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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无数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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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维特根斯坦的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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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楼主| 发表于 2018-1-23 22:47:52 | 只看该作者
      37
      燕子!又见燕子,飞动着,拉扯着山村的絮网。燕子!还认识我吗?飞过我的童年,飞过示之你在的露布,飞过南方之南我曾经想象的边儿。而我悬崖的花枝折断、跌落在流水中,为春潮带走,我的思考为此受困于绝壁的脸谱,不知道脸谱下的深渊囚住几多人世的匆忙,我始于悬崖的断裂感,就像你当初毅然离开一个事件的完整,或者说你需要通过离开来检验这个事件的完整与否。

      轻快地,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这些小生命,它们在我理性的城堡上平添一段愁绪。当我说它们“这些小生命”时,我似乎在现代意义的理性上将自己和它们作了对比和分别,可我的生命真的有别于此吗?一方面,我希望我的判断、解读里有怜悯、同情、慈悲的柔性,另一方面,我则想以观察者的冷静在情感之上理性地解剖、分析。这使得我格外难过,那种超越于世间羁绊的般若是向往的,尤其在我对自己作一次决绝告别的时候,在行为高处,可以坦然、自在地面向自己。

      对!燕子是燕子,在你描述的内容之外飞着,它不是你的例子。它有它的季节,有春天的醒目,田野上复苏的一行行诗句;或屋檐下作历史的云烟过客;飞过,剪开春色里的一带闲愁,也剪开你对过往的完备的重新判断,同时你也认识到我的理性里埋下的荒谬。如果我们借重燕子这种形式,无疑为自己上了一道精神的枷锁,而燕子的天空也不高,寄居于它主人的屋檐高度。尽管燕子翅膀有别于麦卡勒斯,并不在乎别人对于飞行姿势的批评,可我仍为这些维特根斯坦的山村的黑色飞行者难过。它们不在乎,它们这种对山村低矮结构的天空的不在乎,而这不在乎却深深刺激了我,也对我们对话的语法句式形成破坏。

      或许,你会说:这不过是一个孤独者对环境的情绪代入,将现实世界作等价代换罢了。好吧!我们往前走吧!燕子,不是我童年的自由自在的燕子,可以离我们很近的燕子,这维特根斯坦的山村的燕子,它们飞行在山村闭合的空间中,但是那是非语法表达的空间。你说是吗?维特根斯坦。

      好吧!燕子,你的名字成了寓意的空壳。他年,在山村的围墙外你的名字的寓意得以还原,那是你飞回旧巢之时。这不是逻辑推导,是逻辑之上的广义因果,无法拒绝的因果。就像今天,一个我带着一份寻找我的寻人启事到来。燕子,好好飞吧!穿过这牢不可破的天空和你对这结构性天空的依赖。燕子,请在语法下回归燕子。

      注:2016.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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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楼主| 发表于 2018-1-28 11:13:46 | 只看该作者
      38
      办完手续,由P部长引领去安溪,在去安溪的路上,P部长不忘再三叮嘱:“红宝书千万不能带离YL,拿回家都不行……”

      花园的园艺工正忙着修枝,修着一树繁花的烦恼,修去自己体内的伤痛。我想起我自己,想起胡特多夫的一个园艺工,在思想里修剪着枝叶的多余,修剪着荒野的尾巴和逃生空门的绝望。园艺工与花草树木一同抵至繁杂之外的清晰。

      安溪是一栋两层建筑,背后是一套污水简化处理装置,看布置安溪的办公室确是原污水处理场的操作室,污水刺鼻的气味与转动设备的噪音搅拌在一起,旁边不远处是高密的机器乖张的吼叫,安溪发出一阵艺术化的阴冷笑声。我这是在冒险吗?卡佛,一股无从抵御的洪流冲刷着我的岩石,我可需要失败和饥饿的另一个代名词?

      安溪的底层低于路面,从阶梯往下走像走进地下室。但丁,这场景你曾描写得多逼真和具体,他们没看见,他们看见了也无从感知,因为他们就在其中。我曾为你笔下一层层的罪、一层层的深而叹息;也曾为他们曾经的恶而愤怒。可为什么火焰炼不出舍利,卷着他们的嚎叫四处乱窜。你是悲悯的,我在往下走的过程中感受你留下的悲悯与孤独。

      门旁的墙上钉着一块标语,是已闻其名的“人人争做安溪人,我骄傲,我是安溪人”,我真将得到骄傲?我不能确定。我想起自己在现代分析、解构、逻辑等方式下的憔悴,也记起称作现实生活的我的迷茫,你也可称为碰壁或者难以为归类的不幸,虽然从本质上这种仍属于制度化的范畴,可理想和忧伤闯入思想的大门时,陀思妥耶夫斯基说的生活是我一个人走在人生的边缘,独行于人世的悲伤。

      见到安溪的副主任(实际负责人,Z总只是挂名主任,因为申报国家各级艺术中心要求企业第一负责人兼职)LP女士及其他人。一张张为安溪废气、毒气、噪音熏透的脸,形成工业社会初期的二维码特征图谱。我找出十年前的参照物,启动扫描仪,扫描她脸上的二维码,扫描他们脸上的二维码,他们的微信账号里一幅幅称之为安溪艺术的刻板、僵硬的面孔,将YL天空下的胆怯和狡黠隐藏。他们不担心污水中有毒的有机溶剂吗?他们领略着其中的迷人芳香,可他们的面孔分明显示他们已经陷入芳香中。那么我呢?我抽出记忆里的图片,或许我能做点什么。

      后来,有YL人告诉我,这套污水处理系统是目前世界上技术最先进的,他们还为此申请过专利和技术创新大奖呢!该套技术是对外保密的,是国际YL集团公司的骄傲,它代表着最先进的文明、代表着最神奇的魔法、代表着最高端的艺术。

      你好!安溪!我打起精神,我需要自己的精神,我应该做点什么,硝烟中,我扛起自己沉重肉身,向前。或许,死亡能为我讲清楚我的迷茫,我不需要昏睡,置身于死亡边界,才能看清自己,这是我之中的悲哀和不幸。

      注:2016.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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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楼主| 发表于 2018-1-28 11:14:16 | 只看该作者
      39
      P部长向我介绍安溪的上司LP女士,亦即L总(她不喜欢别人称她L主任),追随村长,被授予美国Molossia帝国大学的民间艺术包装专业的博士(后来同事告诉我,L总为国内远距离传播大学毕业的。并提醒我注意:Molossia坚决不能翻译!切忌!否则会得罪人。也不知什么原因,因为我对此毫无兴趣)。P部长把双方介绍完毕即匆匆离去。

      记不起和L总的谈话是从何处开始的,大约也是从我的工作经历谈起吧!L总脸上露出标准的韩版笑容,僵硬,手工制作的泥胚般。每当我提及自己曾经从事的项目,从规划、筹备、立项、初设、平场、招标、订货、采购、详设、安装、土建、监理、验收、调试、投运、转固等一套完整的流程及一些个人体会,L总一脸不屑的样子,不时露出Molossia帝国的骄傲。我很好奇:难道YL集团还有比我从事的那些更大的项目,无论发生与否,如果真的有的话,倒激发我的斗志。

      我记得自己又将从事过的生产、技术、设备、环保等管理简约介绍一些,主要是L总表情让我决定长话短说。L总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漫不经心地问了有关项目申报方面的情况,我又将曾经经手申报各种各样的项目简绍了一些,她的漫不经心,让我觉得我曾经熟悉的快节奏被生生放慢。她的极度漫不经心里的傲慢和漠视为我的安溪之行、YL之行、维特根斯坦的山村之行投下浓浓的阴影,我将我的尊重放入到她的年龄中,毕竟它已经走到可以计数的中年的末梢,将尊重放入到她的年龄中,也可使我在自己的语法字典里保持自我的完整。

      说到包装项目,L总好像突然找到话题的兴奋点,一下子打开话匣子。

     “我们技术中心任务多、担子重,其中最重要的两项工作就是项目和专利的申报,这也是安溪,可能你也知道我们习惯称自己是安溪,这也是我们安溪的产值、效益、利润的来源,我们的目标是把“项目”产业做成企业重要的支柱产业,让让安溪成为YL集团支柱部门……”

     “我们是技术中心,但我们不是普通技术中心,而是高端的艺术中心。要把技术转化为艺术,要逐渐从技术思维转化成艺术思维,艺术化的技术才能符合各方面的要求……”

     “搞项目(含专利)申报工作,首先要解放思想,大胆去做,如果没有项目可以包装、申报,那就说明我们的思维还不够活,还要多挖掘,要保证随时随地都有项目,努力想出一些好项目,争取人人都能想出项目,将项目申报、专利申报彻底产业化,变成人人参与的产业……”

     “我是学艺术包装专业的,在我看来不存在无项目可做,也没有不能包装的项目,没有包装不好的项目,安溪、YL在这方面潜力还很大……”

     “安溪的效益到底有多大?用村长的话来说——管理者心有多大,企业效益就有多大……”

     “欢迎成形成工加入到我们的团队,共同……”她像念出什么:“嗯!成工成功,看来我们的团队会越来越壮大,我们的YL梦、安溪梦、创业梦会越来越成功,也相信我们的明天会更美好……”

      迷迷糊糊地听着保密什么的老调子,不经意间,我清醒过来,L总的办公室是大办公室旁的一个单间,与P部长办公室类似,更惊人的是:L总的办公桌下也放着一台与P部长办公室见过的一模一样的回收机。也许是年龄原因,放在旁边顺手些,可以随时回收。

      L总办公桌的玻板下压着村长写的的题词——包装大师,安溪传奇。一张随手的便签。见我看向玻板下题词,L总得意地笑了,在摄像头下得意地笑了。

      维特根斯坦,当你走进山村是否也如我一样孤独,或许,我们需要孤独,我们在对自我的决绝后以另一种方式存在,注定我们是孤独的,因为我们只有置身于孤独之中,才可在更高阶形式下审视我们语法的完整性,审视自我的完整性。灵魂的雪,沿着自己的线路飘着、飘着,飘向不可说的语意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注:2016.12.27

点评

维特根斯坦,当你走进山村是否也如我一样孤独,或许,我们需要孤独,我们在对自我的决绝后以另一种方式存在,注定我们是孤独的,因为我们只有置身于孤独之中,才可在更高阶形式下审视我们语法的完整性,审视自我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8-1-29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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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9 14:23:24 | 只看该作者
      40
      有时候,我问自己:我们说出的话究竟指向何处?把他者拉至我在的语境现场,向他人证明着我在这儿。可是,着又能真正说明什么呢?我说的话已经被人说过很多遍了?重复是语言的特征,这种重复是通往他者之途。通往自己的途径却并不是语言,或者说不是显见的用于表达的语言,是对众多途径的舍弃,因为通往自我的不是依靠一种或多种途径,而是在语言之上对死生的体验和面向灵魂的领悟。一个处于我在的语境现场的人,不用去向他人证明着我在这儿,因为此在是属于我的,它深刻地指向自己。

      L总将外间大办公室的同事一一程序化介绍,他们一个个习惯性地猫着身子,将“安溪”这个词语掩藏在身子的弯曲里,你可以将这现象称之为艺术,说是现代艺术吧?不像。更像穿着现代装的古剧人物、戏剧。他们说话的声音加起来也比L总个人的声音小,也许他们的声音本就是为了衬托L总个人的声音,以显示一个声音说话的重要性。

      XP——男,年轻人,安溪的主任助理,刚任命的。说话声音细细的,陪着那矮小的个儿倒也般配,我说的是他拉直的个子。可他本也不高的个子在自己与L总的声音对比中,按音量比例缩减着,这使他显得更矮了。这个获得村长题词的XP,声音与个子变换得很快,在古装剧和现代剧之间穿越着。他的举止翻版着LP,除了年龄、性别、长相。后来接触了,我才发现,XP在思想上就是按LP的模子雕刻的,更像把一件东西从LP的躯壳里取出来放入XP这个躯壳中,毫无二致。

      果然,他办公桌的玻板下压着村长写的的题词——包装能手,安溪才俊。一张随手的便签。见我看向玻板下题词,L总得意地笑着说:“这是我们安溪的储备人才,希望成工也尽快获得村长的题词”,L总说“储备”两个字时,意味深长地将目光望向远处,一个不可知的远处,仿佛是太过遥远或神秘而无从描述。而XP微抬头、目不斜视,脸上的肌肉不易觉察地微微一动,闪过一线现代剧情,然后迅疾返回宫廷剧。

      我突然感觉ZP、PZ这样安排的阴暗,明白了什么,说不出,经历太多,难道……

      夹在村长题词的一个包装大师和一个包装能手之间,他的传奇和才俊的样板让我心里觉得一种莫名的悲伤,我需要村长的题词吗?我心里可什么题词都挂不住,想想:百丈红尘,又有什么能真的挂住呢?我在的过程中,你看见我,看见我满面的忧伤,而这个过程本身又怎能停留?你大悲于渡者不尽,多少人能明白你高处的慈悲、宽容、怜悯,当我把我的悲伤给你时,我觉得自己是可耻的,我也希望他们能明白自己无尽轮回的事件的根源,而不是仅仅作为一个因果的事件存在,借助“缘”这个事件的触发条件,我们,作为广义因果下的边界效应展现出来。问出问题时,头疼欲裂,却不知道我们实际上问出的是问题的答案。好吧!维特根斯坦,着不属于你的范畴,你在一个问题之上而非一切问题之上。

      注:2016.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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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楼主| 发表于 2018-1-29 14:23:47 | 只看该作者
      41
      TB——女,高级人才,压缩式信仰者。将声音、形象、表情等紧紧蜷缩在一起,在密集的年龄下显得毫无一丝活着的迹象,内在的所有也随着身旁溪流流走了,剩下与安溪俱在的空壳。坐在一个沉默的角落里,可以远离摄像头而存在,他者感受不到的安溪之名下的存在,她乐得以无可奈何的方式表达虚无的存在感,可我发现她在极力回避自己的存在。

      佩索阿,你指向的理解是一种曲解、误解、扭曲的迂回,比不被理解更让人难过,毕竟不被理解还能保持自己内心,谁又知道明天将带来什么呢?。换个方式,即便是你,你也会愤怒,如一只狮子,将心中的顺延式的思想吼出来,可就如你所说的,他们不会懂的,永远不会,即如罗素这般的杰出的人也只能在货架上发现你,虽然他的直觉也许并不是这样,你在罗素的直觉下闪现。

      LY——男,一个与一条鱼仿真度很高的塑料产品,桌上空空的,放着一台老式电脑,说老,是因为键盘、机壳的颜色、形状融进屋子的结构中,喜欢说话,声音也较大,与整个格调有些不符,据其自说是L总在国内远距离传播大学的同学,年龄比L总小十多岁,也算是L总的小师弟。他的车将他运到安溪,然后他就一个猛子扎入股市和渔具网页上,看不出他和安溪、YL的关联在何处,很难找到他真的存在,没有任何理由,哪怕编一个理由。

      当然,要给我自己找一个来安溪的理由也同样不充分。我隐约记得当时我刚好读完《金刚经》,信受奉行,作礼而去。须菩提,你知道,当时的情形,我们一起感动于佛的悲悯,你巧妙地开启一道门。然后我一个人从街头走过,走向四月,方向为什么指向维特根斯坦的山村呢?想想,再想想,我们都为一件大事而来,不是吗?悬崖边,除了死,还有生。我努力说服自己,中天满月,飘落下虚空生出的玫瑰,玫瑰花瓣里有我的理由。

      NL1——女,年轻人,事务员。负责办公室工作及安溪无干的统计申报,一般企业为专门的生产管理部门申报,也有的为财务人员统一申报。做事比较认真,严格执行L总的指示,不带一点儿个人思考,当然L总的安溪、村长的YL也不允许有个人思考。看上去像L总的私有的机械人,兴许她乐于这样的定位呢!世俗的靠近中心。

      NL2——女,年轻人,事务员。负责所有资料的保管,性格大大咧咧,不适合做严谨的工作,给人的印象:她嘴巴说话的速度远远超过了脑袋思考的速度。尔后事实也证明我的判断,她称呼L总时,像抽离了L总的工作属性,带有街坊村舍的味儿,远离YL集团的国际范。

      NL3——女,年轻人,事务员。负责协助XP进行项目申报,有些牵强,可能因为从未接触、从事过真正的项目吧!从YL集团的规模看也不太可能有大型的专业化标准操作的项目。这也凸现了LP的项目包装大师、XP项目包装能手的形象,又有谁能说别人画的鬼不像呢?某一天,他们能想起一个项目的具体情况吗?

      这就是我成形,在安溪的同事。接下来,我将从安溪的大门外的阶梯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走过一段路,这让我对人性的语法有了新的认识,在生存的名义下,人性的语法是紊乱的,灵魂的文本上一句句毫不规则的碎语。

      注:2016.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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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楼主| 发表于 2018-1-29 14:25:14 | 只看该作者
      42
      我们是否应该把这土地收拾一下?大地上一大堆标签式的紊乱,倡导以活着为最高目标的畸形模式,用灭掉人性的暴力宣言代替人类至上的信仰,把公共权力私有化,成为一小撮人的私人财产,对名词术语随心所欲的应用,将人群置于精神的囚笼,灌输着千篇一律的以宣扬一种绝对化观念的可怕的隐形暴力,这是我们的不幸,可我们看见了吗?我们不过是统治者祭拜权力的祭品,我们幸福的指标只是廉价地活着的人口数字而已。

      我不得不说国际YL集团公司的部门设置、工作分工太奇葩了,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呢。哦!我该坐下来了。与LY、NL2、NL3一组,与LY挨着,NL2坐对面,听说坐这个位置的人刚走,再之前就是著名的乞乞科夫,哦!原来乞乞科夫曾经坐过这个位置。电脑已经老掉牙!无法正常开机,见我在捣鼓电脑,LP诡异一笑,让我先熟悉三个月。

      感觉自己就像在莱芒的河岸上坐下来,喝了一杯水,清醒一下,理理头绪。有时,我们觉得自己活着,拼命地找一个活着的理由,证明存在恰恰是出于对自己不存在的担忧,当死亡变得容易,甚至轻易,我们是否该反思是什么让我们把生命看得如此轻贱,人身难得佛难值,我们有什么理由轻视呢?信仰之下,我打量着自己、周围的安息者。一种无奈的悲伤淹没沉默的头颅,他们的理想被风吹得又白又冷,隐入芦花的马蹄声中。

      办公桌侧面墙上挂着村长亲笔题词——向乞乞科夫同志学习!终于见到村长伟大的题词,玻璃相框中,签字笔的题词像是发布的一道命令,为什么会挂在我身边呢?我小声念了一遍,望向对面的NL2装作吃惊地问:“外国人?”

      NL2告诉我,乞乞科夫是本地人,原有中文名字,后因走留学路线,不知何故有了一个苏联人的名字,久而久之众人也忘了他原本的名字。在一次申报国际YL集团公司的某个重大项目中,为企业争取到五百万政府财政补贴,但人却因不为人知的变故走失,也算是国际YL集团公司的“烈士”。村长的这个题词,每天清晨都要擦一遍,并且应该先擦才能干擦桌子等其它活的。每天早上,安溪的全体人员都要站在这个题词前宣誓:向乞乞科夫同志学习!我骄傲,我是安溪人!

      费力气收拾完座椅卫生,哈哈!暂时没事,我从包里掏出村长的著作——红宝书《太平洋战略管理》,一看目录、前言,下来一大跳,幸好昨夜没休息好,今天早餐也没胃口,否则我可能要浪费粮食。看看!这书不是什么公开发行物,下面署的是国际YL集团公司,封面除了书名、作者外,还有竖排的三行字:构建太平洋西岸战略要地,建立以国际YL集团公司为中心的全球化的理想家园——地球村。为了人类共同的理想,YL人出发了!再看目录,什么YL人的伟大理想、抱负,什么现代管理必须建立一个中心,什么只有建立村长负责制企业才能走向国际化,什么建立YL集团为中心的地球村是全球化发展的要求、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

      不忍睹!我故意感叹连连,借故怕弄丢,将之放在NL2负责的保险柜里,直到离开维特根斯坦的山村再也没碰过。

      加缪,那些靠不断勉强自己违反本性来维持的尊严,轻易垮掉了,注定轻易垮掉了,不必惊讶!可是,在一个封闭环境中,绝对权威思想下活着的人还有人之为人的尊严吗?什么生而平等?假如还有尊严,哪怕形式意义上的尊严,也是别人赐予的,是别人让你活得有尊严、更有尊严,是一种我们每天二十四小时必须感恩戴德的赐予,因为我们人之为人的一切早已被剥夺。任何以救世主给出的善的行为、怜悯、同情都是卑鄙的,它破坏了平等的含义,也掩盖他们之前的抢劫过程。

      注:2016.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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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1-12-10 17:18
  • 签到天数: 120 天

    [LV.7]常住居民III

    47#
    发表于 2018-1-29 15:50:22 | 只看该作者
    无数山楼 发表于 2018-1-28 11:14
    39
          P部长向我介绍安溪的上司LP女士,亦即L总(她不喜欢别人称她L主任),追随村长,被授予美 ...

        维特根斯坦,当你走进山村是否也如我一样孤独,或许,我们需要孤独,我们在对自我的决绝后以另一种方式存在,注定我们是孤独的,因为我们只有置身于孤独之中,才可在更高阶形式下审视我们语法的完整性,审视自我的完整性。灵魂的雪,沿着自己的线路飘着、飘着,飘向不可说的语意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好文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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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
     楼主| 发表于 2018-1-30 17:42:28 | 只看该作者
          43
         “人生是一串由无数的烦恼组成的念珠”大仲马这话有意思,我手上的念珠不时提醒我,我走的那段路上,烦恼出现时,手腕上的念珠总跳个不停。维特根斯坦,你的烦恼的句子正是你的念珠,你觉察到了吗?你随手挥洒着近乎来自冥想中的感悟,既是你的烦恼的念珠,也是你灵魂的念珠,超越于爱和恨、希望和恐惧,超越于烦恼本身,深深地吸引着我,而今我来到你的名字的山村。作为平行,烦恼菩提在我的忧郁和憔悴之上,经卷载着我生命的乡愁,不是为了躲避而逃到经卷中,我想找到一件遗失的东西,打开经卷就像找到回家的票根,开启返程之旅。

          NL1问我:“成工,你办进出公司的证没有?”

          我说交了钱、填了表,还没有拿到证。

         “那就先办一个‘员工证明’,否则,进不来、出不去。”她告诉我。

          于是,按NL1说的,写了一份员工证明,填了两份用章申请,因为证明上要盖两个章:一份为盖安溪的章用的,另一份为盖国际YL集团公司的章用的。我在证明和两份申请上按了手印,然后请L总签字,再由保管安溪的章的NL1在证明上盖了部门章。接着去虎头蜂找Z总,不不不,村长在集团章申请表上签字,拿去找内务部办公厅的NC1。

          来到内务部办公厅,说明来意,NC1像在忙着什么,不理,她身子绷得直直的,像要显示她拥有盖章权力的身材,眼睛直盯着电脑桌面。说真的,我不愿花费词汇、时间来描写山村的女性。过了半天,才仍然眼不离屏,右手往外一摊:“申请呢?签字没?”

          我将证明和申请一并递过去,她用眼睛盖了三遍章,才慢悠悠地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拿出一个小盒子,取出国际YL集团公司,迅速盖章,单道两个字:“好了”,随即自顾自收拾盒子,我走近她的办公桌,拿起证明和部门申请,也回两字:“谢谢!”

          返回安溪,将部门申请给了NL1,将证明放包里,随身携带。后来,又去办了两次进出证,直到一年后离开,也没办下来,仍是靠这个证明进出。

          来,为大事而来;去,为大事而去。人不都这样吗?谁又能证明谁?我们对证明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根本的误解,好像真的通过证明探得一个人或一件事物的本来面目,可真弄清证明与被证明之间的关系了吗?证明的对象和证明的原因纠合在一起,证明得不到本质,因为证明本身就是非本质意义的形式而已,如果非得说证明是本质化的,那我只能说证明显示出了我们思维活动的欺骗性,使自己更相信自己,因为我们不相信自己为一个命题的真。

          仔细看看、想想,越是虚假的东西越是妄图通过证明来表明自己为真实,越是谎言越想通过证明来显示自己是真理,尤其是那种权力化的非逻辑证明。

          注:2016.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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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
     楼主| 发表于 2018-1-30 17:44:18 | 只看该作者
          44
          证明,我记得很清楚,我早就熟悉一个人的证明了。洪武十四年,太祖实行里甲制度,将我们和土地捆绑在一起,可以到里长哪儿去查我们的所有信息,当然一册册的翻起来挺麻烦的。以户为单位,每户详列乡贯、姓名、年龄、丁口、田宅、资产等,逐一登记在册。干什么都要开证明,比如:生意买卖、红白喜事、赶考出门什么的。嗯!里长人不错,挺和气的,从不摆架子,他把册子上每个人的信息记得一清二楚。

          印象最深的是,二十三岁那年,有一次,我要出一趟远门,于是去里长家开证明以备途中所需。我记得当时卡夫卡也在那儿,卡夫卡那年二十七岁,学建筑专业的,也找里长开证明,我们相互打量着对方、试探着对方。卡夫卡告诉我,他将要去北方修长城,也算是学有所用吧!可以施展一下他的专业知识,他发誓要修一段伟大的长城。

          我简单地告诉他,将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去找一件丢失的东西,事实上我还没想好具体所在。卡夫卡就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修长城,说不定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长城,虽然我也搞过工程管理,可心里不喜欢长城,我就告诉卡夫卡自己还是一个人去别处、去远方看看吧!我们告别时,互相祝对方好运。

          不知过了多少年,有关卡夫卡的传闻不断,有的说卡夫卡不但没有建成伟大长城,反而由于不小心弄坏了一段古长城,结果被发配、流放;有的说是卡夫卡变魔法把长城变没了;有的说卡夫卡死了;有的说卡夫卡是汉奸,引清兵入关……再后来就没了卡夫卡的消息。

          直到后来某一天,我正在边关走着,突然收到卡夫卡寄来他的作品《变形记》、一张证明和一封书信,竟然是那天和我一起在里长家开的那份证明。而打开书信,信笺上一个字也没有,只弯弯曲曲地画了一段长城。
    至今,我兜里还揣着里长开的两份证明:一份是卡夫卡的,一份是我的。我知道我兜里的两份证明证明不了我,可我为什么需要这证明来证明我呢?

          我望了望天空、望了望远方。是的,目的虽有,却无路可循;我们称之为路的,无非是踌躇。卡夫卡,你说得很对,我觉得我的行为和我之间一直存在着误会,彼此却又拒绝和解。好像和解会导致自身的失去,会导致自己的不在,也就是和解会失去可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依据,唯独这种误会才能证明我们双方的存在。

          注:2016.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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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
     楼主| 发表于 2018-1-31 17:50:53 | 只看该作者
          45
          NL1告诉我,他们中午自己做饭,然后到食堂或镇上餐馆去端菜,问我愿不愿意入伙,和他们一起吃午饭,AA制,我说没问题。TB开车回家吃,准点来、准点去。

          YL集团又四个食堂:能源部、航天材料部(高密)、流体实验室、硅谷各有一个食堂。流体实验室原为能源部的一部分,QF副总分管,后来不知何故独立出去,有传村长的两个表弟挤在一个部门影响不好,且二人老闹别扭,村长干脆从能源部中分一部分出去,成立一个流体实验室。以YL集团的人数、面积,一个食堂应该就够了吧!为什么弄这么多食堂呢?按道理YL属于易燃易爆场所,应该减少火源呀!奇怪!

          今天是NL1和NL2乘车去镇上端的菜,一人提着一个可以分层的饭桶,匆匆去,匆匆回。中午12点,下班。忽然广播里传来熟悉的音乐声,没配词。过节呀!广场啊!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前天天播放的歌曲,NL2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一干人停下手中的活,播了三遍过后,开始播YL新闻。

          NL1一声开饭,一众人迅速围过来,摆桌子、饭菜、碗筷。见我吃惊的样子,LP不以为然,以门门通的口气说:“不晓得啊?刚才放的就是《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曲子啥!我们每天中午下班,吃午饭前都要放三遍,听完后才能吃饭。”

         “多听听好,听了之后,吃起饭来更有劲”LP,L总广告似的。

         “在YL集团,常听听,要有一颗感恩的心,尤其对村长、对L总他们。”XP补充道。

          我想起瑞金城外那个叫沙洲坝的村子,YL集团前的国际二字渐渐暗淡,怪不得三胖的肉片汤计划都那么诱人。封闭与开放的差别在于:生活在封闭中,你通过劳动形式换来的是别人的赐予,而不是劳动价值本身的获得。

          他们谈论着YL的新闻、骂两句美国的情报人员老是骚扰,或讲一个没有一丝笑意的笑话。

          L总拿出一个盒子(我在P部长处见过的,放固体鸡汤的小盒子),拿出一块块分发,一边说:“方糖、方糖,明白鸡汤比蜜甜!”

          我说我喜欢喝茶,不吃甜食。

         “安溪人申报项目,全靠它补充能量。”L总似乎有些不满:“我们申报项目的过程也是向自己、向有关部门不断补充方糖的过程,成工要尽快适应哦!”

          我笑了笑,称谢连连。

          我常常感觉萨特、陀思妥耶夫斯基、果戈里、加缪、波普尔、阿伦特等人悄悄跟在身边,与我一同进村,在我身后盯着我。我甚至感觉山村背后的山崖上的某个小屋,维特根斯坦、海德格尔、胡塞尔等人俱在。好吧!这只是幻觉,只是我成形的一个幻觉。

          世间恒如梦,不愿崇拜任何类神偶像,只愿遵循佛意独自前行,跟随那个赤脚走在大地上的佛陀,那个为卡拉玛人解惑的佛陀,当我通过西方哲学思维,回头审视“人人皆有佛性,众生皆能成佛”背后所隐含的深刻含义,对其社会意义深感震惊。

          注:2016.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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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楼主| 发表于 2018-2-5 10:43:02 | 只看该作者
          46
          饭后,我没有像他们一样趴在桌上午休,一个人到江边散步。

          在岸上,我坐下来,不大声,也不多说,面对静静地流的江水,而我身后一片维特根斯坦的山村和他们午睡的鼾声。是的,我想起了艾略特,想起他的《荒原》,想起莱芒的河岸,想起一片荒瘠的平原,想起他的哭泣。我能做点什么呢?

          我接受不了鸡汤,特别是制度化的暴力鸡汤,他们无视对象作为社会个体的存在,或许他们只是将对象视作暴力机器下的一件件产品罢了。接受者,你能感到你所受到的伤害吗?鸡汤的畸形文化灌溉着这片荒瘠山村、灌溉着艾略特的荒原、灌溉着我们的土地。点赞原野,原野仍是原野;不点赞原野,原野还是原野。灌多少暴力鸡汤也不能增色原野,当然也无法抹去原野,原野自然地在。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底因何而存在,或说以何而存在?当你带着你的笔走到荒野,速速地记下你的世界。是的,世界因你而存在,可是我越来越觉得并非真正意义地存在,像是行尸走肉,如一个灵魂的空壳,时间的鼓点时时敲在我疲惫的肉身。没有人会在意我们的存在,除了自己,有时我自己也忘却自己的在,镜中看上去,我们互为补充,成为一对荒诞的镜像物,相互因对方的荒诞而存在。我们忘记:我们不过是世界荒诞的一部分。

          看!流水就这样年复一年流,带走他们的阵阵鼾声,带走他们YL雄心和好梦。或许,有一天,他们醒来,真正读懂维特根斯坦的语法字典,走出山村,走出这低矮的天空。谁知道呢?十年一梦犹自不醒,还有多久啊!
    我望向四周,向要看见维特根斯坦在山村时的那间简陋的屋子,突然感到一个立体的空间框条向我罩下来。想写几句诗,却动惮不得。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呢?问题以答案的形式为难着我。我问过拾得,他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很多次了,刚开始他还有耐心,仔细解难,后来干脆不理,我不想只知道答案,更想知道答案的由来,我不相信我听到的熟悉的声音,我不相信这是千年的因结就的果。想起自己走过的一段又一段的路,想起母亲的流泪的眼睛,困扰不已。我痛恨我身上的那些柔软,柔软中没有玫瑰,玫瑰有岩石悬崖决绝般的美。

          寒山,我真是你吗?拾得的法子让我陷入更深的困境。我就这样走在维特根斯坦的山村,徘徊在江边的一段沙岸上。

          注:2016.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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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
     楼主| 发表于 2018-2-5 10:43:25 | 只看该作者
          47
          一天,够累的,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为何总为一些繁琐牵连着,踏着蛛网的寂寞,我一个甲虫在蜘蛛面前,在他们面前,在我自己面前,我这是在直面存在吗?哈维尔!我得承认,我也不知道我所寻找的一切是否有意义,抑或,如你所说,只是许许多多的虚假意义。即便如此,我仍得继续走下去,事实上,这种意义的真假原本与我无关,真的,我只是走过,从这世界路过,如果愿意,你也可以认为是从你的世界路过,这无关紧要。

          可是,这些繁琐就是生活,可以简洁。你说。回过来,面向自己,我经常这么做,我也这能这么做。是夜,展开一劫一劫的愁肠,夜读华严,我希望在其宏大的叙事场景中,将自己展开,没有一丁点儿皱褶地展开,毫无保留。同时,也借此将身旁的繁琐稀释、溶解,说是外在地溶解繁琐,在寻求的过程中,那些过程的不同像是在反过来告诉我们,那些不同只是形式意义上的不同,在本质上它们的指向是一致的,我们和世界的指向也是一致的。

          夜静灯明,我感觉华严内部有一种将我纳入其中的力,在普遍意义的慈悲之上,有更深广无边的虚空,将我和我的所有统统纳入其中,使我感受到虚空深处的原动力。它和维特根斯坦冥想于孤独的力在作用上有很大的相似。

          灯下一卷读罢,途中一段阅尽,有时候我很无奈,有时候我感觉我就是一个无赖,我不知道我内心有多少丑陋,从他们眼中一千年的影子掠过,千年,真是千年吗?有时我在,有时我觉得自己在麻木地接受我在的这个事实。尽管,我知道沿着这条路我终将走出去,而不是成为一个狭隘的监视者和被监视者,我手握华严高处的飘雪,将自己融化。

          这样读着、想着,仍有很多不明之处。像走进一个思维的循环,上一次读到不明处,我想到澄观大师。记得那是一个月圆之夜,我去拜访澄观大师,大师明明就在屋内,可他的弟子拦在门前硬说大师不在,怎么也不让进去。当时,月正圆啊!明晃晃地照在大地上,照得狮胆惊心。好个大师,如何待客?我恼了,就要敲门,突然,我听见极细微的流水声,我望向院内,是东坡的积水空明,摇曳着竹子和柏树的影子。小和尚右手拍头,轻声说:“师远行未归!”,随即向屋中一指。借着月光从窗户向屋中望去,里面一屋清水,映着月光,清凉透人,此外什么也没有,当下大惊,闻所闻、见所见,立即归去,一切是尽在其中。

          今夜,月亮也很圆,夹着窗外的虫鸣,显得更圆了。我不想睡,不想辜负月明独自睡去。明天呢?我问明月,明月没回答,它静静照在院子里、照在窗台上、照在一个人的华严中。

          注:20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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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前天 07:31
  • 签到天数: 2004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1

    53#
    发表于 2018-2-7 21:55:38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拜读,得空细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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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
     楼主| 发表于 2018-2-9 17:18:07 | 只看该作者
          48
          太阳照常升起。

          一大早,起床。我听见,四月天气下,空气中搅动的花香,阳光拍打着窗玻璃。YL集团上班时间较晚,这让我有时间坐下来吃完早餐,我细细地咀嚼着身上错开的时间差,习惯留下的钟点在体内摆个不停。早餐时,我有种奇异的感觉,感觉早餐里有维特根斯坦的山村的味道,像是置身在维特根斯坦的山村中,让我觉得有些不快,一向喜欢将工作和生活分开,不愿二者彼此简单地成为另一方的外延,可似乎有点困难。

          太阳照常升起,我的早餐一点点修改着昨天和今天之间的时差,门外,一个我倒退回来坐在餐桌旁。有种错觉,我已经吃过早餐了,是胃和记忆给我的信息,哪怕我刚拿起食物。咽下食物,我得咽下去,将过去的时光咽下去、咽下去,尽管下咽的过程有点难受。只有咽下去,我才能走出时差带来的困惑,就在食物吞咽过程中,我清楚地觉察、分辨出作为维特根斯坦的山村的时间和作为国际YL集团公司的时间之间的差异。比如,作为山村的时间的典型之物的燕子,它在低矮天空下飞行的快捷是一种慢的压缩形态,自带剪刀将时间裁剪成符合维特根斯坦的山村的形状;而作为国际YL集团公司的时间是用摄像头、广播和身穿制服四处流动巡逻的保安为表征的(说流动,保安没有一个具体形象,似烟雾弥漫YL的每一处),此时间是一种貌似现代的低端的工业产品,没有工业文明的量化和效率特征,只是把时间当作绵羊严厉地圈起来,整体上形成圈养的羊群时间。

          也许,这些感觉为时差的后遗症吧!如此想,早餐很快吃完,但出于防范,我不能吃的太饱,我不想吐出已经消化或正在消化的时间,它们很快就会成为我的一部分,连着时差后遗症以及有关后遗症的这个想法。看!太阳照常升起,越过楼群,敲着我的腿骨和颅骨。

          仍是那辆通往维特根斯坦的山村的车,仍是一双双机警的眼睛和一个个猫着身子的山村村民,仍是穿过一道道监控,仍是从阶梯往下走像走进地下室一般。我仍把《语法字典》揣在身上,在时间的表格栏里一切照常,我什么也没填写,虽然对于每个单独的事件来说,有显著差别。有时,表达、记述事件的时间是一种幻觉,特别是YL围墙内已发生、正在发生、未发生的事件,一致地指向高高的虎头峰,指向光线的终点。

          注:20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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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
     楼主| 发表于 2018-2-9 17:18:4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无数山楼 于 2018-6-14 10:59 编辑

          49
          根据YL集团的组织机构设置情况及L总的意思,我大致列了一个各部门熟悉计划:先从能源部、能源实验室、流体实验室了解起来,TB和NL2领路。NL2原也是能源部的,后调到安溪。一边走,顺便向她了解了一下能源部的情况。

          能源部位于虎头峰一侧靠近江边位置,内务部所在的建筑原为能源部(一般企业配套的动力车间或分厂什么的)的办公室,楼上办公,楼下一层为实验室。后据说村长到来后,分析了企业不景气的原因,找规划人员(其实是风水先生,NL2避开路旁摄像头神神秘秘地说出一个重大机密,一再强调这要保密,千万保密)整体规划,规划人员围绕虎头峰溜达了三天三夜,每夜间有闻锣鼓声,白天有人发现办公楼下有血迹,据传是夜里作法事,每夜杀三只公鸡驱鬼,用鸡血绕办公楼来淋一遍。

          后有风声传出,规划人员认为村长居虎头蜂更适合、气质上更般配,才能镇住猛虎,才能免于虎患,也便于村长对YL集团国际格局的宏观控制,于是能源部的办公室搬到生产现场,能源部的实验室缩编后也搬到现场的一间及其隐蔽的角落,配备一个人的简陋分析室,偶尔做一些简单分析,编制和管理上仍属于能源部。只是对外叫作“能源实验室”而已,比如:申报国家相关资金时用。

          第二年,村长到来一周年之际,维特根斯坦的山村突然下了一场大雪,一场周年之雪,尤其内务部周围,堆起厚厚的积雪。人们认为天兆吉祥,相互道贺、欢庆,感谢村长带来的好日子,带来的幸福,YL人纷纷带着一颗感恩的心聚集在内务部旁合影留念,YL集团为此特地放了一天的假。雪化以后,村民们发现公室周围神奇地长出一片红红鸡冠花,看来红红火火的日子就要到来,整个山村喜气洋洋,许多人幸福地流下了眼泪。

          正当气氛就要达到高潮时,有人在鸡冠花花丛下发现一块明晃晃的金牌,约门牌大小(后竟专家精确测量:长333mm,宽166mm,厚2mm),色泽金黄,正面是一幅画:一人右手拿着长剑,指向天空,左手叉腰,身旁卧着一只猛虎。背面刻着两行横排硬笔书写的大字——圣人出,猛虎伏,瑞雪至,奇花开。下面隐约有“道光十六年四月二十七日”小的字样。这一惊人发现一下子把现场气氛推到高潮。

          人们奔走相告,村长就是山村的圣人,应和了猛虎、瑞雪、奇花,村民们找到了救星,YL集团找到了舵手,大家欣喜若狂。而闻讯而来的村外人却被拦在大门外,只能远远地观赏、分享着喜悦的一幕。于是,YL集团决定再放假一天,每人发五十元庆贺。

          然而也有不和谐的杂音,据说内务部下属的办公厅有一位刚来不久的办事员BX,在现场看了金牌上的题字后,不自主地冒了一句“怎么和村长的笔迹一模一样呢?”,传开后,村民们一致谴责BX,都不再和她说话。再后来BX生病回家,再也没有出现在维特根斯坦的山村。

         “那金牌现在在哪儿呢?”望着NL2眼中那道金牌,我问。

         “放在YL集团的展览馆,有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卫着,每年国庆节时才允许参观一次……”NL2发扬了金牌的效应:“的确,没有村长就没有YL,村长就是YL人的福星”。然后,NL2又以快板形式哼了一遍金牌的内容。

          一路,TB不置可否,猫着腰听着,仿佛一个局外人。是的,我们都是局外人,看着岁月带走一切欢乐与悲伤、希望与失望、理想与现实,我们又能挽住什么呢?我们都在拼命地实践着“我是局外人”的局中,而我和世界之间隔着一张张面孔的河流。TB将努力地将自己收缩,放在手腕的念珠中,她不是默尔索,她不是,她尽力活在金牌的光芒之外,YL的围墙之内,维特根斯坦的山村的天空之下。

          我们都为一件大事而来,每个人都是一件宏观事件的一员,在一片泥泞沼泽中挣扎着,为具体的一个我的事件奔忙着,而但丁见到悲哀的结局,我们看见了吗?我们都在一局生死棋盘上。我望向这神话支撑着着低矮的天空,雾霾不再是一个抽象的词语。

          注:20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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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
     楼主| 发表于 2018-2-13 23:09:00 | 只看该作者
          50
          对于社会事件习以为常的缄默,我是他们的同谋吗?萨特?我可不会用棍子敲他们的头,这里也没有当头棒喝。或说,认为沉默的大多数即为潜隐的同谋这个想法里本身就含有消极的成分,比如:维特根斯坦看见的村民们拘于自我利益下的愚昧,好吧!我有时也难免被他们零度的眼神、佝偻的身子挡住去路,其实质意义上帮助了世俗的恶。

          我寂寂走过明月山冈一路的孤独,听松风翻出一局棋里的云烟水生,翻出我们曾经的梦想,风里有反比与人群的事物本然的寂静,虽然有时会觉得寂寞山隐、流水漂走花香浓,有时一卷经中,离开的离开,归去的归去,在各自缘途走散,不免落寞。

          我和她们走向能源部时,眼前总出现电视新闻画面:高大的门,门前一对干净的石狮,大厅中好像随时有一个节目要上演,好像记者永远都会帮我们看见一切,而镜头中的金碧辉煌击打着我们作为同谋的可耻。是啊!那是太遥远的事情,仿佛可以不管。可我们为自己找的合理借口不过是苟活的明证罢了,其实活着不需要借他者显现,即便显露出来也是一种无意义的,通过文字说出的意义与石狮表达的意义一样,衬托建筑的宏伟高大。

          如果我说出什么,我是有罪的;如果什么也没说,我也是有罪的。而你编写的《语法字典》帮助他们认识到各自的恶,同时也展露出你心中的罪。或许,萨特是对的,想想:他们有必要用神话来支撑弯曲的脊梁吗?他们弯曲的脊梁像在对着摄像头表达着什么。

          她们以山村的速度带路,到了现场,环境很差,见她们不愿去,由于经历的缘故,我对该工艺非常熟悉,告诉她们我自己去吧!NL2将能源部人员、组织结构告之,即回。能源部的办公地点藏身于生产现场厂房楼的一低矮的夹层中(工业常见的管道层)。也不急于去办公室,我独自沿着管线穿行狭窄的空间里,设备间距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缩在与他们身子弯曲相似的极限距离处,设备、管道露出的部分已经破烂不堪。让我诧异的是,许多设备都是目前外面新设计早已淘汰了的。

          我想起那天K主席向我炫耀的高科技,什么自动控制水平很高、什么先进的工艺等等,能源部为YL集团自动化程度最高的部门。我就不明白,连基本的硬件设施都不完善,谈何自动控制,还扯什么程控,我不知道现场还能减少什么东西。我感觉自己对自己太残忍,我觉得自己不应该知道得太多,虽然我也不想成为一个制造愚昧的同谋,我从离开的路回来,我或注定是一个谋杀灵魂的同谋。谁知道呢?我安慰自己。

          离开的路即回来的路,走一条回忆的路,我会情不自禁想起你,每次都以不同面目出现在我的迷途;想起茫茫人海中一个独行的灵魂,踩着一声声雨嘘前行。

          注:20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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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
     楼主| 发表于 2018-2-13 23:11:35 | 只看该作者
          51
          你不在文字中,当我试图翻开我们的前尘影事时才发现,只是借助文字表达,我们才相遇在一个文本里。冥冥之中,我们行脚的文本,演绎着我们及我们的一幕幕悲欢离合、希望与绝望,理想一次次撞得头破血流。望着你掩身其间的人群,人群,勒庞的人群看上去多么不真实,他们以幻觉的方式活着,活着他们的活着,像一种依靠他者专制的肯定或否定而彰显存在的幻觉,穿过一道道人世的镜子。曾几何时,我以我的纯粹理性碰壁于这为未来图景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他们吞吐着一剂剂的规格型号完全相同的梦。

          而我,此刻正穿过山村的迷雾和YL集团的烟尘。一张张脸走进摄像头的同时,也构成山村海市蜃楼的一种可能的倾斜,从峰顶倾向低处的势将山村的整体特征显现,这也造成YL人一致展现无意识的群体形象。比如:他们以自己佝偻的形象簇拥某个至上精神标志物,一种幻觉下的全球化的国际YL集团形象。

          我打算先独自到现场了解一下情况,再去能源部办公室,一方面认识一下主要负责人,另一方面具体看看他们在专业、管理、机制、效果等处于他们表达的什么状况。沿着狭窄的厂房楼梯向上,观察者这熟悉的过去式中的工艺、系统,自我陌生化的孤独向我袭来,我能为维特根斯坦的山村的改变做点什么呢?多年来,我曾以为直接的物质改变能拉动思想的转变,让他们在更好的条件下意识到自身的存在,可最终成了卡夫卡似的我活在这个世界的积极因素,以此证明我和这个世界的唯一关联因素。

          好吧!往上走吧!开式输送系统旁,输送岗位的工人不停地扫着、扫着,他们的扫帚的竹枝一根根伸长脖子,吸着地上的黑,吸着空气中的黑,然后通过他们的手传到周身,这些黑附在他们皮肤上。黑口罩将他们的话语罩住,说出的和未说出的改道以两个鼻孔的呼吸为表达途径。转动的输送带,转动的眼珠子,转动的摄像头。

          我依次查看设备的型号、规格,打量着一个走过来的保密者,不待询问,即自报来处,安溪的名号在YL在能源部倒是管用,大概因为L总也是从能源部出来的吧!见我手中记录的信息,那黑的面孔仍旧流露着不安的神情,我将封面盖着部门章的笔记本示之,他仍犹豫不决,最后我把兜里的证明翻给他看,并故意将证明对着摄像头展示了一下,他通过对讲机详细汇报了一下,经确认后,他的不安才收起来。

          他因松弛的脸上掉下一层黑,而黑油油的墙上仿佛也掉下一阵雪,露出一块标语:走国际之路,建美好YL。见我看标语,他笑了,露出央视人物现场的牙齿和笑,那么幸福。我想我或许也笑了。

          注:2017.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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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
     楼主| 发表于 2018-2-25 20:27:53 | 只看该作者
          52
          我夸了几句,无非辛苦、认真之类的话,他态度也随之转变。而他似乎因为这种情况持续的太久已经习以为常了,已经不再认为所从事的劳动里的环境因素会与自己关联在一起,他将这种环境成分当作自身存在的一个必然要素。当然,他在国际YL集团的荣光下,又怎会有超出这荣光的想象呢?哪怕一丝儿朝向江水东流引发的对大海的幻想。

          输送带旁边的除尘器已坏,输送机一启动输料,即扬起一阵阵的粉尘和梦的错觉,也给了摄像头烟雾似的戏剧片段,梦想、真理以及那些佝偻式猫着的身子早于山村的黄昏成为暮色的标志。在输送带的源头是一堆黑色的骨头,概念里阴森的白骨被人群的喧嚣染色,成为隐含他们/我们孤独的棺木,带着死亡的暴力变成煤。而输送带的终端则是曾经温暖我们骨头的阳光的最后的释放,照亮一个个黄昏的是孤独的虚无。

          在烟雾遮蔽的摄像头之外,话题慢慢展开,了解了一下系统的日常情况等,但见该输送系统是单线(一般输送系统为双线交叉布置,这样中间任一节出问题都可通过交叉切换予以解决),而输送带末端的给料机更是奇怪:外壳是耐压称重式全封闭皮带给料机,已破烂,里面却安装的是刮板给料装置,配套的启动阀门已改作电动门,旁边的PLC控制柜只保留了起停按钮,其它功能均取消。顺便问了一下,他高兴地说:“原来的计量式给料机不好用,出口气动阀老是出问题,给料机的皮带都烧了好几回了。后来,能源部、YL集团通过技术攻关要求厂家改成这样了,现在好用了。”他告诉我:“我们YL集团专家、工程技术人员就是聪明,善于创新,这样的技改还有很多。”我笑了笑,把舰船改成脚踏板船,把装甲车改成拖拉机倒真是好用。他一再叮嘱我,这技术需要保密的,据说美国情报人员曾混进来过。

          沿着输送带前寻,原料场露天布置,原料场段的输送带亦为露天布置,用简易彩钢板罩住,已变形、破烂不堪,以围墙的保密形式坚持着某种意愿,而围墙的存在也完成他们坚信的伦理、道德、金钱乃至生命的价值判断,他们无法突破渴望的外壳,他们只能接受金牌的神圣象征和合理存在。

          从现场设备、工艺、技术情况看,离行业水准还有很大的差距,离真正的专业化技术相去甚远。他们保密的意义在哪里?是对外保密还是对内保密?我尽量不以专业的眼光来看眼前的一切,但我的眼睛可不会为他们保密,他们说这里有很多专利技术。哦!互联网,越过维特根斯坦的山村的迂途,穿过国际YL集团公司的围墙了吗?

          一条条幸福的鱼吐着水泡七彩的梦!过客庄子与他们无关,真的,无关!庄子在为自己辩护,他没有为盗墓者留下庄子本身。

          注:2017.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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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3-5-16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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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1

    59#
    发表于 2018-2-27 13:03:34 | 只看该作者

    欣赏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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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
     楼主| 发表于 2018-3-1 22:27:17 | 只看该作者
          53
          绕能源部生产现场转了一圈,像是穿行在走失的回忆里,见过行业里各种层次的企业、系统、工艺、技术,对专业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情,曾经想在专业领域取得突破,花了十多年时间去努力积累,后发现很难实施,没有人愿意看着别人发挥,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更有甚者,希望在自己管辖范围保持每年都要花大量的钱来维持的局面,以获得利益和地位。他们对金钱名利的追求远远超过对环境的重视,或者说对环境有着一种为达到简单生存的漠视,也就是说合理不是什么显而易见的真理,它以置人于绝境的方式远离一切可以展开的意义,将生命个体粗暴地束缚于专制群体中。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企图远离人群,远离这种成为统治者暴力的群体思维,我需要独立地存在,有着一个我的特征的存在。是离群索居吗?更像一个孤独者对自我的不断逼近,在这种对自我的逼近的过程中,找到一个人生命的完整。而不是成为人群的泡沫,毫无独立思想的社会群体,也可以说一种社会一致性中自我的丧失的病态。看样子,一切有序地进行着,在宏大的场景中,演绎另一种形式的疯癫,这是纯粹而又完整的错觉。以现代工业机器为特征,把一切个体的特征淹没在其中,而维持个体特征的自由亦深陷其中。

          随处可见的摄像头、保密、畏畏缩缩猫着的身子以及在保密名义之下落后的反文明的形式存在,让人迷惑不解,当他们拆除那些自动实施改作手动,或直接采用那些已经淘汰的装置时,他们的保密更像是对自身环境的掩盖,也是对他们夸大的保密行为本身的否定。我记得那天K主席向我介绍他们最得意的能源部控制系统时,我所预料到的一样,这些硬件措施、工艺技术在他们眼中好像根本不存在似的。我不明白,Q总分管下的如此现状,有什么理由骄傲,置身愚昧、狭隘中是一件骄傲的事情吗?村长形象的Z总跨越太平洋的国际梦想,在虎头蜂酝酿着、筹划着,维特根斯坦的山村奇花瑞相降临在村民们矮矮的梦中,成为摄像头下的批量生产的产物。

          活着本身不需要思想,但没有思想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停止思考的大脑它不过一个名词,亦即:一个名词和它所指向的意义相分离开来,换个说法,它指向了更基本意义的虚无。你所憎恶的不能觉知自我存在的泛存在,使社会道德律也失效,成为被操纵的制度变体,搞得的维系不是来自良知、灵魂,而是群体之上的专制的暴力,也就是为这种暴力进行伦理美化的又一种制度或说使专制暴力合理的制度之一。不是敬畏,而是恐惧,压抑了人性的恐惧。即使他们避开摄像头仍有明显的残留。

          当你日常的事例中,找寻我们陷入其中的意义时,悲哀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们问出的问题回到自身之中,成了朝向自我的障碍。我不得不在朝向他者的归纳里前行,并走出你对群体特征的语言游戏,我能说什么呢?我只有沉默以对。

          注:2017.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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