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之行 七绝 哈尔滨喜晤诗友虫儿伉俪 迎我凌晨百里行,站前一晤慰平生。 名城古巷同杯酒,顿觉良辰爽气清。 七绝 太阳岛 轻车环岛大江流,疏雨斜风似晚秋。 野树浓阴怜静女,读书闭户旧红楼。 七绝 索菲亚大教堂 高塔圆穹异域姿,长窗复壁鸽栖迟。 百年尘土深堂暗,唯有斜阳似旧时。 唐多令 五常探米 松嫩莽原长,寒流下短岗。百里驰、渐入村庄。为探五常新贡米,自古是,帝王粮。 亭阁矗清塘,蛙鸣鱼浅翔。望无垠、碧浪茫茫。纵使非同宫内品,凭袋嗅,稻花香。 2017年7月底,因为实在难耐北京的酷热潮湿,我们决定逃往北国名城哈尔滨避暑。 现在的火车速度很快,北京到哈尔滨只要一夜时间。诗友虫儿和她的先生老彭为了接我们竟然一早五点动身,从百里之外的五常赶来,把我们送到事先定好的宾馆,然后与我们同游道外区的街巷并且共进午餐,再赶回五常。在此之后,她也不断地向我们介绍哈尔滨可去可看的地方,使我们深深地感受到诗友之间的美好情谊。 步行街 美食街 风情街 我们去过的每座城市大都少不了这几种去处:步行街、美食街、风情街(仿古街),有些则是合几为一,千篇一律,概莫能外,由此可见当前城市管理者们的平庸低能与无所作为。不出所料,哈尔滨也是如此。 我们居处附近的道外区南二街和南三街分别是风情街和美食街,也都是步行街,两者的相同点在于街道两旁都是巴洛克式建筑。这类建筑多数是二三层楼房,屋顶上建有不同形式的拱门,墙壁上布满精美的浮雕,很有情调,颜色则以青灰色为主,间有白色。其实,我们居处附近的一大片地区都是这类建筑,以至于哈尔滨的司机们都把这块地区叫做“巴洛克”。可惜的是,大部分建筑都已凋敝破落,残缺不全,有些正在被拆除之中,有些道路正被封闭施工,可以想见,未来的“巴洛克”可能将会只剩下两条步行街了。 号称亚洲最长步行街的中央大街两旁的建筑显得更为富丽堂皇,属于拜占庭式,其特点主要是使用圆穹顶作为屋顶以及建筑的中心,穹顶以独立方柱支撑,并且注意色彩的使用与搭配。离此不远的索菲亚大教堂是远东地区最大的东正教教堂,高达50多米,红墙绿顶,穹顶是俄式“洋葱头”风格。教堂外的广场里群鸽飞舞,教堂的檐角、窗台和凹凸不平的墙壁正好适于鸽子栖息。进入教堂,壁画、吊灯、长窗虽已陈旧黝黑,但仍然给人以肃穆庄严的感觉。 与此不同,另一条著名的果戈里大街附近的建筑则是天主教常用的样式,但是多数已经淹没在现代化楼群之中。 松花江 太阳岛 从我们的居处步行不远就可以到达松花江边。松花江算得上一条大江,江面宽阔,江涛汹涌,其声势超过很多其他城市中的江河。一座城市拥有一条江河,总是给人以灵动潇洒之感。沿江闲步,江风拂面,江声澎湃,遥看两座大桥飞架,江心岛草木葱茏,是一种很美的享受。 从江边码头乘江轮可以登上太阳岛。太阳岛总面积88平方公里,比起面积分别为1.5平方公里和1.9平方公里的丹洲岛、鼓浪屿,可谓庞然大物了。岛上有宽阔平坦的马路,乘观光车可以环岛一周。可惜的是,岛上建筑缺乏整体规划和统一风格,尽是一些豪华的饭店、呆板的寺观、空阔的广场以及无甚特色的雕塑。相比前面两座岛,太阳岛5A级景区的荣誉实在有些名不副实。倒是最后无意中游到岛的一角,几座标有“历史建筑”的二三层西式小楼形制独特,结构精妙,虽然都已陈旧,却能引起兴趣。我从一扇窗口向内窥视,室内虽然黯淡凌乱,但墙上有旧照,架上有鲜花,一位少女正在桌前读书,头也不抬一下。此情此景,不禁引起无限联想。 怎一个乱字了得 说实话,哈尔滨给人的印象不佳,总的感觉就是一个字:乱。 首先是市容的乱。城市里、江水边到处是粗糙雷同,高达二三十层的楼群,与破烂的旧建筑比邻而居,还有大量用围墙、幕布围起,正在进行修建的工地。车站旁的旧民房前还有人挂起横幅,上书“还我家园”。妻叹息说:这么多楼,不要说13亿,就是31亿也该够住了啊?大街上各种车辆各不相让,经过人行横道时,各类汽车在几十米之外便高声鸣笛或开始加速,以无比的威势与行人争道,小轿车在大车车流之间蛇形穿行,电动车又会突然窜出,令人心惊目眩,眼花缭乱。 其次是市声的乱。中央大街、果戈里大街从外观上还能引起人们对“东方巴黎”的遥远回忆,但是这里只有巴黎的豪华,却没有巴黎的优雅。商店的喇叭声、街头小贩的叫卖声、路旁游人的吼叫声,加上路上的车声汽笛声,简直震耳欲聋。不管是在超市、餐馆、公交车还是博物馆,周围都会充斥着噪音;无论男女儿童,只有频率之分,没有音量之别。我粗略估计,在两个人的情况下,交谈时吼叫的概率大约是百分之四十;但是当三个人以上相聚时,吼叫的概率则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曾经不止一次,我在饭馆吃饭时为了避开噪声或者转移到大街上的餐桌,或者摘掉助听器,与妻用手势交流;在参观博物馆时为了避开噪声而浮光掠影,一瞥而过。还有一点令人可怕的是:走在路上,随时随地都会听到一声响亮的“喀——”,随之就会飞来一口浓痰,使人心惊胆战。 为什么中国游客到了外国会受到厌憎?这恐怕是重要的原因之一。曾经见到一篇网文中说到:“不打扰别人是基本的礼仪,很多中国人在自己一个人的空间里找不到自己,在跟别人一起的空间里完全没有别人。我觉得这样的人素质简直差到了极点”,是极,是极。 在这里我并没有苛责哈尔滨市民的意思,因为我记得,在成都金沙博物馆,我也曾因为几个老太婆的大说大笑而无法听到解说;在贵阳的公交上,我也曾因为乘客的谈笑而听不到报站;在列车上,我也曾因为旅客的打牌声而无法入眠;即使在北京的诗友、同学、同事聚会上,我也多次由于难以忍受无度的喧哗而中途逃席。也许只能说,我们的风气、素养离开文明社会还有相当的距离。相反地,我倒是觉得哈尔滨人的热情豪爽是非常可爱的:他们可以不等你发问就主动地为你指路,和你攀谈;出租车司机规规矩矩地送你来往(火车站除外,那里的司机当着管理人员的面公然拒绝打表,坚持一口价,管理人员不闻不问)……但是,作为一座大城市,哈尔滨确实有所欠缺。 因为怕乱,我们接受了虫儿的建议,转移到哈尔滨所属的阿城区——昔日的金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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