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福州五虎山人瑞牌坊和灵济宫

半醉汉

游福州五虎山人瑞牌坊和灵济宫

    三月三十日上午，在福州应友人邀请，去福州边尚干古镇一游。

    尚干这地方，四九年后最出名的人物当属林祥谦。林祥谦因参与领导武汉江岸地区总罢工，被湖北督军萧耀南杀害，成为革命烈士而名扬天下。

    而在四九年以前，尚干最出名的人物是林森。林森以蝉联三届国民政府主席，追求民主，领导抗日，一生廉洁奉公，终身未婚，不置家产而闻名于世。

    但世人只知林祥谦而不知林森，估计现在连林祥谦是谁也没几个人知道了。

    此为闲话。

    我们一行数人，于上午九点多点到达尚干镇，先参观镇边中院村的陈氏祠堂，稍事休息，开始考证这个祠堂和福州江南塔亭陈的关系。因拙著《家国沧桑一百年》里的主人翁，就是福州江南塔亭陈，故对此事甚为关注。

    用餐后，我们驱车直奔五虎山。

    五虎山顾名思义，乃山顶上有巨石酷似老虎，且有五处之多，实乃匪夷所思。

    五虎山下的歧尾村，村后一条土路，车可开到半山腰的虎灵岩“虎头寺”。

    “虎头寺”是座古刹，寺庙依山势而建，气势夺人。山寺附近有“悬石洞”、“观景台”诸景。宝殿内，左上方屋檐下，赫然一块巨石凌空突兀裸露，给人以无限想象。寺西有条小路，经滴水岩可直达山顶。因车不能通行，我等只好放弃登山。

    接着，我们又赶到青口镇青圃村去游览灵济宫。

    因为很近，我们很快就到达目的地。穿过村子里的古巷，一座青石牌坊映入眼帘。

    牌坊为石构二层牌楼式，四方柱，三门。均用卯榫组合，均衡严谨，小巧而庄严。青石构件的浮雕和透雕上，有“姜太公钓鱼”、 “郭子仪拜寿”、“王母跨凤”等和花卉图案，雕工细致，古朴豪放。整座牌坊高近六米，宽约五米多。牌坊正中匾额为“升平人瑞”四字，顶端有“圣旨”二字。瑞，通称期颐或称百岁人瑞，多指年纪一百岁以上的老人。

    牌坊两边小门上，门额刻有“咸丰十年礼部题请奉旨建坊为”，“闽县寿民林聿淇年百有三岁立”字样，注释了这座牌坊的来历。牌坊方形柱子两面，镌刻四副楹联。一为“圣化沦肤食德身跻无量寿；家人绕膝承欢笑指曰期年”，二为“天子重引年时承赐膳；老人躬捧诏快睹旌闾”，三为“生际郅隆杖履常游仁寿寓；年臻大耋晨昏闲话太平时”，四为“椿帙经四期童颜不改；榆年冠七濑古貌堪钦”。联句庄重和谐，书法工整精妙。

   此牌坊建于清咸丰十年(1860年)，为清代石雕艺术珍品。它的人文意义，是在封建社会，为百岁老人立牌坊，并无门第贵贱之分。

    穿过这座“升平人瑞”牌坊，即是灵济宫大门。

    大门两边有对联“欲观北京皇帝殿，先看青圃灵济宫。”口气之大，令人咋舌。诸位须知，在封建社会里，若无缘由，任何寺庙用这样的对联，都要治其“大不敬”之罪。

    但在福州闽侯青圃这个偏远的小地方，怎么会有这么样的一个敢于与皇家争辉，而不受惩罚的寺庙呢？

这自然有一定的背景。

    据说，南唐时，闽王内讧，发生叛乱，江王徐知证、饶王徐知谔，率师南下入闽，讨伐叛敌。王师宿营闽侯青圃乡之时，军纪严明，秋毫无犯。青圃百姓念其功德，遂在龙湫之北立生祠，供图像奉祀江王徐知证、饶王徐知谔二人。二徐逝世后，祭祀地点发展成庙，二徐被奉为真人。至宋代，二徐真人被当地百姓奉为地方守护神。被民间私谥为“护境感应王”，又尊二徐为“金阙真人”、“玉阙真人”。此为，亦得到官府认可。寺庙先后三次扩建，初具规模。元代，二徐真人的民间封号得到朝廷确认，元贞二年（1296年），朝廷正式封赠二徐为“金阙真人”、“玉阙真人”。将寺庙正式纳入道教系统，全称“洪恩灵济宫”。有前、后、正、偏殿堂，宫厅，宫苑，石铺廊埕，御碑亭，钟鼓楼，金鳌门牌坊，法堂，客舍等大小两百多间，占地近千亩，后数番毁坏。一九九二年，青圃村重修灵济宫，现有占地面积约两千平方米，大殿前建有戏台，左右两侧为双层廊式看台，可容纳观众千余人。

灵济宫旁边的御碑亭，现在是宫内仅存的明代建筑。

    御碑亭由碑与亭两部分构成，碑体及底座赑屃的重量，据说有十吨以上。是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时，从南京运来。因为碑石硕大，集军夫万人之力，几费周折才安装上去，《闽都别记》中对此有详细的记载。

    此御碑高六米多，宽两米多，厚半米多。碑顶半圆，两旁雕饰盘龙纹，中间篆额“御制洪恩灵济宫碑”。碑文为明成祖朱棣所撰，内阁首辅解缙书写，落款时间为永乐十五年（1417年）五月初一。此碑竖立在赑屃背上，赑屃由整块南京端石凿成。石材十分罕见，表面分布有深红色筋脉，阴天下雨会渗出红色的液体，央视曾作过报道。现在的赑屃身上，有很多小凹坑，是当地人说这是神龟，刮下它身上的粉末能治人和家禽的多种疾病。

    赑屃（bｉxｉ），形似龟，只是长有牙齿，传说为龙的九子之一，是长寿和吉祥的象征。显赫的石碑，基座都由赑屃驮著，在一些碑林和古迹胜地里，我们屡见不鲜。

    御碑亭的亭子与碑同期而建，高近十米，边长九米，为方形重檐攒尖顶全木结构。抬梁木构架，覆莲石柱础，斗拱藻井古朴。北方建筑风格，是福建按官式作法造建的唯一木构建筑。惜木柱已经腐朽，屋顶也已漏雨，再不修缮，难免倒塌。

    明成祖朱棣的碑文说，永乐十四年（1416年），“朕躬弗豫，用药百计，罔底于效……天医妙药，使殆以复安，仆而复起，有回生之功”等等，语焉不详。

    民间传说，永乐皇帝朱棣得病，久治不愈，于是借太后病，下诏请各地高明的医生来治。榜文贴出后，果然来了神医。这个“神医”，就是当时青圃村灵济宫的庙祝曾神孙。他是祖传草医，能治各种民间疑难病症。当他得知求医的皇榜后，就去揭了榜。进京城给皇帝朱棣治病时，他对症下药，药到病除。永乐帝朱棣康复，很感激，赐其为“神医”，还要加封他。曾神孙知道伴君如伴虎，便托词是青圃灵济宫内二徐真人神明托梦给他的药方。由是，皇帝朱棣就按照皇帝宫殿样式，下旨重建灵济宫，并御书“灵济宫”匾。每年春秋两季，派大臣到灵济宫祭祀。

    同时，朱棣还下诏仿青圃灵济宫祖宫的样式，在北京皇城西侧，也建造一座灵济宫，与闽侯的灵济宫南北呼应，清林枫《榕城考古略》载：“又京师亦立庙”。

    上世纪五十年代以后，灵济宫被占用为粮仓。一九八八年还原为宗教活动场所，进行大规模的修复，虽然辉煌的程度和规模还不能与明代比拟，但已初具规模。一九八九三月，灵济宫及御碑亭被闽侯县政府公布为第一批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一九九一年三月，福建省政府公布为第三批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二零零六三月，国务院公布为第六批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悠闲一天，大有所得。

    记之。

李听圃

有此文可见，为民做个好事的人，百姓是不会忘记的。

侯诗杰

风物志，亦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