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独享老师之命转帖：世间曾有黄媛介 寇研 菊斋

剪烛西窗

[color=rgba(0, 0, 0, 0.9)]明末，随着江南经济的发达，文化的繁荣，涌现了许多满腹才华的女艺术家。她们或是出自闺阁的名媛，或是不幸堕入风尘的才姝，才华于她们，是生命吟咏，是日常消遣，也是自提身价的法门。在这其中，黄媛介无疑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她代替丈夫承担起了养家糊口的责任，是那个时代罕见的职业女性。

[color=rgba(0, 0, 0, 0.9)]才华于她，首先是谋生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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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color=rgba(0, 0, 0, 0.9)]黄媛介，字皆令，浙江嘉兴人氏，但具体出生时间无考。据载，黄氏家族曾“先世有显者”，可那已是远去的荣光，至黄媛介出生时，已经家道中落，不足一提。

[color=rgba(0, 0, 0, 0.9)]黄媛介年少聪颖好学，诗词书画皆有涉略，亦有自己的学习章法。比如书画，“楷书仿黄庭经，画似吴仲圭，而简远过之”，而作诗方面，“初从选体入，后师杜少陵，清洒高洁”……记载虽粗略，只寥落几字，却也可从中窥出，诗词书画的学习于少女黄媛介，不单是修身养性的闺中消遣，也是作为一种技艺来掌握的。多方尝试，直到找出自己心仪的“师父”（如杜少陵），日复一日的锤炼，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而这份技艺，在那个时代，通常是士子们少年时需要练就的童子功。由此可见，自年少时起，黄媛介便不同于寻常闺阁的女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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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寥落空楼雨过时，无聊闲看织蛛丝。

[color=rgba(0, 0, 0, 0.9)]一江新涨归帆急，万里残阳夕鸟迟。

[color=rgba(0, 0, 0, 0.9)]为客怀忧空对酒，买山无策尚营思。

[color=rgba(0, 0, 0, 0.9)]闲居欲赋浑无绪，惭愧才轻世已知。

[color=rgba(0, 0, 0, 0.9)]——黄媛介《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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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闲居闺中，看雨看蛛丝，思绪翻飞，对未来人生对远方风景不免有些遐想，此诗初看似与寻常女儿家“思春”的闺怨无异，但末联陡起，直抒胸臆，她所思所愁的，并非某个“良人”，而是才华无处舒展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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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经过十余年循序渐进的进阶式学习，至及笄之年，黄媛介在江南已有一些名气，以至当世名士兼文学家张溥，都闻名而至，打算“以千金聘为妾”。此时黄媛介已有婚约在身，对方是与她青梅竹马的杨世功，但杨家贫窘，杨世功“聘后贫不能娶，流落吴门”。而张溥，不论身份、地位还是家世均远高于前者，即便为妾，黄媛介婚后当也是衣食无忧的。史传，家人为黄媛介的未来考虑，极力主张她嫁给张溥，但黄媛介最终还是拒绝了，坚持与杨世功完婚。

[color=rgba(0, 0, 0, 0.9)]从黄媛介后来的社交轨迹看，她性情中当并无那种“从一而终”的刻板与无趣，几经权衡，最终选择杨世功，她除了对年长自己许多的张溥的身体状况的顾虑，另一个重要原因，应是对“妾”这一身份的介怀。她这一性情磊落的女子，怎会忍受深宅内院中妻妾间的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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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杨世功没有谋生本事，确是书呆子一个。婚后两个人的小日子，尚可惨淡经营，但随着孩子的到来，生活越发捉襟见肘，难以为继。穷则思变，从此时开始，黄媛介将少女时代闺中习得的本事拿了出来，她开始游走四方，兜售才华，赚钱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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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明末江南经济发达，中上阶层的女性虽仍被禁足闺中，但她们的教育问题已引起重视，延请家庭教室逐渐成为一种潮流。所以以黄媛介为代表的这类出身“良家子”、有才而家贫的女性艺术家，便成为闺阁家庭教师最合适的人选，她们被称为“闺塾师”。

[color=rgba(0, 0, 0, 0.9)]综合资料看，黄媛介夫妇的日常应该是这样的：家中事务由杨世功打理，她则在外奔波，辗转受聘于各处。每隔一段时间，黄媛介带回家用，顺便在家小住，短暂休憩，然后再度出门、上路。有一次，杨世功送黄媛介渡河，遭逢暴雨，黄媛介的小船被冲翻，她虽侥幸逃出，却狼狈不堪，杨世功在日记中写道：“皆令渡江时西陵雨来，沙流湿汾，顾之不见，斜颔乃踟蹰于驿亭之间，书奁绣帙半弃于傍舍中……”这种境况，与现在外出务工人员遇到的突发情况，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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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某一年，黄媛介在谋职途中，与另一位闺塾师吴山邂逅，两人结伴同行，聊慰旅途孤寂。分别时，吴山赠诗《送黄皆令闺媛》，从这首诗中能窥见那个时代闺塾师的奔波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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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一肩书画一诗囊，水色幽谷到处装。

[color=rgba(0, 0, 0, 0.9)]君自莫愁湖上去，秣陵烟雨剩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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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吴山《送黄皆令闺媛》

[color=rgba(0, 0, 0, 0.9)]有伴同行固然好，但绝大多数时候，怕是只能独自上路，独自面对旅途的种种不便，甚至危险。晚明江南，旅游业较历朝都繁荣许多，但女性独自出行，仍然是罕见的，而且我们不要忘记，她们这个阶层的女性大都有一双小脚。仅这，女性在外谋生需要克服的困难，已是现代人难以想象的。

剪烛西窗

贰

[color=rgba(0, 0, 0, 0.9)]闺塾师并不是一个稳定的职业，所得报酬也难以维系家庭、旅途的各种消费，因此除受聘为师，黄媛介还长年荡舟奔波在江南各镇，参加以出售自己诗画为目的的文学交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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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在这类文学雅集中，黄媛介结识了当世许多的名流，借助与他们的诗词唱和，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与身价。[color=var(--weui-LINK)]汪然明，是黄媛介社交圈中不得不提的一个人。此人虽为家财万贯的大富商，却颇有文艺情怀，愿意和文士结交，还生来一副菩萨心肠，时常对命运多舛的江南才姝们施以援手，多方帮助，是那个时代少见的“妇女之友”。在汪然明巨资打造的社交画舫“不系园”中，黄媛介结交了自己诗画的潜在买主，为她的孩子们挣得了一笔一笔的生活费。

[color=rgba(0, 0, 0, 0.9)]黄媛介的“良家”身份和她的才华、阅历，还使得她颇受上层闺秀诗人圈的欢迎。这类女性虽衣食优渥，却也差不多是被圈养在金丝笼中的，生活刻板、枯燥，不能如黄媛介那般拥有说走就走的自由。天地狭小，见识有限，她们的文学圈当然也是封闭的，所吟所咏无非花花草草或闺中那些幽怨，因此，黄媛介于她们有莫大的吸引力。她给她们带去外面世界的讯息，给她们沉静、枯燥的生活带去了一缕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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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但黄媛介最好的朋友并非出自名媛圈，而是有“前科”的[color=var(--weui-LINK)]柳如是。晚明江南的爱情故事中，名妓配名士是其中一个很流行的版本，比如[color=var(--weui-LINK)]董小宛和冒辟疆、柳如是和[color=var(--weui-LINK)]钱谦益等。名妓从良进入府邸内院，所过生活与寻常家眷无异，但她们身上的“污点”却是背负终生的。至少从社交上，她们与上层社会的名媛圈是绝缘的。黄媛介与同时代女性一个重要的不同是，谋生的经历以及见过的世面、体会到的人生之艰，让她能够摒弃那些闺中偏见，只以才以品性论人。

[color=rgba(0, 0, 0, 0.9)]黄媛介的友情，柳如是给予了丰厚的回馈。1643年，钱谦益为柳如是修建的绛云楼落成，柳如是以此为由，邀请黄媛介与她作伴。据美国学者高彦颐考证，这种“陪伴”是带有雇佣性质的。柳如是往来风尘多年，熟谙人情冷暖，对于黄媛介辗转谋生的辛酸，她是深有体会的。其时王朝覆灭在际，到处兵荒马乱，匪盗横行，黄媛介独自出行，无异于凶险万分。柳如是以需要陪伴为名，让黄媛介安稳安全，而酬金，则是让她不为家中生计发愁。自此，黄媛介一直住在绛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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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1644年底，崇祯自杀殉国，多尔衮入主紫禁城，北都沦陷，留都南京被紧急启用，成立弘光政权，对峙北方。此时柳如是的丈夫钱谦益被授礼部尚书，柳如是随夫入朝就职，亦邀黄媛介同行。可仅一年后，南京弘光朝廷覆没，国破家亡，大家不得不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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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黄金不惜为幽人，种种语殷勤。竹开三径，图存四壁，便足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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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匆匆欲去尚因循，几处暗伤神。曾陪对镜，也同待月，常伴弹琴。
——黄媛介《眼儿媚•谢别柳河东夫人》

[color=rgba(0, 0, 0, 0.9)]于黄媛介而言，与柳如是互相陪伴的这段时光，无异于她人生中一段难得的闲暇。但覆巢之下无完卵，此后，她和她都成了无家可归的大明遗民。

剪烛西窗

叁

[color=rgba(0, 0, 0, 0.9)]国破家亡，兵荒马乱，清兵动辄屠城、奸淫掳掠，生逢这样一个乱世，一个到处巡游、以获得养家之资的女艺术家，每日际遇无异于临渊而行，随时可能被种种恶行暴行吞噬，黄媛介没能逃过这一劫。传言她被清兵施暴又或曾被卖入勾栏，总之，这段经历在他人眼中，成为了她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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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后来在《离隐歌序》中，黄媛介言及此事，她写道：
乃自乙酉逢乱被劫，转徙吴阊，羁迟白下，后入金沙，闭跡墙东。虽衣食取资于翰墨，而声影未出于衡门。古有朝隐、市隐、渔隐、樵隐，予殆以离索之怀成其肥遁之志焉。将还省母，爰作长歌，题曰《离隐》。归示家兄，或者无曹妹续史之才，庶几免蔡琰居身之玷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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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这段话简单叙述了自己被劫及归来这中间的种种辗转、流离，亦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黄媛介虽然最终回到亲朋中间，但她的悲惨遭遇不但没有引人同情，反而因她“良家”的名节被污而遭到众人的嫌弃。文中所引蔡文姬典故，便意在此。蔡文姬初嫁于卫仲道，夫死归故里，后被匈奴左贤王掳走，并生养两子，直至十二年后，曹操统一北方，才将其重金赎回，三嫁董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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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为了维护家人所谓的“清白”名声，黄媛介不得不远离家庭，闭跡墙东，卖文鬻画为生。不仅遭到至亲的冷眼，在朋友中的待遇也没好到哪去。黄媛介素来与上流社会的名媛闺秀圈有频繁的诗歌交游，但自她历劫归来，这个闺秀圈对她的态度就显得暧昧了，比如有人在赠她的诗中意味深长道“始信当年女校书”……

[color=rgba(0, 0, 0, 0.9)]“女校书”是才妓的代称，出自唐代诗人李建赠薛涛诗“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里闭门居。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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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某日，黄媛介重阳登高，满眼萧瑟秋景。四季轮转，风景如常，人间却已改朝换代。王朝更替，故国远去，有污点的黄媛介同样有家不能回。她既是战争的受害者，也是战争的幸存者，但此时，不论国还是家，都对她关上了大门，与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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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闲秋寒色亦如春，残柳丝丝绿不匀。

[color=rgba(0, 0, 0, 0.9)]池满未平新涨水，瓶空难补旧罍贫。

[color=rgba(0, 0, 0, 0.9)]一年何物共吟色，九月无衣授远人。

[color=rgba(0, 0, 0, 0.9)]何处登高怀故国，式微歌罢想沾巾。
——黄媛介《九日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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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可黄媛介没有就此沉沦、沉默，她天性中对传统纲常的轻视，没有让她陷在“受害者有罪论”中，更没让她自轻自贱，觉得低人一等。她保持着从前的生活方式，继续上路，四处巡游，以诗画会友。多年辗转南北，出入各个文艺圈，黄媛介声名日增，得到了一大批文学名流的欣赏，她与当时的文学大家如钱谦益、张岱、吴伟业等皆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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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除了对自由的热爱，对才华得到肯定的渴望，多年来激励黄媛介一次次外出巡游的，还有一个强有力的支撑：她的一对儿女。她是母亲，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养家人，用自己才华挣得的每一个铜板，养育自己的孩子。所以，不论她在乱世中遭遇过什么，不论亲朋对她何等冷眼，她都没有时间停下来自怜，因为孩子们嗷嗷待哺。所以，当儿子和女儿先后猝然离世，支撑她的世界坍塌了，半年后，黄媛介病故。

[color=rgba(0, 0, 0, 0.9)]据载，黄媛介留下了超过一千首诗，这些诗歌组成了她作为诗人的一生，更是她作为母亲的一生。

独享独行

剪烛西窗 发表于 2023-5-30 00:51
叁

国破家亡，兵荒马乱，清兵动辄屠城、奸淫掳掠，生逢这样一个乱世，一个到处巡游、以获得养家之资的 ...

我第一次在这里看到黄媛介这位古代才女英豪的名字。到网上搜索中国古代女名人还搜索不到，必须搜素  “黄媛介”的名字才能搜索到有关黄媛介的信息，足见老师知识渊博！长知识了，谢谢老师介绍！！！

剪烛西窗

独享独行 发表于 2023-5-30 06:48
我第一次在这里看到黄媛介这位古代才女英豪的名字。到网上搜索中国古代女名人还搜索不到，必须搜素  “黄 ...

不是我渊博啊。我也不知道她啊。这是您让我转发的

独享独行

剪烛西窗 发表于 2023-5-31 00:07
不是我渊博啊。我也不知道她啊。这是您让我转发的

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你发这位才女的有关资料就留言给您，希望更多人了解她，辛苦老师了！

铁风

出身儒士之家而生活于明清鼎革之际的黄媛介，在世俗、女德与生计的多重挤 压下，或鬻书画，或师闺塾，在风云幻化的江南大地上为养家糊口而羁旅转徙，与名卿士大夫、与名媛闺秀交往酬唱，用诗、词、赋的文学样式及山水花卉的绘形写神，淋漓尽致地释放着心灵的感悟，入木三分地抒写着人生感慨。有着金闺兔苑才的黄媛介，其创作独特的社会价值与艺术魅力将咏絮才女谢道韫开创的林下风推向高峰，既彰显着承前启后的因素，也催发着女性意识的觉醒，影响绵远。

铁风

铁风 发表于 2023-5-31 20:35
出身儒士之家而生活于明清鼎革之际的黄媛介，在世俗、女德与生计的多重挤 压下，或鬻书画，或师闺塾，在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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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烛西窗

这人也够苦命的。

独享独行

剪烛西窗 发表于 2023-6-1 00:26
这人也够苦命的。

有句老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铁风

剪烛西窗 发表于 2023-6-1 00:26
这人也够苦命的。

我看了她生评，命是够苦的。才女生不逢时啊。

剪烛西窗

铁风 发表于 2023-6-1 22:32
我看了她生评，命是够苦的。才女生不逢时啊。

确实，好像是才女中命运最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