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紫竹心 于 2014-9-24 16:06 编辑
清江 文/紫竹心
故乡的小屋后有片竹林，竹林里流淌着一条清清的小河，小河的名字叫做清江，清江的水儿常常在我的梦里流淌。
记忆中的小河永远翻卷着浪花，浪花中永远雀跃着哥哥姐姐银铃般的笑声和笑声中的嬉闹与顽皮。小小的我不会游泳，只能靠近河边用小小的手拨弄河水，看那清澈的河水从手中流过，发出咯咯咯地傻笑。姐姐常常会抱我在河里玩耍，哥哥总是趁我不注意，潜了水过来搔我的小脚丫，搔得我痒痒地在水里翻踢乱叫。姐姐怕摔了我，只得唬着脸喝斥哥哥。哥哥却不肯罢休，绕着我和姐姐打转。于是，河水便浸了快乐，染了欢声，哗啦啦地扭动身躯，蹦跳着流向了远方。
离开故乡去了贵州，没有了小河的叮咚，日子变得乏味。于是，便在梦里寻找小河，寻找小河里翻卷的故事，和故事里没完没了的嬉闹。母亲怕我思虑过多，便哄着我、唬着我与小侄儿玩，渐渐地，我忘了故乡的竹林，忘了故乡的小河，融入了新的环境，新的生活。可是，小小的我终究有些娇弱，常常不经意想起小姐姐，想起小姐姐对我的千般好，比比小侄儿的顽劣，更是眼泪汪汪，无比地惆怅了。
湖北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除了面对方言的难关，还要忍受来自老师和同学的鄙视，加上住上楼房，独门独户，更没有玩趣可讲，心便永远是孤单的了。住地附近有一水库，水库里储满了水，虽然不曾流动，倒也水波粼粼，绿意荡漾。
夏日时节是可以到水库里游泳的，小小的我虽然不会游泳，倒也可以跟着哥哥到水边玩耍，只要不往深处去，倒也是安全的。然而后来，水库年年淹死人，这小小的乐趣也被禁止了。于是，站在路边看水，便成了美美的分享。
母亲仙去的那年回了故乡，一见到小姐姐便问起了清江。小姐姐说清江的水早已不清了，成了一条死河，河水臭臭的，不见流动。有些不相信，一到了四伯伯的小院，便迫不及待跑到屋后，天，小河真的不动了，清江死了，再也没有了童年的笑声与欢畅。有些伤心，有些难过，可更多的是幻想，幻想有一天清江活过来了，哗啦啦地举着浪花，一步一摇地奔流。于是在小姐姐家暂住的日子，常常一个人跑进竹林，踩着林间小道漫步，闭上眼，聆听清江的心语，聆听清江的语歌。那哗啦啦的水声，常常伴着母亲的童谣，流进我的耳鼓，流进我的心扉，流进我未来的日子，流进我流浪的脚步。
离别故乡又是N年，清江时常在我梦里，时常在我心里，静静地、静静地流淌。前些日子和姐姐通电话，又说起清江。姐姐说，兴许过些时日，政府会治理清江，让改道的清江再次回到原河道，说不定那时清江又将清澈如莹，涓涓流淌。只是小院早已拆了，改修了高楼大厦，找不回当初的模样。
近些日子的无眠让我想起了清江，想起了那条流淌着童趣的河水与奔流。我不知道我何时才能回到故乡，何时才能见一见我的清江，我更不知道亲的那条河水是什么样，我只知道水与水相通，我的清江和亲的河水一定是前世的伴侣，他们之间定有说不完的故事，讲不完的话语，直到有一天流入大海，融为一体，天涯芬芳。
2014.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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