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蕞尔小民 于 2014-9-18 13:16 编辑
大 病 自从校办厂辞职以后,我或许以为解脫了,其实不然 ……。 离厂以后,我去了上海土畜产进出口公司,讨要刚发出去的手套款。我带了我妻同去,我们住在上海汉口路,一家我表弟做经理的长江轮船公司开设的旅舘内,那儿傍着外滩。据我表弟讲,這几天讨要货款,真是难哪!因为年关到了,大家手头都紧!你们可能要不到的。 那土畜产进出口公司內,人山人海,到处都是讨要货款的人。可是那都是乡镇企业的供销人员,他们是等一天算一天的,好多人来了好几天了,一来就坐在大厅内的长沙发上,坐等要錢,因年关快到了,而毎天发的货款,是有限度的,仅发几个人。我和爱人也只好照样坐等,更不知什么時间会临到我们! 上班前,我看到办公室里面的人忙忙碌碌,仔细一看,才知道他们在分装过年发的糯米。我爱人看到他们挺忙碌的,就主动走进去帮他们装。他们几个都挺高兴,问我们是哪里的?我爱人如实说了。他们就互相提醒道:大家注意了,上虞人這么识相,我们也要心中有数呀! 果然,等到糯米一分完,上班時间到了。他们就各自归位,开始清点发放名单。可就是找不到我们上虞的。正惊奇间,只见一个人拿了一大卷单子来了,原来他刚从倉库里来,手里拿的正是货单。有了它,就可发货款了。一查,我们的果然在,马上拿出来给我们结算清楚,发放了如数货款。 我表弟知道我這么快就收到货款后,竖起大姆指赞不绝口:要的,要的!还真有水平! 幸喜有了這一大筆款项,我们才得以清爽离开,否则,我们要爽爽快快离开校办厂,怕还是难的!虽然还有些余下个别销售单位,本来都是经销的,后来却变成了代销,但为数极少。 过了春节,学校和厂都要陆续开了,可今年厂不开了。县校办公司里联同教委、区教办、学校,来了人,劝我仍然回厂去,共两次,我都婉言谢绝了。第二次来,县校办公司还跟教委的来人,允诺我,暂且不能转正,先给我一个民办校师的名额,以后有机会一定给我转正。 但此時我已然感到自已身子不适,只好再次谢绝了,决不再去校办厂。他们见我如此坚决,也只好叹息着作罢! 我确实感到自已身体不行,人也感到日渐消瘦了。晚上睡眠不好,躺在床上自己一摸腹部,隐隐觉得触摸到有一硬块。我就去崧厦卫生院作了检查,卫生院通过x光检查,得出了腹背部内的大腸上有一麻糊影子的结论,可又说不清楚是什么。我请陈觉仙医师检查,陈觉仙医师检查之下说可能是原盲腸炎动过手术后不净,结下的硬块,這我不相信。后又请刘子亮医生检查,刘子亮说怕是淘气了结成的气块吧?好了,三四个医生各管各的说,也不知谁是谁非的了。 我想起了我儿子,他今年正在杭州读大学,他有个同学的亲戚,是浙一医院的主治医师,还是请他去看看吧。 于是我动身去了浙一医院。 一检查,还是那团模糊的东西,医生也确断不出是什么?那只好住院观察。這一住,将近住了一个月,还是得不出名堂。最后由全院医生会诊,得出的结论:破腹探查。 這期间学校里派了付校长和原我厂里的会计,俩人到医院来探望我,说是来看我真的生病了,还是怎么样……?因为他俩一到,先去了医生办公室,然后才找到我的病房。那我也管不了,我已经被医生折腾的够了。人已经精瘦精瘦了,好在原先厂里的所有琐事,都不用我管了,我只是安心养病了吧!谢谢学校领导的关怀! 到破腹探查的這一日,我餓着肚子,吃了一盅贝粉,坐车推入手术室。正要躺在手术台上,不想被告知,锅炉坏了,消毒包蒸煮不了,手术取消。嗳!我的命正苦呀! 這又空着肚子捱了一天。第二天总算躺倒在手术台上,打上了麻醉针。可朦胧中又听得什么氧气瓶氧气不够啦等的,我也过不上了,只觉得人声逐渐远去、远去…… 等我悠悠醒来,人已在病房,耳边听得我爱人的声音:好了,好了,醒过来了醒过来了!可我兀自动弹不得,因我身上插满了许多管子:鼻子里的管子、肚子里的管子、手腕上的管子,象只百足怪物。我爱人轻声对我讲:你肚子里又多了条缝,从里面取出了好多东西,有约50公分长的大腸一段,内有鹅蛋大小的一颗瘤以及好多盲油,整整一大面盆!现在好了,不要紧了! 我听了也感觉到身子一下轻松了许多,只是那肚上的刀口渐渐疼了起来,原来麻醉药已快过了他的作用期,刀口终于疼起来了。我不禁哼出声音来,先是轻声后来忍不住,大声地喊出来了。我爱人赶紧找来护士,可护士说眼前只好让他疼,不好吃止痛片。我听了真觉得要命了,疼,只好让他疼了吧!我咬着牙坚持着,头上绽出了一片冷汗! 后来据医生讲:发现的是一颗良性腫瘤,不过他位置生得不好,是生在大腸的背部,怪不得疹查不到。這次动手术,将這腫瘤前后50公分范囲内一段大腸切掉了,免的扩散。不过,那腸子很快就会复原的。唯恐有其他事变,也把附在腸上盲油,也一起清理了。好在你诊治得及時,這腫瘤还是良性,没変化成悪性,不要紧,不要紧!只要你善加调理,不会出其他问题! 听了医生一番话,我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安心地听从医生调理。 在医院精心地调理下,我终于可出院了。出院這天,我儿子带着他的女朋友从学校里趕来接我出院。我虽然还十分虚弱,不过,能让人扶着慢慢地行走了…… 回到家里,我躺在藤椅上,不時地掀起衣服察看自已身上的两条“拉链” :一条肚角上,斜的,一条从肚脐上方直联到耻骨上,直的。這两条“拉链”,宛若两条庞大的蜈蚣,爬在肚子上。 呵!何其天幸! 设若第一道刀疤,迟了半个小時,去看医生,或设若我没有碰到卜会计,则照例要排隊、掛号、就疹,那我命或许早已了了! 這第二道刀疤,我若不从校办厂辞退,还在校办厂的话,肚子不疼得受不了,我是不会放下這们忙的工作,等我肚子发作了,疼得受不了,再去看医生的话,或许我已经看迟了,良性変成悪性,难看了!這恐怕也不至于,还能熬到我如今的七十余岁了! 我曾躺过的病床的另床一位病友讲:就這病床,以前一位昌化的病友,也是教书的,住过。没多少天数前也曾开了刀,也是肚子里生了一个瘤,不过开出来己是恶性的了!医生怱怱做了手术,忙忙地缝了肚皮,回到家没几天就一命嗚呼了!你命好,能及時医治,想信你定能好起来! 听了這位病友的善意之言,我心中对校办厂留与不留之结,亦已然解开了! 嗚呼!天命乎! 天命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