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夫随笔】桂香馥郁故园秋

张书云 · 发表于 2023-9-24 07:4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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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刚出大门，一缕清香幽入鼻孔，沁凉幽雅，浓郁而清纯。抬头一看，门前那两棵桂树已满树芬芳。我无法用确切的词汇来描绘金粟银珠的盛景，更难以形容那沁人心脾的花香。金桂香味迥殊：她不同于春天的许多花，是一种一哄而上的香，扑面而来，多是一种冲冲的味儿；也不似一些夏花，刺激味儿浓，嗅之鼻孔发痒，至于喷嚏，是一种具有攻击力的味儿；当然也不是那种温馨如许的带有诱人味道之类的香味，那往往令人神思迷乱，心猿意马；更不是人工“配制”的种种香味，诸如花露水之类的那种露骨而庸俗的香味，很轻佻，很难闻。比之兰花，兰花多一些疏放与野性；比之茉莉花，茉莉好像多了浓郁和冲力；比之荼靡，荼蘼似乎又少了淡雅与纯粹；比之荷花，其香似乎又少了浓度与隽永……所以，桂香是一种高雅纯洁之味，被古人称道，叫她“天香”，由此可见其香味的独特。“仙友苍苍、西风吹散天香好、暗飘龙脑、金粟枝头小、谁种丹霞、造化玄功妙、真堪笑、学仙疏谬、有似西河老。”从这首点绛唇可以窥见桂香的一些特点：典雅纯粹，如线如缕，馥郁悠远。不仅如此，桂花还可入食入饮，也为人们所喜欢。像有名的桂花糕、桂花糖、桂花酒、桂花茶等人见人爱。
桂花除了香氛宜人外，花的颜色很特别，虽然说好像只是金黄一色，但她“淡妆浓抹总相宜”：有淡黄的，近乎白；有鹅黄的，像煮熟的蛋黄色；有深黄的，近乎红（丹）。如果，种在一起，开花季节层次感和艺术感都很强。据说，桂花之所以有别于其他花种，被尊为“天香”，是因为她来自天庭。因此，她总和一些有趣的故事与传说相联系，人们一提到桂花，就很自然的勾起许多美好的联想和想象。宋.杨万里直言“不是人间种，移从月里来”，宋.邓克宏曰“清风一日来天阙，世上龙涎不敢香”，明.沈周说“清香不与群芳并，仙种原从月里来”，今人则有“月宫亘古不寻常，天宇移栽地上芳”之咏。故而，桂花就显得不同一般，她清纯高雅，没有媚俗之气。为历代文人墨客所钟情，成为他们笔下的吟唱宠物。托物言志，借花抒怀，留下许多的好作。其中白居易的《东城桂》：“遥知天上桂花孤，试问嫦娥更要无；月宫幸有闲田地，何不中央种两株。”读之趣味横生；再看著名的女词人李清照是如何写桂花的，“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栏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你看，女性眼中的桂花是多么“出色”；而朱淑真则更是将心香一瓣寄之金桂，“弹压西风擅众芳，十分秋色为谁忙。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表明独立不二的人格。我也曾写过一首七古《咏折桂》，“手捧折花金一束，月宫仙种降凡尘。自知不是攀桂客，一路幽香撒向人。”当然，比之前贤们，我只能捂面咯。
金秋八月，故乡随处可见盛开的桂花，空气里弥漫着花的浓郁芳香。十里八乡，都沉浸在一片香雾氤氲，浓淡次第的画境当中。人们似乎再无须去寻求秋光秋色：无须去欣赏丹枫流云；无须去享受那涟漪波光的秋水明澈；无须登高远眺秋山疏朗；无须去仰视雁字长空的辽阔。面对这深浅相映，浓淡相抹的花色，构筑成的斑斓璀璨的画面，仅就那一缕缕入骨入髓的醇香，就够你享受一个完美的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