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 医患关系难 今晚的风雨很大,房间不断被吹的嘎嘎响,用纸夹在门缝后稍好一些,而楼道某处却常传来巨大的撞击木门声,不知哪道门不能关闭,出病房去走了一圈,发现是走廊尽头的门不能关闭,回病房抬了两个椅子顶着,碰撞的声音终于消失了,但风雨声依旧很响,像要把大地掀翻似的。 病房内母亲的咳嗽声交织着室外的风雨声让我午夜2点过仍未入睡。敲开护士值班室,希望护士能为母亲再做一次雾化,却被婉拒,我也不知其理由是否真实,现在医患关系不好,最主要还是互不信任。我努力相信她的理由,但一些现象还是让我不能信任院方,只要是做手术的病人,不管手术大小,下了手术台的病人都被管子缠住:氧气、血压、心跳、脉搏、鼻子、手腕、胸、手臂,一缠就是两三天,也不管有没有必要,反正计时收费,尤其是有社保或医保的病人更是如此待遇。同病房那个割疝气的男子,身体强壮,丝毫看不出做过手术的样子,从手术室出来也是管子缠身。该男子感觉很好,要求去掉管子,被拒绝。忍耐了半天,自己把所有的管子全拔掉了,第二天,护士才取走所有仪器。 母亲去年就已在此医院割除了胆囊,且到陆军总院做了胆道镜,不到一年时间又是老病复发,据说是泥沙型胆结石最易复发。后来手术取出的也确认是泥沙。不知这种情况 超能否测出?在做了 超之后医生建议再做了个核磁共振,水成相,又用了一千多人民币,我不知是否必要。手术前,医生说要请省医院的专家来亲自主刀,征求家属意见,听说是请专家,我们当然乐意,但“会诊费”三千元,不就是红包吗?真会取名,发票?当然没有。看着母亲痛苦的样子,我们没有选择。 近年来医患关系紧张、对立甚至患者家属恶意伤害医护人员的暴力事件,累有发生,对此类事件绝对应该坚决予以谴责和追究责任,但也应该看到事件背后影藏的社会原因。医者仁心,医护人员固有的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精神在大多数医生、护士身上是有体现的。笔者认识的几个医生朋友都具有这种精神,比如有一位医生,我认识他近二十年了,几乎没有休息过一个完整的周末。平时的生活中他近似木讷,但在面对患者时却常常妙语连珠,不管是有文化的患者,还是农村老大娘,都在接受他的治疗时乐呵呵的。在这几天接触的护士里也有一位护士很受病员和家属的喜爱,虽然每次她都戴着口罩,但我们都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快乐。除了每天打点滴按规定叫病人床号和姓名确认身份,其余时间都是对病人称呼爷爷、奶奶之类的。大家都盼望着她值班,又都心疼着她的辛苦。将心比心,患者和医护人员都舒心。 医患关系总体是和谐振,但局部呈现紧张甚至恶化态势,主要原因是多方面的。有双方缺乏信任和理解,按理说医患双方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其共同的敌人是疾病,但由于一些潜规则的作恶,还有部分医护人员职业的麻木或者职业倦怠。更重要的还是我们内在的狭隘和戾气?由于内在的浮澡让情绪的表达也流于浮躁,一旦上升渠道受阻,一旦现实进展迟滞于理想诉求,失意就转化为压抑和怨恨。不安全感则进一步助长了人们的危机意识和自怜情绪。因医疗过程中的小事、言词、表情为核心,凝结而成的矛盾承载和反映的早已超过矛盾的原发点本身。进而,这些矛盾宣泄的不仅是患者及其家属的压抑和负面情绪,个人情绪的“低引爆”点便转化为社会情绪的“低引爆点”。相互包容与信任的养成,不仅需要每个个人的努力,更需要社会机制保障的支撑。 医疗服务最大限度地回归公益属性。这对树立医防人员和医疗机构的社会形象,改善医患关系,促进医疗体制改革更是大有必要,所以最根本的问题还是要解决价值取向问题——让公立医院回归公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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