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的爱情，甜甜的颤抖 ——评尉英善《当爱情降临时》

王根生

　　双手放在键盘上，进入打字状态，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一位不懂法语的中国人去法国旅游。到了一家餐馆，他想吃里面的蘑菇菜，于是在纸上画了一个蘑菇，递给服务员小姐。一会儿，这位服务员小姐，给他拿了一把伞。

　　这个故事意蕴丰富。但我想，文学鉴赏何尝不是如此。如果那天外面大雨滂沱，那我觉得，那位服务员拿的没错，尽管不符合中国人的想法，但这种理解是没错的。如果那天风和日丽阳春三月，那么服务员就错了。
　　我想说的是，我们的作者，就好比这位中国游客；我们的读者就是这位服务员。服务员小姐的理解不一定要和作者一致才对。
　　那么，我今天来赏析南屯游子的诗歌吧。
　　爱情，是诗歌永恒的主题。它甜蜜，所以，诗歌也甜蜜。所以，写爱情的太多了，从远古的《氓》《蒹葭》《关雎》，到《长恨歌》，再到《致橡树》，至于西方写爱情的作品，更是比比皆是。大多写爱的轰轰烈烈。而南屯游子的这首诗，却另有一种味道。你听：
　　当爱情降临时/她静静地斜倚在我的肩膀/就这样斜倚着/就这样默不作声/偶尔的话语或爱抚/犹如甘霖滂沱而至/我的眩晕和陶醉/从肩头颤栗于心头/从小屋流窜于云端
　　作者避开了汹涌澎湃的爱情写法，而是抓住自身细微的感受：爱情来临，不是暴风骤雨，不是山呼海啸，而是静谧，默不作声。这就是爱，不需要激烈冲撞，而是静默，就是最美的瞬间，静静地倾听心灵的颤抖，还需要什么言语，能比这沉静，更让人静静体味呢？仅仅一点“偶尔的话语或爱抚”，在作者心里，就蠕动“甘霖滂沱而至”，心灵震颤可见一斑。令人陶醉。而陶醉到什么程度呢？“从肩头颤栗于心头，从小屋流窜于云端”这里采用虚写的手法，给读者留下想象的余地，让我们想到了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多夫》扉页的一句话：“江声浩荡，自屋后升起”，如李清照的“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心灵的震颤，不是语言表达的，而是在心里涛声浩荡，潮起潮涌。——爱你，在心里，不是在嘴里。静静享受，让灵魂颤栗，这就是爱的感觉。
这爱的细微感触，我们大都经历过，可作者抓住这个细微的感触，写的丝丝扣魂，如羽毛，轻轻地、缓缓地滑过人的心房，其舒适，妙不可言。细节描写，可以让文学作品更传神，想象更鲜明，更耐人寻味。诗歌亦如此。李清照的《点绛唇》：“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即为细节描写的上乘之作。南屯游子深得故事之妙，抓住细节描写，能更容易打动读着。
　　沿着这个思路，“后面的小屋不再搁浅”等，我们就好理解了。
　　我觉得这首诗感情高潮在最后三句：
　　当爱情真的降临时/我渴望，双眼因颤抖而失明/我甘愿，做一名幸福的囚徒
　　原来，前面都是对爱的设想，对真正爱情的渴盼。作者满载着一船赤诚的爱，在碧波荡漾的河流荡桨，我们相信，任何一段爱，哪怕孽缘，也会释放人性中最浓最厚的真情。
　　这三句，是作者对爱情的誓言，你听，“我渴望”、“我甘愿”，是多么坚强而铿锵，让我们想到了舒婷的《致橡树》中那女性对全新爱情观的呼唤：
　　不，这些都还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按常理，作者可能还会采用中国民歌重章叠唱的形式，再来从另一个角度，写当爱情到来时，自己内心的荡漾，让作者在此带领着读者的心灵，在心灵的芳草地徜徉。可没有，作者最后一节笔锋一转，当爱真正降临时，却渴望双眼因颤抖而失明？不至于吧，这么美的感受，好好享受，为什么要希望失明呢？带着我们的疑惑，作者把我们引入下面的转折，诗歌多了一层波澜，正所谓，文似看山不喜平。这么写，使诗歌有了跌宕，拽住了读者的灵魂。
　　随着作者的笔触，我们理解了，盲人，更容易几种感官，去倾听心灵的颤抖，我愿意成为幸福中的一个盲人，只要我能感受那么美妙，那么幸福的日子。我不在乎能不能看到我心爱的人美丽的容颜。我无怨无悔，我愿意用我的灵魂去深深地爱着她。

　　“我甘愿做幸福的囚徒”好一个囚徒！春天来了，我愿意化作一颗开花的树，为你的幸福开放；夏天来了，我愿意是一台空调，为幸福带来凉意；秋天来了，我愿意是那一片片红叶，为你幸福带来饱经风霜的成熟；在大冬天，我愿意为爱作一把柴火，燃烧自己，给我的恋人带来无尽的幸福……这朴素的一句话，点燃了作者为爱情的幸福粉身碎骨的奉献情怀，这份爱，还不让我们感动么？
　　不需要山盟海誓，不需要火辣辣的言语，需要的就是爱的奉献！为什么渴望双目失明，而甘愿做一名幸福的囚徒？当我找到爱时，一切美景都淡然而去，只有心灵的震颤，让我迷恋，所以，我的眼里只有你，我的目光触及到你这里，便是爱情观止了，为什么还要用眼睛来搜索其他的美呢？我愿意沉醉在这样的美境中，永远永远，不睁开眼睛。
　　当然还可以这样理解。“当爱情真的降临时”这一切都是设想。爱，在我的眼里，灵魂胜于视觉。我愿意感受那心灵的美妙，还要视觉干什么。还有什么，能比“心有灵犀”更让人陶醉呢。你说，一个盲人爱上了一个对自己非常好的人，两人生死相依，在这种时候，再高明的眼科复明手术对这个盲人来讲，还有什么意义呢？难道要打破这最美的和谐吗？
　　这就是南屯游子的爱情诗，含蓄内敛、平淡。结构上有起有落，使诗歌收到波澜起伏的美感；以反常写常理，使常理更有意味；以细腻的笔触，掀开一角心灵的震颤，会深深感染着你的灵魂，会深深刺痛你的心窝。我们谁没有被爱情撞晕的时候，如果有的话，请你读一读南屯游子的《当爱情降临时》吧，你会久久沉浸，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自己的赏析，是阳光灿烂时的一把伞，还是秋雨霏霏的一把伞？或者是一盘炒蘑菇？

附：
当爱情降临时
   文/尉英善

当爱情降临时
她静静地斜倚在我的肩膀
就这样斜倚着
就这样默不作声
偶尔的话语或爱抚
犹如甘霖滂沱而至
我的眩晕和陶醉
从肩头颤栗于心头
从小屋流窜于云端

当爱情降临时
她轻轻地追随在我的视野
就这样追随着
就这样卿卿我我
从此，脚步不再顾盼
从此，心扉不再收敛
从此，琴声不再呜咽
从此，灵魂不再流浪
从此，小屋不再搁浅

当爱情真的降临时
我渴望，双眼因颤抖而失明
我甘愿，做一名幸福的囚徒
（2017年10月16日）
作者简介

尉英善，笔名南屯游子，籍贯西安临潼。曾发表数十篇教育随笔和文学作品；也喜欢旅游兼摄影，偶有图片发表和获奖。

老党

推荐阅读。问好根生老师。

王根生

老党 发表于 2018-1-31 16:38
推荐阅读。问好根生老师。

感谢老党兄。

王根生

老党 发表于 2018-1-31 16:38
推荐阅读。问好根生老师。

感谢老党兄。

胡永忠

这几句归纳的好，有味道：“从此，脚步不再顾盼
从此，心扉不再收敛
从此，琴声不再呜咽
从此，灵魂不再流浪
从此，小屋不再搁浅”予祝春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