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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物语 劳燕
鱼与雁 鱼对雁说,人在夸美女的时候,常用我来垫背,说我见到西施美貌就自愧不如,害羞地沉入水底去了,真见鬼,人怎么能跟我们鱼比呢?天不刮大风,不下大雨,我才不会沉到水底去呢。再说,我们鱼里头,比人漂亮的多了去了,只说我们“美人鱼”,你听说“美人女”了吗?嗤,真是的。 雁对鱼说,我也搭上啦,不是说“沉鱼落雁”吗?把我说得更不像话,什么见到貂蝉美呆了,不知道飞了,居然从天上掉了下来,我岂不是整一个白痴、盖不啬?我们天上飞的,美的多得很呐,就是一只小麻雀也比什么“美人女”漂亮,天鹅怎么样?人哪里知道,我何必不去追天鹅?我飞得忙都忙不过来,瞧,人这个德性,以后懒得帮人传送邮件了。
蛙与蟾 蛙对蟾说,人真是的,我在井底时,就取笑我,说我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只知道自己鼻子底下的方寸之席。我在池塘里唱歌,人就来欣赏取乐,“听取蛙声一片”,从来都不买单,不花钱白玩,玩完了,把我们逮去,炒着当下酒菜了,我们帮人捉了那么多的蚊子,人倒好,结果把我们吃了。 蟾对蛙说,说得对,人就是势利,我不就脸长得不光鲜点嘛,人就专门拿我的脸面脑袋说事。我在月宫时,人明明是稀罕主子嫦娥,就顺便把我也搭上,把我的脸面也上了光,夸得比兔子还可爱。我一到地上,就翻脸不认我啦,给我“洗脑子”,说我想吃天鹅肉,这不是污蔑吗?还榨我的脑汁,说我的蟾酥可以给人治病,还抗癌呢!最近端午节,就又有人拿我脑袋开涮。
天鹅和乌鸦 天鹅对乌鸦说,人有点缺德,我唱了一辈子歌,跳了一辈子舞,人偏偏说我即将死去的时候唱得最好听,舞得最美。可不,就把我朝死里整,要死的时候,还能优美吗?人说,那是绝唱。懂不?这叫悲剧,把我们天鹅的生命撕毁给人看。 乌鸦对天鹅说,人很主观哇,随心说好坏,我叼小石子到瓶子里,只是为了喝到水,人见了就大惊小怪,说我们乌鸦多么聪明。可是归根结底人自以为比我们乌鸦聪明,狐狸从我嘴里骗走了一块肉,人把这事编造到他们小孩子小学课本里去了,从小教育,所以人世世代代都认为我们乌鸦笨。人还很唯心绝对,我们乌鸦是黑的,人就认为天下的事都和我们乌鸦一样黑。其实,世上事,没有完全的黑,也没有完全的白,都是黑白相杂的,人把灰杂都认作黑的了。
虫和虫 虫对虫说,我们是虫虫,天造地就,人偏偏要将我们分为“益虫”、“害虫”,如果要我们虫来把人分一分,我看,人都是“害人”。
狐狸和蛇 狐狸对蛇说,人说我们狐狸狡猾,就是冲着我打了个懒腰,不就是腰细一点嘛,不就眼梢长一点嘛,这是天生的生相,就说是妖,怎么就狡猾上了?人就只认表面。人自己腰细点,就说是小蛮腰,眼梢长点,就说是凤眼,就说是媚,不但不狡猾,还美得很呐。说我们伴着虎大王,借虎威作伥,伴虎是玩命啊,我们成天提心吊胆着自己的脑袋哪天被大王提了去,哪来的作威作福嘛。 蛇对狐狸说,人不但骂我们狡猾,还咒我们狠毒,其实,我们蛇不狡猾,天气变冷,我们不就冬眠了么?人说那是冻僵了,再编个故事,说一个农人把我们一条冻僵了的蛇救过来,那蛇恩将仇报,暖过气来,将农人咬死了,这不是栽赃诬陷嘛!冬眠了还咬什么咬。 其实,我们咬人,是自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哪里是狠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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