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2022-7-21 11: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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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222 天 [LV.7]常住居民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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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yxq一叶扁舟 于 2020-11-21 13:16 编辑
“惠惠”,“惠惠”!壮壮喊天似的、一声紧似一声的喊惠惠给他理发。
匆忙收完场上的麦子,惠惠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这就被他喊得天摇地动的。她嘴里应承着,顺手拿了水盆操起压水井的铁把“咔哧”、“咔哧”的,压了一盆清澈凉爽的井水,秒洗手脸,擦都没顾上擦,赶紧来到理发店。
惠惠的理发店临街,大约十平方左右的面积,一般理发店该有的家什,在这里样样不缺。进门靠右的落地窗下放着一条长长的木条椅,供进来的人候客、闲坐。左边的墙角安置着用来洗头的热水器、水龙头、水盆。正对门的墙上装着一面大镜子,大得完全能照着街上过往行人的匆匆形色。对着镜子的是两把可以折叠的椅子,紧依镜子的小货架上排放着惠惠理发的所有工具。除了镜子,闲着的墙上挤挤的贴着各种各样潮流发型的艳照,招摇或昭示《惠惠理发店》的理发行当。
惠惠轻车熟路的给壮壮洗好头,待他在镜子前的折叠椅上坐定,麻利的将那件猩红“披风”系到他粗而黑的脖子上,只稍稍用了用力,那壮壮便假装要死的样子,掐着嗓子“喀、喀”的咳着、怪声怪气的喊:“B惠惠,你个死婆娘是要勒死我呀”?惠惠也不搭理,手底下故意的又使了使劲方才松手。那张不算白皙的脸上露出一副似嗔非嗔,似笑非笑的表情,径直操起理发推向他头上推去。
壮壮家住在上街的街背后,都几十年的光景了,他总牵挂着,以找她理发为由来看看眼前这个又泼又甜的小女人,哪怕过来被她调侃笑骂,壮壮心里总时不时的牵念着。也是,小镇这条街上也就惠惠一家理发店,没办法,也没得选。这会儿,看着镜子里的惠惠,他嘴里漫无边际的闲扯着,一双眼睛却盯着她被薄如蝉翼的大开领、蝙蝠装、碎花短褂笼罩起来的上半截身体,在心里展开大胆的想象。
“好了”!就在壮壮神飞五迷的当儿,惠惠已经理好了他“西瓜壳”上的板寸。她对他说:“看看满不满意”?他赶忙收回飘飞的思绪,对着镜子仔细打量自己被眼前这个女人打理过的样子,一丝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他嘻嘻着,有些诡异的笑到:“满意,咋能不满意呢”!说着,悄莫声息的伸出挡在红布单下面的那只手,向惠惠只穿了条短裤的大腿捏去。 “啪”的一声,惠惠一巴掌打飞了摸到自己腿上的那只“鬼爪子”,没好气的骂道:“滚你妈的蛋!老娘这身子是你随便能摸得吗?我明儿就告你媳妇儿去,看不整死你个狗日的”!嘴上这么骂着,脸上却并无怒色。生意人再咋滴也懂得不能断了自己的财路,何况许多年来他跟她总这样打情骂俏,也都习惯了;说老实话她是不愿和他翻脸的。那壮壮见得惠惠是假装正经的,更大着胆子讪笑着拥上去抱住她,在她身上一阵乱摸,急赤白脸的哼哼着央求:“好惠惠,快从了我呗”!“猪头,快醒醒吧你”!她毫不怜惜的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拽到门口,用力推到门外,送着他宽厚的脊背骚骚的骂了一句:“哈慫!快回家跟你媳妇儿耍去吧”!
此刻,大约已是晚上的九点多钟了,夏天的夜幕早已将这个赛若江南的小镇笼罩得朦胧而静谧,街上暗淡的灯光将两旁紧闭的店铺、招牌、建筑等照的影影绰绰、斑驳突兀。辛苦了一天的人们,都已在万家灯火中,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温馨里享受着各自的人间烟火。
惠惠草草收拾了手边的家当,关了店门,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后院。在狭小的洗手间里,她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上到二楼的卧室,连灯也没开,借着窗帘透进来的朦胧月光,随手剥去身上所有的累赘,就直挺挺的躺倒在那张宽大的床上。想想自己:早晨不到六点就起床,长长的这一天几乎没闲过,还好,到目前为止总算是忙完了农村一年中最辛苦的一季。她长长的舒了口气,重新取个侧卧的姿势准备好好睡上一觉,习惯性伸展的左臂无意间碰到了那个空空的枕头,忽的一下,浓浓的睡意刹那间去了一半。“七八天了也不见人影,不知又死到哪里去了”?一份念想让惠惠不由得呢喃着嘀咕出声来,莫名的堪忧令她惴惴不安。
那天,眼见麦黄秧苗急,收割机隆隆的叫唤着、大田小田的来回奔忙。一大早的,他跟她要开销,说是有朋友约好了要出去办事。她不给,也不乐意他出去,跟他说“大忙开始了,咱那几亩麦子明儿也收了吧,等收完麦子、插完秧你再出去呗”!“已经约好的,哪能不去”?他倔强地坚持着,并堆上一脸笑容迎着她侧过来看他的目光。历史上著有美女“一笑倾国倾城”的故事,而在惠惠的历史上,眼前这个男人的笑,则总能让她倾心倾意。对她来说,这个人就是她生活的动力,她喜欢他多情、体面的样子!即便他......
他机敏的扫视她面上不断发生变化的表情,感觉到自己的计划可能会落空。赶忙上前搂住她,全然不顾生活中还有其他之事。一张薄薄的嘴唇在她眉上、鼻子上、嘴上来来回回的,如蜻蜓点水般轻吻着,俊俏白净的方脸透着一丝丝微红在她耳鬓间不断厮磨,高高隆起的鼻子喷出的热气,痒痒的、一点一点蚕食着她内心刚刚筑起的那道防线。她知道这是他惯用的伎俩“软磨”,她想推开他的软缠,每次用力都会被他更紧地搂抱。约莫五分钟过去了,他拥着她依然不肯放开,一只手从颈部到臀部来回摩挲着,以击溃她心灵最后的那道防线继而达到他最终的目的。
时间一秒一秒的将她的心带向云端,带向一个让她感觉极尽享受的宇宙。她有些软软的、轻轻阖上不大也不漂亮的双眼,情不自禁的将身体的重心附向拥着她的、像瓷娃娃一样的这个男人,一种情绪在缥缈的世界里悠悠的游荡着、迷醉着。那种强烈的欲望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她反守为攻,双手勾住他白里透红的脖子,亲昵的迎合并享受着他那让人心魂神迷的亲吻,鼻子和口腔里不时发出急促的、令人迷醉的喘息声。 一丝得意在他脸上微微划过,他像猛虎已猎获了自己想要的猎物那样,轻而易举的将她抱到她平时装钱的那个柜子旁边,深情的看着她,继而绕到她身后把她揽在怀里,一双胖乎乎、圆润而光滑的大手在她已失去弹性的乳房上肆意捏弄。惠惠只觉得此时此刻的人世一切都不重要,她只想要这个男人和他所给予的所有感觉!她迷迷蒙蒙的迅速从手袋里拿出钥匙,打开柜子的小抽屉拿出一沓钱;他并不贪心,也知道她挣钱不容易,他接过那沓钱很认真得数了一千元揣进自己的裤兜,其余的依然放回原地把抽屉重新锁好,将钥匙交还到她手上,顺势抱她到床上,却轻手轻脚的撤身而去。当惠惠醒悟过来的时候,他已去得无影无踪。她的思维“噌”的一下跳到眼前的现实生活中来:他们的庄稼、理发店、儿子的婚事等等还得自己一个人操持、料理、累死累活的干......至此,先前那一幕的欲火已在短暂的思维转换中变成了恼火,一股莫名的恨使她内心升腾出:再敢回来就杀了他!
夏夜,被穿行在云雾里的半月那忽隐忽现的清辉映照着,更显得朦胧而神秘,似乎,世间妙趣皆缘于这深邃的寂夜与静谧之下。惠惠迷迷糊糊的,被一天的疲劳渐渐带入一个完全忘我的世界里——梦乡。在甜甜的梦里,她在自己家那块熟透的麦田与他并肩共享新粮即将收获的喜悦,同沐晨风夏凉的舒爽,相拥着让那种最美的感觉流淌进彼此的身心! 他们说着、笑着、坐在麦田中央软哝细语,像电影、电视剧里久别重逢的恩爱夫妻那样,她懒懒地依在他怀里。尽管,她并不懂得什么叫做爱情,但她在不断感知生活滋味的同时,也渴望能够得到更美好的享受。她向往荧屏上那些人演的那种令人羡慕的人间情爱!她爱自己生活里的这个男人,可生活常常把她斡旋于一种爱恨交织的矛盾之中,很多时候,她总怕失去他而放弃自己的立场选择妥协,可她的退让并不曾感化他使他在实际生活当中甘愿担当。或许,每个人的本身就是矛盾体的组成吧,通常情况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就像此刻,麦香深处的那个世界,清风拂过,金浪滚滚,湛蓝如海的天空,不时有成群的大雁和不知名的飞鸟鸣叫着掠过,熟透的麦香一阵阵扑进他们强烈起伏的鼻息进入肺腑。惠惠只觉得一身轻飘飘的,似乎自己也生了翅膀与鸟儿们在蓝天翱翔;又好像被男人拽着、该用尽气力登上某座山的峰巅,她与他奋力向他们想要攀登的那个目的地挺进着,身体里不断涌动的那种热切、一浪高过一浪,一份份妙美的感觉令她情不自禁的呻吟声,随着翻滚的麦浪荡漾在旷野田间......
透过暗淡的月光可见她酣酣入睡的样子幸福和满足,恬静而安详;与平日那个泼辣外向的她判若两人。平日里,惠惠活泼外向、泼辣能干、还乐于助人。在这条南北向、大约五百米的小街上没有不知道她的人,也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儿。虽然人模样长得不漂亮,但也不难看,超一米六的个子瘦瘦的,无论走路、干活都极其麻利敏捷。或许源于她活泼开朗的性格,五十岁的人了丝毫不见衰老的样子,一脸的正经与不正经,在这条小街与临近的上村下院里一混就是几十年。
春去秋来,岁月把这个平凡的女子与这条小街定格在同一个位置,人们心里觉得,她和她的理发店,就是构成这条街存在的一个元素、一个小单位。来街上买卖的、忘带钱、忘带家什的、无论是谁,只要找她都会如你所愿。你渴了、累了,去她店里歇歇脚,讨碗水喝,只要你愿意她定不拒绝。奶奶、婶婶、大姐大嫂们,若是闲了想聊天,她会把店里所有能坐人的东西搬出来支持。通街的人都叫她“屁惠惠”!至于怎么得的这么个姓名,不得而知,总之大家都这么叫她,具体姓什么,这条街上的人们恐怕没几个知道的,反正她该不会姓那么倒胃口的姓氏吧。瞧那忙势急的人,无论男女,慌忙中吆喝她:“屁惠惠”!“哎”!她不但不计较还答应的挺快;“把你......用哈”。“好的”!声落人到、东西到!也有人故意逗她、招惹她,干脆叫她“B惠惠”!她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以更难听且巧妙的语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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