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乱世情二之凤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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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十二似乎很享受这种寂静，她的脸上竟然还有笑容，而且是蔑视的笑容。
也不知过了多多，依然没人出声，就连杨列也不敢提迎敌的事。大堂上躺着二具死尸，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血腥味，只是没人敢说话，全都在感受着死亡和凤十二带来的恐惧。
在龙百启告诉大家敌人离这里只有五十里后，龙百晟终于接到凤十二的信号。
“十二，你看现在该怎么办啊？”
“退兵吧，有多快就跑多快。”
“啊？十二，咱们有十万人马啊，对方最多才三万，就逃吗？”
“也是啊。可我只是个不知死的臭丫头啊，王爷麾下可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过话说回来了，有人敢去拼命吗？”
这话听到耳朵里让这几个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凤十二已经听到有拳头攥出的声音，很好，有人很生气，也有人敢冲出去拼命。至少曹士松敢去拼命。
“大将军，属下曹士松愿听将军号令，领兵迎敌。”
“曹大人，乾王殿下是统帅，您应该听他的吧，听我的万一把小命丢了怎么办？”
“十二，我能懂什么啊。你说不去拾本，因为薛麦跑得快，我还不信呢，你看要是听了我的，这十万人马连拾本还没到呢就被追上了。听你的，我龙百晟一定听将军的。”
“大将军，属下宁愿象个男人一样战死在城下，也不能做缩头乌龟逃回福州府。”
“王爷，臣桂屹愿与曹大人共听大将军号令。求大将军发令吧。”
“桂屹你说过，你愿意做我的马前卒第一个冲锋陷阵，你就这么急着送死吗？”
“回大将军，属下死也要拉几个氏郎士兵垫背。”
“大将军，属下迟旭斌愿与他们同住。”
“十二，刚才是我错了。打仗我们都不如你，可我们都是七尺男儿，保家卫国的决心没有半点掺假。你生我的气是应该的，就是真揍我一顿都行，带我们打败氏郎吧。”
“听谁的啊？”
凤十二的声音不大，依然是不紧不慢。这几个人的眼睛已经告诉她，他们只想与氏郎拼到底。
“听大将军号令。”
真整齐、真响亮，没有半丝恐惧。
“曹士松你敢挑战氏郎第一勇士薛麦吗？”
“敢。请大将军下令。”
“好。王爷在城里做好守城的准备，还要让所有士兵带好三天的口粮。曹士松，咱俩出城先去会一会薛麦。我想你都没见过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吧。”
“十二你要出城？”
“我和曹大人一起去，时间不长。你必须把三天的口粮发到每个士兵手里。如果顺利，明天就能分出胜负。”
凤十二把头盔带好便向外走去，曹士松愣了一下，忙紧跟出去。大堂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凤十二要做什么，他们只知道，按她的吩咐立刻去办，然后跟着龙百晟跑上城墙。
通本县的城墙不高，连护城河都没有，凤十二和曹士松二匹马孤零零地立在城外迎接越来越近的尘土。那片尘土非常广非常高，人数也相当多。
眼看着接天连地的氏郎士兵离凤十二越来越近，龙百晟的心都快要从嘴中跳出来。莫名的恐惧让他有些喘不上气，自己似乎从没有如此害怕过。
尘土和喧嚣渐渐平息，氏郎的士兵很快就把阵型列好。一个比杨列还要高大健壮的男人骑在马背上，他手中那把十分沉重的大刀告诉所有人，他的力量和勇猛是他最大的骄傲。
氏郎第一勇士薛麦果然很骄傲。
“你就是斩杀盛炎的凤十二？”
“是。将军是氏郎第一勇将薛麦？治军很严啊。看将军手中这把大刀，便知名不虚传，凤十二有幸与将军为敌，荣幸。”
“将军巾帼不让须眉，胆识过人，薛麦佩服。可惜将军却与薛麦为敌。不如请将军回禀梁王，我氏郎愿与大梁结盟夹击燕国，氏郎不敢与梁王平分，只请梁王将燕国二个府郡赏赐给我们即可。”
“将军的提议很好，只是凤十二有军令在身，今日一战无可避免，还请将军海涵。”
“好说。不过我会上奏陛下与大梁结好的，今日能与将军过招也算三生有幸。只盼将军多保重，燕军弱得很，若是伤了将军性命，可就没有机会再与将军同行了。”
“多谢提醒。今天将军一路劳累，凤十二也没什么准备，不如明日再战。咱们准备一夜，这样赢得过瘾，输了也心服口服。”
“好。十二将军有胆识，那就依你所言，咱们各自准备一夜，明日再战。”
薛麦说完在马上施礼，命令全军后退三里扎营，凤十二也是满面春风拱手还礼。听说这个薛麦有勇无谋，这一夜估计也准备不出什么，明天一战，定让氏郎再送十万兵权给龙百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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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排兵布阵
看着氏郎大军有条不紊地后退，凤十二真有些敬佩这个对手。
“曹士松你怕吗？”
“回将军，我不怕。”
“你佩服他吗？”
凤十二骑在马上看着一点一点后退的氏郎大军轻轻地问了这句话。曹士松确实不怕，可他不明白，就说了这么几句话有什么可佩服的。
“不知道吗？看看他的士兵，每个人都可以做到令行禁止。我佩服他，更羡慕他。”
“属下明白了。可是他刚才说。。。”
“我大梁西有高戎，北有惠国，如果南边是氏郎，你觉得还有安生日子过吗？百姓可不管谁当天子，他们只想过太平日子。”
“是，属下愚钝。属下唯将军马首是瞻，刀山火海也追随将军，绝不有违将军军令。”
“记住你说的话，我会给你报仇的机会。”
通本城中，龙百晟拉住凤十二的小手紧紧地握着。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怕再也握不到这双手，再也不能趴在她的小肩膀上耍懒，哪怕真会被她揍，也绝不能再松开这双结实有力的小手。
“十二，他有什么可看的？长得那么丑，傻高傻高的，你去看他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我争取到一个晚上的时间。小启李和呢？”
“你吩咐他们做的事，他们当然用心去做。”
“燕子，你这么信任我，我很感激你。可是靠这二个孩子，我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对不起，凤十二不是万能的。”
“大将军，属下唯将军马首是瞻，求将军给属下报仇的机会。”
“曹大人，你背负国仇家恨自然要拼尽全力，可是我。。。”
“大将军，桂屹戴罪之身，蒙王爷将军不弃，愿追随将军上报君恩，下卫黎民。”
“大将军，迟旭斌也愿听将军调遣，纵然死无全尸也绝不后退半步。”
“十二，敌人大兵压境，你一个小女人都不怕，我们这些大男人有什么可怕的。你放心，谁敢不听你的军令，谁敢不真心敬你，我龙百晟亲自斩了他以立军威。”
“他们不听我的有什么关系？死的也不是大梁的士兵，我只怕会伤到你。只怕燕国上下只有龙百晟才会真心相信我凤十二，甚至把命都托给我。”
“十二，我托给你的何止是我的命啊。你带我在高戎过了半年，让我看到太多战争的真相，绝不能让我大燕也变成季城那样的人间地狱。”
凤十二看着龙百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有些不敢正视他。她心里害怕。
正在大家急着等她下决心的时候，龙百启和李和匆匆跑来，按凤十二的布置，派出的斥候已经探明敌情。薛麦在白稻城只留下三千守军，他带着二万五千人来追杀龙百晟。
敌人只有二万五千人，自己却有十万人马。可是凤十二的脸色依然很凝重，她还是下不了决心。这十万人不是黑虎军，她怕，她不敢冒险。
杨列和杨钊去高戎接回龙百晟，可他们除了感觉到荒凉之外再没有其它认识，回宫那几天根本也没有时间交流。到是出征的这一路，龙百晟向这些人讲述许多在高戎的所见所感。战争很残酷，没有强大的军队保护国家、百姓，即便是目前最富庶的燕国，又能维持几年的繁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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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又集合在县衙大堂上，按照凤十二的吩咐，大军已经配备好三天的口粮。可是她的表情依然那么凝重。龙百晟没想到现在最怕的人竟然是他，她一定是怕自己会受到伤害。
“十二你怎么了？有什么话你说说吧，有什么命令你吩咐就是。”
“我想七姐姐了。”
“十二，你是这场战役唯一的指挥，我相信你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不会有危险的。我相信凤七将军在天有灵也会保佑我平安的，她等着你带我们打败高戎为他们报仇。”
“我是想给他们报仇，可是我要把你当诱饵啊，你不在我身边。。。”
“对手不是盛炎，决定战争的人也不是雍靖琪。别想太多了，那场战役不是你指挥失误，凤七将军知道，凤大将军也知道，我想凤十四也清楚得很。你能保我平安的。”
“燕子，我一定保你平安。只要凤十二一息尚存，一定保你平安。”
凤十二的眼中又充满斗志，那个自信、高傲、蔑视一切对手的凤十二终于要打响她在大燕的第一场战役。
“黎分，以前燕军撤退是什么样子你印象深吗？”
“属下基本每年都要经历一次，印象极深。”
“好。龙百晟给你二万人马，这次带了一万骑兵，你再带五千。陈仕隆，久闻文国公英勇善战，想必你也不弱。这次不能给你大功劳，只要你保护好王爷，以后一定补给你。”
“多谢将军提携，属下必定保护好王爷，为将军作好诱饵。”
“好，燕子就交给你了。陈仕隆、杨钊、黎分，你们三个带上这二万五千人马，一定要让敌人看着你们就是在逃跑，一定要乱。撤到白稻城之后立刻做好防御准备。燕子，除非城破我还没到，否则死守白稻城。”
“是。龙百晟一定死守白稻城。”
“桂屹、迟旭斌，还敢不敢做我的马前卒？”
“敢。请将军下令。”
“好，你们带二万步兵和剩下的五千骑兵，必须攻下白稻城。进城之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放跑敌人，仔细检查每个角落。确保安全之后再让王爷进城。桂屹，如果二万步兵都没能攻下白稻怎么办？”
攻城是步兵的活，虽然这哥俩不知道为什么把剩下的五千骑兵也给他们，但是二人知道一定有用。听凤十二问话，二人对视一眼。
“回将军，骑兵下马，拼死也要攻下白稻城。”
“很好。打仗时一定要懂得因势而变。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攻下白稻。”
凤十二说完，指着地图上的一片山林。这里离城三里左右，黎分说这片林地非常密，从白稻经通本一直延伸到与氏郎相邻的拾本县。由于气候条件好，林地植被繁茂，他们只有绕过林地才能到白稻。
“桂屹、迟旭斌，等王爷进城之后，除非你们带的兵马不足五千，否则全部埋伏在这里。等薛麦来攻城的时候，留下骑兵，全军冲锋杀向他的侧翼。”
“是，属下遵命。”
“杨列，给你三万人马。等薛麦来攻城的时候立刻向白稻出兵，薛麦只要见到尘土，一定会追过去的。你的任务就是把他们带到白稻。黎分，这条小路能走马吗？”
“回将军，林木繁茂，马肯定不能走。”
“那就好。杨列，你的速度必须要快，只要薛麦去追你，你就找个比较有利的地方等着他，咱们二面夹击他。如果他晚上就发现白稻失守或是王爷的动向，你也可以和桂屹、迟旭斌二面夹击他。总之他跑不了。”
杨列脸上都笑开了花，无论薛麦什么时候出兵，他都会第一个遇上敌人，这头功自然就是他魏国公世子的。
“是。属下一定会快马加鞭砍下薛麦的人头。”
“十二，你和曹士松正面迎击薛麦一定要当心啊。”
“我心情没你们这么好，懒得动刀。曹士松，你带一万人马埋伏在这里，一定要等到薛麦开始攻城再冲出来打他。给我打狠着点。小启，你陪我吧，咱俩就在城墙上看着他们打。等薛麦去追杨列，咱俩和曹士松再集合大军去追他。”
心情不好？这也叫理由？好在大家都不想跟她计较这些，每个人都有非常重要的任务，只要做好自己的差事，每个人都有功劳，她不过是没说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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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来，城外的敌营里早就做好准备。看那布阵非常整齐，凤十二有些感叹这个薛麦真是带兵打仗的料。可惜他与杨列是同一类人，自大。这种人都禁不住打击，很好。
“十二你心情好点没有？”
“好多了，不过我还是担心你。你看城里这些兵，打败仗都打习惯了，一说撤出城，你看他们多熟练。说真的，我怕给你带的人不够。”
“我会等到杨列的，你放心吧。十万大军连对方三万都打不过，你说我大燕还有救吗？你为什么要把最大的功劳给杨列啊？”
“谁让他是杨列呢。我想给杨钊，可是又实在不放心把杨列放在你身边。”
二人刚要再说什么，陈仕隆和曹士松跟了过来，他们看着氏郎的军营似乎有话想说，只是看着凤十二的大眼睛又都没敢说。
“想说就说吧，有王爷在呢，还怕我打你们啊？”
“不敢。就是咱们十万人马为什么不冲出去拼一下呢？三打一还怕吗？”
“怕。因为燕军输惯了。士兵和你们不一样，一旦有人后退，哪怕只有十个人，这十万大军就会立刻溃不成军。再小的胜利也是胜利，今天十万人打下这座只有二千守军的通本你们觉得光彩吗？不光彩。可是士兵们却觉得这是一场胜利，氏郎的兵马是可以被打败的，这就够了。因为接下来的白稻城也可以打下来。”
“是。属下明白了，大将军是要让士兵们有信心。”
“还要让整个燕国有信心。这一仗将军保护王爷不能建功，请将军一定保护好王爷，凤十二日后一定给将军补上。”
“能保护好王爷就是属下最大的功劳。请将军放心，属下必定忠心追随王爷建功立业，保我大燕万代江山。”
“将军好气魄。我饿了，咱们吃完饭你们就该出发了。陈仕隆，一会叫李和和桂屹、迟旭斌来我帐里。”
龙百晟真想踹陈仕隆一脚，这臭丫头最怕大燕强大对她大梁不利。瞪了一眼还在高兴的陈仕隆，赶紧跟上凤十二回去吃饭。
吃完饭，凤十二回到自己的帐里，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交待李和他们四个。先到的是桂屹和迟旭斌。
“白稻城里守军不多，咱们又是偷袭，攻下来没问题。五千骑兵是防备万一的。万一没守住城，一万骑兵加上你们几个，有黎分带路可以保护他平安逃回福州。第二种万一就是薛麦被你们一冲发现被围，很有可能转身就逃，骑兵能追上他，再狠狠地打他一下。”
凤十二看着地图，她的眼神很奇怪，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有点怪。难道真的一下就能宰了薛麦吗？这感觉像在做梦。二人偷偷对视一眼，他们谁也没敢问。就在这时，陈仕隆和李和也到了。
“李和替我照顾好燕子。他身子骨弱你们多注意，你也要多留心。”
“老爷放心，我一定照顾好王爷。”
“那我就放心了。陈仕隆，杨钊为人憨厚我很放心他，但他有些直，变通不足，万一出事，你指挥这一万骑兵保护王爷回福州。”
“不会吧，咱们十万人打不过三万人？”
“我只是说万一，想得细一些没坏处。如果薛麦兵败逃跑，让杨钊率领城里的骑兵追出去，你一定要留在王爷身边不能大意。你们记住，打仗没有绝对赢和输。”
“是。属下明白。请将军放心，属下不是贪功之人，一定保护好王爷。”
“凤十二也不会食言。氏郎一定会再派人来给你们送功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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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龙百晟也准备出发，他知道凤十二一定会反复嘱咐李和保护自己的。凤七的死对她打击竟然这么大，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对自己竟然都没有信心。
“十二我知道你安排得很细，我也一定会小心的。凤七将军在天有灵不仅会保佑我，她和凤大将军也希望你能打赢这一仗。你是凤十二啊，一个薛麦算什么？”
“嗯，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凤十二在战场上只能是胜者。”
龙百晟握着她的小手，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希望她可以一直带着身后那些年轻的将士们去迎接一个又一个胜利。城下氏郎的营地灯火通明，他站在城墙上都能感到下边士气高涨、杀气腾腾。龙百晟相信，在下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他们只能哭喊着逃回密林深处的氏郎。
天还没亮，氏郎的军队已经整装待发，对他们来说，每一场与燕军的对垒都是一场大丰收。除了军功和钱粮，普通士兵都会从战场上捡到无数好东西，盔甲、武器甚至死尸身上的钱财。
凤十二带着龙百启站在城头上看着三万虎狼，她的脸上竟然露出灿烂的笑容。
“姐夫怎么这么高兴？”
“你看这军纪，你看士兵们都急着冲锋。他们的士气很盛，都等着杀光燕军发大财呢。”
“咱们就这么等着吗？”
“对，等着他们来攻城。小启，氏郎和福州虽然林木繁茂，可是地势相对平缓，听说氏郎还出产一种耐力极好的马。你看到他们的骑兵了吗？”
“我问过黎分，他说氏郎从没来过骑兵，都是抢了东西之后才会有大批马队来拉东西。他说那种马不高，速度也不快，就是力量很大。”
“速度再慢也比人走得快，就算不高，人骑在上边对步兵的威胁也相当大，更何况耐力还很强。我怀疑氏郎都是走山林过来偷袭的，所以才没有马，就连薛麦那马也是随便找的一匹普通马。”
“对，黎分说林地不能走马。兵贵神速，在守军还没有发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兵临城下了。”
“有可能。所以我给杨列下了个套，我特意问黎分山林里能不能走马，那条小路直达白稻，他很有可能不绕远走大路，而去走那条不能走马的小路。”
“可是那路必然十分难走，更何况他有几万人马。但是如果他比咱们还慢，就极有可能遇到对山林十分熟悉的薛麦，他可是被咱们打得逃回去啊，姐夫这不是把最大的功劳送给他吗？”
“薛麦可是员猛将，氏郎的士兵更不怕燕军，一个着急赶路，一个急着逃命。你说杨列有胜算吗？”
“一个找不着北，队伍早就没有阵型，一个对地形十分了解又急着逃出升天。姐夫你太厉害了。只是他会不会死啊？”
“他听我吩咐一定可以截住薛麦，不听我的肯定会放跑敌人的，我不治他违令就便宜他了。”
凤十二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冷，龙百启第一次发现她竟有如此冷血的一面，他的心被冻得颤抖一下，但随着凤十二的手搂在他的肩上，他的心又热得开始沸腾。
“放跑薛麦很重要，这样氏郎才会再派兵来报仇。他们能有多少兵？一次灭三万，用不了几次，氏郎就没兵了。小启，杨家对燕子很重要，但是其他几个人对燕子同样重要。我要把你们所有人都带出来。”
“我明白了。打赢一场战争需要所有人对你的尊重和服从，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谢谢小启，我一定会让你亲自接回义王的。你记住，如果有人不服你，就要用实力让他们服，让他们尊重。只要你敢把头抬起来，他们就必须向你低头。”
“是，我记住了。我是义王世子，皇亲贵胄，就算我还小，但也绝不能让臣子们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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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意料之中
氏郎大军在薛麦的率领下向低矮的通本县城一点一点逼近，城墙上只有凤十二和龙百启一脸轻松地看着薛麦。所有士兵都已经开始紧张，有些士兵的手都开始颤抖。
“凤十二你就守在城里吗？”
“对啊。我有十万人马，你才二万五，我就守在城上耗着你。”
“哈哈哈哈，你个小丫头有点意思。可惜你不知道燕军有多弱。别说这个小土城，福州府的城墙又高又厚，我带着三万人一样冲了上去。”
“你可千万别小看我，我可是凤十二，有本事你就攻上来吧。”
薛麦的心突然颤了一下，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可怕的，就算她是凤十二又能如何。可是心里为什么会有一种很怪的感觉，黑虎军的战斗力很强，一个十七岁的小丫头可以统领黑虎军已经说明她有本事。她敢孤身闯入蓝虎军中抢夺指挥权，更能拼死盛炎，她的谋略和胆识绝不一般。
好，那就打败她扬名天下吧。
随着薛麦一声令下，氏郎士兵如潮水一般向通本城涌来，而且是倾巢而出。杨列已经准备就绪，听到氏郎进攻的号角也跑上城墙。他的心早就飞到白稻城，仿佛薛麦的人头已经握在手中一样。
氏郎的士兵刚冲到城墙下准备架梯子，曹士松便率领一万人马从后边杀出来。按照凤十二的吩咐，每个士兵都必须奋力地吼叫，似乎大声怒吼就可以吃掉敌人一样。
这一万人马以福州府藉的士兵为主，拿下通本城已经让他们万分兴奋，现在仇人就在眼前，更是大喊着报仇血恨就杀向敌人。凤十二看着漫天的尘土，听着震耳的喊杀声，和龙百启相对一笑，第一回合他们赢了。
“杨列立刻出城，一定要快。我们拖不住多长时间。咱们白稻城见。”
“是。”
杨列满脸都是兴奋，转身就跑下城墙。他的人马早就集结整齐，一声军令便向白稻城冲去。
氏郎大军突然受到攻击，只有很短的惊慌之后便立刻组织起反击。可是攻城的士兵依然没有放慢脚步，他们大喊大叫着向前冲锋。只是由于凤十二准备很充分，城下氏郎士兵的死尸已经随处可见。
“姐夫，咱们的士兵腿都吓软了。这。。。”
“慌什么？杨列会把他们带走的。如果我身边危险，我怎么可能把你留下？”
“姐夫我知道你为什么担心皇兄了，我也担心他。”
燕国的士兵几乎每年都会被氏郎揍一顿，他们听到打仗这二个字就开始肝颤，要不是昨天赢了一场，今天这个小丫头还站在城墙上，只怕守城这一万燕军早就有人后撤了。
害怕没关系，谁都怕死。但凤十二一定要让燕国上下都知道，打败氏郎并不难，只要敢打，再强大的敌人也会被打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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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列刚刚跑出去二三里地，薛麦就发现问题。看那边扬起的尘土应该只有二三万人， 那方向正是白稻方向。可是身后偷袭的人马也不多，似乎也就一万来人。凤十二这是什么意思吗？难道是让龙百晟撤回去吗？
薛麦的反应很快，命令下得更快。一阵号角之后，攻城的士兵全部后撤，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要吃掉偷袭的曹士松。
“小启准备出城。记住，你必须寸步不离我的身边。”
“是。谨遵大将军军令。”
龙百启立刻去集结队伍，按照凤十二事先的安排，大军很快就集结完毕，大概清点一下人数，这一阵氏郎的冲锋对燕军造成的损失非常小。看着氏郎大军后撤，燕军的士气一下又上来了，士兵们的腿也不再抖。
一个十七岁的小丫头，一个十二岁的义王世子竟然满脸都是兴奋，他俩真的不怕吗？士兵们似乎也被感染。当然，他们真的不怕。这姐俩不仅不怕，还要领着这一万人马出城与曹士松合兵一处，他们要把氏郎赶到白稻城。
随着震天的炮声，通本城的城门大开，凤十二一身鲜艳的盔甲，披着金灿灿的披风第一个冲出城来。天才刚亮，漫天的朝霞映着她的盔甲和披风，留给身后的只有骄傲和高贵。
十二岁的义王世子龙百启手里挥舞着那把赤乌刀紧随其后，虽然他的身体还很瘦弱单薄，但是他的心却是无比坚硬。战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国家不敢面对战争，不敢面对敌人的战刀去保护他的子民。
“踏平氏郎。给我杀。”
龙百启的声音还有些稚嫩，但他刀锋所指之处，无数士兵怒吼着向敌人冲杀过去。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逼退眼前的敌人，只能砍掉敌人的脑袋。
薛麦没想到凤十二竟敢倾城而出。吃掉曹士松已无可能，攻入城中也是无险可守，现在他心里全是怒火，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前方那一片尘土。
追，一定要追到龙百晟。只要捉住那个乾王，他还是胜者。二万燕军基本可以忽视掉，薛麦留下五千人阻击凤十二和曹士松，其余人马立刻去追杨列。他还不知道，龙百晟已经在白稻城等着揍他呢。
二万对五千，就算燕军太弱，可是四打一总还是有胆量拼一下的。更何况曹士松的手下拼得很猛，见到援军出城薛麦竟然转身就逃，再加上凤十二这个传奇，燕军的斗志一下就被燃起来。
别说凤十二和龙百启没想到燕军竟然如此勇猛，就连曹士松都没想到五千氏郎军队会如此不堪一击。在与凤十二合兵一处之后，直接就把这五千敌军围住全歼。
“大将军咱们追吗？”
“追，但要先打扫一下战场。咱们速度不能太快，只有与他们拉开距离，薛麦才不会急。把他逼急了对王爷有危险。”
“是。属下明白。”
曹士松只是个轻闲的文官，但在黎分的调教下，他不仅功夫提升很快，就连身体也练得很壮实，只有脸上的书生气还是那么重。现在看着遍地都是氏郎的死尸，脸上全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龙百启很喜欢他，因为他有骨气，还有凤十二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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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稻城已经在薛麦的视线中，身后并没有追兵，一种不祥的预感侵上心头。很快，这种预感就成为现实，高高的城墙上全是燕军。很明显，他们早就占领白稻城，而且已经做好守城的准备。
从路上的痕迹看，这里的人不少，可是人多为什么还要守城呢？一定是假象。凤十二一定是为了让龙百晟远离战场才会连夜攻占这里的。
薛麦的怒火已经烧得他头脑发热，就连静下心来分析的心思都被烧没了。他只能想着攻下城，活捉龙百晟，也只能认为燕军依然是那支弱得不能再弱的军队，就连突然失去踪迹的那二三万人也没有心思考虑。
半个时辰过去了，死在城下的士兵一层摞着一层，薛麦的心终于跟着一点一点冷静下来，同时脑子也冷静下来。
凤十二这个死丫头果然有些手段，一阵寒意随着冷汗冻得薛麦不禁打个冷战。白稻城守得很严，自己的损失很大。侧翼突然出现的燕军更让他吃不消，如果这个时候凤十二再出现在身后的话。。。
撤兵，必须立刻撤兵。一阵号角过后，氏郎大军瞬间便停下进攻的脚步。就在燕军还在准备迎接氏郎更猛烈的进攻时，却发现氏郎大军竟然向风一样往回退去。这速度可真快。
城中五千骑兵早就整装待发，随着杨钊一声大喊，二路燕军迅速合兵一处，一万匹骏马伴着震天的喊杀声追向敌军，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薛麦的大军撤得非常快，他发现有骑兵追杀过来并没有惊慌，而是立刻命令一部分士兵摆好阵势准备阻击骑兵。剩下还有二三千人在薛麦的带领下向那片密林迅速退去。
杨钊骑在马上急得大叫，因为骑兵被死死地拖住，那二三千人离那片密林越来越近。就算能吃掉眼前的敌人，可是他们的马骑不进密林，只能看眼睁睁地看着薛麦逃走。为什么大哥的人马还没到呢？
薛麦打了燕国十几年，每年都是痛揍他们一顿再抢些粮食、人口和许多钱财。今年打算多抢些东西再把这季的水稻全部带回去，没想到却栽在凤十二这小丫头手里。轻敌，真是太轻敌了，这口恶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一定要找回来。
三万人马来燕国发财，现在就剩下三千多人逃回去，这是薛麦领兵以来最大的耻辱。他暗自发誓一定要讨回来。
山林非常密，他的士兵都走习惯了，只是没有半点士气，全都低着头默默地砍着藤条向氏郎的方向溃败。好在追兵全是骑兵，根本钻不进来，步兵的速度是根本追不上来的。
杨钊带着骑兵踏平阻击的敌军，却只能看着薛麦钻进密林渐渐被植被挡住所有踪迹。桂屹和迟旭斌骑在马上也只能跟着杨钊大骂几句，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尘土暗自叹气。
杨列的速度怎么这么慢啊，他要是再快一点点，薛麦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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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怎么是您啊？我大哥呢？”
“杨列天刚亮就出城了，我和姐夫是打扫完战场才追过来的。我们怎么知道他在哪？”
“杨列还没到吗？那薛麦呢？”
“他带着二三千人钻林子逃了。”
“如果杨列带着三万人在这片密林里遇到薛麦，杨钊你说他能有胜算吗？”
“世子您什么意思？您是说我大哥走密林了？老爷这是您安排的吗？”
“不是。如果他按我的吩咐，你们三路人马应该把薛麦围在白稻城下。我当然希望燕子可以亲眼看着他的第一场胜利。他比我们早出发一个多时辰，现在还没到。。。杨钊你带五千骑兵守在这里接应，但愿杨列运气好。”
凤十二的脸色很古怪，龙百启脸上却全是敬佩。她的判断非常准备，只有杨列从心底看不起凤十二，也只有他才会如此自大，自作主张钻密林。
如果他能拼掉薛麦倒是将功抵过，更是捡来的功劳。不过龙百启心里也明白，他那三万人马早就急得找不着北，现在也列不出什么阵型，杨列身边的人肯定也不会多。真遇到薛麦，别说赚不到便宜，能不能保住小命还要两说着呢。
除了凤十二和龙百启，所有人听了都是大吃一惊。不仅因为杨列自大，更为那三万大军担心。
“先回去吧。杨钊不许跟进去，你就在这里守着，三万人马总会有人走出来的。迟旭斌，把步兵集合起来也留给杨钊，你们跟我去见王爷。”
将近一万骑兵和数千步兵全都留给杨钊，他的心情可想而知。其他人都不敢出声，因为凤十二的脸色太正常，一点表情都没有。她看着有些慌乱的燕军什么都没说，只让他们列好队便拉着龙百启带头向白稻驰去。
“十二你没事吧？”
“没事，有没有吓着你？”
“至于吓着我吗？仕隆都不让我上城墙，李和更是寸步不离。你们脸色怎么不太好啊？杨列和杨钊呢？”
凤十二把最大的功劳留给杨列，龙百晟总觉得不妥。只是她说得有道理，把杨列放在自己身边她不放心，而且这么大的功劳不给杨家实在也说不过去。毕竟杨家站出来，才能如此顺利地出兵。
实在想不出杨列会出什么事，他带着三万人马应该在城下与桂屹、迟旭斌合兵一处，杨钊也会带着城中人马与他们三路合围薛麦。按说不该有什么意外。
功劳全给了杨家兄弟，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哥俩没回来。龙百晟的心越来越凉，他把其他人都留下，拉着凤十二的手就跑进县衙后堂。
“十二，他俩出什么事了？你是不是。。。”
“杨列比我们提前一个时辰出发。现在他和他带的三万人马并没有出现在这里，我估计他是钻密林了。薛麦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他带着三千多残兵也钻密林往回逃。骑兵进不去，我也不敢派步兵去追，只能让杨钊在那里等杨列。”
凤十二的态度让龙百晟有些生气，她一点也不紧张，更没有因为三万对三千而兴奋。龙百晟已经能感觉到这个臭丫头在算计杨列，可是她不知道是怎么算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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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我知道你讨厌杨列，可他还带着三万人马呢。好相公，倒底出了什么了，你告诉我行不行？”
“我确实算计他了。现在他可能害死的只是他自己，但在你身边就可能会害死你。”
“可他还带着三万大燕的士兵呢。”
“我多给他一万人，就是怕他死了你没法向魏国公交待。当然，没准他运气好，不会遇到薛麦呢。”
“你是怎么算计他的，我听不明白。你就直说吧。”
“还记得我问黎分那条山路能不能走马吗？黎分说不能。可那条路却是直的，比绕个圈到白道近二十里。”
“二十里地？你是说杨列一定会自作主张从那里走吗？他对道路不熟悉，又带着那么多人。。。真的是因为他在我身边太危险吗？”
“对。他可以不听我的，可以看不起我，但绝对不能因此让你受到半分危险。”
“那你为什么让杨钊去追薛麦？”
“如果能追上，这功劳还是杨家的。如果没追上，杨列是他亲哥哥，他一定会等到他的。我还想让你多了解陈仕隆。好了，别着急了。我当然希望杨列可以殉国，不过他应该没这么背吧。我饿了。”
“凤十二。李和给她做饭。凤十二，你吃吧，你好好吃，撑死你个臭丫头。”
龙百晟很生气，即生这臭丫头的气，又恨杨列盲目自大，擅做主张。如果他能听这臭丫头的，又怎么可能让她算计呢。更可恨的是，为了让他更安全些，凤十二让他带了三万人马。可这三万大军很有可能被三千氏郎残兵全歼，心疼啊。
龙百晟的脸色非常难看，所有人都听到他要撑死凤十二。除了龙百启在暗自发笑，谁都不会猜到杨列失踪会是凤十二在算计他。在他们看来，截杀薛麦这个天大的功劳留给杨家兄弟一是对他们的信任，二是对杨家的看中。
这一路上杨列对凤十二虽然不太友善，可也并不过分，毕竟大家对这小丫头都有些成见。只是他不听将令，擅自改变路线与凤十二有什么关系啊，龙百晟至于生这么大气吗。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龙百晟一直站在城墙上。真是笑话，冲锋陷阵的全都没事，单一个杨列不听军令却落得生死未卜。夕阳下，凤十二的盔甲被映成金黄色，她的脸庞很清秀，大大的双眼注视着天边，微风吹着她那件明亮的金色披风，显得她英气十足又高傲无比。
所有男人都站在这里，他们心里都在回味着这二天所发生的一切，这个不算高大的小丫头确实值得他们敬佩。
“十二，我不该生你的气。你把最好的给了杨列，可惜他不懂得珍惜。你看咱们身后这几个人，他们还要跟着我、跟着你继续战斗下去。十二，我知道什么要舍什么才是得，我舍得。你一定要带着他们打败氏郎、打败高戎。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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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惊天之变
杨列浑身是血终于被抬回白稻，三万大军损失也不算大，还有二万多人马陆续返回来。这比预计得要好得多，龙百晟也不想追究，听说薛麦也伤得不轻，凤十二便顺着他的意思，不仅没有责备，反而表彰杨列重创薛麦。
虽说杨家与皇后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所有人也明白龙百晟是有意袒护他这个名义上的大表哥。反正损失不大，也没人说三道四，大家只在心里有个评判。
薛麦肯定比杨列伤得轻，而且这季水稻再有半个多月就会成熟。凤十二命令驻军在城中不仅要守城，由于没有百姓，他们还要负责照看那些即将成熟的粮食。龙百晟八百里加急把这里的情况上报朝庭，为防止氏郎报复，朝庭又派出十万大军前来支援。不出半个月，龙百晟手里就会有十七万人马，再加上福州府的驻军，二十万人马在手，就算薛麦养好伤再来挑衅也不怕。
黎分这个刀剑教头功夫不错，而且训练手段也很高，凤十二除了把日常训练全都交由他负责，还让他每天都要带着大家一起训练。除了杨列不能下床，杨钊、陈仕隆和桂屹是武将，其他那几位都要跟着他训练，而且主要练龙百晟、龙百启和李和三个人。
日子过得很快，十万大军也比预想提前几天集结白稻城。城中由于有刚刚获胜的乾王镇守，逃难的百姓也陆续回城，田间地头也有许多农民开始劳作。
燕军已经做好迎敌的准备，氏郎除了要抢夺这一季的水稻，还一定会来报复。凤十二早就把人手安排好，她对这些人只有一个要求：坚守城池。氏郎兵力不足，就算这些城墙不够高不够结实，可是挡住一二万敌军的偷袭还是不成问题。
刚调派好人手，氏郎不甘心损兵折将，又陆续派出三批人马来偷袭。果然如凤十二所料，对于她和燕军中这几位年轻的将领来说，这这种偷袭不仅是给大家送功劳，更是让所有人轮流上阵去练手。
第一次氏郎来偷袭，凤十二就带着陈仕隆就把薛麦的堂弟宰了，可是接下来的二次偷袭，依然没有见到薛麦的面。看来这家伙真是伤得不轻，这一季的水稻他是没有机会来抢了。
现在除了龙百启和李和，最服气凤十二的就是陈仕隆。虽然背后还是管她叫小丫头，但她真没有食言，除了把保护龙百晟的重任交给他之外，还亲自带他打了二场漂亮的伏击仗。单单是第一次伏击，便吃掉氏郎三万精兵。氏郎在半个月内直接损失七八万精兵，这种损失对他们来说真是相当大。
白稻城里的百姓虽然越来越多，但仍有许多民房空着，晚上看着星星点点的灯光，龙百晟心里总是暗叹幸运。若不是把这臭丫头带回来，只怕几年之后的福州府也会如季城一般死寂，或者干脆就被氏郎据为己有。
“十二，好相公。你说要是没有你，别说这白稻城了，只怕连福州府都会像季城一样。那座鬼城太可怕了。”
“现在季城应该好些了。你替季城百姓诛杀吃人的恶鬼，再加上那里交通还不错。只要能有通商的商队从那里经过，老百姓很快就能吃上饭了。”
“哪是我诛杀的啊，想想也挺丢人的。”
“这有什么啊，王爷造福一方，又捡个李和忠心耿耿，很值。”
“好相公，薛麦说想联合梁国瓜分大燕，我听了心里害怕。你说有可能吗？万一梁帝同意，你是不是就要回梁城了，以后再也不会帮我了？”
“你傻啊。氏郎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谁愿意和他做邻居啊。再说了，就算皇帝愿意让我回去，我不过是你砧板上的一块肉，还不是由着您想砍就砍想剁就剁啊。不让我回去还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
“你说点好听的不行啊？你帮我这么多，你说我下得去手杀你吗？”
“有什么下不去手的？那个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我对燕军这么了解，又与你为敌，你不用手软。再说了，你不是让我撑死吗？”
“哎呀好相公，我那只是气话，杨列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那是生他的气呢，真的舍不得你啊。”
“行了你别这样好不好？又耍懒。好了好了，我是怕了你了，以后我再也不敢惹你了还不行吗？别晃了，我这小胳膊都快晃下来了。”
龙百晟一声好相公又把凤十二叫得没半点脾气，身上的盔甲随着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龙百晟趴在她的肩膀上竟然很喜欢这种感觉，才不理这臭丫头呢，只管趴着轻轻晃着那只火热又结实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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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十天，白稻城里都是一派祥和，根本看不出最近这半个月已经与氏郎打过四仗，而且还吃掉对方将近十万人马。不仅百姓陆续回城，就连一些做小买卖的也出现在街上。
凤十二每天都会带着龙百启或是李和在大街小巷转上几圈，今天黎分要考较他们的功夫，凤十二本想自己出去转，可是陈仕隆奉龙百晟之命紧紧地跟在她身后。能跟在她身后是一种荣幸。
街上不算太热闹，凤十二骑着马走在最前边，陈仕隆带着一队护卫跟在她身后。突然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有些漫不经心地从凤十二的马前晃了一下，他们俩对视一眼之后，那个大汉便向一个小巷捌去。
程希显得十分疲惫，看到凤十二时眼中流露出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流露出急切的心情。一定是出事了，否则他们一定会正大光明地来找龙百晟，而且也不会如此疲惫。回头看看身边的陈仕隆，他信得过。
“陈仕隆，咱俩去看看城里百姓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带着一队兵不方便，你让他们去那里等着咱俩。”
“就咱俩？这行吗？”
“这里是大燕，城中百姓都是大燕的子民。再说了，咱俩是泥捏的吗？没什么可怕的。”
凤十二不再理会陈仕隆，催马朝着程希走的方向慢慢跟过去。陈仕隆也没多想，安置好那队士兵后，便跟上凤十二朝一个有些偏僻的小巷走去。
“将军那边有些偏僻。”
“对，所以才要去看看。”
陈仕隆的警觉性很高，他已经发现前边有个男人正带着二人向偏僻的小巷走去。凤十二眼中竟然还有期盼，那个人她一定认识，会是大梁人吗？
“将军，对方会不会有埋伏？”
“不会，他是程希。这样来找燕子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谢隆恩、钱大勇和程希的名声陈仕隆也听说过，知道他们都是龙百晟信得过的人。只是不明白前边带路的那个程希要把他俩带到哪里去，既然他已经到白稻城，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乾王，却要如此神秘地先把凤十二带到这里来。
“将军，这里越来越偏僻，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
“我信得过他。如果没有大事，他们不会这样的。咱们走快点。”
凤十二说完追上程希大声催促他走快些。程希没有回头，而是立刻就向前跑去，很快就把他们带到一个十分偏僻的小院旁边。小心地观察后，确认没人跟踪，他才把凤十二和陈仕隆带进院子里。
“老爷，宫里出大事了。公子，老爷来了。”
程希话音刚落，同样疲惫的谢隆恩和钱大勇便跑出来。他们眼中除了相逢的喜悦，还有无尽的担忧。
“十二快进屋，这位是。。。”
“文国公长孙陈仕隆，信得过。”
凤十二跳下马就跟着谢隆恩跑进屋里，不祥的感觉压得她重重地吸了几大口气。程希关好大门把马栓好，凤十二已经跟着谢隆恩跑进屋里。天啊，难道是天塌了吗？屋子里的二个人见到凤十二，竟然激动得流下眼泪。
“臣凤十二叩见皇后娘娘。”
“快起来，十二快起来。晟儿还好吗？”
“王爷很好。娘娘怎么来白稻了？宫里出了什么事？”
陈仕隆跟着凤十二给皇后磕头请安，直到被彩虹扶起来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那三个男人满脸疲惫，皇后和这个宫女同样是满身风尘，她们拉着凤十二的手几乎站不住。
凤十二扶着皇后坐在炕上，彩虹拉着她的手不敢松开，眼泪就象断线的珠子不停地从脸上流下来。
“娘娘别急，没事的。宫里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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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就在龙百晟打败薛麦的捷报传进京城的第五天，皇帝正忙着给龙百晟调派兵力，十万人马并不算多，氏郎的反扑一定更凶狠。除了催促这十万人马迅速集结到白稻，还在催促兵部和工部给予龙百晟更多的支持，同时责成户部给福州送粮草。
“皇上一直忙着这里，根本就没发现禁军竟然突然调防，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慧王龙百恭竟敢。。。陈星发现得早，在他们囚禁皇上之前把我和彩虹送出京城。”
“你们从京城到这里用了多少天？”
“七天。娘娘说当时二皇子只占了皇宫，京城的防卫没有他的人。只是现在就不好说了。”
“你们怎么会遇到？”
“皇后娘娘刚出京十几里地就遇到我们想进城，在一个茶棚里，我叫程希给我加点水。”
这个程希也真是员福将，因为谢隆恩叫了他一声，皇后娘娘正好听到，就上前询问这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是不是谢隆恩。上官心知改名叫谢隆恩，只有龙百晟一行人知道，所以皇后把自己的身份表明之后，他们除了大吃一惊外，也很佩服皇后的胆量。真是太巧了。
“你们去京城是帮我看的还是帮你们自己看的？”
“都一样。我们也要看看跟着乾王有没有前程，你能不能罩着我们啊。”
“嫂子和孩子们呢？”
“安顿好了。为了减小目标，这一路就我们五个。”
“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我们？”
“人多眼杂。至少到目前为止，皇后只是失踪，没人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出了京城。更没人想到，她被我们平安带到白稻城。”
“十二，隆恩说必须要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你带我们去见晟儿。”
“好。娘娘在这里稍等，十二这就回去安排。”
“十二，为防万一，娘娘和我们几个不能露面。你要悄悄把我们带到乾王身边。”
十万大军人多口杂，而且这白稻城里也肯定会有慧王龙百恭的眼线。这位王爷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连逼宫这种事都做得出来。龙百晟回宫引起的震动很大，这一场对氏郎的胜利更是让所有争位的皇子们感到恐慌。
如今的大燕内忧外患，宫中的局势未卜，氏郎更是虎视眈眈。龙百晟手里只有二十万人马，朝中的亲信又损失大半，现在只能守住福州，想回宫勤王实在是太难了。
把五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白稻县衙，凤十二带着他们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她住在县衙靠东边的一个小院里，陈贵正在帮她整理资料，见她带着陈仕隆和五个小兵进来，忙迎上去。
“将军这么快就回来了，王爷他们还没练完呢。”
“嗯。去把院门关上。陈仕隆，我这院子的护卫立刻换上你文国公府的护卫，如果不够让黎分找本地可靠的人来。就说咱俩打赌我赢的，别的不用多说，立刻去办。陈贵去请王爷和小启，说我赢了陈仕隆，让他快点回来。”
“是，奴才这就去。”
陈仕隆和陈贵立刻分头去办。皇后和彩虹这身打扮连宫里出来的陈贵都没发现，等他们二人离开之后，凤十二才请皇后坐下休息。看着谢隆恩的样子，也许已经想好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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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王爷和世子回来了。奴才是在门口碰上的。”
“十二你赢了什么啊？我看陈仕隆脸色都不好了。你可别欺负他啊，他可打不过你。”
龙百晟带着龙百启和李和，满头是汗的走进来，后边跟着何青、陈福。
“你们在院子里守着，有人求见就通报一声。”
凤十二把三个太监拦在门口，只让龙百启和李和跟进来。这三个太监很机灵，也完全信得过，见凤十二的脸色有些凝重，也明白一定出了什么大事，忙站在门口守着。
“奴才程希叩见主人。”
“程希？快起来，隆。。。母后？”
皇后见到龙百晟，泪水又涌出来，扑到儿子身上就哭起来，旁边的彩虹拉着凤十二也哭起来。这一路若不是遇到谢隆恩，她们二个久居深宫的女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找到白稻城。
等这二人平静下来，皇后便把宫中的情况详细讲给大家听。皇帝在慧王龙百恭的手里，这么多天没有消息传来，说明京城也在他的控制中。但他还没有拿到玉玺登上太子宝座或是登基称帝。
屋子里的人都不说话，形势对他们很不利，一旦慧王有所行动，龙百晟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更不利的是皇帝在他手上，也不能轻举妄动，以防他狗急跳墙对皇帝不利。
“母后，除了杨列重伤，现在这几个臣子都是儿臣敢托付性命的。您出宫父皇知道吗？”
“知道，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皇后说完小心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包，她的手有些颤抖，将它交到龙百晟手里。
“晟儿，这东西虽好，可是。。。”
“可是母后希望父皇可以平安。儿臣知道父皇的心，也知道母后的心。”
除了一枚可以调动全国兵马的虎符，还有一道圣旨，龙百晟看完之后，并没有给其他人看，而是小心地装进自己怀里。
“十二，我要回京勤王。”
“兵贵神速，谢隆恩你看呢？”
“是。只是这里的大军不能动，一动就会让天下人都知道王爷已经知道宫中巨变。万一慧王弑君登基，只怕会动摇国本。那时候诸皇子各怀心事，万一各自拥兵，内乱不可避免。”
“而且氏郎一旦知道你回宫勤王，也会趁机出兵。那时候不要说这些眼看就成熟的稻子，只怕连城都会被薛麦烧光泄愤。”
“是啊，咱们人手太少。母后、彩虹你们又累又吓，先在十二这里休息吧，我们出去商量一下。”
“晟儿，母后现在真是乱得没主意。香茹有身孕了，你一定要保住母后这个孙子啊。”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只是现在她人在京城，与自己的父皇一样身陷险境。龙百晟刚刚平静一点的心又开始翻涌，自己的父皇、女人和孩子都在危险中，随时会有灭顶之灾。救他们，一定要救他们。
“十二，隆恩，我心里太乱了，真的太乱了。”
“没事的燕子，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走吧，让皇后娘娘和彩虹先休息。”
“母后你们先休息吧，我们能解决的，一定要解决好。您看大燕的万里江山很美，我要守住它，绝不能让任何人毁了这江山。”
龙百晟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他不怕，也没什么可怕的。凤十二说得对，要想让敌人低头，自己的头就必须要抬起来。要想让敌人害怕，自己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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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战前部署
皇后带来的消息太让人震惊，皇帝被囚禁，龙百晟的女人又有身孕，每一条都让他失去判断的能力。皇后和彩虹又惊又吓，让她俩先休息一会，龙百晟自己也要冷静一下。
七个人全都进入厢房之后，何青把门关好。钱大勇和程希不敢随便出主意，龙百启和李和站在一边更不敢出声。谢隆恩看着凤十二，这个小丫头一身戎装比她在高戎装男人可是精神多了，打了几场胜仗，更让她意气风发、英气逼人。
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氏郎，一旦龙百晟率大军离开福州，氏郎肯定会重整旗鼓再来犯境的。可是不回京城更不行，慧王已经被逼到绝路，无论如何都没有退路。虽然父皇的圣旨被母后带出来，但他作为儿子不希望会出现这种结局。
宫中的兄弟还有人对大位垂涎欲滴，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肯定都在想对策。首先是保命，其次才是想办法争取主动，他们的任何动作都在为今后反对慧王做准备。
不能让他们准备好。因为今天是为了对付慧王，明天就是为了对付自己。动作一定要快。
“十二，隆恩，这事得速战速决。一旦宫中的兄弟们做好反击的准备，就算我回宫救出父皇，我们兄弟之间的自相残杀也是无可避免的。我不希望手足相残，这样会动摇国本的。”
“王爷说得是，一旦皇子们反目成仇各自拥兵自重，大燕就会陷入内战，那时候只怕比高戎还要惨。北有高戎，西有氏郎，就算梁国有意支持王爷，也必定会开出极高的利息。”
“十二，我不能与你为敌，绝不能。我不是怕你，你和他们一样，都是真心帮我的。而且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啊，好相公，天下虽大，可是除了你，再也没有第二个凤十二了。”
“看你说的。不过是骗你点钱粮，真的是不容易。再说我绝不会让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平让慧王就这么给毁了。这个喘吸的机会我大梁需要，你大燕也需要，高戎的百姓已经很惨了，他们更需要。天下所有的百姓都需要这太平。”
“王爷这枚虎符太重要了，我们可以随意调派军队。只是要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还是有些难度，而且一旦十二离开，这里也要重新布防。”
“谢隆恩，我倒有个主意，就是很冒险，而且我怕你们的身体也吃不消。”
“也许咱们俩想到一起去了，跟你冒险也是一件很让人兴奋的事。不过二线作战很困难，虽然氏郎再来也得不到粮食，可是这口气他们可咽不下去。”
“十二我去。让他们在这里休息，我跟在你身边。”
“王爷，我们要领兵杀回京城，无论是否成功都会与您的兄弟翻脸。我觉得您最好不要刚拿到兵权就。。。”
“你是说我最好远离京城中的争斗？可是现在父皇生死不明，朝中局势也不得而知，我不回去怎么行？在这里能等到什么？”
“您在这里等我和十二拿下京城，如果皇上平安，京城里的事让他为您处理。万一有变，您再回京也不迟。”
龙百晟听了这话，心一下就被冻住。谢隆恩说得对，纵然是父子兄弟，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生死相逼。自己还没回宫就有人要杀他，现在刚打了一场小胜仗，竟然会逼得二哥铤而走险，只怕回到京城就要与兄弟们兵戎相见。
“十二，隆恩，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可是我必须回去。有些事情迟早都要面对，没什么可怕的。今天他们不服我、想害我，明天他们仍然不会服我。他们会说因为有凤十二帮我，因为我用大燕的利益向梁国换来一切。我是换了最需要的东西，我要告诉所有人，我换来的是太平盛世。”
龙百晟很坚决，有些事情不能躲也不能怕。昨天遇刺，今天逼宫，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回宫了，不仅因为他是嫡皇子，还包括他得到梁国的支持。
凤十二代表的是梁国的利益，只要出得起价钱，想必梁帝支持谁都一样。母后虽然与雍靖琪有交情，可他毕竟不是皇帝，几十年前的交情怎么可能与家国利益相提并论。所以龙百晟必须亲自回宫，必须让所有兄弟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强大。
龙百晟下定决心，凤十二和谢隆恩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心底暗自佩服他的勇气。好吧，那就一起经历风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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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有四座戍营，每营一万禁军，最远的离京城不到一百里地，最近的只有三十多里，除了皇命，只有虎符可以调遣。但是京城情况不明，他们不太可能主动勤王，但被慧王控制的可能性也不大。如果出其不意兵临城下，这四万人马是最理想的。
凤十二和谢隆恩想法一致，快马加鞭赶过去，利用手中的虎符得到兵权，这样就可以在京城还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袭。胜算是很大，只是路途上很辛苦，而且万一对方不交权，他们随时有可能会送命。
“我是皇子又有虎符，至少比你们的把握大一些。如果对方犹豫或是有其他举动，你们杀人夺权也是按我乾王的命令行事。十二，我跟在你身边绝不会有危险的。”
凤十二突然发现龙百晟很坚强，而且一旦他做出决定，就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好，咱们一起去。只是这里还要好好安排一下，说实话，这里我最担心杨列。”
“他还不能下地，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指挥权交给陈仕隆。你交待他的事，我相信他绝对不会走样地给你办好。”
“这里有二十万大军，氏郎又损失七八万，就算再来也掀不起大风浪。我会再激一下薛麦，给咱们争取几个月的时间。”
氏郎对燕国来说真是心腹大患，可是那位二皇子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逼宫。伤了一个薛麦，死了几个不知名的小将，氏郎不会甘休，薛麦更不能甘心，他还会再来。只要他能下地领兵，肯定第一时间就来报仇。
他来没什么可怕的，就怕不能把他说退兵。不过这种自大的人头脑都相对简单，更是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凤十二只能利用他想找自己报仇这一点来拖延时间。
与谢隆恩和龙百晟商量好对策之后，刚要让他们三个抓紧时间休息，皇后和彩虹竟然走进屋来。
“晟儿，十二，隆恩，我想和你们一起回宫。我现在不放心你父皇，明天我也不放心你。”
“母后，儿臣很快就可以解决一切的。那时候再接您回宫更安全。”
“娘娘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娘娘的身体吃不消。你们七天才到这里，如果我们几个骑马飞奔回去，应该用不了七天，最多五天。”
“好，五天。本宫与你们一起回去。十二，路上我绝不会人拖累大家的。你们是去救我丈夫，再苦再累我也受得住。”
这娘俩都够倔的，凤十二和谢隆恩怎么说都不行。龙百晟刚要再劝，皇后娘娘干脆坐在那里就哭上了。这一哭可是真管用，这几位立刻就不敢再劝，看着皇后和彩虹搂在一起，哭得龙百晟的眼睛也红起来。
既然皇后非要跟着回京，乾王殿下又说不过她，没办法，一起回去就一起回去吧。戍营的军官就算不交兵权，也不敢把皇后怎么样吧。只是这样一来，对皇后来说太辛苦了。
带着皇后走，人员就必须重新安排。白稻城里还有凤十二在意的龙百启和李和，小启的身份特殊，可毕竟是个孩子，身边只有一个同样是孩子的李和可不让人放心。
“钱大勇，我想请你留在白稻替我照顾小启和李和。他们二个孩子没人照顾不行，交给别人我又不放心。”
“交给我您就放心吗？”
“你功夫高还打过仗，没到大燕的时候咱们又一起打过仗。原本我想娘娘在这里可以照顾他，更可以管住他，可是现在。。。这孩子有帅才。”
“大勇，小启确实是个好孩子，亏了十二想得远。你辛苦些，帮我们多调教他，万一他不听话，你也可以说得动他。”
凤十二冲谢隆恩使个眼色，让他劝钱大勇留下。这里的几位将军阅历还是太浅，钱大勇的年纪虽然没有杨钊大，但他打仗的经验绝对比他们丰富。
“大勇，王爷和十二想得周全，世子年纪小，留在这里积累经验和声望很重要。”
钱大勇根本没想过要与谢隆恩和程希分开，本要争辩几句，却见凤十二和谢隆恩都在向他点头。二人一定有重要的任务要留给自己，只是当着龙百晟可能不方便说，只能拿龙百启当幌子。没办法，只好勉强点头答应下来。
“为什么把我们俩留下来？我要跟皇兄一起去。”
“小启你是义王世子，在这白稻城里只有你比杨列地位高。这里不能交给杨列只能交给陈仕隆，所以你还要帮他，有钱大勇和李和帮你，我才能放心带着娘娘和燕子回去。”
“我还帮陈仕隆？他们能听我的吗？”
“陈仕隆他们几个还是很尊重你的，钱大勇留下帮你出谋划策，我也会想周全的。一方面你代表皇家，另一方面你给我看好杨列，他拿你没办法。”
龙百启一直就看不惯杨列，而且凤十二又有意带着他多打仗，这小子有胆量也很沉稳，几场仗下来，那几位将军对他也是很尊重。凤十二知道他的心思，只有把倒霉的杨列搬出来，才会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白稻。
“是。请娘娘、皇兄和大将军放心，我一定守好大燕的每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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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尽快返回京城，凤十二就必须立刻改变白稻和福州的部署。皇后也帮不上忙，让她和彩虹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
院子里的守卫已经全部换成陈仕隆的亲信，没有凤十二的命令，就连他也不敢进来。三个太监守在院子里神情很严肃，他们只知道出现意外，连凤十二都头疼的意外。
龙百启的任务就是看住杨列，一切都要听陈仕隆的。这位文国公长孙有勇有谋，果然有大将风度。除了让龙百启帮他管住杨列，还要多跟他学习。
反复交待龙百启和李和之后，让他们去把那三个太监叫进来，他们不可能跟着杀回京城，好在他们机灵无比，除了龙百启，李和也需要他们照顾。只是何青一定要跟着龙百晟，而且他对京城和宫里的各种人和关系都十分了解，又会驾车，凤十二也就同意他跟着。
钱大勇的脸色不太好看，让他照顾二个孩子还可以，可是陈福和陈贵也要他管，看着二个太监还是有些心烦。本想争辩几句，可是看着凤十二的那双大眼睛，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交待完之后，屋里只留下谢隆恩、钱大勇和程希，凤十二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们说清楚。钱大勇的任务很重，他必须完成好。
“有些事只能让你来做，也必须要做好。第一要照顾好小启和李和，一定要让他们相信你、敬佩你，把你当成兄长一样看待。第二，除了桂屹和迟旭斌比你小，曹士松与你同岁，那几个都比你大，所以你必须要成为他们中的一个兄弟。你们能不能容入燕国的朝堂，就看你在这里的表现。”
凤十二说得很平常，谁也没想到这小丫头想得还挺远，确实也是为他们着想。三个人相互看了看，心里都是暖暖的。
其实除了这一点，凤十二还有其它想法。这趟勤王万分凶险，他们几个都无所谓，可是钱大勇有家室有孩子，在局势不明朗的时候不能让他跟着龙百晟冒险。
没空看这三个人感激的眼神，先把陈仕隆叫进来。这一路急着跑回来，都没有正式向他们介绍。
“陈仕隆，皇后娘娘和乾王要回宫，我们三个跟去，小启只能留在这里。钱大勇我就不多说了，有勇有谋，也有山地作战经验，我把他留给你。一是照顾小启，二是可以帮你出谋划策。王爷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里由你指挥，你不用顾虑，小启可以帮你清除障碍。”
陈仕隆听得心惊，回宫勤王那可是很危险的，这里也不能有半点闪失。自己论地位不如义王世子和杨列，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不仅如此信任，还留下龙百启对付杨列，又怕他小不懂事惹出大祸，再派这个与他有交情的钱大勇来节制他。
这小丫头的脑子转得可真快，自己在院子外边一直还没回过神来呢。乾王真是运气，这块宝捡得值，不过是些钱粮而已，换来这块宝却可以保大燕长治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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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城门也关了，凤十二穿戴整齐把几员大将都召集到县衙大堂。京中巨变必须让他们都知道，还要把谢隆恩、程希和钱大勇介绍给大家。尤其是钱大勇，他的身份特殊，负责也更重。
大堂上除了这几个人，连一个士兵都没有，杨列也被抬进来。凤十二的命令是针对所有人，当然也包括这个最让人头疼的杨列。
“刚刚接到消息，二哥慧王逼宫，已经将父皇囚禁，我必须回宫勤王。但是这里也非常重要，氏郎一旦得到消息必然大举来犯，所以你们还要守在这里，守好我大燕的每一寸土地。”
这些人听完都愣住了，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炸得大家的脑袋只有嗡嗡作响，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只是大家在震惊之后，全都看着龙百晟，他们对乾王有信心，见他如此镇定，一定已经想好对策。
龙百晟对他们的反应倒有些吃惊，因为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信任。这确实是他最想要的，只有臣子们对自己有信心，更能毫无迟疑地执行自己的决定，他们才能成为一把锋利的战刀，握在自己的手中也才能所向无敌。
决定对这些人来说更震惊，乾王竟然不带一兵一卒只带着凤十二和谢隆恩、程希，就连那个钱大勇竟然都要留在这里。更让人不敢想的是还要带着皇后娘娘。
“王爷已经做出决定，而且我也可以告诉你们，这里是大燕的土地，无论谁坐在那张龙椅上，你们守的都是大燕的土地，一寸也不许丢。”
军事上的部署还要听凤十二的，站在那几张大地图前，她一个人一个人地布置任务。除了坚守就是练兵和准备收庄稼。
“杨列你的伤一个月之内也好不了，但你把薛麦也打得不轻，如果他来找你算帐，你知道怎么对付吗？”
“大不了单挑，我也不怕他。”
“很好，可你不能跟他打，只能守城。”
每个人都有任务，只有杨列没有，他多少也是心虚，但凤十二既然问到他，心里总是咽不下这口气，竟也万分不甘心。
“无论薛麦在哪里出现，只能你去面对他。杨列，能不能打败他就看你了。”
“王爷和将军请放心，这次我一定谨遵将令。”
“记住你的话，也记住我的话。没给你任务是让你安心养伤，薛麦比你的伤轻，所以你必须尽快恢复。他只要得知宫里出事，一定会大举来犯的，你见到他只告诉他一句话，让他等着我，凤十二要等他的伤养好后，与他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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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领兵救驾
天刚亮，凤十二又是一身男装，背着宝刀把所有人召集到县衙大堂。皇后娘娘这一夜总算缓过点精神，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更辛苦。谢隆恩和程希的身体很结实，早上起来也全是精神抖擞。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再一次强调防御之后，四匹马一辆车驶出白稻城向燕京飞奔而去。凤十二在前边带路，程希跟在车后，谢隆恩和龙百晟在马车旁边，何青驾着车带着皇后和彩虹。他们的速度很快，日夜不停地向京城赶去。
凤十二、谢隆恩和程希都有些吃不消，龙百晟才跑了二天就累得不行，只能咬牙坚持，皇后和彩虹更是颠得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终于在第三天下午赶到离京城还有半天的威卫城，凤十二让大家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再出发。
“十二，一鼓作气吧，先拿下一座戍营心里也踏实啊。”
“看看咱们都什么样子了？要想镇住对方就必须要有气势，咱们连站着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哪还有什么威严？今天早些睡，争取明天有点精神。接下来的仗更难打。”
谢隆恩见停下来，已经把地图拿出来铺到地上。他也同意明天再行动，而且至少要拿下二座才有把握。
“娘娘，燕子你们看，咱们在这里。明天我想先去东戍营再绕到南戍营。如果顺利的话，咱们有二万人马，可以直接杀到京城。不过胜败还要看咱们的运气。”
“好相公，我们都听你的，明天一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拿下这二座戊营。”
凤十二是习惯龙百晟拉着自己的手晃来晃去的，皇后虽然知道儿子在高戎的时候给这小丫头做媳妇，可这二天跑在路上却没想到，凤十二对儿子耍懒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只有谢隆恩一想起那个泼妇就皱眉头，真受不了龙百晟那么恶心人。
“十二，这行军打仗我们娘俩也不懂，你和隆恩商量着来吧，都听你的。不过你选的这二座戍营很好，咱们的运气也不错。”
“娘娘对东戍营和南戍营的统领有了解吗？”
“怎么说呢，有几面之缘。东戍营统领郭升的母亲是影军中萧家人，隆恩，这个郭升与你岳父是同辈人。南戍营统领刘春雨是杨工显的内弟，我想他们谋反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听命于你的可能性很大。”
真是运气吗？谢隆恩和凤十二对视一眼，他们都觉得皇后心里似乎秘密还挺大。重要的是，京城戍营的统领除了与皇后有关系，竟然还与影军有关，这也太让人吃惊了。
这位皇后的身份本就是个迷，既然对局势有利，凤十二可不想去探究那些秘密。有些事情少知道点还能活得长些，再说了，有那心思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对付这二位统领呢。
拿下兵权就要立刻杀到京城，只怕一场血拼是无法避免的。一是要让这二个人信服自己，二呢，更头疼。京城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攻下来的，这么多天过去了，京城里肯定乱得无从下手。而且皇帝还在慧王手上，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让皇帝陷入危险，这些都够让人头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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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凤十二就带着大家第一个出城。经过一夜的休息，所有人的精神都恢复不少，成败就在今天。
不出一个时辰，东戍营的营房便出现在眼前。这支禁军的军纪很严，凤十二和谢隆恩对望一眼都在眼里不住点头。眼看离营门口越来越近，突然一队车马由西疾驰而来，领头的竟然是个太监。
“将军那是徐惠妃宫里的大太监吴公公。”
何青眼尖，虽然赶着车，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领头的太监是谁。此时那队车马已经在营门口停下来，守营的小兵施礼后接过他的名片并没有让那队人马进营，而是转身向营里跑去。
“慧王怎么现在才来争取郭升？程希，一共三十几个人，咱俩去解决干净。把郭升的这条路给断了看他能有什么反应。”
“十二你们小心啊。”
“几个太监再加二十几个禁军应该好对付，放心吧。”
凤十二说完冲程希一点头，二人也不拔刀，直接向那队人飞驰而去。见有人快马赶来，四名禁军在吴公公的受意下迎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站住。”
“是吴公公吗？可算见到公公了，是我啊。”
程希冲在凤十二前边大声喊着，他们二人并不减速，如风一样就冲到这队人面前。
这位吴公公也看到远处几匹马一辆车，赶车的何青在宫里也快十年了，可他这种小太监哪能入人家总管太监的眼，那些太监们谁也没认出何青来。只见一个大汉和一个清秀的小子一边打招呼一边不减速地向这边冲过来。
看着二人似乎是投奔自己来的，吴公公正伸着头要问这个大汉是什么人，却见二人几乎同时拔出佩刀。还没等护卫们有所反应，二道金光闪过之后，那四名护卫竟然同时被砍下马去。
凤十二和程希的功夫都很高，这队人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二人斩杀大半，只有那位吴公公吓得在马上一直在哆嗦，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东戍营的守军反应虽然不算快，但也在所有人被杀之后把营门关闭，一个一个退进营门全部刀出鞘箭上弦，盯着凤十二和程希二个人小心地戒备。
“这些兵还不错，没人搅进来。”
“老爷您这心可真宽，就这种兵能带得出来吗？不过我心里还是挺佩服您的，带着这种兵都能打胜仗。”
“燕军的水平是差，所以你们来了才有用武之地啊。我先给你们铺好路，以后就得看你们自己的了。这位是吴公公吧，您就别哆嗦了，请您移步去见见后宫的主子吧。”
后宫里除了各位娘娘，皇后娘娘才是真正的主子。这位吴公公虽然被吓傻了，可是听这二人说刚打过胜仗也怀疑这个小个子是凤十二，再加上皇后失踪好几天，他是越想越怕。
见到车里那位果然是皇后娘娘，旁边还站着乾王和彩虹，吴公公算是彻底崩溃了。刚才见那二人杀人不眨眼，现在自己这小命只怕更是已经丢了大半条，除了磕头求饶真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能作的。几个人见他这个德行心里倒是很踏实，京城里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只要他知道的，应该不敢撒太大的慌。
京城里的情况很不好，皇城被慧王占着，可是其他皇子却联合各自的支持都带着护卫把皇城团团围住。禁军除了支持慧王的那些以外，也有支持其他皇子的，守护京城的那些禁军也是各自为战，有队的站队，没队的干脆谁的命令也不听，只把城门一关了事。
在过去的这十几天里，各路人马冲突不断，慧王手中的兵多，前天终于打通皇城到京城东城门的道路，今天就立刻派吴公公来游说郭升出兵帮助慧王。
京城虽然乱成一锅粥，但是皇上并无大碍，依然被囚禁在御书房里。慧王虽然拿到玉玺，也写好退位诏书，可是没人听他的，他在宫里也是无计可施。
不论京城里的情况是否如吴公公所言，大家总算知道皇上至少还是安全的。京城这四座戍营肯定早就被皇子们盯上，今天慧王肯定不是第一个来找郭升的，看来皇后拿着虎符找到乾王，就是因为这四营听命皇帝的可能性很大。
这就好，只要郭升可以带着这一万大军跟着乾王去南戍营，那一万人能奉皇命的可能性也非常大。京城中的那点守军已经乱成麻，只要皇后和龙百晟娘俩能出现在京城，那京城中的皇子们和大臣们就没什么可闹的。这场逼宫的闹剧很快就可以收场，而且龙百晟的地位也会很难撼动。
看着跪在地上还在发抖的吴公公，心里还真是有些感激徐惠妃这么帮忙。凤十二突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在乎燕皇是否平安，皇后带来的那张圣旨一定对龙百晟极有利。如果顺利勤王当然好，会由皇帝给龙百晟扫清不少障碍。万一慧王狗急跳墙杀父弑君，那道圣旨也会让龙百晟坐上皇位，只是这样还会有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