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 爱情使我们 风雨同舟 第一章：移情别恋------连载中

红松看世界

（接上）人是极富感情的，我除了思这想那的不安宁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想他！我的知己，你怎么样了？一定焦急地盼望我的信了吧？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那个白发的女人（伊清的老婆）来找我，我不肖于见她，并且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她。又梦到了我过去的家和孩子，最后，看见了我的知己，我们幸福地拥坐在一起。
做这样的梦，也许是临睡前想起了这些的原因吧？

    当望着冷冷清清的屋子，我又哭了起来，我真软弱。但是，这是一个人正常的感情流露，它的原因是我突然想到了那个不太富裕但一切均有的家，想到只要我的知足和柔顺就会有无穷的满足。然而它失去了，像落日一样，虽然可以再次复出，但终究是过了一晚，它的光焰已不再是原来的了。这一切究竟是我争强好胜的虚荣心呢，还是我真的有能力，有天赋来追求我所喜欢的文学事业？我挑选上的爱人，他真有那么多优点值得我爱吗？他真的是那么爱我吗？我要说：“是的。”

    我爱他除了他的外貌有吸引力以外，还在于他的遭遇值得人同情，当然，他并不是一个强者！也许我被爱的薄雾缠绕着，看不清爱情的真面目，而他在爱的行动中也有那么一些不太高明的地方。但是，他确实是我的知己，他是那么情真意切地爱我，那样热忱地支持我，并且语重心长地告诫我努力，别浪费了光阴。

    他不是害怕我离开，而是相信我不会见异思迁，他那真诚的话语还在我耳边回响：“您以后有了成绩，我衷心的为您祝贺，为您骄傲。假如您堕落了，沉湎于追求者的包围，我将万分内疚，因为，我太爱您了。我并不害怕失去您，而是您这样的人不应该堕落。您会出成绩的，您一定会成名的，不管您遇到什么样的事，我将是您的保护人，给予您一切的辩护，支持。您有什么困难，都应该告诉我。”

    当时，我只能用热吻来回答他。现在，在无事的时候，我老爱回想它的含义，我认为这是他真正的心里话。检查到他的一言一行，他说到的，也总是做到的，这不光是为了爱，还有我们共同爱好的文学事业。他确实是我的知己，假如为了肉欲，他尽可以去寻找，去欺骗，因为他有一定的条件。然而他没有欺骗我半点，他除了对我有满腔的爱以外，就是希望我用自己的行动走一条属于我这样特定个性的女人应该的路一一事业和爱情都成功！剖析了他以后，我觉得我更爱他，也只有爱他，我才会享受到生活的乐趣和情趣，获得事业的成功。

    你听到了吗？我的爱人，吻你！

    八五年一月三十日－－晴天－－

    今天的心情又不愉快。一是吴老师来跟我讲作家公司要求办留职停薪手续，要我马上回去办。当然，作为需要，确实应该办。但我不愿意回去，除了来回会花太多的钱以外，还怕引起他们的怀疑。

    二是听讲春节期间机关食堂要停火，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事。去年我就是在难捱的鞭炮声和别人的欢笑声中流着泪渡过新年的，今年这一幕又要重演？虽然吴老师讲春节可以去他家里过，可我又实在是不愿意。每个家庭都有每个家庭的欢乐，我这样参与进去不是使自己难堪？

    三是下午联系业务的人在这里闲聊，谈到人情世故和成名成家时，都是我听到的调子：要成名是极不容易的，要天时，地利，人和三全。特别是女同志，更是艰难，脑子要灵活，要转得过“弯”。天哪！连他们这些局外人都这样看，这样谈，问题有多么严重！这样的几件事放在我的心上，我觉得压抑，思想格外沉闷。

    我又开始思念我的孩子，还有一个思想在盟发：何苦呢，当一个普通人，好好地生活，教育孩子成人不更好吗？！但是我又极不愿意在家乡那个地方，在那个人人议论的天地里我是不宜生活的。我想，假如伊清能尽快地离休后到来，或是在这里，或是在他的家乡，我都能很好地带着孩子同他生活的。

    说到孩子，今天就看见一个青年妇女牵着一个男孩，他头戴巴毛色绒线鸭舌帽，身穿橘黄色绒条衣，天蓝色的棉衣领子翻在外面，蓝色裤子，脚上一双黄色皮鞋。这小家伙长得很胖，圆脸，晶亮的眼睛，小鼻子，小嘴，白嫩的腮帮上有两块红斑，那是因为天气冷生的冻疮。他和我儿子的年龄相差不了多少。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我想，只要和伊清在一起，只要孩子在我的身边，只要我们扎扎实实地生活，也能体验到生活的乐趣和幸福，也才能静下心来从事其他的工作，我想的不会错吧？

    八五年一月三十一日－－晴天－－

    这一个月就这样过完了，算算时间，我到这里有一个月了，只是回去了十多天，这一个月虽然没有正式工作，但也有不少的收获，首先是在这个新团体中认识了很多人，他们各有个性，各具特色，来自各个单位：有作家，编辑，工人，也有商人和农民。来到这里后，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和决心，就是把公司搞好，搞活，真正做到国家得大头，集体得中头，个人得小头，而有益于自己尽快地富起来。

    在这个为数不多的人群中，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大家都是文学爱好者。当然，我们的贾老师除外，因为他本来就是作家。还有贾老师的哥哥也除外，贾大哥是一个识字不多的农民；外表不怎么喜欢言谈的老张却爱好写作，听他今天讲的一番话后（讲他那天去买房子的经过），写下来简直就是一篇很好的散文或者议论文，看来他的文学造诣是很深的，听说他已经发表了几篇作品。

    今天，我觉得很高兴，我有了一位新朋友一一贾老师的女儿小幼春。她是一个聪明，好学，热情，善良的姑娘，心眼可好啦，对人礼貌又周到，她的爸爸是作家，公司的总经理，父女俩对人都和蔼可亲。看来贾老师的教育是很有方的，而且知识给人以良好的美德和修养。

    下午，我和幼春去逛大街和商店，来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走到那么热闹的街上去。商店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处处使人应接不暇，我也买了一些廉价的化妆品，到不是企图把自己打扮得怎么美；不过，在这样的城市里生活也应该注意自己，我又买了一只白色的人造革小包，挺好看的，才五块钱。我看到了一个来买包的妇女，她个子中等，年龄大约有二十七八左右，头戴一顶浅黄色绒帽，额前露出一排略带弯曲的刘海；身穿浅黄色绒毛大衣，黑色毛料裤，脚上是一双黑色毛皮鞋，右手的无名指上戴了一只很大的金戒指。她选了一个棕色的小皮包，八十六元。

    人是不能比的，我买了这样的一点东西，都要从生活里面紧一点才行。而人家呢，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买了。而且看看人家穿的，戴的，我怎么能比？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人家那样的经济条件？当然，我不是羡慕她，只是在心里做了一个比较而已。我明白，要想过上别人那样的生活，还是要靠自己努力才行；待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以后，我也许会有成绩？即使没有成绩，我追求的目标也是不会变的。

    八五年二月一日－－晴天－－

    早晨，晴朗的天空挂着几抹灰色的云彩，像水水墨画，一看就知道今天是一个好天气。果然，整整一天，太阳都很温和的笑着，把它那暖暖的光芒撒向大地。冬天的阳光是这样的珍贵，人们除了忙着洗被子，床单外，还把棉絮抱到太阳下面来晾晒，这样更有利于健康。

    下午，我洗了头，到公司办公室去。公司领导决定就当前的问题开会，一是决定介绍信，合同，发票等问题的认领责任，二是贷款问题，三是公司里来的人的手续问题，四是出纳的人选问题。牵涉到我的就是手续问题，我做事不干脆，没有办留职停薪手续，又因为是外地人，在这里不太使人相信，心里真不是滋味。

    我也不能怨哪一个人，因为这也是被人了解的过程。他们必然不相信，不了解和怀疑一个外地来的年轻女人：你应该有家，有孩子，好好地为什么跑到外面来了呢？我坚信自己是一个品格高尚的人，绝不会干出一丝一毫有损于这个集体的事情，不管是经济上，还是生活上，我都不是这样的人。

    我只一心想着学习和写作，能够在文学事业上有一条出路，与此同时，找一个临时工干干，假如有可能的话，长期干下去也不错；只要有住的地方，能够解决我的学习，能够接孩子来与我同住就行了。我绝不是来捞钱或者行骗，骗别人，骗自己都是极可耻的，假如要做那种不知道羞耻的女人，我何必到这个地方来？又何必苦苦追求和奋斗？何必离婚呢？我不是有一个还称得上舒适的家吗？想到别人的猜疑，我不能自持，那份过于爱分析的头脑里联想到过去所受到的眼光和议论，我又一次感到孤独，差一点流下心酸的泪，人生的路，真难啊······

   

云上云上

为您感到高兴，因为即将走上新的工作岗位，相信4个月的时间您能积累更多素材，也期待着您新生活的开始。加油。

红松看世界

云上云上 发表于 2018-10-11 19:34
为您感到高兴，因为即将走上新的工作岗位，相信4个月的时间您能积累更多素材，也期待着您新生活的开始。加 ...

谢谢云上，心愿总是与现实有很大的距离的。

红松看世界

八五年二月二日－－晴天－－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道，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上午去了一趟滨江路，看了老张那里的商品陈设，因为他们两个是生手，又是年轻人，不会陈设，再加商品也不多，式样老式，陈旧，不太使人满意。挨着那里还有两处商店，另外一间店面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但价格却十分的离谱，简直就是乱要钱。同样的商品，高低不一的价格，这样的事，就由消费者自己选择吧。

    中午，我把衣服洗了。我在洗衣服的时候，忽然想到这样一个问题：我的环境在逐步地改变，我的命运会更好的。不是吗？当初我走出那道门槛的时候，是在流浪中生活，像一只躲猫的小老鼠一般地躲着林园艺的搜寻，后来，我找到了乡下的房子，有了学习的自由，也有了生活的笑容。然后，我来到了单位的值班室，既有了生活和学习上的自由，更得到了同事们的信任。在这样的基础上，虽然经历了很多的痛苦，但我终于解脱了婚姻的绳索，来到了这个地方。这里不但有我生活的场地，而且又认识了这样多的人，经历了另外的一些事物。他们于我的学习是有很大的帮助的。即使我在学习上没有多大的成绩，但是，我的生活经历也宽广了许多，不再局限于那样小的县城和那几个人了。

    晚上，我和幼春一道到吴老师那里去。幼春的话说得可好听了，她比我聪明，而且口语表达能力强，词汇多，这在她那样的年纪是很难得的。况且她也写小说，而且得了奖。我应该好好地向幼春学习，我已经和她交上了朋友，她很相信我，听了我的经历，她也很同情，并且能够理解，这是很难得的。

    我们在吴老师家很愉快，吃过晚饭后坐车回到了红旗剧场，幼春回家，我回编辑部住所。走在路上我在想：“幼春身上可能没有零钱，而且我应该等她走了我再走，真是的！”

    我们在吴老师家玩的时候，幼春讲了一个童话般的故事，也是一个令人心酸的故事：她的父亲的作品【玫瑰梦】在写作过程中是那样艰辛，常常伏案到深夜，而且，她的小妹妹在爸爸写作的时候，总是拿一根小木棍在门口拦着要进去的人：“别忙，我爸爸在写作呢。”或者在爸爸写作累了的时候这样问他：“爸爸，你还有几个字没有写完？”当她们的爸爸改稿病倒以后，她们满含热泪跑上大街，努力狂奔，为的是不让家里人看见伤心。而她的小妹妹又专程从成都坐车到重庆去看爸爸，因为是饿着肚子去的，结果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当她们爸爸的稿子决定在渡口印刷社印刷的时候，她们全家最关心的是渡口的天气预报，生怕遇到大风暴雨使河水猛涨淹了印刷社，而她们父亲的心血就要付之东流。这是何等的心酸，又是何样的真情啊！不是真实的生活写照，不是深情的流露，是什么样的小说也无法描绘的。

    八五年二月三日－－阴天－－

      今天上午作家公司全体人员开会。董事长，总经理业务主任等等都来了，就公司当前存在的一些问题提出了意见，意见达成一致后形成了书面方案，一切都在逐步改进中，会议开得比较成功，同时，收了我们几个手续不全的人的工作证，待手续齐全以后再发回来。因为写作主要是练笔，我干脆就把今天开会时的一些情景写了下来：
   
     四川作家股份有限公司第一次全体会议：

    时间：一九八五年二月三日。

    地点：【现代作家】编辑部（红星路新巷子19号）

    出席人员：公司董事长（是由【现代作家】里面的人担任，还是四川文联的人担任，我没有搞清楚。）总经理贾老师，付总经理小胡及全部职工。（缺席两名守门市的人员）

    总经理贾老师首先发言：“······今天开会的内容，就是讨论面临的情况。没有资金要吊销营业执照，在职职工不能经商，得完善手续，才发给工作证。其它已经发了而手续不全的，要收回。你的手续办好了，才能发。公司的职能，主要负责各个经营部和它的长远规划，决定人员的留用。工资方面，公司定额的人员由公司发放工资，承包的经营部人员由承包人负责发放，全权负责。会计，出纳和公司人员要严格遵守制度，会计出了问题，要立即解雇。对业务的要求：凡是订了合同就要生效，但不能乱订。原则上说，各人订的各人负责。在订货时提前向会计汇报，公司再根据账上的余额作出决定。绝不开空头支票。

    公司管理人员暂定总经理一名，付总经理两名，会计，出纳各一名，原则上经营商品，在盈利多，不占资金的情况下和门市联系，由门市出面，利润分成。经营主要分三部分，1：近的，力争搞好，搞活门市。远的，以专区，县发展，或以沿海，港口搞。2：有一定资金时，搞经济实体，建立工厂，宾馆，或搞旅游业。3：分工，业务人员老贾，（总经理的大哥，农村人）小胡（付总经理，最初由她和总经理一道创办的作家股份有限公司）小王，小彭。对内由小胡负责，对外由老贾，小王负责，目前已有一些业务联系，主要一点是引进外资，对国家做贡献。引进设备，搞经济实体。外商向我们发委托书，我们也同样委托他······现在由付总经理讲一下公司和门市承包协议的有关问题。”
（总经理的讲话包罗万象，生意的场面很大，实际上那个时候是什么都没有的，这只是一种设想，想象着作家公司以后会有这样的大生意和辉煌的成绩的。）

    付总经理小胡是一个长得秀气而端庄的姑娘，有一张鹅蛋型的脸，皮肤很白，薄施脂粉的脸上五官匀称。她拿出来一个本子，说：“刚才贾总经理已经说了，我现在就谈谈门市部的承包协议的有关规定的条款：

    1：为了搞活经济，加强职工的主人公责任感，打破大锅饭状况，切实有力地开展工作，公司特定如下规定，作为招标承包的条款。

    2：公司向下属门市提供开办费两万元，一年内由门市部负责本息还清，不得拖欠。

    3：公司向每个门市部派出待业青年两名，工作由门市负责人安排。

    4：门市部各项开支慨由门市部自理。

    5：门市部每年负责向公司缴纳管理费五千元，从承包之日起算，每三个月缴纳一次，在当年四季度前缴纳完毕。

    6：门市经营须遵纪守法，不得作出有损公司名誉的事情。

    7：在公司所办的税务事项中，门市部应按营业额的百分之三留账，作为扩大再生产资金，不得动用此项免税资金。

    8：公司有权随时检查各门市的经营情况，清查账目，各门市不得拖延，拒绝。以上各条，由门市部承包人签字，与公司履行手续，责任由承包人负责。如承包协议暂定执行一年，待期满，根据各方自愿再另议。

    9：门市部如业务需要紧急贷款，公司应保证款项到账，贷款利息由门市部清还。但贷款业务的纯利润，需与公司三七分成，每笔贷款业务，每笔清算。

    10：对于卓有成效的门市部，公司对承包人除发奖状外，另给予物质奖励，以兹鼓励。以上这十条，大家听了后有什么意见提出来，再加以完善。现在由办公室主任老何讲其它方面的问题。”

    办公室主任老何是一个长得很壮实的男人，大慨有五十多岁，他接着小胡的话说道：“那么，我就把公司当前存在的问题讲一下，决定下来。一是介绍信，合同，发票等问题，这个问题很重要。还有支票，我认为，空白支票一律不开，这是关系到我们公司的大事，假如有人提去了，他将金额一下开光，那么我们的公司就要完蛋。但是不是就约束大家的手脚，不让做生意了呢？也不是。我们要求的是会计必须去看看货，或者看看订货的合同，再把金额开上去，这样保险些。关于介绍信，合同，发票，老贾，你说咋办？”

    总经理贾老师说：“我的认为，介绍信，合同，发票等，可以领。从号码上登记，哪个门市，哪个人负责，都写上，以后出了问题，查号码就知道了，由他本人负责！至于其他方面，法律会追究责任的，他跑不脱。这个事就由老何办，我就不再签字了。”

    老何接着说：“那么还有门市部的贷款问题，门市在陆续地撑开后，几次性地在公司领取开办费两万元，期限一年，本利还清。还有关于临时性的业务贷款，就重新签订合同，二十万元以内，原则上由门市部向公司报告，公司收到三日内审批该笔业务的合同，并在有公证处的监证下批准贷款，时间不得超过六日，贷款的条件是：一个月内本利还清。并认公司该笔贷款业务纯利润的百分之三，因为我们提供了贷款的资金······”

    业务员老彭：“哪里，实际上这样提了，门市没有搞头。二十万元的毛利有多少？除去税收的百分之三，公司再提百分之三，还要开支其它的杂支和工资，没有剩头了······”

    这时有人插话说：“哪里，做那么大的一笔生意，肯定有赚！”

老党

红松看世界 发表于 2018-10-11 10:38
（接上）人是极富感情的，我除了思这想那的不安宁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想他！我的知己，你怎么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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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松看世界

老党 发表于 2018-10-13 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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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党，向您问好!

红松看世界

（接上）老何挥一下手，说：“别打岔！实际上这个写上去是空事，门市做生意，他给你来个花样，说三万元是两笔做的，你去收什么？一样也收不了嘛。”（这个问题没有说清楚。）老何又接着说：“现在来谈谈老彭的问题。该你的事了，你说。”说着递过了手里的请柬。

    老彭（业务主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很高也很瘦，黑黑的脸上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他晃动着手中的请柬说：“是这样，我们门市准备五号开张，想请一下客。不然有些关系是非常重要的，到时候人家卡你，就得关门。我看是以公司的名誉请呢，还是以我的门市请？实际上还是公司的门市嘛。”

    老何想想，说：“我的认为，客还是要请的。以公司的名誉请，费用就算在你那个门市，免得以后的门市再存在这样的问题。”

    老彭说：“客我已经请了，还请什么呢？”

    老何道：“那些门市说你那个门市请客了，我这个门市开张还是该请。这个事情就难办了。”

    老彭无奈说：“假如要以我那个门市请，我就不请，把它扯开就行了。让大家看看，作家实业公司就这样开张，没得关系。其实，我是想以公司的名誉请，气派一些。”

    总经理贾老师插话说：“我看是不是这样，少请一些，圈子小些？”

    付总经理小胡说：“客必须请，那些土老鸦，得罪了，以后的事难办。”

    幼春也插话说：“对，这样大的公司，没有一点气派，人家会小看你的。”

    老彭看到大家都赞成请客了，就说：“那是不是这样嘛，分公司的账号还没有立，执照也没有办。就暂时以公司的名誉请，开销以后就记在我的账上，我房租都付得起，这点开销也付得起！”

    老何点头：“我同意老彭的意见，也同意老贾的意见，规模小点。”

    总经理贾老师问道：“老彭，税务局直接管我们这里的有好多人？”

    老彭想想说：“不多，有几个。”

    总经理老贾又问：“税务所有好多人？”

    老彭答：“一百多人。”

    总经理贾老师说：“我是说，如果管我们这里的人没有上十个，那我们全请！假如漏掉一个，到时候他装你的肚儿痛就不好办。包括公安局，银行，工商行政管理所，总共也不过几百元的开支，由公司出！我原来决定开一个大型的茶话会，在春节左右，把他们请来后，走的时候每人给他们一包礼物，不超过两元，就不办宴席了。”

    小胡又插话说：“客是要请，也该请，早迟而已。开张当然应该请了。”

    总经理贾老师干脆地说：“你们各人把认为该请的名单报来，整理一下再说。”（这个问题就这么定了。）

    老何又说：“还有关于出纳的问题。小胡提出要交，看找哪个来接？老贾，是不是让幼春出来干着？”

    老贾摇头，说：“这个问题你以前就向我提过，我不同意。幼春跟着我有很多事情要干，我看是不是这样，这几天比较重要的电话也接过了，就让小李（提到我）来代替着干出纳，反正她以前也是搞这个方面的工作的。”

    老何不接贾老师的话，问：“老贾，我就不明白幼春到底有好忙，她一点时间也抽不出来？”

    贾老师说：“老何，你如果要逼着我说，我就说。我那边的事情非常重要，它也不是我个人的事，我极需要一个很好的记录。”

    我也插话说：“对，幼春很会记录。”

    老何摆手：“哎哟，老贾，哪个逼你说？你不要告诉我们，不该我们知道的，我们不打听。”

    总经理贾老师笑道：“是这样的，现在谈生意很精，幼春给我记一些东西。不是我吹我的女儿，在坐的人搞记录，恐怕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她。外商都害怕她记，有一些东西是不准记的。所以，我让她跟着我，有时谈判连老周（董事长）都排除在外面的。出纳就让小李搞着，小李，你愿不愿意？”

    老何急忙说：“哎呀老贾，有些事情你必须从长远考虑用人，小李的手续也不全，叫我们拿来咋个办嘛？”

    我赶紧插话说：“我的手续马上就办来，我已经写信回去讲了，最迟春节就会办来。”

    老何望着我说：“你前次回去办这个事，也没有办来。而且老贾，说到出纳，就是钱。拿钱，取钱。小李又不会骑车，一天两只脚板跑来跑去的，麻烦哟。”

    幼春望着我说：“你马上学骑车吧。”

    老彭赶紧说道：“那么，就叫xxx来干着？”

    总经理老贾没有理他，而是向小胡说道：“我说小胡，你是不是继续干着，把账交清了再找人？”

    小胡不高兴，说：“我不想干了，要交。账也只有两天就交清了。那些借款，欠款必须催着交。”

    老彭说：“交不清就摆在账上嘛。”

    小胡道：“当然是只有摆在账上了，他们几个月，几年不交，我就这样拖着？”（这个问题也不了了之。）

    老何又说：“刚才给董事长，还有老贾协商了一下，就是给各个经营部的开办费两万元，不付利息。年底还本。还有一条，就是公司除董事长，总经理，办公室主任，财会人员外，其余人员均应承包。承包合同是在总公司负责将所有的手续办完后才签订，签订以后才划开办费到你的账户。”

    会议还讨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太长，不再记录。

     我也不知道那个看似很友善的老何，为什么很反对我在公司担任什么职务的样子？我还不知道，因为这次会议，我在作家公司打工的经历，开始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下午，来了承包分公司的小敖，她是幼春的同学，也是一个很活跃的姑娘，挺活泼，长得又白又胖的。我们几个人就在闲谈中渡过了两小时，后来又兴趣大发，决定去照彩色照片，一共照了两张，一张全身的，一张半身的，照片照出来一定很好看。

    我在这里时间不长，却结识了很多朋友，幼春，小胡，小敖。今天下午真可以说是很尽兴的。我现在的生活逐步地开始改变，内心的悲哀情绪在一点点地消失，对爱情的向往情感变得更美更纯更真了，我会变成一个全新的人。

    今天和同事小楚聊天，小楚讲我大可不必到这里来，尤其是女同志，而且在县城里，同样可以接触人生，搞创作；并且人都不是那么善良的，万一别人不用你，你又怎么办？而且在取得了成就的那一天，也失去了很多东西。（实际上他说的很有道理。）

    他哪里知道我的处境，又哪里知道我为此早已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我只有告诉他，我到这里来是值得的，已经接触了很多的人和事，这于我的写作，开拓我的视野都是十分宝贵的。但是，也提醒了我一个问题：明天去问问他们几时把门面打开，我可能是在那里上班吧？

    成都的春熙路是十分热闹的大街，再加上是星期天，真是摩肩接踵，熙来攘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女同志们是“浓妆淡抹总相宜”。现在的化妆一讲究起来，人也显得格外的精神。身上的服装也格外好看，短式呢子衣服，长大衣，风衣，各式各样，尤其是那些年轻的恋人们，则是手挽着手，肩挨着肩的笑脸相向，这比起早几年是何样的情景！我们的生活应该这样，还不足，还应该更美！

    上午开会的时候，看到俆伯伯举着信封的手朝我一晃，我猜到是我的信。果然，就是我的信，伊清给我来信了。他在信中告诉我进货应该注意的问题，讲得又具体又详细，我在业务上有他的帮助和指导，是会进步的。在感情上，他又是这样的理解我，心心相印，我相信，有一天我们在一起生活，会非常幸福的。一定！

    信共写了两份，一封给我的，只有一页。一封给我，但可以大家看的，关于进货方面的共三页，现在，我开始看信：

    红松：您好！

    来信已经收到，虽然字迹变得有些陌生，但语句是熟悉的，内容是熟悉的，因而也是很亲切的。这几天，我正盼望您的来信呢，而这封信，虽然信封和字迹都比较陌生，但一拿到手，我在心里肯定：一定是您来的。

    “相见时难别亦难。”理智告诉我，您一定已经离开了，感情告诉我，您也许还没有离开呢，因此，您走以后，我任然要设法了解您是否真的走了，一旦了解确实以后，我又怅然若失。每次见面以前，我都想到有许多话要对您说，而见面以后，虽然也谈得很多，但一种炽烈的感情有时使谈话也变得多余了，因而还是觉得有许多话都没有说。一旦离别以后，那就更是如此了。也许是我们之间感情太深了吧？也许是我们因为我俩的心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吧？一旦离开了，我是多么想您啊！别人的家庭和谐幸福，您和我也会有的，我相信经过艰难曲折的考验和建立在深厚的爱情基础上的家庭，会比别人的家庭，更加和谐，也更加幸福！

老党

红松看世界 发表于 2018-10-13 09:40
（接上）老何挥一下手，说：“别打岔！实际上这个写上去是空事，门市做生意，他给你来个花样，说三万元是 ...

学习。顶来。

云上云上

红松看世界 发表于 2018-10-12 14:49
谢谢云上，心愿总是与现实有很大的距离的。

是啊，现实与理想之间总是会有很大的距离，加油！您当时的会议笔记如此详细真的很不容易。看到伊清老师给您来信了很高兴。

红松看世界

老党 发表于 2018-10-13 14:27
学习。顶来。

谢谢老党，向您问好！

红松看世界

云上云上 发表于 2018-10-13 18:36
是啊，现实与理想之间总是会有很大的距离，加油！您当时的会议笔记如此详细真的很不容易。看到伊清老师给 ...

谢谢云上，感谢支持！

红松看世界

你这次回去是住在老吴家，还是搬到办公室去了？被子，被单都新制了吗？现在还是寒冬腊月，即使立春以后，在气候逐渐转暖的情况下，任然有反复。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我又不在您的身边，无法照顾您，要善自保重啊！

    这次来信写法完全可以，信封很假，不像个正规单位。【山中，那十九座坟茔】写得好，刊一期【小说月报】，要细看。吻您！

    您心爱的朋友－－85年1月31日

    第二封信：

    红松同志：您好！

    来信收到。关于洗衣机，只是说“天使牌”的，很不具体。要说具体，除牌名外，还应该包括产地，规格，型号，批零差价格，倒扣点，交货地点，日期，结算方式，运杂费负担等问题。我是搞商业的，您一说天使牌洗衣机，我已知道它是乐山产的，单缸；它的电动机和铝合金缸的质量都很过硬，比较好销，算是名牌，但价格高于“海洋”，“三峡”。昨日接信后，今天上午我已找有关单位联系，经我介绍，销售一百台是没有问题的。这里有个择优推销，争取较高经济效益的问题。

    国营公司想要，但要给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九的扣率，即按批发价倒扣百分之五到九，交通贸易局公司急于想要，只要批发价，不给扣率。一百台马上付款。

    川安化工厂是一个消费单位，他们管后勤的李厂长和福利科的周科长我都熟悉，我今天已同时给他们写了一封信问他们，如果决定要的话，我再转达你们派人来当面谈。对他们不仅不给扣率，价格还可以在批发价与零售价之间协商。还要争取他们厂直接派车前来装货，减少运杂费开支。

    来信说：“货一到，由你推销50一100台，到时候我打电话通知你，汇款即付货。”首先我要问一下，你们是否与厂方签订了购销合同？交货日期是何时？就是说货源是否确有保证？你必须看到购销合同是否合乎法定程序。其次。我要说一下，如果要货单位来成都直接进货，那么通过开票，付款，提货，手续就简单了。但通常的做法是：先签一个购销合同，把我前述的各项具体内容包括进去，还要加上罚则，逾期不到货，或逾期不付款各罚多少，并找工商部门鉴证。然后货发出时，凭运输单据办理托收。因此，必须有合同书，开户银行，账号，托谁经办，还应该有介绍信或委托书。

    搞商业工作同搞文学不同，处处要讲究手续，要承担经济责任。如果你们公司一定要坚持先付款后发货，那也要经过协商，取得要货单位的同意，在他们完全信赖的情况下，先把钱汇来也是可能的；不过，这种做法是很少的。

    您还说到笋子，橘子，时间晚了一些，价格很高，运销单位又多，不大好办。

    夏橙四月上市，现在可以预订，但价格要具体化。中等竹筷90一担（100）排，竹筷社要100元以上，可以收一些，但要来人，数量也不大。我们这里竹制品较多，现在还是收的季节，（现在收的不长虫，三月份收的要长虫。）现在价格较低，春节以后要上涨。有人力和仓库，运输条件好的也可以经营。暂写到此，盼复。致礼！

    又及：如果你自己回来或派人来，都请在二月十号到达，因为交通局公司经理明天要到重庆去，约好8一9号回来。

    你的朋友：晓戈于1985年3月31日

    照理说，我有这样一个懂行的朋友做参谋和后盾，应该是可以在作家公司站稳脚跟的，可是，我把伊清的信拿给总经理看了，他们竟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热情，真可惜了我的笔墨，也可惜了伊清的一番苦心！

    八五年二月四日－－晴天－－

    因为无事可干，心里又觉得烦恼，看书吧，也看不进去，一会儿有人来，一会儿又要出去办事，总之一句话，没有正式的，具体的工作，心是无法安定下来的，学习也无法进入正常的轨道。这个公司究竟有多久才能看到它实际的工作效益和工作能力呢？

    我的散文【儿时】他们讲后面结构太散了，看来，我离发表作品还相差很远呢，还是只能好好地练笔才行。

    联系业务的事还没有办妥，信就无法给伊清写去，他是那样的关心我，帮助我，可是这里的工作是在说和唱，是在拖。

    小梅应该给我来信了吧？为什么还没有呢？明天，后天？再等等看。今晚继续写作。

    八五年二月六日－－阴天－－

    天气又骤然变冷了些，犹如这没有具体的工作，加上不了解，（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到这里来）也没有什么人为你说话，只好被人另眼相看一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昨天，作家公司在耀华餐厅举行了开张典礼，宴请了各方面的有关人物，如税务局，工商局，公安局，银行等单位的具体经办人和负责人，有关联往来的业务单位的人等都来了。人员共有六十多人，酒菜较为丰富，整个宴会气氛活跃而融洽；大家都频频举杯祝酒，祝愿公司兴旺发达，繁荣昌盛。

    散席后，我和玉春步行到锦江礼堂去看小兰。（玉春是幼春的二妹，小兰是玉春的朋友。）

    我又买了一双白色的布鞋（5.50元）和一条牛仔裤（4.50元）我的钱像流水一样地淌着，虽然我是这么地节约。

    晚上，玉春约我到她们家去搬东西，准备与我同住。她们家很窄，但三姐妹都相当聪明，幼春会日语，玉春学英语，三妹很会唱歌。看起来家庭教育中，父母亲潜移默化的教育是相当重要的。

    今天，周中平董事长提出来要我搬过去住公司的办公室，这里留来谈业务，我的心里不是滋味。 前天他就讲我无事干，一天尽写毛笔字，好像我真的是一个只图舒适，进高薪而不用干事的懒人似的。我的心里也为这成天的无着落而心情不好，尤其想到我的孩子时就觉得歉然，我对孩子欠了多大的债啊！我在这里徘徊，希翼，追求；而我的儿子却用他小小的心灵想我，念我，或者是恨我？！我真想落实了工作和住址后就去接他，接我那可爱的孩子来尽一个母亲最大的责任，让他好好成长。可是，在别人以为我在外面过得好，对孩子不尽责的时候，我却忍受着痛苦和情感的煎熬，很多时候，一想起那应该有的生活情趣和天伦之乐我已失去时，那悲伤的泪就会流满脸颊，别人能理解吗？

    那天在百货公司看见了一个乞儿，有七八岁的样子，他在大楼里玩耍，他身上破旧的衣服和周围颜色艳丽的商品极不协调，但是，他却自豪地笑着摆弄着手里的一台新式玩具“电动火车”，它是可以和那些穿着美丽，娇气的独生子女手里的各种玩具比美的。他旁若无人地开着“火车”，全然不顾他身边孩子们嫉妒的眼光和大人们猜疑的脸色，因为这是他的！这是他用乞讨的钱来买的，还是用偷的钱来买的呢？就不得而知了。但他没有去买吃的，那香喷喷的面包和蛋糕，那香甜的苹果和糖果，而是买了火车，他喜欢这个。他笑得多痛快，玩得多自在，这个时候，他绝对没有去想夜晚睡在哪里的事和饿肚子的事。看到这个孩子，我又想到了我儿子，我真害怕他以后会流落街头，沦为乞丐。

    我现在下决心：就是在我不可能有多大的能耐和出息时，我要带着孩子好好生活，教育孩子成人，要让他得到应该得到的母爱。

    八五年二月七日－－阴天－－

    由于昨晚下了一点雨，气温又低了些。今天我到办公室去帮着干一点小事，上午十点过，新来的公司会计罗xx（我不知道名字）正式接替原来的会计。原来的会计是乐山人，有六十多岁，自己说搞了多年的会计工作，结果是一样不懂。不过，从表面看，他还是挺能干的，有一点自负，个子高大，胖，说话也有一点看人，语气冲。

    新来的会计是泸州人，高而瘦，头戴呢子毡帽，围一块巴毛色围巾，穿咖啡色呢子中长大衣，人很精神。看来他对业务是熟悉的，因为他说的是内行话。

    中午，周中平又在催我搬过去，要是昨天的心情，我肯定受不了。今天，我想通了，认为他作为这个部门的负责人，为单位负责是应该的。万一我是一个坏人呢？或者我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呢？他也不能负责，当然我走到别处去，出了问题就与他无关了。所以，在他说这话时，我觉得无所谓，又觉得他过于了，因为我并不是想赖在这里不走啊！

    下午，贾老师又在谈公司的远景规划：搞旅游，搞影视，搞建筑，搞合资等等。真发展到了那样的地步，是十分有前途和壮观的。我也希望这个公司兴旺发达，昌盛繁荣，在新兴的股份有限公司中数第一，让全国，全世界都知道它的名字：四川作家股份有限公司。

云上云上

我也希望这个公司前景广阔，您的工作也就能够如鱼得水，事事如意。

红松看世界

云上云上 发表于 2018-10-14 15:31
我也希望这个公司前景广阔，您的工作也就能够如鱼得水，事事如意。

谢谢云上!这只是我们的良好愿望而已。

红松看世界

吴老师来看我，问我业务怎么样了，公司的情况，个人的生活情况，遇到什么难题等等，我都如实地回答了他。他讲要我尽快搞一个门市铺面，个人来承包，把几个朋友都叫来，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委托他去办理这件事。吴老师待人诚实，热情，这也许也是作为一个人民的作家应该具有的品质吧？假如我的事业成功后，我也会热情地支持那些艰难的跋涉者的。

    吴老师有两次都讲过这样的话：“我和老伊都是唯物主义者，都不会干涉你的自由。我帮助你，并不是要你和老伊好，老伊帮助你，也不会强迫你的。你有一百个理由离开他，而他没有一个理由强留你。所以，你自己觉得路应该怎么走就怎么走。你愿意找一个人生活，老伊也不会反对的。”

    我听着这些话，只能望着他笑，不置可否。因为我曾经在他面前说过：“老伊太老实了，假如我那样做，他也许会气疯，或者自杀的。”

    吴老师大笑了：“哈哈哈！你以为老伊会自杀？不会的！他也不会疯！哪那么没有理智？而且，他也没有理由强迫你啊！”（那时候，我还不懂他说这些话的含义。）

    我说：“正因为这样，我才不那样想，那样做。”是的，我为什么非要去过那种受束缚的家庭生活？丈夫再有钱，有地位，或者有学历和文凭，我只能是他的附属品，是烧锅做饭带孩子的劳动力。假如他爱我，尊敬我，那么会是一个幸福的家庭。反之，我只能是工具，而且又是同床异梦！他有地位更会胡来，更可能抛弃我！去找一个中年人也不过是当后母。一句话，我在老伊的心目中的地位非常重要，假如我这样无情地抛弃他去享受物质生活，他会一下子苍老，甚至死去。假如我陪伴他生活，他会对生活有更高的希望，觉得人生还是幸福的；这样，他的生命会延长。我祝愿他享受晚年的幸福，身体健康，长寿！

    现在吴老师又提出了这样的话题，我只能笑。他哪里知道伊清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我一天的二十四小时，时时都在思念他！他是一个老人，也是我的挚友，情人，我的生命只有与他连接在一起，才会奇迹般地放射出它的光辉，也才能互相享受那种发自内心的爱情的味道；我相信，我们在一起生活，会十分的幸福。他的志趣，情操，对人生的态度，我认为都是我所需要和满足的，在这样重要的条件下，年龄又算得了什么？！哪怕只能在一起生活十年，我也伴着他。假如他长命百岁，那么，我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吴老师几次向我说这样的话，当然是有原因的，他甚至问我：“我和伊清比，谁的能力更强些？”

    我笑着说：“你和伊清不能比，你们俩虽然在一个起跑线上出发，他却分在了县城里搞商业工作，而你留在省城里搞文字工作，当然是不一样了。不过，假如伊清同样在省城里工作，他一定不会比你差······”

    谁知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吴老师就放下了脸色，匆匆忙忙地拿起自行车钥匙说：“我还有事，要走了。”

    他这样的态度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刚才还相谈甚欢，突然就不高兴了，就要走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确实，他和伊清不是处在同一条件下，怎么能比呢？后来听伊清说，吴老师从部队转业时，是排级干部，而伊清转业时，是连级干部。吴老师是因为已经同郑老师结了婚，照顾性的分配到了铁路文工团，后来回到了成都。而伊清属于集体转业，服从分配，支援和建设最基层，所以就分到了县城里。

    八五年二月八日－－晴天－－

    今天上午在公司上班，给合同编号。下午，去展览馆参观，其实也是种类繁多的商品展销会。真正的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只是价格这里低一点，那里高一点，漫天要价，愿者鱼儿上钩，看来，最吃亏的还是消费者。

    我和幼春都看上了那种最好看的布料，咖啡色隐形花纹，很大方。我们俩人都想做一件连衣裙，合买了三米。（宽幅的） 在这个地方是需要多花钱，衣着差了别人会看不起。不过，我检查自己，也不应该讲究穿着的，因为我没有条件啊！怎么能比呢？真要注意自己的虚荣心，长久下去，恐怕是危险的。但除了想打扮一下外，我认为我还是没有其他的想法的。我要努力学习，只有通过自己的艰苦努力所换来的一切，才是有意义的；别人也才能另眼相看而尊敬你。条件是靠汗水，靠智慧去创造的，我一定要达到！

    八五年二月九日－－晴天－－

    昨天，听小胡讲了一些话，关于她和贾老师创办作家公司的整个经历和过程。我告诉了吴老师。吴老师不愧是在社会上生活了几十年，再则他的观察，分析也是对的，看问题十分准确。我也应该好好地学一学心理学和社会学，我的知识太差了。

    星期六是比较愉快的，在吴老师那里过周末也是十分高兴的事。晚上看了巴西的电视剧【女奴】，今天回到公司。

    因为是星期天，再则又下雨，只有贾老师他们几个人来上班。下午，我和幼春又去买了布料，准备逢一件大衣。买好布料回来的路上，我们看见了一个女孩，她的身材苗条，个子很高，长长的头发披在脑后，脖子上围了一条浅灰色长毛绒围巾，鹅蛋型的脸上肤色十分的白嫩；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上穿深蓝色风雪衣，下穿双蓝色毛料裤，黑色半高跟毛皮鞋。手里拎着一只蓝色的椭圆型小包，整个外貌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感。我和幼春好几次地扭过头去望她，幼春在不经意间还像我做了一个怪相，悄悄说：“看到没有，很了不起哦！”当然，那个人不是演员，也可能是大款，或者是大款的情人？（我们这样猜测着。）

    那个时候的成都市，才刚刚搞起改革开放，一夜之间，各种各样，名目繁多的公司都宣告成立，经理和老板多如牛毛，名片满天飞。所以，各种气质，各种打扮的人都纷纷出场，登台亮相，当然，这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们的装扮；那么，老百姓呢？看看这个老百姓的穿着打扮，就能知道那时候的社会生活到底是穷还是富了。

    我抱着布料，迎面又走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个男的。他头戴一顶咖啡色线帽，披着一件油污的棉衣，里面是黑色灯芯绒衣服，污花油污的白衣领从颈项里露了出来。一条青布棉裤也满是印迹，脚上吸拉着一双大头棉鞋，他“哈哈！”地大声笑，喉咙里的痰也发出压抑的吼声，这样，就使得他的笑声有些粗鲁和沙哑，也使得从旁边经过的我们觉得很不舒服。

    这是那个时候的成都市，普通的群众都穿着很一般的衣服，无非是工作服，运动服，中山装，还有讲究一点的就是什么的确良，的卡之类的西服和风衣。当然，做服装生意的人开始从外面，如广州，上海，武汉，宁波等地购进一些式样讲究的衣服和高级一点的化妆品，虽然卖得很贵，但使得成都经济条件好一点的人，也开始讲究起来。

    在短短的时间里，我花去了几十元钱，带来的钱已经不多了。从八号晚上开始，我又一次动笔，写电视剧本【风尘何所期】这次创作一定要注意前几次的缺点，注重人物的性格描写，好好铺垫，使剧情跌宕起伏，达到矛盾的最高点；同时，要使人物对话简练，精干。

    八五年二月十一日－－阴天－－

    我真想哭，其实已经哭了一场，觉得自己是不应该留在这个地方，因为是异乡他客，也因为是女人，更因为老实，还因为没有一切往来的人缘关系；我被人们像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有的说我话多，有的说我不会骑车，有的说我没有办“留职停薪”的手续而无法切实地安排我的工作。这一切说穿了无非就是：你是一个外来人，想在这里发财就不得行！

    其实，我并不想发财，只想在这里体验生活，学习学习生存的本事。但是，我太乐观了，也太幼稚了，把自己的想法去对别人，把自己的心去度别人，我的实际年龄和现在处世的幼稚，真是大相径庭！难怪他们这样看待我和议论我了。他们断言我出不了成绩，也许，这也是实话？我这浅薄的知识，这耿直的心肠，跟小孩子一样天真的人生观，世界观，老是这样下去，到了八十岁，还是这个样子吧？我啊，太自信了。今天的社会已不再是书本上描述的那样美好，我虽不能改掉做人的正气，也应该学会观察，学会思索，学会写“人”！

老党

红松看世界 发表于 2018-10-15 09:53
吴老师来看我，问我业务怎么样了，公司的情况，个人的生活情况，遇到什么难题等等，我都如实地回答了他。他 ...

顶起。支持继续。

红松看世界

老党 发表于 2018-10-15 10:59
顶起。支持继续。

谢谢老党，感谢支持！
我真的觉得在这里发文是浪费时间，没有人看，即使我去拜访了别人的空间，人家也不愿意过来。就是说，每个人都是很忙的。
我发文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把它全部整理出来以后再自费出版，这是我人生的真实写照，我即使在当时没有当上真正的作家，但现在我还是想把自己用生命写就的文字印刷出来，给自己一个念想和安慰，给自己的人生和爱情一个总结，给自己最爱的，那远在天堂里的他一个交代。

红松看世界

        我们取到了照片了，很好看的彩色相片。这张照片风景秀丽，有晴朗的天，碧绿的湖隐隐地透着远山，湖边的柳树枝条被风吹的摆动着。照片上的四个姑娘也气度不凡。当然，我也是当妈妈的人了，但混在其中没有人说我是嫂子样，竟然和她们一样的年轻。

       其实，这不是实景，而是照相馆师傅画的布景。我们四人紧挨着，脸上带着笑，尽管人们都说小胡的笑是苦涩而又无奈的笑。

      这是真的。 小胡，今年二十八岁，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她苗条，秀丽，白里透红的脸上有一对细细的弯眉，配上金丝镶边眼镜，给人一种文静，高雅的气度；她的穿着也十分的大方，朴素而又得体。 我见到她，是我到该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她是公司的付经理。这个公司在当时也才成立一个多月。

    在改革开放初期，这样的公司如雨后春笋一般，而经理，业务主任等，也是多如牛毛。小胡是该公司贾总经理（贾老师）邀来同办“作家股份有限实业公司”的。

    贾总经理是一个文学编辑，也是作家。是想体验生活而走出单位，走到社会中来搞实业公司，用他的话说：“做生意是各式各样的人都要接触，好掌握典型，为以后的创作积累素材。”

    最初他们想办餐馆，所以，通过熟人的介绍，认识了在餐馆里工作的小胡，想用她熟悉业务这一点，挖潜力，找人员，等等。为此，他们二人同去北京，幻想那里有市场，又去了广州，再回到成都时，也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决定做生意了。

    贾经理是从文艺单位出来的，而文联也想在这次改革中有一个实际的突破，于是，决定贷款搞公司，贾就成了当仁不让的总经理。

    公司的招牌是：四川作家实业股份有限公司。有了这样一块耀眼的招牌，慕名者络绎不绝，参加公司的人员都标榜自己热爱文学，想体验生活，接近作家，能够多学知识搞创作，云云。

    其实，有很多人是其貌不扬的，至少缺少有教养，有知识的气质。甚至有一两个人的外貌令人看不顺眼。小胡在这个问题上，坚持自己的意见，不用这些人。但贾老师认为小胡主观，说这些人都是跑生意的行家里手。为了跑汽车生意和彩电，公司专门派了一个人到广州打探，此人是该公司成员的爱人，姓褚，父亲是军区的干部。当贾老师得到电报“车也落实，汇款十万”时，高兴万分，而小胡坚持不汇，必须要见到货，见到发票才汇款。这款是通过层层关系才贷到的呀。

    于是，贾经理又派其兄，贾大哥（农村人，才到公司一个月，原来是大队会计）和另一成员陆xx到广州，陆和贾到广州后几天又发来催款电，但小胡坚决不汇，她的理由是：既然车由军区统一付款买下了，何不放回四川再说？本来也由军区统一押车的，凭什么急着要钱呢？

       贾经理看小胡居然一次二次地顶撞他，而褚也十分的不满，在成员中广为散布：女人当政，独揽大权，十足的慈禧太后，等等。褚又以不帮公司办事，不参加公司等话为要挟。

       贾经理和小胡的矛盾明朗化了，公司的成员有八成是不满意小胡的，小胡处在被动和孤立中。 贾经理专门派人去军区调查买车一事，回答是含糊的。
     
       据说在那个时候的广州，各路神仙都聚集在那里，只要有人来谈生意，什么条件都可以，什么货都有。只要你掏钱，就会领你一行人去看货。那些货摆在仓库里，或者在工厂里，或者在露天坝里。有钢管，有汽车，还有百货等等。领着你去看货的人用手一指说：“看吧，这就是我们的货。你们要买就赶快去开票，付款，我们马上就会发货。”结果呢，钱是付了，票也开了，但最后货却得不到了。找到那趸货的地方，东西还在那里，可人家说，这些货是他们自己的，不是什么其他公司的。你要找就找卖给你的公司去。找当初做生意成交的公司？早已是人去楼空，不知所踪了。

       在买汽车的同时还收到广州的另一封买电子表的催款电报时，贾经理同意汇去两千元，理由是：褚本人还在公司，且是军人的儿子，而钱的数目又不大。谁知道，这两千元到后来都犹如石沉大海。先是褚的爱人说没有收到钱，在后来实在推脱不了责任时，又说很迟才收到，用来购货去了。什么货呢？公司催得急了，他们搬来了一个大纸箱子，里面是一些用膨体线钩织的帽子，夹着金线，还有银色化学线编织的女式拖鞋，价格昂贵的使人咂舌。但他怎么样用这些东西抵，也抵不了两千元。

       贾经理对小胡的成见已深，同时，接待来自各方面的生意信息时间很紧，但他绝不让小胡知道，参与谈判，牵合同都是自己一人，兼带女儿幼春记录。 这时间的生意信息十分活跃，公司也好像会发大财一样，签了很多合同。一方面贾经理扬言不再让小胡在公司里干了，妨碍他做生意和得罪人。他说：“做出这个决定我十分的心痛，但又不能不这样，这是为了公司的前途。小胡为了这个公司，辞去了工作，以后，我拿钱把她供起来，但就是不要她在这里。”

      贾经理十分信任的另一助手是老何。老何是他同一编室的编辑。此人表面和气，看人笑嘻嘻的，说话慢声细语，他坚决主张裁去小胡，要小胡交出兼任的出纳大权。

     小胡走了，走在公司举杯庆贺门市开张之后。

    这张照片就是她走的前几天照的，难怪她脸上有着那嘲讽的笑容。当然，有心计的小胡带走了一千元现金，她拒绝把这笔款交出来，理由是没有工作，要找到工作才有工资吃饭，贾经理无可奈何，于是，小胡就不明不白，糊里糊涂地离开了公司。

    看到这张照片，就想到了小胡。

    （后来，据说贾经理也没有做成任何一笔生意，贷款二十万也被人骗去，在司法机关的干预下，贾经理不得不选择逃亡深圳，躲了几年，怎么又回到成都，不得而知。）

     这是我现在为这张照片写的文字，当时在拿到了照片时，小胡已经因为上面提到的原因，离开了作家公司。 没有想到的是，我在作家公司打工的命运，也和小胡差不了多少······

    八五年二月十二日－－晴天－－

    我不愿意步出房门，怪哉，是留恋这空空的斗室？是贪读这薄薄的书本？是凝神构思新的作品？不是。

    是不喜欢外面灿烂的阳光？是不爱门前那探出绿芽的老树？是厌恶那宽广的街道和马路上的人潮车流？也不是。

    是怕！怕这里的人那带着疑问的眼神。是愧，愧对人家催着我搬而我又赖着不走的厚脸皮。

    此时的我，犹如老鼠躲猫一般地缩在屋里，开门，轻轻地，关门，也轻轻。害怕那人（周中平）与我见面，更怕那人找我交谈，再催：“搬！”

    真像是惊弓之鸟，我收敛了双翼卷缩在窝里，眼睛，看不进去书。耳朵，老聆听外面：我听到他们愉快的笑声，亲切的交谈声，逗孩子时的戏语；连自行车进出时在大门边上碰撞“咔！”地一声后而驶去。也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更远的路上汽车的喇叭声，车轮的轰鸣声。

    我想象着人们的表情，想象着大街上车多人多的洪流，想象着春天那绿色的勃勃生机；我却不敢，也不愿去领略这初春的阳光，害怕看到那一双严厉的眼睛。

    我在这里是异客，在这利欲熏心的社会中更是生人，一个弱小而无力的女人。他们对我评价不高，说我话多。还有其它吗？却又没有。我自省我并不话多，且十分乖觉；我生怕惹上是非，况且他们谈业务我从不插嘴，也没有嘴可插，因为谈业务都是背着人的，我又怎么能多话呢？其余时间有机会聚在一起，不外乎是一个集体的同志，谈笑几句，或插一言半语也是各人的性格；而这其中并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或是淫秽之词，怎么又谈得上评价不高呢？我既没有对张三评头，又没有对李四论足，大小事我无权问及，论及，怎又话多？！

    我深深地反省自己，这两天，心都处在伤痛之中。我原本是有一个家，一个能够生活，也称得上不欠缺的家，却因为我的追求，我的幼稚的世界观，也因为世人的谗言和林园艺的无知和歹毒而毁了。我还是继续偏激，继续追求我的梦想，我过着人人唾弃的，不能欢笑和畅谈的孤独者的生活。

    人世间当然也有真诚的友谊，不然我为什么来到了这里？是迎合我的偏激？是探寻我的心灵？我被那些玄而又玄的理论，被好心人背后的坏议论震醒了：我付出了最大的代价，要得到什么？是怜悯？是讥诮还是沉沦？或者施舍？凑合？不！这些都不是我求索的，然而是应该在求索的道路上遇见的。不然，何以叫体验生活？

    我又想起了那位“好心人”的话语：“你的文章，改好了也能发表，你要有机会多和搞写作的人接触，去学习，就会进步不少。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参加一些笔会，像九寨沟，杭州，黄山等等。”“你要知道，女同志搞创作，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往往是得到的少，失去的多。”

    那人半靠在床上，用手摸着自己厚厚的肚子，那双不大的眼睛像探雷针一样地扫射着我问：“我要是帮了你，你拿什么来感谢我？”

我很诧异地望着他，心里想：“我一无所有，你要我用什么来感谢你？”也许是我的表情让他有些难堪，他尴尬地笑着，说：“没事没事，我就是说说而已。”

我反复地想着他说的话和他说话时的表情，心里很难过。

老党

红松看世界 发表于 2018-10-16 09:31
我们取到了照片了，很好看的彩色相片。这张照片风景秀丽，有晴朗的天，碧绿的湖隐隐地透着远山，湖 ...

学习。顶来。

红松看世界

老党 发表于 2018-10-16 19:48
学习。顶来。

老党，上午好！好久没有看到您了，是家里有什么事吗？一定要注意身体，好好保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