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方子 于 2013-5-14 13:54 编辑
一 坐 席
小时候，家里请客，坐在席间，胃口很好，狼吞虎咽。 许是年纪甚小，把持不住，席间筷子落地，众人笑话，狼狈跑到厨房拿筷子。 碰巧看见厨师做汤，好奇。看完后回到桌上，正好上汤，众人交杯豪饮，我却不举杯具，老娘见我做闷状，以为刚才掉筷子的事，还打趣道：筷落快乐啊！我说不是；老娘以为我突然不舒服了，摸摸我的额头，也没觉得什么，于是问我，为啥不吃了？ 我偷偷在老娘耳边告诉她：那碗汤是厨师的洗手水做的！ 老娘一听，当然不信，还骂我瞎说。当然，大人说的对，这么好的味道，怎么可能是洗手水？ 后来想想，其实也没什么。我当时看到的，厨师刚做完上道菜，锅里面还有很多的锅底油呢，手上也是刚做了肉丸子，沾了些肉渣，舍不得浪费，就洗在锅里，做了一席的汤菜。本来高温消毒了，味料也放足了，也无所谓的。农村嘛，当时条件也差，很正常的事。 可老娘不知，从小我就有点洁癖，可是看到了，总觉得倒胃口。于是，以后凡是碰到请客坐席之类的，能推掉的就不抢着去了。
二 那个年代，父亲的那些事
那个年代，是小时候的事。 正长身体，却赶上闹饥荒。整天饿肚子，饿得直冒酸水。 长大后经常犯胃病，想想可能是那个年代打下的基础。 家在农村，那时搞集体，父亲是雇农出生，成分好，又能吃苦，脑子也好使（主要是一手好珠算，远近闻名），就做了大队的支部副书记，专管种植的，按现在的说法，也算班子成员了。 从小就敬仰父亲，崇拜父亲！ 夏天，是稻子丰收的季节，很多很好的稻子，却被大人们用箩筐挑走了，父亲说，那是交“爱国粮”了！ 从小，父亲就教我们爱国，我们也就觉得交爱国粮很神圣。但家里整天吃着糟糠粑粑，害得父亲拉不出屎来，看得心里很难过。 可当时就是想不清楚，爱国跟拉屎有什么关系。 长大以后才清楚，那叫痔疮！ 过年了，生产队的鱼塘干了，捞上来很多很大的鱼，小孩子跟着看热闹，也想像家家户户会分几条大鱼。 过年真好，有大鱼吃呢！ 可事与愿违，后来大人们成群结队，把所有的大鱼挑走了，不见了，每家每户就分得几碗虾子小鱼儿，说是过年的。 问问父亲，说是上贡了。后来才知，是送到公社去了，公社又送到县城去了，县里人就分着过年了。 小时候想啊，县里人真好！ 上初中时，刚接触马克思。 这当然不可能，严格说来，是接触马列主义，也就是政治经学吧。 正赶上父亲带领一帮人分田到户呢，总觉得跟书上说的不一样，就去找父亲理论，父亲没读过书，说我懂个屁。 后来父亲告诉我，说生产队有些懒汉，不好好干活，还跟大家分一样多的口粮，分田到户了，大家自己吃自己种的，这叫“自给自足”，那些懒汉就会饿死的！ 小时候有点幸灾乐祸，听了父亲的话，也真希望那些懒汉能在一夜之间就饿死！ 可当时还是不懂，大队原来买的拖拉机都没有了，还怎么机械化啊？ 不懂归不懂吧，父亲说的总是对的。 后来的几年，父亲很会种田，家里渐渐有粮吃了，还能卖些余粮供我们读书了。 父亲真伟大，供养我们上了大学呢！ 后来进城了，偶尔回乡探亲，说起当年那些往事，父亲很是自豪呢。 不过后来父亲有点郁闷了，就是原先的那些懒汉，其中的一些，率先做起了生意，有的还很发达了，你们这些读了大学的，怎么还没他们挣得多了？ 当时，我们也没闹明白！ 等现在闹明白了，想告诉父亲的时候，父亲早已归天了。 父亲患的是胃癌。 父亲一辈子，吃的不是粮，是苦呢，所以才得了胃癌！
三 穷得没喝过奶粉
小时候，没喝过奶粉。 那时候还没有奶粉，严格地说，是我们没有见过奶粉。 母亲因为吃太多的野菜，奶水还算很丰富，后来想想，这可能还是和遗传有关系。 也许应该感谢母亲吃的太多的野菜，我们不仅没有喝上奶粉，搞得我们天生皮肤很好，细皮嫩肉的，现在说这话，有些不讲良心！ 因为穷，养成了节俭的习惯，是跟母亲学的，所以长大后也没有喝过奶粉。 再后来认得了三聚氰胺，我地个娘嘞！ 谢谢我的娘！ 可却在后来之前的时候，我们就有了钱了； 我们的孩子喝了奶粉了！ 现在却又有了性早熟了，我的孩哦！怎么办啊？ 还好，网上说了，性早熟与奶粉无关！ 天哪，太及时了，感谢政府！ 但又想起小时候坐席的事，想起那个厨师来； 从小就有洁癖的我，那件被母亲给骂了的事情！ 网络真是个发达的东西，却不怎么好，搞得我心有余悸！ 他们还试问，为什么生发水的老板也秃顶？ 我摸摸自己的额头，是在当年老娘摸我额头的地方，还好，该长的地方都长了，没长的地方是遗传，像我父亲！ 父亲说过，要相信政府！ 可还是想起一段自己的打工经历！
四 不可告人的经历
父亲当年郁闷的事，后来却变成了现实。 好不容易混进一个上市公司，又好不容易混得个一官半职，却因为《一个稽查特派员的手记》，公司破产了，我也下岗了。 那可是中国的第一批上市公司啊，当然也是第一批退市的公司！ 据说，破产清算时，亏空三十多个亿！ 三十多个亿啊！得卖多少斤粮食啊？ 我的手指头都搬不过来呢，父亲的珠算，却被当作遗物，挂在了墙上！ 好在科技时代了，电脑真是个好东西，亏空再多，也能算得出呢！ 后来又好不容易挤进了民营企业，唉，不管民企国企，只要有工资就行！ 我的心态很好，一是父亲的训导，二是还有人说过白猫与黑猫的事！ 不过那也是一个响当当的民企，做饮料的，什么牌子不牌子，不说你们也知道，反正也是中国第一！ 凭借一点小聪明，还写了几首歪诗，就做了很高的层次的管理人员了，当然，那只是管事的！ 饮料很好卖呢，不过也不全是我们的功劳，这得多谢中国的广告，还有更多的政府的支持！ 但还是有头疼的事情，不是因为我们把过期的饮料改了日期，而是担心有人把这事告诉了记者！ 记者太可怕了，记者加上网络，那是相当的可怕！ 后来想想，也是无所谓的，就像当年母亲说的，那么好的味道，怎么可能？ 记者算什么呢？ 网络算什么呢？ 哪怕是我亲自做的，或者亲眼见的，老娘不信，也没有办法！ 或者，真的不是奶粉的错，或者也有遗传的因素！ 要相信政府！ 或许因为遗传，那孩子的父亲或者母亲？ 肯定是什么麦当劳或者肯德基迷吧？ 那么多的牛肉，鸡腿，那么多的长得那么快的牛肉鸡肉呢！ 天哪，千真万确！ 是遗传，这样想，政府就对了！
五 杂 耍
小时候学些古诗词，长大后却学写现代诗。 不是因为古诗词难学，而是因为古诗词难懂！ 把很多不能说的话，藏着掖着字里行间，现代年轻人不喜欢； 也难怪古代诗人，有的跳了河，有的世外了。 现在好了，有些话，可以说了，不留真名，谁也没办法！ 当然，这样就不能成名了！ 要不，就俗了！ 这样写的东东，当然不叫东西！ 既不诗，也不词； 形散，神更散！ 权当杂耍，录些实事！ 或者，学写点诗吧 告慰些人： 历史 造就了我们 贫穷的一代 现在 却磨砺了我们 贫穷的心态 没喝过奶粉 没用过高档品牌 可都一大把年纪了 我们的骨头很硬 我们的头发还在 这虽是父母的遗传 但还得感谢政府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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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9 10: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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