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铁风 于 2016-5-14 00:14 编辑
离开梧州后,我去了桂林。 在桂林,我被红卫兵接待站安排住在广西师范大学院内,学院驻地原是明朝靖江王府第。院内有一奇特山峰,称独秀峰。孤峰突起,陡峭高峻,气势雄伟,被称誉为“南天一柱”。“桂林山水甲天下”名句就刻在独秀峰上。 我住的地方原是学院图书馆的书库,接待学生多,学院住处紧张,在书库临时设十余张床铺,墙角处堆放着还没来得及焚烧的,己经下架“封资修”书籍。我对这简陋住处相当满意,白日在市内外旅游,晚上扎进书堆里遨游在古今中外不同世界中,心情格外舒畅。临別时管理员见我爱书,将我从故纸堆中挑岀的《苏联文学史》、溥义的《我的前半生》等几部书送给了我,说了句“这书烧了怪可惜的,你拿走吧!”,我清理了背包尽可能多装两本。 “桂林山水甲天下”名不虚传,我游览了:象鼻山,山酷似一只站在江边伸鼻豪饮漓江水的巨象;伏波山,濒临漓江之滨,孤嶂雄峙,峰上唐朝时曾建汉马援伏波将军庭,得名伏波山,山腹中还珠洞中有试剑石,有巨石倒垂距地仅隔一线;芦笛岩,是一奇特秀美的溶洞,走进洞内有地方狭窄仅容人侧身挤过,有地方宽阔仿佛为巨大宫殿。在洞中随众游客走了好长好长一程,沿途见大量奇麓多姿、玲珑剔透的石笋、石乳、石柱、石幔、石花、琳琅满目,组成 “原始森林”、“水晶宫”、“花果山”……感觉如进入仙境,又象走进了一个大迷宫,种种神奇不禁赞叹大然的鬼斧神工。 “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堪称甲桂林,群峰倒影山浮水,无山无水不入神。”我乘船从桂林到阳朔,漓江百里水域逆流而上,见两岸风光无限,充满了诗情画意。让我难以忘怀的如:黄牛峡的“九牛戏水”;“此地江山成一绝,削壁成河渡半边。”的“半边渡”;宁静、清幽、竹木葱笼、山青水秀的“杨堤烟雨”;山回浪转,船伴山行,大黄山、文笔峰、笔架山、狮子岺、观音山、白兔峯、金鸡岭、千姿百态,幻景天成,让我乐在其中;印象最深最感神奇的是“九马画山”,五峰相连的沿江石礕上,青白黄綠,浓淡有致,色 斑斓,汇成栩栩如生,神态各异的九马。这宛如一幅大手笔的神骏图,让我体会到了江山如画,如画江山。 船到阳朔去一村落-高岩村。田野中有一棵巨大的古榕树,高高矗立,盘根错节。硕大的树冠,枝繁叶荗遮天蔽日。这株古榕树,已一千四百多岁。电影《刘三姐》中阿牛哥与刘三姐对歌、抛绣球、定情一场戏就是在这棵大树下排摄的。 离大榕树不远,有一山峰是闻名的月亮山,峰顶有一山洞称“月宫”。洞内钟乳石,有的状如嫦娥,有的状如玉兔,还有一状如一棵桂花树,真是天工造化,仿佛神话中的广寒宫。 漫游百里漓江犹如梦境,“分明看见青山顶,船在青山顶上行”我陶醉在秀丽山河中。 在桂林玩了几天,我离开广西去了湖南衡阳,从衡阳乘上了广州到武汉的快车。准备到武汉,再返北京回辽宁。 车北行到株州停车时,临线停一辆列车,靠近我乘车那节车厢内又拉又唱十分热闹。我身子伸出车窗大声叫好,对面车窗一青年也将身子伸出车窗与我搭话。原来遇到了杭州师范学院一个毛泽东思想文娱宣传队。那车去南昌,他们是去江西、福建,再返回杭州。那青年很热情、友好,见我只身一人,便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宣传队一起活动,再去他们杭州玩玩。我稍稍犹豫一下,便答应了。我将背包扔向他那窗口,然后我爬出车窗。我刚落地他那列车就启动了,行进中他和他的同学急忙伸手,将我从他那窗口拉进他那车厢,身子刚进去半截,那车厢便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就这样,我戏剧性地加入他们的队伍。 这个宣传队聚集了那学院艺术人才,吹、拉、弹、唱、舞,样样在行,走到哪演到哪,都倍受欢迎。我乐器只跟同学李洪涛学了几天笛子上不了台,唱歌又五音不全。邀请我那青年是宣传队的头头,与我三言五语后,便感情冲动,极力让我演点什么。我也不能给他丢面子,在安排我的节目时,我敞开嗓门声情并荗地背诵毛主席诗词《沁园春.雪》,另外我还背诵了革命烈士陈辉的长诗《为祖国而歌》: 我, 埋怨, 我不是一个琴师。 祖国呵, 因为 我是属于你的, 一个大手大脚的 劳动人民的儿子。 我深深地 深深地 爱你! 我呵, 却不能, 像高唱马赛曲的歌手一样, 在火热的阳光下, 在那巴黎公社战斗的街垒旁, 拨动六弦琴丝, 让它吐出 震动世界的, 人类的第一首 最美的歌曲, 作为我 对你的祝词。 我也不会 骑在牛背上, 弄着短笛。 也不会呵, 在八月的禾场上, 把竹箫举起, 轻轻地 轻轻地吹; 让箫声 飘过泥墙, 落在河边的柳阴里。 然而, 当我抬起头来, 瞧见了你, 我的祖国的 那高蓝的天空, 那辽阔的原野, 那天边的白云 悠悠地飘过, 或是 那红色的小花, 笑眯眯的 从石缝里站起。 我的心啊, 多么兴奋, 有如我的家乡, 那苗族的女郎, 在明朗的八月之夜, 疯狂地跳在一个节拍上, ………… 我的祖国呵, 我是属于你的, 一个紫黑色的 年轻的战士。 当我背起我的 那枝陈旧的“老毛瑟”, 从平原走过, 望见了 敌人的黑色的炮楼, 和那炮楼上 飘扬的血腥的红膏药旗, 我的血呵, 它激荡, 有如关外 那积雪深深的草原里, 大风暴似的, 急驰而来的, 祖国的健儿们的铁骑…… 祖国呵, 你以爱情的乳浆, 养育了我; 而我, 也将以我的血肉, 守卫你啊! 也许明天, 我会倒下; 也许 在砍杀之际, 敌人的枪尖, 戳穿了我的肚皮; 也许吧, 我将无言地死在绞架上, 或者被敌人 投进狗场。 看啊, 那凶恶的狼狗, 磨着牙尖, 眼里吐出 绿色莹莹的光…… 祖国呵, 在敌人的屠刀下, 我不会滴一滴眼泪, 我高笑, 因为呵, 我—— 你的大手大脚的儿子, 你的守卫者, 他的生命, 给你留下了一首 崇高的“赞美词”。 我高歌, 祖国呵, 在埋着我的骨骼的黄土堆上, 也将有爱情的花儿生长。 我那一口浓重东北口音的普通话,充满激情的背诵,也赢得南方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随着一次又一次地演出,情感地投入,激情地爆发,我的爱国热情也不断地升华。眼中含着泪,心中不时响着陈辉的诗,我的祖国呵,我是属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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