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方 于 2017-6-19 22:15 编辑
封存的家族秘密 五四年,父亲25岁任东津区宣传委员,母亲20岁在相邻峪山区工作。认识后,父亲的英俊,能干;母亲的文化,聪慧。相互欣赏相恋。 当时解放不久,征战多年的南下干部忙着成家。常以组织名义作媒,本地干部极反感。为此,母亲婚后写了篇《现在媳妇将来寡妇》的文章,受到通报批评。五五年,有个南下干部调省城前,让组织作媒对母亲说:愿意就同调省财政厅。东津余区长〈后县长〉是本地干部,知道后对通信员说:“去把小涂被子搬来”;又对父亲说;“今晚结婚,免得别人惦记”。父亲买了两块钱糖发给大家,两床被子一合结婚了。可第二天父亲上班后,母亲出走不归。 原来父亲走后母亲整理衣服,见葙子里有个证。暗想真下功夫,人没来结婚证就办了,可细看是父亲的离婚证。区长解释:小胡是封建包办婚姻,结婚当晚出走两年没回,未圆房。母亲听后才回去,从此父亲落下了怕老婆的病根。 婚后的父母互敬互爱,一生未红过脸,说过粗话。母亲襄阳五中名校毕业,字、文章写得好。父亲的讲话,报告很多都是经母亲的手。父亲患上当时的绝症肺结核,未听组织调动受处分后,常发病吐血,每年几次病危通知。母亲照料父亲,支撑着家的同时,还承受着“拖胡书记后腿”的非议。为避开世俗冷眼,缓解父亲心中压力,母亲远离人群,常带着一家人到田野上散歩。父亲心烦时,母亲常说:“咋,嫌我伺候的不好,叫麻子来”;我们调皮时母亲也说,叫麻妈来管你们。母亲说的麻妈是父亲离婚的媳妇。奶奶偷偷说,麻妈很漂亮只是脸上有几个白点。在母亲的精心照顾下,父亲无数次从死亡边缘活下来。文革后,父亲出来工作很多人不敢认,因为传死的次数太多,现在身体这么棒。父亲离休后和母亲行影不离,不见母亲,父亲饭都不吃;母亲血压高,父亲每天定量,按时发药;父亲修水库长期泡在水中落下的静脉曲张,母亲自制药酒每天给父亲擦推,八十岁的父亲还被母亲治好了。 父亲七十岁生曰时,一次“危机”爆发。寿宴后父亲感概地说:“能活到70岁,都是你妈的功劳。”母亲说:“我哪有麻子好呀。”这时二妹夫诡异地说:“在火车站有个人跟哥很像。”父亲脸色巨变。经追问,原来妹夫是听姑姑的儿子说的。原来父亲跟麻妈有个儿子,大家都说快认回来。母亲说,顺便把你们麻妈也接来,我也休息,休息。父亲大发脾气:“莫瞎说”。第二天母亲就得青光眼住院开刀,医生说,急火攻心。 我找姑姑核实,姑姑说父亲结婚当晚出走两年没圆房是真,父亲调东津后,带信让麻妈去,半个月后麻妈回来对姑姑说:“你哥嫌我没文化。”便收拾衣物回了娘家。奶奶送去两担麦子,麻妈不久嫁人,婚后五个月生个男娃,当地叫带肚孩。父亲又让把土改分的牛送去。早年麻妈常带小孩给姑姑看,姑姑搬到县城居住后断往来。我问咋不认呢?姑说:“那时你父亲遭难,命都难保咋认?”好在麻妈的丈夫是大队书记,哥招工到铁路。现一儿一女。嫂子改革开放后,在新华市场批发布,是首批富起来的个体户。 回来后我找到父亲说:“连我都瞒,两年都过了,半个月不能坚持,留下后遗症咋办?”父亲垂头丧气的说:“你妈就这样了咋认?再说,那边是一大家子,这事不光彩人家认吗?两家平静幸福就好!远远看着吧!” 母亲有时候不搭理父亲,有一次对我们说:“我姓涂他姓胡,真是糊糊涂涂混成一家,气的我就没领结婚证。”我说:“这是非法同居,我们是非婚子女真难听。”两人一笑和好如初。但母亲还是常拿麻妈挤兑父亲。父亲去世后,每年清明,母亲同去给父亲上坟。烧着纸钱还说:“老头子有福气活着我伺候。死了有麻子伺候。给你送钱来了,盖个四合院好好过吧。” 当我说要写这段历史时。母亲说:“写吧,认了也好,到时我跟你爸说,把你儿子找回来了肯定高兴。”可要认,问题来了。两位老人已作古。认,还要做基因鉴定人家不愿意咋办? 细想父亲说的有理,两家平静幸福就好!为啥要满足自己的欲望,让别人不爽呢?远远看着不也是一种亲情牵挂吗? 哥是否知道亲生父亲是谁?是否也远远地看着?是否对父亲有怨气?和父亲是否接触过,有过约定?姑姑的话是否有水份?看来这些都将在历史长河中淹没,永久封存! 完稿于二零一七年三月二十日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ksohtml\wps3FCD.tmp.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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