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连载 连环杀人案侦破记（5）

薛运晓

十三

第二天一早，副局长韩哲勇带着专案组成员，坐着去A市的班车，班车经过杨林区，他们下车来到杨林区后，步行来到长江公社。
长江公社坐落在杨林区东部。他们走进公社所在地，公社方书记接待他们说：“韩副局长，哪阵风把你们吹来了？快进办公室喝茶，我去叫分管政法的张主任来接受领导指示”。
“别叫了，别麻烦，我们直接去张主任办公室得了”。韩哲勇说。
他们来到政法办公室，刚坐定，张主任说：“你们是来调查邱天骏妻子被杀案件的吧。”
韩哲勇说：“是的，你都知道了？”
张主任抬头望着这位高大英俊的年轻的公安局副局长，注目他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睛，说：“昨天下午，联合大队治保主任邱廷凯来报案，他只是说了‘联合二队邱天骏的妻子和女儿被杀，被害人的家属没有报案’。被害人叫邹新梅，娘家是胜利大队人，据说，她没有被杀死，她女儿也命大，现在送到医院，住院了”。
“你们听说了吧，有3个嫌疑人在湖口被打死了，两个人被打成重伤。据知情人透露，被打的人就是杀害邹新梅的凶手。到底是不是凶手，还需要调查”。韩哲勇说。
“有这事？这，我们还不知道”。张主任一边走到档案柜边去拿昨天的记录，一边说。
韩哲勇犹豫片刻，说：“你把报案材料给我们，我们带回去看，现在去联合大队，调查案件，查看现场”。
张主任把材料找出来，递给孙明坤，然后转身，说：“我去找两辆自行车，到联合大队，有30多华里路，步行，恐怕需要3个小时。”
“也行。”韩副局长说。
不一会儿，他找来2辆自行车，四人骑车朝联合大队去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进入联合大队大队部。
大队部干部不在，只有广播员在大队部值班。好的是，张主任对此比较熟悉，他向广播员介绍说：“他们是县公安局的，由韩副局长带队，到你们大队了解一些情况，请你在广播里通知，叫邱廷凯到大队部来一下，说有人找”。
广播员按照张主任吩咐，打开广播，在广播里通知道：“请邱廷凯主任到大队部来一下，上面有人找”。
一会儿，邱廷凯赶到大队部，韩哲勇把他叫到大队部的里屋，让他坐下来，小声进行自我介绍，然后说：“我们来，主要是调查邱天骏、邱天骏妻子及女儿被害情况。这个案件，公安局成立专案组，你坐下来，细致地讲，讲得越清楚越好”。
邱廷凯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在他们对面的板凳上坐下，右手在嘴巴上抹了两下，把两脚在地上搓了搓。说道：“邱天骏是我们联合大队二生产小队人，今年26岁，初中毕业，现在安排在大队综合厂上班。”
他接着说：“前天吧，他到他妻子的娘家接他的妻子及女儿回来，在路上，他去棉花田里解手，她妻子抱着孩子，在路上等，邱天骏解手出来，没有见到他的妻子和女儿。后来发现，被人弄到棉花田里，被强奸后，杀害。不过，没有杀死，现在在县医院住院治疗。”
韩哲勇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情况的，你看到杀人现场了吗？”
邱廷凯笑着说：“我是听几个社员说的，我没有到现场”。
“你是基层治保主任，你要对当地社员负责任。应该第一时间掌握案情，不能人云亦云。”韩哲勇严肃地说。
“这是前天晚上发生的事，也就是9月6号晚上发生的案子，新梅的家属也没有报案。我听别人说，邱天骏他们找到了杀人凶手，我了解一些情况后，就在昨天下午，我已经到公社，向张主任报告了情况”。
“这事，人命关天，你要和我们一起，进行深入调查”。韩哲勇双眼注视着这位年轻的治保主任，问：“我们还是到现场去看看，你知道邱天骏现在在哪里？”
“我刚刚去询问知情人，知情人告诉我说，现场就在幸福三队新坑的棉花田里。现场没有什么。邱天骏赶到县医院去了”。邱廷凯说。
“你为什么不去找当事人了解情况？”韩副局长追问道。
“我去找过邱天骏，按辈分，他算是我侄辈。他今天没有回家了”。邱廷凯望着韩副局长，说。
韩副局长沉思片刻，说：“这里面有文章，我们必须先找到当事人，了解第一手材料。现在，邱天骏在医院，你把知情人找来，和我们一起，到现场去看看”。
“好的”。

                             十四

一会儿，邱廷凯找来几个知情人，和韩哲勇他们一起，徒步来到邹新梅被杀幸福三队新坑棉花地里，知情人确认说：“这就是新梅母女被杀现场”。
韩副局长询问知情人，说：“你们是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知情人：“我们当时听到新梅被杀的消息后，跟着邱廷光来寻找新梅，寻找了几个小时后，准备回家，突然，听到孩子的哭叫声，顺着哭声，找到了这里”。
韩哲勇：“邱天骏在场吗？”
知情人：“他开始也不知道新梅被害，不知道这现场。也是听到孩子哭声后，顺着哭声找来的。见到孩子，他哭得特别伤心。”
“哦，是这样”。韩副局长继续问道：“被害现场距离大队部有多远？距离邱天骏家有多远？距离新梅娘家有多远？”
邱廷凯答道：“现场距离大队部1公里，离邱天骏家3公里。距离新梅娘家10多里”。
韩副局长问着，刘明华知情人及所有答话记录下来。
他们仔细观察现场：现场距离大路50米左右。大路与现场间有几个人走动的踪迹。在一望无际的棉田里，有一块2米见方的杀人现场，地上血迹斑斑。几根棉杆整齐地倒着，周围，几根棉杆被扯起来，放在中间的地上，上面上好像有人躺着、压平的痕迹，并不杂乱，像是没有打斗的迹象。
韩副局长接着问：“现在是采摘梅花的大忙季节吗？”
知情人道：“不是，现在不是大忙季节，社员天黑前回家，没有打晚工情况。”
随后，韩哲勇说：“这地方我们要记住，我们还会来的。”说完，他们离开现场。
回到大队部，大队书记回来了，张主任向书记讲明了来意。书记表态说：“我们一定配合调查，把案件弄个水落石出”。他还挽留他们吃了午饭再走，他们婉言谢绝。
韩哲勇突然想到什么，说：“案情很复杂。被杀的病人和被打成重伤的病人都在县医院，我们必须快速赶到县医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说完，他们回到大队部，骑上自行车，向区公所方向走去。



十五

韩哲勇及专案组成员，离开联合大队部，来到杨林区公所，他们把自行车还到张主任办公室。张主任把情况向区革委会汇报，革委会书记方大能安排吉普车把专案组三人送往县公安局。韩哲勇一下车，快步来到局长林志强办公室，对局长说：“现在，情况危机，从现场来看，邱天骏妻子母女被杀是事实，犯罪嫌疑人有可能是邱天骏，也有可能是湖口被打的那几个人，也不排除其他嫌疑人。现在，被害人、被打成重伤的人和犯罪嫌疑人都在县医院，我们该怎么办？”
林志强捏了捏手指，深思了片刻，然后把右手举到韩哲勇的耳边，悄悄地说······
平江县医院，人群来来往往，有医生，也有病人，还有提着大大小小包裹探望病人的亲朋好友······
“嘎—嗤—”，一辆吉普车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车上走下4个男子，他们疾步走向二楼，来到医院院长办公室。
问：“郝院长，你们医院是不是住了一个叫邹新梅的病人？”
郝院长抬头望了望来者，说：“你们是······”
一男子向院长递给一个证件，说：“请你帮忙一下，把我们一个病人安排到邹新梅所住的病房里去”。
“好好好，我去查一下，然后去安排。”郝院长点了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院长说：“我问到了，邹新梅住在二楼3号病房，我已经安排把3号病房里的9床病人转到7病室，你们的病人就住到9号病床。”
3号病室的病床上，邹新梅迷迷糊糊的躺着，舅子和二叔形影不离地守护着，护士给新梅刚刚打完针，离开了。
原来新梅舅子和二叔想把她转到地区医院，没有，他们看到人事不醒，怕她死在半路上，于是在凌晨4点，将她转到平江县医院。
昨日，也就是新梅转到县医院的当天下午，手扶拖拉机手和群众，在公安人员的带领下，把周祥荣、徐国元两个奄奄一息的伤者送往县医院。邱天骏在下午，从湖口急匆匆地赶到医院。
妻子还有气，邱天骏更加惶恐不安。
走进妻子的病房，舅子守护在新梅的病床前。他悄声问舅子说：“她清醒过来了吗？”
舅子转过身，说：“你还好意思来。你看她迷迷糊糊的，嘴里说些胡话，听不懂”。
二叔摆摆手，示意他小点声，说：“还没呢”。
他对舅子和二叔说：“你们照护半天了。去吃点东西吧，我带了些钱。”说着，他掏出5元钱，给二叔，二叔不要，给舅子，舅子摆手。他把钱又收回。
妻子虽然神志有些不清，但她似乎听出来邱天骏的声音，她睁开眼，忽儿又闭上，嘴巴也闭得紧紧的，生怕又碰出个什么字眼来。
吉普车上下来的4人便是专案组成员，他们是林志强，韩哲勇、刘明华和孙明坤，他们均着便装。住进3病室9床的“病号”便是刘明华。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后，刘明华提着包裹，住进3号病室。随后，护士给他一些药说：“你先住下，待会医生来给你诊断”。
林志强、韩哲勇、孙明坤去找周祥荣所住的病室。
邱天骏当着舅子和二叔的面，跪在妻子病床面前，一手打着自己的脸，一手摸着妻子的手，说：“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们，让你们受了那么大的罪。”说着，挤出几滴眼泪。
妻子无动于衷，木然如故。舅子把他拉起来说：“这是命，怪你，也不全怪你。”
二叔有些气愤，“你呀你，真不是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情况我早不是给你们说了吗？”。他说：“没想到，我去解手，新梅就碰上了坏人，他们杀了新梅母女。我真后悔，千不该，万不该，恰恰在那个时候解手。”
“二叔，你打我吧，我该死”。
舅子撇了他一眼，顾忌夫妻俩有什么话要说，便出去了，二叔也跟着出去。
邱天骏跪下，求着妻子说：“我做了傻事，你原谅我吧，我今后当牛做马来报答你。”
新梅眼睛和嘴巴仍然闭着，紧紧地闭着。
“你不原谅我，我就去死，去跳江、去上吊、去喝敌敌畏。”他跪着，喃喃地说。
新梅还是一动不动，无动于衷，双目和双唇紧闭。
他用力将新梅的手捏了一下。她把手又缩了回来。
他站起来，用力捶打他的头，“我傻，我真傻，我怎么做出那样的糊涂事”。妻子依然冷若冰霜。他用手去摸摸孩子。
医生进来了，紧跟着舅子和二叔进来了。医生给母女查烧、检查心跳、量血压，之后，家属对医生说：“病人还处于危险期，您看，是不是转院？”
“转院、转院，一定要想办法把她们母女治好”邱天骏立刻表态说。
“再观察半天再说”。医生说完，离开，转向刘明华。
问“哪不舒服？”
刘明华半躺着，答道：“头有些发晕，腿和手有些发麻木，有时候像要吐的样子”。
“大小便正常吗”，医生便问，便拿来听筒器，在刘明华胸脯听着，然后量量血压，说：“没事，你是上水利累了，年轻小伙子，一挑一两百斤泥土。蛮干。”
“没有，我们生产队安排我铲草皮，我没有干很重的活”。刘明华苦着脸说。
（待续）

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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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运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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