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散之人 于 2015-2-10 07:24 编辑
寻艺别裁录(2)
给维纳斯接上断臂 大学的时候,很多同学对两门课感到头疼,一门是《形式逻辑》,还有一门是《美学概论》,大家共同一致的观点是,这两门课过于抽象,过于呆板。我倒还算勉强跟头把式,囫囵吞枣。 但是,我敢说,我大学时候给我们上逻辑课的那位老师,一定是最牛B的,讲概念的内涵和外延的时候,该仁兄看着堂下那些一头雾水,面露不悦的学子的我们,不知道是为了要活跃气氛,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很潇洒的用板书在黑板上写出“桃树”,两个字,然后为我们讲解概念: 所谓桃树啊,就是能结桃子的树。 堂下几十号学生顿时被雷的目瞪口呆,不过绝对没有抽的。须臾,有反应过来的我的一哥们,把教材往桌子上一摔,声音很大的来了一句:“废话,结李子的那是李子树”。接下来就是全班一片欢歌笑语。老师脸上挂不住了,好歹也是一大学讲师,而且还是我们中文系的副主任,岂能受此轻视?接下来的场面那叫一个混乱啊。 毕业过去很多年,我们一次同学聚会的时候说起这件事,那个当年发难的同学已经不幸罹难于一场交通事故,大家唏嘘之间不知是谁模仿了老师的那一句:桃树啊,就是能结桃子的树。于是大家相视捧腹。 细想一想,白马非马不亦如此吗?纠缠在文字概念上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说实话,我的美学课还不错。美学老师也是一个很有文采的人,一双眼睛高度近视,透过茶杯底一样的镜片,你总是能看到他那双闪亮的眼睛。 那会儿,我还迷恋写诗,常写一些十三不靠的长短句,自以为是的,当然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敢写这是不用怀疑的,而且也基本能做到合仄押韵。因为诗是涉及到形象思维的,也是涉及到美学的许多方面的。 美学课的老师是一个有水准的人,毕业于华中师大,美学课人家讲的滚瓜烂熟,信手拈来。 有关审美的话题,是课后同学们讨论有关《断臂维纳斯》引起的。这尊雕像被美术界,美学界都称其为不可复制的残缺之美。其实,真不是胡搞,在英国的大不列颠皇家博物馆里据说就有一尊腿胳膊俱全的维纳斯,至于是怎么来的我也不清楚。 但是,断臂维纳斯问世以后,据说有无数的艺术人士考虑为她按上假肢,设计了无数的方案,忙活的不可开交,但是,最后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所以,任何企图为断臂维纳斯实施断臂再植的人都是徒劳的。我理解为,这就是艺术品的不可复制性。我曾经和朋友们谈论过齐白石老人的《小老鼠偷油图》这幅画作,我坚持认为老人的第一幅这个画,那叫真正的创作,其价值无可比量。但是,当你见到几十幅都是这个题材的,也是出于白石老人之手的这个画的时候,那不是什么艺术品,那就是仿造,或者再生品而已。 所以,我对范增没有好感,是因为他的那种流水作画,在我看来那就是和复印机差不多的工作,只不过打了艺术的经幡而已。 为什么断臂维纳斯的断臂不可再植呢? 1820年2月,在爱琴海的米罗斯岛上,一个农夫在一座古墓旁整地时挖掘到一尊女性雕像。她分成上、下两截,并与刻着名字的台座、拿着苹果的手腕以及其它断片等等一道,散落在附近的田地下。已懂得这是值钱的东西的农夫,立刻将它们埋原,并报告了在岛上的法国领事。领事稍付定金,即通知当时设在君士坦丁堡的法国大使。几乎与此同时,在爱琴海搞测量的一位法国海军士官,名叫鸠尔·丢孟·都尔维尔对此表示了更大的关注。这是一位希腊艺术的爱好者,当他看过这些雕像的块片以后,认为它们是一个整体,并第一个断定这就是维纳斯的雕像。 可惜,断臂残片无法复原,唯有失去了两只胳膊的维纳斯全身是完整的。 其后,人们在惊叹维纳斯之美的时候,总有人觉得她失去的那两条胳膊应当按上。可是忙活了千百年,没有一个接上断臂的维纳斯能被世人所公认。 其实即便是原雕像的作者亚历山德罗斯复活,我觉得他也没有这个能力雕琢出一样的维纳斯。 所以,残缺的艺术之美,是不可修复的。你硬要修复,那只能是不伦不类。 所以,当英国人乐不可支的把一尊“全须全尾”的维纳斯放在自家艺术殿堂里的时候,要不是刻意恶搞,那就是过分娱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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