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半城妖孽》

妙笔小七

第一章同学会
古都长安，见证华夏无数辉煌的地方。千年帝都，虽然早已沦为废都，但是贵气依旧，繁华依然。
2011年10月1日，长安路上，某知名五星级酒店的牡丹厅，今晚客似云来。
S省政法大学96届法学专业的毕业生们，今天拖家带口从全国各地赶到母校所在地，晚上在装修豪华大气的牡丹厅席开十几桌，欢聚一堂，共叙同窗情谊。
牡丹厅，名符其实，从地毯到天花板，到处可见这种富贵花的身影。花团锦簇与人到中年、事业处于上升期的96学子们，相映成趣。
阔别十几年，当年的青春少年、花季少女们，大多数已为人父母，岁月这把杀猪刀也在大家的外表上，留下斑驳痕迹。特别是广大男生，更是岁月重灾区，”身怀六甲”几乎是标配，“地中海发型”也很流行。反而是女生们，因为有护肤品这种逆天神器，所以在三十多岁的年龄，很好的诠释了“少妇”这个词。
穿着一袭宝蓝色紧身长裙、脖子上点缀着卡地亚钻饰的张素素，坐在一众女同学当中，显得那样干练，一如当年。
她，圆形脸，留着一头棕色梨花卷短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透着精明强干。高挺的鼻梁、古典的樱桃小口，稍稍缓和了她眼中的凌厉之气。
生活中，就有一种人，五官分开看，都是符合审美标准的，但是凑在一张脸上却不觉得标致，张素素就属于这类人。
今晚的座位安排很特别，男女同学分桌而坐，带来的家属独立成桌，泾渭分明可能就是形容这种情景。
老同学见面，免不了家长里短，张素素这桌也不例外。女生们因为多年未见，都显得分外亲热，叽叽喳喳地交谈着，好象时光又倒流到十几年前。
“素素，你老公和孩子过来了吗？”坐在正对面、长相端庄的王芳礼貌性问话。
“我还没结婚。不过，我男朋友过来了，他晚上在隔壁开同学会。”张素素语气平淡。
“不会吧，你还没结婚！”王芳惊讶道。
同桌的女同学也纷纷现出惊讶的表情。
“工作太忙了，没时间考虑结婚的事。”张素素解释道。
“你真潇洒！”王芳羡慕地说。
“素素，听说你现在江南市当律师，而且自己开律师事务所了，是吗？”坐在张素素右手边的李云问道。
“是啊，欢迎你们有空过去玩！”张素素态度真挚。
“好，到时我联系你！”身材微微发福的李云高兴地说。
“我听说肖扬也在江南市工作，据说现在混得也很好，可惜他这次有事不能过来。”同桌的柳青青多年不改八卦本性。
张素素闻言，表情略显不自然。大家见张素素一脸尴尬，便纷纷岔开话题。
这时，当年的老班长富荣来到主席台前，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大厅里不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同学们，为了咱们十五年后的相聚，干杯！”富荣以碰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演讲。
“干杯！”大家异口同声地响应着。
大厅里弥漫着浓浓的快乐的味道。

隔壁的芙蓉厅，一群中年男女正在推杯置盏，互相寒暄。这些人，个个衣着光鲜，气质非凡。
芙蓉厅与牡丹厅不同，这里没有遍地盛开的芙蓉，只在一侧墙壁上绘着贵妃出浴图，抬头间，人们就能享受大唐贵妃在侧相伴，芙蓉厅果然意境非凡。
一众中年男女中，一位年轻女子格外引人注目。她二十出头的年纪，瓜子脸、高鼻梁、一对星眸顾盼生辉，身上穿着粉蓝色公主裙，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到胸前，清纯脱俗，恰似一朵水莲花。
“这姑娘是谁啊？”人群中有人很好奇。
“好像是刘秦的女儿！”有人回答道。
“我怎么感觉这个女孩很眼熟啊，很象一个人！”一个中年女子说。
“是啊，是挺眼熟。对了，她很象咱们已故的老同学朱玉。”边上的女子突然想起来。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随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刘秦，S省政法大学88届法学生中的佼佼者，当年是很多女生暗恋的对象。
他有着英俊的面容、挺拔的身材、良好的家庭出身和优异的成绩，造物仿佛把世间一切的美好都赐给了他。
象他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大学期间却被女友抛弃，而那个抛弃他的人就是朱玉。
此时，刘秦正在跟同桌的老同学喝酒叙旧，并不时给边上的年轻女孩夹菜。
“刘秦，你闺女好漂亮！”同桌的赵明夸赞道。
赵明，现任长安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一个北方男人，却长得细皮嫩肉，五官清秀。
“谢谢叔叔！”边上的年轻女孩笑着答谢。
刘秦笑着看了女孩一眼。
“真是江南出美女啊！”边上的吴征也跟着赞叹。
吴征，现任长安市某区法院院长，相貌平平，却幽默风趣。
“应该是北方有佳人吧！”年轻女孩幽默对答。
“小姑娘很谦虚啊！”吴征笑着说。
“老吴，你别吹捧她了，她就一个小丫头，什么美女佳人的”刘秦笑着说，“如意，快叫吴叔叔！”刘秦对年轻女孩说。
“吴叔叔好！”这个叫如意的女孩声音很甜。
“你女儿叫如意啊，真是好名字，刘兄不愧是江南才子！”吴征调侃道。
“你这个老吴，还是这么没正形！”刘秦笑着说。
“刘秦，听说你升迁了？”吴征问道。
“去年调到省高院，算不上什么升迁。”刘秦谦虚地说。
“老同学，真谦虚！”吴诚边说边跟刘秦碰杯。
“杨潇，大家还记得不？听说现在成矿业老板，身家上亿了。”同在一桌的姜恒说。
“是吗，这个杨潇厉害啊！”赵明很惊讶。
“白手起家，是个人物啊！”姜恒赞叹道。
“喝酒、喝酒！”一旁的吴征见刘秦面有不悦之色，连忙招呼大家道。
“干杯！”如意也豪迈地举杯。
刘秦伸手按下她的酒杯，接着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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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元旦

     2012年元旦，陈荷在床上睡了一天，寒冷的天气，起床好象对她已经失去意义。
下午五点左右，陈荷被房门外一记脚步声吵醒。
“是谁！”陈荷声音慵懒。
“是我，宝贝！”胡睿推开房门，微笑着向陈荷走来。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陈荷娇嗔问道。
    “想你了”胡睿动情地说。
他来到床边，坐到床沿上，一把抱住半依偎在床头的陈荷，动情的亲吻她，陈荷体内的欲望瞬间被激活，她忘情呻吟着，任凭胡睿接下来对她百般蹂躏。
胡睿今年四十岁，比陈荷整整大十六岁，典型的南方中年男人长相，白皮肤、长脸、细长眼、高鼻梁、薄觜唇，配上瘦削身材，整个人透着一股精明、干练。
陈荷与胡睿的交往，始于他们之间的一夜情。
那一夜，胡睿在陈荷身上找到久违的快感，自此，他泥足深陷。
三年来，他为陈荷买车买房，满足她各种物质需求，只为博她美人一笑。
    “我买了南瓜粥，你快吃点吧”一阵缠绵过后，胡睿从餐厅端了一碗南瓜粥进来。
“我没力气吃。”陈荷懒洋洋地说。
“你这丫头！”胡睿宠溺地说，温柔地把她从床上扶起来，把南瓜粥递她手上。
三下五除二，陈荷就把粥喝完，然后把碗往胡睿手上一递，倒头继续睡觉。
“昨晚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信息？”胡睿装作很随意的样子。
“跟同学喝酒去了！”陈荷言语中带着不耐烦。
“哦，以后不要不回信息，我会担心的”胡睿听出陈荷语气中的不快，不敢再深问。
“嗯。你早点回去吧，我继续睡。拜拜！”说完，陈荷拉起被子盖住头。
胡睿心里明白，陈荷是怪他经常来去匆匆，可是他也是身不由己。
“宝贝，我陪你睡！”胡睿拉开被子的一角，整个人钻进被窝里。
“你今晚不用回去吗？”陈荷躺在他臂弯柔声问道，眼神里充满期待。
“晚上可以晚点回去”胡睿轻轻抚摸陈荷的头发温柔地说。
“想你！”陈荷把脸埋进胡睿的胸前说。
“我也想你，宝贝！”胡睿用力抱紧陈荷，他很享受陈荷那柔软的身体跟自己的身体紧贴在一起的感觉。
元旦之夜，刘秦一家围着餐桌包饺子，其乐融融。杨如意包的饺子形态不一，非常俏皮。刘秦包的饺子也不具卖相。只有刘妈妈王英包的饺子外形美观，大小均匀。
而一身贵妇打扮的刘家大小姐刘楚楚则坐在一旁观望，“十指不沾阳春水”是她的人生信念。
刘楚楚是刘秦的妹妹，比刘秦小十岁。刘楚楚天生丽质，又出生于干部家庭，所以自小心高气傲、目空一切。
王英看着刘秦和杨如意包的饺子，笑着感慨：“你们两个真是亲父女！”
杨如意“扑哧”笑出声来，开玩笑说：刘叔叔说不定真是我亲生父亲呢，改天我们做DNA鉴定去。”
“胡说！”刘秦轻敲杨如意的头，面有愠色。
“奶奶，你看叔叔恼羞成怒了！”杨如意笑着对王英说。
“哥，今天张素素怎么没过来？”刘楚楚不怀好意地问道。
“她今天要加班写材料，所以没过来。”刘秦边包饺子边回答。
“她可真忙啊，比你这院长还忙！”刘楚楚尖酸讥讽道。
“刘秦，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王英趁机问道。
“今年吧，我还得跟素素商量下。”刘秦敷衍道。
“还商量什么，你们都交往这么多年了”王英语气激动。
“妈，我觉得张素素根本配不上我哥！”刘楚楚一脸轻蔑。
“都这么多年了，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你哥必须要对人家素素负责！”王英语气强硬。
王英是个正直善良的传统女人，她不容许自己儿子辜负张素素。
“妈，你放心吧，我会跟素素结婚的。”刘秦宽慰道。
“叔叔，你今年真要结婚啊？”杨如意的表情略带伤感。
“如意，你马上要成孤儿咯！”刘楚楚笑着逗杨如意道。
“胡说！有我在，如意永远都是小公主！”刘秦一脸正色。
“是白雪公主吧！”杨如意皱着眉说。
“你这丫头！”刘秦笑着说。                  
杨如意的母亲朱玉与刘秦是大学同学。跟所有狗血剧情一样，刘秦和朱玉在校园相恋时，半道杀出来一个程咬金，也就是杨如意的爸爸，杨爸爸最终抱得美人归。
杨如意十五岁那年，朱玉病逝，临终前将杨如意托付给刘秦，并说了一句：“今生我欠你的，愿如意将来能替我还。
朱玉去世后，经杨如意本人同意，刘秦以朱玉好友的身份，取得杨如意的监护权。
杨如意的亲生父亲，因为杨如意的拒绝，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跟着他的情敌生活。
杨爸爸心里那个恨呢，俗话说抢人女儿，如同杀人父母！
为了好好照顾杨如意，刘秦把他寡居多年的母亲接到家中。那年他母亲刚退休，经常跟小伙伴们一起练字、画画、旅行、喝茶等等，老有所乐正当时。
刘秦一个电话打过去，她的生活一下子受到拘束，最要命的是，得离开原来的老社区，离开原来的那群小伙伴，王英刚开始非常不适应。
后来，王英开始喜欢上这一家三口、三代同堂的生活了。
起初，王英以为杨如意是刘秦的私生女，后来，得知她是朱玉的女儿的时候，又以为她是刘秦与朱玉“珠胎暗结”的产物。
王英是个传统的人，既然认为杨如意有可能是自己的亲孙女，自然就对她格外疼爱，唯恐她受委屈。
    蠢萌少女杨如意，在过去的日子里，不仅获得王英的疼爱，更获得刘秦父亲般的关怀。
杨如意的同学和同学家长都以为刘秦是杨如意的父亲，见面都亲切地称他：杨爸爸。
每当听见这“亲切”的称呼，刘秦的脑中都显现出同一幅画面：马克.吐温小说《竞选州长》中：几个不同国籍、不同肤色、不同性别的孩子抱着他的腿叫他爸爸。
那一刻，刘秦有让杨如意改姓的冲动。
杨如意上大学后，刘秦经常被一个梦境惊扰：杨如意腆着个大肚子，和一个男孩来见他，他们一起喊他爸爸。
刘秦每每为此惊出一身冷汗。
梦想成真这句话，刘秦是懂的，为了防患于未然，杨如意的大学生活受到刘秦严重干扰。
每天电话、短信、QQ海陆空三方监视，外加熄灯前视频问安。换成别人早已发疯，可是我们的蠢萌少女却甘之如饴，以为这才象“亲爹”所为。
最可怜无辜的是杨如意的大学舍友，每天要当人肉背景，强颜欢笑做时间、地点证人。
真真是：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当年，杨如意的母亲是出名的冷美人，不怒自威，眼睛里的傲气可以用来当苍蝇拍，活脱脱少女版灭绝师太。
结果，她的女儿杨如意在刘秦的关怀备至下，却长成一朵向阳花，向日而生。
逆袭二字就是为杨如意诞生的。
现在，这朵向阳花明显感觉有乌云将蔽日，内心隐隐不安。

妙笔小七

第十四章团聚
   只见一位身着黑色呢大衣，头戴黑色蓓蕾帽，留着齐耳短发，身材高挑，长相清纯，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走进门来。一身量苗条、打扮入时的少妇紧随其后。
    几桌人，纷纷跟她们打招呼。
    “如笛，小芳，你们终于来了，我们刚才先开吃了！”杨奶奶笑着对她们说。
   “我们下午早早就从我妈那出发了，结果被堵在路上一个多小时，所以迟到了。”时髦少妇坐到杨潇身边，笑着解释道。
   “奶奶，我好饿啊！”杨如笛来到杨奶奶身边，撒娇道。
“饿坏了吧，快吃点东西，可怜的孩子。”杨奶奶很是心疼，马上给杨如笛递筷子。
“谢谢奶奶！”杨如笛接过筷子，就是一阵风卷残云。
“这是你姐姐如意，如意，这是如笛！”等杨如笛停下筷子，杨奶奶贴心地为姐妹二人居中介绍。
“姐！”杨如笛亲热呼唤道。
“如笛，你好！”杨如意笑着打招呼道。
“这是你小芳阿姨！”杨奶奶指着刚在杨潇边上落座的曾小芳，对杨如意说。
“阿姨好！”杨如意很有礼貌地问好。
“这就是如意啊，本人比照片还好看呢！”曾小芳回头看了杨潇一眼，讨好地说。  
“谢谢！”杨如意微笑道。
    “奶奶，我也要坐在你身边。”杨如笛撒娇道。
   “如笛，快坐到妈妈身边来，别挤到奶奶了。”曾小芳指着自己身边的空位置对杨如笛说。
   “哦！”杨如笛笑着走过去。
    一落座，杨如笛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同是吃货的杨如意，在杨如笛母女进屋后，竟变得没胃口了。
    母亲，这个被她刻意遗忘的名词，此时，在杨如意脑海中不断浮现、清晰。
    曾小芳在一旁对杨如笛的悉心照料，刺激着杨如意，她突然很想念已故的母亲。
    “如意，快吃菜！”杨奶奶见杨如意一脸深沉，连忙给她夹了一块龙虾肉。
“谢谢奶奶！”杨如意连忙拿碗去接。

    席间，杨如意的手机响了，是刘秦打来的。
    “如意，吃团圆饭了吗？”坐在星级酒店包厢的刘秦问道。
    “我们正在吃！你们呢？”接到电话的瞬间，杨如意心花怒放。
    “我们也要开始了。”刘秦笑着说。
    “吃好喝好啊！”杨如意开玩笑道。
    “嗯，你也好好吃饭，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还有，记得代我问候你奶奶！”刘秦叮嘱道。
   “好，你也代我问候奶奶。除夕快乐！”杨如意说。
“除夕快乐！”刘秦笑道。

    窗外的鞭炮声更频繁、更响了，屋内的人群，因为酒精的作用开始变得兴奋，敬酒声此起彼伏。
    “姐，你会喝酒吗？”杨如笛大声问道。
    “能喝一点。”酒鬼杨如意在陌生人面前很含蓄。
    “那我们开瓶红酒吧！”杨如笛如同觅到知己，兴高采烈道。
    “你年纪这么小，能喝酒吗？”杨如意一脸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嫣如花、身材瘦弱的小姑娘，
    “我都十八了，当然能喝了！”杨如笛爽气地说。
    “小姑娘家喝什么酒？”杨潇声色俱厉道。
    “今天是除夕，难得团圆，你就别管她了，让她喝点吧！”曾小芳在一旁维护道。
    “都是被你惯的，慈母多败儿！”杨潇不满地说。
    “大过年的，喝点酒没事的，如笛，奶奶支持你！”杨奶奶笑意盈盈道。
    “奶奶万岁！”杨如笛欢呼道。
    两姐妹喝酒很爽快，不到一会儿功夫，一瓶红酒就见底了。
“再开一瓶！”杨如意难得主人翁了一次。
杨潇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好！”杨如笛正有此意，随即动手。
    “姐，我们去敬酒吧！”杨如笛提议道。
    “好！”喝了酒的杨如意一扫阴霾，跟杨如笛一拍即合，二人端着酒杯就往其他桌走去。
    一对姐妹花，就这样深入“虎狼之秦”，与一帮酒国英雄为敌，结果可想而知。
向来自诩千杯不醉的杨如意，最后醉倒在故乡的除夕之夜。

正月初一，杨如意刚从睡梦中醒来，就被头痛欲裂包围，忍痛环顾四周，顿时有置身江南的错觉。
这个房间的布置似曾相识，白色家具，白色公主床，粉色公主幔帐，连摆在正对面的梳妆台都跟自己房间的很像。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房间没有满柜子的芭比娃娃。
“姐，你醒了！”换了一件米色呢大衣的杨如笛蹑手蹑脚地进门，发现杨如意醒来，连忙问道。
“嗯，你怎么这么早！”杨如意躺床上懒洋洋问道。
    “不早了，都十点多了，你也快点起来吧，一会儿就吃中饭了。”杨如笛一屁股坐到床上，催促道。
    “啊，这么晚了，那我得赶紧起床”，杨如意惊讶地说，并问道：“这个是你房间吗？昨晚你睡哪里？”
  “这是你的房间啊，建房子的时候，爸就特意为你留了这个房间，听说你喜欢公主风，所以就买了这种风格的家具，怎么样，你喜欢  吗？”杨如笛问道。
    “哦，老杨有心了！”杨如意深感意外，嘴上淡淡地说了一句。
    “姐，爸其实很关心你的，你早点回来吧！”杨如笛真诚地说。
    “谢谢！”杨如笛的话让杨如意很感动，她没想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异母妹妹会这样善良、贴心。
“谢什么，我们是亲姐妹，身上可是流着一样的血的。”杨如笛笑着说。
“嗯！”杨如意点头道。

   中午，叔叔、姑姑们都走亲戚去了，家里只剩杨奶奶和杨潇一家人。
     餐桌前，一家人喜气洋洋地吃着午餐，杨如意和杨如笛姐妹俩不时交谈着。
    “如笛、如意，以后你们在外面可不许喝那么多酒，女孩子这样可要吃亏的。”曾小芳苦口婆心道。
    “知道了阿姨！”杨如意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妈，难得过年高兴，我们才多喝了一点，平常我们才不会醉呢！”杨如笛狡辩道。
    “女孩子就不应该喝酒！”杨潇强调道。
    “爸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姐，我们别理他！”杨如笛笑道。
   杨如意被杨如笛的话逗乐了，笑着看了杨潇一眼，一脸引以为 然。
    杨潇见她们姐妹二人联合反抗自己，内心不怒反喜，他没想到视自己如仇敌的杨如意，与杨如笛却如此相亲相爱。

李听圃

以同学聚会开场，人物多，线索繁杂，后续发展值得期待。

妙笔小七

谢谢版主捧场，本人会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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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华清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牡丹厅里人声鼎沸，人，无论哪个阶层，哪个年龄，都抵不过酒精的催化作用。
这时，老班长富荣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一位戴着眼镜、长相斯文、身材瘦削的男人。
“同学们，请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肖扬同学的到来！”老班长一脸激动的说。
一时间，掌声和欢呼声响彻大厅。
“老同学们，对不起，我迟到了。为了表达歉意，我先自罚三杯。”书生模样的肖扬也很懂酒场套路。
“肖扬、肖扬！”那边肖扬在豪迈喝酒，这边一众女生呼唤着英雄的名字。
自罚三杯后，肖扬一边跟男同学们寒暄，一边往女生聚集处张望。
“还惦记你的张素素呢？”老班长一眼就看穿肖扬的心思。
肖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走，我们一起去敬酒！”老班长带着肖扬和另外一个男生向张素素那桌走去。
“美女们，我们来了！”老班长站在张素素的对面笑着说。
“老班长，晚上你很忙啊，到现在才过来，我们等得花儿已谢了！”王芳对站在她身边的富荣说。
“哥哥再忙，也忘不了你啊，你看，现在不是过来了吗？来，喝酒！”身形发福严重的富荣，仍然象当年那样风趣。
“你真是死性不改，到现在还爱占人便宜！”王芳轻捶了一下富荣，笑骂道。
“老班长，你得单独跟王芳碰一杯，为了纪念你们逝去的爱情！”柳青青笑着起哄道。
“你说话要注意分寸啊，我们今天可是拖家带口的！”王芳小心翼翼的说。
“怕什么，谁的新欢不是别人的旧爱，王芳你现在太矫情了！”柳青青快人快语。
“交杯酒、交杯酒！”一桌人都跟着起哄。
富荣和王芳只能就范，干杯了事。
“肖扬，还以为这次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还能来，真是意外惊喜啊！”柳青青笑着说。
“我临时买票过来的，主要是太想大家了。”肖扬贫嘴道。
“你是想某人了吧！”王芳笑着瞄了张素素一眼。
“我猜也是！”柳青青附和道。
“肖扬，你现在哪里工作啊？”李云问道。
“我现在江南市的一所大学做教书匠。”肖扬不改幽默本色。
“老同学，真厉害！来，咱们两个干一杯！”柳青青由衷赞叹，主动跟肖扬碰杯。
肖扬也很豪爽地干了杯中酒。
“素素，我敬你！”肖扬倒上酒，柔声说。
“谢谢老同学！”张素素表情淡定，一饮而尽。
“素素，你喝酒还是这样豪爽，一点都没变！”肖扬感叹道。
“彼此彼此！”张素素笑着说。
八年后的重逢，那一刻，张素素和肖扬脑中的往日时光排山倒海。

“素素！”刘秦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张素素耳畔响起。
“你们怎么过来了？”张素素转头深情地看着刘秦，一脸惊喜。
“我们过来联谊一下。”刘秦幽默地说。
“素素，这就是你男朋友吗？好帅啊！”柳青青看见面容俊朗、风度翩翩的刘秦，忍不住犯花痴。
“是的，这是我男朋友刘秦，这是如意！”张素素满面笑容地为大家介绍身边的刘秦及挽着刘秦的如意。
“同学们好！”刘秦热情地跟大家打招呼。
“肖教授！”如意在边上惊叫起来。
“杨如意！”肖扬也很惊讶。
“如意，你们认识？”刘秦一脸疑惑。
“叔叔，这是我们肖教授，他可是我们全校女生心中的男神！”杨如意笑着介绍道。
“哦，幸会幸会！”刘秦对肖扬点头致意。
“肖教授，怎么会在这遇见你呢，真是太巧了！”杨如意仍然掩饰不住兴奋。
“真是挺巧的！”肖扬笑着说。
“肖教授，我能跟你合个影吗？我想把我们的合照发上微博，然后让所有的女同学羡慕、嫉妒、恨！”杨如意掏出手机，主动跑到肖扬身边自拍留影。
“如意，不许胡闹！”刘秦面有不悦之色。
“素素，这女孩是谁啊？”李云在张素素耳边小声问道。
“我男朋友的养女！”张素素轻声回答。
“哦，长得好漂亮！素素，你要防着她点，现在的小女孩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李云附耳提醒道。
张素素一脸悻悻，未置可否。


国庆节期间的华清池，人满为患，各地人民奔赴到此，一睹贵妃出浴的风采。
华清池，旧时又称华清宫，从周朝开始，这里就成为历代皇家避暑度假的地方。拜白居易的长恨歌所赐，华清池被炒得家喻户晓，从此它在人们心中成了专业洗澡的地方。
杨如意今天也是奔着沐浴温汤来的。小时候读白居易的《长恨歌》，杨如意就对华清池心生向往，这次来到现场，自然要亲身体验下“温泉水滑洗凝脂”。
踏入华清池的瞬间，杨如意有梦回唐朝的错觉，她仿佛看见千年前唐玄宗和杨贵妃在此打闹嬉戏的情景。
“好浪漫的地方啊！”杨如意不禁感叹道。
“小姑娘，你觉得这里浪漫？”行走在边上的吴征笑着问道。
“嗯，杨贵妃和唐明皇生活过的地方，自然是浪漫的。”杨如意认真回答道。
“看来白居易真是害人不浅呢，一部长恨歌害了多少无知少女！”吴征笑着对身边的同学说。
“文人就是厉害，不伦恋经白居易的歌功颂德，竟成为千古浪漫爱情了，所以文人不能得罪。”有人笑着回应道。
杨如意挽着刘秦，静静聆听他们的谈话，没再发表意见。
男女共泡温泉，是今天聚会的主题。一行人参观完华清池，便来到边上一家装修豪华的温泉酒店。
刘秦特地为杨如意定了一个房间，让她单独在仿建的海棠汤里沐浴。
在刘秦心里，杨如意是纯洁少女，他不容许她跟一帮大男人同泡一个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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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神仙姐姐   
2011年11月31日，江南大学元旦晚会上，全体师生此时都被舞台上的古筝演奏吸引着。只见一位穿着白色汉服的少女正在潇洒弹奏着，一脸陶醉。这位少女头顶挽着发髻，一袭乌发垂落到胸前，衣袂飘飘宛若神仙妃子。
这个女孩名叫陈荷，温市人，本校大四学生，读的是法学专业。因容貌、气质神似“天仙攻”刘亦菲，而在本校男生中颇有名气。陈荷不仅长得漂亮，品学兼优，还具艺术特长，所以深受班主任许老师的器重。
当陈荷在台上演奏时，台下有两个穿着校服的人分外活跃，忙着给陈荷拍照，更不忘背对着舞台搞三人合影。这两人，男的叫江子豪，一浪荡公子哥，长得阳光帅气，为人潇洒不羁，把逃课、补考当成家常便饭。女的是美少女杨如意。
陈荷、杨如意、江子豪都是温市人，大一时相识，后因臭气相投互为闺蜜。
嗯，对，是闺蜜！
演出结束后，他们三人肩并肩，有说有笑地离开校园。
俊男美女组合，引来一众艳羡的目光，但是他们好像很享受这种感觉，迎着目光大步流星。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江南市虽然地处江南，但是冬天的气温却与北方无异，动不动就零度，动不动爱飘点雪花。今晚北风那个吹，陈荷、杨如意套上羽绒服都冻得像白毛女，一个字：冷。
“你们在这等我，我们一起去吃夜宵”三人走到学校附近的马路上，江子豪手上拿着车钥匙对陈荷、杨如意说。
“好”陈荷痛快地答应着。
“你们两个去吃吧，我得回去！”杨如意说。
“回什么回，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取车，你敢走，跟你绝交！”江子豪用言语威胁，然后迅速向停车处走去。
“2011年的最后一天，尽情放纵一下吧，大不了回去跪搓衣板，有什么了不起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陈荷在一旁激昂怂恿。
陈荷的个性跟她天仙外表一点都不搭，非常刚强、有主见的一个女孩。
“好吧，自由万岁！”杨如意向来耳根子软，不禁忘情欢呼。
一会儿，江子豪的车开过来了，这是一辆崭新的酒红色卡宴，车型和颜色都是杨如意喜欢的。
“富二代就是爽！”杨如意上了车后一脸羡慕地说。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儿！”同坐后座的陈荷笑着打趣道。
“你们俩小姐，真把我当司机了，都坐在后面。没有美人在侧，我这是图啥！”江子豪开起玩笑。
“你就三生有幸吧，两大美女能坐你的车！”陈荷和杨如意异口同声说。
一路上，三人说说笑笑，车厢里喜气洋洋。
大约开了一二十分钟，车子就来到胜利河美食街附近。胜利河美食街，是江南市比较著名的夜市之一。这里的夜市规划齐整，可供选择的夜宵种类丰富，陈荷他们几个特别喜欢到这开荤。
此时，三人正从美食街前门进入，只见牌坊式大门的正中央题着“胜利河美食街”六个大字。往里走，两侧商铺林立，清一色都是二层高复古建筑。街上人来人往，各个店铺、摊位都人满为患。寒风不时刮来烤肉串的味道、麻辣龙虾的味道、炒板栗的味道等等。
三人进入一家门口摆着烧烤炉的店铺，来到没人坐的一个位置上坐下。这家店有上下二层，因为是仿明清建筑，所以楼层高度稍显不够，加上今天人满为患，感觉有点压抑。好在这里东西够好吃，当下又是冬天，挤挤更温暖。
江子豪把菜单递给陈荷，让她们俩点单。陈荷和杨如意点了烤羊肉、烤板筋、烤花菜，又点了一小份麻辣小龙虾，这些全部都是他们三人爱吃的。江子豪又补点了一打烤扇贝和一打啤酒。
“为了2011年的最后一天，晚上我们必须喝酒庆祝一下。”江子豪边说话，边用桌上的起子开啤酒。
“你开车也要喝吗？”杨如意吃惊地说。
“有一种职业，它叫代驾，小姐你Out了！”江子豪一脸嫌弃地说。
杨如意和陈荷听了都笑了起来，她俩知道，在江子豪眼里她们两个都一样土。
江子豪给她们二人都倒上酒，然后给自己也倒满。
“新年快乐！”三人愉快地碰杯。
说笑间，烤串、小龙虾就上来了。三人饿虎扑食般，在那马力全开，年轻人就是“好战”！
除了忘情地吃，三人也不忘尽情地喝，特别是陈荷，完全没有“天仙”包袱，喝得那个豪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简直就一梁山好汉潘金莲。
杨如意和江子豪平常看惯“神仙姐姐”的真实嘴脸，都见怪不怪了。但是陈荷的豪饮，却引来邻桌帅哥们的注视，从他们诧异的小眼神中，能看见三观尽毁的骨折声。
陈荷对周遭的眼光豪不在乎，继续水浒风。
“如果班主任许老师现在看见陈荷这个样子，保准她会立刻去见马克思”陈荷脑中闪过那个画面，笑得乐不可支。
“笑什么呢？”陈荷一脸莫名奇妙。
“没什么！”杨如意喝着酒，笑着说。
看着眼前豪迈的陈荷，杨如意不禁想起她们初次见面的情景。
2008年8月上旬，杨如意在家人的陪同下，来到江南大学女生宿舍。
    一进306宿舍，杨如意就被宿舍里一美女惊艳到了。只见她鹅蛋脸、悬胆鼻、一双丹凤眼眼角上挑，可清纯可妩媚，配上一头黑直长发，高挑身材，简直就一仙女下凡，杨如意当时都看呆了。
“这样的美人不做演员可惜了”杨如意心里想。
陈荷见杨如意怔怔地站在那，就上来跟他们主动问好，杨如意也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杨如意，请多多关照！”杨如意俏皮地说。
“如意！”陈荷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好笑。
“我叫陈荷，荷叶的荷，”陈荷自我介绍道。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杨如意突然想到这诗句，吟咏了起来。
两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孩，一见如故。之后，她们两人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友。
所谓手帕之交，应该就是形容她们这种情谊。

妙笔小七

第五章放纵与束缚

日上三杆，江子豪才象征性地睁开眼，如果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他还难舍与周公的基友情。他伸手在床头柜上一通乱摸，摸到手机后，点了份外卖，然后继续闭眼苦睡。
这就是江子豪过节的方式。
江子豪的家，位于之江畔的一处高档小区，二百多平的江景房，就住他一人。
他父母长期在外地挣钱，一年难得回来几次，于是这里便成了他撒欢的乐园。
平常不时约几个猪朋狗友上门小酌、打游戏，日子过得无比的甜。  
当然，所谓猪朋狗友自然也包括神仙姐姐陈荷、蠢萌少女杨如意。
神仙姐姐一直是江子豪心中的痛。
想当初，江子豪第一眼看见陈荷，就被她的倾世容颜迷住了，花了大把时间接近，最终勇夺“蓝颜知己”的称号。
后来，他爱屋及乌，并购了跟陈荷形影不离的杨如意，三人自封“校园三剑客”，从此拉帮开始猪朋时代，结伙步入酒肉江湖。
当然，他二十三岁的小人生，除了哥们，还有女人。偶遇的，摇号的，相亲介绍的，各种美女他都尝试过。
目前，他还有个固定女友李姿--一个身材火辣、长相另类的女孩。
一个月前，他在酒吧认识了在那跳钢管舞，年方十八的李姿，当晚他就把小姑娘给睡了，关键人家小姑娘还是个雏。
小姑娘被睡了后，就以他的老婆自居，经常干扰他的正常生活，为此江子豪的肠子都悔绿了，不时向陈荷、杨如意诉苦，痛诉自己上错床的血泪史，其中杨如意十分同情并对李姿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杨如意在江子豪心中就是一傻白甜，蠢萌程度堪比“二哈”——哈士奇狗（以迷糊见长）。江子豪经常觉得杨如意的意识形态还处于幼儿园阶段，简直就是个二次元少女。
今天，闺蜜各有各的事，小女友又有事情，江子豪顿时觉得人生了无生趣。
吃了外卖后，江子豪又跟周某人搞基情去了。
晚上六点多醒来，天已经很黑了，江子豪正百无聊赖呢，小女友李姿突然上门，江子豪即刻满血复活，激情澎湃的加入“体力劳动者”的行列。
李姿拥有健硕的身材、古铜色的肌肤，充满诱惑的嘴唇和硕大的G奶，这一切足于让江子豪死在她身上。
就在当晚，他一次次进攻，又一次次落败，继而愈战愈勇，血气方刚的江子豪是当之无愧的“东方不败”。

今天，张素素又在办公室加班到很晚。为了驱除疲惫，她烟不离手，一根接一根的抽着，办公室烟雾缭绕。
虽然是元旦假期第三天，但是窗外新年的氛围还是很浓。城市的夜空，时不时有好看的礼花在绽放。
望着那些绚烂多姿的礼花，张素素的心里莫名哀伤。感念年华易逝，亦感叹灿烂只在一瞬间。
多少年来，张素素过着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的日子。
近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张素素经常会有孤独感。
与刘秦交往将近十年，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他们两人都忙碌在工作的第一线。加班、出差成为他们二人身上的交集点。
忙，两人都很忙。
两人忙得没时间约会、谈心、做爱。
张素素感觉自己在工作上对刘秦的依赖，远胜于在情感上对他的依赖。
她经常会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跟他碰面，跟他聊得最多的也是案件。
他们在一起时，不像情侣，更像工作伙伴。
现在已是晚上十一点，张素素真想找个人陪她出去吃个夜宵，喝点酒，一诉衷肠。
可是她在脑中挨个搜索后，却找不到一个适合的人选。
正如一个段子说得那样：当一个失意的人，想找人倾诉时，翻遍自己手机通讯录，才发现里面除了客户还是客户。
这正是现代城市人的悲哀。
此时，肖扬的面容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摇头苦笑。
自从国庆节与肖扬碰面，张素素尘封多年的记忆渐渐开启。
在那如花的年纪，张素素与肖扬爱得轰轰烈烈。
他们可以爱得死去活来，也可以吵得天翻地覆，青春赋予他们激情，也赋予他们任性。
张素素至今怀念跟肖扬夜夜缠绵的时光，那时他们都青春无限，同样如饥似渴。一夜多次，成了张素素记忆里的美好。
可惜肤浅的美好，终究敌不过残酷的现实。
跟肖扬到江南市打拼的那四年，他们租住在郊区的农民房，房间狭小到只能容纳一张床，厨房和卫生间同在一个空间，为了省钱，他们经常在卫生间的厨房里煮面、做饭。
张素素每天站着倒二趟公交车才能到达上班的地方，每天天不亮就出发，夜色沉沉才回到住处，这种日子整整过了四年。
至今，身边驰过的公交车，都能勾起张素素对那段艰辛生活的回忆。
疲劳与绝望，让她脾气变得暴躁，经常与肖扬无端争吵，成了他们的日常。
后来，她在校友会上遇见大龄青年刘秦，在一众校友的撮合下，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
搬离出租房那天，肖扬在她面前泪流满面，苦苦哀求，但是她却毅然离去，头也不回。
再后来，她有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有了自己的房子。
如果说，张素素的人生还有缺憾的话，那就是至今未步入婚姻的殿堂。
其实，她本可以早早与刘秦结婚，但是杨如意的出现让她改变心意。她无法容忍自己家里平白多出个外人，而且这个外人还是刘秦初恋情人的女儿。
于是，她跟刘秦开始漫长的情侣生涯。

妙笔小七

第六章下雪了
“下雪了，下雪了！”
躺在大学宿舍床上的杨如意和陈荷同时听见楼道里有女生在欢呼雀跃。
“如意，你到窗边看看！”躺在靠门位置床上的陈荷催促杨如意道。
“真的下雪了，而且还下得很大！”杨如意睡的床靠窗，跟陈荷的床同侧，她一下地就站在窗前，兴奋地说。
“今天可以不用上学了！”陈荷高兴地说。
“嗯，下午咱们可以出去转转了！”杨如意手舞足蹈道。
“嗯。不过现在天色尚早，咱们继续睡吧！”陈荷对杨如意说。
“好主意！”杨如意举双手表示同意。
杨如意和陈荷所在的宿舍共住四个女生，元旦过后，其他二个女生都去实习了，剩下杨如意和陈荷二人在此逍遥自在。
中午十二点多，二位姑娘才慢慢苏醒。
“好饿！”杨如意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饿。
“我也一样！”陈荷坐起来，伸伸懒腰说。
“起床，觅食去！”杨如意自我鼓励道。
冬天，想从被窝里爬出来，需要洪荒之力。
“起来，不愿做床上的懒虫！”陈荷也在举行起床仪式。
二位姑娘正在挣扎苦斗时，江子豪打电话给陈荷，让她和杨如意下楼，他要带她们去吃火锅。
一听江子豪要请吃火锅，两位姑娘马上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立马精神抖擞起来。
杨如意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长款带帽羽绒服穿上，下面套上一件深蓝色牛仔裤，戴上一顶大红色毛线帽，穿上黑色雪地靴，然后到卫生间洗把脸，涂上保湿霜和BB霜，准备出发。
陈荷穿了件粉色短款羽绒服，配上黑色短裙，穿上黑色加厚黑色连体袜，套上黑色长筒平底靴，涂上BB霜，戴上粉色毛线帽，这才挽着杨如意一起下楼。
校园的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偌大的草坪上铺着一床雪白的大“棉被”，陈荷和杨如意雪中漫步的身影，犹如一道会行走的风景线，好一幅阳春白雪图。
“两位姑奶奶，你们做新娘呢，打扮这么久！我在车上都冻成狗了。”江子豪按下车窗，对走到车前的这对姐妹花埋怨道。
“我们赏脸陪你吃饭，你等我们一会儿又算什么！”陈荷坐到后座上笑着说。
“就是，有两大美女相伴，你就是冻成冰棍也值啊！”杨如意说着，自己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两个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多久没照镜子了？”江子豪边发动车辆，边开玩笑道。
“没你脸皮厚！”陈荷和杨如意又是异口同声。
“女人，真可怕！”江子豪闻声，大声感叹道。

江子豪开着车，来到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家火锅店。这是一家吸引学生光临的川味火锅店，名字很性感，叫“麻辣青春火锅”。这个火锅店的规模不大，一楼只有两三个店面那么大，二楼的面积与一楼相同，装修简单，但是看起来很干净卫生。
因为今天下雪，店里楼上楼下坐满了学生模样的青年男女。他们有的三五一桌，有男有女。有的一男一女一桌，一看就是情侣。
热气腾腾的火锅，朝气蓬勃的学生，谈笑风生的氛围，果真麻辣又青春。
杨如意、陈荷、江子豪三人来到二楼的一个空座位旁边。这个座位刚刚有客人买单离开，服务员们正在麻利地收拾桌子，他们三人耐心地站在桌边直至服务员收拾完毕。
杨如意和陈荷坐一侧，江子豪跟她们对面而坐，江子豪让陈荷点单。陈荷先点了个鸳鸯锅底，再点了大家喜欢的羊肉卷、毛肚、魔芋、冻豆腐、香菜等，当陈荷看到菜单上“猪脑”这两个字时，她的小心脏开始砰砰乱跳了。
火红的锅底一端上来，杨如意就直咽口水，火锅对小吃货杨如意具有致命诱惑。
好不容易等到有菜上来了，杨如意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夹了一片羊肉卷，放到辣锅里涮了起来。
“真是吃货！”江子豪看杨如意馋嘴的样子，笑着说。
“我是太饿了！”杨如意边嚼着羊肉卷边解释。

这时，陈荷点的猪脑端上来了，她立刻用漏勺装上一个猪脑，然后把它放在辣锅里煮，眼神里满是期待。
“神仙姐姐，咱以后能不能不吃猪脑？这吃脑吸髓是白骨夫人她老人家的爱好，您是神仙姐姐，每天吃点花瓣、喝点露水才是你该干的事。”江子豪一直接受不了陈荷爱吃猪脑这事，认为她自甘堕落。
“你少贫了，猪脑特别好吃，又香又嫩又滑，你要不要来一个？”陈荷对江子豪说。
“不要，你饶了我吧，吃脑与禽兽无异！谢谢！”江子豪一脸恐惧。
“矫情!如意，给你来一个！”陈荷说完，用勺子把一猪脑捞给杨如意。
“美味！”杨如意表情夸张地赞叹道。
“真那么好吃吗？”江子豪好奇地问，他不明白两个这么美丽的女孩，为什么喜欢做这么残忍的事。
“嗯，简直是人间极品。子豪，你要不要来一个？”杨如意说。
“我不要！”江子豪断然拒绝。
“如意，看来我们是同类，握手！”陈荷对杨如意做出握手的动作。
“那是必须的，物以类聚嘛！”杨如意笑着说。
“真服你们了！”江子豪无奈地摇头道。
“江公子，怎么没呼你的小甜心出来啊？是不是分手了？”陈荷调侃道。
“你盼我点好行不？她今天不舒服，在家休息。”江子豪说。
“哦，难得啊，跟这个妞交往一个多月了还没分手。”陈荷语气夸张。
“切！’江子豪白了陈荷一眼。
“其实子豪除了花心，没其他缺点。”杨如意认真评价道。
陈荷听了这话都笑喷了，她喜欢杨如意有一说一的认真模样。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妹妹！”江子豪哭笑不得地说。
“绝对是夸！”杨如意很认真地强调。
“切！”江子豪又是一记白眼，不过这次是抛向杨如意。
三人继续开心吃喝，店里的吃货们来了一拨又一拨，来来往往、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妙笔小七

第七章告白
火锅吃到一半，江子豪嫌不过瘾，便点了一打啤酒过来，美其名曰：冰火两重天。
陈荷和杨如意很乐于在下雪天喝啤酒，还特地把啤酒换成雪花牌的。
“过了年马上就要毕业了，你们都有什么打算？”陈荷潇洒地喝着酒，却抛给大家一个沉重的话题。
“我想去酒吧应聘酒保，可以免费泡吧，想想就很爽！你们呢？”江子豪一脸认真地说。
“你当酒保多屈才啊，以你江公子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模样应该去应聘“少爷”！”陈荷笑着说。
杨如意听见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端详江子豪半天说：“的确有潜质！”
“你们女人真邪恶！”江子豪表情夸张地做出羞愧难当的动作，活脱脱一个死变态的样子。
“如意，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陈荷认真问道。
“我叔叔要结婚了，我得找份工作养活自己。”陈荷的问话勾起杨如意的伤心事。
“你叔叔要结婚了？不过这也很正常，他年纪那么大了，早该结婚了。”陈荷就事论事。
“可是他要是结婚了，我就成孤儿了！”杨如意黯然神伤，喝了一大口酒说道。
“杨如意，你不会有恋父情结吧？”江子豪惊呼。
“子豪，你胡说什么呢！”陈荷生气地说。
“杨如意，你该找个人谈恋爱了，这么大了还是处女，你丢不丢人呢！”江子豪一脸嫌弃地说。
从大一开始，江子豪就为此经常教训杨如意。
“江子豪，你这个禽兽！”杨如意怒骂道。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现在哪个女生象你这么白啊，你这样很吃亏的。”江子豪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江子豪，少在这里教坏如意！”陈荷坏笑道，“不过，如意，你也真该谈场恋爱了，要不老了该后悔了。你想，别人都经历过那么多男人，你却从一而终，太亏了！”陈荷那边骂江子豪教坏杨如意，自己这边却在使劲教唆。
这几年她跟江子豪一样，经常给杨如意灌输上述思想。
“真的吗？那我好好考虑一下！”杨如意一脸认真。
家教严格的杨如意终于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多年的信念一下坍塌了。
“你早该考虑了！”江子豪摇着头说道。
“陈荷，你呢，有什么打算？”这下轮到江子豪问了。
“我想找份与专业对口的工作。”陈荷说。
“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的。不过，我觉得你的美貌不当明星太可惜了”杨如意由衷地说。
“当什么明星啊，不怕遭人潜规则啊！按照我的意思，陈荷就该嫁个高富帅，过少奶奶的生活，参加什么工作啊！”江子豪说。
“外星人，滚出地球去！”杨如意笑着喊道。

今天下大雪，刘秦比平常更忙。
上午参加省里组织的暴风雪安全动员大会，下午在本单位召开会议传达相关精神。
开完会，他又亲自带人上街扫雪，然后接受电视台记者的采访，马不停蹄，一天下来连一口水都没顾上喝。
晚上八点多，他忙完手上的工作，准备离开办公室时，突然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没跟杨如意通话，于是他拿起手机。
电话一直没人接，刘秦不由紧张起来。
下雪天，存在严重安全隐患，刘秦担心杨如意遭遇危险，便连忙驱车赶往学校。
雪天路滑，刘秦小心翼翼地开了挺长时间，车子才来到江南市大学女生宿舍前。
下车后，他来到一楼宿舍管理处，请求值班老师带他上楼一探究竟。值班老师见是学生家长到访，便很热情地带他上楼。
“306！”宿管老师在宿舍门口喊道。
过了一会儿，穿着一套卡通棉睡衣的陈荷过来开门。
“请问杨如意在吗？”刘秦很有礼貌地询问道。
“你是刘叔叔吧，如意在睡觉呢，我去叫醒她！要不你进来坐一下吧！”陈荷以往在视频里见过刘秦。
刘秦跟宿管老师交流了几句，经宿管老师同意，他才走进306宿舍。
“叔叔，你怎么来了！”杨如意睡得迷迷糊糊的，醒来看见刘秦坐在床前一脸惊讶。
“你手机一直没人接，我不放心，就过来看一下。”刘秦温和地说。
“哦，我睡前把手机设成静音了，对不起！”杨如意坐起身来，一脸抱歉。
“你没事就好！”刘秦温柔地说。
“谢谢叔叔！”杨如意突然搂住刘秦的脖子，上半身贴在他身上说道。
这是刘秦第一次静距离接触杨如意的身体，当杨如意丰满的胸部紧贴他的身体时，刘秦心中不由自主地产生异样的感觉。
“傻丫头！”刘秦轻拍杨如意的背，柔声说道。
陈荷在刘秦进屋后就拉上自己的床帘，一直躺在床上做隐形人。
刘秦和杨如意的对话，让她莫名伤感。此时，她多么希望胡睿也能出现在宿舍，对她嘘寒问暖。
她心里清楚，那是奢望。因为胡睿一开始就跟她强调：我们是好友、是亲人、是情人...
唯独没有“夫妻”这个字眼。
没有法定的身份，胡睿就无法出现在她的日常生活中，他只能出现在他为她购置的“金屋”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直到互生厌倦，一拍两散。
    刘秦在宿舍坐了一会儿就出来了，杨如意穿上黑色羽绒服、戴上大红色毛线帽，送刘秦下楼。
“你快上去吧！”刘秦在自己车前拂去杨如意身上的雪花，催促道。
“叔叔，晚上我想跟你在一起！”杨如意突然情绪激动地抱着刘秦说。
“那你跟叔叔回家吧！”刘秦温柔地说。
“嗯。”杨如意轻声答应着，手臂环抱着刘秦，久久不愿收回。
雪夜，校园，一对拥抱在一起的忘年男女，好一个乱入的画面。
刘秦开着车往家的方向驰去，平常叽叽喳喳的杨如意，今晚在车上出奇安静。
车子很快来到小区地下车库，刘秦把车停在自己家的车位上，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叔叔，你是不是也不喜欢处女？”杨如意打破沉默，语出惊人。
“你在胡说什么！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刘秦闻言勃然大怒。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陈荷、子豪他们说得有道理，这个时代处女遭人嫌弃。”杨如意表情认真。
“你的同学都是些什么人？地痞流氓吗！”刘秦生气地说。
“他们都是好人！”杨如意提高音量强调道。
“三观不正的人，难道算是好人？以后不许你再跟他们来往！”刘秦霸道地说。
“不可能！”蠢萌少女杨如意也有执拗的一面，正如当年她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决然跟着刘秦生活一样。
“难道你也想做不良少女，做小太妹？”刘秦说的话很有年代感。
“如果我把处女之身给你，算不算不良少女！”杨如意认真问道。
“你！你这丫头，今天真是变傻了！走，回家！”刘秦气得跳下车去，把杨如意从副驾上拉下来。
在刘秦心里，杨如意一直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今晚，刚刚，他才发现小女孩已经长大了。

李听圃

继续关注，我们的同学聚会也即将举行。

妙笔小七

李听圃 发表于 2017-8-14 01:43
继续关注，我们的同学聚会也即将举行。

这样啊，到时你在你微博写同学会场景，让我们学习学习，呵呵！谢谢版主关注！

妙笔小七

第八章校园黑暗料理

江南大学的餐厅，中午人满为患，穿红着绿的男女学生们，填满偌大的一个餐厅。
站在这里，你会发现青春不仅是五颜六色，青春更是酸甜苦辣。
平常，校园三剑客都喜欢吃小炒，最近却迷上食堂的大锅饭。
虽然学校的神厨们经常炒出诸如鸡蛋蒸番茄、椒盐香脆小馄饨、青菜炒橘子等毁人不倦的黑暗料理，但是想到马上就要离开校园了，他们三人十分珍惜舌尖上校园的味道。
陈荷、杨如意、江子豪三人跻身于一众青春身影之中，用力地吃着。
陈荷今天特地点了份传说中的红烧汤圆，这是本校著名的一道黑暗料理，芝麻馅的汤圆，先煮熟再在锅里爆炒，浇上老抽，撒上葱花、胡椒粉，味道那个酸爽！
“吃汤圆，致我们终将逝去的校园生活！”陈荷感慨着招呼杨如意、江子豪道。
“我做错什么事了吗，你要这么惩罚我？”江子豪假装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少在那装可怜！你今天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陈荷笑着恐吓道。
“没人性啊，满清十大酷刑啊！”江子豪还在那假装哀嚎。
“好吃！”杨如意夹了一个塞进嘴里，边吃边评价说。
“杨如意，你脑子搭不牢啦？！”江子豪笑着大声呵斥。
“子豪，如意都说好吃了，你可以放心尝一下了。”陈荷笑着夹了颗披着浓油赤酱外衣的汤圆递到江子豪嘴边。
“死就死吧”江子豪用嘴接过汤圆，嚼都没嚼就一股脑儿吞下去了。
“好吃吗？”陈荷问。
“我直接吞下去了，只知道挺辣。”江子豪老实回答。
“我真服你！”陈荷大笑说。
“子豪吃汤圆就象猪八戒吞人参果，同样都不知道味道”杨如意调侃江子豪，接着笑着对陈荷说：“猴哥，再给他一颗尝尝！”
“杨如意，你这坏淫！”江子豪笑骂。
三个人笑成一团。
陈荷没再勉强江子豪吃黑料，顺手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只见她立刻现出中毒身亡的痛苦表情，对坐在对面的杨如意大喊：“杨如意，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三人正在说笑间，一个瘦削的身影悄然而至。
“杨如意！”穿着灰色羽绒服的肖扬亲切呼唤道。
“肖教授，你也到这吃饭呢？”杨如意热情问候道，完全没察觉自己问的是废话。
“是啊！你们三个今天也在这吃呢！”肖扬虽然是教授，但问候语基本上也属于废话级别。
“肖教授好！”陈荷和江子豪也主动问候道。
肖扬微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
“你们接着吃吧，我去打饭了！”肖扬很识趣地说。
“肖教授再见！”杨如意声音很甜。
“再见！”肖扬微笑着说。
肖扬是江南大学女生心中的男神，地位堪比韩国花美男欧巴。刚才肖扬到杨如意他们餐桌前，已经招来诸多女生艳羡的目光，肖扬离开后，陈荷竟然也成为“嫉妒军”中的一员，马上对杨如意进行严格盘问。
“杨如意，你深藏不露啊，连肖教授都主动跟你攀谈。”陈荷语气很酸。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肖教授是我素素阿姨的大学同学，上次我在他们的同学会上遇见他了，和他的合影我都发上微博了，难道你没看到吗？”杨如意解释道。
“我最近不上微博！”陈荷说。
“听说肖教授离婚了，如意，上！”江子豪小声调侃道。
“真的吗？那肖教授太可怜了！”杨如意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完全没理会江子豪话里的戏虐味道。
“可怜什么啊，一大波女生准备对他生扑呢！”陈荷不以为然道。
“一大波女生？陈荷你很黄很暴力啊！”江子豪一脸坏笑。
“流氓！”陈荷突然悟了，骂道。
“你们真没同情心！”杨如意不高兴地说。

    周五晚上，张素素和刘秦久别胜新婚，免不得一翻缠绵。
激情过后，张素素躺在刘秦的怀里，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刘秦侧身抱着张素素，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脸温柔。
“老公，我们结婚吧！”这么多年来，张素素第一次主动提结婚的事。
“好，等如意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刘秦柔声说道。
张素素跟着他将近十年，刘秦觉得自己必须对她负责。
“为什么我们结婚要扯上杨如意？”张素素不满地说。
“半年后如意就毕业了，到时我也就功德圆满了，你体谅下吧！”刘秦讨好地说。
“好吧，到时你可不许反悔！”张素素认真地说。
“好！”刘秦笑着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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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约会

西子湖畔的一个西式餐厅里，张素素悠闲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边喝着她最爱的英式红茶，边欣赏夕阳下的西子湖，水天与红茶共一色，温暖着张素素的周末。
“素素！”穿着一身黑色夹克款羽绒服的肖扬，来到张素素的位置前轻唤道。
肖扬今天愈发年轻帅气，头发和面容一看就是精心修饰过的。
“你来了！”张素素礼貌性微笑道。
“不好意思，迟到了！”肖扬一脸抱歉地说。
“你没迟到，是我早到了。”张素素说。
同学会过后，肖扬的脑子里全都是张素素，前两天，终于鼓起勇气给她打电话。
张素素对肖扬一直心怀愧疚，见肖扬主动联系她，内心并不反感，约她今晚见面，她也爽快答应了。
因为她觉得肖扬与自己已是两条平行线，不可能再有交集。
“我刚才已经点过单了，你也点一份吧。”张素素说着，就把菜单递给坐在对面的肖扬。
“好的”肖扬接过菜单认真翻阅着。
     一会儿功夫，菜上来了。
这家餐厅的摆盘非常精致，盛放沙拉、牛排、甜点、果盘等食物的器皿的造型也非常独特，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增。
“素素，我离婚了！”肖扬吃着牛排，平静地对张素素说。
“是吗，为什么？”张素素听到这个消息颇感意外。
传闻，肖扬娶了位富家千金，自此乘风破浪，工作、生活两得意。按照常理，他应该倍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才是，怎么就离婚了呢？张素素心想。
“没感情基础，外加性格不合。”肖扬轻描淡写道。
“性格不合，现在大家离婚都惯用这个理由，成通说了。我猜是你太招蜂引蝶了吧。”张素素对肖扬说话向来直接，八年前如此，八年后也是如此。
“我是招蜂引蝶的人吗？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肖扬面有愠色。
张素素无言以对，继续埋头吃东西。
“素素，听说你还未婚？”肖扬表情凝重地问道。
“我今年准备结婚。”张素素语气平淡。
“这么说，我还有机会？”肖扬一脸真挚。
“肖扬，别开玩笑了！”张素素认真地说。
“素素，我是认真的。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现在的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肖扬近乎哀求。
“肖扬，我们回不去了！”张素素叹气道。
“不，只要我们心中还有彼此，一切皆有可能！”肖扬语气坚定。
周六的夜，就是让人松弛、放纵的。
随着夜色加重，餐厅里的人越来越多，灯光、音乐、人们的交谈声、脸上酒精催化的红晕及幸福的小表情相互交融、相互感染，周六的夜，是幸福的夜。

西餐厅的另一个角落，杨如意和江子豪正在开心对饮，在西餐厅撸串喝红酒，除了他们也是没谁了。
陈荷、杨如意、江子豪三人都喜欢喝酒，经常吟咏李太白的诗句：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也许文人都善饮吧，就连人们心目中端庄、婉约的女词人李清照，据说也是一个女酒鬼。
还有鉴湖女侠秋瑾，也是大碗喝酒的主。
校园三剑客向来以文人自居，自然觉得饮酒是件风雅的事。
今晚，陈荷跟胡睿约会，分身乏术，所以只能抱憾缺席。
“如意妹妹，来，抽根烟！”酒到浓处，江子豪伸手给杨如意递烟。
“给本小姐点上！”杨如意很自然地把烟叼在嘴角，瞄了江子豪一眼。
“爽快！”江子豪见圣女杨如意转性了，特别开心，为杨如意殷勤点烟。
杨如意边喝酒边抽烟，俨然一副失足少女的模样。
“你这样就对了！”江子豪赞叹道。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杨如意不骄不躁自勉道。
“你还想失足到什么程度？”江子豪调侃道。
“找个人失身！”杨如意笑着说，“可惜没人肯要我！”杨如意转而一脸惆怅。
“有志气！需不需要我帮忙？”江子豪一脸猥琐的表情。
“不需要！跟你太熟了，找不到感觉！”杨如意喝着酒说。
“熟，蒙上脸不就行了！”江子豪戏虐道。
“你这禽兽！”杨如意笑骂道。

晚上九点多，张素素和肖扬一前一后向西餐厅门口走去，在拐角处的位置上，肖扬看见一年轻女孩在吞云吐雾，他不禁表情厌恶地看了她一眼。
“杨如意！”肖扬惊呼道。
杨如意在肖扬的印象中，是清水芙蓉般清纯可爱的女孩，他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失足少女”竟然是她。
“如意，你怎么在这？”张素素看见放浪形骸的杨如意，也是一脸惊讶。
此时，张素素真想发张照片给刘秦，好让他知道他心中的水莲花竟然是一水性杨花。
但是张素素并不是一个爱挑事的人，她的人生格言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然她不喜欢杨如意，但也不愿去伤害她。
“肖教授，素素阿姨，你们怎么也在这，好巧啊！”杨如意深感意外，连忙掐灭手中的烟。
“肖教授好！”江子豪也笑着主动跟肖扬打招呼。
“我们谈点事情，现在要回去了。”张素素一语蔽之。
“哦！那阿姨、教授再见！”杨如意笑着挥手道别。
“如意，已经挺晚了，跟我一起回去吧！”张素素说。
“不用了，我们还要多呆一会儿，谢谢阿姨！”杨如意笑着说。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你早点回家！”张素素不喜拖泥带水，说完转身离开。
肖扬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没说什么，尾随张素素而去。

    凌晨二点，刘秦轻声打开门，发现玄关的灯还亮着，他往客厅望去，发现母亲正侧身靠在沙发上。
“妈，你怎么还没睡？”刘秦着急地问。
“嘘”王英比了一下手势，指了指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杨如意。
“如意，她怎么睡沙发上了？”刘秦赶紧过去。
“她晚上跟同学聚餐，喝了一些酒。回家后，一定要陪我一起等你回来，结果睡着了。我刚才给她盖了床被子，不然早着凉了，这个丫头。”王英笑着对刘秦说。
“晚上她出去喝酒了？”刘秦皱眉道。
“嗯，年末加上周末，你就让她放松放松吧！”王英维护道。
“嗯。妈，你快去睡吧”刘秦语气里带着不安。
“我不困，你今天没喝多吧？”王英关心地问。
“我没喝多，你放心吧”刘秦安慰母亲道。
“那我先去睡了，记得叫醒如意，让她回屋睡去。”王英交待完就往自己卧室走去。
刘秦看着沙发上的杨如意，只见她睡得好熟好香，他忍不住用手轻抚她那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的脸，眼神里充满怜爱。

李听圃

妙笔小七 发表于 2017-8-14 19:54
这样啊，到时你在你微博写同学会场景，让我们学习学习，呵呵！谢谢版主关注！

可以呀 ，

妙笔小七

李听圃 发表于 2017-8-15 08:42
可以呀 ，

好，期待！

妙笔小七

第十章自己的搬运工
《圣经》上说：阳光下没有新鲜的事。
从古到今，人类一直都在重复，即使现代文明已经发展到可以载人航天，但是这也只不对是对千年前嫦娥奔月的演绎。
戏剧《文成公主》中，关于日月山的传说，让人印象深刻。
据说唐太宗李世民不舍文成公主远嫁土蕃，临行前赠送文成公主一面宝镜，名为日月宝镜。
每逢公主思念亲人时，拿宝镜出来，在镜子中就可以看见想念之人的现况。
后来，公主为了坚定自己留藏的决心，毅然把这块宝镜砸碎。被文成公主摔碎的宝镜瞬间化做一座山，名唤日月山。
剧中神奇的日月宝镜，放在现代社会就是人们日常生活中的视频通话、监控录像等等，人类的想象力从古到今出奇相似。
春节，中国的传统节日，被反复演练千年，至今让人乐此不疲。一到农历年底，机场、火车站、汽车站、高速路上，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
春运，被外国人称为中国当代的万里长征。
而陈荷则称春运为搬运，经常开玩笑称：我们只做自己的搬运工。
农历十二月二十八，陈荷一个人坐在回家的动车上。平常十分干净、清爽的车厢，象突然发福的妇人，臃肿得让人大跌眼镜。
过道、行李架都被塞得满满的，同样都是五颜六色，唯一的区别就是过道上站着的是人，行李架上放着的是行李。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方便面、鸡腿、花生米、饼干等等各种食物的香味，此刻，空气都显得那么拥挤。
陈荷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不时看向窗外，让眼睛避开车厢内的拥挤。
陈荷的对面坐着一对年轻的父母和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小男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肥嘟嘟的脸，大大的眼睛，看起来非常聪明机警。上车后，这个小男孩一直在座位上爬上爬下，一刻都不曾停歇。
陈荷看见他这个样子，一个头两个大，心想：有孩子太可怕了。
孩子的母亲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见陈荷一个人坐车，便主动跟她聊天。
“你结婚了吗？”男孩的母亲看陈荷象自己的同龄人，习惯性问道。
“我还在上学！”陈荷态度冷淡，“我有那么老吗？”陈荷心想。
“哦”男孩的母亲一脸诧异，看了看陈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荷对这种情景早已见怪不怪，转头继续望向窗外。
陈荷的老家，在温市苍县。苍县位于两省交界处，境内多地有海，盛产台风。这里经济发达，民风淳朴，传统习俗在这里得到很好的传承。比如，除了过全国统一的传统节日外，这里的人们还过七夕节。
这个七夕节不是现代商业操作意义上的七夕情人节，而是传统的女儿节。
这一天，外婆要给外甥送礼物，以此来表达对女儿的疼爱。从前，舅舅在这一天要带着外婆的礼物到外甥家，并把礼物送给外甥。后来，随着独生子女的出现，都是外婆亲自上门送礼物。
这个传统节日，还让苍县拥有独特的传统甜食——“巧儿”，一种外形象煎熟的带鱼块，表面撒着白芝麻，香甜酥脆的甜品。
传统的思想，影响着这里人们的婚嫁生育观念。
在这里，女孩平均结婚年龄22岁，男孩平均结婚年龄25岁。女孩一旦过了25岁还没结婚，就会被视为老姑娘。
这个地方的人好生养，在计划生育严格的时代，还是不断有人超生。
陈荷生长在这样一个经济意识超前，传统意识浓烈的地方，纠结在所难免。
  

妙笔小七

第十一章山路十八弯

    坐了四小时动车，下午一点左右，陈荷终于到达苍县县城。
又是下雨，苍县的冬天跟江南市一样，经常阴雨绵绵，虽然没那么寒冷，但足于让人断肠。
一出站，陈荷就接到陈妈妈的电话，报了平安后，她就挂了电话。
陈荷撑着伞拉着行李箱，往车站右侧搭乘三轮车的地方走去。
三轮车是苍县的一大特色，偌大一个县城，乘出租车的人寥寥，苍县人外出习惯以三轮车代步。
接近除夕，从外地回乡的人太多，平常随处可见的三轮车，现在成了香饽饽，一大波人群，排成长队在那候车。
陈荷排在候车人群中，看着人群上上下下，三轮车进进出出，心中感慨万千。
多少年了，陈荷回乡都需要这么折腾。虽然胡睿给她买了车，但是陈荷从不开车回老家，她不想引起家人的怀疑。
每次提着大包小包回乡搭乘三轮车时，陈荷有从傲娇小公主沦落为农民工的错觉。
别人演的都是衣锦还乡的戏码，她却老演“灰姑娘”——灰头土脸的姑娘。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陈荷终于可以上车了，几个陌生人拼着一辆三轮车，浩浩荡荡地往短途汽车站方向驰去。
三轮车还得拼车，这就是具有过年特色的苍县。
大约过了十分钟，短途汽车站就到了。陈荷一下车，路边就有皮卡车司机前来拉客。
“明山、明山。”一个长得黑瘦的司机操着闽南话对陈荷喊道。
“一个人多少钱，马上走吗？”陈荷觉得乡音很亲切，切换成闽南话模式问道。
“一个人三十元，马上走，马上走！”说着，司机就提着陈荷的行李箱，向自己皮卡车方向走去。
到了车子前，司机把陈荷的行李箱放在皮卡车的后斗上，让陈荷坐到后座位置上。
车里有四位乘客，后座上已经坐了三个人，想到年底坐皮卡车都是这种情况，陈荷只好上车挤挤。
陈荷的家在苍县明山镇，距离苍县县城大约50分钟车程，是个出产明矾的地方。
皮卡车顺着县城的马路直行，大约开了十分钟，在红绿灯处左转到明山方向的公路，沿着这条公路前行，车子一直在走上坡路，车窗外的图案，也由欲望都市变成乡村爱情。
李琼当年唱成名曲《山路十八弯》时，陈荷乐了，对小伙伴们说：这是我们的镇歌。
明山镇，位于苍县东南部山区盆地，镇内有苍县最高山鹤山。从县城到镇里，需要绕着环山公路一圈又一圈的爬坡，很多老一辈的人（70、80岁），终身都没踏出过明山镇，据说就是因为怕晕车。
明山老一辈人中，一直流传这么一个段子，话说从前父辈们在外谋生，经常有人带着外省媳妇回明山。当小媳妇在温市下车时，喜笑颜开。到苍县下车时，开心依旧。去往明山的途中，捶胸顿足，到达明山时破涕为笑。
挤了一路，车子终于到达“破涕为笑”的明山镇了。这是个现代化的小镇，虽然地方不大，但是五脏俱全。

陈荷很快就来到家门口。
此时，一楼的门虚掩着，明显是家里人特意给她留着门。
陈荷的家，位于镇中心，房子是典型的明山人家结构，一层空置着或者租给别人做门面，二楼是自家厨房、餐厅、客厅，三楼、四楼是卧室。
陈荷自小居住在这样宽敞的房子里，所以对城市别墅一族从来不羡慕，经常狂妄地对人说：我是住别野长大的！
陈荷出身工薪家庭，骨子里却自视甚高，生平最憎恨的两个字是：穷人。
    “妈，我回来了！”陈荷进门后，锁上大门，朝着楼上喊。
“你中饭吃了吗，我给你煮青面吧”陈妈妈穿着家居服从楼梯走下来。
陈妈妈今年四十多岁，气质高贵、身材苗条，见到陈妈妈就知道陈荷为什么会长得这么仙了。
“有青面吃，太好了！”陈荷脱了鞋，提着行李箱就往楼上走去。
陈荷的家装修得很简洁，由于陈妈妈是全职主妇而且勤于打扫，所以房子看起来非常干净舒适。
陈荷家的厨房和餐厅是连在一起的，中间用两扇落地玻璃门隔开。
餐厅很大，传统的实木圆桌上摆着鲜艳的大草莓，圆溜溜的龙眼，以及浓油赤酱的鸭舌等等。
陈荷忍不住用手抓起一个鸭舌塞到嘴里。
“爸，我回来了。”陈荷嘴里嚼着鸭舌，兴高采烈地走进厨房跟陈爸爸打招呼。
陈爸爸今年五十多岁，高瘦身材，脸色黯淡，一看就是平常辛劳过度所致。此时他正在厨房准备年货，卤猪耳朵、卤鸡爪等等，厨房里满了肉和八角的香味。
陈爸爸是一名普通工人，为了让妻女过上好日子，经常一个人兼几份工作，是个典型的苍县好男人。
“饿了吧，面马上就好了。”陈爸爸手里忙活着，转头看了一眼陈妈妈锅里煮的面，对陈荷说。
“是挺饿的！”陈荷摸着肚皮说道。
“面好了，快过来吃吧！”陈妈妈利落地盛起面条并把它端到餐桌上。
青面，就是手打面，苍县的手打面，因为加入的苏打比较多，呈现出的颜色比一般手打面黄，所以闽南话叫青面。
青面因为加了苏打，所以口感比较Q，陈荷从小就迷恋它。
陈妈妈煮的青面很有卖相，面条劲道，上面覆盖着青菜、牛肉羹（苍县特色小吃，由牛肉敲成肉泥做成)和荷包蛋等浇头，看到这，陈荷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从陈妈妈手中接过筷子，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一旁的陈妈妈见陈荷吃得这么香，心里乐开了花。
刚吃完面，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发出声响，原来是胡睿发来短信，简单的几个字：到家了吗？
陈荷马上回复：到了，谢谢关心！
接下来胡睿那边便再没回复。
“是谁啊？”陈妈妈十分敏感。
“一个同学。”陈荷答道。
“哦。”陈妈妈很信任陈荷，便没再多问。

妙笔小七

第十二章父亲

除夕，江南市的大街上空荡荡的，几百万人口返乡过年，城市一下子被掏空了。
一大早，刘秦家里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先是张素素远在长安的母亲田淑芬不请自来，紧跟着杨如意的父亲也悄然而至。
杨潇的登门拜访，是刘秦始料未及的。
这么多年，杨潇对刘秦的夺女之仇，始终耿耿于怀，即使探望杨如意，也从不肯上楼接送。
此时，刘秦一家和张素素母女，外加一个杨潇，都坐在客厅沙发上，平常宽敞的客厅，一下子人满为患了。
“王阿姨您好！这是我特地给您买的正宗韩国高丽参，请您务必收下！”杨潇双手捧着一盒顶级韩国高丽参，彬彬有礼地递给王英道。
杨潇今年与刘秦同岁，外表看起来却比刘秦年轻，身材挺拔，长相英俊，用风流倜傥来形容他最为妥帖。
“杨潇，你太客气了！”王英笑着接过盒子道。
“其实，我早该过来拜访您的，但是近年为了谋生耽误了，抱歉！”杨潇不愧是风流才子，说话很周全。
“你今天能到家里来，我们都很高兴。”王英微笑道。
“谢谢阿姨谅解！”杨潇诚恳地说，“阿姨，我今天过来，主要想跟您说件事。我母亲正月里要过七十大寿，我想接如意回去。”杨潇温和地说。
这么多年，杨如意都不肯跟杨潇回老家，今天为了母亲的寿宴，他只得忍辱负重，亲自上门寻求王英帮忙。
“哦，你母亲过寿，如意是要回去的。”王英迟疑道。
“阿姨什么时候过寿？”一直沉默的刘秦开口问道。
“正月初三。”杨潇语气生冷。
“到时我会送如意过去的。”刘秦态度生硬。
张素素瞥了刘秦一眼，欲言又止。
“阿姨，是这样的，今年趁我母亲做寿，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商量好了，要在除夕一起吃顿团圆饭，所以我想今天就接如意回去。”杨潇不接刘秦的话，转而对王英说。
“如意，你看呢？”王英一向尊重杨如意的意见。
杨如意抬头看了杨潇一眼，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在杨如意心中是陌生的。
杨如意小时候，杨潇常年在外打拼，一年之中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他。
等到杨如意稍稍懂事，母亲因忍受不了他的风流成性而毅然跟他离婚，从此杨如意与母亲相依为命。
那时，“父亲”在小小年纪的杨如意脑海里就是一个名词。
直至她被托付给刘秦，在刘秦身边，她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父爱”。
可是，这个给予他父爱的男人，马上也要结婚了，杨如意内心无限落寞。张素素和她母亲的到来，更让杨如意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奶奶，我跟老杨回去！”杨如意说。
自从母亲去世，杨如意就不再称呼杨潇爸爸，而是用老杨代替。
反正在哪都是多余的，不如回老家玩几天，这是杨如意的心声。
“如意，乡下生活你不适应的，过两天叔叔送你过去。”杨如意的决定让刘秦很是诧异，他忍不住劝说道。
“我们乡下人住的是别墅，吃的是生猛海鲜，你就别操那份心了，刘大院长！”杨潇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
“刘秦，还是让如意跟他爸爸回去吧，毕竟是人家亲奶奶过寿，早点回去也是应该的。”田淑芬在一旁帮腔道。
王英不满地看了田淑芬一眼。
刘秦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请王英帮杨如意收拾一下行李。
杨潇的白色宾利就停在刘秦家楼下，送杨如意下楼时，王英的眼眶红红的。
“如意，到那边记得来电话。”王英嘱咐道。
“奶奶，放心吧，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的。”杨如意笑着对王英说。
“如意，上车吧！”杨潇坐到副驾上说。
“杨小姐请上车！”一位西装革履、年轻帅气的司机为她开车门。
“土豪！”杨如意在心里嘀咕道。
“如意，拿着！”刘秦从车窗给杨如意递去一张银行卡道。
“叔叔，我过几天就回来了，不用这么夸张吧！”见刘秦一脸紧张，杨如意觉得挺好笑的。
“放在身边有备无患！你早点回来！”刘秦依依不舍道。
站在边上送行的田淑芬为此与张素素对望一眼。
“刘秦，你别太过分了啊，我才是她亲爹！我在她身边你还担心她没钱，你是不是故意气我呢！”杨潇愤怒地说。
刘秦对杨潇的话不屑一顾，只管与杨如意道别。
“奶奶、叔叔、阿姨，我会早点回来的！再见！”杨如意笑着挥手道。
车子渐渐远去，刘秦的心里空落落的。

    送别杨如意后，刘秦陪王英到原来的社区参加活动，屋里只剩下张素素母女。
“这个刘秦也太惯杨如意了吧，我看他对杨如意比对你上心。”在杨如意房间里，田淑芬对张素素说。
杨如意回老家，田淑芬就在她的房间住下，这是她第一次进杨如意的房间。
“妈，他们向来这样惯她的，我早就习惯了。”张素素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你这傻闺女，平常就知道工作，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懂得抓住男人的心。”田淑芬数落道。
“妈，该是我的他跑不了，不是我的追着赶着也没用！”张素素很理智地说。
“刘秦正当盛年，又是大领导，你可要盯紧点。”张妈妈不无担心道。
“知道了，这话你都说了N遍了，我耳朵都快被磨破了！”张素素不耐烦地说。
“你看杨如意这间闺房，摆着公主床，挂着公主幔帐，橱窗里还有那么多布娃娃，布置得跟皇宫似的，她真当自己是公主呢！”张妈妈坐在杨如意的床上，认真地观察了一翻，不满地说。
“妈，那是芭比娃娃，不是布娃娃，一个要好几百呢，都是刘秦和刘楚楚送的。”张素素解释道。
“啥，一个要好几百？她柜子里恐怕都有上百个了吧，那不是要花很多钱？刘秦怎么这么惯她啊！”张妈妈打心底心疼那些钱。
“大多是刘楚楚送的，反正刘楚楚她老公有钱，这点钱还不够她买个包的呢。她为了讨好刘秦，整日里就知道给杨如意买东西，送的衣服、包包、护肤品什么的，统统都是大牌，我最看不惯她那副嘴脸了！”张素素说道。
“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布娃娃买这么多干嘛，杨如意又不是小孩子，刘秦跟他家人真的太惯这个如意了。再说了，她知道讨好杨如意，怎么就不知道讨好讨好你，你才是刘秦的正牌女友，她未来的嫂子，他家人明摆着没把你放在眼里。这样下去不行，你得早点把杨如意扫地出门，不然到时候你肯定会人财两空的。”张妈妈越说越来气，唆使道。
“嗯，希望她这次跟她亲爹回去后，就不再回来了！”张素素说。  
“她亲爹好像挺有钱的，为什么她非得赖在这呢？”张妈妈不满道。
“谁知道呢！”张素素愤愤不平道。
“但愿她不再回来！”张妈妈说。

妙笔小七

第十三章乡音

下午一点多，杨如意终于来到阔别八年的故乡。车子刚来到家乡小镇，杨如意就打电话给刘妈妈报平安。
    故乡的十八弯果然非同凡响，杨如意一路上来，感觉像是在坐过山车。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还有无数道美丽的弯需要环绕，家乡的路，如果不是老司机还真不敢开。
虽然山路拐弯抹角，但是沿途的青山绿水却洗濯着人们的双眼。道路两侧都是山，一条小溪徜徉在两山之间，满山青翠的松柏，静静流淌的溪水，一派自然。
杨如意这么多年一直在城市生活，见多了钢筋水泥、霓虹闪烁，乍一接触绿色，满心欢喜。
杨潇的矿业公司总部设在帝都，他的事业重心也都在北方城市。为了习惯了在家乡生活的母亲，他特地在老家盖了一栋三层楼的别墅给她居住，同时也方便兄弟姐妹们上门照顾。
他自己每年也会定期回家探望。
宾利车在别墅前停下，杨潇的七大姑、八大姨们早早站在门前迎接。盛装打扮的人群和年的氛围很配。
所谓“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概括得极好。
杨潇一下车，亲戚们都开心得上前嘘寒问暖。
杨如意在一众好奇的目光下，从车上下来。
杨如意当年舍弃亲爹跟从母亲的初恋情人生活的事，被杨潇的亲戚们引为笑谈。
今天终于能见到本尊了，亲戚们个个都很期待。
“这是如意吧，都长这么大了!”有个穿着时髦的中年女人用本地话说。
“好漂亮啊，在大城市生活就是不一样。”另一个身形稍显圆润的妇女打量着杨如意说。
“阿姨好！叔叔好！”杨如意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意，这是你二婶、三婶...”杨潇为杨如意一一介绍道。
那么多亲戚，杨如意一时也记不住，只能频频点头致意。
进入屋内，杨如意被里面中式豪华装修和陈设惊艳到了，仿佛置身于古代官绅之家。
一个满头银发、和蔼可亲的老年人坐在大沙发上，旁边一个穿着朴素保姆模样的中年女人在为她端茶倒水。
“如意！”老人的声音里充满喜悦。
“奶奶！”杨如意的眼眶红了起来。
杨奶奶站起身来，旁边的中年女人赶紧上去搀扶着，杨奶奶紧紧地握住杨如意的手，仔细端详，一脸慈爱。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杨奶奶眼眶湿润了。
“妈，你腿脚不好，赶快坐下。”杨潇一脸紧张地扶着杨奶奶坐下。
“奶奶，你的脚怎么了？”杨如意关心道。
“你奶奶年轻时太爱干净，天天跟水打交道，现在年纪大了，骨头都坏掉了，经常犯疼，而且行动不便。”刚才那个身材圆润的妇女，也就是杨如意的三婶说道。
“哦，真可怜！”杨如意心疼地说。
杨奶奶见杨如意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脸上不禁露出欣慰的表情，心想：毕竟血浓于水啊！

一大家人围着杨奶奶在那家长里短，时不时有笑声在大屋子里响起，团圆就是这么生动活泼。
杨潇坐在母亲身边不时与她交谈，杨如意坐在另一侧跟杨奶奶聊天，屋外不时响起的鞭炮声，影响着他们正常的交谈，但是这分明是在告诉大家：年来了！
明山人跟台湾人一样，讲的是闽南话，闽南语最大的特点就是热闹，说话象吵架，劝人象骂人。外地人听闽南话，就像听外语，完全不同于中华语系的一种语言。
杨如意在这生活了十五年，自然会讲本地话，但是因为刘秦一家是江南市本地人，杨如意基本上没有讲闽南话的机会。后来，偶尔跟陈荷、江子豪会讲几句本地话，通常也都用普通话交流。
因为长期不讲本地话，杨如意讲本地话明显生疏，在她叔叔婶婶等一众亲戚听来，她明显腔调不对，带有口音。
下午三点多，很多亲戚都起身到厨房帮忙。为了除夕相聚，几天前家里就请厨师开始张罗，开菜单、准备各类食材等等。今天一早，厨师和帮厨们就开始在厨房各种忙碌，现在眼看接近开席了，亲戚们也都自觉地到厨房干些力所能及的事。
乡下人比城里人有人情味，往往就是从相互走动、互相帮忙这点上体现出来的。
杨如意向来不理厨房的事，所以仍然坐在杨奶奶身边陪她聊天。

夜幕很快降临，屋里的人也越聚越多。人声鼎沸，用来形容闽南语境下团圆的除夕夜是最为贴切的。
一楼大厅里已经摆好几张圆形大木桌，各张桌子边环放着有靠背的木凳子。
每张圆形桌上摆了一圈冷盘，都是具有闽南特色的菜，如凉拌海蜇、白灼血蛤、白灼香螺、白灼辣螺、卤鹅、生呛梭子蟹等，另外还摆着桂圆、草莓等新鲜水果。
杨潇是家中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今晚，他们全都到齐了。除此之外，杨奶奶的娘家平辈人也被杨潇邀请过来了。
晚上五点多，大家开始入席。杨潇和杨奶奶坐同一桌，杨如意本来要跟她一帮堂弟堂妹、表弟表妹们坐一桌的，却被杨奶奶拉着坐到自己身边。跟杨奶奶同桌的还有她的娘家兄弟姐妹们。
她的叔叔婶婶、姑姑姑父们凑成一桌，小孩们独自成桌，一时间好不热闹。
杨如意看见满桌的好菜，眼睛发亮，恨不能立刻开席。
“杨潇，如笛她们怎么还没过来？”杨奶奶张望着问道。
“妈，我们先吃吧，小芳刚才打电话过来说，路上有车祸被堵住了。”杨潇解释道。
“那我们先吃吧，天也不早了，你的这些舅舅、舅妈、姨妈、姨父们也都饿了。”杨奶奶说。
“我们都开吃吧！”杨潇说道。
于是，大家都开始动筷子了。
杨如意等杨奶奶动筷子后，才夹了一个辣螺到碗里，然后用牙签剔出肉来，在边上的酱油碟中蘸了一下，快速塞进嘴里。
“好吃！”杨如意不禁发出赞美之声。
辣螺是东南沿海的一种螺，绿色的外壳，形状与普通螺无异，因为螺的尾部有淡淡的辣味，所以当地人把它称为辣螺。
杨如意小时候特别喜欢吃辣螺，逢年过节母亲必定会给她买辣螺，到江南市后，她就很少能吃到这种螺了。
“这个小孩是谁啊？”同桌的老爷爷问道。
“是如意，我的大孙女！”杨奶奶眉开眼笑介绍道，并对身边的杨如意说：“如意快叫大舅公！”
“舅公好！”杨如意放下筷子打招呼道。
“哦，都长这么大了，好像有十几年都没见过她了吧。”大舅公一边努力回忆一边说。
杨潇听大舅这样说，表情略显不自然。
“时间过得真快，当年她还那么小，现在都可以做人媳妇了。”大舅公用方言感慨道。
杨如意听见长辈提起她小时候，神情开始黯淡。
“奶奶，我回来了！”大门口突然传来一记清脆的女声，大家纷纷向门口望去。

妙笔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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