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外五首）

茅屋寒士 · 发表于 2022-10-1 12: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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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下（外五首）
文／钱智伟

“怎敢不低头？”过去
常听到老父亲的一句吟白
那是草台班唱连台本戏里
如今，我也老了，就会这一句唠叨
“都是通天塔了，还有屋檐吗？”
被呛。我住的蜗居也可以算第五空间。悬着呢
梦里面，小生舞起水袖，满戏台的翅膀
接着，一绺长发搅得天地旋转起来

（注：西方航空间把300米以下的空间也称“第五空间”。雷达测不到）

◆所幸

所不幸。遥远已经开始冬天
寒风捧起了雪花
那是母亲、妻子和孩子的离歌
我练就金钟罩、铁布衫，“哼哼哈哈”，小儿科
强人，天生的铁石心肠，万人敌
用儿郎、丈夫和父亲热乎乎的鲜血
染红他的金帽子，涂抹在箭矢上。弯弓
“嗖！”直钉在葱球圆顶上，颤动

◆看不见的手

牛顿说是万有引力
爱因斯坦说是时空弯曲
原来不太懂。看了部电影叫《隐入尘烟》
主人翁叫有铁。铁是有重量的
他的大红双喜字也就比别人质量大
穷人的质量都比较大。所以
万有引力先将一半的喜字拖拽下来
——滚落到水库里，砸出时空弯曲的凹陷、漩涡

◆追光

窗户说，天亮了
我追求了一宿光明的努力
原来是失眠。天自会亮
窗户给我找台阶
“当年阳明洞洞主悟道前
睡在石椁里
夜夜失眠”

◆夕阳

仙翁圆乎乎红彤彤的脸
慈祥和蔼。他给天空、大地抹上黄昏
亚光。从北宋政和二年庑殿顶上的两只鹤飞来
他隐去了，霓虹灯亮起来
一群鹤跟着飞来
一落地都成了大长腿广场舞大姐

◆门槛

很高，在古镇的许多祠堂
要翻越障碍一样才能把脚放进去
踏实。他们真是高人呀！
那一日。不一样的游客到，个头不太高
众星捧月。那阵仗
我想看看他们怎么跨栏、跳马
——什么时候矮下去了？原来
门槛也会弯腰、下跪，可以一截一截地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