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台北 七律 台北 一衣带水渡应难,幸得轻舟越险滩。市上新厨依次过,人间古道悉心看。 阳明山秀繁花集,天母灯明曲水湍。沿路诸君含笑指,层楼高峻入云端。 七律 过林语堂故居 长怀吾国与吾民,万里归来驻海滨。灯火群山光璀璨,清茶一盏意停匀。 出门巷陌人知礼,闭户琴书曲唱新。相隔音容瞻遗物,先生笔下即芳春。 风习习,雨潺潺。我们乘坐的中远之星号游轮从厦门出发,经过一夜航行,于5月10日清晨到达了台湾基隆港。 出港的路很长,检查也很严格,对每个游客要检查大陆颁发的通行证、台湾颁发的入台许可证,还要照相存档。妻又被随机抽中叫去询问核实了姓名等项目。走出港口大门,已经是一小时以后了。所幸,港口到火车站只有步行五分钟的距离。我们走到火车站,顺利地买到了去台北的区间车票。 所谓区间车,就是一种短途火车。台湾的长途火车一般会有一个专名,例如“自强号”、“莒光号”等等。区间车票上只注明当天日期、发站到站名和票价,而没有车次和座位号。例如,买了从基隆到台北的车票,就可以乘坐当天晚11点前的任何一趟区间车。车子不拥挤,上车就有座位。区间车厢比较简陋,类似于北京的地铁,两排座位分列在车窗下,乘客们相向而坐。所不同的是每节车厢里也会有一两个双人座,坐者面向或背向列车行驶的方向。令我们感到好奇的是,这样简陋的车厢,居然每节都有洗手间,而且极为整洁。经过大约一个小时,我们到了台北,入住旅店。中午在附近的小店吃到了蒸饺和蛋花汤。妻大呼鲜美,她与老板攀谈,得知原来是山东老乡,于是更增加了一分好感。
下午,义弟应华来访。他带我们吃了牛肉面。我们发现面汤中牛肉很多,块也大,远非我们平时所吃的可比。到了中山堂,已经停止开放。应华和守门人交涉,居然允许我们入内参观。我们在一楼二楼转了一大圈,尽兴而出。到“总统府”外照了相,应华说这里要预约才能入内参观。我们戏问能见到马先生吗?他笑答:那可不容易,要碰机会。来到中正纪念 堂外的自由广场,见到一个年轻人正在讲演。我们走近去看,但见那青年坐在一张凳子上,手持话筒,正在抨击当局的某些政策,看上去并无激昂慷慨的神色,竟是在娓娓而谈。大约有五六十名听众席地而坐,不时报以掌声或笑声。 初到台湾,听到最多的一个词是“谢谢”。服务员也好,售货员也好,生意成交也好,不成交也好,与我们分手时一律要说“谢谢”,交钱交货时统统使用双手。经过一天熏陶,我们也开始注意说“谢谢”了。
次日一早,子弟书专家陈锦钊教授来访。陈教授和我在北京曾经多次相聚,曾是水上运动员的他健步如飞,带领我们穿行于台北市内各处。先是参观了台北故宫博物院,瞻仰了稀世国宝翡翠白菜、“红烧肉”和陶瓷馆、书画馆、玉器馆等等,品尝了著名的“三希堂”美味。接着,他带我们去了市内的一处森林公园。入园不久,但见一伙人长枪短炮,各持不同的相机,守候在一棵大树前不远处。走近看看,树上有一个洞,树旁有一张通告,上写:拍摄五色鸟的人们,前排请下蹲,以免遮挡后排视线。我等了一会,仍然没有看到五色鸟,却看到不少人在草坪上喂食小鸟和松鼠。陈教授看得兴起,也企图试试,不料小松鼠性急,猛然跳起攫食,竟把他的手抓出了一道血痕,发生了流血事件。然后,陈教授带我们看了一个花卉市场和一个街道市场,后者里面都是些小摊贩。看了说明,才知道这里只在平时是市场,星期六、日两天则改为停车场,看来这是台北市政当局为了解决停车难而想出来的一招。从市场出来,经过路口的一条斑马线,正好右前方一辆汽车开来。我本能地停下来让它,陈教授却高视阔步地径自走了过去,口中喊道:“这是我们步行者的权利!”那汽车果然稳稳停了下来,直到我们过去后才重新发动。
然后,我们游览了士林官邸、草山行馆。这时,研究子弟书的艾咪博士也赶来参加,并且以关于《红楼梦》子弟书的两本专著相赠。我们看到这位年纪轻轻的中学教师竟然已取得博士学位,并且写出两本厚书,不禁肃然起敬。艾咪博士开车带我们游览,又转入了一所大学再转出来,无论到哪里都是随手把车门一关,并不上锁,就丢在那里,使我们为之瞠目。最后,大家到林语堂故居吃晚饭和观赏台北夜景。围坐在林先生生前住处的小厅里,观看林先生事迹介绍,缅怀这位既能执笔撰文,又能设计汉字打字机;既写《吾国与吾民》、《生活的艺术》这样的名著,又曾翻译《黛玉葬花诗》、《西厢记序》的幽默文豪,暗暗心向往之。 接下来,朋友们又带我们参观了国父纪念馆和台湾街景,不再一一叙述。在马路上,妻看到一位女士牵着一个幼儿,孩子的背包上面有长长的带子,一端可以拉在母亲手中,就好奇地问她:在哪儿可以买到。顿时,周围的路人们都围拢来提建议,告诉我们应该到哪里去买。台湾普通人的热情,于此可见一斑。由此想到一位台湾导游的话:台湾没有高山,没有长河,可以看看的就是民风民俗,就是人们的风气。果然,短短两天,这方面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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