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长春 七律 过长春伪满皇宫因思溥仪 空场幽圃几重楼,伪帝曾经此滞留。 祖旧萦怀思北阙,山河拱手事东酋。 一时衮舄皆功狗,终古衣冠笑沐猴。 回望平生如托偶,高墙依旧可怜秋。 解佩令 长春新民路伪八大部 长街老树,新民旧路,遍楼台、儿皇官署。各显堂皇,念昔日、虎狼盘踞。伪君臣、尽成粪土。 而今漫步,浓阴密布,落花飞、群童欢舞。一盏清茶,坐倚栏、云霞吞吐。盼余生、顺安共度。 七律 长春新民街漫步 一路浓阴一路花,老翁指点伪官衙。 雕墙拱顶当时秀,复壁旋梯此日奢。 旧筑偏堪供赏鉴,新楼却恨显痕瑕。 何年重塑长春景,好使黎元足自夸。 在新民街,一位拄杖老人兴致勃勃地为我们介绍伪满八大部从建成到衰亡的历史,最后却叹息道:可惜,现在的新楼千篇一律,粗糙草率,还比不上那些旧建筑! 沁园春 游长春东北民族民俗博物馆 旅次长春,史迹追怀,踏遍画楼。忆白山黑水,驰狼奔鹿,霜江碧海,舞鹤翔鸥。松嫩灵川,吉辽沃野,齐鲁农丁竞附投。雄关外,喜玄天明净,热土丰稠。 勾留往事回眸,对市井模型恣意游。见清闲翁媪,明窗暖炕,腾骧青壮,扒杆浮舟。[注] 绿蚁庾楼,昏灯茅店,百业千行同与俦。心香祝,愿清平安谧,再造风流。 2017.8. 注:扒杆,即爬犁、雪橇。
我们于8月6日到达长春。步出火车站,想去事先定好的旅店,打了几辆车都遭到拒载。最后拦住一辆车,司机不肯打表,要价20元,我们觉得不算多,也就欣然同意。和司机交谈才知道,这里出租车的起步价是5元,低于哈尔滨甚至阿城。因此,司机们为了多挣几个钱便要“高”价并且拼命开快车,使人心惊胆战。此后,我们就很少打车,而尽量改坐公交了。 长春的市容倒是颇为繁华,大街上看到很多银行、饭店、足疗城,生活水平也相当高,甚至有些还高于北京,例如一杯豆浆要4至8元,普通的一个炒菜要38至68元。不过,这儿的美食街实在破烂不堪,空气污浊,令人望而却步。 伪满遗迹前的沉思 长春是伪“满洲国”的“首都”,当时名为“新京”。这一段耻辱的历史虽然已经成为过去,但是市内仍然保留着当时的某些建筑旧址,起着警示后人的作用。 伪满皇宫是一组不伦不类的建筑,有些是传统宫殿式样,又有些是欧式和日式风格。偏西的一组建筑包括溥仪的寝宫、办公处和祭祖处,偏东的是集政治活动、日常生活和娱乐为一体的“同德(取“日满一德一心”之意)”殿。宫殿装饰虽然也算得富丽堂皇,但是尴尬的是:同德殿中原来的帝后寝宫却由于溥仪担心日本人窃听而从未使用,办公楼中居然设有日本“帝室御用挂”吉冈安直办公室,御花园内建有供奉日本皇室祖先“天照大神”的神庙,等等。由此可见,溥仪这位念念不忘祖宗基业、高贵血统的“皇帝”其实是一个十足的卖国儿皇帝。民初人物中,如吴佩孚、段祺瑞这样曾经叱咤风云的军阀显贵都能够急流勇退,拒绝与日本人合作;相比之下,溥仪这个一无所长,连写一本自传都要别人执笔的皇室后代终其一生都不过是政客们手中的提线木偶,可笑而又可憎。 新民大街是一条南北向的马路,马路中央是宽阔的绿地,种植着大树繁花,陈设着石几路椅,环境优美。马路的北端是为溥仪建造的“新皇宫”旧址,由于抗战胜利,当时只打了地基,现在已经建成并用作地质宫。围绕着新民大街则是伪满的“国务院”和八个部(例如治安部、司法部)的办公楼,统称“八大部”。这些建筑的特点是:一、设计精妙,绝无雷同;二、工艺考究,技术先进,例如当时所用的陶瓷贴面技术在世界范围内普及至少已经是半个世纪以后的事情。目前,这些建筑都已用作学校、医院或者研究机构。我们徘徊其间,又在路旁花园里就餐,仍可得到一种美的享受。走进路边一座公园,遇到一位拄杖的老翁,估计年纪比我还大。他兴致勃勃地为我们讲述了这些建筑从建成,使用到收归我国所有的历史,不时显出自豪的神情,最后却感叹道:“可是你们看看旁边这些现代建筑,粗糙呆板,千篇一律,不争气啊!”我们也只有唯唯点头,表示遗憾。 北国风情,旧时记忆 东北民族民俗博物馆虽然只是隶属于东北师范大学,但却是目前东北地区规模最大、展示东北古代及近现代民族历史最多,古今民俗项目最丰富的综合馆。四层的展馆现在只开放了一部分,但是其中的几个展区已经足以显示东北地区的悠久历史、丰饶物产和淳朴民风,也勾起了我的儿时记忆(我小时候曾在东北生活过一年多)。 “东北近现代民族民俗馆”通过实物模型展示了东北各民族的生活场景,“东北代表性行业作坊展”则复原了那些五行八作的活动状态。徘徊在那些房舍、车船、作坊、田野、牧场的模型场景前,想起了早年流传的民谚“东三省,三大怪:窗户纸糊在外,大姑娘叼着大烟袋,养活孩子吊起来(按:指儿童放在吊篮里)”,“东三省,三件宝:人参貂皮乌拉草”…… 博物馆里人迹稀少,我和妻放慢脚步,浏览着一个个模型、一座座房舍。汉族、满族的住屋里灯光昏黄,火墙、火炕温暖如春,居民们坐在炕上闲话,婴儿们在悬挂在屋梁上的吊篮里酣睡。俄罗斯族的木屋全由原木砌成,木桌木床,鲜花油画。大车店里旅客们还没有睡去,正在饮酒闲谈。马掌店里工匠们正在料理牲口,马车停在门口。豆腐坊中新鲜的热豆腐刚刚出锅。这一切的一切正是我的儿时记忆。东北这块土地曾经是那样富饶,儿时读过的一首新诗写道:“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这是块封禁地啊,天高,地阔,人稀”。我衷心地希望,未来的东北依然富饶,民众依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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