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第一打工老头 于 2017-8-3 08:39 编辑
最近网络上发生律师界的争论,关键词:官派律师、死磕律师,很多有影响力的人物都进入到辩论中,很热闹,似乎波澜壮阔,公理婆理,我看不懂,把陈有西的文章转发一下,请教高人指点一二,说话点到为止,万不可上纲上线。此文陈先生发表在微薄里,非好友可能看不到,想来转发不要紧吧?若违禁,请版主尽快删除。 陈有西:法律与政治
杨海鹏在这次律师伦理大讨论中挺我,受到了他的一些朋友的质疑。于是有了他解释同我的理解、交往、相知、相惜、友谊和互相保持距离的文章。他解读我在重庆薄王事件上的担当和作用,如果我没有头脑,应该很受用。但是我不能完全同意他的分析。我卷入那场大戏,只是偶然事件。是被动的一步步体现我一贯的价值观,并不是想在政治争斗中,出什么力。 在中国,政治不是一个平民出身的“士”所能玩的。你只能被玩。平民出身的人,你再睿智,奋斗到高层,也只能是被玩的,或者做帮闲。否则必定被玩死。因此我20多年前就悟透,果断地出来了。 我不止一次地戏谑提醒杨海鹏,是三国志里的杨修。太聪明老分析政治博弈内幕,又屡屡命中,会最终被曹操杀掉。“昨朝沮授军中死,今日田丰狱内亡。河北栋梁皆折尽,本初焉不丧家邦”,田丰犯的是杨修一样的毛病,太聪明早算出主公出战必败,也被袁绍败后回宫杀了。今天没有隆中对,做小诸葛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平民不能玩政治,也不能太明白地议论政治。所以杨太多地分析我在重庆事件的政治性作用,不是好事。也不符合事实。 我最早是挺薄熙来的。在大连、商务部,他的敢说敢为,为中国政坛带来一股新风。因为中国平庸政治、沉闷无为,已经太普遍了。他是我期望出现的一类领导人。在他当不了副总理去重庆时,我还为他惋惜不平。在重庆组织唱红打黑的最初阶段,我也是支持的。使我开始独立思考分析他的问题,节点是李庄被抓。中青报那篇文章,彻底亮明了他反法治、反刑诉法、反律师法的专制政治的真面目。这是同中国法治进程完全反动的一股力量。会给中国带来新的灾难。进而分析李庄辩护的企业家,发现他是要消灭中国新的经济萌芽,消灭私营企业,否定改革开放的基本路线。进而分析他的唱红,才明白他想搞个人崇拜,操纵人民,回到文革。认识这三点,注定了我为李庄辩护的基本立场和使命意识。这自然是介入政治了,但我的切入动机仍然是法治,捍卫刑诉法,捍卫律师权,捍卫改革开放的主要成果民营经济的生存和发展。但那时我并没有想同薄作对。重庆三论《论打黑》、《论律师》、《论智库》中的第三论,实际是写给薄看的。希望他回到依法治市的轨道上来。是劝谕,不要迫害律师。因此,我的直接动因,只是帮同行,lawyer forlawyer,没有想去影响政治。薄的出事倒台,李庄案是转折点,是冰山崩塌的第一块石头。但是我的介入,只是一个为律师辩护的䅁子,没有杨海鹏分析的那么复杂的政治因素。我不会介入重庆政治,战场只限于法庭。对当时那些想将我往政治斗争上引的拥趸,一些我学术网上留言的激进律师,我一直保持警惕和距离。因为我明白我玩不起。我只做好律师,办好案件。 李庄案凝聚了中国律师的力量,非常团结,因为着眼点是一致的,为捍卫中国法治、捍卫律师制度、捍卫刑诉法权利而战。李庄案后一个月,我到全国律协和司法部汇报工作,一些后来的死磕律师作为朋友,在北京约我小聚,有过一次会面。希望我作为一个标志,在官方律协之外,凝聚中国律师力量,捍卫法治进程,捍卫律师权利,同违法现象斗争。这些动机和目的,大都是正面的,健康的。但我也听出了一些问题。我明确提醒他们,中国不会允许民间力量抱团。我们只能以合作的姿态,促进中国民主法治进程,而不能站在公权的对立面。我不会做这样的领头羊,如果要我这样做,你们找错人了。 对我的攻击,是从薄王倒台以后开始的。 此前,很多律师担心我出事,有的律师等着我出事,看我怎么下场。因为薄在台上,可能入常,而我是风口浪尖的挑战者。李庄一季一、二审时,没有人敢叫板薄王。二季时,一些律师见我二年来安然无恙没抓进去,开始跟进炒作,敢公开批评薄的唱红打黑。这时我的实际地位是中国律师界中心人物,一些新闻人士封我为律坛盟主,中新社评为年度人物,中国律师评为新闻人物,几乎没有一个律师攻击我。很多热点案,都想拉上我出场。北海案、小河案,都是标志。我不去插手,就说我没担当,都要用一下我的名望。但我一直保持警惕,即使参加,也只认真办案,不抱团结盟,保持独立和距离。 薄王事件后,我的社会评价如日中天。一些羡慕妒忌恨的律师,突然发现这么红的一个桃子,居然被陈有西摘走了。很懊恼后悔自己当初没上场、没碰上。于是立即跟上表现,都包装自已,当初就是反薄倒薄英雄。对我的非议、攻击、造谣、中伤,慢慢发酵起来,随后普天盖地。好象我是挡在他们前进道路上的高山。北海案他们五人来电,要拉我去当团长赶走杨某人,我拒绝并保杨,也变成了我想去争团长。杨某不知真相,诽谤了两年,这五人沉默不言,只有一位说了点真相。小河案他们力邀我出场,黎崇刚五宗罪辩成无罪,他们说是我勾兑出来的。他们努力包装自己,利用一切争到手的案件炒作,占领道德高地,误导欺骗网民,把自己打造成名律师,炒案揽案,争自己的生存地盘。我深知这些人的动机、目的、技巧、内幕。但鉴于中国艰难的法治环境,律师业的处境、当事人抗争的需要,六年来一直保持沉默,忍受他们的指名道姓的诽滂攻击,不去回应。任他们把我涂抹成保皇派、骑墙派、勾兑派、递刀派、牟利派、岳不群、投机派。 因此,同这些律师界的演员、小丑、败类的正面交锋,是迟早的事。人民群众识破这些恶炒伎俩,也是迟早的事。这些人的破产和淡出律师江湖,也是必然的结果。这次的论争,来得早了一点。我原本想再让他们表演一年,网民看到更多的现实,我点穿一下会风浪更小一些。但王案的辩护风波,让这提前了。 既然来了,也不再回避。卿本无辜,怀壁其罪。黎明即起,洒扫庭除。律师江湖,也总得弄明白一些道理。非为政治,只为法治。我算个法律人,无奈不能回避政治时,也只是关心与法治相关的政治,而不去卷入与权力相关的政治。 附: 杨海鹏:在浙江法律界和新闻界,我有几位好朋友,非常不喜欢陈有西。她们很单纯,职业成就也甚高,在她们面前,我可以放下任何戒备。她们问我:你何以与@陈有西 那么密切? 我说:密切谈不上,一年遇到两三次。 在网络上看着很亲密,实际我多数逗他玩。我是一个在智力上极端自恋的人,陈有西也是,照例两个自恋者会相互排斥。 我在自己的日常圈子,谈一些政治上的预判,多数时候人们觉得匪夷所思,表情就像听到哥白尼谈日心说的神父们,他们心里或是这么想:“这傻逼,居然认为地球绕太阳转?不会抬眼看看!” 即便你的预言多数兑现,有新预测,人们还有老眼光看你。而你又不好提及他们从前的错误态度,会伤人自尊的。 陈有西在京衡所,也有这种遭遇。 “李庄二季”后,老陈有些意气风发轻飘飘,常在所里合伙人面前解读政治盘面,作出预测。他合伙人说:“我们窃窃私语,老陈有些吹牛逼吧。因为那些变化,我们如何想也想不出,那么魔幻。但过段时间,新闻出来,果然如此。” 所以,我与陈有西的欣赏,是智力上的欣赏,我们都当过领导秘书,他的领导大,副部,中央候补委员。我与他谈自己的局势判断时,没有压力,不会遭致疑惑或者遇到怪物那种眼神。他谈论同样问题,我收益也不小。 与绝大多数人交换意见,我觉得如货币交换,我总会吃亏。与老陈交换,至少我觉得很值。 李庄二季前,老陈被重庆来人威胁,他一度著文《不跟重庆玩了》。我那时想做报道,故意电话几个大状,撩他们出马。上海的说:“侬要坑死我,介十三?”北京的说:“帮他?一天把自己老板傅洋摆嘴上,让傅洋上。” 对我来说,李庄人如何,这不重要。当他是一个军事据点的名字,失去李庄,则可怜的刑辩制度,马上坠落到朝鲜水平。 市场化的法律服务与市场化媒体,是中国被挤压如窝棚的社会的两根柱子,刑辩亡则律师亡;一根柱倒下,另一根支不起社会这窝棚。 我和有西谈,他听得懂,不觉得我是“十三点”。而且,我们都认为表面强悍无比,不可方物的薄,一旦遇到搏命的,会选择放弃或推卸责任,他钢铁躯壳里,有一颗优柔寡断的女人心。 而且,即便我们失败,也会让他长个记性。我们私人的命运,也逼着我们作出选择:他在一季后,不断揭露重庆枉法,写文章发演说,薄上去命将如何? 我世纪初,几乎打垮一家保健品企业,它的目标想做全国第一,薄亲自搞推广的。后来才知道,老板的闺女当时正跟薄长子李望知恋爱。他上台,我命又如何? 陈懂。 我们有了共同行动。 但多数中国法律人不懂。 更多的人在薄垮台后,会对我说,几年前我跟谁谁谁在一道儿,早就讲过薄熙来必垮。 说我十三点的老兄,在李庄守住后,懊悔得脸都变形,很邪恶地诅咒陈有西。 我与陈不近不远,除他个别手下,我们生活中没有朋友圈。我的许多律师界朋友也排斥他,法律服务市场,群雄割据,他势头太猛。 与官员勾兑,我看不出。他牛逼哄哄,官员多讨厌他,如讨厌我。他真是“陈独秀”。 我不会介入律师矛盾,但见不得吃相不好看。律师的责任,是保卫社会,如果有人为权门内斗服务,运动社会,我会如两度对付薄一般对付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