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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农民工(长篇连载)更新中1 2 3 4 5 6 7 8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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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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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5-12-24 14:01:4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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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蕞尔小民 于 2016-3-11 10:23 编辑

                                                 
    “滴铃铃------”,我拿起话筒,传来一个蒼老的声音:“锺灵老友,你好!在家吗?”
    我一愣,细细辬析了一下,這低沉的嗓音,不是老友桐灿的吆?啊!有四十多年没见面了,听说他自学成材,在建筑工地搞得很有成绩!
    “你好!桐灿吗!我在家呀!”
    “我在网上看到你发的‘穿越七十年’ ,勾起我亦写了四十八回的小说 ,以敍述我四十多年来从一个不懂建筑的门外汉,成为建筑助工的经历。我把它写出来了,想在论坛发表。可我不知道如何发表,想请你代我发发如何?”
    啊!這是好事呀!我忙说:“好呀,好呀!”
    “那我有机会过来。”
    我忙交代了到我处的路綫走法,静等他的来临。

    第二天下午,他来了。
    初一见面,确乎让我有点不认识了:一头稀疏的灰白头发,一张满是皺纹的黑脸膛,配上只有两颗门牙的嘴,满腔蒼霜!
    哪象一个助工,实足一个癟老头!
    不过,他只比我大了四岁,算来已是七十八岁将近八十岁了!而我亦已七十四岁,亦是老矣!只是自已不知道自已罢了!
    寒喧之后,他拿出u盘,隨意地输入了我的电脑,其熟练程度,令我大为倾服。
    片刻后,他的宏论大作,就呈现在我眼前。我细阅之后,确实详尽而周全,故即刻奉献于论坛,以嚮广大网友------
    因原文有四十八囬之巨,我只好分囬逐日登之,望网友们勿怨其烦------

                    第一囬    遭災难跳出家门   谋生存住进工地
    民工同志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的注意,第一 一切行动听指挥,工作学习……”。这是我爹一九五0年到某处做民工时唱过的歌。当他回家后唱给我听时,我说这是解放军唱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他说是做工的单位教给他唱的。可见民工是老早就有的,不是改革开放后才有的。我做建筑民工是一九七三年开始的,那是生活所逼,从此就走上建筑之路。这些年来尝尽了酸、甜、苦、辣之味,也见到了光怪陆离的奇事,现作简略的回忆,记录如下,供大家一笑。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红色风暴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全国,也波及农村。那是随着全国最大的走资派下台而来的,本来某些人还盼着包产到户,这下可没希望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在生产队里干。只好唱语录歌天天搞“斗私批修”,倒也轰轰烈烈,十分有趣。不过有一样不争气,那就是肚皮不争气,天天“咕噜咕噜”地叫着吃不饱。社员们没法,只能在田边地角发发老骚,都说包产到户多么好啊。可现在提倡包产的被打倒了,还要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惨啊、农民也惨啊。我家比别家更惨,五十多岁的老爹当着这份家,我们兄弟姐妹一大堆,我才结婚三年,刚添了个女儿。负担重重,岁月难渡啊。大家庭兼着小家庭,我的责任重啊,做人难哟。那时人人都在想办法赚钱,有的偷偷外出搞副业,可逃不过公社这个关,没几天公社晓得了就被追回,扣粮扣工分,弄得全家不宁。不过公社里倒办了个集体手工业社,可以通过手工业社外出搞副业。我在公社里没有人际关系,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咳,死路一条啊。
    猛然间我想起一个远房叔叔,他是手工业社人员,在杭州做泥水匠,而且是个“头儿”(负责人),名叫松友。所谓叔叔那是根据老祖宗的辈份排来的,其实他只比我大一岁,是小学的同班同学,也是古人所说的“同窗好友”。我给他写过信,同时也到他家里去过几次。有一次他正好回家探亲,不!也许是出差来公社办事顺便回家,那时没有“探亲”这词,农民出门是搞副业,主业是种田,种好田才是为社会主义建设,别生门路创业是要挨批的。诸如“弃农经商、投机倒把、副业单干”等等一大堆的帽子都免费送给你戴,让你受用一辈子。
    这天吃过晚饭我匆匆出门赶到他家,幸喜他没有出门,我们就聊开了。先是天南地北地谈了一阵,时候不早了,我琢磨着该怎样辑入正题。还没等我想妥,他却开口问我家中情况,我正好趁此机会说了许多苦处,最后要求他帮帮忙带我出去。他略作思索后说:“好的,那要看机会,机会总是有的,你暂且等一段时间。”话说到这里我也别无他说,我们是一直要好的同学,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也没有多说奉承的话。我这人不会拍马屁,他也是个不喜欢拍马屁的人。我告辞出来时天上繁星满斗,他一直送我到桥头。
    一别已有三、四个月,我托的事如石沉大海,看来搞副业是有困难的。有一天我与种籽场场长及其它人在庙里打扫种籽仓库,这“平帅大王”的旧庙现在成了种籽仓库。其时大队书记也来庙里视察棉种场的工作,他见我就说你要到杭州去了,去与公社“阿番”联系一下,叫生产队开一张证明,至于具体情况他也说不清。这正是绝处逢生,看来有希望了,吃晚饭回家的路上我收到一封信,一看信封是从杭州井冈山棉织厂寄来的,正是救命王菩萨,是我的老同学、老朋友寄来的信。信上的大意是他与公社手工业社的领导多次商量,最近总算同意了,叫我到公社手工业社“阿番”那里开一张介绍信立即到杭州井冈山棉织厂报到,不可有误。又说想去的人很多,迟去的话人家进去了就不能安排了。这一夜我失眠了,一则是兴奋,二则是思索着如何能早点到达杭州。夏日的夜是短的,后半夜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天就亮了,赶紧起床吃早饭,吃罢早饭我也不说什么就往埩头跑(公社所在地)。那时的公社开门也早,不像现在有规定时间,农民早早出田畈,他们迟迟不上班要被说成“做官当老爷”的。我在埩头庙里找到手工业社办公室,在门口立了一阵,公社党委书记的妻子王阿番来了,我叫了声阿番姐。那时最尊敬的称呼是“同志”,还没有“领导”的尊称。我之所以没有叫她阿番同志,一是因为她与我是同大队的,二是因为叫声阿姐有个亲切感,三是因为我与她不是同志,她是革命干部,我是普通社员,在那个阶级斗争十分激烈的年代里,“同志”二字是不能随便乱叫的,你叫声同志,万一人家回你一句“谁与你是同志?”是很难堪的。我这一叫还真管用,她连忙笑着说:“你来了,快进来坐”。我想我不是来坐的,是来开介绍信的,她看出了我的心事,接着又说:“你村里的证明书带来吗?”我说:“没有啊”。她说:“你家里困难,到杭州井冈山棉织厂去做小工,但要有大队里的证明书,他们同意你外出社里才能介绍你去做。”“噢,那我回去打张证明再来。”她又说:“大队里可能不肯开证明的,如不肯开,生产队里的证明也可以的,快去快来,我等你。”我出门一路小跑回家。盛夏的早晨没有一丝凉意,虽没有像中午那种矫阳似火,但也是热浪阵阵,“埩头”与“潭头”虽一字之差,却让我跑出了一身臭汗。我一进生产队的门,会计正在队房里计算稻谷分配账,见我进门他一脸惊愕地问我怎么到队房里来了,谷要下午分配哩。我说想请你开一张证明书,同意我去杭州搞副业。他说你有门路?我说已经同阿番讲好了,只要生产队同意她会安排的。生产队当然同意的,那是集体副业,有人外出就有收入,他很快开好证明,我拿上就跑,到公社交给阿番,就这样办妥了事情。我拿着介绍信愉快地往回走,路上响起了田头广播,一阵“穿林涛、跨雪源、气冲霄汉……”的京剧唱词后,公社领导开始广播讲话了:“这个,这个!全公社的社员同志们,双抢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再过三天就是立秋了,这个,这个!大家加把油,必须在立秋前把秋稻全部插下去。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要不失时节地掌握生产环节。一定要抓紧、抓紧再抓紧,劳动力不能外流。各大队,各生产队都查一查,那种弃农经商、副业单干、擅自外流的人一定要严肃处理,要一个一个地追回来。要牢记阶级斗争不放,阶级斗争是个纲,纲举目张,只有抓住这个纲,才能胜利完成双抢任务……”这高音喇叭是装在田畈里的,每隔一段路装一只,差不多每个角落的人都能听到。我走过后郭渎时,后郭渎人说这阶级斗争天天讲也讲得皮烦了。另一人说:“不知要讲到何年何月?你斗我、我斗你,斗到何日方才休!”。又一人说:“你斗我斗的还不是老百姓倒霉,连搞副业也算作阶级斗争,只好死在田里”。我想幸喜我有朋友帮忙,能堂而皇之地去搞副业。在阶级斗争这根弦绷得十分紧的时代谁敢乱动,没有人帮忙只能困死在家里。
    我急急回家、草草地吃过午饭,匆匆往沥海而去。因为岳母大人的家在沥海,我要到杭州去了总和向她老人家说一声,道个别,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赚钱哟。岳母家是一间堂屋,坐在后半间还有点凉爽,我一身的汗也开始收净。又吃了一个瓜,我开门见山地说了此事,岳母也很高兴,说路上多加小心,落脚后写封信到家里,免得大家记挂。讲了一阵就匆忙回家收拾所带之物。妻说衣服在箱子里,被在被具里,另外脸盆,蒸饭盒、杯子之类的物品列出一大堆。这些东西是必须带的,那时不比现在到了任何地方都能买。
    第二天上午准备好行李,大大的一担,足有四十斤重。吃过饭我挑着行李往乌树庄轮船埠头走去,那小火轮正“笃笃笃”地开过来,接着是“呜”一声长鸣后停下来,我汗流满脸地挑着行李下轮船,船佬大帮我放好一切物品。我进仓坐定,轮船里有一个瞌睡好打,我就眯着眼休息了一会儿。下船后又汗流满脸地挑着行李到曹娥火车站,就这样一路颠跛到杭州城站。
    杭城啊杭城,我好想你哟!红日西下,暑气稍降,我通过广场来到红楼边。红楼里华灯初上,进进出出的人流犹如匆匆而过的风云,我想找个人问问路却很难找准。没奈何我只好放下行李立在一旁等待适当的人员。过了一会儿总算有二个人慢慢地从车上下来,他们一边踱着一边闲谈着,我赶紧走过去问“师傅,我想问一声井冈山棉织厂往那走?”那二人停止了脚步,其中有一人翻着眼睛想了想说:“这里没有的,在江西。”我想那人误会了,我问的是“井冈山棉织厂”而不是井冈山。我奥悔当初没有问清什么路什么牌号,事已至此我只得再问,问了几个人都说在江西,我说是棉织厂的名字,不是革命根据地的井冈山,同时拿出信封给他们看。其中有一个四十开外的当地人,他看了信封后笑着说:“没错儿,是有这个厂,它在所巷,你乘十一路车到所巷下来,不,现在不叫所巷叫红巷了,到那儿你再问一声。”我连说谢谢,他说不用谢了,你看这就是十一路车来了,快上车吧。我挑着行李挣扎着上车,售票员帮了我一把,车子挤的不得了,后边上车的人都埋怨我的行李太多,我一路只好听他们埋怨,谁叫我是个农民,被他们埋怨还是小事,被他们骂也无处可诉。好在路不远,售票员说红巷到了,乡下人快下车。我如遇特赦一样,急急地下了车,行李包连拉带拖,拖出车外已经散开了,只得重新绑好,接着再问棉织厂在那里?这下好问得多了,红巷大部份人都晓得这厂,我按照人家指点的路线走了五六分钟,就看到醒目的八个大字“杭州井冈山棉织厂”,我长出了一口气:妈哟,总算到了。其实我妈早已进入天堂,但遇危难之际还是要喊一声妈哟。
    厂房大门朝南,门卫设在大门之内,我挑着行李问:“师傅请问一声上虞泥工队在什么 地方?”里边的人问:“找那一个人?”“找叶松友。”“他们在三板塘住。”三板塘?这下我又犯难了,三板塘在何处?我正疑惑时,从里边出来一个半老妇人,门卫人员对我说:“你跟着她走,她是到三板塘去值夜班的。”那妇人问:“什么事?”门房里说:“一个乡下来的农民工找叶师傅,你带带他过去,他挑着担怪可怜的。”那妇人大约五十多岁,一张微胖的脸露出一丝冷笑,然后不耐烦地说:“跟我走”。我就跟在她后面走,七拐八弯地转了好几个湾,黑古胧冬的路,幸喜她有手电筒照着,我趁着前面传来的微弱手电光小心翼翼地走着。到了三板塘,那半老妇人提高喉咙喊道“叶师傅有人找”,这时内边走出好几个人来,其中有好几个人我不认识。老朋友见了我一愣说:“你怎么来了?”我知道这是一出遮人耳目的戏,就说:“我是来这做小工的”,“做小工?谁介绍的?有介绍信么?”我马上拿出介绍信交给他,他边拆信边叨念:“圣旨到了,圣旨到了嗄”,拆开信封丢在桌上,指点几个小青年帮我收拾床铺,他自己也动手把我不用的东西搁置在上铺。安置好后说“走,吃饭去”,他边说边推了下我的肩邦,我就跟着他走。
    他领着我走进饮食店,问我吃什么,我一路辛苦,加上这时已经饿过了头不想吃饭,于是就说吃碗面算了,他对服务员说来一碗凉拌面吧。原来他们吃的是食堂饭,食堂开饭有时间的,过了一定的时间就关门,所以到饮食店来。我问:“食堂饭票何处买?”“有得买,你粮票有没有转过来?”他问。我说:“粮票先转来五十斤,以后再转。”“以后可以叫人带,反正进出的人很多。”他接着说“到这里想来做的人很多,这里面许多人都顶得紧紧的,我刚才故意问你介绍信有没有,有介绍信也好让他们死了心。”他又说:“安排个人真难,一直没有机会,这次正好有个名额,我同手工业社书记说好的,叫阿番带讯给你。”噢,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多日子没有音讯,原来做小工也有这等困难。说话间,凉拌面已经送到我桌上,我很快地吃好面,用手抹了一下嘴立起身来。他说:“三板塘热,还是这里凉快,多坐阵好走的。”于是我又坐了下来问:“做小工每天有多少钱?”他说:“二级半,一元六角八,自己拿五角五,其余都归队里。”我又问:“主要做些什么生活?”他说:“我们这些人什么活都做的,上至翻瓦补漏,下至化粪池通污管,墙壁裂了修墙,地面破了补地,食堂灶不灵烟囱塞了都有我们做,搬东西抬机器,一股脑儿的生活都全包,厂里叫干啥就干啥。”我说:“不是泥水活我们也干的么。”“对!”谈了一阵,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回三板堂。
    三板塘的弟兄们还没有睡,矮平屋闷热难耐,坐在露天闲聊。刚才领我来的胖妇人打着杭州腔聊得特别起劲,什么“小牙儿”哟,“女牙儿”哟。又说你们农民工怎么不在家待着,老远跑杭州来做苦活,我们的“牙儿”从来不肯做这种生活的……有个弟兄接口说:“你们城里人福气好,我们乡下人没有办法,最苦最累的生活也得做,单靠种田是吃不饱的。”又一人打趣道:“我们在三板塘跳下去寻死算了,转世投胎变作城里人也能享城里福。”更深夜静,满天星斗闪闪发光。他们嘻哩哗啦地聊着,我却乡愁满怀。这正是:城里人享城里福,乡下人愁乡下事;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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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275#
     楼主| 发表于 2016-7-23 11:08:09 | 只看该作者

    谢谢大姐关注!
    只是已经"完了"!
    作者己是七十九岁之耆耋老者,已写完矣!
    再次谢谢大姐一路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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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274#
     楼主| 发表于 2016-7-23 10:52:23 | 只看该作者
    一片汪洋都不见 发表于 2016-7-22 15:44
    不错!穿林涛——应是:穿林海

    对!穿林海!
    多谢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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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享独行 该用户已被删除
    273#
    发表于 2016-7-22 17:12:21 | 只看该作者
    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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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6-8-24 20:05
  • 签到天数: 4 天

    [LV.2]偶尔看看I

    272#
    发表于 2016-7-22 15:44:41 | 只看该作者
    蕞尔小民 发表于 2015-12-30 10:11
    [续前]过了一段时间,时至深秋,秋风秋雨愁煞人,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好在前阵子多赚了些补贴,可以弥 ...

    不错!穿林涛——应是:穿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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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6-8-24 20:05
  • 签到天数: 4 天

    [LV.2]偶尔看看I

    271#
    发表于 2016-7-22 15:41:53 | 只看该作者
    蕞尔小民 发表于 2015-12-30 10:11
    [续前]过了一段时间,时至深秋,秋风秋雨愁煞人,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好在前阵子多赚了些补贴,可以弥 ...

    不错!穿林涛——应是“穿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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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270#
     楼主| 发表于 2016-7-7 08:04:58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八回、大酒店老板排座次   小木屋春雷惊好梦
    门外无人,我刚想进屋,突然有人拉了我一把,那人不是别人,是我的旧同事,我感到奇怪。就说:“怎么晚了还来我家,有事么?”他说:“你看,太阳刚出来,一天才开始怎能说晚了。今天百官非常热闹,我与你一道到百官去游一游好吗?”我一看东方确实挂着一轮红日,就附和他说:“这有什么不好,我百官的新工房在舜杰大酒店旁边,我们就到开发区游一趟。”“好的,我们马上走。”他说着就迈步走了,我紧跟其后,他走得特快,我也跟得特快,好像小轿车一样地前进着,一忽儿就来到百官开发区。我本想与他一同到新工房去坐一会,但舜杰路上人来人往实才太多,像旧时庙会那样拥挤,一不小心,二人走散了。
    我东张西望地寻找那人,但找不到,只见舜杰大酒店门前停着许多豪华轿车,有红色的、白色的、蓝色的,但大部份都是黑色的。我向路人打听了一下,说酒店今天各老板碰头,所以有这么多的轿车停着。我正想窜过人群去寻找同事,这时从酒店出来一个人,高高的身材,穿着体面:毕挺的西装,紫红色的领带,笑嘻嘻的脸。这不是老余么?啊,多年不见,还像当年那样神采奕奕,红光满面。我情不自禁地喊了声“老余,余主任。”他正在举目四处张望,见我在叫,就快步走过来叫了声“老桐”后握住了我。他一直叫我老桐的,我问:“今天介多的人在做什么事?”他说:“舜杰和有关老板碰碰头,原来的项目负责人也到场聚聚。”说着就一把拉着我往里走去。我说:“我不去,这是你们老板的聚会,我怎么可以随便进去?”他说:“不要紧的,你是公司老员工,华杰师傅肯定认可你的。”我说:“认可与聚会是两码事,不去罢,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谈。”他不由分说一把拖着往里进,我挣不脱他的掌心,只能跟着他入内。
    哦,大堂上摆着好几张桌子,我又感到奇怪,往常吃饭喝酒都在包房内,今天怎么在大堂上吃哩?这是干什么?我被被沓沓地跟在老余后面,躲避着许多人的眼光,。只见老余来到上首,对为首的人说:“华杰师傅,我带桐灿师傅来了,你看怎么样/”一听到华杰二字,我猛抬头,正想叫他时,他笑了一脸说:“好啊,你带他到后堂歇一歇”,我就跟老余来到后堂。这后堂已经有许多人待在那儿,是没做上老板的管理人员,难怪老余拖我进来。老板们在前厅议论,没做老板的在后厅闲谈。突然我看到那个走失的同事也在,就问他:“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他说:“你不也是来了么?听说今天老板们要排座次,像古代好汉一样,所以进来看看。”“哦,有这等事,那倒是蛮新鲜的,走,到前厅看一下。”说着我就要往前厅走去,同事说:“慢,换一下服装才能去。”接着他借来了服务人员的白衣白帽,手里端着一个盆子,盆子里有几只茶盅,递过一把铜茶壶给我。于是他在先我在后走进前厅,逐桌逐桌寻找要茶的主人。
    这时前厅的桌子上都放着名单,椅子背上也贴着名字,我正想偷眼看一看,却被人一把抓住说:“你怎么当服务员了,什么时候做起的?”我窘迫了,无话可答。华杰师傅也过来了,他看了我一眼说:“你有什么事吗?”这时我只的说:“我想看看大厅上的情况,所以扮了个服务员。”“想看看?那你随便看吧,今天聚会又不是神秘的事,无非是大家交流一下建筑经验。”华杰师傅和蔼地说,并装了个“请”的手势。这一来我就放大胆量逐桌逐桌地看了。桌上椅子上的名单都是用大红纸张写的毛笔字,字体端正,笔锋有力,像是朱明良的笔迹。名次是这样排的,第一桌从第一位起,第二桌从第十位起,以此类推,每桌坐九人。我先看第一桌:第一位李华杰,原农垦公司经理,舜杰公司创始人。第二位李伯祥,原农垦公司副经理兼驻沪办事处主任,舜杰公司创始人之一。第三位任国龙,现任舜杰公司董事长。第四位李金奎,原农垦公司副经理。第五位李宝灿,原农垦公司驻嘉定工区主任,舜杰公司创始人之一。第六位王水根,原农垦驻青浦工区主任。第七位陈五四,原农垦公司驻宁波办事处主任。第八位陈元标,原农垦公司一分公司经理。第九位李寿祥,原农垦公司七分公司经理。第二桌第十位邵家龙,原舜杰集团第十五分公司经理。第十一位陈坤校,原舜杰集团第二分公司经理。第十二位邵奇庚,原农垦公司政本路工区主任。第十三位泮海尧,原舜杰集团第十六分公司经理。第十四位阮来荣,原舜杰集团著名老板。第十五位阮祥云,原农垦公司百官办事处主任。第十六位陈海炎,原舜杰集团著名老板。第十七位余新建,原农垦公司铁道医学院工区主任。第十八位李荣富,原农垦公司浦东影城老板。第三桌以后不再看了,一共九桌坐的都是舜杰老板,第十桌是应邀的外公司老板,由李火君、李军、金灿华、金光明、朱光龙、李志根、以及其他几个不认识的人。
    音乐声起,各方老板照着名单纷纷入座,服务员穿梭于各桌之间。这时李伯祥首先发言,他说:“各位建筑同事,今天邀请大家共聚一堂,一则交流经验,二则大家聚一聚,以便加深合作情谊。现在请舜杰公司创始人李华杰讲话。”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足足响了三分钟。李华杰立起身,向大家致了致意,一根褚红色的领带飘了一下。全场肃静,等待着他的发言。华杰笑了一下说:“各位师傅,今天邀请大家来此聚一聚,目的伯祥已经说了,主要是交流多年来建筑上的经验。在这个酒会上,大家畅所欲言,尽管说个透。三十年前公司刚成立,那时我心中也没底,仅靠曹王几只工地是否能托展下去?后来伯祥在谈家桥打开了局面,业务越接越多,一下子发了起来。农垦公司能发展成一个大企业,全靠各位师傅的努力,为此我要向大家敬个礼。”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全场又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后来农垦公司更名为舜杰公司,升为特级企业后又变为舜杰建筑集团,今天的成果来之不易,希望大家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我还是那句老话‘以质兴业,以优取胜’只有提高质量,才能在建筑市场打开局面,特别是目前的处境下。”他接着说了许多道理,如何渡过建筑业收缩的难关。三十年过去了,华杰师傅一点也没老,依然是那样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光 照人,说起话来笑容可掬,让人感觉到既威严又和蔼。
    他讲了大约十多分钟,然后就开席吃饭。我与那个同事就离开大厅往后走,这时华杰师傅对我说:“桐灿师傅你就在这里吃吧,都是一样的,免得走来走去。”我又窘了,嘴动了动想说,但又说不出。第二桌上老余立起身一把拖住我说:“老桐就在我身旁添把椅子坐下吧。”我说:“不,不,不”只说了三个不字就挣脱开老余。李华杰说:“算了,老余,桐灿师傅老实头菩萨,让他到后厅去,你带他进去,给他安排舒适的座位。”我跟老余来到后厅,许多同事都在吃了,我被带到一个清静的角落,那里有一桌还没坐满,老余叫我坐这里。我一看这桌人,顿时就开心了,哟,这不是朱明良么,哦,还有陆守治,还有夏克锋,几乎都是原来谈家桥一起干过的人。这时老陆第一个开口了:“哦,两个寒士又碰拢了,今天联什么对?”我笑笑向他点了点头,就在明良身边坐下,老余也就回前厅去了。
    老陆还是高高的个子,稍瘦的身材,白净的脸庞,说起话来头一昂一昂的,脸色笑嘻嘻的。明良还是略胖的身材,说起话来稳重老练。夏克锋可不同了,比以前要成熟得多了,但说话还是那样笑逐颜开的。明良对我说:“你怎么来的介迟?”我说:“我不知道今天有酒会,我是随别人到百官来闲逛的,凑巧碰到老余,是他带我进来的。”老陆说:“哦,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一来就有吃。”边说边昂了下头。我说:“我对吃是无所谓的,牙齿也没了,镶也不是,不镶也不是,平时只好吃点稀饭,吃些鱼,肉是不敢吃的,瘦的咬不动,肥的怕血压升高。”明良说:“那你今天吃些什么?”我说:“鱼吃一点吧。”克锋说:“红酒还是饮料?”我说:“饮料来一杯吧。”明良说:“桐灿师傅真是老实人,烟酒都不来。”我说:“老实人就是无用人,我这一生没有业绩哟。”明良问:“邵家龙那边做得好不好?”我说:“还好。”“什么时候不做的?”我说:“二00七年做落不做了。”他又说:“后来另外有没有去做过?”我说:“另外打零去做过几处,嘉兴李火君那边也做过,同时也看到你弟建良师傅。”他笑笑点点头。我接着说:“听建良说你曾动过手术,有这会事么?”他点点头:“是的。”他又问:“现在生活过得怎么样?”我说:“生活不大宽余,农民工没有养老金,只买一点农保,现在拿三百多元一月,够苦的。”他说:“现在物价高,要是早几年那就够吃了。”我说:“是啊,物价涨了农保却不提高,为什么一样的保险金,职工养老金随着物价的涨而提高,农保却不提高,难道农村没有涨价?”他笑笑说:“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老陆说:“你们两个寒士光说话不吃菜是不对的,这桌菜叫谁吃?”明良挟了一筷鱼肉放到我碟子上说:“桐灿师傅吃,不吃也是浪费掉的。”我说:“你也吃吧,我自己会挟的。”老陆说:“咳,说归说,吃总是要吃的。”于是我们都吃了起来。
    这一桌只有七个人,除了老陆、明良、克锋和我之外,另外三个人我不认识,大约是新舜杰的人员。吃了一阵我问老陆:“生炎师傅怎么没看见?”老陆说:“在前厅老板桌上,他是上虞第一百货公司工地的负责人,又是碳素厂工地的负责人,理应是老板待遇。”我转而问克锋:“听说你也成为老板了,怎么不到前厅?”他笑笑说:“在舜杰我是打工的,到这里有座位已经不错了。”想当年我与他在谈家桥技术科时,他是科长,我是科员,我们还是合得来的,后来他到舜江公司去了,金奎来谈家桥时总说起克锋与我很合得来。我是农垦人员,曾经说过要一辈子为农垦工作,要不是这样我早跳过去与克锋共事了。想到这我就问克锋:“后来你是怎么成为老板的?”他笑而不答,一个劲地举杯向大家致意喝。见他不答,我换了个话题说:“你老爹去世实在可惜,他要是健在的话,今天一定也来参加这个酒会。”他沉默了好长一阵才说:“人总是要走的,迟早要进天堂的。”看他伤感的样子我不想说了,明良就说:“你们同村人就是有情谊,夏书记去世三年了还记着他,克锋你看桐灿师傅多好。”克锋笑笑,我说:“我本来想凭吊书记的,挽联也写好了,后来想想太冒昧所以不参加了。”“哦,你挽联写好了,那能说一说内容么?”老陆又开口了。我自知失言了,连忙改口说“挽联刚想写”。老陆说:“不要卖秘诀了,这里都是熟人,说来大家听听。”明良一个劲地看着我,克锋也看着我,并笑着对我讲:“说说也不要紧的,是好是坏反正自有后人评说。”我说:“不、不过、不过……”老陆说:“不要‘不过不过’了,爽爽气气地说一下吧。”我说:“不过说出来你们不要笑话我。”明良说:“我们又不是文人,搞建筑的能胡趋几句也就不错了,寒士是我们自己取的,又不是社会公认的。”我于是就说:“挽联是‘书记进天堂、仙界添英豪;夏公归冥府、人间失硬汉。’写得太粗裕,有污诸公之耳。”他们听后静静地思索着,过了一阵明良说:“是否可以再加二个字,使挽联更合情理。”我问:“加哪二个字?”明良说:“上联加个‘了’字,下联加个‘却’字,变成‘书记进天堂、仙界添了英豪;夏公归冥府、人间失却硬汉’,大家以为如何?”众人一阵沉默,又在思索中,似乎今天是为这个来的。这时有一个陌生人说了句:“联是好联,不过这夏书记究竟是什么书记?”老陆说:“夏书记是他的老爸。”说着用手指了指克锋,“他原是沥东公社的书记,曾经创办过手工业社,组织泥木工到杭州、江西等地搞副业,为集体赚过钱。后来到海涂农场当书记,叫李华杰组建公司,这公司就是农垦公司,是舜杰的前身。”经他简略一介绍,那几个新来人员频频点头说:“多亏他办了农垦公司,也多亏华杰老板经营有方,发展成这么大的舜杰集团,我们才能来这儿工作”
    谈了一阵话,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我的肚子已经有点胀了,立起身想上厕所。但走来走去总是走不通,转了好几个弯还是找不到厕所。肚子越来越难受,找不到厕所怎么办?那只有到酒店外边去方便一下,想到此我就急冲冲跑出门外。门外可是另一番情景,天空黑沉沉的,电扇雷鸣,快要下大雨了。突然头一晕,马路上车子全没了,已变成广阔的田野,这可好了,我随处可以方便了。正想方便之时,突然“哗哗哗”地下起滂沱大雨来,我只好找个避雨处躲藏,转过田埂看到一间小木屋,我正想躲进屋,突然一声震天响雷,闪电向我头顶射击下来,这一吓非同小可。我转身一避,却在床上翻个身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压根儿没有大酒店吃喝之事,压根儿没有老同事相聚之事,而春雨倒是下得很大。
    窗外雨潺潺,布衾不耐三更寒,我紧了紧棉被想继续睡去,但在梦中吃了很多东西,醒后肚子确有点难受,得起床就厕。厕后回到卧室,一看时钟刚好午夜十二点。我有个习惯:睡得早醒得早,一般情况下都在十二点以前睡够了,十二点以后睡意消失。反正睡不着,于其独自卧听风吹雨,倒不如看看书,或许借书能催眠,再梦一下老朋友。案头正好有本“三国演义”,翻开第一页,是一首“临江仙”卷首词: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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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9#
    发表于 2016-7-5 16:16:54 | 只看该作者
    快到尾声了,人也经历了磕磕绊绊,成熟了,有经验了,文笔也老练流畅了。恭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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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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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268#
     楼主| 发表于 2016-7-5 14:39:01 | 只看该作者
    四十七回、嘉兴三助李火君   华漕再帮朱光龙
    回家后就准备过年,小户人家也没有多大的东西,但年毕竟还要过的。春节时赵东海、徐美琴都来家里看望我,问我过得可好。过好节他们都到上海去了,留下我在家想着怎么办?师弟李银富的儿子国标打电话给我,说浦东有一项工程,叫我去管。他说你反正在家闲着,去管管也好的,总赚几个钱。此话有理,于是我就到那工地去了。那是个服装厂工程,有二幢车间,一幢办公楼,工程量不大,半年时间就结束了。结束后我又到陈光明公司去帮了一个多月,其时徐美琴正想跳槽,陈光明缺少预算员,我去临时性做一下。我与陈光明是老朋友,四次会邵奇庚都是他做中间人的,这样的老朋友怎能不帮?他的工程是一群别墅小区,房型特别复杂,且是欧式的,施工难度很大。我帮他算了五十多天,仅仅算了三幢房子。后来有个外地预算员进来了,我就回家了。
    二00九年初夏,四埠钟家有个老板叫朱光龙,他有项工程,是申毅公司的厂房,共有三个车间和一幢办公楼,叫我帮他做预算。这个朱光龙原来是在华漕做的,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工程,名叫“优乐嘉”厂房。我女儿曾经帮他做过,后来女儿到杭州工作了,朱老板就没人做了,女儿来叫我做。我反正在家闲着,又到上海去了。女儿从杭州赶到上虞,带着我一同上火车到上海南站(那时虹桥还没有站)。我们从火车站出来后,朱老板的轿车已经等候在那儿,于是就乘轿车到华漕优乐嘉工地。朱老板的轿车是白色的,车号很特殊,有二个八字,说明他已经很发了。车到工地,他首先从车内出来,我与女儿也跟着出车。这老板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身材魁梧,乌黑的头发分梳二旁,方正的脸上长着密密的胡子,上穿黑色西装,下穿灰色长裤,一双皮鞋擦得乌黑长亮。他的办公室是一幢二层的临时 板房,食堂设在底层西边,炊事员是他的老娘。他率先走进食堂,问了声妈饭菜是否准备好。他妈的年龄大约与我相同,见到我们三人,笑嘻嘻地说:“早准备好了,怕已经凉了,要不要再热一热。”朱老板说:“不用了,就拿来吃吧,现在天气也不凉了。”工地里的人都吃过了,就我们三个人吃,朱老板是喝酒的,我和女儿就吃饭,饭后女儿帮我安排床铺。宿舍是在办公室二楼正中房间的后面,前面是预算室,为便于起居,老板特地安排在这房间。铺好床女儿仍旧乘火车回杭州。第二天我就着手计算工程量,因为甲方催得急,我就日以继夜地算,大约算了十多天工程量算好了,就套用定额,半个月之内一应就绪,交给老板审阅。老板看了后指出几个问题,我再作调整,调整后就送到甲方申毅公司去了。
    我没事了,老板叫我到附近去逛逛,这工地离华漕不远,乘2路公交车十多分钟就到,走走也只要半个小时。我在朱莘路及闵行北路一带转来转去地游走,有时游得腻了想回家。朱老板一直挽留我多住几天。这时我想到了一个人,好长时间不见面了,想去望望他。他就是李火君,在岚皋路初次相见,青浦二次相见,后来又到他家广中西路见了几次。他运气不错,当然也是头脑灵活,一而再,再而三地飞跃,现在做大了,我的该去拜望他一次,否则今后无机会矣。我打了个电话,他的电话我一直保存着(现在没了)。那头火君接了电话,约定第二天见面。第二天我就去了,乘公共汽车再换乘地铁,到广中西路下来,到他小区路很近。他还没起床,老板都是这样的,晚上睡得很迟,早上起得也迟。我等了一阵他起来了,双方就聊了一阵,后来吃了中饭。他工程很多,上海有好几个工程,杭州也有三个工程,嘉兴的也有三个工程。他叫我到嘉兴帮他做决算,说有一个别墅小区急于算。别墅房是很难算的,曾经帮陈光明算过,我不大感兴趣。我说:“现在我正帮钟家老板做,大约还要半个月好完成,完成后我要回家一趟,你能等的了么?”他说:“再过二十多天正好,现在还没竣工,二十天后你就去。”我说:“那以后再联系。”谈了一阵我就回到优乐嘉工地。
    朱老板“申毅工程”成功了,但他不要做了,原因是下浮太多了,怕赚不到钱。我对他说要回家了,他说再过几天有个花鸟市场要做,有好几幢房子,叫我不要走。既然来帮他,他说有工作我只能留下。等待了几天花鸟市场图纸来了,我就计算起来。这工程不是闭口的,以决算为准,老板叫我算得不要太高。算了一星期就完成了,合同也订下来了,我就回家了。
    这时已到盛夏,暑气难挡,后来刮了一次台风总算凉了些。我在家摇摇扇子,过着王孙公子的生活,不想工作了。这时三弟打来了电话,他说火君叫我去做决算。哦我想起来了,上次火君是约我的,不过别墅很难算,弄不好要坏名誉的;做了一生预算员,到头来出个差错不值得,既害己又损人,所以不大想去。既然人家相信我,我只的去走一遭,算得仔细点。
    火君的公司设在嘉兴市区中山西路上,那里有幢大楼叫“财富广场”,十六楼是他的办公室。我到那里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接待我的是如炳师傅。他是火君的师父,原来在舜杰公司质安处工作,后来舜杰换了老板,他就到火君公司工作。我放下行李后,如炳师傅就带着我去吃饭。饭后我打电话给火君,他就过来交待工作,并叫工地负责人过来,一同到工地去看现场。那个别墅小区离公司不远,小区名称叫做米兰风景。乘车去只五分钟就到了,工地门前一块很大的责任牌,我越过这牌子向里走去,只见一幢幢的别墅圪立在那里,外墙装饰得很美丽:红白相间、凹凸协调,令人赏心悦目。看来这“米兰风景”确有独到之处,难怪乎有人写文章称“米兰风景独好”。我转了一圈,看够了现场,就来到工地办公室。工地施工员拿出一叠图纸,我信手翻阅着,这图可复杂啊,看了一张又一张,令人眼花缭乱。我只的折叠起来,带回公司慢慢品味。
    盛夏季节,骄阳似火,幸运办公室有中央空调,尚能安心工作。不过还是算不好,这任务艰巨哟,头天看过的图纸第二天还须重新看,我边看边思考,怎么个算法?从何处入手?后来到街上转了圈,又回到楼上,翻开图纸慢慢地算开了。多年来的经验告诉我,碰到复杂的图纸心不能急,要沉着细心地思考,先要品味透图纸的内容,然后慢慢入手计算。一个上午算下来,我已经有头绪了,原来这别墅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外墙凹凸线条较多,窗下墙是凹进的,窗上有横的凸线条。至于内部就没有特别之处,与普通房屋是一样的。下午我先计算基础,然后计算柱和梁,都按常规计算,把那凹凸线条放到最后计算。
    算了几天,火君叫来一个人,那人姓王名建忠,是崧夏寺前人,也是做预算的。王建忠自己办了个咨询公司,以前一直是给火君做预算的,因近来工作较多,火君这块就叫我来帮一下。后来火君问我一人做来得及么?我说来不及。他叫来了杭丽娟一同做,丽娟是我女儿的同学,一九九三年曾经在莘庄镇碰到过的。这样一来我的担子可轻了,一根弦可放松了。于是我就和办公室的人聊了起来,同时也逐步认识了他们。
    坐在我对面的二个朋友叫陈刚、余永力,里边主任室里一个是火君的舅老爷,另一个就是如炳师傅,财务室里一个会计叫邵洪炳,出纳叫余晓珍。陈刚是负责工程技术的,余永力是管采购及其它事务的,并且兼管宣传写文章。这位老弟写得文章精 ,“米兰风景独好”就是他写的。熟悉这些人对我的业余生活有很大帮助,工作之余常谈点嘉兴的概况,谈点本公司的工程。后来才知道火君在嘉兴还有二个工程,一个是朱邵人管的,叫什么名字忘记了,还有一个是朱建良管的(即朱明良的三弟)。我经常要到工地去看现状,因为这图纸特复杂,竣工图又做得不详细,有些问题只能到现场去看。陈刚就用汽车送我过去,接我回来。有时阿力也一同去,他帮我拍房屋照片,有了照片可以少往工地跑。这样一来,我们三人搞熟了,我的计算速度也快了许多。
    秋天了,气候凉爽了,晚上回宿舍时总要先到公园里去逛一圈,逛到边就回宿舍睡觉。提起公园,我还的补充说一下公园的内容。这个公园名叫“运河公园”,建造于二00六年四月,我们就住在公园旁边。园门入口处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碑上赫然刻着“秀洲运河文化公园”八个大字。园内别有一番风趣: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绿树成荫、郁郁葱葱。八月金秋,飘来阵阵桂花香,令人心旷神怡,感极而喜者矣!运河由北向南伸来,到了这里拐了个九十度弯向西而去,这公园二边环水,一边旁路,还有一边一直向西延伸。
    公园的东北角有一塔楼,塔高三十一米,建筑面积二百零三平方米,是嘉兴秀洲区政府为纪念中国古代兴越灭吴的美女英雄西施而建造的。相传西施从会稽到姑苏时路过嘉兴,在此地小住几天学习刺绣,故取名为“学绣塔”。从绍兴到苏州要路过嘉兴的,在交通不发达的古代,往来都靠船只,不像现在可乘高速公路直达苏州。乘船当然是从杭州转往嘉兴而后再入苏州。至于西施在这里住了多少时日却没有著明,只能让观赏者自己去思量。塔四周有扶栏,层层有门窗,层层有观光灯,每当夜晚来临之际放出 色灯光,煞是好看,这就所谓文化公园的象征矣;同时也替现出政府对吴越文化的重视。这个塔长期关着的,只能观赏而不能进入,不知何日能开放,那不得而知。我试着进塔,但门总是关着的,从何而入?每次游园只能到此为止,就悻悻地回宿舍安睡。
    每天清晨我总是第一个起床,先要逛一下公园。当一轮红日喷薄欲出这际,我就漫步在林荫道上,这时三三二二的老年朋友便聚集于此,随即音乐响起,太极拳就缓和施展,一招一式柔软且有劲地练上半小时。大运河上南来北往的船只犹如穿梭般地行驶着,时不时地传来“突突突”的码达声,只可惜听不到艄公的号子,看不到船上的白帆,要是能有几只帆船那该多好。运河两岸是用钢筋混凝土灌浇的,任你船有多大多沉,惊涛骇浪是冲不跨河岸的。河风吹来是非常凉爽的,居说那空气中有负氧离子,对老年人是有益寿延年之功效。这当然是听保健商店胡吹的,但我还是要去河边溜溜,每次在河边站过十分钟之后确实觉得身心舒服,上班就工作起来似乎很有精神。
    国庆节来临,公司人员都要休息,门不开了,我也跟着他们休息。好在一期工程已经算完了,只等着落实。国庆节后火君叫我算二期的,说先算起来,等二期完工后可送上去。其实二期还在施工,算起来没有意思,这不称决算犹如预算。老板叫我算就算,我反正没事做,算算也好的,晚上回宿舍时还是逛公园,观望“学绣塔”的 灯。二期又算了几幢,天气渐渐冷起来了,晚上睡觉感到冷,女儿叫人送来了棉被,送来了电暖沪,总算又过了几天。一期的决算终于落实了,由火君老板、王建忠、杭丽娟共同商讨定下来的。二期只有我算了几幢,由于天气太冷,我只的向火君提出回家。那时陈刚已经到上海工地做项目经理去了,车子没有,借用朱建良工地的车子送我到火车站,开车的是朱俞彪(他曾在上海邵家龙处做过)。阿力,晓珍都送我上车。这是我第三次与火君的交情,也是最后一次。
    又是一年过去了,二0一0年来临。我本打算安下心来度晚年,可清明前几天。朱光龙又有电话来了,说是长兴岛有一个工程须要算,叫我去帮忙。还是像上次一样朱老板到上海火车站来接,到优乐嘉工地吃饭。这次没有图纸,只有老板的“肚子”,凭着想象画了张草图,说是横移平台。这个平台是用来修船的,要修的轮船开到这个平台边,然后再拖起来修理。我从没听说有这种建筑物,但朱老板叫我算我就得算,是来帮忙的又不是来提建议的。算了几天,造价出来了,老板自己写了个编制说明,与报价单附着一同送甲方。
    送出报价单后,我没空着,浦东有一个工程快要完工了,叫我做决算。这工程名叫“世博家园房修”,是专门为了开世博会修饰一个住宅区,因为世博会外国人都要来参加,人家看到我们上海住房破旧影响不好,所以要装修一番。这工程是二00九年接的,预算是另外人做的,那人没空做决算就叫我做。工地项目经理是任吉丰,还是原来优乐嘉的项目经理。朱老板带我到工地去看现场,这是个多层加别墅的小区,主要是外墙涂料和屋面翻修,同时也有绿化树木花草之类的,看似小工程,其实算起来也是复杂的。资料员赵官祥交给我一刀资料,图纸是没有的,我只能丈量尺寸,画了几张草图回优乐嘉工地计算。后来有个青田的大学生帮我一道算,老板说他是来学习预算的,叫我带一带。那个大学生是不懂预算的,我只能叫他做些外围工作。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决算做好了,朱老板说还不够高,我只的再增加,加了好几次总算完成。
    那个长兴岛的横移平台送出后没音讯,我又想回家了。这时老板叫我到现场去看一次,于是由任吉丰开车一同去。吉丰先到浦东,有另外一个人带路向长兴岛进发。轿车是走跨海大桥的,一路奔向目的地。想当年我第一次到邵奇庚处由俞火君带着去崇明岛,那是乘轮船去的,“笃笃笃”地开了好长时间才到,长兴岛也只有轮船,这次走跨海大桥可快哟。到了目的地,先看了现场,那是个茫茫海滩,看了也没用。后来到一个单位里,他们是熟人碰面谈了许多话,我却没有了解他们谈的内容。
    下午回来后坐在办公室里,优乐嘉工地的甲方来找,有关早些年建造的厂房装修问题,要我报个价,于是我就算了下。后来,甲方在“悠乐盟”的厂房也要装修,我也的计算。这一整年,我都算了些零星工程,其实凑起来也不少了。到二0一一年元旦,我对朱老板说“现在没有可算的,我还是早点回家,老板同意了。
    过好春节后,老板先到上海,我是二月底才到上海的,这年工程很多,首先接来了江苏一个投标项目,是江阴市的一个高层住宅区,造价有一亿多,没中标。后来又有淀山湖一个项目,我算了一个多月,还是没中标,到五月,上海航头有个住宅群中标了,这下可好了。当然这个标不须要算的,因为工程量是甲方提供的,只要报单价就可以,工程量等竣工以后再计算。老板又叫我搬到航头去住,其实我去与不去都没有关系,因为那边已经有预算员了,我所要做的就是南京句容还有个项目,只等那个项目决算完成就好回家。后来句容的决算完成了,我就回家了。朱老板对我说:“你是个油利家具,一不小心就要敲破的。”哦,我知道了,我已经是风烛残年,不能再工作了,万一有个三长二短老板可要受损失。二0一一年结束了,我一生工作也结束了。但真正回到家里却有许多苦恼,村里有许多人不认识我,特别是青年人,儿童想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还好,更糟的是有人想欺侮我,认为我不识世故人情。原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愿望太天真了,世上哪有这种世外桃源。
    这一切我置之不理,埋头整理回忆录,有空就在电脑里写。断断续续地写了二年,二0一三年春,我的回忆总算写完了。从一九七三年到杭州井冈山棉织厂打工起,整整四十年。四十年建筑民工,苦啊,往事不堪回首。春夜,看着这一幕幕的情景,疲倦不堪,我关掉电脑就上床安睡。睡了一阵,朦胧中有人“嘭嘭嘭”敲门,我想大概邻居又有矛盾来吵我,只的开门外出。可是奇怪,门外没人,我说:“谁敲门?”“老叶,是我叫你。”我抬头四处张望,可就是不见人。正所谓:才回老家求清闲,又遭欺凌难安宁。这究竟是什么,请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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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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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7#
     楼主| 发表于 2016-7-3 10:47:47 | 只看该作者
    喝了一阵,侯经理提议行酒令,仍旧叫我做令官。我不作声。人要回去了,回去休息虽是好事,但也意味着失业。农民工苦啊,没有养老金。当初参加公司的时候李华杰虽然说过有养老金的,但后来变化了,养老金改为一次性发放,只拿了一万多元钱,以后就永远没有了。不工作就没钱,这样的场合我还有心思做令官么?后来有人提议叫老板做令官,老板笑了笑说:“那好,就为老叶回家休息说几句吉利话,不作诗也不联对,说几句顺口溜总会的吧!我们虽是搞建筑的粗人,但也是管理人员,文化水平高则大学生,低则中专生、职校生。”大家一时无语,眼睛都看着窗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我也举头看窗外,窗外已经在下雪了,先是细小的碎片飘扬着,后来碎片变大片了,飘扬得密了。“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突然有人诵了二句诗。“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又有人呤了二句。老板说:“这诗句好虽好,但与今天的酒令却不搭介的。”这下又静了下来。老板说:“老叶是做预算的,同预算有关的大家说几句。”停了一阵,有人立起身说:“我想到一句,做预算要翻图纸的,那声音是‘悉索悉索’的,我就说‘悉索悉索翻图纸’。只一句,请你们接第二句。”另一人说:“看了图纸后就输入电脑,我说‘嘀答嘀答敲键盘’。”第三人说:“有时要到工地去看实况,我的句子是‘脱塌脱塌跑工地’。”第四人说:“有时要去审计,与审计对账时要争论,我的句子是‘哇啦哇啦争道理’。”侯经理说:“形象倒是形象的,悉索悉索翻图纸,不过太俗了点,没有一点文采。”老板笑笑说:“土是土了点,但也道出了预算员的工作精神,好啊,我们公司的员工确实竞竞业业踏踏实实,这几顺口溜还是不错的。来,喝一杯酒后继续行令。”于是又是一阵碰杯声。酒后谢科长立起说:“大家呤的都是预算员工作情况,我想特别祝贺一下老叶,他平时喜欢联对,我有个上联,请大家应对个下联。上联是‘八目加贺,贺福贺禄贺长寿;’祝老叶安享晚年,健康长寿。”唷,谢工也会联对,不过这上联好熟悉啊,哦,我想起来了,出自一本古籍书上。大家静静地坐着,没有一人想到这上联的来历。老板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这里找到答案。我该出场了,否则要冷场的。我立起来说:“谢谢谢工,下联我来对吧,我有二个下联。一是要谢谢领导对我的照顾,寸身言谢,谢天谢地谢领导;二是我回去后要经常想着公司,十口心思,思国思家思公司。”老板说:“老叶正是我公司的秀才,据说在总公司时常与朱明良处长联对的,人称他们为二寒士,对么?”我说:“我是寒士但不是秀才,出身泥水匠,预算是我从实践中学来的。我一世无能啊,只落的做个终身预算员,半个长字都不着杠。”(注:不着杠就是轮不着)
    外边的雪越下越大,酒令行到一点钟就停止了,因为老板下午还有业务要谈。回到办公室后,老板叫我移交办一下,然后结了工资账,算是结束了我的工作。后来由小严开面包车送我回家,还有赵东海随车同行相送。七十虚岁还可做些轻活,种些菜养些花草,正是: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其乐融融以度晚年矣。可是不能啊,我无养老金,还得找工作。正想着怎么办时,又有事出来了。欲知什么事,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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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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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266#
     楼主| 发表于 2016-7-3 10:40:30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六回、金山决算遇难题     周浦结账回家门
    正在众人一片惊慌之际,海面来了一只汽艇,那是专门为防台而来的,巡视沿海一带是否有险情。那巡逻艇已经看见红色人影子,就向影子靠垅,捞起红衣女子。那人没有昏迷,原来红衣人头始终是昂着的,没有喝水,所以救起后立即被送到岸上。这时人们都围了拢去那人若无其事地看着大家,然后从容不迫地脱去上衣,赤膊步行。哦,原来不是女子,是个男子汉,正是阴阳颠倒,男子也穿红衣。难怪现在社会上男女难分,男的蓄长发穿红衣,女的剪短发穿黑衣。闲话休说,言归正传。那红衣男落水弄得众人惊惶失措,我也惊出了一身汗水。雨水加汗水,衬衫已经湿透,我赶紧回到车上,换了件衣服。晚上还有个特别节目,看演出。说是泰国来的“人妖团”演唱会,门票每人一百八十元。“人妖”是男人变女人,本来是个男人,好好的男人吃了什么药、打了什么针就变成女人了,唱歌说话走路的姿势都像是女的。一些观众都看得入神,我却不大理会,这有什么好看?回到住处,还是早点睡,明天要回上海的。第二天是十一月二日,上午自由活动,下午乘机回到虹桥机场。
    三亚去过了,游也游了看也看了,回来还得做工作。我的工作就是算算算,算到何时才能休?休了也就是失业了。金山化工建材市场是我专职计算的,工地范围大,房屋也多。不过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与金灿华合伙的,而金灿华的预算员小倪是个速进分子,刚来我们公司计算时还有点不懂,在做决算时算得比我快了。年青人就是不一样,一旦懂了,你就算不过他了。有他合作,我心事减少了,有时电话与他联系一下,共同探讨难题。不几天算好了,二人汇总后送到金山工地,由朱伟明再送交甲方。决算送上去后,我没有专职计算的工程了,只有周浦二幢高层由我负责,其余一大批多层房屋是科长谢安邦自己计算的,我作为协助之人,同时也是等待金山对账之人。
    常言道光阴如箭、日月似梭,转瞬间来到二00六年,。这年春节回到上海后,不久就传来对账的通知。我与小倪同到金山,一道去的还有谢科长,与审计人员碰面会谈。这审计不是别人,是锦绣天地审过的那人。其人胖胖的身材,圆滚滚的脸上戴一付金丝眼镜,上身穿一件黑色西装,拎着一只黑色皮包,里面大约是一台笔记本电脑。他计算能力特强,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前次锦绣天地已经领教过了。跟着他来的还有几个人,大约是他的助手。会谈是在甲方会议室里进行的,三方落座后,甲方姓蔡的负责人首先发言,介绍审计人姓李,并介绍乙方预算科长姓谢,然后简明扼要地谈了下审计要求。那个李工接着讲了下审计的程序安排,问谢工是否妥当?谢工说没问题,我们服从审计单位的安排。金山工地房屋较多,从A型房开始,由B、C、D、E、F……一直到K型房。一幢一幢地安排下来,大约搞了一个多钟头,时间差不多了,吃饭了事,饭后到工地又转了一圈。谢科长与朱伟明谈了阵话,驱车回公司。
    这次会谈后大约等了一个多月,通知我们正式对账,叫我带好计算稿和图纸。于是我与小倪又往金山跑去。这次谢科长没去,我先乘公共汽车到小倪公司,小倪有一辆专车,是金灿华买给他的,据说是三万元钱买的。发动的时候“咕咕咕”地响个不停,好容易才发出了,就跑上路。跑了一段路,汽车歇火了,小倪只好下车修理。这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果修不好车,二人就被困在那儿了。小倪不住起说“噶毛死了、噶毛死了”,我也十分担心,看来要吃苦头了。修了一阵,小倪上车发动,“咕咕咕 ”、“咕咕咕”响了一阵,车子终于起动了,向着金山方向前进。还算顺利,只歇了一次火,后来一路开到金山。下车后我们直奔甲方办公室,审计人员还没有来,大约等了二十分,审计员人员来了。那个圆脸老李没来,只来了个扁脸老朱,打一口苏北腔。三言二语后就核对工程量,他用的是笔记本电脑,我用的是一刀纸质计算稿,小倪坐在边上帮我揿计算器。对了一个上午,只核对了基础分部。饭是在甲方办公室里吃的,饭后略休息一阵,三方只简略地闲聊了一阵,无非是一些房地产方面的信息。接着又核对,首先对混凝土矩形柱,Z1、Z2一个一个对下来没问题,(Z是柱子的代号)但对于柱子超高这一项产生了问题。我们认为柱子高度超过三米六的整根柱要计超高费,那个扁脸老朱认为只有超过三米六以上的一段可计超高费。双方争执非常激烈,我与小倪本来就有气,这扁脸朱一点不留情,还蓄意扣克,明明可以计费的不让计费,正是气死人了。“乒”的一声,小倪拍案而起,说:“你这样不讲理,我们不对了!”我看小倪发火了,也立起身,收拾计算稿和图纸,整理好后放入包内,二人怒气冲冲起走出办公室。外面的空气真好,已是仲春季节,花埔里盛开各色花朵,有红的、有黄的、有紫色的;香樟树上的鸟儿在“嘁嘁喳喳”地叫着,远处的苊子花传来阵阵浓香,令人心旷神怡,与办公室内沉闷的气氛大不相同。“啊,春天真好哟!”我情不自禁地喊了声,跟着小倪一同进入车内,汽车扬长而去。
    回到公司,我向谢科长汇报了一下,谢工笑笑,说这个老李叫几个江苏人搞搞,江苏定额是这样的,柱的超高费只能计超出部分,但我们套用的是上海定额。后来谢工又向老板去汇报,老板说不要让步,该算的一定要算进来;说老叶做的对,小倪也有担量,该拍桌子就拍桌子,我们大不了后续工程不做。一场风波没有遭到领导批评,总算顺利过关了。
    吵归吵,账还是要对的,过了几天,谢科长亲自开车送我去金山工地,这次小倪没去。
    车到金山工地歇着,我跟着谢工走进甲方办公室,蔡经理早坐在那里。谢工与他打了招呼,双方坐定,专等扁脸审计员到来。(其实他不是审计员,也是施工单位的预算员,是圆脸老李雇用的)过了一会儿,朱扁脸来了,谢工连忙起身相迎,笑嘻嘻地递上一根香烟,然后“拍”的一声点着火送到扁脸嘴边,其人猛抽一口烟,鼻子牵了牵,扁脸似乎胖了点,对谢工点点头,算是答谢。双方接着掏出应有的用品,就无声无息地核对起来。关于那个柱的超高费当然是按照我方的要求计算,因为计算规则是这样的。后来计算梁,计算板及其它一切工程量。谢工坐在一旁经常送香烟给他俩,三根烟枪无声地射出了毒雾,让我坐立不安。对了一阵该吃中饭了,谢工说到外边去吃。蔡经理也不客气,扁脸当然无意见,于是来到金山卫海边一个小饭店,找个临窗的桌子坐下,点来海鲜、要来红酒,边品尝美味佳肴边欣赏海上风光,悠哉美哉,一时间忘掉许多烦恼。而美味佳肴也能触动他们,常言道“研究研究”即“烟酒烟酒”,有烟有酒事情就好办的多。科长一来,烟酒有了,问题就解决了一半,不再难了。我想下午对账可能要好些。
    果然下午好话得多了,一下午没有争吵,顺顺利利地对好了A型房。下午四点钟谢工回家了,叫我留在金山明天继续核对。我在海边找了个小旅馆住下来,晚饭随便吃一点,晚饭可得自己掏腰包,不像中午请客可报销。海边的景色不错,中午没有看够,晚饭后我沿堤塘走了一段,轻轻的海浪拍打着堤岸,远处海鸥低空飞翔,有几只渔船向岸边靠来。堤塘上花草发出阵阵清香,塘上的小店灯火辉煌,店内的主人不时地向客人招手,嘴说有好酒好菜,正所谓火树银花,红灯绿酒。想这小小的金山卫也有介闹猛,无怪乎大城市矣。
    核对了几天又停了,一直停到秋天。同时他们不断地换人,有个姓管的人,他倒还可以,与我一样的老实人,实事求是地核对,我也轻松许多。小倪也认为管工不错,核对无争吵。后来又来了个姓张的,其人穿一件黑色西装,乌黑的头发油光丝滑,人说苍蝇飞过要打滑塌,长长的脸上一个鼻子突得很出,活像一张马脸。这人也不好对付,动不动就是马脸牵几牵,说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我叫小倪一道来战他,二对一还能战一下,他毕竟也是人,任凭他有三头六臂,一老一小还是能对付的。
    后来圆脸老李来电话了,说我们不客气,审计人员住宿也不解决,吃饭也不解决。小倪对我说:“我们是有不周之处,审计是有个潜规则,我们太不懂规则了。这问题要解决好,老板也会同意的。”我说:“是哟,我们也太死板了。现在到处讲潜规则,清清白白的人不多哟。”于是他到工地去拿了二千元钱,把马脸张接到旅馆,据说是星级宾馆。小倪出手大方,开了三只房间,一人一只。哦,房间好气派哟,比三亚旅游的旅馆气派得多,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上这样的旅馆。放好图纸后,小倪叫我们先吃晚饭,点了好多菜,并叫马脸张一道点,各色海鲜应有尽有。这一餐吃得好极了,比起海边小饭店来大不一样。晚饭后,小倪叫我先回房间,他与马脸张商谈,叫我不要出来。我乐的快活,房间内洗澡、看电视剧,放松了一天来的紧张心情。
    这样做就一路顺利,难题解决。世态炎凉,人情纸一张,这纸就是印有伟人头的红色特别纸,有了这纸事情好办得多了。建造一幢房子,有许多人都等着这纸,审计单位要、质监站要、环保单位、建管局要,房产商和施工单位当然也要的,其实施工单位拿得最少。一幢房子有这么多单位要钱,房价能不高么?闲话少说,言归正传,金山的决算就这样核对完了,不过时间也拖得很长了,从春天一直拖到冬天,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年终前审计报告出来了,我一颗悬着的心终究落实了。过年回家之前,老板叫我去他办公室,我还以为有什么事要做,小心翼翼地到他桌旁,问他有什么事,他说你年纪大了,我劝你明年不要来了,回家好好休息,以度晚年。我一时没有思想准备,有点愕然。他接着说,你看怎么样?你自己决定,如果要做也可以的。我本来想打算回家休息的,人家既然这样说了,还想再做没意思。但周浦还有二幢高层在我手中,如果明年不来谢科长难了,这二幢高层要重新算起。于是我说:“周浦还有二幢高层是我算的,我想完成这二幢高层再休息,你看怎么样?年纪大了是应该休息,但自己的屁股要别人揩总有点不大好。”老板说:“那也好的。”
    第二年是二00七年,春节后我照常乘车去上海,任务是周浦的决算,比较轻松哩!且慢说周浦,因为金山还有事要办。原来的审计报告不作算,那个圆脸老李重新出了个报告,这下可麻烦了。因为这工程是二个老板合作的,去年出的审计报告按照金额二家分好了,今年出的报告还的重新分配。于是我与小倪又忙碌了一阵,不是他到我处来便是我到他处去,搞了好几天终于完成。以后就做周浦的决算,因为房屋多,谢工做来不及,我算好二幢高层后又算了幢多层,算是帮他的。
    算好后送给朱伟明,这个工程还是朱伟明管的,由他送给甲方,我们静等核对。时间过得正快,秋天来了,我们才盼来了核对。第一次与审计人员碰面是在杨浦区,那条路叫什么记不清了,谢工开着车七转八拐,来到一幢大楼前停下,上楼与他们想见。初次碰面后就直接核对,先是多层,谢工去了三、四趟,后来叫我去对高层。我去了后见到一个女审计员,是山西太原人,讲话有点听不懂,幸亏那时我耳朵还可以,仔细听能听懂,要是现在可听不懂了。对了几天还算顺利,没有金山那样难对付。
    审计报告很快就出来了,叫我们看一看,如有问题还可以提。后来由谢工去谈,谈了几次定出了方案,三方一致同意,就定下来了。那事一了,我就向老板说,周浦账结清了,我可以回去了。老板说,离春节还有一个月多点,做到过年吧。我说也好的,于是我主动找了份差使,那就是帮一个新预算员核对预算,帮着找差错。后来果然找出了许多差错,重新校正。
    离春节还有十多天时,老板叫我们到饭店吃饭,说是为我饯行。饭店在浦东罗山路上,人员都是乘车过去的。春节前这段时间里,气候是相当冷的,下车后冒着冷气走向店铺,走进饭店顿觉一股暖气上身。选好二张桌子后就上座,我坐的一桌是老板、侯经理、谢科长、邵国良、老板娘,朱轶锋、徐茂国、孙吉平、小严和我。我们都是搞建筑的,在一般情况下都是赶拢就吃的,可这天老板在未开筷之前立起身讲了话,他说:“今天为老叶饯行。他来我公司足足干了十年,为公司的发展作出了一定的贡献,现在年纪大了,今年已经七十虚岁了,明年应该休息了。说句笑话,他已干到中央委员的年龄了。”接着他对我笑笑说:“老叶,你来说几句。”我立起身说:“各位师傅,老板已经讲了,明年我该休息了,我来公司十年,没有多大贡献,只做了一点微薄的工作,老板给予我很高的待遇和评价,我非常感激。今天各位来饭店为我饯行,我表示十分感谢。明年希望大家同心协力,为公司的发展作出更多的贡献。”我这人不大会讲,讲起来有点讫讫答答,讲了几句就坐下了。老板立起身接着说:“来,为老叶的健康干杯。”于是大家都举杯起身,“叮叮咚咚”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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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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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265#
     楼主| 发表于 2016-7-3 10:24:00 | 只看该作者
    言八十 发表于 2016-7-2 05:45
    艰苦点不要紧,只要二人在一起就好。

    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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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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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264#
     楼主| 发表于 2016-7-1 15:54:37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五回、白云碧波看颧音     天涯海角淋暴雨
    来的不是别人,是朱伟明,他看我们桌上热闹就过来瞧瞧。原来旁边一桌,本来是行谈笑令的,就是讲笑话,但笑声太响,后来服务员说话了,他们只好停止说笑,改用碰杯畅饮。见我们这边行酒令有声有色,于是踱了过来,与侯君新打招呼,叫了声侯大哥好。侯经理连忙起座,叫了声朱老弟好。伟明又说:“你真行,江镇用奇谋、智接工程,为公司立了奇功,敬佩敬佩。”侯经理说:“不、不,区区小事,有什么奇功。你老弟才是真正的能人,金山擂战鼓、巧改洼地,为工地建战绩,那才叫人敬佩。”一桌人就静静地听他俩一来一往地谈论,有人插了一句说:“你们俩这么谦让着,当心桌子牵倒?”我说:“桌子不会牵倒的,他们二人在行酒令,你们没有听出来么?”我这一说,众人的目光都投向我,我有点窘迫,只好讪讪地说:“伟明出了个上联,侯经理对了个下联,这不是很好的酒令么?”这下,侯、朱二位的目光瞟向我了,我只好解释:“我把你们的话整理了一下,取消几个副字,就是一付楹联。伟明的上联是‘侯大哥江镇用奇谋、智接工程立奇功’侯经理的下联是‘朱老弟金山擂战鼓、巧改洼地建战绩’,这不是一付很好的楹联么。”这时老板说了:“来,为他们的奇功和战绩干杯。”于是又是一次“叮咚”声。干完了杯,老板说:“时候差不多了,伟明他们还要赶回金山去,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今天就此散席,有好的酒令下次再行,只要大家好好干,酒令是行不完的。”大家一致说:“好,一定听老板的话。”说着就一齐起身回办公室,朱伟明及其它几个项目经理都回工地。
    中秋以后,我工作逐渐轻松了,除了金山工地之外,另外的投标工程都属于陪标一类的,主标由谢工及小屠完成。老板的工程真多,我们不断地做标书。投标一直投到年底,后来老板出国旅游去了,投标工作也少了。
    二00五年春节过后,小徐要结婚了,她的老公也是搞建筑的,在某工地做资料员。为了夫妻能居住在一起,她提出要调换单位。我说:“调单位要经过领导同意的,我们这种企业虽然不是正规企业,但人的信誉是不能失的,随便跳来跳去总归不好的。”她说:“已经向侯经理说了,他同意的。”我说:“老板呢?”她说:“侯经理打电话问过老板的。”我说:“你要考虑好,那边是工地,这里是公司,那边肯定比这里艰苦。”她说:“艰苦点不要紧,只要二人在一起就好。况且何斐也在那边做项目经理,老部下总归会照顾点的。”我没有话说,青年人应该有闯天下的志向,领导同意了就让她走吧,她的计算能力已经够强了。她发了一圈喜糖,然后向各位管理人员一一作别。后来我去看了她二次,她做得倒还好。她们的工地也在浦东,离崮山路不远,乘车倒也方便。我一下车就由她的老公孙立锋用自行车带到工地。办公室设在二楼,空气、阳光非常好。她正在计算一幢综合楼,是全框架式的,下层是商店,上面几层是办公用房。我化费了三个小时查看她的计算稿,与结构图逐项对照,没有发现差错。那时上海还使用“九三”综合定额,这个定额计算比较简单,所以只化了三个小时就查对完几个主要部位,看她没有差错,下例几项就不杳对了。我喝了几口茶,就匆忙回崮山路了。这以后我又去了一次,同样查对了部份计算稿,也没有差错。以后就不去了,我教完了一个人,算是又完成了一个任务。
    下半年,老板叫我们去旅游,因为有白玉兰工程评出了,公司有奖金发下来,老板去年答应员工旅游的,今年正好兑现。旅游地点选在海南三亚。已是初冬时节,一些青年人还穿着春秋两用衫,可我穿上了棉毛衫、羊毛衫,外加两用衫,下穿棉毛裤加厚布外裤。听说海南那边气温较高,我想卸脱几件,但又怕冷只好穿在身上,到时再说。临行这天是十月二十九日,面包车送我们到虹桥机场,我们凭着飞机票和身份证进入机场。本来是下午五点多点起飞的,不知什么原因延迟起飞,到六点多才起飞。当飞机脱离地面,昂首向上时,我稍微有点不适,但很快就适应了。
    我正好坐在机窗边的位置,目光斜望下方,整个市区已是万家灯火,一片繁华景象。飞机继续上升,并以极快的速度推进,“轰隆轰隆”的声音越来越响,我有点受不了,耳朵胀胀的,我怕耳朵内的鼓膜要震破了,用事先带去的棉花球塞进耳朵里,但还是没用,后来就用双手掩盖双耳,总算好过一点。空姐送饭来了,一人一客,这下我只能放开双手,拿起饭来就吃。上机前吃了些点心,早已饥肠辘辘,吃饭比什么都要紧。但等我吃好饭,耳朵却出问题了,我感觉听不见人家说话,只看到他们都在张嘴叫我。我想这下遭了,为了看看海南风光,竟断送了我的听觉,得不偿失。过了一阵,他们都不说话了。似乎都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我也眯一下眼睛吧,机仓里氧气不够,我有点眯眯糊糊地睡过去了。
    突然飞机一阵抖动,我惊醒了,只听广播里在说什么,飞机遇到高气流,请大家谅解。我不懂什么意思,反正生死都在一起的,没什么可怕的。不过身上感觉有点热了,噢,大概到南方了,气候暖和了,我该脱衣服了。想到此我起身向厕所间走去,进那里边我脱下裤子。再脱下棉毛裤,重新穿上长裤;再脱上衣的羊毛衫,一切完了后走出厕所回座位。
    晚上九点钟到三亚,旅游公司有一辆面包车来接我们,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上车到旅馆。旅馆是在一个偏僻的地方,黑咕隆咚的门面。我们进去后就上三楼,我与邵国良住同一只房间。人也累了,口也渴了,我喝了点开水就想睡觉,但是不能啊!为什么泥?因为旅馆旁边有个工地,人家正在施工打桩。我想睡正难呀,躺在床上正朦胧间,突然“乒”的一声响就惊醒了。俄倾桩停人又困,迷迷糊糊刚入梦,又来一阵“乒乒乒”的打桩声音。这样打打停停、停停打打,一直打到十二点,桩声才算停止,我也跟着入梦。睡梦中我没有空,似乎在读张继的诗: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又像作诗:旅馆边上小工地,夜半桩声到客床。一忽儿又像检查工程,一忽儿又听有人喊我的名字。听到喊声我只好强行醒来,朦朦胧胧地翻了个身,一看国良已经起床了,原来是他在叫我。我赶紧起床,跟着大家吃早饭。
    早饭后匆匆上车,导游叫我们随带行李,于是我拎着二只包挤在座位上。车子开动了,也不知到哪里去,只好听导游安排。面包车缓缓启动,导游忙开了,又是介绍景色,又是讲解旅游应该注意事项。我一边听导游的讲解,一边欣赏车窗外景色。那里的景色真迷人,热带树林立马路两旁,在海风的吹拂下,树叶片不断地抖动着,犹如在向客人招手致敬。过了大约半小时,车停下来了,导游叫我们下车,她擎着一面三角旗走在前面,我们依次跟着她边走边看。这地方名叫小洞天,树木密布,花草遍地,再加上一路一路的游客,更是热闹极了。看了一阵又上车,换个地方再看,八、九点钟的时候,赤日炎炎,犹如家乡的夏天热气难挡啊。为了千载难逢的观赏,热也甘心了,一行人呼呼地透着大气还是拼命起走。看了几处,导游叫休息,大家找了一个凉处坐下来,这地方正好有地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落。大家都在买东西了,我与国良找了个座位坐下,买了个不算太大的椰子,敲破后取椰子水喝。又有卖草帽的,于是每人买了顶草帽戴在头上,接着又赶路程。不知到什么地方吃饭的,现在也记不清了,吃了饭又匆匆走。十二点半来到南山寺,寺内阵列着许多东西,看虽看了,但不知是什么?进进出出的人很多,都是赶热闹来看的,我估计他们不一定会懂。出了寺向前走,下午一点十五分来到颧音塑像前,其像高大无比,约有几十丈,脚踏莲花,气势磅礴地立在水中。许多人都隔水朝拜,我们没有拜,只远远地观看,同时也在议论这神像是用什么东西造就的,有的说是钢筋混凝土,有的说是大理石,有的说骨架是钢筋混凝土,外边贴的是汉白玉。议论了一阵就开始拍照,于是人和颧音大士就拍在一起,算作留念。
    拍完照又参观边上一个庙,庙内有许多阵设,大家都仔细地看了一遍。休息一会后又上车,来到一个“鹿回头”的地方,未下车之际导游讲了个故事,是关于鹿回头的传说,她说:从前有个小伙子是打猎的,一天上山看到一头鹿,他正想弯弓射箭,这鹿就逃了,那猎人就追。一个逃一个追,经过一段激烈的奔驰,那鹿已经跑到悬崖上了,没办法再逃,就回头看着猎人,猎人看鹿可怜没有放箭射,打算放条生路给鹿。这时奇迹出现了,那头鹿变成了一个姑娘,于是这猎人与鹿结为夫妻,在这个地方住了下来,这地名也就成为“鹿回头”了。这故事作家余秋雨教授在《秋雨散文》集也有述说,大家可以查阅一下。导游讲完故事后车也到目的地了,大家下车,准备登山去看“鹿回头”。我不想去看,就在原地休息。等待他们下山上车,车子继续奔波,看过几处就入夜了。晚饭是在海边吃的,热闹非凡,有说有笑,也有唱的,赵工就是其中一个,他的沪剧唱得正到门。
    接下来的几天是漂流、潜水、游苗家寨。苗族人十分好客,甚至好到超出常理。这点幸亏导游事先讲清楚了,要不真难想像后果。导游说,苗族姑娘要拖人的,看到年青漂亮的小伙子拖了就走,你千万不要跟她去,你若去了,那就要在她家里招女婿。我们都不信,世上会有这等事?说话之间,车子就到了苗家寨,一车人下来步行进寨,刚走到入寨处,果然有几个漂亮的姑娘站在路边。走在前面的几个人陆续过去了,有一人青年小伙子身边带着女友也过去了。我们以为无事了,正在这时奇异发生了,有个姑娘拖住一个单身小伙子,那小伙子是我们单位里的人,身材英俊、气宇显昂,正迈步前进,冷不防被人一把拖住,就拼命地向前迈步。苗族姑娘同行中又出来一个帮手,二人同时拖住他要走,他却坚持向着我们自己的队伍靠。后来又出来一个姑娘,三拖一。他死死站在原地没动,足足僵持了十多分钟,姑娘们只好放手,那小伙子总算归队了,额上已经汗水淋淋。我们进入寨内,有几个苗族青年在跳民族舞,看了一阵后就出来了。
    11月1日,导游说到天涯海角去游。天涯海角在何处,这一直是个谜。小时候读过唐诗,其中有: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料想天涯海角是虚无的,要么在天上,要么在海里。这次真的要到天涯海角去玩,也让我见识一下。车子来到三亚的最南端不能开了,就下车步行。导游在前面带路,我们跟着走,来到南海的最南端。这天正遇到台风,暴风骤雨袭击着我们一行人。碧绿的海水卷起阵阵巨浪,一卷又一卷地向岸边袭来;当巨浪袭来时,走在海岸边的人群发出一阵阵的怪叫声,同时纷纷向里面靠拢。我不敢走到海岸边,只能在高岸上走。走了大约一个小时,远远望见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有四个红色的大字:天涯海角。哦,原来天涯海角是这样的。不过细细想来也有道理:这里向前没有路了,已经是尽头了,不是“天涯海角”么?我来到这块巨石边,甘心淋着雨。叫人家给我拍了一张照片,算作留影。
    雨哗哗地落着,风呜呜地叫着,海浪一浪高过一浪,不断地向海岸袭来。游客似乎不觉得怎么样,照常在海边踱着,照常照相留影,有的还在海水中戏耍。突然,一阵飓风括来,只听“呜”的一声,吹倒了好几个人;接着一个巨浪袭来,又推倒了一批人。“啊哟,有人被海浪卷走了,快,快,救命啊!”接着“救命”的呼喊声连成一片。我举目向喊声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红色的影子随着海浪翻滚,一上一下地滚动着,两只手似乎在拼命地划动。好像是个红衣女子,那件红色的衣服时而漂起时而沉下去,只有黑色小点始终没沉下,那就是她的头。这可怎么办,正所谓:暴雨淋湿天涯路,游客卷入海角浪。欲知红衣女生命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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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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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3#
     楼主| 发表于 2016-6-30 16:01:53 | 只看该作者

    我老同学他海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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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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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2#
     楼主| 发表于 2016-6-30 16:00:43 | 只看该作者
    言八十 发表于 2016-6-30 06:11
    徐美琴孺子可教,酒桌上行令操刀。

    好一付回帖!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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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1#
    发表于 2016-6-30 11:18:05 | 只看该作者
    不知来没来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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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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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0#
     楼主| 发表于 2016-6-29 13:15:03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四回  徐美琴公司学预算   朱伟明金山擂战鼓
    我布置好作业后就回公司,这件事就这么搁置下来了,一直没有去审核。每十天到工地时忙于其它事情,对于上次说过的话忘记了。有一次,何斐找我要建筑面积数量,我说:“你们工地里是否有算过,如果算过了只要我审核一下就够了。”何斐对小徐说:“你算好的东西叫桐灿师傅看一看。”她就拿出数字,我看了一看,比我算好的要少一点。这是比较准确的数据,因为我算的时候有意把数字扩大一点,这是同甲方校对的。而甲方在校对时比较宽松,就认可了我的数据。现在徐美琴的数字略比我小一点,应该说是准确的数据。为了慎重起见,我又要了她的计算草稿,她拿出厚厚的一刀纸。我逐项逐项地查看,并问她计算的依据,她都一一作答。审核完计算稿,翻过后面的都是计算工程量的草稿。我看了看,有的准确,但有的不符合计算规则,因为上海九三定额有其特定的计算规则的。看完后我沉思了一会,于是就在她的纸上签上“计算准确,照此付款”字样。
    清包工是按照建筑面积计费的,照例只要按这样数字付款就可以了。后来不知为什么又有反复,何斐认为徐美琴算得不准确,一定要拿我的计算稿对照。我说:“我上次来工地时已经批复给你们了,就按小徐计算的数字付款。”何斐说:“那你们公司里没有算过么,你们算出来的数字是多少?”我本来想说:“我们算的是偏高,小徐算的是准确。”但想想不能对他说,一旦传到甲方那里,我与甲方结账就成问题了,所以没有说,只报出了我计算的建筑面积。这样做无非便宜了清包工者,对其它无伤大局,这件事有没有潜规则我不能瞎说。
    大概小徐自己也知道计算水平不错,开始向我提出要学预算,叫我带带她。我说:“你计算水平不错,是学预算的好苗子,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好造价员或者造价师。我向老板推荐一下,老板同意接收你是你的幸运。我把上海九三定额的计算规则复印给你,以后按照计算规则计算。”那天我回到公司,找了个机会对老板说,川沙工地国标的女同学计算非常好,是个做预算员的好苗子。老板不说话,只点点头。过了几天国标来了,我把定额书中的计算规则复印了一份,叫国标带给她。
    川沙工地预算是我主管的,我每十天必须去一趟,因此有机会多接触徐美琴。我每次到工地时总要问问她算了些什么,她每次都拿计算稿给我看。我认真地看她的草稿,对的给予肯定,不对的给予指出。川沙建龙苑共有八幢房屋,一至四号房是小高层,五至七号房是多层,八号房是二层的商铺房。我教她学计算要从简单到复杂,从容易到较难,这样学学会比较快。她遵照这个原则开始计算,而我则每次去工地时总要看看她的计算水平,有不妥的地方指导一下。她进步很快,并且很有悟心,只要略一指点就能懂。看到她的进步我也很高兴,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但毕竟为老板找到了一个人才。
    不久,新的一年又来临了,这是二OO三年的春节。按我们的常规,正月十二要到上海的。这天家里有电话打进来,是徐美琴打来的,说要到我家来望望我。我说:“我马上要到上海去了,你不要来了。”她说:“我去海南岛旅游时买了点土特产,是老年人吃的,给你拿过来。”我说不要,但她还是来了,送来了“苦丁茶”,据说对高血压有治疗作用。还有一些其它的营养品,都是对高血压有利的。人家是一片好心,我只好收下,不收会伤了她的心,认为我不肯教她。
    我到了上海后,没过多少时间,她就到十五分公司来了,从此走上正规的学习之路。她天天读定额说明,我叫她背熟,越熟越好,只有熟悉了定额计算规则才能做预算。其时我做好的决算常给她看看,这一方面是叫她学习,另一方面她也为我做了校对。过了几天我把川沙工地的决算送上去了,专等审计单位审核,其间我向徐美琴说:“你做好准备,川沙工程马上要审核的,审核时你一同去,几幢多层房子由你负责跟他们对账。”她说:“我没有对过账,怎么个对法?”我说:“我与你一同去,有问题我会解决的,你是第一次与审计单位校对,只要照着计算稿对好了。”说吧我把计算稿递交她,叫她先看熟计算稿,校对起来就没有难处了
    过了几天我到川沙去与审计会面,由老板带我一同去的,是在饭店里见面的。那天约好校对时间,校对的房型。说是先对多层,后对高层。这下为小徐提供了机会,临审这天我带着小徐一同去。审计方是川沙建行,主审姓孙,还有一个姓刘。这天校对的是刘工,我叫小徐与他对,小徐不失为一个大学生,她看着计算稿对答如流,那个刘工也佩服她,说小姑娘算得挺准。一上午对好了结构,然后到饭店吃饭。那天甲方兄弟公司除现场负责人外,还有一个财务经理也参加,大家都有点顾忌,所以占去的时间不多。吃好饭后立即审核建筑部分,一天校对下来后,一幢多层校对完了。回来时我看她情绪非常高,我鼓励她,要再接再厉地学下去,争取一年学会。
    接下来的审核是我一个人去的,因为我不是科长,不能随便叫人的,那一次也是我自己作主叫她去的。那两个审计人员比较好讲话,没有恶意扣减的现象,也没有打招呼要勾通,顺着我的计算规则一审到底,总算很快地结束了各幢房型的校对工作。后来轮到签证单的校对碰到许多问题,是那个甲方现场负责人作难,却却是他自己签定的单子,他却自己推倒不认账。老板叫谢工去说也不同意,结果少算了许多。后来家龙老板与甲方老板二人会谈,总算结束了这个工程的审计。
    年底前,新的任务又来了,金灿华在金山有个工程非常大,他叫家龙老板一同去做,因此需要做预算。先说金灿华这人,第一次见面是在青浦,那是他来王水根工区做预算员,后来我调到邵奇庚处了。第二次见面是他在莘庄做资料员,第三次见面是在国定路李国寿处做预算员,第四次见面是在三泉路,这是第五次见面了。他这次承接的是金山化工建材市场,是商业用房,多数是二层至三层,没有五、六层的,更没有高层。计算难度不大,就是多了些,但只要静下心来慢慢算是不成问题的。这时谢工来说:“老叶,现在马上要过年了,这个工程原来是按2000定额算的,可能要改为九三定额。你不要急于计算,先熟悉一下图纸,等过好年后再算。”因为图纸多而大,我拿到会议室去看图。那天我正在一张张地翻阅,徐美琴走来也想看一幢,我说好啊,那你随便挑选一幢看看吧。每个初学者都是这样的,看到图纸就手发痒,想看、想算。她挑了一叠图纸,坐在我旁边翻阅起来了,足见她的求学精神。春节过后,甲乙双方定下来了,是按九三定额计算的,于是我就计算了。徐美琴也想算,我说:“你算吧,算得不好我会替你修改的。”她坐在去年坐过的位置上算起来了,每算一个分部总要递给我审视,我看后就指出不对之处,有时要讲解一番。她悟心很高,我只要一提头,她就会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二人在会议室里算了一段时期,她有进步,而我也减轻了负担。
    后来预算搞出来了,合同也订下来了,朱伟明就进场施工去了。听说这个地方施工难度很大,原来是一处水稻田,进场时正值黄梅季节,几场大雨下来,工地成了一片汪洋。朱伟明真有本事,他想了个办法,先做下水道,把积水引入河流,然后再铺道渣,这样就可打桩了。我自从川沙工地审计结束后,只管金山这个工程了,小屠管马当路淡水湾工地,徐美琴协助小屠做。她基本上已经学会了,整幢高层也能计算,有时也来问问我,我则指点一下就可以了。我把重点放在金山工地,每月三次到工地去看,包括签证单的指导。
    金山工地共分二组,朱伟明是总负责,任正项目经理,A组的副经理是冯月苗(老板的徒弟),项目工程师朱子威,兼做施工员,质量员是李银富,资料员是赵东海。B组是金灿华的人,有哪些人我不大清楚。我每次去时总是乘质安科面包车,他们是每天出门检查的,开车的是个江苏人,姓杨。一下车,一行人总是先上楼参见朱伟明,听他讲山海经(施工的技巧),这个工程看似简单,其实不简单,因地型关系和地理位置关系,带来了种种困难。幸而朱伟明能巧排难题巧施工,使工程进展顺利。
    时间过得真快,转瞬间二00四年的中秋到了,这天老板约员工到饭店相聚。与往年不同,这次是中午去饭店的。以往几年都是晚饭在饭店相聚的,比如九八年晚上长桥水厂里开了个茶会,搞了个击鼓传花的游戏,我在四十回里已经讲了。因为吃晚饭只能居住附近的几位员工可参加,远地的项目经理没法参加,改为中午相聚远地的项目经理也可参加。过了一会,菜上来了,酒和饮料也上来了,二桌人开始碰杯了,“叮咚”一声响,接着是一饮而尽。一杯下肚后,照例由老板先发言,他讲了外界的建筑形势和拓展业务能量,然后再从外讲到内,说了各工地的进度和质量。二桌人都停筷静听,个个喜形于色,因为老板的形势也就是我员工的形势,老板好了员工也能得到好处。过了一阵,老板讲完了,菜也上得差不多了,于是干杯声声。我们一桌共十人,从我起按顺时针排来是:我、徐美琴、小毛、高永傲、倪如君、谢安邦、沈吉平、侯君新、老板娘邵琴和老板邵家龙。那边一桌除了公司几个外,工地里也来了几个。我对边上的老板说:“今年中秋白天不能击鼓传花,是否用另外一种酒令来助一下兴?”老板说:“好啊,要提倡文明饮酒,陶治情操,行个酒令很好。这里你的年龄最大,就由你做令官。”我说:“我不会,林桥做过的,还是叫林桥做吧。”老板说:“林桥不在这桌,那侯经理做吧。”侯经理笑笑摇手推却了,老板还是叫我做。我说:“我做可以的,但必须服从我的令,常言酒令如军令。”老板说:“当然服从你的,你出什么令都听你的。”我说:“我出的酒令是‘词牌令’,说四句话,第一句是一件古人喝酒的典故,第二句接下去是一句平常之语。但必须带上在座诸位两个人的名字,第三句是一句古诗词,第四句是一个词牌名。说得好就饮一口门前杯,说得不好就要罚一杯。现在我先来说,‘刘季酒醉斩蛇精,明君新出安邦令:不教胡马度荫山,汉宫春’。”我说完后,侯经理问:“怎么解释?”我说:“典故是刘邦喝醉酒后斩白蛇起事,打下汉朝江山。江山打下后君王当然要出安邦定国之令,这句话把你和谢科长的名讳都用进去了。既然有安邦定国之命,当然不会让胡马过荫山了,这样汉朝就太平了,宫殿中天天是春色。第三句是唐朝王昌龄的诗,第四句是词牌名。”侯经理点点头说:“好,那你饮一口吧,接下去谁说?”我说:“那就按顺时针轮吧。该轮到小徐了。”我知道她是学理科的,对文学不甚精通,这回恐怕要受罚了。但她清了清喉还是说开了:“贵妃醉酒闹皇宫,美妙琴音催君新,会向瑶台月下逢,虞美人。”这只能免强能通过,没有人提出异议,我叫她也饮一口。她旁边是个打字员小毛,她说不会,就自动罚了一杯。再过去是高永傲。高说:“我不懂这玩意儿。”我说:“你随便说几句吧,又不是什么重要之事,无非是玩玩的,错了也不要紧。”这时老板说了:“老叶换一种吧,这酒令太深奥,大部分人都说不好,我们是搞建筑的,又不是文学人士,搞这种玩意儿?”我想想也对,换一种通俗的较好。于是就说:“好,那就来一个叠字俗语令,每人说二句通俗的语言,形容一件事,说的是建筑方面的,而且要合韵。比如说‘吭唷吭唷挑重担,刮辣刮辣断扁担’但这不是建筑方面的,建筑方面由你们自己想。大家看好不好?”“好。”大家一致同意。这时就从高永傲起,他说:“轰隆轰隆挖土方,得搭得搭修基坑。”说吧喝了一口。接下来是如君,他也说:“得笃得笃支模板,劈拍劈拍满地摊。”说吧也喝了一口,有人说:“这个木工师傅太不像话了,乱七八糟的摊上一地。”再接下来是谢科长,他说:“哦唷,我是学建筑的,不懂这玩意儿,不像老叶,上次老板进新屋他也出对子,什么‘龙年进名门,琴声贺世家’。我还是罚一杯吧。”我说:“搞建筑应该知道这些,砌砖墙拌砂浆之类肯定晓得的。”他想了一阵就说:“有了,其古其古拌砂浆,卡擦卡擦砌砖墙。”说吧喝了一口。轮到沈吉平了,他说:“乒乓乒乓铺地板,啊唷啊唷连声赞。”说吧喝了一口。我说:“哎啊,这么快,才砌砖墙就铺地板了。”这会轮到侯经理了,他是本科生。我说:“侯经理你还是行前面的酒令吧!”他说:“不,我还是接他们的,这幢房子地板都铺好了,就要验收,我就收令吧!”他抽了一口烟说:“欢迎欢迎请检验,阿哈阿哈白玉兰”这时大家都拍手称快,说侯经理这个令收得好,特别是后面一句,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我说:“好,毕竟是领导有水平。”他没有语言,喝了一口,只瞟了我一眼。最后老板说:“这酒令行得很好,侯经理已经收令,我不再说了,这里我背诵一首与酒有关的古诗,助大家之兴。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太乡。”等他背完,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侯经理接着说:“老板这个主人请我们喝酒,大家要开怀畅饮,来,干杯。”于是一桌人都立起身,杯碰杯“叮咚”响,一应喝完了杯中之物。等大家坐下后,老板又说:“今年如果能评上一个白玉兰工程,我请大家去海南旅游一次,如果能评上一个鲁班奖请大家出国旅游,大家努力点,争取人人出国旅游。”“好”众人齐声欢呼一个好字。老板又说:“来,再干一杯。”于是大家又起身碰杯。喝完后我说:“现在请侯经理做令官,大家说好不好?”一桌人都说一个“好”字。侯经理笑了笑,准备起令,这时旁边过来一个人,叫了声侯大哥好,顿时一桌人都停住了筷子,静听他们的谈话。这正是:中秋佳节闹酒店,才收酒令又来人。毕竟来的是谁,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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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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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259#
     楼主| 发表于 2016-6-29 13:09:02 | 只看该作者
    言八十 发表于 2016-6-28 05:51
    感觉后面有些平直,期待精 华章。

    先生批评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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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享独行 该用户已被删除
    258#
    发表于 2016-6-27 10:12:08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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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5-3-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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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257#
     楼主| 发表于 2016-6-27 09:57:52 | 只看该作者

    一定告诉你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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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享独行 该用户已被删除
    256#
    发表于 2016-6-26 18:05:13 | 只看该作者
    蕞尔小民 发表于 2016-6-26 12:19
    还有几回,望大姐费心!

    肯定想知道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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