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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乌鞘岭”藏宝之谜(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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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1-16 16:04
  • 签到天数: 8 天

    [LV.3]偶尔看看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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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9 19:00:4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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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孝贤

    ①马部驻扎“乌鞘岭”

          穿过河西走廊的古浪峡,行至天祝县打柴沟向南不远,便是逶迤若长龙的祁连山脉,时至隆冬整个山脉白雪皑皑,庄重而肃穆这就是“河西走廊的门户”:乌鞘岭。乌鞘岭古称洪池岭,地扼东西孔道,势控河西咽喉,在历史长河中数风流人物曾在这儿穿行过,东西方的文化从这里穿梭过,商贾的驼铃声在这里回荡过,然而在这这些和谐的音符中,却让人听到了一种彻骨难忘的声音,这就是在民国时轰动甘青宁的马步芳匪部,其雄踞西北丧心病狂的屠杀、掠夺,使得祁连山的雪水至今仍在消化着那段冰冷的历史......
           1947年8月底,乌鞘岭除了山岭顶部还覆盖着积雪外,山腰以下确是草绿花开,微风轻抚下被绿色覆盖的山脊泛着流动而多变的青色光波,乌鞘岭一旦变得温柔,其秋天的景色也着实引人,草丛里时而跳出野兔乱窜,黑鹰盘旋在天空,偶尔似放开的弓箭向下极速滑落,在落地的瞬间伸开尖爪突然抓起一只老鼠或是野兔,展开硕大地翅膀快速煽动向远方飞去......。然而在这个无人烟只有鸟兽嘶鸣的乌鞘岭确驻扎了马步芳一个团的兵力,乌鞘岭西段一个山与山之间相隔不到20米的山坳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山坳里有一条通向外面的路,路上皆是卡车轱辘碾过的痕迹,两边布满了几十个国民党士兵均荷枪实弹,整天爬在植被后面,用枝叶茎秆遮挡住全身,此时已接近黄昏,从远处驶来四辆辆卡车,其中两辆卡车是用帆布做得顶棚,将车厢盖得严严实实,外人并不知道里面拉的什么,另外两辆乘坐的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车,车到了山凹处停下后下来一个军官站在车旁,向山坳里面吹了几声口哨,突然从山凹的那些茂密的“牛筋条”(一种荆棘植被)树后冒出五六个士兵,一个士兵手中拿着一红一篮两个小旗子,其中一个士兵持枪站在路中大声问道:
        “口令?”
        “山鸡”
        “回令?”
        “野兔”
        “进吧”!这个士兵端着步枪,转到车后用刺刀挑起帆布帘,看了一会儿说:“好了,走吧”!拿旗子的那个士兵朝山坳两边“欻欻歘”上下晃动了三下那个蓝色的小旗子(打了一个“旗语”,意思是没事),那个军官顺手给持枪的士兵丢了一包烟,那士兵熟练地用一只手接住,卡车轰着油门加速向山坳里行进......
        车辆走后,五六个士兵聚在一起,这个士兵将烟盒撕开,取出烟给每个同伙各丢了一只,剩下的他装在了自己的腰包内。
        “这壮丁抓到哪天是个头啊”!
        “唉!......”,那几个士兵都唉声叹气,没有一个说话的,只是点着香烟大口地吸着,嘴里吐出一个个青色的眼圈儿。
        这位负责押车的军官叫何冰雪,祖籍甘肃临夏人,和马步芳沾一点亲,20多岁当了马家兵两年后便被提拔为营长,以胆大心狠出名,士兵军饷常被他克扣,人送外号“喝兵血”,自打这个团驻扎在乌鞘岭后,他被指定为专门负责抓“壮丁”任务,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壮丁”减员后,率部出动在周边数百公里的山村抓“壮丁”,对外说是抓壮丁,其实是抓民工。
        进入山坳行走约五公里左右,一个偌大地草滩便展现在眼前,草滩里不时有地方冒出清澈的泉水,大的小的溪流汇聚在一条自然形成草沟里流淌着,这个半径约为十几公里的草滩上搭起了无数个帐篷,有大有小,滩边缘四周山顶上也有几十座帐篷,晃动着持枪的士兵,这里驻扎的一个团的兵力,确看不到一丝一片的垃圾,草滩上干干净净就连一页纸片都不见,而草滩东南西北则有无数条山坳通往山中,有宽有窄,那些沉闷的爆炸声就是从其中的一条山坳里传出的,此时听起来愈加清晰,这个山坳里守着的一个加强排正是马家嫡系,他们从排长到士兵随时可射杀任何一个下级军官和士兵。
        四辆卡车到了一个大帐篷前停了下来,何冰雪下车疾步走到帐篷门前,门前站岗两个士兵向他敬礼,他回了一个军礼,然后用双手捋了捋衣角立正:
        “报告”
        “进来”
        他掀开门帘进了帐篷。
        “报告团座,今天抓了40个民工,都是从古浪那儿抓的,超额完成任务”。
        “怎么跑了那么远啊”?
        “团座,周远近的地方壮年小伙子基本都抓完了”。
        “嗯,任务完成的不错,休息去吧!”
        “是!”何冰雪说完欲走却有些迟疑,团长看到后便又问:
        “还有啥事吗?”
        “团座,今天抓得民工里面有一个刺头,那家伙会点武功,为了抓他我们还打死了他的母亲”。
        “叫啥名字?”
        “叫李文篑”
        “那个地方的?”
        “是那个酸茨坝川里叫条子沟村的”
        “多大年龄?”
        “二十多岁,他还有一个三岁的男孩子”。
        “好,你去看他好好苦不苦,若不听话崩了算了,若听话就好好培养”。
        “是”!
         团长叫马继祖30出头,是马步芳当家子侄儿,也是马步芳亲信之一,马继祖当兵后一直跟随马步芳做警卫,平常在马步芳的严斥和管教下唯命是从,马步芳正因派他这个团到这无人烟的地方,是打着军事演习的幌子,实则在执行马步芳一项绝密的任务:藏宝!这此行动的目的知道的仅仅就是马继祖和这个何冰雪俩人,其他军官士兵都认为是在修建地下弹药库,并不知实情。马步芳要求马继祖:一是“三不原则”即:不准带家眷,不留痕迹,所有生活垃圾一律埋于地下,不管军官士兵违者一律枪毙;二是“两毙两抓”,即:一旦发现民工逃跑或是前来这儿放牧游动的牧民,抓为民工反抗者枪毙,派兵随时抓民工补充减员;工程完工后不留活口,全部枪毙掩埋。(待续)
    (文中人物除马步芳父子,其他均为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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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4 小时前
  • 签到天数: 3664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1

    沙发
    发表于 2018-1-12 09:04:49 | 只看该作者
    像这样载在就好了。这个题材的故事,以其惊险曲折的历史背景引人关注,你的文笔很好,从开篇就给人一种看下去的欲望,题材驾驭的得心应手深孚众望。继续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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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4 小时前
  • 签到天数: 3664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1

    板凳
    发表于 2018-1-12 23:28:02 | 只看该作者
    再替你编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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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1-16 16:04
  • 签到天数: 8 天

    [LV.3]偶尔看看II

    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18-1-13 16:58:13 | 只看该作者
    李听圃 发表于 2018-1-12 23:28
    再替你编辑一次。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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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1-16 16:04
  • 签到天数: 8 天

    [LV.3]偶尔看看II

    5#
     楼主| 发表于 2018-1-14 09:21:35 | 只看该作者
    李听圃 发表于 2018-1-12 09:04
    像这样载在就好了。这个题材的故事,以其惊险曲折的历史背景引人关注,你的文笔很好,从开篇就给人一种看下 ...

    ● 李孝贤

    ①马部驻扎“乌鞘岭”
      
          穿过河西走廊的古浪峡,行至天祝县打柴沟向南不远,便是逶迤若长龙的祁连山脉,时至隆冬整个山脉白雪皑皑,庄重而肃穆这就是“河西走廊的门户”:乌鞘岭。乌鞘岭古称洪池岭,地扼东西孔道,势控河西咽喉,在历史长河中数风流人物曾在这儿穿行过,东西方的文化从这里穿梭过,商贾的驼铃声在这里回荡过,然而在这这些和谐的音符中,却让人听到了一种彻骨难忘的声音,这就是在民国时轰动甘青宁的马步芳匪部,其雄踞西北丧心病狂的屠杀、掠夺,使得祁连山的雪水至今仍在消化着那段冰冷的历史......
           1947年8月底,乌鞘岭除了山岭顶部还覆盖着积雪外,山腰以下确是草绿花开,微风轻抚下被绿色覆盖的山脊泛着流动而多变的青色光波,乌鞘岭一旦变得温柔,其秋天的景色也着实引人,草丛里时而跳出野兔乱窜,黑鹰盘旋在天空,偶尔似放开的弓箭向下极速滑落,在落地的瞬间伸开尖爪突然抓起一只老鼠或是野兔,展开硕大地翅膀快速煽动向远方飞去......。然而在这个无人烟只有鸟兽嘶鸣的乌鞘岭确驻扎了马步芳一个团的兵力,乌鞘岭西段一个山与山之间相隔不到20米的山坳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山坳里有一条通向外面的路,路上皆是卡车轱辘碾过的痕迹,两边布满了几十个国民党士兵均荷枪实弹,整天爬在植被后面,用枝叶茎秆遮挡住全身,此时已接近黄昏,从远处驶来四辆辆卡车,其中两辆卡车是用帆布做得顶棚,将车厢盖得严严实实,外人并不知道里面拉的什么,另外两辆乘坐的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车,车到了山凹处停下后下来一个军官站在车旁,向山坳里面吹了几声口哨,突然从山凹的那些茂密的“牛筋条”(一种荆棘植被)树后冒出五六个士兵,一个士兵手中拿着一红一篮两个小旗子,其中一个士兵持枪站在路中大声问道:
        “口令?”
        “山鸡”
        “回令?”
        “野兔”
        “进吧”!这个士兵端着步枪,转到车后用刺刀挑起帆布帘,看了一会儿说:“好了,走吧”!拿旗子的那个士兵朝山坳两边“欻欻歘”上下晃动了三下那个蓝色的小旗子(打了一个“旗语”,意思是没事),那个军官顺手给持枪的士兵丢了一包烟,那士兵熟练地用一只手接住,卡车轰着油门加速向山坳里行进......
        车辆走后,五六个士兵聚在一起,这个士兵将烟盒撕开,取出烟给每个同伙各丢了一只,剩下的他装在了自己的腰包内。
        “这壮丁抓到哪天是个头啊”!
        “唉!......”,那几个士兵都唉声叹气,没有一个说话的,只是点着香烟大口地吸着,嘴里吐出一个个青色的眼圈儿。
        这位负责押车的军官叫何冰雪,祖籍甘肃临夏人,和马步芳沾一点亲,20多岁当了马家兵两年后便被提拔为营长,以胆大心狠出名,士兵军饷常被他克扣,人送外号“喝兵血”,自打这个团驻扎在乌鞘岭后,他被指定为专门负责抓“壮丁”任务,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壮丁”减员后,率部出动在周边数百公里的山村抓“壮丁”,对外说是抓壮丁,其实是抓民工。
        进入山坳行走约五公里左右,一个偌大地草滩便展现在眼前,草滩里不时有地方冒出清澈的泉水,大的小的溪流汇聚在一条自然形成草沟里流淌着,这个半径约为十几公里的草滩上搭起了无数个帐篷,有大有小,滩边缘四周山顶上也有几十座帐篷,晃动着持枪的士兵,这里驻扎的一个团的兵力,确看不到一丝一片的垃圾,草滩上干干净净就连一页纸片都不见,而草滩东南西北则有无数条山坳通往山中,有宽有窄,那些沉闷的爆炸声就是从其中的一条山坳里传出的,此时听起来愈加清晰,这个山坳里守着的一个加强排正是马家嫡系,他们从排长到士兵随时可射杀任何一个下级军官和士兵。
        四辆卡车到了一个大帐篷前停了下来,何冰雪下车疾步走到帐篷门前,门前站岗两个士兵向他敬礼,他回了一个军礼,然后用双手捋了捋衣角立正:
        “报告”
        “进来”
        他掀开门帘进了帐篷。
        “报告团座,今天抓了40个民工,都是从古浪那儿抓的,超额完成任务”。
        “怎么跑了那么远啊”?
        “团座,周远近的地方壮年小伙子基本都抓完了”。
        “嗯,任务完成的不错,休息去吧!”
        “是!”何冰雪说完欲走却有些迟疑,团长看到后便又问:
        “还有啥事吗?”
        “团座,今天抓得民工里面有一个刺头,那家伙会点武功,为了抓他我们还打死了他的母亲”。
        “叫啥名字?”
        “叫李文篑”
        “那个地方的?”
        “是那个酸茨坝川里叫条子沟村的”
        “多大年龄?”
        “二十多岁,他还有一个三岁的男孩子”。
        “好,你去看他好好苦不苦,若不听话崩了算了,若听话就好好培养”。
        “是”!
         团长叫马继祖30出头,是马步芳当家子侄儿,也是马步芳亲信之一,马继祖当兵后一直跟随马步芳做警卫,平常在马步芳的严斥和管教下唯命是从,马步芳正因派他这个团到这无人烟的地方,是打着军事演习的幌子,实则在执行马步芳一项绝密的任务:藏宝!这此行动的目的知道的仅仅就是马继祖和这个何冰雪俩人,其他军官士兵都认为是在修建地下弹药库,并不知实情。马步芳要求马继祖:一是“三不原则”即:不准带家眷,不留痕迹,所有生活垃圾一律埋于地下,不管军官士兵违者一律枪毙;二是“两毙两抓”,即:一旦发现民工逃跑或是前来这儿放牧游动的牧民,抓为民工反抗者枪毙,派兵随时抓民工补充减员;工程完工后不留活口,全部枪毙掩埋。(待续)
    (文中人物除马步芳父子,其他均为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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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18-1-16 16:04
  • 签到天数: 8 天

    [LV.3]偶尔看看II

    6#
     楼主| 发表于 2018-1-14 09:22:3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老兵 于 2018-1-15 14:53 编辑
    李听圃 发表于 2018-1-12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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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孝贤

    ②马匪“抓壮丁”
          
        话说前一天,何冰雪遵照马团长的指示再次率部出山抓民工,何冰雪知道在天祝一带的村庄里已经抓不到年轻力壮的民工了,他带着四辆卡车出了乌鞘岭后,绕道向东二百公里古浪境内的干柴洼(今古浪干城)、中泉、下条、小山一带沿途村庄抓民工,何冰雪在青海待的时候就从他的好多长官嘴里知道古浪是马家军曾经“辉煌”过的地方。1936年,由五军、九军、三十军组成的红军西路军渡过黄河,踏上了西征的道路。初期,西路军进展较为顺利,在干柴洼第一仗,就击溃了“马家军”的精锐骑五师和马步芳的起家部队第一百师。但在攻克古浪后,九军遭到绝对优势的“马家军”的拼命反击,由于作战任务几经变迁,西路军时驻时走,不但没有完成战略任务,反而给了马步芳等人集中兵力的时间,他们先后调集17万大军,对西路军进行了疯狂的进攻,并在屡次吃亏后采取了新的战术:在进攻时驱赶民团冲在前面,精锐部队在后面积蓄力量;攻击时每人仅带两三排子弹,打完了乘马回去取;西路军一驻就打,不让其发动群众、安置伤员、整补力量;作战时采用人海战术、波浪战术,决不给西路军喘息时间。最终西路军在古浪战败,死伤数万之众。  

        干柴洼村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当时人口一千多,有藏汉族组成,村民自在1936年经历了红军奋战马家军后,村民们警惕性相当高,加之村里还遗留了十几个受伤后无法跟随部队的红军常住村里,所以村民们在村边靠山根一处避背处挖了一个地道,可容纳一百多人,地道口用的石门遮掩,只留一个人进出的小洞,一旦人进去后老者们立即将洞口堵住,同时用山草、猫儿刺盖住伪装很难发现。流置干柴洼的受伤红军中,有一位四川人叫文德武,他是红军的排长且是中共党员,自住在干柴洼后他十多年里已在村里培养和发展了十几个党员,组成了村里的党支部,他任党支部书记,十几个党员也是村里唯一的民兵组织,仅有的武器就是红军留下的那几条破枪,应付几个土匪还凑活,但遇到军队万不可抵抗,党员各个分工明确,政治思想觉悟相当高,常常派三五个村民以放牧、打柴为名,在村外的山上放哨,一旦发现有土匪或是国民党部队,便点燃“烽火”报警,同时在山顶上还栽了一个木桩,木桩四周拉着数条细细的绳子,绳子上系着各色的布条、三角旗,这叫“风马旗”,风马旗是西藏高原上一道独特的风景,在四川、青海、甘肃、云南的藏族聚居区人们随处都能见到一串串、一丛丛、一片片以经咒图像木版印于布、麻纱、丝绸和土纸上的各色风幡。这些方形、角形、条形的小旗被有秩序地固定在木桩上,在大地与苍穹之间飘荡摇曳,构成了一种连地接天的境界。他们规定遇到强敌在点燃烽火的同时将“风马旗”推倒,以便村民迅速躲藏。村民们发现后那些年轻人便藏于地窖或是跑到外边避难,因为那时十有八九就是抓兵,这日在山上放哨的村民张狗娃等发现有四辆卡车从老远的山路上开来,其中两辆卡车上有明晃晃的钢盔,车厢里兵在嬉笑打闹,一看就知道是国民党兵,立马点燃“烽火”,并将山上的一个木桩推翻,示意来得是强敌,文德武立即组织党员分头行动,将村里的年轻小伙、姑娘媳妇、红军全部安排藏于地道中,部分村民赶着牛马驴骡急忙进入村西山口里躲避。何冰雪从天祝进入古浪境内的干城村,立即命令部分士兵在外围,一部分挨家挨户搜人,鸡叫犬吠折腾了几个小时只抓了一个村民叫何政德的,将何政德用绳索绑了后丢在卡车上,派了一名士兵看守。何政德是大鱼沟人来干柴洼串亲戚正好碰在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才被抓得,何冰雪气急败坏,觉得肚子也饿了。
        “黑巴子,带两个人搜腾点牙祭”。
        “是”!黑巴子叫了两个士兵直接到了村民尤天明老人家。因尤天明已是70多岁的人了,加之又是个瘸子,膝下两个儿子都参加了红军,那两只羊也是村民积攒的钱给老人买的,老两口住在两间茅屋里,国军来时他也没准备躲避,前一阵子国军抓人,来得正是这个“黑巴子”,他没发现其他人确看见了老人圈着的两只山羊。
        这个叫“黑巴子”的士兵是一个排长,只因从娘肚子出来时,天灵盖上就有一块黑色的巴子,所以都叫他“黑巴子”,“黑巴子”一伙一会儿就牵着两只山羊来了,找了几个村妇和老人,在一个靠路边的农户家宰羊剁肉,生火煮肉,填饱了肚子趁车向北的村子一路驶去。国军出了村后,文德武立马从地道出来,安排两名党员骑马向干柴洼下游的几个村报信,报信的人去了后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几个村子里到处是老汉妇女孩子的哭声,不是儿子被抓就是丈夫被抓,家里人哭喊着都在路上要追赶驶去的卡车,村里的老人们抱住他(她)们一个经儿地劝着回家:“别追了,追得不好他们要杀人的啊......”亲人的突然离去给被抓的家人们带给了极大地痛苦,这一去不知死活,整个村子陷入了黑色的悲伤之中......
        何冰雪知道干柴洼村里为何抓不到民工,一定是村民们发现了他们,所以他途径陆家台、上条、石峡子、中泉子时,将卡车藏于山道暗处,让士兵悄悄地进村,果然他们确实抓了不少人。
        “巴子,数一数有多少人了?”
        “报告营长,抓了39人”
        “嗯,不错,回营”。
        “营长从哪边走啊?”“黑巴子”请示营长。
        “干脆从古浪那边走吧,路平车好走,或许弟兄们还能在古浪玩玩呢”。“黑巴子”一脸的奸笑。何冰雪看着这个得力干将,笑了笑说:
        “嗯,可以,走吧”。车上的士兵们听见后一阵骚动......
        “黑巴子”高兴地过了头,拔出盒子枪朝天连开几枪,他这一开枪惹得那些士兵们也兴奋地举起手中的枪一个个朝天鸣枪,并大声地喊道:“走啦......”,何冰雪本想骂几句,一想反正要走了,任务也超额完成了,拉开驾驶室门一脚踏上踩板坐了进去,四辆卡车卷着尘土向北驶去。
        的确如此,走乌鞘岭可原路返回且难走,亦可经过下条村顺红沟直奔古浪穿过古浪峡至乌鞘岭,此路宽敞平展......
        下条村坐落于大靖峡上游,全村一百多人口,水浇地200多亩,山旱地也很多,农民主要以种地为生,该村以李姓为大户,其中李文篑弟兄五个他是最小儿子,按当时来说他家也算是丰盈之家,其父李育瑞是“骆驼客”出身,十八岁娶了媳妇后,就给大靖商贾赶骆驼贩卖粮食、鸦片、布匹等,此地气候适应鸦片(罂粟)种植,每逢夏季山沟里从南到北鳞次栉比的田野里,盛开着白的、红的罂粟花甚是好看,远远望去就是花的海洋,到了秋季罂粟成熟后,村民们早早起来到地里割壳取汁,然后熬成鸦片膏用于出售,虽说种植鸦片,但村民中吸食鸦片者少之又少,李育瑞便将村民们熬制的鸦片膏集中收好,顺便带去销售,给村民们带来了较高的收入,因此全村人都很尊敬他,他身材高大,力壮如牛,走南闯北十几年挣了些银子。1944年李育瑞通过他多年来往云南当“骆驼客”和贩卖鸦片的关系,加之那个动乱年代,于是他将已娶了媳妇的小儿子李文篑送到了“云南陆军讲武堂”“工兵科”学习,想自家出一个军官,免得受人欺负,没想到1945年9月该分校奉命停办,李文篑得知国民党节节败退,便跑回了老家。30多岁的李育瑞回家后便买了土地、牲口,膝下五个儿子各个身体力壮,五个儿子身后算起来也有十多个子女,最小的孙子就是小儿子李文篑的孩子也已三岁,李育瑞的老婆子也最喜欢这个小孙子,走哪儿都要领着他。
        中泉村距下条村仅仅3公里,这日下午,下条村民们突然听到从中泉子传来一阵枪响,知道大事不妙,村民们慌慌张张赶紧相互喊着:“快跑啊,土匪来了......”那时下条村民们在民国25年经历了红军与马匪在干柴洼、横梁山的激战后,再也没遇到过军队之间在眼前发生的战争,有时空中有战机飞过也从来没丢过一颗炸弹,倒是盘踞在昌灵山一带的土匪时不时到周边村里骚扰抢劫过,所以听见枪响的村民们都认为是土匪来了,死命地往村西边的后沟里跑,因为进了后沟那儿沟叉、石洞较多可以藏人,这日恰恰是李育瑞小儿子李文篑两口子领着孩子去了他岳母家,李文篑岳母家住在煤炭沟,离下条村有30多公里,说好的下午就返回,李育瑞老两口听到村民大喊着“土匪来了”,又担心小儿子一家,急的跑出去在村外通往煤炭沟的那条山路上张望,人的命运就是这样,你怕啥它来啥,恰恰此时李文篑一家就到了进村的那条道路,偏偏就碰上了这个“喝兵血”的何营长,李文篑发现车上坐着的全是国军,急忙将孩子给了媳妇撒腿就往山上跑,何冰雪看见他跑的飞快,身体又壮,立刻命令停车让士兵们抓住他,两卡车上的士兵立马下车追赶着李文篑,眼看他就要翻过山了,“叭叭叭”三声枪响,接着传来了几声喊叫:
        “再跑就打死你......”,李文篑只好站住,此时李育瑞夫妻俩已赶到现场,他赶忙给何冰雪下话求情:
        “长官,你饶了他吧,他孩子才三岁啊......”
        何冰雪端详了李文篑一会儿,愈加舍不得这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不行,你快回去吧,不然连你也抓走......”
        李育瑞死缠着何冰雪,没想到“黑巴子”向前走来,“啪啪”给李育瑞脸上两个巴掌,李文篑看见父亲被打,三下五除二将抓着他的两个士兵打翻在地,一下子朝何冰雪奔来,何冰雪立刻拔出手枪对准了他,他父亲急忙说:
        “儿子,别别别......”
        李文篑止住了脚步,此时几个士兵将李文篑绑起来,将他抬入车厢里,他母亲哭喊着死死抓住何冰雪的裤脚就是不放他走,何冰雪气急败坏,对准李文篑母亲头部“叭”地一枪将其击毙,李育瑞顿觉眼冒金花昏死过去,四辆卡车扬长而去......(待续)
      
    (文中人物除马步芳父子,其他均为化名,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 李孝贤

      
    ③计杀“自卫副队长”

          李文篑被丢进车厢后,加之亲自看见“喝兵血”打死了自己的母亲,过度的悲伤和气氛使得他昏厥过去,其中一个人掐住他的人中穴。何营长带着车队急速向古浪驶去,车刚进入横梁境内的红沟口,一股凉风“嗖呜......嗖呜呜呜”吹着口哨从车篷的缝隙中钻进,车内被抓的民工听着这风声心里都觉得凉飕飕的,李文篑此时已醒,看着对面坐着的一个年轻人细细望着他:
        “你终于醒了”
        “怎么是你啊?”
        “唉!命不好啊!防着防着还是被抓了......”
        “还有朱百如也抓了。”
        说话的正是中泉子被抓的张百礼,李文篑和他俩同龄从小就认识。
        “李文篑,不要紧吧?”坐在车厢里面的朱百如向李文篑打了个招呼。
        这时坐在车厢后的两个士兵听到了他们说话,其中一个立马呵斥:
        “加那(贺州方言:骂人意思)夹夹(不要说话)”。
        这个士兵是甘肃临夏河州人,他的方言虽然大家都没听懂,但知道是不让人说话。卡车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古浪。
      
        古浪河西走廊的门户,军事战略要地,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东西长约102公里,南北宽约88公里,总面积5103平方公里。所以在这个狭长的具有战略意义的山沟里确建成了一座规模不大的小城,大城市繁华的喧嚣也点点滴滴随着那些流动的官员、商贾、军队带了进了。何冰雪的确也未食言,他们将车队开到了刚刚改变不久的驻古浪国民党自卫团的大院前,何冰雪下车向门口走去,门口有两个站岗的自卫队员,其中一个立即立正敬礼:
        “长官好”!
        何冰雪未回答随手抬起右手简单地还了一个礼,而另一个高个子的家伙,取下嘴上叼着的烟,一只手提着枪慢腾腾地走过去站在何冰雪面前说道:
        “站住,你们是哪部分的”?
        “你过来我给你说”,何冰雪笑嘻嘻地说道。
        这家伙认为这位长官有啥神秘的事儿给他悄悄说呢,刚把头凑过去,何冰雪举起右手狠狠地在他脸颊上一个大巴掌,打得这家伙一个趔趄,他摔掉手中的烟立马端起枪:
        “你找死啊”。何冰雪顺势抽出腰间的手枪朝天“叭”的一枪,听到枪响,院内和房间里的自卫队员都拿着枪跑了出来,一看一位国民党长官将手枪顶在站岗的这位队员的天灵盖上,这家伙吓得朝后慢慢的退,自卫团长马正虎也握着手枪跑了出来,一看这位长官原来是马步芳的部下,几年前他在青海就见过这个何长官,还和马步芳沾点亲,他赶紧将手枪插入枪套:
        “哎吆吆,一家人不是一家人了,快请,何长官”。
        “张队长,麻烦你带人去招呼一下其他弟兄们”。
        “团长,别别别,副的副的”,这个张副队长笑哈哈地说完便领着一帮人去招呼那些士兵。
        马团长转过身狠狠地瞪了这个站岗的队员并呵了一声:“滚”!  
        大院里一时间“何长官好”的问声接二连三。
        走进马团长办公室后,满屋子弥漫着浓浓的烟味,地下放着的一个小桌子上,满是凌乱的麻将牌,一个叫“小屁孩”的小个子对员赶忙过去收拾,他年龄小个子小,又听话,队员们都叫他“小屁孩”,他是自卫团的通信员,其实也就是专门伺候马团长的,马团长拿出一串钥匙,打开抽屉取出一盒香烟,那香烟盒上画着一幅图,图中一女子身着旗袍斜坐中间,女子精致甜美,打扮时尚,整体彩色饱和,配饰琐碎,除了拼音写着一行字:哈德门牌香烟。
        “呀呀呀,马团长抽的还是哈德门啊”。何冰雪笑着说。
        “都是朋友送的”,马团长撕开烟盒,抽出一支递了过去。
        这位马团长本就出自马家军,打仗不行但很会来事,阿谀奉承、拍马屁是他的擅长,虽姓马但并非与马步芳本族,他是青海人,因其父在当地做买卖,花了银子给他买了一个官,后被调至古浪当了保安团长,在古浪又娶了一个二房,肥头大耳大肚,身材矮小,走起路常常惦着肚子,两只小眼睛一挤就能挤出一个阴谋诡计。
        何冰雪吸了几口烟,便说道:
        “马团,我那些弟兄们你的安排好吆”!
        “放心吧,保证安排的舒舒服服的”。
        “哎,还有40个壮丁呢,晚上关得地方你也得找好啊”。
        “壮丁?你们是抓壮丁去了啊”!
        “是啊,你放心,所有费用我给你出”。
        “何老弟啊,这话你说到哪儿啦,能让你花钱啊”。
        “你看,把他们关在后院的库房里行吗”?
        “只要不少人就行”。
        “放心,我派人整夜看守,保证万无一失”。
         闲扯了一会儿,何冰雪又问道:
        “你们咋还挂着保警团的牌子”?
        “不怕你笑话啊,老弟,我们的队长前几天去秦家大山剿匪时,被土匪打死了,正在处理这件事呢”!
        “赶快把牌子挂起来,队长有人选吗?”
        “唉!这事有点难办啊,如果说人选现在有两个人,一个是张副队长另一个是我舅子,实在难啊!”
        “怎么个难?”
        “这事晚上再给你细细说......”
        自卫队张副队长名叫张世仁,古浪人,是当时古浪专区区长的一位亲戚,自达队长死后,他便利用这层关系让区长给他“提拔提拔”,他一直想自己本就是副队长,轮也轮到他了,加上当区长的亲戚说个话,这个队长稳操胜券,平日里他也仗着由区长做后盾也是有恃无恐,甚至马团长有时说话他也敢顶嘴,人们背地里叫他“仗人势”,无非就去了一个“狗”而已,他从来不在自卫队里住宿。
        这天晚饭后,马团长集合所有队员宣布了纪律:
        “弟兄们,今天晚上的值班很重要,就是看好何营长抓来的40个壮丁,这是我们古浪自卫团莫大地荣幸,是党国对我们的信任,因此,今晚的值班轮到谁若不在岗、不在位者严惩不贷,夜里12点以前我先带头值班,12点以后由张副队长带班,值班队员每两人为一组,一小时轮换一次,我现在宣布一下......”
        “今天晚上的口令是:守住;回令:壮丁。答错者值班队员可以就地击毙,还要给予奖励,大家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队员们大声地回答着。
        宣布完后,张副队长请示马团长:
        “团长,我到值班时赶到行吗?”
        “没关系,张队长完全可以,但你要记住:今晚非同小可啊!”
    完了后马团长亲自安排然分管后勤的林科长带何冰雪手下的那邦兵在饭店里“出局”,并嘱咐林科长记下“局账”。
        这晚,古浪的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小城的几处饭馆却显得异常热闹。此时,马团长办公室内只有何冰雪和他俩人,他拿出早就用红绸布包着的五根金条,送给了何冰雪。
        “老兄太客气了。”
        “小意思,由你老弟撑腰,且帮我这么大的忙,意思意思还不是小意思吗,哈哈哈哈......”
        两人窃窃私语了好一阵子,马团长扎起大拇指连连说:
       “高高,实在是高!”俩人哈哈大笑......
        上半夜最后一班岗,值班长官是马团长,另外两个队员中其中一个就是下午在大门前呵斥了何冰雪的那位高个子队员。何冰雪并未去饭店,马团长安排与张副队长值班的那两个队员亲自陪同何长官,这俩高兴地不得了,认为马团长看的起他俩,在与何冰雪吆五喝六中早就醉躺在床上,那还记得值班。临下岗前半小时,突然“小屁孩”来到了库房值班处,回答了口令和回令后,立即向站岗的两位队员传达了团长的命令:
        “情况有变,有内鬼要抢人,口令已改为:杀!”
        “小屁孩”传达完命令后走了。
        夜里12点整,张副队长打着一只铜制“三益电器”手电筒,急急忙忙赶来接班。两个队员看来了一个人,点灯光忽上忽下明晃晃地绕着,并看不清来人模样,立刻问道:
        “口令!”
        “守住!”
        “回令!”
        两个对员一听这口令还是老口令,听“回令”这个声音是张副队长啊,高个子队员心里却想可能他就是内鬼,说时迟那时快,张副队长已到跟前,高个子队员立功心切,不加思索端起枪“叭”的一枪将张副队长打中,他给另一个队员说:
        “你看着,我赶快给团长报告去......”
        听到一声枪响,除了那俩醉了的队员外其他值班人员拿着枪匆匆赶到库房周围,所有人手中的点灯光在库房周围照来照去,马团长手握手枪看似紧紧张张地也往库房处赶,这时高个子跑到马团长面前,“嚓嚓”一个立正:
        “报告团长,我已将内鬼击毙,他是张副队长。”
        “什么?谁是内鬼?张副队长?”
        “不是‘小屁孩’来传达您的......”
         马团长右手一举“叭叭”朝高个子头部连开了两枪,高个子瘫倒在地一命呜呼!
        “弟兄们,这家伙连张副队长都不认识啦,还将其击毙,这还了得!”
        人们赶到张副队长的躺着的地方,一看地下一大滩血。
        “小屁孩”,马团长大声地叫着“小屁孩”
        “在!”
        “快去通知林区长,就说张副队长被人打死了”。
        “小屁孩”打着手电跑到区大院门前,问站岗的警察说林区长走了行署没有回来,他将张副队长被高个子队员打死,而高个子又被马团长击毙的过程告诉了两位警察。翌日,林区长到了古浪专区后听了警察的汇报,一句话也没说。 (待续)
    ● 李孝贤

    ④民工被押“乌鞘岭”
       
       


          清晨的古浪从南边的乌鞘岭吹来一阵阵地凉风,经古浪峡嶙峋山石的拨动、“滴泪崖”悲愤的哭诉,一阵阵“嘘呜......嘘呜呜......”的秋风变成忧伤的音符,在天地间呻吟,昨夜在一场谋杀中自卫团大院中传出的枪声随着两个人命的结束亦销声匿迹......
           何冰雪给驻古浪自卫团马团长出谋定计杀死了妨碍马团长舅子升官的“绊脚石”,并为自己到古浪受辱出了一口气,借机除掉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高个子自卫队员,可以说是“一箭双雕”。这一夜马团长也将古浪峡的一些传说讲给了何冰雪,让他记忆最深的算是“甘酒石”(亦称“甘州石”),其原因是何冰雪娶妻多年未曾生一男女,他被“甘酒石”神奇的“怀胎催产”功能信服,心里想着路过古浪峡一定要取点此石粉。太阳睁着火红的眼睛从东边的山头冒出,城中的居民仍和往常一样,人力车、行人依旧匆匆,衣服褴褛的乞丐仍在瞪着一双祈求的目光瞅着饭店内进出的人群,期盼餐桌上那些冰凉的点点残羹,街道上吆喝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古浪自卫团的大院里,四辆卡车已经发动,排气管冒着一股淡青的烟雾夹杂着汽油味在空中弥漫,几十名国民党士兵将40名“壮丁”仍旧捆绑着押上车,同时在每个人的眼睛上蒙了一条黑色的布带,马团长带着自卫队员站在两旁恭送,顺手将一条“哈德门”香烟丢进何冰雪所乘的驾驶室内,车队出了古浪城,不一会便进入了古浪峡,古浪峡地处河西走廊东端,为古丝绸之路要冲,位于乌鞘岭、毛毛山北麓,作为丝绸之路要道,自古就以“驿路通三辅,峡门控五凉”的重要地理位置而名闻遐迩。峡长约30公里,宽不过0.5公里的南北延伸,蜿蜒曲折的高山峡谷,系祁连山脉的一个组成部分,势似蜂腰,两面峭壁千仞,形成一条险关隘道,古浪峡在历史上有“秦关”、“雁塞”之称,战略地位相当重要,被誉为中国西部的“金关银锁”。相传宋代杨家12位寡妇西征,其中11位英勇战死于古浪峡,只有杨满堂一人突破重围,前去朝廷报告。佘太君闻讯赶来,追悼亡灵,痛哭之声震撼山岳,感动了鹰嘴山崖,山神流泪不止,泪滴化作山崖碎石,沿崖滚下。后来,人们就将这一山崖叫做“滴泪崖”。穿过此崖,何冰雪突然看见有一白中泛青的大石卧于路旁,立即命令停车,他下车后向前走了几十步,士兵们认为他去撒尿,突然他站住喊了一声“黑巴子”,“黑巴子”听见后急忙下车跑步到他面前,他俯身贴着“黑巴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黑巴子”折回安排了四个士兵看那拉着“壮丁”两辆卡车。
            “弟兄们,跟我来”。
            一大帮人跟着“黑巴子”走到了“甘酒石”旁,此石仅仅露出地面部分直径约为八米,高约为四五米,大石只要是人能跟得着地方均有数不清的小凹坑,何冰雪低声说:
            “弟兄们蹲下,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这块石头的神奇故事......”
           他煞有介事地在士兵面前讲起了“甘酒石”的传说,士兵们听了都觉得这个“喝兵血”还有点学问呢,讲完后他还说:
            “‘甘酒石’中间的石粉最灵”,何冰雪要过一士兵步枪,抽出刺刀便在石头中间刮起石粉,士兵们一看长官都信,没有老婆的刮一些想去卖了赚点钱,有老婆的想尽快有个儿子,一下子围在何冰雪两边刮石粉,截止现在“甘酒石”的一面有明显的三个石窝窝清晰可见,这就是“喝兵血”当年带兵刮石粉所留下的痕迹。
           所有人将挂下的石粉装在干粮袋内趁车出发了,何冰雪带队一路南行,三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乌鞘岭这个神秘的“军事演习”之地。
           何冰雪将40名“壮丁”拉在了这个山坳内,亲自交待给马步芳嫡系加强排排长马继军,并将马继祖团长对李文篑的事安顿了一番。马继军是马步芳本族侄子,其父与马步芳一个祖太爷,被马步芳召去后培训了三个月就任命为排长。马继军叫来一位班长,让他负责安排好住宿,并将人员交给工程营孔营长。40名民工被赶下车后,取下蒙眼的布条,所有人被明晃晃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适应了一会儿才将周围看得清楚,这是一个“锅底坑”式的草滩,四面皆是山,有一山坳外边停着的、走动的军用卡车十几辆,拉水泥木料的、拉水的等等。这时有士兵将他们押至靠山根搭建的其中一个大帐篷内,底下的草已被人他的只剩下劈开的叶颈,帐篷里边的地上铺了一溜儿拆散的纸箱,上面盖着连接在一起大小不等的塑料片,破旧的被褥凌乱地放在上面,散发着一股霉味,离帐篷不远处的山根有一个大门,这是专门在山中开挖的一个“山中伙房”,其实就是我们司空见惯的窑洞,门上面向山坡延伸十几米处有一个用石头垒砌的烟囱,整个一个团所有的团、营、连伙房均为如此构造,而负责给民工做饭的八九个炊事员都是干活时被石块砸伤的,但做饭还行,如果伤的太重又不能干活立马被打死掩埋。
           “进去把铺盖整理好,各自选好自己睡觉的位置,十分钟集合”。
           “滴滴滴......”
           “集合——”,这位班长吹着哨子大声地喊叫,后面跟着两个士兵身挎盒子枪,每人拉着一个架子车,上名装满了国军服和一塑料袋子,马步芳派在这儿的加强排除了马排长配备一把“勃朗宁”手枪外,其他都是二十响的“驳壳枪”。还有就是马继军和负责工程的孔营长,别看这个孔营长军衔比马排长高,但他还是毕恭毕敬地听从马排长的话,因为马排长是马步芳侄儿且又是嫡系加强排排长。
           这时,从山坳里出来了近百名穿着国军服的民工排着队,赤着泥脚卷着裤脚,队伍两边分散着几十名士兵手持步枪与他们同行,这些民工也分了班排,一个帐篷为一个“排”,里面有三个“班”,到了各自的帐篷处挨个进去拿上自己的饭盒,然后在排着队到伙房门前开始打饭。
           李文篑等40人出了帐篷站成两排,那两位士兵从袋子里取出饭盒一个一个地发在民工手里。
           “立正,站两排,站好啦......”班长转身向马排长敬礼:
           “报告马排长,民工集合完毕,应到40人,实到40人,请指示”!
           马排长回了一个军礼:“稍息”!
           “是”!这位班长礼毕转身:“稍息”!
           李文篑不自觉伸出左脚一个标准的稍息动作,却引起了马排长的注意。
           “先把衣服发了”,马排长给两个士兵说道。40名古浪籍民工每人领了一套半新的“国军服”,只是没有帽徽领章。
           “李文篑”,马排长喊着。李文篑抬头看着他没吱一声。其实李文篑知道要喊一声“到”,这是他在云南讲武堂学习时的基本军事素质,但他不想喊这个“到”罢了。
           “李文篑,哪个是李文篑”,马排长又一次大声地叫着。
           “我就是”,李文篑慢腾腾地回答。
           “以后我叫谁的名字都喊到,并向前出列,记下了吗?”
           “记下了没有?”
           马排长又一次大声地问道,同时右手已伸向腰间准备拔枪,李文篑清楚他干啥,急忙大声地回答:“记下了”。
           “好,记下就好”。马排长放下手接着说:
           “从今天开始,你们也不是抓来当兵的,是打坑道的,也不要问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一个排,排长由李文篑担任,然后再分四个班,班长由李文篑指定,现在就定”。李文篑看着这位排长,又看看张百礼和朱百如,因为他只认识这两个邻村的老乡。
           “张百礼、朱百如你们两个就任班长吧,其它两个班长大家说谁合适?”
           “就让大鱼沟的何政德和陆家台的谢仁当吧?”,张百礼他又认识这两个人,所以就提了他俩。
           “大家看有啥意见?”
           “没有”。
           “注意了,现在我宣布四条纪律:一、凡是逃跑者击毙;二、消极怠工警告三次仍不改者击毙;三、带头闹事组织罢工者击毙;四、跨过警戒线者击毙”。
           “好了,李文篑现在带你的人全部到伙房吃饭,至于生活垃圾怎么处理,孔营长会给你们讲清楚,饭后给你们一小时时间,打扫卫生、整理内务。然后到工地干活,你们以后的事情都有张营长负责”。
           马排长几个人转身走了。
           午饭是洋芋拌汤加一个馒头,那馒头是用黑面蒸的,不过在当时也算是不错的生活了。
           乌鞘岭的这个所谓的“军事演习”分为工程营、警卫营、后勤部(营级)三个不同建制营,任务就是在山中开凿一个军车能开进开出,盛下百吨货物的坑道,而且要求具有隐蔽、伪装功能,因为此地方圆百公里无人居住,山峰、草滩到处皆是,难以寻找,所有的设计图、地形地物坐标属于绝密等级,每张图包括草图都有加强排排长马继军亲自保管,每天将施工图给技术人员对照检查后他必须收回,说是“设计图”其实是一帮子不懂工程技术的军官凭空想着画的一个地道图罢了,一百多名民工干的活就是打洞、运石、爆破,工程营士兵负责挖坑、转运土石料、生活垃圾然后掩埋填土、伪装、监督民工干活几大类,建制相当于一加强营。警卫营专门负责周围数十公里的警戒和“抓壮丁”,后勤部负责工程所需材料的拉运、全团官兵的生活等。孔营长是汉族军官,叫孔广德,为了饿不死十几岁就从甘肃天祝松山滩村出门到处流浪乞讨,一天他碰到了马家队伍主动要求当兵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因人性格温和、实诚加之服从命令,后被马部抽调参加培训班,混了近十年当了个营长。自“河西战争”后马步芳认识到利用汉族军官的重要性,从扩大政治军事力量来看,回族人口少,不能满足兵员扩张的需要,民国后汉族就逐渐进入了马家军的政治军事圈子。马部后来不但士兵有相当部分是汉民,许多高级职务也由汉人担任,如82军副军长赵遂,骑五军副军长郭全梁等。但大都无实权,部队主官基本为回、撒拉族,孔营长等大部官兵只是猜测马部在此处囤积大批的武器弹药以备后用。
           李文篑等40个被抓的古浪民工和他们见到的这些来自其它地方的民工,也不清楚被拉在了哪个地方的山中,从时间计算应该就在古浪和天祝一带,既或是放开让他们回家也不知道家在哪个方向,之前有胆大者趁黑夜屡次逃跑,有抓来枪毙的,有跑到了国军第二道警戒的圈子被击毙的,只要是跑了的没有一个活着的。
            饭后在回帐篷的路上,外地一个年龄较大地民工走在他们处:
            “你们来到这儿不要想着跑啊,之前跑了的没有一个活的,已经死了几十个,再一个就是干活时千万要小心,常有人被砸死或炸死......”
            “这是啥地方?”,李文篑悄悄地问他。
            “我就知道我是永登的,按我们当时走的时间和这里的气候看,我感觉就在天祝......”说完话匆匆走开了。
            李文篑他们哪能睡得着啊,40个民工到了帐篷后,都低头纳闷一言不发。
            “老乡们,看来现在也没办法和机会跑出去,等将来这工程干完了再看吧,都打起精神来......”!
           下午二时许,其他民工早已干活了,40名古浪民工因收拾帐篷内的为生,迟到半小时,这时他们被带往施工地去,孔营长给他们强调了注意事项。
           “孙连长,你们几个带他们进去,选几个身强力壮的到别的排里学习打眼、装炸药,今天先让他们往外运送土石吧”。
           孙连长是专门负责安排人员分工、坑道内监工、运送土石料等工作,实则一般坑道里只派三四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大部人员主要在填埋从坑道里运出来的土石。
           “都把鞋脱了”。孙连长大声地命令着他们,40名古浪籍民工辨不清是咋回事。
           “快脱,穿着也没用”,孙连长又说了句。
           “长官,我们咋不给发一双靴子啊?”不知谁问了这么一句。
           “靴子?我们都缺呢,你还想要啥?你们能穿上死人身上剥下来的衣服就不错了......”。孙连长气呼呼地说道。
           到了坑道口一股浑浊的泥水不停地往外流,三个民工在拿着铁锹将水引入一个深坑,他们才明白是咋回事了。
           秋天乌鞘岭的天气说变就变,此时天空乌云密布,四周的山已被青云覆盖,一阵冷风袭来,夹杂着雪花漫天飘舞,李文篑等40名古浪民工跟着孙连长进入了坑道,顿时觉得暖和,一会儿一丝冷得感觉都没了,反而感到坑道内弥漫着沉闷的热浪,让人感到呼吸都困难,不大一会儿,只听“轰隆隆......轰隆隆”一阵炮声从坑道内传出,有十几个人弓着腰迅速地从坑道里跑了出来......(待续)


    (文中人物除马步芳父子,其他均为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李孝贤

    ⑤李文篑当了“国军排长”

           古浪40名民工进入坑道后,一声沉闷的爆破声响过后,没料到眼前坑道顶部一块大石浑然落地,那些坠落的小石块“刷拉拉”纷纷下落,“快跑”!孙连长大喊了一声转身边跑,其他人也跟着往外跑,出了坑道口孙连长一点人,发现少了六个人,这时古浪民工都急了,说要去救人。
           “不要急,看看是否再塌陷?”。
           孙连长说完并派一名士兵和七八个民工赶快取炸药雷管、钢钎,他知道坑道已经被堵死,必须炸碎巨石才能让里面的人不被因缺氧致死。
           马步芳派马继祖团从1947年8月底以“军事演习”的幌子驻扎在“乌鞘岭”到现在已三个多月,这日下午加强排的电报员将一份电报送给了马继祖,是马步芳从西宁发来的电报:
           “密级(绝密):继祖青览:汝等至地,时已三月余,所命事宜不知何否?吾忧局势不利,望加速完工,并随时呈报,顺询近祉。子香即日”。
          马继祖接到“电报”后,即可让通讯员通知晚饭后各营连主官及加强排排长马继军等到团部参加工程进展情况汇报会。此时坑道那边,那士兵和民工们已拿来炸药、钢钎,但没有一个懂得填装炸药的人,李文篑急了想赶快把里面六个古浪老乡救出来。
           “孙长官,现在先将坑道两边打开眼,让空气对流”。
           30多人立即分工后,李文篑亲自指导熟练地填装了炸药,“轰轰”两炮炸响后坑道两边顿时被炸开两个小洞,里面传来了民工们的喊叫声。
          “好好,这两炮放的好,赶紧把大石炸碎......”
          “人咋样?”,李文篑对着小洞口大声问道。
          “人都没事”。
          “那就好,不要急,你们往里走等着......”
          “李文篑,现在有你指挥,尽快把这个大石头炸碎”。
         孙连长发现这个李文篑真不简单,如此懂得爆破技术。
         他哪知道,李文篑在云南讲武堂学习了一年多后跑回了家,他学得就是“野战工兵”专业,野战工兵是配属野战军,根据战地情况,担任渡河、爆破、筑城、坑道等作业,特别强调进攻时在步兵先头部队的前面扫除障碍(如清除敌方布置的水雷、地雷、鹿砦、铁丝网等)。一个小时左右这块巨石中间已打好了一个炮眼。
           “其他人都出去,我来爆破”。
          李文篑根据石头的大小填装了炸药,在导火索头部插入一个拉火管将导火索点燃,出了坑道口几秒钟后“轰”的一声炮响,孙连长进去一看,好家伙!这一炮的炸的正好将石头炸碎,如果炸药填装多了必然会对坑道顶部有影响,少了又炸不碎石块,心里暗暗佩服李文篑,并产生了诸多的疑问......
          晚饭后马继祖乌鞘岭临时团部。
          “诸位:总座来电催促工程进展情况,时局变化多端,此工程乃我部将统管西北之重点,对此总座甚为堪忧,望诸位群策群力,力争提前完工......下面孔营长将进展情况汇报一下”。马继祖讲了一串此工程的重要性以及马步芳催促的电令指示,将话甩给了工程营营长孔广德。
          “团座及在座的诸位仁兄:现在主要存在的问题是爆破,这些民工本就不懂爆破技术,打眼、填装炸药都不规范,不是装的多了就是少了,有时还炸死人,营中懂技术的几乎没有,就会放个炮,照这样下去我看半年也完不成任务......”
          孔营长的发言马继祖听了很不高兴。
          “团座,我发现抓来古浪的那个叫李文篑的,很会爆破技术,今天坑道塌陷,一块巨石将坑道堵死,他和那帮人一小时多就解决了问题,我看着李文篑有点来头呢”。孙连长将这个情况一说,马继军赶忙又接着说:
          “对,我也发现这个李文篑不是一般的民工,今天在列对时我们的一个班长下了稍息的口令后,他突然伸出左脚,一个标准的队列动作,我怀疑这家伙就是个当兵的”。
           马继祖听到此话后,打起了精神,立马坐正看了看何冰雪。
           何冰雪看到团座看了他一眼,他赶紧说:
           “对,这李文篑确实不简单,我抓他的时候他跑的飞快,而且还将我的两个士兵三下五除二打翻在地”。
           “你们反映的这个情况很重要,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看能否将李文篑直接招兵,提拔他当个排长,专门负责工程爆破”。
           此时在座的军官们你一言他一句,都说有何不可,用好了可以提前完工呢,我们的好多士兵还不是抓来的。
           马继祖听着大家的议论也觉得合理,但他和何冰雪、马继军都清楚,总座交待工程完后将这些民工全部枪毙。
           “好了,今天的会暂时开到这,我请示总座的意见后再定夺,何营长和继军留下,其他人散会”。
           五六十名军官陆续走了,团部只剩下他们三人。
           “你们两个的意见如何?”
           “团座,我看可以,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真正的意图,何必将民工枪毙呢,可以把他们全部征为士兵,以增强咱们团的战斗力啊”。何营长说完后,又看看马继军排长。
           “我看也行”。
           “好,我也同意,现在将这个情况电告总座”。
           马继祖这个团的电报员属于马部嫡系人员,因电台的重要性,其编制在加强排属于马继军手下。
           “总座台鉴:来电悉知,工程爆破技术人员匮乏至极,以碍进度,发现一民工擅长爆破技能,能否重用?另建议:工程完后能否将民工招至为军而效力?敬禀者:继祖敬启”。
           “继军你看这样发电报行吗?”
           马继军接过稿纸看了看说道:“行,那我就安排发了?”
           “好”。
           翌日上午十时,马继军拿着电报,急匆匆赶往了团部。
           “报告”
           “进来吧”
           马继祖一听就是马继军,猜想可能是总座回了电报。
           “团座,总座回电了,同意我们的想法”。马继军坐在了一把椅子上,随手抽出一根香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
           马继祖接过电报一看内容:
           “继祖青览:完全同意,可将此人命为排长,为我等效力,工程务必于明年二月底完工,切切!子香”。
           “好,继军你去吧李文篑给我带来,把何营长也叫来”。
           “好的”,马继军站起掐灭烟头,大步向山坳里坑道处走去。
           李文篑为了救出老乡,急不可耐之中露出了自己的爆破技能,心里一直想着肯定被孙连长看出来了,是不是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前一天晚上辗转反侧就没睡着过,假若问起来咋回答?还是实话实说,或是死不承认?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活着,将来或有机会跑出去。最后他将自己的情况和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古浪老乡,大家都觉得他的决定是对的,或许能活着回家。
           李文篑等古浪40名民工此时正在坑道内干活,一个士兵端着枪进来喊道:
           “李文篑,马排长叫你,快出来”
          李文篑便跟着士兵出去了。
           “走,跟我到团部去一趟”。
           一路上李文篑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跟着马排长进了团部。
           进了团部的这个大帐篷后,李文篑看见这个马团长这在“嘘嘘”地喝着“三炮台”,一边坐着何冰雪,马团长他笑嘻嘻地说道:
           “你就是李文篑啊,好好好,坐下”。
           “长官,我还是站着好”
           “坐下坐下,不必拘礼”
           李文篑怯生生地用半个屁股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听孙连长反映你懂爆破技术,而且很不错啊,你就实话实说,说话你的情况吧”
           李文篑知道这是迟早回来到,没想打来得这么快。
           “长官,其实我的情况是这样的......”
           李文篑一口气将自己的情况全部告诉了在坐的人。
          “呀呀呀,说来说去你还是党国的人,而且是个人才,现在我任命你为国军爆破排长,这不是你之前的那个排长啊,是真正的国军军官,希望你管好你的人,为党国效力,如果工程能够提前完成,我保证你官升两级......”
           马团长说完瞅瞅何冰雪,何冰雪领会其意思,赶忙站起身:
          “李排长多有得罪啊,为了抓你把你母亲打死了,实在对不起,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今天真心实意地向你赔罪了”,说完双手抱拳躬身给李文篑作揖,“你若想不过,现在就可以打死我”,何冰雪说完立马抽出腰间的手枪,“啪”地一下放在桌上,李文篑知道何冰雪是在做样子罢了,心想先忍着这个仇记在心里,有机会再收拾你吧。
           李文篑站起来接着说:
           “何长官何必如此,过去的事不要提了......”
           “老弟果然是宰相肚里能盛船啊,佩服佩服!”,何冰雪赶紧接着说道。
           马团长同时安排马排长,在后勤处给李文篑领一双靴子,一套国军排长制服。午饭前孙连长集合了所有的民工,马继军在民工前讲了话:
           “弟兄们,党国是以功论赏,李文篑利用自己的爆破技能救了你们,现在我代表团座宣布:李文篑任爆破排排长,少尉军衔,负责工程的爆破技术指导,希望大家服从命令,听从李排长的指挥,以后只要干得好的,都会得到提拔重用的......”
           马排长讲完话后,一士兵将军装和一双靴子递给了李文篑,李文篑就这样糊里糊涂当了国军的排长。(待续)


    ⑥何冰雪命丧“乌鞘岭”
       
        1948年元月的清晨,青海西宁的上空布满阴沉青色的云翳,冷风飕飕,东南西北凹凸不平的十字土路上,行人稀少,偶有戴着毡帽、穿着自制的皮大衣、皮鞋面目污垢的农牧民慢步走过,参差不齐低矮的土胚房上空冒着浓浓青烟,一会儿便被风吹得不见踪影,到处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牛粪味,城中除了这儿的“李家”、“祁家”大院外,最为显赫的马步芳私人官邸内来来往往“国军”显得匆忙。这座位于青海西宁城东区的豪华公馆,是马步芳耗资3000万大洋修建的,据说建此公馆时马步芳心中想“皇宫是三宫六院,我也要建一个六院”,于是他建了六个大院,第一个前院,是接待宾客的院子,内外墙面均用玉石砌成取名“玉石厅”,所用玉石产于青海兴海、互助等地。第二个院落是正院,是马步芳居住和工作的地方,院正中立着一块大理石,上面是当年的国民政府主席林森题写的“馨庐”二字,“馨庐”取意是按唐代诗人刘禹锡《陋室铭》中的词句“惟吾德馨”中的“馨”,“馨”字下是香,暗合马家父子的名号“子香、少香”,“庐”取《陋室铭》中“南阳诸葛庐”的“庐”。正院南北房和东北角小楼均为客房。第三个院子是女眷楼,又叫南楼小院,它是女性宾客和部分女佣人住宿的地方,位于公馆建筑群的西南角,南可通花园,北与伙房、侍从院相连,是古典回廊木结构的中式二层楼四合院,一楼是女佣住的,二楼是女宾住的,绝对禁止男人入内。第四个院子是小花园,大伙房和小伙房也在此院。第五个院子是马步芳亲信警卫部队的驻地,称为“警卫楼”。第六个院子是仆役、车夫住的地方。
        马步芳的办公室内,五六个士兵各提着一只铜制炉子,炉子内燃着的木炭红红的,士兵们将铜炉摆放在办公室的四角,其中一个放在马步芳办公桌旁。
        此时的马步芳正在女眷楼居室内洗漱,他拿着一只牛角梳子,对着镜子梳理着满脸的络腮胡子,完了后直接走进了他的专用餐厅,一会儿他穿好那身将官服和一双马靴出了门,门外停着一辆美制吉普车,他跨上车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坐在他的一前一后护送着向他的办公处驶去。
        办公室外一个电讯参谋正在等着他,他下车后进了门就问这位参谋:
        “什么事?”
        “报告总座,电报”
        “念”
        “总座台签:
              工程已近尾声,望您速将所需弹药运至。
                             继祖敬禀”
        马步芳结接过电报,在上面写了一个字“阅”。其实马步芳识字不多,所有文件、电报稿上只签一个“阅”字,等于他知道了,所有文件、电报的起草都有其秘书负责。
        “你去让秘书起草电报,明后两天送到,另给华隆的警卫营去电,我今日到他们那儿”。
        “是”!
         电讯参谋走后,马步芳乘坐吉普车,在驻青部队中抽调出20辆军用卡车,又从自己的警卫部队中抽掉了40名士兵分乘两辆卡车向东边驶去,名为视察华隆驻军情况。马步芳在西宁近40年,极力搜刮藏族、回族民脂民膏却藏在了远离青海一百多公里的化隆县夏琼寺山中,其山势如展翅欲飞之大鹏,雄踞黄河北岸,俯瞰九曲盘旋,远眺千山万壑,左倚尕吾山,右靠多尔福山,后托八宝山,有赞曰:“青龙游于前,黄龟伏于后,灰虎卧于左,红鸟翔于右。”东、西、北三面峰峦重叠,南面如刀劈斧削,陡峭万仞,险绝异常。山顶建有古刹夏琼寺,从南北远望,寺院恰居于大鹏右肩,古人誉为佛教圣地。
        马步芳早在此处安排了他的一个营的警卫部队,主要任务就是看好在此山中修建的“弹药库”,其搜刮的财宝就在这个“弹药库”中,接近中午马步芳到达此地后,即可命令该营搬运“弹药”,整整装了20辆卡车,所有货物均为木制炮弹箱,且封的严严实实,每个箱子都用铅封。剩余的由该营负责运往西宁,而后命令部队将此“弹药库”炸毁。他从警卫队员中抽出20名队员,每人负责押运一辆车,目的地乌鞘岭。
        马继祖自达提拔了李文篑为爆破排排长后,他提出了用起爆器引爆多处炸点可加速工程进度,马继祖也相信李文篑的能力,便同意了他的请求,配发了起爆器,的确工程进展顺利,未发生一起事故,但马继祖、何冰雪等对李文篑始终不放心,虽然在坑道内监督的士兵已撤,但暗中派何冰雪监督李文篑,何冰雪整天到坑道里看工程进展情况,李文篑心里非常清楚他的意图,一直想着如何报杀母之仇?
        这天晚上,李文篑将老乡张百礼等三人叫出,说了自己的想法,让大家出个主意,如何除了这个“喝兵血”。最后商量了一个制造事故炸死何冰雪的计划。
       这天李文篑带民工提前一小时进了坑道后,将炮眼打好填装了炸药,并将起爆器电线一直拉到了一个坑道的拐弯处,他命其他民工休息躲避,仅仅和张百礼等三个老乡藏在此处。何冰雪与往常一样,他进了坑道后发现一个人也不见,而且鸦雀无声,他急急忙忙向里边走去,刚到掘挖地点“轰轰轰”炮声连响石渣乱飞,顿时石渣将何冰雪埋得不见人影。
        “弟兄们,开工了......”
        民工们立刻开始往外运送石渣,不一会儿一个民工发现石渣下面有人的腿,大声地叫到:
        “李排长,炸死人了......”
        “什么?炸死人了,谁啊?”李文篑急忙问道。
        “快挖......”
        一会儿大家动手将人抬出,一看是何冰雪。
        李文篑将此事赶紧给坑道外站岗的士兵说了情况,让他们赶快报告马团长。
        马团长得知情况后,即可赶来。
        “咋回事?”
        “团座,今天是工程收尾,我想尽快完工提前来了一小时,我们不知道何营长何时进来,爆破后腾石渣时才发现了他”。
        “就是,我们炮眼打好后,李排长让大家躲避后,才起爆了炸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民工们异口同声地说。其他民工们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个计划,都认为就是这个事实。
    马团长听了后,想了想应该也是如此,反正工程也快结束了,将情况电告马步芳。翌日,马步芳回电,可以重用李文篑,让他担任工程连长,将原工程营孔营长顶替何冰雪职务。李文篑制造了一起事故且又无意中升了两级。
        下午,马继祖派孔营长带一个排去了华藏寺迎接运送“弹药”的车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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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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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8-1-14 09:35:08 | 只看该作者
    把三、四、五部分接着连下来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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