两头通吃，于是无情对被划入机巧联，毕竟通常的对联是正统，联律遵诗律，正统历来是排外的，有道是眼睛里不容半点沙尘；容了沙的眼睛称为沙眼，别人看着难受，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地双泪齐流。

俺留意到了，这里“楹联”板块差不多占据一半的人气，每天都是上百的佳联妙对，联坛高手也是不计其数，有的可攻城拔寨当先锋，也可以坐主帅一席指挥若等闲，甚至还可以跑到幕后垂帘听政遥控整个版面，等等不提。但这些对联，虽然每联都是上品甚至精品，雅则雅矣，但难免曲高和寡而导致高处不胜寒。

因此，大家来点不那么雅的对联，例如无情对，是个不错的提议，对不对。俺这里其名是灌水，本意还在于抛砖引玉来着。

4）有些无情对是很经典的，短的例如
       汉子
       唐寅
长点的例如：
       怕热最宜穿短裤
       论功还欲请长缨
以及
      公门桃李争荣日
      法国荷兰比利时
等，这些无情对的特点就是：
      木已半枯休纵斧
      果然一点不相干

俺有时没事就整几首莫名其妙的无情对，算是灌水，大部分（绝大部分）找不到了，以前在别的坛子码的，只在一则日记里整理了几个（上联自然是别人出的）：

半亭风月因人雅
百色荷兰凭茂名

笔出青山含竹韵
云浮天水是宁波

潇湘置盏迎诗客
盘锦包头蒙古人

流风探面水垂柳
滑雪达人桑切丝

后来某天因为“贪玩”在xx网站找到了十来个对联，这里拷贝如下，估计绝大部分即兴对的无情对是找不回了：

清江坠日凭谁钓
怒发冲冠任志强

圈圈点点湖心皱
的的喀喀安地斯

欲借东君花不许
当归叔宝尉迟恭

多愁学种南山菊
少女时期武媚娘

鱼游春水青衫湿
菏泽枣庄佳木斯

文无第一岂如意
武将打头孙悟空

煎茶恰好清明雨
盘锦全因马耳他

花鲜香未必
发亮美胡须

施恩不望得回报
承德宜兴避暑山

情路难行铁鞋破，
井陉乍得娘子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