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连载《侦探大琢磨》

茶炉

引


       许三多这个绰号是原单位同事给他起的。参加工作以来，老许从来都是最晚一个到位，最早一个下班，后来才知道，不是因为孩子生病了，就是因为老婆发脾气了，要不就是家里的柴米油盐少了几样儿，总之吧，每个季度的考勤报表上，属老许请假的次数最多，时间一长，三多这个绰号就算是被坐实，坐成了板上钉钉。然而，老许后来又得了一个绰号，这个绰号是他人到中老年后被家里人起的，叫啥咧？您别急，听我慢慢儿的往下说……

茶炉

十二、他们是谁啊

戏瘾事件总算是偃旗息鼓了。这些日子把老许小许跟小许媳妇三个正常人折腾的五迷三道的，做梦都能梦到“柳导”拿着她自己编的本子给这爷仨说戏……好不容易修整了一个多礼拜，眼瞅着老柳又跟没事人似的抱着电视开始傻笑，爷仨心里的这块大石头才算是彻底落了地。没辙不是，生活总还是要继续呗，于是乎，该上班上班，该养生养生，该闹腾……咳咳……
话说这一天晌午，在家陪伴老伴的老许忽然接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小许表妹打来的，说是有个亲戚过来了，要来家看望他姑妈，哦，也就是老柳同志。娘家人，还是从红太阳升起的那地界过来的，这可要认真对待。实际上，在过去的岁月里，凡是老柳娘家人过来，老许爷仨从来都是认真对待，因为老柳同志在患病前就是个特好面子的人，尤其不能在家乡父老面前栽面儿，回回都是如此，那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了。
于是乎，老许赶紧给正上班的胖儿子打去电话，让胖儿子无论如何也要在其所工作的餐厅给订一桌，要高规格那种，起码得是招待厅局级领导的那种……好家伙！这得是多大的面儿啊！
胖儿子哪儿敢怠慢，马上吩咐手底下的二炒去前边打招呼，就说是厨师长的客人中午要过来用餐，把最大的那间包厢收拾出来，酒水饮料必须是产自湘水江畔的，食材啥的也得要洞庭渔米乡的风味，总而言之吧，今儿个要来的这些客人那都是那位开国领袖故里的亲人，必须要高标准高规格的接待。
其实吧，这种接待在许胖子工作的餐厅早就不是头一回了，回回要许胖子搭上俩月的工资跟奖金，回回都是空着手来，打着包去，顺手还要拎几瓶高级酒水跟几条高档烟……
二炒领命下楼，不大会儿的工夫就跑回来复命。看着厨师长一脸的愁容，二炒颇为同情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转身忙活去了。
许胖子太知道了，这些个老柳家乡的亲人们要么不来，要来就是拖家带口的整个旅行团，酒店旅社不住，必须要挤在家里的那一百多平方的使用空间里，初到大城市，各种不适应，又恰逢盛夏，屋里的臭咸鱼味道别提多膈应了，那感觉，就跟高启强带着大家逛了一趟鱼市似的……
每到此时，许胖子跟媳妇都很默契的找各种借口，要么外边小旅社开房凑合去，要么就一个住单位，一个回娘家，总而言之，能躲多远躲多远。唯一走不脱跑不掉的只有打肿脸充胖子的老许，没辙啊，人家一口一声姑父姑父的喊着，里外里透着那么深厚的亲情，看着老伴眉开眼笑，老许咬咬牙忍下了。
扯远了，回到主题。今儿个来的果然是浩浩荡荡的旅行团，为首打小旗的是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跟许胖子一见面，就忙不迭的跑过来握手，又是递烟又是奉承，半生不熟的湘普絮絮叨叨一大堆，许胖子就听明白了一句“要得嘞！”那意思就是够气派够排场够有面儿。废话，许胖子所在的餐厅那也是体制内的存在，对外开放前是部里的内部招待所，从前接待的那都是如假包换的大人物。
许胖子浮肿的脸上虚情假意的堆满了笑，看着鱼贯而入的各位乡亲们，又看着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老柳同志，心下里盘算着，今儿个这一顿俩月工资怕是不够……
酒席宴间的那些虚伪的客套在此一带而过，吃完，各人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儿，旁若无人的剔着牙缝，一边打着包一边用浓郁的湘西方言评价着今天的珍馐美味，还有几个姑娘小伙早早的就下楼去了，您以为他们是去买单么？呵呵，那您就想多了。等到许胖子目送着这一大家子浩浩荡荡打道回府后，回到前台，前台的小姑娘十分的委屈：“许哥，为什么呀？为什么回回都要你出血啊？就刚才，几个帅哥靓妹从这儿拿走了四瓶六星，五条软芙蓉王……”
唉！许胖子长叹一声，苦笑着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小同志啊，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万里长征才过湘江哟！当年红军过湘江前八万多人，过去以后还剩下三万不到……没事儿，许哥想得开，只要俺娘亲开心了，豁出去俺这身肥肉俺都没二话。”
晚上，疲惫不堪的许胖子才走进楼道，鼻子抽了抽，我去，这都什么味儿啊这都……
果然，家里的大门大敞着，所有窗户都开着，电风扇开到了最大功率，那种只有海鲜鱼市才有的味道一波一波的荡漾在楼道里，对门街坊戴着口罩逃命似的快速打开自家的门，返身咣当一声……
大夏天的，四门大开着，那蚊子轰炸大队还能便宜了你？
总算是连通风带喷花露水的，这才把那股子直冲脑瓜顶的臭脚丫子味儿给排挤了出去。
许胖子望着瘫坐在沙发里的老爹，扭脸又看看盯着电视屏幕嘿嘿傻笑的老娘，叹息一声：“爸，都送走了？不是，我到现在都没整明白这都是谁跟谁啊？那个打小旗儿的是何方神圣啊？”
老许同样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听你表妹说的，说是你妈她大姐夫家的舅舅家的侄子跟侄媳妇，那些晚辈都是他们五服以内的亲人……”
我去！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什么跟什么啊？大姐夫家的舅舅家的……那跟咱们有血缘关系么？许胖子走到厨房关上门，给表妹拨了个电话，听完表妹对今天这帮人的族谱解释，胖子心里这叫一个气！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尼玛，闹了半天，一丁点的血缘关系都没有，全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主儿，跑来蹭吃蹭喝的……
回到客厅里，老娘正跟那儿发脾气呢，原来是蚊子咬了她老人家了，嚷嚷着关窗户关门。老许罕见的发了火“还不是因为你家乡的这帮人闹的，个个都穿塑料凉鞋，个个还都喜欢搓脚丫子，搓完了脚丫子也不洗手，到处都摸！能不臭么？！能好闻么？！我不开门不开窗这满屋子的臭味儿能散的出去么？！”
老娘给老许的无名火吓住了，愣了半晌，转过头看看胖儿子小许，嘴一咧，哇哇的开哭。唉，没辙，还得哄啊，
好不容易哄笑了，又专心致志的盯着电视屏幕傻乐开了，边乐边拿痒痒挠满身的挠。
老许那儿还在运气呢，老柳忽然扭脸看向老许“什么亲人？谁来了?他们是谁呀？”
得，忙活了一整天，敢情老太太全活在自己个儿的世界里了，千里之外跑来蹭吃蹭喝的那帮人愣是没入了老太太的法眼……这叫什么事儿啊！许胖子恨的牙痒痒，跺脚诅咒发了毒誓，下回要还有这等破事儿，老子绝不伺候了，绝不往里搭钱了，这他奶奶的搭了钱搭了面子，到头来却是个啥都不知道……
肯定有下回，一定有下回，假如下回来临……

茶炉

九、老许住院，老柳六神无主中

许是日子过的忒舒坦了的缘故，老许，这个一向自诩身体健康，健步如飞的老牌运动健将忽然有一天住院了。
这个消息在小区里迅速传开，那些热衷八卦的大姨们纷纷聚拢一堆儿七嘴八舌起来：“哟！她二婶听说没？许三多住院了，听说病的可不轻。”“她王姨，可不是咋地，你说老许那么棒的身子骨，虽说也是七八十的人了，平日里不哼不哈的，走起路来那一般棒小伙还真撵不上咧！”“我听说啊，老许得的是胃上的病，搞不好要动刀啊！”“哎呦，这怎么话儿说的，老许住院了，老柳可咋整啊，可苦了他们家那胖儿子了，一个人要忙活这么些个病号，啧啧啧啧……”
其实老许生病是迟早的事儿。老许此人平素里节俭成瘾，家里的剩饭剩菜从来都舍不得丢弃，冰箱里的剩菜东一小碗西一小碟的，有些已经放了好几天了，这老头都不准胖儿子倒掉，还振振有辞曰：“那都是精华！”这下崴了泥了，就是这些个“精华”害了他。一年一度的干部体检时，一不留神查出了胃部的阴影，进一步检查时发现，胃内的阴影属于占位性病变，也就是大家都知道但都不愿意挂在嘴上的那个“癌”。
老许住院了，一直围在老柳身边絮絮叨叨的老头忽然没了踪影，这让平日里被宠上天的老柳一下无法适应，老太太每天一睁眼，头一件事就是穿戴整齐，茶饭不思，就那么倚在窗台边上，眼巴巴的看着通向大门口的那条水泥马路……
胖儿子小俩口只好连哄带骗的张罗老柳吃饭，洗漱，有打开电视机，调到老太太最喜欢看的家长里短频道，这才逐渐安抚住了老太太的情绪。
可日子还得过啊，小胖还得上班，儿媳因视力残疾已经办了内退，可以在家照料，但终归是残疾人，终归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这不，出篓子了……
某日，小胖奉单位领导之命去郊区给客户送东西，一大早忙忙碌碌伺候老柳吃喝完毕，打开电视，调到国语长篇那儿，老太太乐乐呵呵的开始与居中各位同呼吸共命运了，小胖这才放心跟媳妇叮嘱一番，然后出门办事。
媳妇在整理内务时发现少了些东西，于是决定下楼去小区的商店采买，出门时反锁了防盗门后，这才放心的拄着盲棍儿上了电梯。也就一袋烟的功夫，媳妇回来了，开门时忽然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出门时明明反锁了门的，怎么一拧就开了啊？！我的天啊！媳妇的脑袋顿时就大了！正在这时，对门街坊的门开了，街坊霍姨探出头，见是小胖媳妇，赶紧把手里的一串钥匙递给她说：“你妈出门了，临走前把你家钥匙交给我，让我帮她保管。”
小胖媳妇接过钥匙，脑门上的汗唰的一下就顺着汗毛孔奔涌出来“阿姨，我婆婆没说去哪儿么？”霍姨想了想，说“柳姐说她去坐76路公交了。”
小胖媳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屋，她慌乱的拨通了小胖的手机“胖子，出事儿了，咱妈……咱妈不见了。”
小胖这会儿正在返回的路上，听了媳妇的话，耳边就跟炸了一颗惊天大地雷似的，脚下猛一用力，小车嗷嗷叫着陡然加速，一路狂奔着朝76路公交总站而去！
公交总站这里，静悄悄的，这里是郊区，原本就没什么住户，附近只有一所大学。小胖在大学周边找了一溜够，问了大学门口的保安，也掉看了学校的监控，并没有发现有老柳太太的踪影。按捺着狂跳的心，胖子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摸出手机给老柳娘家侄女打了过去，说明了事情的大概，请表妹摇点儿人帮忙找找。
小胖原本是要去医院照看老许的，半道上出这么大的事儿，医院暂时去不成了，但是，医院这个词忽然在他脑海里一闪，我去，别不是奔了那儿吧……我怎么这么笨啊！76路的那一头不就是医院附近么！
正焦虑呢，手机响了，是表妹。老柳找到了。
表妹的能量还是挺大的，摇了一大票在附近打工的亲戚撒到了医院里去找，最后，在医院保卫科的协助下，调看了监控录像，这才在创伤科的顶层手术室外走廊里看到了六神无主的柳老太太……
小胖气喘吁吁的赶到了医院，飞奔上楼，在老许的病房门口看到了正在哭天抹泪的老娘。老娘一看见胖儿子， 不由分说，上来抡圆了就是一记响亮的大耳帖子：啪！这叫一个脆！老太太瞪着眼睛“你跑哪儿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里，找不到你爸爸，吓死我了……”
许胖子捂着发烫的胖脸，心说“我错了。”
表妹夫早就把事情告诉了躺在病房里的老许，老许吃惊的张大了嘴，他没有想到的是，老伴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后来才搞清楚，老太太之所以火急火燎的跑到医院来，是因为几天前偷听到了老许跟小许之间的对话，谈到了手术日期的事儿……结果，就发生了上边匪夷所思的那一出儿……
手术如期进行，很成功，因为老许的体能素质好，术后恢复的很快，两周后，就下地出院了。
小胖很有些吃惊的发现，老爹回来以后居然进步了！主要体现在不吃剩菜剩饭了！哎呦喂，这可是大大的好事儿啊！就是代价……有点忒老大了

茶炉

2024年8月23日，军人老柳入土为安，长眠于八宝山革命公墓。

茶炉

今天，我将赴革命公墓为妈妈办理安葬事宜。

茶炉

2024年8月4日早上7点09分。军人老柳走了。我亲爱的妈妈，一路走好！天堂没有病痛，愿您在天之灵安息。

茶炉

老柳的肾脏出现了疲惫状态，重症科开始对她实施体外透析，期望能够缓解自体器官的压力……

河蚌赌徒

接地气的文字，不端着

茶炉

老柳的病情时不时的发生着反复，因为身体基础变差，很多内部检查无法进行，怀疑的消化道出血始终不能找到明确的出血点，这让老柳的贫血问题反反复复，只能靠输血及药物控制着。

茶炉

军人老柳被转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医学中心的重症科，这里是医院所有科室的最后一道防线。希望老柳能早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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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风无痕 发表于 2024-5-18 15:54
随着疾病的加重，老柳的生活质量受到了严重影响，家人也为此疲于奔波。尽管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来应对这一 ...

现而今已经不是失禁的问题，阿尔兹海默症掩盖了糖尿病，并且延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导致今日的并发症接踵而来……

冬风无痕

茶炉 发表于 2024-3-22 07:15
十三、失禁

随着疾病的加重，老柳的生活质量受到了严重影响，家人也为此疲于奔波。尽管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来应对这一问题，但效果都不尽如人意。
阿兹海默症对患者及其家庭的巨大影响，以及在现实生活中解决这类问题所面临的困境。失禁问题不仅给患者带来了身体上的不适，还给他们的家人带来了沉重的心理负担。在这个片段中，我们可以看到家人们对老柳的关爱和支持，他们努力寻找解决方案，希望能够改善老柳的生活。

然而，这个问题并没有简单的解决办法。虽然他们尝试了分段呼叫制度和小闹钟等方法，但效果并不明显。这说明阿兹海默症患者的失禁问题需要更多的关注和研究，以便找到更有效的解决方案。

总之，这段文字让我们看到了阿兹海默症患者及其家庭所面临的巨大挑战，以及他们在现实生活中为解决问题所付出的努力。

茶炉

阿尔兹海默症是一种极端擅长掩藏身体其他病症征兆的慢性精神类疾病 。由于患者自身无法正常表达表述身体的不舒服及表述病痛，会导致身边亲属对其所患疾病的忽视，从而耽误诊断及治疗，导致不可逆转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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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病人是一件长期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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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柳被发现肝脏，胰腺相继出现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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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维持了一个礼拜之后，军人老柳再一次被紧急送进了抢救室。糖尿病的并发症又一次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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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军人老刘入住ICU的第十六天。病情趋于平稳，认得人了，有表情了，会表达情绪了。昨天去看望时，“故意”跟我爹生气，把老头郁闷的不要不要的{:1_211:} 加油！老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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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尿病并发症凸显，首先是胃，已经出现了胃轻瘫，胃功能罢工，只能另辟蹊径，改道从小肠处接管输入营养，接下来还不知道轮到哪个器官……

茶炉

鹿城飞侠 发表于 2024-4-6 19:58
伺候一个失禁的阿尔兹海默症的患者真是不易啊！许胖子一家已经几乎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了。期待下文！

这事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突发事件。

鹿城飞侠

茶炉 发表于 2024-4-6 07:36
错了！我们都错了！隐藏的病情被阿尔兹海默症藏了起来，突然间爆发了！老柳被紧急送进了急诊抢救室，各项指 ...

伺候一个失禁的阿尔兹海默症的患者真是不易啊！许胖子一家已经几乎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了。期待下文！

茶炉

错了！我们都错了！隐藏的病情被阿尔兹海默症藏了起来，突然间爆发了！老柳被紧急送进了急诊抢救室，各项指标都乱了套了，血糖一度攀升到了吓人的40！这些日子一直在重症监护病房观察治疗。

茶炉

十三、失禁


失禁是阿兹海默症患者躲不过去的一个坎。
随着病情的加重，很多过去亲属们闻所未闻，遇所未遇的细节纷纷浮出水面。从医学角度分析，阿兹海默症的起因多数是由于基础病导致，现代医学研究证实，部分阿兹海默症患者的病因是脑梗或小脑萎缩成主因，配合高血压，高脂血症，粥样动脉硬化等阻碍气血流通的结症，从而导致了阿兹海默症的出现。也有一部分患者是由于常年的情绪不稳定，喜怒无常等情绪化因素，加之一些基础病的衬托，导致发病。但无论如何，发病后，很多日常生活中没有出现过的现象就都出现了。失禁便是这些现象当中最为凸显的一例。
一晃眼几年过去了，老柳的病情渐渐加剧，很多时候的行为举止完全就是毫无意识的表现，失禁的情况从最初的时有发生到现在的一天好几趟，都是在完全失去自我意识的情形下出现。很多时候，当许胖子夫妇“连哄带骗”的拽着老柳去如厕时，尿液却已经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了……每天阳台上的晾衣杆都不堪重负，衣架子居然也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窘境。老许跟小许两口子琢磨来琢磨去，制订了分段呼叫制度，根据老柳的如厕特点每隔一个时间点就喊着去如厕，如果不去，就胡萝卜加大棒，连哄带骗加吆喝，这一举措起初还是颇有成效的。但是到了后来，情况却急转直下，时间点失灵了，老柳的失禁频率增加了，以前是两小时一趟，现在成了没准多久就得决堤，搞得一家三口人疲于奔命，苦不堪言。
怎么办呢？
白天尚可及时处置，到了晚上，情况就变得糟糕了。老许毕竟是九零后了，即便是心有余，也是力不足矣，经常被从睡梦中惊醒，惊醒时才发现，不但失禁了，还把床铺变成了泽国……
最后，走投无路之际，只好把压箱底的法宝祭了出来，一只尘封多年的机械式小闹钟。
现在，小闹钟成了全家人寄托希望的那一位，情况似乎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