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乱世情之棋九。烽烟四起的乱世，命运掌控着所有人，一段乱世，几段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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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宁静的早晨带着一阵花香就飘到自己的床头，棋九换了女装，轻轻把燕陆琛叫醒。在燕家，她还是要装得女人一些，就连那把刀，也被高高地挂在墙上。她这个样子燕陆琛竟然有些不习惯，但心里依然很喜欢。
棋九长得也挺好看的，身材很匀称。由于常年习武，她身上那股英气是平常女人不具备的，而且让她的身体显得更加健美。
“还抹了胭脂？是要给我个惊喜吗？“
“回主人，我就是不想过早地引起别人的注意。其实我也不太习惯这样。您今天肯定还有正事，我也不能跟着您，我想在城里转转。祁家的人知道咱们回来了，也会找咱们的，我正好去了解点城里的情况。”
“行，你去吧。让柳婶和春子跟你一起去，想着早点回来。”
要说打听情况，棋九比谁都强，干掉田雨润和黄灿祥也是他们立足平台，以后可以更好的生活下去的重要条件。只让二个人带着她瞎逛，自然会有祁家的人主动来找，所以她也不急。
吃过早饭，燕陆琛就去给夫人请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和自己说分家的事。反正也不打算分这些家产，只要能帮他们守住父亲留下来的家业就行，怎么也不能落到黄灿祥手里啊。
这几年哥哥们又买下一间客栈，大哥把家里的产业一一介绍给燕陆琛。由于仓库被烧，损失确实相当大，三哥明知急需一大笔资金，不仅不帮忙还立刻就提出分家，现在更是不见人影。
大哥和四哥正在给燕陆琛讲述家里目前的情况，柳婶忽然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六爷，不好了，九丫头的刀不见了，她在院子里要杀人啊。”
燕陆琛的脑子嗡地一下就一片空白。棋九的刀怎么可能不见呢，那个院子里又没别人，早上还见她把刀擦好之后亲自挂到墙上的呢。他们三个不过是上街转了一圈，是谁这么大胆子，敢从屋里拿走这么重要的东西。
“大哥，快吩咐各门，谁都不许出去。有不想要命的，尽管往外走。是谁敢进咱们的院子？”
“老六，一把刀而已，很重要吗？”
“那是她的命。再说了，咱们家里竟然有人敢偷东西。。。唉，别说了，快走吧。但愿她还没开始杀人。”
见燕陆琛急成这样，别人也不敢再问什么，忙跟着他慌慌张张地跑过去。院门从里边紧锁着，老远就能听到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门外已经聚起一些家丁，他们手里还拿着木棍一类的东西。
“不想死的就把家伙扔了，给我混远一点。”
燕陆琛也是急了，棋九的刀如果真丢了，杀光家里这些人真是易如反掌，而且还不能解气。
“棋九，把门打开。你千万别杀人，有什么事我给你做主。”
“九丫头，婶子把六爷请来了，你把门打开，千万别杀人啊。”
门很快就被打开，棋九的头发重新扎成一个辫子，就连衣服也换成男装，她的眼睛里全是冰冷的杀气。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这么浓的杀气，就连燕陆琛都颤抖了一下身体，她早上出门时的二根簪子，分别扎在二个丫环的小腿上，疼得她们躺在地上直哭。旁边还有一个小厮也是痛苦地躺在地上，双手捧着小腿一边惨叫，一边哭着。还有二个吓得跪在地上直哆嗦。
“主人，是她把我的刀拿走的。”
棋九的呼吸很急促，燕陆琛可以感觉到她的愤怒。这几个丫头真应该庆幸，至少她们现在还没有送命，更没有丢胳膊丢腿。
“谁让你们进来的？现在刀在哪？”
燕陆琛也很生气，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主子啊，下人们随便进出自己住的地方还可以理解，可是他们竟敢明目张胆地拿东西。如果是钱财最多打一顿就算了，可偏偏是那把刀。绝不能轻铙。
“老六，不过是一把刀。不行再买一把好的给她，是我说给你调几个丫头的。”
“母亲，家里的下人可以随便拿东西出去卖吗？”
燕陆琛的语气很强硬，不要说夫人了，就连大哥和四哥都愣了一下。他以前从不敢这样的，不过是下人的一把刀，他怎么会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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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陆琛心里不仅生气，他还很懊恼，看棋九的表情和眼神就知道她心里有多急。这才是回家的第二天，竟然就发生这种事，无论是不是针对自己的，刀都一定要找回来，必须找回来。因为那把刀有棋九的友情和骄傲。
“棋九，问。”
“刀在哪？”
“啊。。。”
随着一声惨叫，这个丫环的一根手指瞬间就被棋九削下去。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得哆嗦了一下，有好几个人还向后退去。
“我问你的问题最好如实回答，等你这十根手指全被削光了，我保证第十一下就削掉你的脑袋。刀在哪？”
“夫人饶命啊，我是二夫人派来服侍六爷的。”
“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第二根手指又掉到地上。这次她可实在忍不住了，一头就栽到地上晕了过去。在场的人还被上一次的惨叫声吓得没回过味来，没想到第二声惨叫又跟来了。
见她晕过去，燕陆琛急得来回踱步，夫人和二个哥哥也没见过这架式，全都站在院子外边不敢上前劝阻。院子里外的人全被吓得不敢出声，只有柳叔、柳婶和孟春，全站到燕陆琛身边，他们也不知道棋九会怎么样。
棋九看了一眼燕陆琛，进屋取来一桶凉水，照着她的脸上就泼过去。
“装死没用。”
“我说我说，求六爷饶了我吧。我把刀卖了，是死当。就卖了五十两，真的，饶了我吧。”
“五十两？你卖得可真贵啊。是哪家？”
“后街黄老爷那家。”
“老六，几十两银子的事，要不多赏她点钱。”
“母亲，这事让棋九自己去解决吧。你去吧，尽量别伤人，他是田县令的妻弟。如果钱能解决就先忍下这口气吧。”
“是主人。您放心，我有轻重。主人，如果我的刀有损伤，我要杀她全家。”
“行，我给你看住她全家。要是真有损伤，别说她了，院子里这些都随你处置。”
普通刀就算是崭新的也值不了五十两，当铺张嘴就给这么高的价钱，说明有人识货。棋九心里也想明白了，有人识货就不会损伤她的刀，至少不可能这么快就处理那把刀。
想到这里，她的心稍微平静一些。除了燕陆琛他们四个和这几个倒霉的下人，其他人都站在院子外面满脸惊恐地看着她，只有他们几个脸上全是关切。
“主人，我弄脏了这里，是我该死。刚才我没控制住自己。”
“这是个意外。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也放心吧。多带些钱，万事小心点。如果钱能解决就先不要起冲突，你平静一下吧。”
棋九是快急疯了，凤十二第一次带兵的时候还是个那么小的女孩子，打了胜仗，王爷很赏识她。画二说弄把好刀庆祝一下，凤七和凤大就带着她去高戎找原料，结果找回一块乌金一块寒铁。寒铁给了棋五，她一直没用，直到前年。。。
“凤大、凤七都死了，十二去了燕国再也回不来了。这刀。。。主人，我们几个都跟这刀有关系。。。”
“我知道，我也明白。你去吧，我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的，你也一定要小心。这么好的东西，谁都不会轻易弄坏的。等你回来我会把家里这几个奴才解决好的。”
燕陆琛轻轻拍了拍棋九的肩膀，他的眼神很温柔，充满关切和疼爱。这么好的刀，无论落到谁的手上，都不会轻易损坏的。只要知道它在哪，相信只要花些钱就可以解决的，就算要提前跟姓黄的正面冲突，以棋九的本事也不会吃亏。
虽然是个意外，不过棋九的狠已经吓坏全家人，他们的计划也可以顺利进行下去。燕陆琛也有理由搬出家住，现在已经可以把她的身份告诉家人了。
棋九直接从大家头顶飞了出去，只留下面露惧色和震惊的家人。棋九下的手很重，因为她生气，只是连燕陆琛都觉得恶心，这些人不害怕就怪了。
“大哥，母亲，先救治伤员吧。不过他们所有人都要先关起来。”
“为了一把刀，你还真要让她杀人吗”
“老六，这个棋九是什么人？”
“大哥，她虽然是个女人，可却是常山王府的内卫，正二品的皇城护卫，就连田雨润都要给她几分面子。她的事我本来也不想说的，唉，就好像带她回来要干嘛似的。”
“老六，因为带着她，所以你这一路才这么顺利吗？”
“四哥，她有腰牌，我们一路都是住驿馆，所以相对安全得多。重要的是，万一有事，那些县官们总要给常山王府面子吧。”
燕陆琛的心哆嗦了一下，带她回来确实有目的，确实就是为了给自己报仇，确实就是要扬眉吐气地生活下去。就是没想到自己说谎的本事也变得这么大，已经到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境界，更可怕的是，竟然这么镇定。
他这句话的声音不算小，除了那娘仨，应该只有身边的几个下人能听到。这就足够了，很快全家上下都会知道棋九的身份，那些对自己有想法的人，也要考虑清楚，再想招惹自己，恐怕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当然，一切必须要等棋九平安回来。他知道，那把刀很宝贵，但却没有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重，所以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小声跟柳叔交待几句，他还要安抚一下夫人和二位哥哥。
棋九这个名字，会是这个家里某些人挥不去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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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宝刀归鞘
离开燕家，棋九的情绪终于有所平复，怀里带着二万两银票，现在重要的不是杀光黄家人，而是要先保证燕陆琛的平安。银子花出去多少也都能挣回来，而且还要让姓田的和姓黄的加倍奉还。
想到这里，棋九先去兑些现银放在身上，又买了几件衣服，才按照祁家人打探的情报先去踩踩点。万一姓黄的狮子大开口，也只好硬抢了，抢到手之后还得找个理由狠狠整他一顿。
棋九知道现在着急也没用，她得等到当铺快关门的时候进去，这样人少，她才好把大朝奉骗出来。收刀的人肯定识货，否则不会出五十两的高价，所以刀现在有可能已经转到黄灿祥的手里。她得让大朝奉把自己带进黄府，至少要亲眼看到她的刀。
黄灿祥的祖父本是城外的猎户，听说有一次进山打猎遇到大雨，在野林子里躲了三天才盼到雨停。可是山路特别难走，只好绕路回家，没想到大雨冲出一片古祭台，除了各种骨头还有许多金器和玉器。
他爷爷发了家就在城外置了好大一片地。到他父亲的时候，家里有钱就不干好事，养了一群打手开始在平台城里称王称霸。到了他呢，仗着田雨润这个姐夫为恶乡里，这二三年更是为所欲为，在平台县称霸一方。
他有三处府宅。平台城里有个紧挨县衙的大宅院，平时都住在这里。他爷爷最早置的那片良田有几十户人家做佃户，年年收租，听说村子旁边有一条小河，只是因为河面小，所以他并不喜欢那里。不过那里却有一处三进的大院子，经过他爷爷和他爹二代人的建造，这个大院子很不错。还有一处在城北较远的地方，那里河面宽阔，他和田县令都很喜欢那里，经常约些狐朋狗友在那里钓鱼、玩乐。
今天他没出城，棋九正好可以看看这个全城闻名的大宅院是什么规模，就连二代人经营的大庄子也比不上。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逛，上午柳婶带着她逛街，一直在感叹平台城里已经不见往日的繁华。这很明显，那些繁华都装进黄灿祥和田雨润的兜里。
午后的阳光还是挺晒的，棋九在一处相对热闹的街后发现一个上着锁的小院子，好像跟他们在京城住的院子差不多，看上去应该还要大一些。小院子虽然上着锁，可是门把手和台阶都很干净，很可能是有人经常来打扫。
“小哥，是看上这院子了吗？这是我家的，可以出租。”
棋九身后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样子她是从前边的院子里走过来的。
“婶子，这院子是您的？”
“是我的。小哥是自己住吗？这院子可干净了，我隔三差五就来收拾一下的。本是自己住的，现在照顾老人，就搬那院住了。”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刚出来的那个院子，一边拿出钥匙打开院门。里边果然干净，就连院子里的桌椅都擦得十分干净。屋子里没有什么摆设，只有桌椅和二个柜子，炕上也只有褥子，基本还算干净。二边的厢房以前可能做仓库用的，虽然还有些乱，但总的来说还说得过去。
“真是挺干净的，买些用具就可以住。不瞒婶子，我是外地人，确实没地方落脚，过几天主人也会来，我们就几口人，您这里挺宽敞的。”
“那可不是，这里住上四五口人没问题。我和老伴就住那院，有事也可以支应一下。”
“婶子，我家主人在这平台城里有家，所以可能住不了几个月。价钱方面不是问题，就是我们住不长。”
这院子确实不错，这位婶子和她的老伴也挺热情的，房租也不贵。棋九也没心情四处逛，立刻就跟他们签了租约，并付了二个月的租金。这老二口收了租金也不多问，按照棋九的要求重新收拾一遍，就把钥匙交给她。
这条街虽然不热闹，二边都是这种民房，基本也都是这样大小，可是前边那条街却是很热闹。棋九去逛了一圈，基本上什么都有，饭馆、医馆、学馆，日用百货、五金粮油，应有尽有。基本上所有生活用品在这里都能买到，生活上还是很方便的。
买了新被褥，棋九实在没心情，就躺在床上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她只能出一万两赎刀，因为这已经是天价了，尽量不要与黄灿祥正面冲突，燕家的事还没有头绪，与燕三爷有关系的这个黄灿祥就更不能动。
这么高的价钱，姓黄的肯定做梦也不会想到，所以他一定会收下这一万两的。收下就好，这样他和田县令再见到自己的时候，才会吓得成倍地还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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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吃过晚饭，棋九又恢复平静，今天必须要给黄灿祥铺一条路，让他日后沿着这条路给燕陆琛送银子，送威风。
黄家的当铺很大，棋九的气势也很足，拿出一块玉牌成功地把大朝奉骗了出来，而且还被请到一个单间里。
“小哥，这块玉的成色不错啊。”
“是不错，不过我不是来卖它的，我是来找您有点事问问。”
“不是来卖玉的？小哥找我有事直接到柜上说就行，这个。。。”
“这个骗人不太好是吧？好，那我就直说了。上午有人来当了一把刀，是死当，柜上给了五十两。这么高的价钱说明柜上有人识货啊。那刀我想买，价钱好商量。”
“这个进了柜的东西。。。”
“行了，别跟我说这么多，要是不懂行，我能直接找您问吗？刀在什么地方就带我去什么地方，这一百两现银是您的跑腿费。”
棋九也不等他说话，直接拿出一百两现银。这位大朝奉看着银子，眼睛都直了，那刀确实是把好刀，可惜他也不知道能值多少银子，下午已经亲自送到黄灿祥手里。更可惜的是，这位东家更不懂。
“小哥打算花多少钱卖那把刀呢？”
“比这块玉值钱。如果你带我去，这一百两归你，要是我自己去找黄老爷，这一百两就省了。”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棋九这么横的又这么大方的人，看得出来，那把刀对她挺重要的。卖刀的是燕府的下人，说是燕家六爷带回来的一个奴才带的。难道这刀是眼前这个瘦小子的吗？他可挺有钱的啊。
黄府在县衙旁边，门口二个大石狮还真够气派的，看门的家丁一个一个也是牛气得不得了。大朝奉上前交待了几句，又在门外等了许久，才跟着二个家丁走进黄府。
这处府宅确实很大，也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只不过到处都透着俗气。
黄灿祥四十多岁，一身肥膘一脸横肉，那肚子得顶田雨润三个粗。这哥俩要是站在一起，光看看就够一出戏了。
“黄老爷，在下棋九，来得唐突还请海涵。”
“听说你想买那把刀？那刀可是把好刀，价钱可不便宜啊。”
“那刀是故人所赠，在下即便倾尽所有，也要将其赎回。所以还请黄老爷成全。”
“你小子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即是故人给的，你卖它干嘛啊。这也不抬价，这刀值多少钱，我就开多少钱。一万两你要不要？”
“黄老爷所说极是，在下从京城来，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银，一万两可以，这是银票，请您查收。”
一万两，黄灿祥本就是瞎说一个数，没想到这个瘦小子竟然连价都不带砍的。他和大朝奉相互看了一眼，全都瞪大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二个人都没想到只是随口一说就成交了。这刀是真值这么多钱呢，还是所谓的情义值这么多钱呢？
二人对视一眼，干咳几声后又恢复正常，黄灿祥又重新坐回椅子上。他看着棋九心里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开口要十万两。
“小哥，我就是随口一说，只怕这刀不值这点钱吧。”
“这刀对在下很值钱，而且在下也有这一万两。黄老爷若是卖给别人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肯出一万两。”
“也是啊，谁会花一万两银子买把刀呢。不过你这么有诚意要买，怎么也要再加点吧。”
这个姓黄的可真够黑的，棋九已经告诉他这东西对自己有纪念意义，他不仅不落价，竟然还舔着脸要加钱。行，那可就别怪棋九要杀得他片甲不留了。
黄灿祥把那个大朝奉叫到一边，二个人一直在小声的嘀咕着，棋九心里明白，他们肯定是看上那块玉牌了。这块玉的质地不错，应该是块古玉，而且被把玩得十分光润，养得很好。这是从肖介的赌场看到的，因为自己喜欢，便求燕陆琛把它留下。
燕陆琛也不识货，看着这块玉也不大，没多问它能值多少钱，不过是看着光润而已，便同意留给棋九玩。当时棋九还非常高兴，本想着玩够了，就到平台用它给柳婶换点什么喜欢的东西让她高兴呢。
可惜还没来得急换成钱，就被这个黑心该死的黄灿祥给盯上了。盯上就盯上吧，他家的东西还有更好的呢，早晚也得有自己看上眼的东西。
既然这个姓黄的想要那就给他呗，不过千八百两的事。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让这位黄老爷十倍二十倍地还回来，那时候保证让他哭都找不着坟头。
棋九可没心思跟他俩讨价还价，只想先看到她的刀。黄灿祥竟然连这个要求也要想一想，估计他心里还是很不情愿的，只是看着棋九把十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之后，才笑着命人去把刀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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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终于回到棋九的手里，她握在手里仔细地看着，就连刀把上极隐蔽的黑虎军标志也仔细地看了几遍。
“确实是我的刀，也没有半点损伤。黄老爷既然喜欢这块玉牌那就一并送给您了。原本我还想用它换些有用的东西，或是交个朋友也行，可惜了，这二样都没做到。”
“小兄弟这话又不对了，朋友是朋友，买卖是买卖。一块玉牌嘛，也值不了一千两银子，别舍不得了。”
“黄老爷说得是。不舍就不得，只有舍才有得，不舍了这块玉就得不到更好的。刚才您的话棋九记住了，以后在平台城里咱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既然这刀没问题，钱也就按黄老爷说的吧。”
棋九把那一万两银票和那块玉一起推到黄灿祥面前，熟练地把刀背到身后。看着面前这堆肥油，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恶心和恨意。先让他再活几天，等韩大人一到原县，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小兄弟要在平台长住吗？”
“这还说不准，不过见面的机会一定还会有的。黄老爷，既然钱货二清，那棋九也该告辞了。”
黄灿祥眼里只有钱，便打发掌柜的把棋九送出府去。
“小兄弟是燕家人吗？”
“是燕六爷从京城带回来的，不算燕家人。”
“小兄弟不是一般人啊，出手就是一万多两银子。这刀真值这么多钱吗？”
“大朝奉想套我的话啊。拿了我一百两银子也不帮我说话，原本还想谢谢您的，现在免了。”
“小兄弟别急着走啊，我这也是挣着东家的钱。如果得罪了小兄弟，还请您千万海涵啊。”
“当然急了，偷了我的刀，害我丢了一万多两银子。大朝奉，您说什么人会不着急啊？”
这位大朝奉可比黄灿祥明白，他已经看出来这个棋九绝非一般人，也绝非善类。燕家现在什么样他也知道，有这一万两银子，那些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燕家老六带着圣旨回来，全城都轰动了，这一路他们五个人就这么平平安安地走了回来，只怕这个瘦小子不一般吧。
五十两银子换回一万多两，这买卖确实赚得相当大，只是当时没有往个瘦小子的身份上想。现在想想忽然觉得很不对劲，看着他的似笑似气的眼神，心里一阵一阵地直冒冷气。黄灿祥是什么人平台城里没人不知道，可他刚才那话明明就是不能善罢甘休的。
“小兄弟。。。”
“大朝奉，我初来乍到，自然不想这么快就惹麻烦。日后有什么好东西送到您那，可要给个好价钱啊。”
棋九实在不想跟他再废话，眼看着天色已经暗下去，背着刀心情也很好，便看也不看他一眼，沿着大街很快就消失在远处。只有大朝奉看着他的背影，不觉得出了一身冷汗。
棋九没走大门，也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她，直接就转到燕陆琛那里。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只有他屋里点着灯，二个正在发呆的身影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主人，婶子，我回来了。”
“刀找回来了？快进屋说。”
燕陆琛虽然知道黄家人伤不到她，可是这一个下午也是坐卧不宁，家里更是人心惶惶，谁能想到这么窝囊的六爷竟然带个母夜叉回来。看她下午的样子，杀人绝对不会手软的。
“丫头你没事吧？”
“没事婶子。主人那姓黄的可真黑，要走我一万多两银子。”
“你就给他了？没再有什么事吧？”
“回主人，我怕给您惹麻烦，就给了。您放心，我保证一文钱也不会少地全要回来。”
燕陆琛把刀拨出来仔细地看着，这刀可真凉，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着这把刀。刀本无情，只是用刀的这个人却在冰冷的外表下有一颗重情重义又火热的心。
“那个绿叶，就是被你削掉二根手指的丫头，你打算怎么处置？”
“回主人，我当时是气急了，不过这样也好，再问她什么，她肯定会老老实实地全讲出来。有些事情主子们未必知道，可是奴才们也许清楚得很，我想现在偷偷地去审她。”
“行，你去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棋九，你平安就好。还有，明天我给我娘上坟去，你也一起吧。”
“是主人，我要准备些什么吗？”
“不用，我们在家里准备了。”
“主人，下午没事的时候我租了个院子，比咱们在京城那院子大一点，您要不要去看看？”
“好，明天就去看看。真想直接搬过去住，这样咱们也住得自在些。”
时候还早，燕陆琛把家里的产业向棋九介绍一下。主要是缺钱，估计还得要一万两银子才能周转开。燕陆琛既然不想分家产，也在犹豫要不要掏这么多钱。
棋九看得出来，燕陆琛还是想帮家里渡过这个难关的，只是需要的银子太多。现在赎刀又花了一万多两，兜里的银子就更有限了，他也很头疼。
“主人，这家业毕竟是您父亲留下来的，钱不是问题。黄家可富了，我会让他们把这钱掏出来的。”
“我不想让你出头，万一传出常山王府的人打着常山王的旗号招摇撞骗怎么办啊。”
“那就先垫上，等他们倒台之后一次性拿够了。主人，我不会让您为钱发愁的。”
棋九的眼睛很亮，映在燕陆琛的眼里也很美。第一步迈得很稳，接下来的一个月还有很多事要做，以后的人生也很长，他要和棋九一起幸福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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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吓出真相
燕陆琛还想和棋九说会话，四哥却派人来请他去聊天。四哥是好意，怕他心里不痛快。当然，大哥和夫人也会让他打探自己的底细。
平台县的情况还不了解，燕家毕竟人多嘴杂，万一把棋九的身份传到田雨润那里，让他们有所防范就不好办了，所以有些事可以告诉他，但也必须嘱咐好他先不要告诉别人，包括夫人和大哥。
送走燕陆琛，柳婶忙把棋九叫出来。她显得十分紧张，就连手都有些抖。
“婶子您怎么了？”
“是听我闺女说的，吃晚饭的时候你叔才告诉我的，我可没敢跟六爷说。这事得先告诉你，现在只有你有主意了。”
棋九见柳婶如此紧张，知道肯定与燕陆琛有关系，而且还是那件事。这也可能只是下人们捕风捉影的瞎猜，也许没有证据，但是棋九知道，这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二个人坐在床上连灯都没点，柳婶深吸一口气，想了想就把燕府这几年的传闻告诉棋九。
二奶奶嫁进府那年，二爷正忙着收购一个茶楼，经常整月整月地不在家。后来听说茶楼盘下之后没多久，二奶奶就和三爷好上了，这么多年二人一直相好。听说二人还经常偷情，甚至二爷在家时也敢偷情。
“丫头，这可都是听说的，没人看见过。我也不敢跟六爷说，你说跟他那事。。。会不会真是她勾引六爷来着？”
会吗？这个消息可太重要了，如果真是这样，燕陆琛的冤屈就可以轻易的洗涮掉。
“婶子，那个绿叶是二太太派来的对吧？我现在去吓吓她，也许她能知道点什么呢。只是不能让别人知道。”
“行，我带你去。六爷有远见，让你叔和大春子看着她呢，现在去审她肯定没人知道。而且和别人没关在一起。”
燕家已经完全笼罩在夜色中，表面上安静极了。棋九心里莫名地有些兴奋，因为她的到来，让这个家平静的表面下正一点一点地泛出惊恐。这种惊恐肯定会让一些真相也跟着浮出来的。
很喜欢看到别人因为自己而惊恐，就像刚才那个当铺的大朝奉一样，这让她有一种掌控别人命运的快感。自己可真够坏的，估计让燕陆琛知道了，又是无奈地摇头叹气。怪了，每次看那样，心里竟然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小兴奋。就因为他没有责罚自己吗？
真该死，可千万不能这么想，他是个善良的人，不过是不忍心下重手而已。
柳婶很快就把棋九带到后院大厨房的院子前，出人意料的是，除了燕陆琛还有别人也很有心。因为棋九看到门口有三个健壮的家丁正在那里聊天。
“婶子我先进去看看，您就躲在这别让人看到。”
安置好柳婶，棋九便悄无声息地翻墙面入。院子里除了做饭的厨房，还有三个小屋放着常用的东西，另一边则是一个大柴房。柳叔和孟春正和一个家丁在一间屋里闲聊，棋九趁那个家丁不注意，用小石头打到孟春的头。
孟春很机灵，知道有可能是棋九，立刻就装做撒尿出了房间。
“九妹妹，你怎么来了？是要杀人吗？”
“当然不是，你看我的刀。院子里有多少看守？”
“除了我们俩，门口有三个，那屋里还有一个是看着我俩的。他们都是二太太派来的。”
“我进去审审那个绿叶，你和柳叔给我打掩护。婶子在外边呢，让她也进来。”
“行，你小心点。”
这里是厨房，棋九也不客气，拿了些吃的喝的就翻出去找柳婶。让她给柳叔和孟春送点夜宵是不会引起怀疑的。
门口这三位还挺尽职的，眼看着柳婶带着东西进去，依然守在外边。这样最好，那三个人拉住一个还是没问题的。
柴房上着锁，这对棋九来说都是小意思，轻轻打开锁后直接就闪了进去。屋里只有二个人，除了那个绿叶，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肯定是她娘，只有母亲才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的孩子，慈爱、怜惜、心疼。柳婶在自己受伤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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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全家才二口人啊，我这刀也太亏了。”
棋九的声音很小，绝对不会引起外边那些人的注意。好在这娘俩已经被吓得丢了魂，立刻就跪在地上磕头，嘴里除了饶命二个字，再也不会说别的了。
“小点声，惊动外边那几个人，我可就真急了。”
“不敢不敢，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刀你们也敢偷，偷了还敢卖。告诉你们，光去高戎买这块铁就花了一万两，在京城最好的铁铺花了五万两，打了八个月才打好。现在可好，找黄灿祥赎它又花了一万二千两，就杀你们俩人，真是不解气。”
棋九说完轻轻地把刀拨了出来，用一块干净的手绢仔细地擦试着。
“别，别杀我们，我用一个秘密换我们的命行不行？”
“一个秘密换二条命？第一，我哪知道这个秘密对我有用没用啊。第二，谁知道这个秘密是真是假啊。”
“真的，绝对是真的。要不换我闺女的命行不行？求求您了。”
“我最讨厌讨价还价。你可以不说，当然，就算说了，我也不见得会饶了她。你们再想想，想好了再说。”
棋九坐在柴堆上，她很激动，因为这一定关系到燕陆琛，也一定是洗清他的关键。因为这个绿叶说过，她是二太太那屋的，三爷的一些秘密有可能知道点。
屋里很黑，也没有点灯，棋九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娘俩的恐惧、无助、绝望和来自肉体的痛苦。
“说还是不说？不说就算了，我来就是告诉你们，杀你们也不够解气的。还有那几个人也关了起来，我要杀到解气为止。”
“我说，我说，我们都说。求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绿叶的母亲已经哭得快说不出话来，死亡对她们来说还是相当可怕的。棋九把刀收好，用二捆柴摆成一个舒服一些的椅子，坐好后才示意她们说。
真相即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棋九的意料，她没想到燕家兄弟之间的仇恨竟有如此强烈。景国亡得不冤，燕家这种小富之家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国家，一个至高无尚的皇权呢。
燕家二太太是燕老爷的通房丫头，燕老爷婚后没几年就收到房里。她本以为从小服侍燕老爷，又加上生了儿子应该更得宠，谁知道燕老爷还有二个外室。其中一个生了女儿之后，燕老爷更加宠爱她。
三爷渐渐长大，眼看着父亲对二个哥哥的器重，对弟弟妹妹的疼爱，心里越来越气。四弟有夫人撑腰，老五仗着有个姐姐，母亲又得宠，总在父亲面前卖乖，老六呢，从小就聪明，下棋更有天分。父亲对他们的宠爱让他对其他兄弟和唯一的妹妹都非常仇视。
自己的母亲从小就生在这个家里，不如大夫人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二个外室都不如。这一切让他恨得牙痒，只要逮到机会就要把怒气发泄在弟妹身上。
五弟死了，三娘疯了，他并不解气。还有老六，还有四娘，还有那个温婉。老六不过是个庶出的儿子，她竟然那么喜欢他，自己的表弟一表人才，棋下得也好，对她又那么痴情。不过就是小户人家的孩子，那个臭丫头连看都不看一眼。
二哥已经三十多岁，就因为是嫡子，就因为有钱，又娶了那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小媳妇。那又怎么样？这个小媳妇还不是很快就被他勾到手，就连二哥视如珍宝的小儿子，也是他的亲骨肉。
这二个人经常在府里偷情，那个地方燕陆琛肯定这辈子都不想再去，而且府里一些知道内情的下人也从不去那里。谁不怕死啊，万一碰到他们，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听完这些，棋九只能感叹自己的主子倒霉，这么大个家，去哪里遛弯不行啊，非去那，还正好坏了人家的好事。燕陆琛肯定什么都没看到，可是二个当事人心虚啊，当然不会往好处想，自然要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
倒是歪打正着，偏心的老子死了，与母亲争宠的四娘也死了，老六得罪的还是二哥。就是这么顺心，该死的死了，没死的也滚得远远的自生自灭去了。
“绿叶姐姐，您说的这些是猜得呢，还是听谁说的呢？无凭无据的我可不信啊。”
“是真的，我不敢骗您。他们现在也常在那里偷情，就算二爷在家都敢去。只要二奶奶和三爷都在家，我们这些下人都不敢在家里瞎转，就算有事，也都绕着走。”
“下人们都知道的事，主子们傻吗？”
“以前也不清楚，自从三爷盘下当铺，家里又亏了钱，他们的胆子才大起来的。应该还没传到二爷和三奶奶那里，我也是碰巧听到二太太骂三爷才知道的。”
“三爷攀上黄灿祥就闹着要分家，这位黄老爷在平台不是一般人吧。”
“他姐夫是田县令，一直就特别霸道。近二三年就更厉害了，跟着他的都吃香的喝辣的。”
“原来三爷是攀上高枝了。行了该睡觉了，刚才跟我说的这些话会跟别人说吗？”
“这个。。。不敢不敢。”
“不敢最好。都这么晚了，我怎么转到这来了？一定是做梦呢。”
棋九伸了个懒腰，也不再看这对母女，转出房间后锁上门又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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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柳婶才回到燕陆琛的院子里，棋九已经在屋里等她。
“婶子，这家里的事还真多，不过跟咱们没太大关系，我也没想管。”
“那六爷的事呢？”
“那个绿叶给吓得不轻，她说的话我得再想想。婶子我看上一块地，您和我叔能不能离开这个家？”
“当然能了，我们跟着六爷走。婶子可舍不得你。”
柳婶拉着棋九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虽然没有灯，可是棋九还是能看到她眼里的慈爱。
“您的二个女儿也是府里的下人吧，他们能不能赎身出去呢？”
“她们是家生奴才，又嫁给府里的小厮，要想出去得有主子们的恩典。再说离开这里他们又以什么为生啊。”
“这个我来想办法。婶子，您再去一趟柴房，这是止血止疼的药，给她送过去。一是您来当这个好人，以后好套话，二是看看她们敢不敢把刚才的事说出去。婶子，一定要告诉她们，我很听您的话。”
“行，我就让她们知道，只要我出面，你多少都会给我面子的。”
“不是多少，要告诉她们，只要您给她们求情，我一定不会再伤害她们的。因为我的刀找回来了，几万两银子对我来说也不叫钱。要让她们有希望，她们还有用，不能光靠吓唬。”
柳婶本来就心软，这个好人让她去做再合适不过了，棋九也非常放心，只是刚才的话还不能告诉她，她肯定会让燕陆琛看出问题的。该怎么告诉燕陆琛呢？这些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谁知道明天他听了会有什么反应啊，万一失去理智就不好办了。
燕府比常山王府可小多了，棋九坐在房顶上看着黑乎乎的府宅，还有黑乎乎的平台城。这里的夜晚竟也是死一样的寂静，不要说与京城比，就是晖州城，这个时候也还有好几条街很热闹呢。
这个田雨润有些意思，他在官场上并没有靠山，成绩也平平，却在二任湖山知府手下一当就是十几年的平台知县。钱不花到位肯定待不了这么常时间，没花钱就更不可能了。
有钱就好，越多越好。因为燕陆琛太穷，自己赎刀又花了一万两。他家这个样子没有一万两也解决不了现在的问题，还剩下四万两银子根本就不够置个家的。
棋九已经知道黄灿祥和田雨润的产业有多少，虽然还没来得急一一查看，但是黄灿祥在东门口的那几百亩地却是上了心。那里有房、有地、有佃户，接过来是最理想的，可是没有十万两只怕是接不下来。
钱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有目标就有奋斗的方向。现在最头疼的是如何印证那些事，燕家老三并不可怕，他也不敢把燕陆琛怎么样。可怕的是该怎么面对燕家老二，他也不敢再打燕陆琛，可是见面之后太尴尬总会让燕老三有可乘之机。
棋九正想着明天该怎么跟燕陆琛开口，就见柳婶被那几个人送出院子，忙回屋等着她。
“婶子怎么样啊？”
“那娘俩可真让你吓得不轻，见了我就是哭。我一提你啊，她们的身子都跟着抖一下。你刚才又怎么吓唬她们了？”
“因为她们没有见过死亡，所以才会这么害怕，换了谁都一样。您是不是怨我下手太狠了？我当时真的气急了，杀光所有人的心都有。”
“六爷说了，这刀对你非同寻常，没出人命就是你手下留情了。孩子，以后用这刀多救些人。”
“我记住了婶子，以后一定听您的多救人。”
刀本来就是杀人用的，怎么救人啊。可是棋九看着柳婶的微笑，根本就说不出反驳的话，顺势还被她搂在怀里。有人疼爱可真好。
柳婶这趟去收获可是不小，棋九的恶名在府里传遍了，那四个负责守卫的小厮本是二太太派去盯着柳叔和孟春的，可是都怕得罪那个不男不女的瘟神，对他们二个却都十分客气。
按照棋九的交待，柳婶先告诉他们棋九是上过战场的，她的本事也很大。路上曾经遇到十几个土匪，连他们的马车都没碰到呢，就已经被她全都斩下马了。在孟春的配合下，又把棋九如何功夫高，如何杀人不眨眼全都无限放大，说得那四个家丁直咽口水。
把他们吓够了，才说六爷对她有恩，自从她来到家里，他们几个也一直对她特别好。柳叔柳婶把她当闺女一样，孟春也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照顾，所以她特别听柳婶的话。只要不会伤害到燕陆琛和他们几个人，柳叔柳婶说的话，她还是听的，就连孟春让她帮忙，她也会给足他面子的。
“我按你说的全跟他们说了，有大春子在一旁敲边鼓，他们看着我们几个都傻在那直咽口水。丫头，你说我们这样合适吗？”
“主人在家里名声再不好也是主子，下人们就算有他们的主子撑腰，也不敢太过分，再说还有我呢。可是你们就不同了，您不是说在这里你们说话也不算数吗？现在我就要让你们也被别人高看一眼，因为我会是这个家里的瘟神。他们受了委曲，主人可不会给他们撑腰的，只有拍拍你们的马屁，万一惹到我，也不至于送命啊。”
先吓吓家里所有的人，再让他们知道，棋九对燕陆琛俯首听命，对柳叔柳婶和孟春很和善。这样那些对燕陆琛不怀好意的人才会有所顾虑，柳叔他们几个下人在这家里才不会被孤立，也会有很多人来拍他们。这种感觉多好啊，人人都拍着。
棋九安抚好柳婶，天也真的很晚了，可是她不能留下。明天早上燕陆琛会迫不急待地问她刚才的事，在这府里，还是少谈这种事的好。柳婶也知道事关重大，便不再多问，与棋九约好时间和地点之后，看着她灵巧地消失在夜色中。
天上的星星很亮，明天也一定是个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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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商量对策
平台城又迎来新的一天，棋九收拾好之后，在街上吃过早饭就向南门口走去。今天燕陆琛要带着她去给父母上坟，除了柳叔、柳婶和孟春，没有其他家人陪同。
棋九会把昨晚听来的消息全都告诉他，他被那件事压得一直抬不起头，也不知道他突然知道真相会有什么反应。但愿他能理智地对待吧。
棋九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担心燕陆琛，知道真相应该是件好事，这样才能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怎么让那二个人还他的清白，怎么去告慰最疼爱他的父母。只是这样一来，就不仅仅是分家的问题，还会牵扯到其他人。
唉，这位主子的心太软，就算那些人曾经伤害过他，估计他也不会太为难他们。算了，燕家的事就让燕陆琛自己做主吧，棋九可以完全听他的。不过棋九心里也有些高兴，毕竟伤害过燕陆琛的人会为此身败名裂。
平台城的南门外十里左右有一大片坟地是燕家祖坟，他的父亲和五哥都葬在那里。棋九可不敢把刀留在新租的小院里，背着刀早早就在城门口等着他们，心里也不知为什么，总是不踏实。
“九妹妹，你可真早啊。昨晚睡得好吗？”
孟春牵着一匹马，柳叔赶着车，见到她忙都停下来。燕陆琛也从车上跳下来。
“主人，您这一宿休息得不太好吗？”
“是啊，跟四哥聊了很久。家里已经不成样子了，平台城也变成姓黄的了。柳婶说你昨天问出点事，怎么样？”
“回主人，说出来好像一切都能解决，可是没有证据。我对您家也不了解，对平台城更不了解，所以这事还得跟您商量商量。”
棋九的眼神很复杂，她的心也很乱，她能听到燕陆琛的呼吸因为期待变得非常沉重。就连柳叔、柳婶和孟春都显得迫不急待。
“不是一般的消息。无论是什么，我总要面对的，这件事关系重大，你是希望我能冷静是吗？冷静，我要冷静地听你说，再冷静地分析、布置是不是？”
燕陆琛看着棋九的眼睛，他还不知道这个真相会是什么样子，但是那个女人肯定没安好心。他不想猜，因为没必要，无非就是自己接受起来会有些困难。至少棋九担心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燕陆琛站在城门的阴凉里深吸了二口气，他不断地提醒自己，路还很长，必须冷静。既然这个消息有可能让自己疯狂，那就找个没有旁人的地方，就算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起码也没有别人看到。
一家人见燕陆琛深吸二口气后，竟然一声不吭地又回到车上，他们几个想互看了一眼，忙赶着车出城，再也没人敢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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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完父亲，燕陆琛一行人又去祭拜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和三姨娘都没有埋入祖坟，只有一堆荒草掩盖了这二个可怜的女人。
他们五个人把坟上的荒草拔干净，一番祭拜之后，燕陆琛就坐在坟旁看着棋九。他已经准备接受所有的事实，只等棋九说出那个没有证据的真相。
棋九见燕陆琛十分平静，知道是他在尽量控制自己。这个家里除了燕肆玟，其他兄弟对他都没有什么感情，所以真相对他来说才会很残酷。燕陆琛很生气，二娘和三哥的妒忌竟然到了仇恨的地步，甚至连他的亲兄弟都不能容忍，必须要置之死地而后快。
“原来他现在这么做就是要把所有兄弟都逼死。他的娘冤屈，那我娘和埋在这里的三姨娘就不冤了吗？她们二个女人得到什么了吗？”
燕陆琛的眼泪流了出来，他不想哭。可是忍不住的泪水就是这么不听话地流下来，尽管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复仇，复仇，他要给自己、给埋在这里的二个女人，也要给埋在父亲身边的五哥复仇。
“报仇，报仇，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一无所有。”
燕陆琛的眼里快要冒出火来，他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也不停地走来走去发泄着自己的情绪，甚至任由泪水不停地涌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渐渐地平静下来，不再那么沉重，就连脸上的泪水也早已干涸，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现在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冰冷。
“主人，您坐下休息一下吧，我们都听您的。”
“你说得对，咱们必须冷静地思考，还要商量好对策。你说对我家不了解，说真的，连我都不了解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昨天四哥跟我说了大半夜话，可是有用的不多。”
燕肆玟说得都是家里那些买卖的事，听着非常不乐观，上次已经把地产和夫人的嫁妆卖了，总算可以暂时缓口气。谁想到现在又出了土匪，玉家的货全没了，二哥送出来的也损失一大半，真有些雪上加霜。
以前还有官兵和县衙的衙役给商队护卫，现在连官兵都被劫了，原县的县令干脆就称病不起，哪还有人再来护卫商队啊。本想让三哥从当铺调些资金救急，可是他一听说二哥和姐夫出事了，索性就不见人影。近万两银子的亏空，一时半会也凑不出来。
“三哥算计得很好，他提出可以从当铺调三千两银子，但必须立刻就分家。原因很简单，我回来了。”
“那也就是说他还在平台，而且有可能就在平台城里。”
“对，他对家里的事很清楚。棋九，我想拿出一万两银子，先保住我爹留下的产业，至少要保住平台城里唯一的一家文房店。”
“钱和我的命都是主人的。只是不能这么容易拿出来，您还要看清楚，想清楚。只要我们有钱，您洗清冤屈的时候，他们才会更有亏欠感。”
棋九对燕陆琛只有恭敬和顺从，这让燕陆琛心里很感动。她为自己付出的真的很多，却从来没想过要回报，每次看着她面无表情地挡在自己身前杀人都后悔没听她的，可是每次都在不停地给她找事。以后和她一起生活的日子还很长很长，一定要好好爱她，一定要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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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路都说要听你的，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就没听过。你生我的气吗？”
“不敢，主人有主人的考虑和打算，我都听您的吩咐。”
“你说得对，现在我们真要好好商量一下。有钱是我们唯一的优势，也是最大的优势。你有什么歪着就说吧，非常时期，咱们就别在乎太多了。”
棋九出个坏主意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商场上的事可是真不明白。可惜燕陆琛也不懂，几个人就坐在荒草堆里，听他把从燕肆玟那里听来的全说明白。
这一二年黄灿祥和田雨润疯了一样的捞钱，只要是能挣钱的买卖都会插一手，每年也会想尽办法入股许多商铺。只要有人敢违背他们的意愿，很快就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除了家破人亡就是关门大吉。
“仓库失火也很奇怪，原本只有新进的布料在里边，可是姓田的却说有一批物资要存放。他说是官府征用，不由分说就征用了好几家的库房。随后没二天，咱家的库房和那几家被征用的商家临时仓库不是被盗就是出事。”
“这不明显就是他们干得吗？”
听了这话，孟春眼里也升起怒火。柳叔忙把他按下去，看着燕陆琛不说话。这些人跟万州城里的肖介一样，黑心得很。
“主人，他们敢这样做，手下人一定不少。现在也没摸清他们的底细，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您的事，只有先洗清您自己，说话的时候才硬气。您家的事就是钱的事，好解决。”
“可是家里的事和姓黄的有关系，就算咱们出钱，他们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主人，您家二爷不是还有气吗？兄弟不合，你们见面多难受。再说了，先让三爷名声扫地不是更解气吗？只要姓黄的敢给他出头，我保证让他和姓田的立刻倒霉。”
对，更解气，他害自己一无所有，现在也要让他一无所有。而且是一点一点地失去所有。无论他怎么不甘心，都留不下任何东西。燕陆琛是真的急了，他要像个男人一样捍卫自己的尊严，保护自己的家人。
看着棋九又冷下去的面孔，燕陆琛也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要像她一样冷静。这盘棋一步也不能出错，必须算好，也必须狠到底。
燕叔琼就在平台城里躲着不见人，看到自己风光地回到家一定气得不轻，他即可能通过二姨娘来害自己，也可能对三嫂甚至二嫂面授机宜。既然他那么无情，那就一定要让他死在情上。偷情，这种事太恶心了。
“大哥出于无奈，又知道我有钱所以不会为难我，四哥完全信任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取姐姐和二哥。明天去看姐姐、姐夫，叔、婶子、春子，你们尽可能地打听家里的情况。棋九给你们铺好路，尽管让家里人拍着就是。”
燕陆琛的心跳得很快，每跳一下也很疼。自己从小就喜欢下棋，父亲也送他去平台最好的棋院学棋。这么多年自己的脑子全都用在下棋上，可是今天却要一步一步地用来算计家人。
“主人，您要是不愿意算计他们，那我就想办法把平台城里搅乱，这样姓黄的也就没功夫管您家的事了。”
棋九猜想燕陆琛肯定不愿意算计自家兄弟，再说他也没算计过别人，现在心里应该很不好受。
“你看出我心里不痛快了是吗？现在都知道我有钱，所以他们会拍着我的，我就要利用这一点算计他们。我心里是不好受，不过我只针对三哥，家里分给我的产业，我也自有打算。”
“六爷，只要能平安解决这次三爷惹出来的事，我想夫人和三位爷也不会怪您的。您有什么吩咐就告诉我们，我们几个一定尽力做好的。”
看着柳叔、柳婶和孟春，燕陆琛很庆幸，如果不是他们三个一直陪在身边，他绝对活不到今天。
“好，咱们只能往前走，绝不回头。当着我娘和三姨娘的面，我要告诉你们：第一，要还我清白。第二，要让三哥身败名裂，还我爹娘、五哥、三姨娘一个公道。第三、铲除黄家、田家的势力。我要在平台城里建一个属于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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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的心情都很激动，因为棋九以前说过可以做祁家酒和茶的买卖，这样他们的小日子才过得有盼头。
还要给田县令和黄灿祥找点事做，这样他们才没空处理燕家的事，更没时间给燕叔琼出坏主意。祁家有十几个高手在城里，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听众棋九的安排，直到祁云展让他们离开为止。
现在这些人已经把田雨润和黄灿祥详细的情况全部告诉棋九，只是棋九还没时间去踩点。既然要给他们找事，那就找点大事，急不死他们也疼死他们。
只有割肉才会让他们疼得直叫，所以棋九打算晚上先把自己损失的一万多两银子找回来。
“主人，时候不早了，您先回家吧，我去安排一下。晚上得手后再回去告诉您，不过可能会很晚。”
“没关系，如果我睡了也一定要叫醒我。明天就开始动手了，我很紧张，也不知道能不能睡好。希望你带个好消息回来让我也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咱们还要一起去看姐夫，他应该见过劫匪，你看看带点什么去。”
说到劫匪，燕仲琦还在原县没回来。听家里人说他被困在原县已经六天了，家里也很担心他。
“主人，要不明天下午我去原县，祁家有十几个高手，我亲自把二爷带回来。这样他也不能见面就让您难看。”
“这太不安全了，不行。”
“主人还信不过我的功夫吗？再说祁家人也跟我一起啊，总不能让祁家人把他带回来，那就让人知道您手下没人了。再说没准我能打听出劫匪的线索呢，看看原县的情况也好，韩大人很快就到了。”
劫匪的事情确实也很急，不仅要破案，还必须牵扯到黄灿祥身上。这样才能把他们的势力从平台县连根拔起。
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几个人忙往回赶，在城里随便吃过饭后，棋九带他们去新租的小院坐了会，才送他们回家。她要去找祁家的人商量晚上和去原县的事。
棋九比燕陆琛可狠多了，她并没有说清楚要怎么割田雨润和黄灿祥的肉。现在直接去找帮手商量，晚上不能有动静，还得让他们俩疼得跳脚。
祁家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书生，名叫路和，是路远的侄子。看上去跟路远一样，人很斯文，脑子也很好使，就连那深沉劲都很像。因为路远的关系，他才主动提出来平台帮燕陆琛。
那十几个人除了从附近调派的八个高手以外，他还带来了六个人，都是跟路远跑买卖的。一是功夫高，二是见识广，有四个人的眼睛更是厉害。他们这十五个人都住在燕家旁边的街上，为了不引人注意，都是三三两两地住在客栈或是租住民房。
见棋九有事来商量，路和忙把人全部召集到他租住的院子里。
“九姑娘，刚刚得到的消息，昨天下午原县送军服的车队被劫了。押运的官兵死了二十多个，还有几个重伤。听说只有十三个劫匪。”
这个时候劫军服有什么意思？按说快到夏天了，那些衣服都是夏装，穿得那么整齐也太明显了。军服再多也不能卖啊，平白地杀了这么多官兵有什么意思呢？
劫匪自然有劫匪的想法，无论他们有什么目的，对棋九来说都是好事。晚上她要去县衙和黄府割他们的肉，起码这样一来，有人会给自己背黑锅。
“劫匪的事过二天再考虑，今天晚上我要去县衙和黄府拿点东西，你们到东门外等我。带出去的东西全换成钱，最好就在附近这几个县城办好。至少要三千两现银，剩下的兑成银票。”
“九姑娘自己去吗？您一个人能带多少啊，他们四个识货，功夫好力气大，不如跟您一起去。”
还真是的，有现成的行家。要是带得多了，没准那哥俩还给疼坏了呢。
“好啊，那就干一票大的，疼死那哥俩。不过你们要想办法明后天就办齐，把东西全弄到原县等我。燕家二爷也在原县，也要把他顺便接回来。”
“九姑娘放心吧，十几个土匪我们能应付，只是您。。。您还要去吗？”
“必须去。只是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最晚大后天也能到原县了。路大哥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这些人棋九可以绝对信任他们，更重要的是路和带的人可以帮自己捞到大钱，也就是让田雨润和黄灿祥哥俩疼得直哭。所以也不瞒他们几个，把丢刀赎刀的全过程告诉他们，今晚出手一是在平台城里制造混乱，二是要把亏空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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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意外之喜
交待好路和一行人之后，棋九便跟着路和在平台城里转，听着他向自己介绍这里的情况。田雨润和黄灿祥的产业明的暗的还真不少，加起来竟然有几十间。
走着走着棋九忽然看到黄家当铺的大朝奉，他背着个包裹，有些慌张地低着头快步地走着。昨天他对棋九已经露出惧色，现在这样子可不对劲啊，干脆吓吓他，没准还能套出点有用的消息呢。
棋九冲身旁的路和使个眼色，他立刻就带着三个兄弟快步向掌柜走去。
“这平台城还真是小，才一天咱们就又见面了，大朝奉怎么走得这么急啊？这是背着什么好东西呢？”
“呦，是您啊，吓了我一跳。也没什么，家里出了点事，我跟东家请个假回家看看。”
这个大朝奉一边往后退，一边把背包抱在怀里。他只顾着躲开棋九，可没想到身后突然站着二个大汉挡住他的退路，大朝奉没注意，撞到他们身上之后，那个包袱里立刻就发出一阵清脆的玉石撞击声。
“这声音可真好听。不会是偷了东家什么东西吧？拿出来让我也长长见识呗。”
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的，万一传到黄灿祥耳朵里就不好了，棋九也不等这位大朝奉有什么反应，向路和他们三个点点头，那二个大汉直接架走他就找了个没人的小巷子钻了进去。
“饶命啊，几位好汉饶命啊。”
“我可不是好汉，再说杀人犯王法的。我还想和你家黄老爷做买卖呢，杀了他的人多不好啊。”
“是是是，昨天得罪了，那一百两我加倍还您。“
还没等他说完，路和已经把那个包裹抢过来打开了。好家伙，里边竟然有十几块玉佩，还有几样珠宝。
“黄老爷可真大方啊。您家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嗬，瞧瞧这些东西，这成色。光是这块红宝石的小把件就值上千两银子，你这东家可真大方。”
路和和那二个大汉轮流看了一遍这十几样东西，挨着个的评判一番，听得这个大朝奉浑身直抖，早就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他干这行也有二十几年了，竟然还没有这三个小伙子的见识广。看来自己真没猜错，这个棋九真不是普通人。
他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上午已经拿过一包了，可是太贪心，非要再拿一包。这下可好，弄不好连小命都保不住。就算这个棋九不杀他，这事传出去，黄灿祥也饶不了自己啊，就算能逃出平台城，只怕自己在这行也干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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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黄老爷不懂行呢，还是你真值这么多钱啊？”
“饶命啊，我说实话。这都是我偷的，他根本就不懂行。”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说明这位大朝奉会把好东西单独放在一起的，而且还是很容易就拿到的地方。棋九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大朝奉，她可不信只有这二三十样东西。
“现在外边可不太平啊，您带着上万两的东西走，这也太危险了，万一碰到土匪，可连小命都没有了。”
“不瞒您说，我老婆真的病了，我们二口子就住这平台城里。这些是我想等太平了再换成钱带回老家，您要是喜欢。。。”
“我是很喜欢，可也不想夺人所爱啊，不过是想知道些黄老爷的事，您看是不是方便告诉我们点实话啊？”
这个大朝奉早就吓得半死，哪还敢不答应，立刻就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黄灿祥和田雨润都知道当铺的利润很大，可是二人不懂行，就重金请了一个大朝奉。仗着东家的势力，这位大朝奉在平台城里可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也有本事，每年从赌场、当铺和地下钱庄捡漏的数额就高达上万两，深得田、黄二人器重。
这位老哥就是好女色，五十几岁了也不懂节制，去年暴毙在相好家里。没办法，二人又从大元府请来了这位金大朝奉。他第一次打开库房就明白了二位东家不识货。
许多上等的珠宝玉器基本就是随地乱扔，而那些成色一般又很笨重的东西却全当宝贝一样藏起来。再看当铺的帐目就更清楚前任大朝奉经常公饱私囊，常把地上那些值钱的东西以极低的价钱卖出去。
这里的利可真大，他做了几个月之后，索性把老婆也接过来，二口子一起倒卖起这些东西。没想到还没赚多少，棋九就来了。这位金大朝奉也是见过世面，看得出她不是一般人，也绝非善类。上午打听到她是常山王赏给燕陆琛的，就更觉得不踏实。
“因为我就住在城里，所以东家准了假。我答应他，有事就随叫随到。”
“金大朝奉离乡背井也就是图财，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得空我请您喝茶。这包东西是真不错，就是再多也没命值钱是不是？等我办了那群土匪，有您平安离开平台的机会。”
棋九的话让金大朝奉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真的只是来杀那群土匪的吗？
金大朝奉提供的消息可是太有用了，这样就不用头疼晚上去哪里割那哥俩的肉了。更重要的是，为了保住他自己的命，他也不会把损失说得太大。
损失不大，田、黄二人未必如预期的那样着急，那样疼。这一点可是让棋九有点小失望。算了，机会还有，今天多拿点解解气吧。当铺的仓库在黄家大宅里，棋九虽然去过一次，对那里的装饰还十分不屑，不过那里还真是富丽堂皇。
与路和他们几个化好妆又去那里和县衙转了几圈，这个田雨润和黄灿祥与万州城里那哥几个还真是一样，都是作威作福惯了，安全防范意识也是淡极了。除了各个门把守得相当严，棋九带着一个人跳进墙里转了一圈也没被人发现。既然这么好客，那就不用客气了，能拿的全拿走。
黄家还真的有钱，路和说有些地方的装饰竟是真的宝石，虽然成色一般，可是从这么明显的地方挖下来，肯定也会让姓黄的心疼不已的。只是心疼还不够，还要让他们疯狂。
棋九忽然觉得这次肯定能从他们哥俩这里大捞一笔，那些土匪不早不晚的非得昨天又出现了。今天晚上的行动还有人给顶雷，挺好的，真是让人高兴。
出来之后，棋九与路和他们约好时间地点，又回到租住的小院跟房东交待一声，她这二天要离开，麻烦他们夫妻还得帮忙打扫，才一路高高兴兴地回到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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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九现在可是燕府的瘟神，所有人见到她全都远远地躲开。这样很好，省得谁也不认识，还得费脑子去记。这个大府宅也挺大的，棋九还真没仔细看过。趁着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正好四处看看，当然，重点还是那个地方。
可是还没走到那里，就听到有孩子的哭声，还有婆子的叫骂声。棋九可不想惹事，正想离开，却看到二个年纪大一些的婆子抱着一个二岁左右的小男孩骂骂咧咧地离开，只留下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和一个小男孩的安慰声。
听着这哭声，棋九又想起万州城里那对可怜的母女，就算自己不出头，祁家的人也不会忍气吞声的。可是这二个孩子。。。唉，怪可怜的。
二个孩子都有十来岁，女孩子是妹妹，正哭得伤心。
“你是六叔带回来的那个。。。那个谁来着？”
“棋九，我叫棋九。”
棋九的观察力很强，记忆力也很好，他们是二爷燕仲琦的一对儿女。没有母亲的保护，虽是这家的主子，竟也被人欺负得哭成这个样子。小女孩的手还被抓破了一块，血正在一点一点地渗出来。
“欺负妹妹了？”
“没有，是李嬷嬷抓破的。她抢我们的银子，就是六叔那天给的。”
奴才敢抢主子的钱？这个家还有没有规矩了？棋九看了看他们俩，心里也明白了，一定是继母对他们很不好，那些奴才们才敢这样找死。
“为什么不告诉你们的父亲或是奶奶呢？她们只是奴才啊，你们去说，不打死她们才怪呢。”
“有母亲给她们撑腰，我爹也不信。等他不在家的时候，母亲就打我们。”
可怜的孩子是被打怕了。棋九也看得出来，这个男孩眼中的仇恨，他总有长大的一天，总有能报仇的一天。就像燕陆琛一样，只不过他们的运气好一些，不用等那么多年，燕陆琛会帮他们出气的。
“棋九，听说你的功夫特别棒，能不能教我们些功夫？”
“这个。。。我得请示我主人才行。要不你们去跟他说，只要他同意就行。”
这位二奶奶可真狠，不过是二个孩子。这二个孩子也太可怜，如果燕陆琛同意，学不学的单说，起码在那里还有柳婶可以疼爱他们。再说有自己这个挂名的师傅，相信在这个家里也没人再敢惹他俩。
只是不知道燕仲琦会不会气得要掐死燕陆琛，这可算是又给他惹事生非了。好在他那个人太善良，心又那么软，没娘的孩子有多可怜他也知道，肯定不会生气的。
棋九太了解燕陆琛了，她已经想到他只能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看着自己想说又说不出什么来。最后呢，只会赞同自己的做法，没人的时候还会嘱咐自己照顾好这二个可怜的孩子。
二个孩子对这位六叔基本没印象，只是听说四叔跟他特别好，四叔好说话，不行可以让四叔帮忙说点好话。想到这里，拉着棋九就往燕夫人那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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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陆琛中午回来后，就被四哥叫到大哥的书房。因为又出了土匪，全家人都在担心燕仲琦。再加上听说棋九花了一万多两银子才把刀赎回来，这哥俩想着燕陆琛还有些钱，让他先出点救急。
这一个下午，大哥和四哥也没有直说，除了担心二哥以外，就是给燕陆琛看那些成山的帐本。正看得头昏眼花呢，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孩子们在叫大伯。
一开门，就看见二哥的二个孩子拉着棋九正往这里跑来，在场的所有人脸都白了，就连燕陆琛的心都跟着跳得很厉害。这个姑奶奶不会又惹什么祸了吧。
“主人，您也在这？我刚回来。。。”
“六叔，我和妹妹想想拜她为师学功夫。奶奶，大伯行不行？”
“你又干什么了？”
“回主人，我就是回来的路上碰上他们的。。。”
“六叔，求求您了，您就同意吧。奶奶、大伯、四叔，我们特别想跟她学功夫。”
燕陆琛是有点懵，看着棋九征求她的意见，没想到她竟然点头同意。这是唱得哪一出啊，二哥还没回来呢，先把他的孩子们拉拢过来吗？
“母亲，棋九的功夫是挺好的，二个孩子就是觉得新鲜，愿意学就学吧，强身健体也是好的。这拜师就算了，她成了你俩的师傅，岂不就跟我平起平坐了吗？”
“是，主人说得是。少爷和小姐愿意学，我就教他们，拜师可不敢。”
二个孩子听燕陆琛答应了，忙看着燕夫人和二位叔伯。这二个孩子没有亲娘的疼爱，继母对他们又不好，虽然有奶奶和叔伯，可毕竟鞭长莫及。
即便如此，也总还有奶奶可以照顾他们。燕陆琛忽然想起棋九说过，她十岁就开始杀人，当时还气她残忍，现在看着这二个孩子，不觉得又对棋九多了一分怜惜。
“你呀。行了，我也不说你什么了，别把他们教成你这样就行了。女孩子以后还得嫁人呢，学些简单的。”
燕陆琛看那些帐本看得头疼，也不知道他们让他看这个有什么用，更没算明白还需要多少银子才能渡过这个难关。棋九来得正是时候，有孩子们在，他也能趁机休息一下脑子。
燕夫人和大哥、四哥见燕陆琛都同意了，虽然也有些担心，但是毕竟跟着棋九，总能离他们的继母远一些。
“你们俩想学就好好学，每天没事就去六叔那里，你六叔棋下得也好，学点棋也行。老六，这二个孩子我也照顾不到，你教他们下下棋也挺好的。”
“谢谢奶奶，谢谢六叔。师傅，明天我们一早就去跟您练功。我们不怕累也不怕苦，一定好好学。”
“行，别太早就行。我还要先练完功吃完饭才行呢。”
燕陆琛心里一暖，这大半个月一直赶路，回家之后又没好好休息，她一定是怕孩子们去得太早，把自己吵醒。看着棋九微微一笑，这个女人还是那么细心。
“棋九，你听听这二个孩子叫你师傅叫得多亲啊，就这样了？总得表示表示吧。”
燕陆琛忽然看到侄子拉着棋九的手上有伤疤，那是冻伤的，跟自己手上的疤一样，侄女手上也有伤，竟然还流着血。他的心一下就紧起来，棋九并没有想对二哥怎么样，而是看出来他们没有母亲的保护，吃过很多苦。
那个女人会这么狠吗？连二个没娘的孩子都不放过。
“老六，哪有师傅给徒弟表示的，谢师礼四叔替你们出。”
“四哥，什么谢师礼啊，他们这师傅可是有钱人。棋九，快点意思一下，今后看谁还敢小看他们。”
燕陆琛直接就把话挑明了，就连在座的燕夫人和二个哥哥都非常高兴。这二个孩子可怜谁都知道，可是那位二奶奶仗着二爷的宠爱，在家里更是跋扈。他们哥俩没法跟她计较，妯娌们更是唯恐避之不急，就连燕夫人这个当婆婆的也拿她没办法。
“主人说得对。可惜这一路不太平，我什么好东西都没准备。要不送你们一人一颗小石头吧。”
棋九说完就从身上的香囊里倒出十来块各色宝石，从里边挑了一颗蓝宝石给了二少爷，又挑了一颗红宝石给了四小姐。燕伯玮也是有见识的人，棋九倒出来的那几颗宝石价值不菲，只这二颗从成色、大小、颜色上都算上成。他瞪大眼睛看着母亲和四弟，见他们的脸上也和自己一样，全是吃惊。
“收好，等过几天没事了，咱们上街，我给加个金链子好不好？以后谁再敢抢你们的东西，别说手指头了，就连脑袋我也一起削下去。”
“棋九，还没开始呢，你就先教他们杀人是怎么着？”
“老六，这东西太贵重了，不合适吧？”
“是吗？这种东西我也不懂，她也不当个宝贝就这么随便一放。棋九，这二块石头值钱吗？”
“回主人，这是蓝宝石和红宝石，成色还挺好的，个头虽然不太大，大概也就值几百两银子。送给他们不算贵重。”
几百两银子不贵吗？原来以为老六得了常山王什么赏赐才会这么有钱，原来棋九才是真正的财神爷。当天只知道是常山王赏赐的奴婢谁都没往心里去，因为一把刀打伤家奴，又削掉绿叶的二根手指，才让全家人记住这个棋九。
当时燕陆琛说用钱赎刀，都以为是他出钱赎，听说花了一万多两，燕夫人和这二位爷更是心疼得不行。现在明白了，这位棋九是真有钱，而且不把钱当钱。
老六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常山王竟然直接赏了他一座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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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争取利益
棋九喜欢玉石，当然，好看的宝石也非常喜欢。这种东西不大，一颗好一点的也能值几百两银子，放在身上又不起眼。所以看到好看的也会当个玩意留下来，没想到今天还派上大用场了。
听棋九说这二块宝石这么值钱，二个孩子立刻就收起笑容，这东西真是太贵重了。他们的继母有一个又大又漂亮的金钗，那上边也有几块宝石，只是很小很小。继母特别喜欢它，轻易都舍不得戴，听说也值几百两银子。
“师傅，这个是太贵重了，我们可不敢收。要不您送我们点别的吧。”
“傻孩子，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来？你们是不是不喜欢这二块石头啊？要不明天让她带你们上街去买，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不是不是，六叔。师傅这个太贵了。”
“我可没觉得贵。她那刀光是从黄灿祥那里赎回来就花了一万多两银子，因为那刀是她的伙伴赠的，多少钱也买不回一个情字。你们要是不喜欢，干脆一人一千两银子吧。”
燕陆琛知道棋九并不是有意显摆，她一定是真心的。只是自己忽然想让二个哥哥明白，钱不是问题，一家人和和睦睦地才是最重要的。说完就向棋九抬了抬头，让她掏钱。
“是，主人。少爷小姐，我这还有一万两银票，要不你们一人拿一千两，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我说过，有人再敢抢你们的东西，我就削掉他的脑袋。”
“不用了师傅，我们不需要这么多钱，这宝石很好，我们很喜欢。谢谢师傅。”
棋九和二个孩子都笑得很开心，这二个孩子没见过她削掉绿叶手指时的样子，所以他们并不害怕。可是屋里的这几位主子可是见过的，燕陆琛早就见怪不怪，只有燕夫人和那二位爷总觉得一阵一阵地冒冷汗。
大人们还有正经事要谈，棋九刚要带着他们离开，燕伯玮一下就清醒过来。根本不用再跟老六讲那么多废话，只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现在家里亏钱，有一万两银子就什么都能解决了。
“老六，让棋九留下吧，她是常山王府的内卫，京城里的见识可是咱们这小地方看不到的。我想她的见识肯定比我们强些，娘，您说呢？”
“啊？你们定吧，我哪有什么主意。”
燕夫人还没缓过劲，听大儿子问起来，根本就不清楚他又想到什么了。
燕陆琛本来就想让棋九跟自己一起听听他们打算怎么分家，才会利用这个机会让她显摆一下。大哥的反应还挺快，直接就把她留下了。
想到这里，心里有点小得意，可又有些自责。燕夫人和大哥被利用了，可是一直信任自己的四哥也被利用了，他现在心里会不会不高兴呢？在这个家里只有四哥对自己好，希望以后还能像从前那样亲密。
“不用了吧？我看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看出来家里缺多少钱。她那有一万两，不知道够不够？”
“老六，还是让她进来吧。你好歹也是主子，管奴才张嘴要钱，这要是传出去多难看啊。”
四哥这话即是冲着燕陆琛说的，也是冲着大哥说的。这确实不好看，可是他们哪知道，要不是这个棋九，燕陆琛他们四个在京城里也只能勉强填饱肚子。
“四哥，面子可不能当饭吃。再说了，就咱们几个知道，谁还会说出去啊。唉，我说什么她都听的，只要钱能解决就行。”
燕陆琛冲四哥点点头，他心里很高兴，四哥还在为自己着想，真好。还是以前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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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九立刻就被燕陆琛叫进来，她一副恭敬顺从的样子，低着头站在燕陆琛身后也不说话。
“棋九，昨天晚上心情不好，是不是出去瞎玩了？”
“回主人，我哪也没敢去，就租了个小院子老老实实地睡到今天。”
“是吗？这可不是万州城，咱们可是要在这里住下去的。你说那几块石头是从平台城里弄到的，还是从城外带来的？”
“回主人，是带来的。我知道您。。。您不喜欢这些东西，所以一直带在身上没跟您说。”
“明明是我看不懂嘛。行了，只要不是在这城里弄的就行。你那刀的事先放一放，我知道你心疼那块玉，本想多换点银子给柳叔柳婶的，却被黄灿祥给劫和了。这几块石头不是也很值钱吗？对了，先拿出来给我。”
燕陆琛忽然想到当时他们看到那几块宝石的时候都很吃惊，可惜自己根本不懂行。既然棋九能送给孩子们，再拿三块送给夫人和二位嫂子也挺好啊。
棋九根本就没有犹豫，忙从怀里取出来，双手捧给燕陆琛。
“这东西我还真不懂，不过看上去是挺好看的。母亲也挑一块喜欢的吧，大哥、四哥也给嫂子挑一块，如果不值钱，以后让她再给找几块好的。”
要说给四哥什么东西他都不心疼，回来时也没带什么好东西，既然这宝石挺好的，干脆一人一块，正好把那个礼给补上。剩下这几块个头也都不小，应该不会太便宜，所以送给他们也不难看。
燕陆琛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三位却没人敢说。毕竟是棋九的东西，毕竟这几块宝石真的挺值钱的。再说她是个下人，当主子的看上她的东西说拿就拿，还送人，而且还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见他们没动，燕陆琛和棋九也明白他们真不好意思要。燕陆琛看着棋九点点头。
“主人，这块祖母绿成色不错，个头也不小，送给夫人正合适。夫人儿孙满堂喻意也好。“
棋九从燕陆琛手里拿出一块比较大的宝石，见燕陆琛看着非常满意，才双手捧给燕夫人。又挑了二块红宝石拿给燕家兄弟，虽然没有她给四小姐那块大，但也相当不错了。
“还没有给孩子的那块大呢，下次有好的，想着给嫂子们再留一块。嗯。。。还有一件事，昨晚四哥跟我说了大半夜，你看我又看了一下午帐，头昏眼花的，累死了。咱家现在资金周转不开，需要点钱，我想需要。。。要一万两。”
燕陆琛看着四哥，见他比划个一，才说出一万两。屋里一下就静下来，几个人全都睁大眼睛看着棋九。只要她把怀里那一万两银票往桌子上一放，这个家就有救了。
棋九一回到屋里，就已经想到他们是想让自己出钱。很好，正好要给燕陆琛争取些什么呢。争取什么呢？又不想分他们的家产。
“主人，我能跟您说句话吗？”
屋里所有人都跟着愣了一下，燕陆琛知道她不可能不出这钱，难道她有什么歪点子了吗？忙拉着她走远几步。
“你可不许害他们啊，尤其是四哥。”
“我不敢，求您冲我发火，我想为您争取点利益。”
棋九的眼里只有期待，燕陆琛只能在心里苦笑。这个丫头竟然。。。行，不就是演一场戏吗？发火就发火吧，也不是第一次跟她生气了，做个样子骗骗家里人是没问题的。
“你是不是疯了？还讨价还价？你别那么多歪心眼，就说你出不出钱吧？”
“主人息怒，我不敢了，我出，我出钱。求您别生我的气，都是我该死。”
见二个人小声地说了几句话，燕陆琛竟然就急了，眼睛也瞪得老大，就差动手揍棋九一顿。棋九更是直接就跪在燕陆琛面前，满脸都是哀求。
“老六，你干什么啊，她怎么了？棋九，你是不是想要什么赏赐啊，说出来听听。”
燕伯玮看出来棋九一定是想给燕陆琛争取点利益，既然要分家，谁不想多争取点呢。
“是啊老六，你就让她说吧，只要咱家有的，她想要什么就赏给她吧。”
燕夫人听大儿子这么一说，也想到棋九可能想给燕陆琛多争取些利益。多要就多要吧，自己的三个儿子少分点家产也总比一点分不到强啊。
“老六，你让她站起来说吧，都是亲兄弟，有什么不能拿到桌面上说的呢？”
“四哥，你们不了解她。她跟咱们不是一路人，她狠着呢。”
“她再狠也是为你好，让她说吧。”
燕陆琛知道棋九不打算分家产，可是她竟然用钱来威胁家里人，只能说明她要为自己争取的是件很重要的东西，至少对自己是很重要。
“起来说吧，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我不生气，你说出来大家也好商量商量。”
“不敢，我就跪着说吧，只求您别生气。我知道您觉得没给家里出过力，分一份家产不好意思，所以我只想请夫人和在座的二位爷一个恩典，能让三太太和四太太守在她们丈夫和儿子身边。她俩孤孤单单地在那里太冷清了。”
棋九的声音越说越小，也不敢抬头，只偷偷地看着燕陆琛。这是她忽然想起来的，因为没法跟他通气，所以心里非常忐忑，也不清楚移坟合不合理法或是这个家的规矩。
燕陆琛也没想到棋九竟然会想到这里。没让母亲葬入祖坟也是燕陆琛心里的一根刺，听到这话，他的情绪一下就有些控制不住，猛地站起来走到棋九面前。
“主人息怒，我。。。我没跟您商量，我。。。”
“你先出去，快点出去。”
燕陆琛的泪水已经涌出眼框，他不想让棋九看到自己无助得像水中的浮萍。棋九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心痛，有些惊慌地转身离开房间。
门还没有关上，就传来燕陆琛的哭声，院子里的下人们全吓得看向棋九。棋九只当没看见，燕陆琛的委曲只有她心里明白，现在他哭就哭一会吧，只要能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要好。
再说先争取这一点，告诉所有人，棋九有办法也有能力为燕陆琛做任何事，决不允许有人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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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陆琛哭够了，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哭声终于小来来。只是他心里还是那么难受，那么疼。四哥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在这个家里，恐怕只有这个怀抱是温暖的。
“四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我甚至都没看到她，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燕陆琛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只有泪水渐渐地止住。燕夫人和大哥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是燕伯玮的心还有些紧张，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个从小有些文弱的小弟，心里装着仇恨。
“老六，那件事也过去这么多年，你娘和姨娘确实可怜。这也没什么不合理法的，一会就让你大哥去找个黄道吉日，尽快让她们姐俩回到你爹身边。”
听了这话，燕陆琛的眼泪又一次夺框而出，母亲终于不用孤单地躺在荒草下，她也可以接受子孙的祭拜。棋九又带着自己走出一大步，明天去姐姐家之后，她还要去原县接二哥，希望他回来不要找自己的麻烦。
“老六先别伤心了，咱们商量好家里的事，我就去办三姨娘和四姨娘的事。你也累了，让老四陪你歇歇去吧”
“有劳大哥了。”
燕陆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燕伯玮见他的情绪基本稳定下来，忙去叫棋九。看刚才老六的样子，二人不是演戏，这个六弟还是很文弱，只是那个棋九。。。太可怕了。
棋九跟着燕伯玮走进书房，见燕陆琛脸上的泪水还没全完干，拉着燕肆玟的手也没有松开，心里非常难受。快步走到他面前跪了下去。
“主人，我没跟您商量，让您伤心。是我该死。”
“老六当年的委曲只怕没人能明白，哭一哭也好，总比憋在心里强。”
“起来吧。你我认识连一年都不到，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心为我好。我只是伤心，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燕陆琛轻轻把棋九扶起来，真想把她搂在怀里，只是现在不合适。先把感情收好，还有分家的事要好好商量，今后也还有更多惊喜要给家人。
棋九只是灵机一动就让自己的母亲和姨娘得到她们死后最大的荣誉。父亲身边原本给他的女人都留了位置，可是因为那件事，母亲没被允许埋进祖坟。
现在把她带回祖坟有些不光彩，所以燕陆琛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给自己讨回公道，一定要让平台县里所有人都知道，他燕陆琛是个正人君子。
“大哥、四哥，这些帐本我也不想看了，你们告诉我需要多少钱，这一万两银子够不够用？”
“如果二哥什么都没带回来，那就需要七千多两。”
钱根本不是问题，分家也不是问题，甚至田雨润和黄灿祥都不是问题，棋九关心的是怎么才能尽快为燕陆琛讨回公道。只有捉奸在床才能洗清他的冤屈，只是这样会不会太偏激？还是要和燕陆琛商量一下。
棋九见燕陆琛冲自己点了点头，把身上那一万两银票全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一万两对她来说似乎没什么，她依然是没有半点犹豫、十分整齐地放到桌子上。
“老六，有八千两足够了，这二千两你让她收回去吧。”
“都留着吧。三哥既然不想出钱，那就把当铺给他，我希望分家之后，再把亏空补上，这样他也没话可说了。”
“行，那些等老二回来就把家分了，老三如果知道亏空能补上，没准还要分别的。与其跟他扯皮，不如就按他说的。家里有什么产业你也全看到了，就剩下咱们兄弟就好说了。”
“大哥做主吧，我真没给家里出过一分力，又不会做买卖，这次回来。。。唉，说真的，我真没想回来。”
“你有委曲我和大哥都知道了，等二哥回来了一定会好好跟他谈的。起码我和大哥是相信你的。”
“谢谢大哥四哥。棋九，你还有什么话吗？我脑子都成浆糊了，有什么就说吧，不用瞒着大家。”
“是主人。我下午去见了他们，钱可能二三天就能到原县，我说有多少算多少。主人，我想亲自去一趟原县，一是钱的事，二是老郑的事，如果可以的话，就把二爷也接回来。”
“你亲自去？他们有多少人啊？会不会太危险了？”
“主人请放心，不会有危险的。他们有十几个呢，为首的是远叔的侄子。”
“啊？那这人情可大了。”
“主人也不欠他家的情，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事成之后，主人倒是应该请他们喝顿酒，因为有几个兄弟是远叔特意从京城差来的。”
燕陆琛没想到路远的侄子竟然大老远地跑到平台来帮自己，这还不是大人情吗？只是当着家人的面也不方便问棋九，看着他们三个一脸迷茫，怎么也要解释一下。
“都是江湖上的朋友，他们的事不能出这间屋子。棋九虽然有身份，可是双拳不敌四手，总要准备得充分些。”
“老六，你准备干什么？”
“四哥，不是都说商场如战场吗？我又不懂商，但是你们不懂官，所以干脆各展所长。你和大哥只对付商场上的那些事，剩下的全都由棋九去处理，包括田雨润。不过对付田雨润的事更不能出这间屋子。”
听了这话，那娘仨可是全傻了。这个对燕陆琛惟命是从、恭敬顺从的瘟神竟然还想对付平台县的大老爷？她一个不男不女的假太监，就算是常山王府的内卫就能有这么大能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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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割肉
燕陆琛的心情还是不太好，晚饭也没吃几口就带着柳婶和棋九返回小院。二哥的孩子们今天可是格外高兴，一个一个擦着嘴上的油，拉着棋九就跟了回来。
“师傅，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你行不行？”
“行啊。不过明天我要跟主人一起去看你们的姑姑。这些日子家里的事情太多，我还要去原县接你们的父亲，所以只能先教你们呼吸。这可是一位文功大师教我的，是入门的功夫，就是特别无聊、特别枯燥，可能要学上一年才行。你们俩能不能坚持啊？”
“能，师傅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学，一年不行二年，二年不行三年，只要我们努力总有学成的一年。”
二少爷的口气很坚定，燕陆琛和棋九都没想到他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决心，这是受了多少委曲啊。
“有志气，是个男人。明天早上来和六叔一起吃早饭，吃完饭让棋九先教，然后我们再去看姑姑和姑夫。”
所谓呼吸就是吐纳，是学习内功的基础。这二个孩子也不用学什么高难的功夫，棋九教他们这些不过就是按燕陆琛所说，只要强身健体就行了。只要他俩在这院子里高高兴兴地陪着燕陆琛和柳婶，再也没人欺负就挺好。
棋九也想让燕陆琛跟着练，对他也有一定好处，而且有二个孩子在他身边热闹，他也没空想那些心烦的事。这几天不在他身边，棋九虽然安排路和守在燕府外，可总是不放心，这样一来多少也心安点。
送走二个孩子，棋九和柳婶跟着燕陆琛回到屋里，他晚上没吃好，柳婶去给他拿些糕点来。
“主人，我今天真的是突然想到的，也没有机会跟您商量，让您难过了。”
“亏你想得周全。这事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你。别自责行吗？我看着你跪在地上，心里疼极了。婶子，刚才棋九帮我做了一件大事。”
柳婶一直在外边等着，也不知道屋里子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燕陆琛哭得很厉害，现在又不敢问。
燕陆琛怕棋九自责，忙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讲给她听，柳婶听完也激动得直流眼泪。这个棋九啊，真是老天爷派来的救星。
“婶子，您怎么也哭上了。主人哭得我心里可难受了。主人，您要是还有气，就是骂我二句也好啊。”
“不许胡说，我哪有生你的气。我这心里挺兴的，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一定要告诉爹娘和全平台的人，我燕陆琛是个正人君子。”
燕陆琛心里真的很高兴，只可惜棋九晚上还要去黄灿祥那找他的晦气，否则真想带着她出去喝酒。现在只好抓紧时间商量一下，她不在家的这几天要注意点什么。还有就是必须要结交路和。
棋九想得很清楚，祁家的人带着不显眼的东西快马加鞭连夜去其他县城，这样遇到土匪的可能性也不大。路和是远叔的侄子，除了来帮棋九，结交燕陆琛也是重要的目的，正好还能留下来保护他。
路和这次亲自来帮燕陆琛，确实是情深意重，当时棋九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是谁，才会那么说的。当然，棋九是真没想到会是路远的人来帮忙，先不说京城离这里很远，按理祁云展肯定会派自己的亲信来，可是路远绝对不是祁云展或是祁庄主最信任的人。
“主人，路和很像远叔，我觉得你们一定很和得来，有他在您身边，这几天我也放心。主人，如果遇到事情不好解决，您一定要先找他。还有一件事，我把二爷接回来后，三爷肯定会不请自到的，您也要有个准备。”
“那时候如果他敢对我不敬，你也不用顾虑，就是下手别太重了。至于二哥，我会跟大哥和四哥说好的，你尽量别对他出手，我也尽量忍着。”
燕陆琛很清楚，二哥生气是因为自己的亲兄弟竟敢调戏自己的妻子，所以燕陆琛不恨他，也不怨他。他只恨可恶的三哥，残害兄弟不说，竟然还勾搭平台城里的恶霸来害家人，就连父亲留下的产业都不放过。
“主人，我不会让您太为难的。在田雨润倒霉之前的这几天，我还得吓唬吓唬他，让他多出点血再死。”
“分寸你自己把握吧，我也不知道你打算出什么损着，只是尽量少伤害无辜就行。当然，有人非要向绿叶学，你也就不用顾虑什么了。”
燕陆琛把所有伤心都哭了出去，现在他要坚强地把真相找出来。至于田雨润和黄灿祥，无非就是给自己的后半辈子多提供些金钱的保证。
“主人，城东那一大片土地都是黄家的，听说还是他爷爷发家时置的，特别好。您有空先去瞧瞧，要是行的话，就要那片了。”
“这么早就惦记上了？行，我去看看。”
“主人，咱们不是要做祁家的买卖吗？总得有铺面啊，您只要放出风去，这几天在平台城里转转做个样子，等我回来让黄家出这血。”
这个棋九可真行，现在家里的事还没处理完呢，就开始算计上田黄二人了。行，只要抓住机会吓一吓他们，估计二个人一定会送一间铺面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