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风沙 生活就在这样有滋有味中度过,转眼又是一年的五月。在过去的时光里,就是在飘过几场大雪的隆冬,叶瑶华和她的伙伴们也来看过柳海沛几次,在他周围堆了不少的雪,使他倍感温暖。 今天,像是个很特殊的日子,黎明刚刚醒来,就发现晨曦被黄乎乎的一层罩着,浑浊的很;风儿也失去了往日的俏皮和柔情,憋着一股劲儿,在一点一点地加大威力,像是赶着去吵架似的。柳海沛感觉有些好玩,随着风儿不停的舞蹈,年轻的他不知道灾难将要来临,在她的记忆里还没有“沙尘暴”这几个字。 “哈,风,怎么走得这么急呀?” “哦,是柳树呀。没办法呀,有位远房的大哥要来看看我的领地;这不,我在前面引路呢!” “远房的大哥?怎么从没听说过呀?” “喔,他呀!离这儿远着呢;他的领地原来在青藏高原东北边缘,塔里木盆地周围。” “那他怎么跑这儿了?” “嗨,你不知道,这位大哥野心越来越大,又侵占了不少领地:敦煌——河西走廊——宁夏——陕北;对我的领地也虎视眈眈。” “这么远?怎么会呢?”柳海沛疑惑不解。 “他可是生活在3500——7000米的高空,本事可大着呢!能搬运沙尘。在人类的帮助下,他的本领越来越高强了。嗨!不说了,我还急着赶路呢!”风说完呼呼地从身边向前跑。 柳海沛看着越来越浑浊的空气,感觉着越来越强劲的风,焦虑的心越跳越快,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风沙中的柳海沛渐渐地感觉有些吃力,美丽的长发摔打着,透着丝丝的疼痛,像针扎一样,叶片在摔打中乱飞,一切都失去了和谐、失去了节奏,没有一点美的韵律。 沙尘越来越猛,毫不留情地撞击着柳海沛的肢体,钻进他裂开的皮肤里;他们快乐着,露出邪恶的冷笑,似乎伤害别人是他们的乐趣;在他们的眼里,就像孩子捉迷藏一样开心。 柳海沛咬着牙,忍着这不该有的折磨,第一次懂得了世间也有苦难。苦难中他并没有忘记回忆美好,美好的东西已深深地沉淀到他的心底,形成了固有的财富,发生在叶瑶华和她伙伴们身上的点点滴滴,坚定了他的信仰,对地球未来美好的信仰。 他忽然担心起伙伴儿,那嫩花、嫩草,还有那相濡已久的树木;他设法睁开眼睛,想看看他们,但视线是浑浊的,风沙中的他们是模糊的,甚至是看不到的,他只有在心中默默的祈祷了。 风已加剧到柳海沛很难忍受的地步,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咯咯作响;而那疯狂的沙粒,像视死如归的日本武士,用自己的身体猛烈撞击她的肌肤,像刀割一样…… “咔——嚓!” “噗通!” “啊!”艰难中的柳海沛,沿着声响极力看去。 “凝清,是凝清!”模糊中凝清干枯的肢体被拦腰折断,柳海沛一阵眩晕,一片空白…… 等他清醒了,天色已晚,风似乎比原来小了些,但还是混沌一片,无情的沙粒仍在狂舞。他看着朦胧中的凝清,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悲伤填满心头,比凝清离开世间的时候更悲伤,他哼起了《月光槐花香》,但悲咽的声音,被风沙撞碎了,散在浑浊的空气中,消失了。 柳海沛带着纷乱的情绪迎来了黎明,风小了很多,沙尘也不再嚣张了。他看到有两位护林人,拖走了凝清,留下了一句让他欣慰的话:“这槐树还有用处!”他慢慢体会到了凝清走时的坦然,也增加了一些对生命的理解,渐渐抑制住了悲伤的情绪,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梳理了一下吹得七零八落的绿衣,挺了挺身板,觉得腰像断了一样疼痛,他知道腰受了伤,伤口需要慢慢愈合。他喘了口气,俯下身子看了看身边的伙伴儿,遍地的草儿、花儿都像在地上打了滚儿,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他又看了看头顶的云,说:“云大哥,您去跟几位兄弟说说,我们都想洗个澡!”云只顾赶路,没有回答。 柳海沛正在为云的匆匆而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却远远看到叶瑶华和她的伙伴们走来。他知道叶瑶华一定牵挂着风沙中的他,所以早早的来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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