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乱世情之棋九。烽烟四起的乱世，命运掌控着所有人，一段乱世，几段情缘。

188031718

平台城又陷入寂静的夜晚，就连那座富丽堂皇的黄府也进入梦乡。棋九换好装束，悄悄离开燕府来到路和的住处，除了出城接应的几个人，其他人都在这里等着她。
“九姑娘，我们五个跟你去。他们已经在城外等着了。”
“太好了，今天一定要用些力气，让黄灿祥和田雨润疼得跳脚。我那刀花了一万两，再要五千两现钱，多出来的钱，就请帮我救济那些需要的人吧。”
“九姑娘放心，这们一定办好。”
“路大哥，等我离开平台的那几天，我主人就拜托您多费心。他在这平台城里的名声不好，可这一切都是被那个燕叔琼陷害的，等我回来之后就要给他洗清冤屈。”
路和一干人到达平台之后，不仅打探黄灿祥和田雨润的消息，也打听了燕家的消息。当年燕陆琛因为调戏嫂子、气死父母才被迫离开家去京城，这件事他们也听说了。
路和并没有与燕陆琛打过交道，从路远口中听说他这个人不错，人品挺好，心地也善良，对朋友更是重情义。只是这些与平台城里的燕陆琛可是一点也对不上号，听了棋九的话，才觉得有这个可能。
“听说燕公子调戏的是二嫂，怎么又与他三哥有关系？”
“现在燕家的一切都是那位燕三爷捣的鬼，路大哥只要相信我主人的清白就好。他那二嫂也不是好东西，我就是没逮着他们，等我回来一定饶不了他们俩。至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原来这样。玉风出事回来那天，有人看见他偷偷去了黄家的一间妓院，现在一直不见人影，可能是还没出来呢。”
“这样，就猜他没离开平台城，竟然躲到妓院里去了。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路大哥，燕家二爷在原县不敢回来，我去把他接回来。”
“九姑娘想得周到。只要他们兄弟都到齐了，他自然会跳出来分家。你看上哪处产业了？我们兄弟帮燕公子盯着点。”
“他家的产业我主人都不想要，又没给家里出力，再和哥们抢有些说不过去。我已经跟云展哥哥说过了，在平台卖你家的茶和酒。”
祁家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高中低档也都很齐全。这二样虽说不上生活必须品，可也都是必不可少的，这个棋九想得挺周到，也肯定能赚钱。
听路远说棋九挺有头脑的，作为一个女人她不贪财，如果做买卖的话应该能做得很好。可惜与她接触得太少，那些传说还一样都没在自己这里得到见证。
路和他们早就做好准备，每人背上一个大带子就和棋九向黄家跑去。街上静极了，不要说人声，就连狗叫声都没有，整个城市都陷入死寂，毫无生气的死寂。

188031718

夜很深，平台城已经陷入沉睡。黄府的后院除了那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大库房，还有六个家丁靠在墙边下睡得香呢，就连刀都扔在一边。
安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从今天晚上开始，这个大府宅里的所有人都不再有好日子过。
棋九有一个叠得很整齐的大牛皮袋，里边放入一些迷香后，一一套在那六个家丁的头上。从现在开始，他们不睡够十个时辰，很难醒过来。就连门上那把大锁也拦不住棋九，没人看清楚她是怎么把门打开的。
把那六个家丁全拖进库房之后，棋九忙把门关好，大家才把手中的蜡烛点亮。可是看着里边一排一排整齐的大铁架子，所有人全傻眼了。
这里码放得非常整齐的大铁架子上全是金银，可是数量却非常少，最多也就十万两。不可能啊，黄灿祥在平台三代，至少也得有五百万两银子才对。
棋九和路和开始沿着墙一点一点地找，这里一定还有密室，而且下午金大朝奉也说过库房里有好东西。
忽然桌子上一本帐簿引起了棋九的注意，因为最后一页就是今天金大朝奉拿的东西，而且标明价钱。这个金大朝奉也够狠的，最贵的一块玉才一百二十两。
那个库房就在这里，东西一定很多。
二个人终于在门口找到那个库房的门，竟是一个地窖。里边很大，也确实有些乱，尤其是那些很值钱又不大的宝石玉器什么的。
“九姑娘看这个犀角杯，太漂亮了。这东西可很少见，可能金大朝奉都没看到，否则早就没了。你看是我从这堆破烂里找到的。”
路各指着脚下一堆金银器皿，这个犀角杯是从一个大银盒里找出来的。
“雕工可真棒。王府里也有二三个，好像都没这个大。”
“九姑娘有见识。这么大的犀角相当少见。”
“是吗？这个我可不懂，以后有机会路大哥可要教教我啊。这东西现在是路大哥的了。”
“这就成我的了？你不是要卖钱吗？”
“还有这么多呢。再说不过是借花献佛，又没花我一文钱。几位哥哥有什么喜欢的就留着。”
这五个人可都是行家，听了这话也很高兴，不过他们真规矩，每人只选了一样东西留下，剩下的好东西很快就把他们背的袋子装满了。那些笨重的金器银器没法带走，路和挑了一些成色不错的宝石让棋九也扣下来带走。外边的金锭银锭也很好，可惜太沉了，那也没能阻止棋九，她还是带走十几块金锭。
几个人很快从城墙上爬下去，那几个早就备好马匹等着他们。带出来的东西可真不少，而且他们的袋子都是特制的，外边看只是普通布袋，可是里边有好几层，每一层都有许多小袋子，每个袋子里只放一样东西。
棋九还一直没里白，带出这么多东西，怎么连点声音都没有，原来秘密在袋子里。路和这几个人竟然是此中高手，而且比自己高明得多。
“九姑娘，这些东西很值钱，可是时间太紧，恐怕卖不出好价钱。”
“这个就由几位哥哥看着办吧。实在不行就先带三千两现银，剩下的你们再找机会。我必须借这些现银的借口去原县把燕家二爷给接回来。”
“这个没问题。三天之后保证至少有五千两在原县等您。现在有土匪，三公子说还会派些兄弟来帮忙，请您不用担心。”
“替我谢谢云展哥哥，家里也缺人手，不用再调派了。告诉他，如果十四和书阁没人来，也会有其他兄弟来的。”
棋九可以肯定，这里出了这么厉害的土匪，原县又在融河的一条重要支流上，放任不管肯定不可能。不过这个不能告诉他们，只对他们说田雨润在任的时间长不了，所以一定要在田、黄二人死之前多割些肉。
“我已经看上黄家的一处田产，只等他们二人被抄家之后买下来，只要王府里有一个人来，这处田产都会相当便宜的。”
路远说过这个棋九心挺细，想得也挺远，只要与燕陆琛的利益有关，她都会算计得非常细。看来这个冷面杀手也有女人柔情的一面，她对燕陆琛的真心竟是如此直白。只可惜了自家的三公子，也只能做她的义兄了。

188031718

路和对那几个兄弟交待几句后，目送他们跃上马背消失在夜色中，才把棋九送回燕府。
棋九带了十几锭金锭和几十颗路和精心挑选的上好宝石，心满意足地跃上墙头，向燕陆琛住的小院跑去。夜静得出奇，只有棋九的呼吸声迅速移到燕陆琛窗下。
“主人，主人我回来了。”
“快进来，我根本就没睡。你这带的是什么啊？”
燕陆琛连鞋都没脱，估计就这样一直坐在窗前等着她。刚打开房门，就见柳婶也轻手轻脚地从她那屋跑出来。原来二个人知道她去黄灿祥家发财去了，全都担心得睡不着觉，听到棋九的声音，二个人这才算把心放下。
“婶子也担心她没睡着啊，早知道咱俩聊会天也不至于这么难熬啊。”
“您这几天也没歇好，我想着您肯定也睡不着，可是躺在床上眯一会也好啊。”
“我哪有那心啊，你看连鞋都没脱。棋九，有收获吗？”
“东西不多，估计只有三十万两。路和说他还有一处地下钱庄，只是时间紧，我们只能拿这么点。”
棋九说完把那十六个金锭和小袋子里的二三十颗宝石全放到桌子上。
“主人，这些宝石都是从大摆件上扣下来的，成色很好。我拿这些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就算放到黄灿祥眼前，他也认不出来。”
“不错，起码你这把刀是找回来了。这些宝石还挺好看的，你自己留着吧。”
棋九确实是个女人，看着这种亮晶晶又五颜六色的东西，眼睛里全是喜欢，就连笑容都变得那么好看。只不过她眼里没有贪婪。
总算是安全回来了，燕陆琛看着她脸上的汗水，心也总算是放回到肚子里。忙让柳婶给她弄点夜宵，就坐在椅子上听她说着晚上的趣事。
见柳婶出去，棋九从怀里拿出二个帐本交给燕陆琛。
“主人，黄灿祥和田雨润竟敢私扣皇粮、倒卖朝庭防汛物资、冒领防汛款项。可是这只是前几年的帐本，这几年的竟然没有。”
“他们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杀头的罪，怎么还要记下来啊？”
“您看还有收受贿赂的人名和款项。可惜我没来得急细看，明天有机会再看看，因为这不像是他们自己记的，到像是有人特意记着他们的罪证一样。”
“行，明天再看吧。有这东西，他们不想死也得死了，咱们还是名正言顺地弄死他们。真是给平台除了一大害。你吃点东西就睡吧，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做呢。”
是啊，还有那么多事要做，最难办的就是捉奸。棋九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那二个人啊，还得想办法，最好能找几个信得过的帮手。
如果是这个家里的人呢？只要她对自己还有惧意，只要她还想活下去，给点好处也是可以的嘛。棋九的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坏点子。

188031718

第八十六章 前往原县
早晨起来竟然下起了小雨，棋九的心情挺好，这雨虽然不大，可是也能冲走昨晚留下的一些痕迹。在屋子里活动一下筋骨之后，就拿出那二本帐本看起来。
柳婶见她看得认真，也不去打扰她，估摸着孩子们快到了，便直接去燕陆琛那里服侍他起床洗漱。
这帐本肯定不是田、黄二个记的，虽然是几年前的旧帐，但是里边不仅记录了他们与田雨润的上级合作违法的事，更多的就是他们二人合伙做假帐贪污的事。调任大元府被斩立决的那位前任湖山知府死得可真不冤，他在平台县就落了不少好处，最该死的是倒卖防汛物资，致使城东那条不到一人高的清水河遇暴雨决口，导致大片良田被淹。
帐本里的官员很少，除了这位知府，只有四个人名。可惜棋九一个也不认识，不能勒索他们，也不能亲手宰了他们。算了，还是把这东西寄给琴大吧，就算落不到好处，起码也能杀几个贪官吧。
燕陆琛很快就被二个孩子的嬉笑声叫出来。看着他们二个，他就好像看到一种希望一样，因为总有一天，自己的孩子也会这么快乐地围着自己嬉笑。

188031718

第八十六章 前往原县
早晨起来竟然下起了小雨，棋九的心情挺好，这雨虽然不大，可是也能冲走昨晚留下的一些痕迹。在屋子里活动一下筋骨之后，就拿出那二本帐本看起来。
柳婶见她看得认真，也不去打扰她，估摸着孩子们快到了，便直接去燕陆琛那里服侍他起床洗漱。
这帐本肯定不是田、黄二个记的，虽然是几年前的旧帐，但是里边不仅记录了他们与田雨润的上级合作违法的事，更多的就是他们二人合伙做假帐贪污的事。调任大元府被斩立决的那位前任湖山知府死得可真不冤，他在平台县就落了不少好处，最该死的是倒卖防汛物资，致使城东那条不到一人高的清水河遇暴雨决口，导致大片良田被淹。
帐本里的官员很少，除了这位知府，只有四个人名。可惜棋九一个也不认识，不能勒索他们，也不能亲手宰了他们。算了，还是把这东西寄给琴大吧，就算落不到好处，起码也能杀几个贪官吧。
燕陆琛很快就被二个孩子的嬉笑声叫出来。看着他们二个，他就好像看到一种希望一样，因为总有一天，自己的孩子也会这么快乐地围着自己嬉笑。
“棋九，那东西有用吗？”
“回主人，咱们最好把它处理掉，对咱们老百姓来说太危险。”
“是嘛，那你就看着处理吧。”
燕陆琛很好奇，也很失望，因为棋九根本就没有拿出来给他看的意思。没有就没有吧，不让看就不看，肯定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吃过早饭，雨还在下，只是很小。棋九带着二个孩子在廊子下练功，就连燕陆琛也禁不住孩子们的软磨硬泡，跟着练起来。孩子就是孩子，练功夫那得有天赋，他都二十几岁了，他们才十几岁，有什么可比的啊。
棋九教得很认真，燕陆琛觉得自己根本就学不好，因为她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的样子很好看。燕陆琛的心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到跳得越来越快，每天都这么看着她该有多好啊。
雨下了一会终于停了，二个孩子也该去上学，燕陆琛才带着棋九和孟春去姐姐家。玉风见过土匪，也许对破案还能有所帮助。就算没有帮助，移坟的事也要告诉姐姐，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玉风的脚已经消肿，总算可以下地走动，此时正在院子里活动筋骨。见到燕陆琛，他们夫妻也很高兴。
玉家主要做粮油生意，这几年在平台城里也是越做越不好，玉家干脆把主要买卖转移到原县，平台只留下玉风夫妻俩。没想到这次从原县运货回来遇土匪，那些人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杀人，等大家都跑散了也不追，赶着车就消失在山林里。
有粮有吃有喝，这十几个人也够用上一阵子的。棋九不明白，燕仲琦拉的大部分是面料，他们只要做衣服就够穿几年的，为什么一定要动军服呢？难道就这十几个土匪还想冒充官兵干一场大的吗？
姐弟二个聊了一会，燕陆琛就把昨天燕夫人和二个哥答应给他们的母亲移坟的事告诉她。这种事情没有儿子出面，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根本没有立场，而且家里的兄弟平日也很少跟她走动。
听了燕陆琛的话，燕玲珂的情绪一下就崩溃了，泪水更是哗哗地涌出来，抱着燕陆琛大哭起来。
“姐姐别哭了。他们说我调戏二嫂，你相信我，我没干，这事我一定要洗涮干净，也要给五哥报仇。”
这个小弟弟从小就有些文弱，说他调戏嫂子，燕玲珂本来也不太相信。只是那时候二哥像疯了一样，自己就算受宠，可是已经嫁人，宠爱自己的父亲也跟着没有了，她在那个家里一下就没有任何地位。更让她难过的是，这几年三哥更是有事没事就找他们一家的麻烦，现在就连婆家对她也是相当不满。
“陆琛，三哥有黄家撑腰，连我们都不放过，他要知道这事肯定不同意。”
“放心吧姐姐，我长大了。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手里有一把。。。唉，是一把异常锋利的刀。”
听燕陆琛很无奈地说完这话，他身后的棋九更是低下头去，玉风夫妻俩也明白她就是那把锋利的刀，只是这个看上去不男不女的假太监真有那么大本事吗？再怎么说也就只是一个人啊。
燕陆琛也没有说明，劝了一会燕玲珂就把话题转移开。虽然他们二口子都是一头雾水，但也明白燕陆琛身后这个恭敬顺从的假太监不是一般人。起码没人会面不改色的削掉别人的二根手指，更不会花一万多两银子去赎那把她背在身上、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刀。

188031718

从玉家出来后，棋九并没有带着燕陆琛去找路和。黄家被搬走不少好东西，现在街上已经开始以搜查土匪的名义挨家挨户地查，路和他们几个外地人更是重点排查对象。这个时候还是回家吃饭的好。
原县离平台快马只有一个时辰的距离，那些东西不可能半天时间就全换成现银，棋九也不急。刚下过雨路上也湿，明天等好走了再动身也不迟，还能让燕陆琛更放心些。
今天心情不错，把燕陆琛和孟春送回家，索性去黄家当铺找那位金大朝奉聊聊，顺便打听打听黄家的动态。果然，黄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是不可能在家里照顾老婆，正在当铺里发愁呢。
“小哥？您怎么又来了？”
“怎么叫又啊？您这可是开门做买卖的，我来还不对吗？”
“不敢不敢。不瞒您说，昨天东家被盗了，我这是刚从库房回来的。”
“看您这样子损失可不小吧？”
“可是不少啊。光十两的金锭就被搬走十几个，还有一些玉器、珠宝什么的。最可气的是把那些特别值钱的摆件、金银器上的宝石全挖走了。”
“这能值多少钱啊，是不是把您看好的东西带走不少啊？您这眼神怎么这么怪，是不是怀疑我啊？”
“不敢，我哪敢怀疑您啊。”
“这就对了，胆子太大可不是好事。我说街上那是干什么呢，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
“是，我胆子一向很小。”
“您放心，我可不是爱欺负人的人，就是跟您聊聊。我看黄老爷那府上怎么也值一二百万吧？不会连那些都给扣走了吧？”
“没有那么值钱，好多摆在明面上的东西都是假的，值不了多少钱。”
这个金大朝奉不会就这么点胆量吧，棋九还没吓唬他呢，就说了实话。不过这倒让她放心了，既然明面上都是假的，那还真不用再刺激姓黄的了，先让他心疼几天，等自己从原县回来再让他们哥俩肝颤、吐血。
“今明二天能出城吗？我要去原县把燕家二爷接回来。你说田大人如果找不到线索的话，会不会封城不让出去啊？”
“目前还没有，就是盘查得特别严。您一定要现在出城吗？”
“别套我的话啊，要是怀疑我只有死路一条。对了，我想盘个铺面卖酒，有合适的给我想着点。你东家抢走我一万两，你可别再坑我了。”
“不会不会，我哪敢。您这是看得起我，一定给您想着。”
这个老金还在替姓黄的着想。也好，他会把一些消息传给他们的。等他彻底看清棋九的面目和目的之后，才会用更值钱的情报来换他的命。
又跟金大朝奉聊了一会，打听一下他眼中的平台城和田、黄哥俩。这个老狐狸虽然很鬼，可是有些事情也是路和他们没有打听到的。离开当铺去找路和，把从金大朝奉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他们，也告诉他们因为还要帮朋友办点事，无论如何她明天必须赶到原县
路和并没有多问，这一路只要快马加鞭十几个土匪对棋九来说应该不是问题。等到了原县还有几个兄弟可以保护她的安全，听从她的调派，再说那里是融河的支流，家里要来人也方便。

188031718

雨并没有下透，一大清早就有些闷，棋九早就做好准备，带着燕夫人、燕伯玮的信和玉风写给父母的平安信以及燕陆琛十二万分的不放心，单枪匹马地离开平台赶往原县。
城门口的盘查很严，不过棋九花了五两银子，就大摇大摆地离开平台。路上十分冷清，因为整个北门通往原县方向只有棋九一个人离开，官道二旁的树木都显得有些凋敝，只有远处时不时传过来的鸟叫声才能给这份冷清增添一丝生气。
原县县城比平台大许多，城里也相当热闹。虽然这半年时不时就有土匪杀人越货，可是似乎并没有对城里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除了南门以外通向平台方向很冷清以外，其它三面还是很繁荣的。
西门外有一个大码头，是通向融河的一条支流，河面很宽，商船也很多。土匪只在去往平台方向抢劫，因为只有那条路是山路，而且山林很密，一直延伸到平台城的北门外。
这伙土匪可能已经在山里扎下根，利用山势躲避官兵的追捕。有些棘手，他们只有十几人就敢抢劫官兵，一旦拉起旗子当山大王，那可真是这一带百姓的祸害。如此繁华的原县也会在极短的时间衰败下去。
棋九骑着马在原县漫无目的的瞎逛，城里大部分商队为了安全起见都选择走水路，许多行人也选择水路，听说每天还有一队五十人的士兵会按时护送商队和行人到达东边的汲县。
看着码头上忙碌的人们和城里繁华的景象，棋九已经里白 ，原县的大老爷是位清官。这里虽然交通比平台要便利许多，但是行人也很多，街上很热闹，就连百姓也很少有人愁眉苦脸。
既然是清官，还应该把他从这里拉下来吗？韩儒韩大人也是个好官，可是他初来乍道对这里不了解，怎么也要熟悉些日子才能上手，虽然原县的老百姓还能过好日子，可是现在这位大老爷恐怕就没官做了。
边想边走，很快就来到驿馆，棋九先安顿好自己之后，就打算去找燕仲琦。他是被困在这里的，除了玉风的父母家，他也没有地方可去。向驿馆的馆长打听玉家的地址之后，棋九换了身干净衣服，便直奔玉家寻找燕仲琦。
听说燕家派人来送信，玉老爷和玉夫人忙迎了出来。他们也知道儿子遇到土匪，这么多天更是不知生死，老两口已经十分憔悴。
“小人棋九，见过玉老爷、玉夫人。”
“快免礼，你是从平台来的？”
“是。小人是燕六爷带回来的奴婢，奉命来给老爷夫人送信，如果二爷在府上的话，也把他接回去。请老爷夫人放心，我家姑爷安好。”
棋九说完，拿出玉风的信交给这老两口，只是安好这二个字，听得他们全都流出眼泪。玉老爷的手抖得连那封信都打不开。
有父母的孩子可真幸福，永远有最疼爱他们的父母惦记。
“燕家老六也回来了？也算是衣锦还乡吧，你是。。。”
“小人棋九，是燕六爷从京城带回来的奴婢。”
“你是个女的？你自己从平台过来的？”
“是。小人有些功夫，在原县也有几个兄弟，所以一是来送信报平安，二是接二爷回平台。”
燕家老六从小文弱，那年又出了不光彩的事。虽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毕竟气死父母，这么多年听说在京城混得也挺惨的。看着这个恭敬的。。。就算是丫环吧，谁会想到他能买得起这么与众不同的奴婢呢？玉老爷和夫人对视一眼，看来真是世事无常啊。
“仲琦那天跑回来也是被吓得不轻，第二天就发起高烧，这一烧就是四天。虽说这一二天烧是退了，可是现在身子还是虚得很，恐怕一时半会也动不了身。你看他刚睡下，要不你明天现来。”
这个不男不女的奴婢是燕陆琛带来的，谁知道她会不会真的来接燕仲琦回家啊，万一路上没人再加害于他，以后可没法向燕家交待。所以还得先和燕仲琦商量一下再说。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二爷了。这是我家夫人和大爷给二爷的信，烦请玉老爷和夫人转交。”
自己是燕陆琛的奴才，这二位有点犹豫也正常。无所谓吧，愿意跟着走就走，实在信不过也没办法。这几天先让他养病，自己正好还有正经事要做呢。
“小人住在城中驿馆，这几天也有些事要处理。老爷夫人若有事询问可差人去传小人。”
玉老爷听了棋九这话更是吃惊，驿馆是过往官员歇脚的地方，这个。。。小丫头怎么能住在那里呢？如果真能住那，又自称奴婢的。。。不会是个太监吧？可是刚才明明问她是个女人了。
算了，反正也问不清楚，玉老爷也没再留棋九，让她先回驿馆。棋九也不多说，向老二口施礼后，转身就离开玉府。

188031718

原县的街道上十分热闹，做小买卖的很多，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是轻松的笑容。这一切都可以证明原县大老爷章化清是个清官。
平台县的街道相对要冷清得多，铺面也不多，除了黄家妓院，整个平台城都有一种死一样的沉寂。城里的民房也比这里要小、要破，街道上也非常脏。这里街面虽然没法与京城相比，就连晖州也没法比，但是二侧民房都十分整齐，也非常干净，大部分人家的院子都是敞开大门，随处也可以听到从里边传出的孩子们的嬉笑声。
这群土匪必须一个不留地全干掉，原县需要这种平和，也需要这种无忧无虑地笑声，更需要章化清这个县太爷。不能让他被这些土匪害死，应该找个机会认识一下他，如果真是好官的话，还是要想办法帮他留在这里当父母官的。
韩儒韩大人也是好官，他连自己上司的走私都敢查也一定是个刚直不阿的君子。田雨润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不如让他再多活些日子，等自己把韩大人想办法弄到平台再死吧。
想起出京前常山王说的话，官可以贪，但不能害民。如果找一个又不贪又可以保一方平安的好官来平台，琴大会不会能帮上忙呢？虽然琴五琴六送她出城的时候根本就是明白地告诉自己，他们可以办到。现在要保一个，再安排一个，会不会太为难琴大了呢？但愿这二位大人的运气好，能顺利地留任、就任吧。
棋九返回驿馆，把在原县和平台的所见所闻写信告诉京城里的琴大，也把这伙土匪的情况和她自己的猜测告诉琴大。这二件事情都很紧急，由其是土匪抢了夏天的军装这件事变数太大，危险性也太大。
棋九有王府的腰牌，给京城发了加急的密报。如果顺利的话，五天之后，这事就可以有个定论了。重要的是，由于土匪的原因，还有可能有兄弟带着兵来帮忙。那肯定不是普通地方兵，那可是能征善战的黑虎军。

188031718

第八十七章 红衫近卫
下午也无所事事，吃过午饭，棋九索性骑着马沿着官道向回走，她要去劫官兵的地方看看。留下线索的可能性很小，她只是想看看土匪们有可能向什么方向逃跑。
山路很平坦，坡度也不陡。升隆府和湖山府都属于丘陵地带，虽然山峰一座连着一座，但都不高，也比较平缓，所以这里是重要的粮食产地。只有大元府的西南有几座高山，那里长年水气充足，盛产名茶，离燕也非常近。祁家的茶园都在那里。
想起祁家，棋九忽然开始憧憬起未来，似乎摆平这群土匪再干掉田雨润，生活就会一切顺利，所有纷争也会从此远离自己的生活。也许就连战争也会一去不复返，世界就这样太平下去了。
战争这个词太沉重了，棋九想起来都会觉得累。但愿一切都会好起来吧。但愿吧，不过还是要先解决跟踪自己的那几个人。
棋九骑在马上，忽然高高跃起，如一阵疾风一般举刀就向路旁的树丛中杀过去。那三个人反应还挺快，迅速拔出腰刀还击。三个人功夫不错，配合也挺默契，只可惜与棋九想比，差得实在太远。
“你是什么人？”
“这话应该我问你们吧？我在路上好好地走着，你们三个就躲在树后跟着我。是土匪吧？不是说有十几个吗？”
“我们才不是土匪呢，你到是挺可疑的。”
棋九差点没笑出声来。自己的刀明明架在这个大汉的脖子上，他竟然敢反过来质问自己。
“我在路走就可疑，你们三个壮汉跟踪我就不可疑，没道理吧？”
这三个人，二个被棋九踢倒在地，一个被她制住。可是三个人根本没有惧色，脸上全是愤恨。还不甘心吗？
“不用这么瞪着我吧。这条路上有土匪，你们跟踪我也有三里地了吧，我把你们当土匪没错啊。如果不是土匪，证明一下给我看看。”
棋九没有从他们身上感觉到杀气，而且三个人的刀法又是这么熟悉。既然对自己没有威胁，索性放开刀，找个树荫坐下听着。看着他们三个人，棋九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因为他们是黑虎军，自己曾经的战友。
这三个人也没想到棋九不仅放开刀，还找了个树荫就坐那等着。相互看了看，一个人去拉她的马，另二个把刀收起来也走了过去。
“你真不是土匪吗？那你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来剿匪的？”
三个人站得还真整齐，看着棋九有些不知所措又满眼希望。棋九也正好仔细观察他们三个，说话的这个大个子身体结实，功夫也是最好的。就是满脸络腮胡根本就看不出他的长相。额头虽然包着头巾，可是那块非常可怕的伤疤还是露出一部分。这小子命可真大，那是头皮被削掉一块，再往下一点就直接去阎罗殿了。
中间这个虽然只有一个照面，可是棋九也发现他的左手不太灵活，左臂应该受过很重的伤。估计是骨头断了，虽然胳膊没废，可是也不太好用了。
最后这个身材很匀称，个子也挺高，拉着马挺规矩地站在旁边。
“当过兵吧，站得还挺齐。三位自报个家门吧。”
“是当过兵，不过没必要告诉你。先说说你是谁吧，为什么在这里瞎晃？”
“不说？黑虎军很丢人吗？还是你们三个是逃兵，没脸说出来？”
三个人都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一下就看出他们是黑虎军。只是他们不是逃兵。

188031718

他们把棋九的马栓好，这四个人就面对面地坐在树荫下。棋九相信他们不是土匪，这三个人也觉得棋九不象坏人，这么高的功夫没准就是来剿匪的，打算把他们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
满脸大胡子的大汉叫林本，左手有残疾的叫曾大广，牵马的是区三月。三个人确实曾经是黑虎军，因为立了战功又受了重伤，他们带着那个银牌退役了。
区三月和曾大广本就是孤儿，他们是从小就养在黑虎军营里的，林木是他俩养伤时认识的病友，三人一同退役，便跟着林本回到他的家乡，可是他们都不会种地，只能找了一个护送商队的差事。
“我们跟着东家在这里跑了二年，没想到今年遇到那些混蛋。东家死了，商队也没了。可是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林大哥，你们是在调查那群土匪吗？”
“这几个月的苦累没白费。已经查清楚了，可惜他们总不落单，比我们哥仨可厉害多了，二个月了，我们一个也没干掉。”
“为什么不通知官府来剿？”
“我们去平台县告官，那个县太爷连见都不见。”
“林大哥，土匪可是在原县境内杀人越货，你们去平台有什么用啊？那位田大人没准还等着看热闹呢。”
“这个我们知道，可是他们住在平台县境内，不去找他找谁啊？小兄弟，你听说过红衫军吗？”
“盛炎的近卫军？你说那些土匪是红衫近卫？”
太听说过了，棋阁就是被盛炎的红衫近卫灭掉的。这个名字是棋九最痛恨的名字之一。
棋九猛地站起来，声音也高了许多，就连眼神都流露出最浓的恨意。三个人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全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看着棋九攥着拳头在他们面前不停地走来走去。
棋九的呼吸很重，满脸都是仇恨，冰冷眼神让这三个人根本感觉不到这是初夏的午后。相反，他们全在冒着冷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棋九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她走得越来越慢，深吸几口气之后才停下来，看着这三个退役的老兵。
“不瞒三位哥哥，我是常山王府棋九。”
“啊？你是棋阁的。。。”
“对，棋阁唯一活着的，棋九。”
“大人，高戎杀了咱们那么多兄弟，现在盛炎死了，可是他的近卫军还来祸害百姓。大人带我们杀光他们吧。”
三双炽热的眼睛里全是复仇的怒火。林本说得对，这些红衫近卫竟敢跑到大梁腹地祸害百姓，必须杀光他们，一个也不能留。
盛炎的红衫近卫是他的近卫军，常规编制五百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综合战斗力和单兵作战能力比影军还要强。棋九可不敢只凭一腔热血就跑去跟他们拼命，必须要有援军，必须一次性全歼敌军。
“不能鲁莽，你们对他们了解多少？”
“他们一共二十三个，只要离开营地，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少于四个人，总有八个人看家。他们贼得很，这几个月就连抢到的马都不会留着，全都宰了吃肉。而且夜里也都有人巡逻。”
“巡逻的规律你们掌握吗？”
“每队二人，每晚三队，交替巡逻。”
“也就是说就算白天出来杀人，那三队巡逻的也可以在营地休息。红衫军名不虚传啊，就这么几个人还有纪律。”
谁说他们不落单？三四个人对棋九来说就是落单。六个人的巡逻队一次至少可以干掉三四个。在其他人惊醒之后出来协防的时候，自己应该有足够的时间逃脱。可是这样一下，剩下的那些人就很有可能会逃的。
必须一击而中。
“咱们四个干不掉二十三个。今晚带我去看看怎么样？我想亲眼看清楚再想办法。”
“没问题，咱们这就去。我们对那里也挺熟悉的。只是大人您这马。。。”
“叫我棋九就行，或者跟我家里人一样叫我九妹妹也行。咱们即是袍泽就该是兄弟，你们不会看不起我是女的吧？”
“怎么会？您这是看得起我们兄弟。行，九妹妹，咱们就出发吧。”
马是不能带了，棋九让区三月把马放了，谁捡着就是谁的，她可等不到明天晚上，催促着三个人带她去红衫军的营地。

188031718

官道是沿着比较平缓的山势一路修到原县，二侧的山坡最高的也就二人多高，而且林木并不太密。可是翻过这二侧的山坡，林木就越长越密，虽然山势并不陡，只是别说马了，就连人走着都费劲。
棋九一边走，一边仔细地观察着沿途的情况。就他们四个，最多杀几个泄愤，可是一旦对方反攻或是逃跑都会留下巨大的隐患。反攻对棋九没什么，没人能追得上她，可是这三个兄弟怎么办呢？一旦逃跑，他们只会藏得更隐蔽。
在林本的带领下，几个人沿着山脊向平台县方向走去。一路上全是野山，林本也不敢砍断树枝开路，四个人就这么艰难前行。路上有人走过的痕迹在棋九眼里还是比较好认的，虽然许多还被有意地掩盖过，但是那些新断的枝条还是明白地告诉她，最近几天这里有人经过。
棋九甚至还在树枝间发现一小条刮掉的面料，在一个非常隐蔽的草坑里还有一块动物皮毛，不远处有一个新的土坑。这可能是他们在这里杀掉什么动物，吃完之后又全都埋在土坑里。这些人竟然这么小心，真是出人意料。
林本他们三个人对道路非常熟悉，肯定去过那个营地不止一次二次了。估计是三个人想着晚上总有偷袭的机会，或是白天趁着营地里没人时把那里给折了。可惜对方真不是吃素的，根本就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好在他们也非常小心谨慎，这几个月也没被对方发现。
天渐渐暗下来，站在山顶甚至已经能够看到平台县城的轮廓。听林本说这里就已经是平台县境内，也许那些人也知道属地管理的漏洞，所以红衫军的营地还要再往南走半个时辰才能到，那里已经深入平台境内十几里地。
四个人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一下，剩下的路程由于离红衫军的营地很近，他们必须万分小心，以免被对方发现。棋九马上的干粮和水几个人分了吃饱后，只能等到天黑之后才能再出发。
棋九看着远处的平台城，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快半年了都没有抓到这二十几个人，他们只在原县境内下手，因为原县很富，交通又便利，往来商队很多。这些人上来就是大开杀戒，吓跑所有人之后才会利用这里的密林做掩护退进平台境内。
听他们三个所说，这些红衫军已经建起营地，而且是在远离原县的平台境内。原县的官兵衙役不可能搜到平台境内，平台的田雨润大人呢，更不可能没事找事主动去搜查。要是想全歼这伙红衫军必须靠第三方力量，还得要凌驾在原县和平台县二位县太爷之上。
离这里最近的应该是融河上的凤十四，只是不知道他和书阁那哥几个从京城出来没有，更不知道他能不能带兵来帮忙。
忽然想到凤十四，棋九对这二十三个红衫军的首领一下就来了兴趣。他很聪明，也有十分丰富的战斗指挥经验，更重要的是，他有让这些人绝对服从的军威。这个人可能不是低级军官。
棋九忽然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们抢了军装，目的是什么她可猜不出来。对手的战斗力很强，纪律也非常好，他们要做什么呢？眼看就到五月了，军队马上就要换夏装，这群可怕的对手留给自己的只有十一天。

188031718

这个所谓的营地选在一处极不起眼的小山谷里，山谷的地势很好，入口较陡，里边却比较平坦。这里边一定有一个山洞，洞里一定有水源、有通风口，因为洞外没有水，也没有任何生火的痕迹。这么多人要吃要喝，不可能在外边一点痕迹也没有，所以只能说那个山洞很大。
随着林本的手，棋九只能知道在一侧山壁上有个不大的洞口。但是由于天黑，再加上那个洞口又非常隐蔽，棋九根本就没看到那个山洞口在什么地方。他们的动作也不敢太大，因为有二个人不停地在二侧山壁间来回走动。
还有二队人也在不停地走来走去。他们都非常严肃，看上去这里就是个纪律严明的正规军营。这三队人都是以那个看不到的山洞为起点，向三个方向巡逻，他们的速度基本一至，二边的间隔确实只有一百步。
指挥官的经验很丰富，这种巡逻、这样的地形，就连她的轻功也不可能躲过这三队人的交叉巡逻。这里太小了，除非她可以摸到山洞那一侧的山壁上。
那里只能用大山坡来形容，坡度并不陡，林木也很茂密，别说自己了，就是同时藏上三四十人都没问题。如果是晚上的话，就算离他们这么近也未必能被发现。头疼的是山坡背后通向哪里，这条山谷又通向哪里，必须了解清楚。
一个能住下二十多人的山洞绝对不小，里边一定还有其它出口，就算把这个小山谷全围起来，他们如果从山洞里跑到别的地方更是麻烦。绝不能放走这些红衫近卫，一个也不行。
这四个人又趴在草丛中观察了许久，棋九终于找到他们致命的漏洞。
这些人毕竟只有二十三个，每夜不可能安排十二个人值夜，眼看已经到子时，六个人就只剩下三个，其余三个人则集中在一棵大树下睡觉。如果自己猜得没错，快天亮时，现在值夜的三个人就会休息，大树下的那三个人来替他们。
真该等到天亮，可是林本他们三个趴在草丛里已经开始犯困，自己跑了一天，恐怕也很难坚持到天亮。太危险了，还是先回去休整一下吧，这群红衫军有粮有肉，近几天应该就是休整和训练，不会轻易再去惹麻烦。
想到这里，棋九便招呼林本他们三个跟着自己向山洞背后的山坡绕过去。
“咱们应该从这边回去。”
“我知道，我想去上边看看。那上边林子密，咱们不会被发现的。而且我想到一个问题，想上去核实一下。”
棋九想到的是训练，这个山谷里的植被太茂盛，他们不可能在这里训练，应该有个更大一点，又相对空旷些的地方。还有一点就是棋九想起棋二和棋七，他们二个是被乱箭射死的，红衫军的箭法很厉害，必须要看到他们是否练习射箭的确切证据。
四个人很快就绕到山坡上。原来山坡背面由于背阴，只有一些高大的树木，地面也比较平整，还有明显地被平整过的痕迹。这里就是他们的演武场。
棋九在这里转了一圈，她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因为在一个大树洞里，她发现一个简易的靶子。没听说他们在劫道的时候有弓箭，这只能说明他们在有意地隐瞒实力和身份。那个山洞里有弓箭。
对手只有二十三人，可是却如此强大。这里地势也有些复杂，如果没有详细的计划和大批士兵，根本不可能杀光他们。只要放跑一个人，躲进这大山里，对这一带依然是不小的隐患。他只会想着报仇，杀人时也会更狠，更残忍。
残忍这个词竟然也能出现在棋九的脑子里，真是没救了。也不知道以后还会被燕陆琛变成什么样子。
唉，想起燕陆琛也让棋九很头疼。只靠一块腰牌真的解决不了这里的问题。

188031718

第八十八章 相聚原县
棋九带着林本、曾大广和区三月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回到原县，这三个人没有家也没有亲人，每人虽然都有二块银牌，可是除了上阵杀敌，他们却连安身立命的本事都没有。
棋九把自己的情况如实地告诉他们，因为她希望这三位袍泽能留下来帮燕陆琛打理即将开张的酒铺。这三个人干别的不行，当个伙计卖些力气总还是可以的吧，虽然曾大广的左手不太灵活，但也没有重活，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三个人听了这话都很感激她，从今以后总算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我主人心地善良，只要你们不背叛他，不欺骗他就行。我也可以想办法给你们在平台安个家。”
“您能给我们找个睡觉的地方就行，我们保证好好干。从现在起，燕六公子就是我们的东家，如果我们敢背叛他，就让我们下辈子都没有家。”
三个人立刻就跪在地上发誓。也不知为什么，棋九从心里就非常信任他们，因为他们就如同那个有银牌的蓝虎军一样，有荣誉、有尊严、也有义气。
“三位哥哥快请起。以前咱们在一口锅里吃饭，从今往后，咱们永远都在一口锅里吃饭。”
“您不嫌弃我们，我们也绝对不会给您丢人的。干活肯定不会惜力，就算卖命，我们兄弟也肯定往前冲。”
“好，我主人现在被人陷害，我正在想办法给他洗涮冤屈，有你们帮忙就太好了。”
这三个人从现在开始就算自己的小弟了，用他们总比用祁家人强，毕竟不用搭人情。再说他们也三十来岁了，别说成家，就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如果不收留他们，真对不起他们脖子上那六块银牌。只要给他们希望，这三个兄弟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的。
在平台给他们落上户，又有一个可以养家糊口的差事，找个女人过日子应该不算难。棋九心里很高兴，他们三个更高兴，跟着棋九走进原县。
街上的行人还不多，许多人还没有起床，棋九只好先把他们带回驿馆，先洗漱干净之后，等街上的铺子都开张了，再去买些衣物和日常用品。
累了一整天，棋九还不能休息，留下些钱之后，嘱咐他们休息好就去买东西。她要去码头找祁家的船，必须尽快给凤十四或是书阁的兄弟带信去。这里的红衫近卫可是个极大的隐患，必须铲除干净。
向驿馆的馆长借了一匹马，棋九便前往码头碰运气，路和的手下明天或者后天才会带着银子回来，这一二天她也不可能再做什么，只能等，等她的银子，等回信。至于红衫军的营地也不能再去了，那些人的嗅觉太灵敏，绝不能打草惊蛇。

188031718

这么早码头上只有装船的船工，那几条大船也是准备离开的，没有任何船靠岸，也没有祁家的船。棋九很累，也很困，可是她必须在这里等，听码头的一个工头说，祁家这几天都有船来。用祁家人去报信，总比用官府要快得多，也方便得多。
棋九给了工头几两银子，先找个地方眯一会。路和已经把祁家的人叫来，所以她只能等。
二个时辰之后，祁家的船终于靠岸了。只是棋九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走下船的竟然是书九，这个天下最帅的男人带着迷死人的笑容正在嘲笑被人抬下来的凤十四。
“十四，书九，我在这呢。”
棋九高兴得直接飞到书九的身边。天啊，有兵了。
“你这一夜都没睡吗？看看这眼睛。”
凤十四的腿不方便，是被四个人抬下船的，见棋九一脸疲惫，忙让人给她搬个椅子。
“不用了，我没事。你们怎么来了？有正经差事吗？我有急事找你们呢。”
凤十四见棋九十分着急，忙向手下摆了摆手让他们走开一些，才和书九一起坐在棋九身边。棋九心里又是着急又是高兴，赶忙把昨晚的所见全都讲给这哥俩。
“这是我画的地形图，地方虽然不大，但是那个山洞太隐蔽了，而且里边绝对小不了。十四，光杀他们。”
“十四，一个都不留。”
“没想到这伙土匪竟是红衫近卫。棋九，我们哥俩是奉钦差大人之命来的，就是为这伙土匪的事。”
“能调派地方军吗？那地方可挺大的，周围地势也复杂。”
“没问题，所涉地方官员人等必须全力配合，咱们先去县衙再说吧。难怪章县令这么长时间也逮不到他们，只能愿他倒霉。”
“你们可别这么说，这原县可比平台县热闹多了，我想章大人应该是个清官。我离京的时候王爷说官可以贪，但不能害民。这位章大人不害民，还是个清官。”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认识他吗？”
“不认识，连面都没见过呢。书九，好官挺难得的，我这一路也见过贪官，平台县里还有一个更贪的呢。”
“棋九大人，您一封信寄回家，琴五琴六立刻就去万州城发财了，哥哥我可是光给你那义兄跑腿了。听您这意思还得帮着在钦差大人面前保住原县大老爷是吗？”
“好哥哥，我可是知恩必报的。平台县有上百万，哥哥剿了红衫军，顺便也替王爷整治一下平台县呗。”
“你了解清楚了吗？才一百万能捞着多少油水啊？”
“那是明面上的。我可是请我那义兄早就派人开始查了，那时候你们哥几个还没到他家呢。”
棋九一脸坏笑地看着书九，这个帅得不能再帅的男人也回报给她一个满意的笑容。成交。燕陆琛的幸福生活也将会从这个最美的笑容开始。
钦差大人是常山王的小弟弟，这位王爷比当今皇帝还小三岁，因为生母特别得宠，先帝和太皇太后都不喜欢他。大前年太皇太后薨逝，常山王才带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进权力的中心。
这位王爷也是去年才加封亲王，而且连封号也与常山王相近，宏山王。这位宏山王很聪明，雷厉风行的做派也很象常山王。这次画阁那几个就是跟着他一路杀到大元府的。
“这位王爷比咱们王爷还沉稳，琴大把万州的事告诉王爷后，王爷就立刻派那哥俩去了。接着又给书三去信，让我们几个和十四随时听从宏山王的差遣。因为你说平台县的名声不好，钦差大人就派我们来剿匪了。”
“棋九，让那三个老兵也去县衙，我还有事要问他们。你要保章县令，我还得给他找点事做。”
“十四谢谢你啊。你们看这县城多热闹，如果姓章的是贪官，这里肯定是死气沉沉的。”
“行啦，等见着本尊之后再说吧，快去把你新收的小弟叫来。咱们县衙见。”
凤十四说完递给棋九些吃的，便上马直奔县衙。棋九也牵过马返回驿馆，这次机会难得，是最好说话的凤十四来了，一会先把林本他们三个落户的问题解决再说。

188031718

那兄弟三个人也是累极了，一直在床上睡觉，即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把自己洗干净。算了，别让兄弟们等急了。叫起三个人就直奔县衙，大门口的衙役已经得到命令，带着他们四个直接去见凤十四、书九和章大人。
章大人的气色很不好，人也很瘦。从他宽松的官服可以看出来，他比之前瘦了许多，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也没有半分力气。
“章大人身上有病，咱们就别那么多虚礼了。她是棋九，这三位是黑虎军老兵，昨天他们四个摸到土匪的营地观察了一夜。三位兄弟先说说情况吧。”
凤十四拿出棋九画的草图，让他们三个一边说一边在图上做着补充。现在知道敌人在哪，有多少人，布署如何，可是地形上却很不清楚，最大的变数就是那个山洞有多大，还有几个出口。
“章大人，我们需要向导，最好能找到了解那个山洞的人。”
“十四，琴五琴六离这里很近，那边那哥仨坐船一天也能到，画大他们几个也不远，干脆把兄弟们全叫来。就二十三个，咱们兄弟去转一圈就能全解决了。”
“对，十四，别费脑子了，书九这法子挺好。有三天他们就全到了，你指挥我们下四阁一鼓作气就齐活了。”
“哪一阁都有兄弟死在红衫军手下，尤其是棋阁。以前王府下四阁从没有一起做过任务，现在每阁都有人在这附近，确实是个好机会。以咱们这些人的本事，不用官军也能杀光二十几个红衫军。十四。”
“地形太复杂，我们也不了解对手。如果真有高级别的军官，防御手段也会很高，不可能只是棋九看到的那些。我不同意冒险。”
“十四，这怎么会冒险呢，可以有计划有步骤，有。。。唉，我说封大人，应该听我的吧？”
王府里下四阁的杀手听命上四阁的命令已经养成习惯，就算书阁这几个已经“领导”凤十四将近一个月，可是习惯就是习惯，确实很自然。
“是，下官是应该听书九大人的吩咐，还请大人。。。”
“行了行了，十四，我们当然还是要听你的，我就是说先把他们叫来行不行？”
“十四，先叫他们，咱们这边也找人熟悉地形，等准备好了，你一声令下，我们再冲行不行？”
“你们俩这几天能保证听我的命令吗？”
“我没问题，书九。”
“我更没问题了。十四将军，书九唯将军军令是从。”
“好吧，你给他们写信，凡是没有明确差事的，立刻军前报到。章大人，我们需要向导，这事关系重大，必须派亲信秘密地找，还要快。棋九，把精神养足，如果画六不来，可就指着你一人了。”
敌人只有二十三个，可是凤十四却很兴奋，他喜欢指挥士兵冲锋陷阵，更喜欢胜利的欢呼。他是为战争而生，也是为军队而生，因为他希望组建更强大的军队去开疆扩土。
可是他少了一条腿，只能在兵部任个闲职，指挥千军万马一统天下可能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凤格那几个老的给王爷出谋划策或是处理政务没问题，带兵打仗还真没一个比他强的。唉，常山王老了，已经没有一统天下的能力与精力了。
书九的办事效率很高，宏山王也知道红衫军的厉害，很快就把画阁那哥几个派来，并带来他的手喻：封新负责一切军务，凡调派一切物资、人员、军队，如钦差大人亲临。
权力大了，就这么几个红衫军是不是过于重视了？就连凤十四和书九都没想到。

188031718

当琴五琴六最后到达原县县衙时，常山王府下四阁的杀手们能来的全到齐了。琴阁琴五琴六，棋阁棋九，书阁书七书九，画阁画三画六画七。
“兄弟们，就你们几个不用费什么力气也能把那二十三个红衫军全砍光，但是钦差大人有密令，你们必须服从命令，调琴五琴六来也是得到王爷首肯。棋九，办完这事，我们还有其它事，平台县的事等琴五琴六回京时顺便给你办吧。”
“行，那就让那个贪官再多活几天，我也多敲他点。”
凤十四说到其它事的时候，眼中闪出一丝精光，他没说是什么事，所有人能猜出来一定会有仗打。没人敢问，那道密令和王爷首肯只能说明事关重大。不该问的就少打听，这才活得长。
凤十四站在湖山府的地图前沉思一会，便开始调派。让所有人都很吃惊的是，他竟然征调一千地方军，但却没有布置在原县，而是秘密集结到湖山与大元府交界的融河重要渡口沪州。所有运送军队、物资的船只一律由祁家负责。书七书九负责相关事宜，凤十四只对他们说了二个字：保密。
原来沪州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原县不过是个幌子，只是这个幌子出现得太是时候，而且还是如此有名的红衫近卫。所有人都不免有些失落。
“兄弟们，二十几个红衫军随时都能灭。这二三天画七你们哥仨就去那里摸清楚。棋九，你家里不是还有事吗？正好解决了再说，我保证等着你，也会让原县和平台县百姓有个满意的县太爷。”
“谢谢十四。我回家再敲那个倒霉蛋点。”
“十四，我们哥仨是做样子还是磨时间啊？”
“你还没有棋九想得远，红衫军抢夏装肯定有用。等你们用了三天，离换夏装还有八天。八天能做很多事，也能杀很多人。”
是啊，还有八天。八天之后会有什么事等着这些人呢？凤十四看了看大家，有点意思。
“十四，如果真有什么的话，头功必须给棋九。”
“你们哥俩这是投桃报李啊。棋九，平台县的事书九哥哥替你办吧，保证比他俩办得还好。”
“行了，有你办事的机会。大元府沿海都富着呢。棋九你说，你给王府寄过加急，就因为一个平台县吗？”
“还是十四了解我。我寄回去的是一个帐本，除了被画三他们宰了的大元府知府，还有三四个人我都没听说过。想着有油水这不是就赶着寄回去了吗。”
“听见没有？我的书九大人。一个小小的平台县算什么啊？”
“我说封大人，回了融河您可还得听我们哥几个的呢，现在可得给自己留好了退路啊。”
嬉笑声，打骂声一阵一阵地传出去，就象往日在王府的校场上一样。只是少了许多人，可是这群人没人感伤，因为他们还活着，就必须好好地活下去。
原县的县衙并不大，这些人也无所谓，把章大人搬出县衙养病，这里就成了凤十四的中军帐。凤十四告诉他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出面，所以必须尽快养好病，那些土匪不是问题。有钦差大人的手喻，有凤十四，还有黑虎军，确实不是问题。
这位章大人也没多问，只说一定尽力办好这趟差事。他心里也明白，不把土匪全除掉，原县只能有一条水路，从此经济也就会一点一点地衰败下去。不打仗了，刚有些盼头，不能让几十个土匪毁了原县。
书七和书九需要二三天去调派祁家的船只，棋九必须利用这二天把银子运回家，还必须把燕仲琦带回去。这样才有可能把燕叔琼引出来，也才有可能找到洗涮燕陆琛的线索。机会并不多，只要有一次就必须要把握住。
“兄弟们，二十几个红衫军不堪一击，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今天先好好喝顿酒，明天就开始干活。这可是下四阁第一次合作，怎么样，来点气势吧。”
“必杀！”
凤十四站在上边显得也很兴奋，钦差大人的密信已经让他猜到领导这几个红衫军是谁，部署起来也更能有针对性。棋九也很高兴，从没有与其他阁的兄弟一起做过任务，虽然这次只是个幌子，可是这个合作的机会太珍贵了。
凤十四的眼神很深，他也没想到对手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人在指挥。对手挺有意思，无论他是谁，无论他还想得到什么，打败他之后，红衫近卫这个名字都会永远消失。

188031718

第八十九章 重回平台
这二天棋九哪也没去，凤十四一直让他在画各种地形图。棋九的轻功最好，主要就是负责侦察，画图对她来说还是小菜一碟。也不知道燕仲琦怎么样了，反正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凤十四又没给她新的活，而是让她先回平台等消息，还真得赶紧把自己的事情处理一下。
给林本他们三个落户的事情好办，十四可以给他们出具一份文书，拿着这个到平台县衙办理就可以。当然，怎么也要办上一二天，把他们留在燕陆琛身边，棋九也安心些。
祁家人的办事效率也挺高，四千两现银和一万两银票已经备好，竟然还有许多没出手的也会陆续出手。不过那些就按棋九所说的用到有用的地方。
把车马和祁家那几个人全安置进驿馆，棋九就赶忙带着林本三人去玉家。今天天还早，如果马上出发的话还能赶上吃午饭。燕仲琦没有决定权，他只能跟着走，因为燕陆琛肯定急得连觉都睡不好。一想到他，棋九心里也有些着急，更有些生自己的气，怎么一和兄弟们喝酒，连他都给忘了呢？该死，真是该死。
驿馆的馆长说玉府第二天就派人来找棋九，因为他们几个都在县衙，便如实告诉玉家人。昨天玉老爷亲自来了一趟，馆长也不清楚是谁把棋九请走的，更不敢瞎说，玉老爷又吃惊又失望地离开了。
也不知道人家被吓着没有，希望没有吧。
棋九带着三个小弟被十分客气地请进玉府，玉老爷和夫人有些惶恐地迎了出来。
“小人棋九，见过老爷夫人。”
“不敢，姑娘快坐。这三位是。。。”
“是我家的伙计。小人的东西和人马全到齐了，今天就是来接二爷一起回平台的。”
“这样啊。听说姑娘这几天一直在县衙里？”
“是，因为土匪的事。有几个兄弟奉命来剿匪，知道小人也在原县，就请小人去喝酒。他们还有正经差事，小人的马车人手正好也齐了，所以今天就要回平台。”
正说着，一个气色不是很好的男人走了出来，这人四十来岁，应该就是燕仲琦了。
“你是老六的人？”
“是，奴婢棋九，是常山王赏赐给主人的。他们三个是主人的伙计，林本、区三月、曾大广。这位是燕二爷。”
棋九冲那三个人说完，他们立刻向燕仲琦躬身施礼。这四个人全都没有表情，只有屋子里的人听到常山王三个字时，全惊呆得不知所措。
燕家老六在京城过得很惨，怎么会攀上常山王这个高枝了？
棋九也不等他们反应，索性就压一压他们，直接把燕仲琦带回平台就行了。他对燕陆琛那么不讲兄弟之情，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闻不问，没必要太客气。
“二爷，我们即刻出发回平台，车马已经备好，请您准备一下。家里夫人和几位爷也挺挂念您的，咱们就早些出发吧。”
棋九也不等他们回答，直接命令区三月去叫人。这三个人原本就非常习惯服从命令，区三月更是施礼回应之后，扶着刀就转身向外走去。只有玉家人和燕仲琦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竟被棋九冰冷镇定的目光扫得不敢抬头。
燕仲琦无奈地坐在厅上等，棋九也不理他，正好趁着这时间打听一下原县章大人的情况。玉家从平台搬来这里，除了交通方便，肯定与这里的环境也有关系。
果然如棋九所料，这位章大人不仅为官清廉，对百姓民生更是关爱有加。在任只有三年多，可是城西码头却增大一倍，城内商号、店铺、镖局、车马市更是日渐繁荣。只可惜被一群土匪连累得这么惨，只怕连官帽都难保。
玉老爷一提起章大人也是唏嘘不已，连连摇头。棋九心里倒是挺高兴的，只要是个好官就行，现在都用不着让琴大想办法了，直接让十四在钦差大人面前保举他更方便。当然，韩儒大人来平台也基本能定下来了。

188031718

祁家的伙计和车马很快就赶到玉府门外，棋九也不再客气，直接叫上燕仲琦就准备出发了。
“玉老爷，我们人齐了。二爷，请吧。”
虽然她的口气还是很恭敬，只是听在大家耳朵里和命令没什么区别。林本更是上前直接扶着燕仲琦就向外走去，曾大广则在棋九身后护卫。燕仲琦也不知道这个棋九是什么来路，现在更是没主意，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息。
门口有二辆马车，除了那八个祁家的伙计，还有二个没有骑马。棋九见到他们不禁有些吃惊。
“九姑娘，小人赵柱，奉我家三公子之命给燕公子送封信。三公子很牵挂燕公子和姑娘。”
这个赵柱竟是那个蓝虎军的小头目，看他满头大汗的，想必是急着赶过来的。
“赵柱，你们兄弟几个干得不错吧？”
“是，多谢燕公子和姑娘大恩，我们都干得很好，不会给您丢人的。”
棋九看到他，心里竟说不出的高兴。帮助别人的感觉真是非常好。
“云展哥哥想必也是很忙吧，估计他的伤也快养好了。行，我就不写信了，你给我带几句话回去就行。我主人和我都很好，我一定会替他洗清冤屈的。”
路和已经知道燕陆琛离家的原因，他肯定也会告诉祁云展的。棋九这么说，一是让他放心燕陆琛的人品，二是说给燕仲琦听的。
“还有一件事。你知道鹿寨吗？”
“小人知道，有一年回朝，大将军想去打猎，竟然被鹿寨主拒之门外。听从他只是从三品。”
“没错，那鹿老寨主为人豪爽，还是我家王爷的坐上宾，当然不会给大将军面子的。不过别看他六十岁了，那性情可是跟云展哥哥一样，听说云展哥哥是我主人的朋友，还有心想结交呢。你告诉他，人家说了，只等我主人安好家后，带着肉要和他喝酒呢，让他多备点好酒。”
“是，小人记住了。”
“宏山王你听说过吗？”
“这位王爷小人没听说过。”
“是我家王爷的小弟弟，听说和我家王爷一样雷厉风行。我说的话你必须带给云展哥哥。这位王爷现在在大元府当钦差，如果在那边有任何事必须三思后行。如果拿不准，可以找十四商量。记住，找凤十四商量。”
“姑娘这么要紧的话也让小人传吗？”
“你愿意传吗？”
“愿意。万死不辞。”
“十四是不是认出你们了？”
“是，那几位大人一眼就认出我们了。封大人听说是燕公子和您让我们来的，只说可以不给祁家面子，但必须给燕公子面子。而且。。。”
“而且他最敬佩的人对每一个保卫大梁的士兵都很尊重。”
凤十五，那个高傲的将军，他懂得尊重他的士兵，所以他才能战无不胜。
棋九又让赵柱把自己带给云展的话再复述一遍。书阁那哥几个打打杀杀没问题，出点坏主意也没问题，但棋九也清楚，明面上是书二主事，可实际上，他们依然是凤十四手里的快刀，当家作主也还是凤十四。所以能帮祁家的，也只能是他。
“九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们兄弟好好干，在那里安个家。行了，也没什么可吩咐的，路上注意安全吧。林本，咱们出发。”
随着棋九一声令下，所有人马立刻起程。到达南门时，棋九拿出出城的文书交给守卫，对方看后，只说了一句“大人小心”便放行。
燕仲琦看着人群中最瘦小的那个身影，心里乱得很，就连脑子也有些不太清醒了。这个小子的身份可不低啊，先不说那位三公子是谁，只说那位从三品的鹿老寨主是常山王的坐上宾，竟然也十分看得起燕陆琛这小王八蛋。这世道怎么了？
燕仲琦越想越有气，听去年给老六送信的周挺说燕陆琛在京城混得应该不怎么样。住得又小又破，刚参加完全龙榜棋赛正高兴呢。龙榜棋赛的报名费也是真不便宜，他哪弄得这么多钱？
“棋九，姑娘是叫棋九吧？看你像是有些身份的样子，怎么就成了老六的奴婢了？那小子不是走了狗屎运吧？”
“我主人宅心仁厚、重情重义，所以才会结交许多好朋友。再说他绝对信任兄弟，就算二肋插刀也再所不惜。”
“兄弟？他还能做出二肋插刀的事？我老婆跟他有仇吗？陷害他有意思吗？”
“有没有仇我不知道，反正您也信不过亲兄弟。眼前有外人想吞掉燕家，兄弟不同心，只怕燕家死得快点。”
“我们哥仨都没办法，他那个德行就。。。”
燕陆琛确实从小就有些文弱，可是这个棋九可真说不好。难道老六真的走了狗屎运吗？可是就算这小子有些身份、手段，那又怎么样，她能把田雨润怎么样？再说了，钱呢？没有七八千两银子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我家的事先不说别的，就眼前需要多少银子你知道吗？”
“八千两。我主人已经拿出一万两，后边那车上装的是四千两现银。如果不够，我还有办法再弄出几万两。”
“这么多现银？你疯了吗？这条路上有土匪。”
“我知道，所以我才亲自来接。”
“你。。。快，快点走，咱们赶紧走。”
燕仲琦肯定是被吓坏了，早就没有心思再和棋九斗嘴，二只眼睛一刻不停地四下张望，只恨马车跑得不够快。

188031718

平台城里还是那么冷清，祁家的人全被打发走，二辆车让曾大广和区三月赶着，棋九带着林本在前边向燕家赶去。
“九妹妹，九妹妹你可回来了。二爷？二爷您还好吧？”
“你是谁？”
“小的是孟春，跟六爷一起去京城的孟春。”
燕仲琦大病初愈，这一路又累又吓，也没有力气去理会当年是谁跟着老六去的京城，便让二个小厮扶进府里。
“大春哥，主人这几天怎么样？”
“为你着急呗。要不是你让装样子每天在城里瞎逛，又有路和大哥陪着，他在家里非得替你担心坏了。”
“逛着就好，我没事，还带回来云展哥哥的信了。大春哥，这三位是黑虎军退役的老兵，你看给主人当伙计怎么样？”
棋九忙给他们四个相互介绍，这三个人都比孟春要高出半头，身体也比他壮得多，见了孟春也很高兴。一边抬着二口大箱子，一边小声相互介绍，跟着燕仲琦向院子里走去。
早就有下人去禀报，第一个跑出来的是燕陆琛，他担心棋九，可是见到燕仲琦满脸的笑容一下就全僵住了。怎么把二哥给忘了，棋九去接银子，也是为了接他的啊。兄弟俩都没想到会这样见面，全愣在那里。
“主人，主人我回来了，还带了云展哥哥给您的信。他说家里都好，让您放心呢。”
棋九也看出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尴尬，忙跑上去从怀里拿出祁云展的信交给燕陆琛。
“回来就好，他们没事就好。二哥还好吧？母亲和大哥、四哥都在等您呢。”
燕仲琦也没想该如何面对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小弟弟，生硬地点了一下头，让下人扶着走过去。
“他怎么了？是不是你吓的？”
“回主人，我可不敢。是那次被劫吓的，到玉家就病了。他本来也没全好，路上我告诉他带着四千两现银，所以一路赶回来累的。”
“只要你没事就好。遇到土匪了吗？”
“没有，不过有准确消息。主人，原县的章化清大人是个好官，原县可比咱们平台热闹多了。我想保他留在原县，您看把韩大人弄到平台来行不行？”
“这样更好了。就是好办吗？”
“好办，回头我再跟您说。主人，他们三个是路上遇到的黑虎军退役的老兵，土匪的事多亏了他们。他们也没有一技之长，主人，我没跟您商量就把人带回来了，想求您收留他们，当个伙计就行。”
“这么壮的身体当个酒铺的小伙计我看没问题。留下吧。”
“谢谢主人，他们都是有军功，又受了重伤才退役的。快来见过我主人。”
三个人听棋九开口，忙放下手里的箱子，跪在地上就给燕陆琛磕起头来。棋九一一向燕陆琛介绍这三个人，还有他们都受过什么伤。林本和区三月的伤都没大碍，只有曾大广的左手不太好使，可是一个小酒铺能有多重的活啊。
“行，都是好汉。愿意给我当伙计当然好，看得出你们也都是忠勇之士。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听棋九的吧。”
燕陆琛心里挺高兴，忙把三个人扶起来。他看了看棋九，很满意地点点头。这三个人是黑虎军，又都立过战功，对于棋九来说指挥他们肯定比祁家那几个人顺手。
“即是咱们的伙计住在家里就不合适了，春子，一会给柳叔介绍一下，带他们去那个小院先住下吧。棋九，有空跟房东说一声。”
“是主人。我让十四给他们在平台落户，正好这一二天先去办这事。还有您的事，也趁这几天办吧，我一定给您把这事办好。”
棋九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必须办好。
“二哥这一路怎么样？”
“对您很不友善。”
燕陆琛并没有带着棋九去正堂，还有无数的话要跟她说呢，哪有空去看燕仲琦那张臭脸。拉着棋九就往自己的小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问这问那。也许是关心得太多，这一路只听他在不停地问，棋九根本就没有回话在的机会，只是她心里很享受，因为燕陆琛脸上的笑容已经把她融化了。
柳婶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他俩，看到棋九，也不管燕陆琛还拉着她的手，直接就把她搂到怀里。
“这几天可担心死我们了。丫头你没事吧？有没有遇到土匪啊？没伤着吧？”
“婶子我好着呢，土匪的事有空再说吧。云展哥哥给主人带信来，您猜送信的是谁？就是主人放去祁家的那个蓝虎军。”
燕陆琛和柳婶听了也很高兴，说明那几个蓝虎军在祁家干得挺好，祁云展也挺信任他们。又得知凤十四没有为难几个人，更是高兴。只是燕陆琛心里掠过一丝不快，他摇了摇头，看着棋九又笑了笑。
土匪竟是高戎的红衫近卫，这让燕陆琛和柳婶全都大吃一惊。因为他们比影军还要厉害。
“主人，十四调来剿匪不过是个幌子，他有什么密令我们全不知道，也不能问。不过我跟他说了韩大人和章大人的事，他说会跟宏山王提的。”
“调那么多兵啊，还把王府里能调的人都调来了。就算他们是亲兄弟，你家王爷出人出力也太上心了吧。”
“主人说得是，权力之间的事就是让人看不明白。”
无论是什么，都是庙堂之上的事，燕陆琛想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只要开开心心地做他的小老百姓就行了。
三个人又把这几天各自的经历全说了一遍。燕陆琛很高兴棋九可以平安回来，更替他们那群兄弟相聚高兴。当然，棋九可没敢告诉他给兄弟们找财路的事，也没告诉他大元府目前的状况可能会给祁家带来的问题，因为棋九觉得只要凤十四还在，融河就不可能出乱子。
燕陆琛这几天也是按照棋九的安排，在城里瞎逛，相信那哥俩已经得到消息，现在只等着他们上勾了。

188031718

第九十章 安排
午饭吃得很晚，饭桌上只有夫人、大爷、二爷、四爷和燕陆琛五个人，下人们一个也不允许在边上侍候，就连三位爷的奶奶们都没让陪。每个人吃得了也非常不好，燕仲琦和燕陆琛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燕伯玮虽然尽量在缓和气氛，但是燕仲琦眼里的怨气还是那么重。
燕仲琦回到家里，燕叔琼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也会很快就回来的。分家不过是个借口，他不过是想看着这个家一点一点地乱下去，兄弟们相互不信任，相互打成一团，最后一个不剩地死在他面前。燕陆琛心里很明白，只是这都是他一面之词，不把自己的冤屈洗涮干净，没有人会相信他说的一切。
必须利用这一二天，燕叔琼一定会回家亲自了解情况，也很有可能会通过二奶奶询问相关情况的。棋九心里有些紧张，因为他们极有可能会在今晚私会。必须给他们挖个坑。
今晚的可能性很大，只是不能告诉燕陆琛，他一旦沉不住气，就会失去机会。这个机会太宝贵也太重要，只能抓住它。棋九知道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分身乏术，必须得找个人来帮忙。最佳人选当然是那个被自己削掉二根手指的绿叶姐姐了。
燕家哥几个吃完饭也不见得能谈出什么来，看燕仲琦那付德行还有一肚子火呢。有燕肆玟在场，燕陆琛应该不至于挨打，趁他们这顿饭还没吃完，棋九先去吓唬那个倒霉的绿叶。
初夏的午后又热又晒，院子里已经看不到几个人。主子们都在午睡还没醒，奴才们也各自寻找凉快的地方歇着了。棋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奔二太太住的院子。
那些被关押的下人在刀找回来的第二天就全都放回去养伤了，绿叶也一样，只是她伤得更重，也被吓得够呛，这几天可能由于失血过多，精神也不太好。棋九没想到别的下人都去找地方歇着呢，只有她竟然坐在门前正在发呆。
真省心，棋九很高兴，直接嗖地一声就落在她面前，在绿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捂着她的嘴就把她拖进屋里。
“绿叶姐姐千万别喊，对谁都没有好处。”
“不敢不敢。您有什么吩咐？”
可怜的绿叶就像见到鬼一样，已经吓得瘫在地上，身体也抖得厉害。棋九看着她觉得很好笑，不过是削掉二根手指，怎么可能会被吓成这个样子。同时她也有些明白燕陆琛对自己杀人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因为他也害怕，他们俩唯一不同的时，燕陆琛并不怕她。
“姐姐受了伤也还能在这个家里自由出入吧？我就想啊，二爷都让我接回来了，三爷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你说他回来之后会不会去找二奶奶聊聊天呢？”
棋九这话说得挺轻松，可是竟然直接把绿叶给吓哭了。她不可不敢得罪棋九，同时也不敢得罪主子们。再说棋九明显就是要捉奸，还要让她通风报信，这种事当奴才的有多少个脑袋也不敢做啊。
“求求您就饶了我吧。我可不敢做这种事啊，真的不敢。”
绿叶一边哭一边磕头，可惜棋九是铁了心要把她拉上贼船，根本不可能会放过她。而且这个家里也只有她能把这事做好。
“好姐姐，这事可没得商量。不过我不会让你去告发他们的，你只要告诉我，三爷是不是去找二奶奶就行。有些事得我亲自去做，别人做我还不放心呢。”
棋九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把宝石。这些东西个头虽然不算大，但是从黄灿祥那里弄来的，成色也不错，一块也能值一百多两银子。
“今天你盯着点，三爷没准就会回来，没准样子有所改变。没关系，只要是三爷回来就行。他如果去找那谁聊天的话，你就立刻告诉柳婶。看看，喜欢哪个，送给你。”
“这个，这个我也不敢啊，要是让三爷知道了。。。”
“除了柳婶和我，不会再有别人知道。而且你也没有选择的权力，服从我的命令才能活过今天，才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棋九的眼神很冷，吓得绿叶连哭的声音都有些走音，身体也抖得非常厉害。她心里很明白，这个瘟神就算真把自己杀了，这么大个燕家也没人敢说她半个不字，更没人敢给自己出头。
“这东西是柳婶给你的，因为她可怜你。不论谁问，你都是这句话，记住了吗？没记住没关系，大不了脑袋被削掉，不过可不一定是我削的。柳婶可不想让我多杀人，她会不高兴的。”
棋九没空跟她在这废话，更不想再听她哭起没完没了。拿起一块蓝宝石就放到她的手里。
“这东西值一百两银子，可别再卖赔了。我会让柳婶等着你的，我让你做了什么也不会告诉她的，你见到她就告诉她，你这手还渗血呢，晚上也疼得睡不着觉。别的就不用说了，她给你什么你拿着用就是了。记住，也不许告诉她我让你做什么呢。”
棋九告诉绿叶去什么地方找柳婶之后，扔下还抖成一团的绿叶就去找柳婶。也许燕陆琛很快就会找自己呢，得赶紧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