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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time to say goodbye - 致老屋（旧帖拾遗） [打印本页]
作者: 雨霁阳光 时间: 2024-6-5 08:15
标题: time to say goodbye - 致老屋（旧帖拾遗）
本帖最后由 雨霁阳光 于 2024-6-5 08:39 编辑
2007-03-24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家里的老屋要拆了，爸爸打电话告诉我说。
所以要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向远方的家乡的它说一声Goodbye.
它守候着我一天天的从脆弱的婴孩长大，又看着我一天天离它越来越远
我知道，有那么多的欢笑曾经流淌在它的心里，有那么多的温馨曾经回荡在它的耳畔，有那么多的幸福曾经围绕在它的身边……
多少次的梦里，我在温暖的火炕上安睡；多少次的梦里，春燕的呢喃传自屋梁。
多少次我弄脏了你的脸颊，多少次我带走了您的牵挂。
当我深情依偎在您怀抱的时候，您无语；当我鄙弃您的贫穷时候，您依旧无语。
您总是用那么温暖的目光注视着我们，看我们快乐地种植花草，看我们跟小宠物们嬉戏，陪我们看花开与花落，陪我们看朝阳与圆月……
您幸福着我们的幸福，忧伤着我们的忧伤，收获着我们的收获。
当岁月渐渐将您年轻的面孔剥离，风化，你默默无语。
您的生命是一个承诺！承诺给我们抵御风霜、遮蔽雨雪，承诺给我们一生的信念与执着，承诺给我们最深切的关爱！
您的收获是我们的幸福！
为我们遮挡了那么多风雨与寒暑的老屋，真的要说声Goodbye了。不久，在你生根的地方，会有一位年轻的新房婷婷玉立，继续你伟大而纯真的爱与关怀……
知道远方的您依旧在眺望流浪的我，长歌赠别，仅以为念。
It's time to say goodbye……
作者: 雨霁阳光 时间: 2024-6-5 08:15
续
想起老屋，就会想起院子里的石榴树。
据说石榴树比老屋的年龄还要大，所以当然比我的年龄大多了。
我们家的石榴树是甜的，每到过了八月十五就可以有甜甜的石榴吃了。只是奶奶那时候不让我们随便“祸害”（呵呵，奶奶常这么说我们）。嘿嘿，其实小石榴开始长的时候我和弟弟就一直关注着。下雨天闲暇了，我们会在树下捉虫子，是一种拟态保护的那种，长得特别像石榴树枝，捉了之后可以喂鸡的。奶奶常夸我们视力好，眼尖。
其实石榴树每年可以结不少石榴的，只是奶奶总是挂着这个，想着那个，所以我们兄弟俩吃到嘴里的并不多。而且好的石榴需要保存到过年的时候上供用的。
所以，直到过年，我们才可以真正的吃几个甜甜的石榴，现在想起来都流口水……
作者: 雨霁阳光 时间: 2024-6-5 08:37
本帖最后由 雨霁阳光 于 2024-6-5 08:38 编辑
家里的石榴树
2009-10-08
昨夜又梦见家里那棵老石榴树了，绿绿的叶，诱人的果。那果子刺着牙、咧着嘴，我还是小时候那样蹦着跳着，可是怎么也够不着……
小时候最高兴的事情不是吃石榴，而是给树儿捉虫。那种虫子应该叫尺蠖吧，很不好找。每到夏天，雨后的清晨，我和弟弟一定会起得很早，奶奶把树上的虫子捡下来，我们“卜卜卜”地喊家里的老母鸡来吃。再后来，奶奶说，“你们俩眼尖，帮奶奶找找虫子。”小时候特胆小，搬着凳子找虫子，见了虫子也不敢捉，得喊奶奶或者妈妈来捉。我们俩小孩喊来喊去地能把奶奶折腾得擦汗。
记忆中，家里的那棵老石榴树每年都能结出好多大大的石榴，诱人得可爱。吃起来特别甜，乡亲们都说我们家的石榴树可好了。
可是，树上石榴并不是随便可以吃的，关于石榴的处理奶奶绝对说了算的。奶奶说，石榴得留着过年过节的送个人什么的，哄小孩子了，上贡了（奶奶信神）。所以，对于那些漂亮惹人的石榴，我和弟弟通常只有望着咽口水的份儿。
可是仲秋节的时候就不同了。
每年仲秋节，全家人都会围坐在院子里的圆桌旁，“改善生活”。我其实并不愿意吃那么多油腻腻、甜兮兮的东西，随便应付了晚饭，就跑去石榴树边数石榴。其实到底有几个石榴，我和弟弟心里清清楚楚地，因为我们每天都会数好几遍，看长多大了，有没有咧开哦。我们只是转啊转得，一直等到奶奶心软了，或者说奶奶高兴了，“来，给你们俩石榴尝尝鲜。”我们的数石榴仪式就会告一段落了。
其实奶奶早就剪好了石榴给我们准备好了，后来我跟弟弟大了再数石榴就是为了看少了那几个。
奶奶会把石榴放在棉花里，放到过年都不会坏。这也是奶奶常骄傲地跟别人炫耀的技能呢。
老石榴树每年能长出三四十个石榴，我和弟弟每年能吃上七八个就不错了，其他的基本都送人了。现在想想，那也算是外交策略吧。呵呵，奶奶说过，“咱家也没什么，拿什么跟人家串换？多走动了才有感情。”
上了大学后，家里的石榴就基本都归我和弟弟了，奶奶许久都见不到我们一面，当然不舍得把好吃的给别人了。等我工作了，每次回家奶奶也总是把好吃的拿给我们吃，生怕我们在外面吃不好。虽然每次都告诉她老人家，我们在外面比家里好多了，她还是非要给我们留着好吃的。
其实想想，老人还能拿什么表达对我们的牵挂呢？这才是她的情感表达方式哦。
奶奶说树的年纪比爸爸差不多大，爸爸总是不承认。
零六年七月份回家，发现家里石榴树上爬满了各式各样的藤藤蔓蔓，丝瓜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老石榴树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被缠着的枝丫上的叶子都黄了。记得当时我很激动，但是一句话也没说，搬了把椅子用剪刀把树上所有的藤蔓全剪掉了，虽然划伤了好几处。
第二年，老石榴树只是结了几个石榴，奶奶说，可能再到明年，会有好多石榴了吧。
第三年，新房子盖了起来，装修得漂漂亮亮地，却再也不见石榴树的影子了。
后来我问过爸爸，他说那株树老死了。其实我心里不相信……
没有了老石榴树，奶奶留着的好东西越来越不能让我跟弟弟感兴趣了。
相信爸爸如果知道我对老石榴树的感情那么深，肯定会让老石榴树长得更好。
其实，我也是在没有了老石榴树后才发觉我对她竟是那么一往情深的。
如果那棵老石榴树还活着，现在也应该满树的红石榴了……
这个仲秋节，我没有回家……
奶奶问我想不想家，我说不想……
我知道奶奶想我了……
作者: 独享独行 时间: 2024-6-5 11:29
老屋要拆了！那种依依不舍的感情令人感动不已！
作者: 剪烛西窗 时间: 2024-6-5 16:58
老屋、故居，是人们永远不会忘记的。
这样的文章真好，这才是情感，人类共通的情感！
作者: 雨霁阳光 时间: 2024-6-7 08:14
总是要有挥别的，我们感动于此，说明我们都是惜情的人。
作者: 雨霁阳光 时间: 2024-6-7 08:15
感谢剪烛西窗老师点评。
不忘过去，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尊重哈
作者: 独享独行 时间: 2024-6-7 09:13
因为我们有太多的共识，才能相处这么久！
作者: 雨霁阳光 时间: 2024-6-7 09:15
本帖最后由 雨霁阳光 于 2024-6-7 09:16 编辑
微笑的老屋——象眼的榆树
2013-01-30
“象眼”是奶奶称呼大北屋和东屋中间的位置。
象眼里种着一棵榆树，大约二三十厘米粗细，个头比屋子高很多，而且比我年纪大很多的样子。
为了方便，爸爸把电视机的天线高高地固定在这棵树上；我想，因为它不仅能擎着它，还能保护它。
它在春天里也会长出榆钱，但是长得不多，奶奶也不许我爬上去摘；所以我会学着那些大孩子跑到别的地方够榆钱，一把把捋下来塞得满嘴。
树上会停一些燕子麻雀什么的鸟儿，燕子叫的甜一点，麻雀只是唧唧喳喳的；偶尔也会有喜鹊，但是它们来的时候肯定都很早，因为只有爱早起的奶奶能听到它们的叫声，并能开心地等着‘喜事’。
还有的时候会来一种叫做‘喳喳子’的鸟儿，应该是灰喜鹊吧，奶奶不喜欢它们；奶奶说老辈子人都说，“喳喳子，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把娘扔到山沟里，媳妇放在炕头上。长大了可不能光知道疼媳妇啊。”“肯定不会的，我一定疼奶奶。”虽然小嘴很甜，心里却不明白什么是山沟里，因为我们家乡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小的时候喜欢跟弟弟围着它玩；在我再大一些的时候，我还通过它爬上过墙头和屋顶。虽然爬高了是很危险的，但那个时候的男孩子似乎都喜欢爬得高高的，显得自己胆子很大很勇敢；奶奶会着急地喊我下来，她怕我摔着，应该也怕我把那土做的房子踩得漏雨，虽然屋顶上铺着一踩就会动的灰色的瓦。
屋檐的灰色的瓦很是特别的有挡的那种，上面还有特别的花纹。但是我还没有胆子去弄下它们来好好研究，虽然从未挨过打。但是我见过它们落下来的样子，有个夏天的大雨后就落在地上那么一片，虽然摔破了，却还是能看清楚，这才知道它并没有远远看去那么惹人或者好看，而且脏兮兮的会染了手。
有一年的初夏，那只叫做咪咪的小花猫死了。爸爸出去忙还没来得及处理它的时候，我和弟弟偷偷为它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在象眼的榆树底下，我们花了好半天挖了一个小坑，因为那里的土特别结实；我们给它铺上软软的棉花，然后盖上土；又搬着椅子在门前的石榴树上摘了两朵最漂亮的石榴花插上。我们学着所见到的送别仪式，有模有样地表达悲伤。
有一年（具体是哪一年我记不起来了，因为我的记性很差），象眼的榆树被爸爸刨掉了。不知道是不是奶奶也同意，但是我心里不是很同意。
原因更令我讨厌，因为是一个我不太喜欢的叔叔说的。
那是个夏天的傍晚，爸爸和那个人坐在天井里聊着天乘凉。他是西边那个村子的书记，喜欢夸夸其谈，他说自己懂得算卦。所以我不喜欢他。
他神秘地告诉爸爸，象眼里的榆树预示着你们家老大长大后会离开这个家，最好把它刨掉。
为了他的神秘原因，爸爸还请他喝了顿酒。
其实我没明白爸爸为什么会真的听他的话，或许那时的他觉得在家里一定要比在外面幸福得多吧。
可是那时的我特别想长大了离开那个小小村庄，它让自卑的藤蔓深深地扎在心里，生根、发芽……
我当时真的怕自己离不开了，虽然不敢跟别人说
（看着十几年前的文字，现在想来，从祖母到父亲，无时无刻不盼我离开那个小村庄，过上幸福的日子；能常陪陪他们当然好，但其实他们从未羁绊过我。2024.06.07）
作者: 剪烛西窗 时间: 2024-6-7 18:33
我喜欢慢慢咀嚼这些记录！
作者: 剪烛西窗 时间: 2024-6-7 18:34
是啊，这就是父母的矛盾：盼着孩子高飞远走，却又割不断那份思念……
作者: 独享独行 时间: 2024-6-8 06:34
老师：小儿子一家昨晚回来了，能待三周。
作者: 雨霁阳光 时间: 2024-6-8 08:36
是啊，年轻时觉不到，撒着欢地跑，使劲地把那思念扯得远远地
不惑了才终于明白，原来不小心扯断了，确是思念地更狠了
作者: 雨霁阳光 时间: 2024-6-8 08:37
幸福啊！祝福独享妈妈合家团聚！
作者: 雨霁阳光 时间: 2024-6-8 09:01
本帖最后由 雨霁阳光 于 2024-6-8 13:50 编辑
微笑的老屋——饭屋
(2015-11-28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苏轼
飞鸿只记前行，我却喜欢恋旧，与之十万八千里也。
饭屋是东屋，做饭的地方，所以大家喊它饭屋。
它也是土坯做的，不高，东北角上有根小小的被熏黑的烟囱；西向的木门，每次开关都会长长地吱拗那么一声；紧挨着门的灶靠着西墙，灶门朝北，有口大锅被泥在灶上；紧挨着灶的东边是黑色的风箱（记得家里叫做fengxian），一拉一推，前后两侧的挡风板就会咕哒咕哒地响；南边是一个土炕，久已弃置不用，上面堆满了各种厨具；炕上有个朝南的小窗户；靠东墙的是两口盛了粮食的大缸。
土炕上堆了的东西，除了陶瓷的缸、碗器具，还有我小时候曾经的玩具。估计是曾经翻到过几件，所以土炕便成了后来无数个梦里找到心爱东西的地方。
靠东墙的大缸记忆有点深，因为家里喂牛、驴等牲畜的玉米面、麸子等都是在那，经常会被安排去挖上一瓢送给它们。把玉米面洒在放了干草的槽子里，牛可爱吃了。
大锅的馒头好吃，更重要的是可以有饹馇，硬脆香酥，至今我仍是喜欢。做完饭后脆脆的锅巴，也是一项收获。
烧大锅是个有意思的活，虽然点火时的烟呛人，烧火时的火烤着人，但点火烧火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还真是一种百试不爽的乐趣。当然，如果能扔个馒头在落满麦秸灰的灶膛里，再能等它烤好热热的金黄地被拨拉出来，又是我的另一乐趣咯。
大多时候我会不被允许去烧火，因为我只顾烧火，却不管需要多大的火，很多时候都是火太旺了。
夏天的时候，大锅里可以熬凉粉，放上香菜、醋、香油、麻汁的一拌，干农活的最爱。如果调制之前再放在深井里凉水拔一拔，那就幸福得紧。祖母和父亲都不让我吃凉的，我自幼肠胃弱。
腊月二十七八直到年三十，是锅灶上最忙的时候。一锅一锅的馒头、包子要提前做出来，还要炖肉，还要炸好多的鲅鱼、香椿芽鱼、藕合、豆腐泡、青菜乃至粉条粉皮等。当然，新年的饺子也是这里下出来的。
我和弟弟忙着把鞭炮挂好在铁丝架上，商量好这次该谁点，顺便偷偷拆几个放进兜里，再等在饭屋门口，看父亲把打出的第一锅水饺分别放在小碗里，再端去天井和堂屋的供桌上，便可以放鞭过年啦。
记忆最深刻的却是一个冬日的晚餐，堂屋里很冷，奶奶说，咱在饭屋吃吧，守着热乎乎的大锅。于是我们把饭菜摆在风箱上便吃起了晚饭。好像就是那天的晚饭后，弟弟偷偷翻箱子找到了“糖窝窝”（驱蛔虫用的），当成零食，被我发现夺了过来。
风箱，家乡话的读音是风仙，我把它这么拼写倒是觉得更传神些。它是个很有意思的发明，助火势时不用扇子去费劲只是一方面吧；对当时小孩子的我来说，最好玩的是一拉风仙杆，对面风门口的小木挡板就会“啪”的一声关闭，这一侧临近的小木挡板就会打开翘将起来，推的时候这边闭上对侧打开。那时有句歇后语，叫做“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啦。
烧火最大的注意事项当然是防火，灶膛口的柴火一定要清理干净，顺着着出火来那就是大事了。
作者: 独享独行 时间: 2024-6-8 09:47
济南离西安几千里，可是在阳光的笔下，风俗习惯却很相近，竟然把我带回了许久未回的老家……
作者: 铁风 时间: 2024-6-8 11:15
老屋图画迷人啊!
作者: 雨霁阳光 时间: 2024-6-8 13:51
很开心能让您看着有收获
作者: 雨霁阳光 时间: 2024-6-8 13:51
谢谢老师，我在网上选的图片
作者: 剪烛西窗 时间: 2024-6-8 16:52
太好了，老师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作者: 剪烛西窗 时间: 2024-6-8 16:54
又读了一篇好文，深深的品味……
作者: 独享独行 时间: 2024-6-8 17:40
看到你回来了,妙笔生花，妈妈自然高兴！
作者: 雨霁阳光 时间: 2024-7-15 17:43
2014-05-24
近来总是不小心地落入回忆。
记得有人说，喜欢回忆就是老了，我想，我只是劲头没原来足了；
在意的多了，你就失去了原始的判断，然后变成现在的你；
人总得要变，变“成熟”，变“陌生”。。。
因为朋友说，五月，该是石榴花开的时候了，我立马想到曾经的满眼的石榴花
老的石榴树在小北屋门口，只会开单花，花瓣简单且花色浅；新的石榴树在大北屋的门口，会开很繁复很鲜艳惹人的花，一直地开三个月，爸爸说，这叫做“双花”；好多客人会称赞它，我却不喜欢它
老石榴树可以结很多不好看却很甜很好吃的石榴；新石榴树结的石榴很漂亮但不好吃，我想，相比来讲我宁可吃酸的
这就是我的执拗
我不喜欢这种取胜
所以，我会耐心给老石榴树捉虫，却懒得多看新石榴几眼
似乎转眼间，它们都从身边永远消失了；家里应该又是满树的石榴花了，虽然是一颗更新的树，却比我可爱的侄子的年龄还要大
我开始喜欢新的东西，但仍然很怀念那颗曾经跟父亲年纪相仿的老石榴树，还有老石榴树边的故事
作者: 神秘的飨往 时间: 2024-7-18 14:27
看到你记忆中的老屋，让我想到我出生的老屋，这个老屋从我出生一直住到三岁，后来我们买了新房，给我爷爷奶奶住了，后来爷爷不在了，我结婚那年，老屋也拆了------。
这是我写在2016.9.6的一篇碎碎念
还有25天就要步入婚礼殿堂，昨晚统计了双方父母两家需要佩戴胸花的人员名单，当看到小子爷爷奶奶的名单时我心中阵阵酸楚，因为我只有奶奶，爷爷在我大二那年去世了，更让我难受遗憾的是家人为了不耽误我学习没有告诉我，这一直是我心中的一梗！至今记得大一寒假回去爷爷已经消瘦的只剩皮包骨，那是我记忆中他最瘦的，那会他已经开始呕血，查出来那会他已经是胃癌晚期，医院已经放弃治疗让回家了。家人都知道时间不多唯独瞒着他一个人，大家还让我骗爷爷说是胃病，大家知道爷爷更爱相信我说的话，我安慰他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他那会儿信以为真还去门口给奶奶砌草收拾院子打水浇菜，我记忆里我奶奶四十岁就不下地干活了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爷爷一人承担，对我奶奶的照顾无微不至已不足以形容，我小子也远不能及，也许爷爷那会已经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只想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为奶奶做他最后能做的。
爷爷没给奶奶攒下钱但是爷爷一辈子对奶奶的爱是多少钱换不来的。爸爸兄弟姊妹五个，爸爸是老幺，爷爷孙子孙女外甥都有，但是唯独最疼爱我，奶奶说是因为我从小嘴甜会说话，我姥爷说是因为我最聪明，从小学习就好，老张家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对于我爷爷为啥最亲我，我至今不明白。我只记得自己总喜欢用爷爷满是茶垢的水杯喝水，总是拉完臭臭喊爷爷擦屁屁，小时候吃过爷爷喂得饭，我吃剩下的饭嘴里吐出来的饭爷爷不嫌弃会直接吃，会拿着家里的大木尺给我量身高，现在老房子拆掉那天我还去看了爷爷给我量身高的那面绿墙，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奇怪的是墙上粉笔的印记还清晰可见，那个印记不足一米高，对爷爷的最清晰的记忆也就是停留在四五岁那段时光，印记还在，但是那个一米高的大木尺不见了。
记忆中爷爷是个特别勤俭的人，不是那种🈶大本事的男人，参加过红军抬担架最终却没有得到任何补偿，老实本分的农民，特别能吃苦，靠种地节俭把五个孩子拉扯大给他们各自成了家，庆幸的是孩子们过的都不赖，孙子辈的也是越来越出息，记忆中还跟爷爷一起去拾过荒，就是去捡学校学生扔的垃圾里面捡废纸回来卖钱，那会我应该就五岁的样子，我妈说我从小就特别懂事孝顺，四五岁的时候奶奶腿摔断了我就给她端尿盆刷尿盆，我对爷爷奶奶的记忆就是停留在那几年，因为在那以后因为一些家庭原因我就被放在姥姥家里养了，从那之后我一年也就能去爷爷家三五趟儿，儿时的记忆越来越淡，但是我始终能记得清那会一个比我大四岁一个比我大八岁的哥哥跟我同住奶奶家的那段时间，吃饭的时候爷爷会偷偷把碗里的肉都夹给我，惹得他们找我奶奶告状甚至冲我翻白眼，小时候视肉如命的我长大了却一口不碰。
爷爷在家里说话不算，奶奶不是很待见我，但是爷爷会用尽他各种方式来袒护我，每每想到此我所有的怨恨都烟消云散留下的唯有愧疚，后悔在爷爷最后的那段时间没有好好陪他走完，至今记得最后一次见爷爷时他反复念叨的一句话：爷爷可能见不到俺菲结婚了，爷爷可能见不到俺菲结婚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眼神里透露出无限的期盼哀伤，昨晚做梦，梦到爷爷，耳际一直回响这句话，梦到爷爷跟我说他想戴一个写🈶"爷爷"两个字的胸花参加我的婚礼，让我给他拍照。梦里我一直哭一直哭哭着哭着哭醒了，我总是感觉我爷爷回来了，回来看我参加他菲的婚礼，今天我给爷爷买了胸花，这个周末我就去送给他，然后给他买他最爱吃的猪头肉，给他倒烧酒，给他磕头，然后告诉他他菲找了个好对象，跟他一样细心好脾气疼老婆让他在那边放心。
作者: 独享独行 时间: 2024-7-18 17:09
老师：他们已经回去半个多月了！我的心情已平静了！
作者: 雨霁阳光 时间: 2024-7-19 12:00
很感动，这就是我们这个情感家园聚集了这么多真性情的大小朋友的原因吧。
作者: 铁风 时间: 2024-7-26 13:55
再赏老屋及那石榴树。
作者: 雨霁阳光 时间: 2024-7-27 15:22
你的这篇文章可以单独发一篇帖子
作者: 铁风 时间: 2024-7-28 11:39
再赏《象眼的榆树》感觉特好。
作者: 神秘的飨往 时间: 2024-7-30 08:19
这些都是我手机备忘录里面的碎碎念
作者: 铁风 时间: 2024-7-31 10:11
再赏饭屋，顶。
作者: 雨霁阳光 时间: 2024-8-1 07:43
我的也都是。
作者: 神秘的飨往 时间: 2024-8-5 08:38
哈哈，又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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