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乱世情二之凤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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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希把吴公公绑好放在马上，跟着凤十二领着皇后和乾王的车马向东戍营的营门口走去。里边应该是得到消息了，因为一队人马正从营内向外赶来，他们全都是盔甲整齐，感觉似乎还有些杀气。
离营地还有十几丈，凤十二示意停下车，她和程希骑在马上迎着那队人马就走上前去。为首的是一个十分儒雅的将军，看上去四十多岁，二只眼睛分外精神，他身后的三十几骑亲兵也是精神抖擞。地上的死尸还没来得急收拾，这些人就好像根本没看到一样，全都面无表情地瞪着凤十二和程希。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我营门口斩杀宫中的太监，你们可知罪？”
“在下凤十二奉皇后娘娘懿旨斩杀逆贼。郭大人，皇后娘娘请大人驾前回话。”
这队人马气势汹汹地冲出营门，听到凤十二三个字后竟都是一愣，他们更没想到皇后会在那辆极不起眼的马车里。郭升虽然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他知道面前这二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些禁军和太监杀个精光，肯定功夫不俗，而凤十二与杨列之间的较量，他也是有所耳闻的。面前这个凤十二看上去年纪确实不大，二只大眼睛竟有说不出的高贵和威严，她身后的那个大汉对她更是恭敬顺从。
郭升并没有犹豫，而是立刻下马，跟着凤十二和程希向皇后娘娘的车马走去。
“郭爱卿别来无恙？本宫亲自来请你，可比其他人有诚意啊。”
皇后早就累得不行，现在也是强打精神。在彩虹和何青的搀扶下从马车上缓步走来来。
“母后当心脚下。”
郭升是认识皇后的，见皇后娘娘果然从车上走来，身边的乾王英俊儒雅。他们这一行人虽然一脸疲惫、满身尘土，但皇后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端庄、那么高贵，看着也还是那么亲切。
“臣郭升叩见皇后娘娘，叩见乾王殿下。”
郭升一跪下，他身后的副将和士兵们也忙跟着跪下给皇后和乾王见礼。君臣之礼不可儿戏，郭升和部下们都十分恭敬地在地上叩首，盔甲相碰传出的声音十分清脆，就象皇后现在的心情一样清爽。
得知这一行人的来意之后，郭升忙把他们请进戍营升帐。接过龙百晟手中的虎符验证之后，二话不说便把指挥权交由龙百晟。没想到这个郭升竟然这么痛快，更没想到在他营里还有七皇子孝王龙百蓉派来的人。
虽然这几个人也是一直被关着，不过待遇还不错，孝王派他们来是请郭升出兵救驾的。既然这里早就被人盯上，那其它三座戍营也是一样的，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哪座营有异动。看来这四位统领对皇帝都很忠心。
皇后把凤十二、谢隆恩和程希介绍给郭升，这个小丫头胆大果敢，一仗重创薛麦早就传进京城，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至于那二个人都是影军出身，与郭升又有些渊源，自然很快就熟悉起来。
既然郭升能尊皇命，龙百晟便让凤十二发号施令。目前速度是他们获胜的关键，索性留下五百人守营，其余人马轻装简从立即向南戍营开拔。凤十二和程希都带着盔甲，现在手握一万禁军，二人也随即穿戴整齐，保护着龙百晟母子向南戍营进发。
郭升把京城里的情况向皇后和龙百晟详细说明，他打探到的情报与吴公公所说相差无几。京城早就乱成一锅粥，许多大臣也开始结党站队。
“王爷，大臣们结党也没什么，人之常情嘛。不过王爷正好可以看清这些大臣哪个可用，哪个不能重用。”
“隆恩，你说咱们要留在京城善后吗？”
“王爷不想留下来吗？这样也好，除了慧王，王爷还有许多对手呢。明的也好，暗的也罢，经过这次事情应该都会露出来的，您只要小心对付就行。京城里有皇上为您清理干净那是最好的，您先把氏郎这个心腹大患灭了才是最重要的。”
“对。我大燕的心腹大患是氏郎和高戎。十二，一个人无论多强大都需要朋友，大燕也一样。我希望能与大梁做盟友。”
“你们花了那么多钱粮不是喂给白眼狼的。也许就这一二年，你就能看到大梁的诚意。不过你要迈过许多困难才行。”
“有你和隆恩，还有在福州的那几个人，再大的困难我也不怕，再大的危险我也不怕。母后，我要为大燕开创太平盛世。”
天下所有人都认为燕国很太平，甚至连燕国人自己都认为自己就是太平盛世。郭升跟在皇后身边，听着乾王的话心里不觉暗自吃惊，燕国似乎真的不太平。
可是这话不要说皇子们和朝中大臣们，就连皇帝也没说过，这位年轻的乾王很有远见。这也许就是他在梁国做质子看到的真实现状吧。天下大乱，战火已经燃烧了将近一百年，燕国处在这个乱世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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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戍营与南戍营离得不算太远，大军很快就抵达南戍营。魏国公是前皇后的亲生父亲，与当今皇后也有父女之名，这位刘春雨也沾些皇亲，皇后也要称他一声兄长。在得知皇后与乾王持虎符前来之后，立刻率队出迎。
刚把这一行人请进营帐，七皇子的人也正好来游说。这可不是一般人，竟是七皇子的娘舅，户部员外郎闵非。这人即无文采又无武功，唯有对帐目一看即明，在户部做得也非常出色。
这位七殿下在争位的几个皇子中目前看实力很强，他为人聪明，平日除了与他的几位舅舅和表兄弟很亲近，对朝中大臣都非常客气，做事也很稳健，所以深得皇帝喜爱。
非常时期不能多树敌，而且这位王爷对皇后也十分尊重，如今这个回合他已经占不到便宜，应该不会傻到与龙百晟翻脸的地步，所以皇后对闵非很客气。安抚他几句后就让他带话给七皇子和京城里的相关人员，他们娘俩准备立刻率兵回宫。
闵非也不傻，已经得知他们有虎符，便明白皇帝还是最信任皇后，对这位三皇子也是十分器重。尤其是一身戎装的凤十二站在龙百晟身边，她的眼神异常坚定，竟也透出高傲和威严，就连从军二十多年的郭升和刘春雨都不敢直视她的威严。
这小丫头果然与众不同，难怪魏国公那把宝刀都要送给她。她不仅因为代表梁国支持龙百晟，而是她有真本事让这些老军人不得不敬佩她，不得不在她的高傲和威严面前低头。
半个时辰之后，东南二营将士在凤十二的率领之下向京城方向全速前进。闵非带着七皇子的人先行回京让七皇子做好迎接皇后和乾王进城的准备。当然，也要把这个消息传给其他皇子和大臣们，皇后和乾王是持虎符调派戍营，谁敢不服尽管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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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悉数登场
东南二座戍营顺利跟着龙百晟向京城开拔。按照凤十二的安排又派人去另二座戍营传命，让他们原地待命。有这二万人马就可以解决问题，这么多天他们都没有任何动作，至少说明他们没有背叛皇帝，现在只要守好京城周围就可以。
京城高高的城墙已经看得很清楚，城墙上没有守军，七皇子龙百蓉带着二三百名护卫和一些大臣在城门口迎接皇后和三皇兄。他们的精神都不太好，看样子这几天也没少操心。
跟在他身后的大多是些文臣，除了他的舅舅闵非，其他大臣的年纪大都在四十岁左右。凤十二和谢隆恩站在皇后和龙百晟身后几步，听着何青一一介绍这几位大人，虽然他们的官位并不太高，大多是户部和工部的中层官员。
都说这位七皇子的势力渐长，谢隆恩看着他身后这些人，心里暗自佩服他的远见。户部掌管全国钱粮，工部掌管国家建设，虽然尚书、侍郎等大官都不在其列，但这十几个人可都是做实事的官，一但被七皇子提拔，自然会对他更加忠心。
龙百蓉今年十八岁，比凤十二大一岁，脸上除了疲惫，那二只眼睛显得很深。这个人看着很聪明，身后那些文官敢跟着他，只能说明他们很相信他，哪怕跟在他身后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也绝不后退。
凤十二看了一眼谢隆恩，这位孝王可不能小看，除了目前表现出的胆识，他一定还有其它更多优点和过人之处。跟着他的这些大臣也不是权倾朝野的重臣，有几位甚至连显赫的家世都没有，只是从他们的职位可以看出都是实干的能臣。
一行人正向皇城杀去，远远地看到大皇子和五皇子也带着四五十人迎上来。这位皇长子是个很聪明的人，可不知为什么皇帝从小就不喜欢他。从龙百晟有记忆以来，这位皇兄就很少进宫，可是与他同母的二姐却很得父皇的欢心。
兄弟二人见到皇后赶忙跪下请安。
“快起来，好孩子快起来。炘儿怎么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皇长子易王龙百炘的额头上包着棉布，布已经很脏了，隐隐地还能看到血丝，左手也吊在脖子上。看样子不像是骨折，可能是刀伤。
“母后，二哥是疯了。我们刚发现他控制禁宫的时候，大哥怕他伤到父皇和弟弟们，就到宫门口去劝他，没想到他不但不听，还差点把大哥给杀了。”
“没事的母后，只是一点小伤。好在这些日子他没有伤害宫里的娘娘们和弟妹们，咱们快去救父皇吧。”
皇后还想再安慰这二位皇子几句，却见远远地又跑来许多护卫。为首的是一个年轻英俊而且十分健壮的青年，他身后的护卫看上去都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创儿，你回来了？”
“臣杨创拜见皇后娘娘，拜见几位王爷。”
杨创？这个年轻人就是杨创？也是，他还没有成亲，听说只比龙百晟大二岁。打氏郎这么重要的事他都没参与，怎么会这么巧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京城里。凤十二和谢隆恩不禁仔细地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武将。
杨创本该是龙百晟的一把尖发，可是不知为什么，凤十二心里总是不踏实。这决不会因为杨列，她很信任自己的感觉，这个杨创肯定不一般。杨家只说他一直在外游历，可从没透露过他都学过什么、去过哪里，龙百晟只记得他从小就很聪明，武功也比杨列和杨钊高。
目前与杨家的关系并不太好，本想彻底查一下杨创的，可惜还没查出什么眉目，京城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有点头疼。杨家在战场上没什么功劳，这次却要在京城立下大功。只是这功劳让杨创这个二房领去，凤十二心里还是有点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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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相互问候，也没时间让凤十二与谢隆恩交待什么，郭升的副将已经率队攻破宫门。这二万人马的速度很快，京城里又有皇子和大臣们的接应，慧王龙百恭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没想到皇后和龙百晟会这么快就能带兵出现在京城。
趁着宫中大乱，凤十二又不想暴露程希和谢隆恩的实力，索性把这大功劳就留给杨家。命杨创率领杨家的护卫直奔御书房，东南二座戍营的禁军则在各自主将的带领下迅速剿灭宫中余孽，她带着皇后和几位皇子紧跟在杨创身后也杀向御书房。
宫中的叛军早就慌了神，这么多天慧王龙百恭不但没能登上皇位，反到被困在宫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今攻破宫门的戍营禁军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一样，人数众多、杀气腾腾，更是半点也不手软，杀得叛军只剩下惨叫。
杨创更是勇猛，带着可以以一当十的自家护卫入宫之后一路长驱直入，根本就没有遇到反抗便杀到御书房。慧王龙百恭甚至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杨创一脚踢翻在地绑了起来。
皇后带戍营回宫救驾的消息已经被七皇子传遍京城，所有现有皇子公主们都已经赶到宫门口拜见皇后。他们一个一个全是满脸疲惫，除了易王龙百炘有伤以外，其他孩子和五皇子、七皇子的样子都差不多。
皇后心里虽然很担心皇帝的安危，但是看到这些皇子们都不会抢到太多功劳，心里还是暗自松下一口气。有她这个皇后在，这些争大位与不争大位的皇子们都只能站在她的身后。
“孩子们都没事吧？你们都平安就好，否则本宫可怎么向陛下交待啊。”
“母后，儿臣们都很好，只是担心父皇安危。母后出宫搬救兵更是凶险，都是儿臣们平日过于安逸了。”
“炘儿快别这么说，看你伤得这么重，都是为了弟弟妹妹们。只盼陛下能平安，宫里的姐妹们和孩子们也平安。”
正说着，就见杨创浑身是血地跑回来，凤十二的心猛地颤了一下。这个杨创可真够狠的，看他这身血肯定没少杀人。对付一群败兵还用得着下这么狠的手吗？如果他不是天生嗜杀，那他这么做是要显示什么还是就要功劳呢？
让他带着杨家的护卫去救驾明明就是把所有功劳都给了杨家。身后没一个傻子，只怕自己的战袍都快被他们瞪漏了，杨创这么聪明的人会不明白吗？他肯定有别的想法。
凤十二突然发现自己竟是咬牙切齿地恨杨润那个老家伙，他的孙子怎么一个一个都这么让人心烦。真希望自己是误会杨创了。
“娘娘，陛下安好。请娘娘和众位王爷公主随臣拜见去吧。路上还没有收拾，请娘娘不要怕。”
“不怕不怕。炘儿照顾好弟弟们，可别吓着他们。本宫也没见过这么多死人。”
皇后的声音很颤，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心里激动，拉着龙百晟的手也在不停地抖着。龙百炘按凤十二的意思把几位年纪小的皇子夹在护卫们中间之后，凤十二才命令杨创带着大家向御书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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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脸色非常不好，院子里还有很浓的血腥味，死尸虽然都被抬开，但是地上的血迹根本没有时间处理。凤十二让程希仔细地观察那些血迹，从喷射的范围来看，大部分叛军都是被砍掉脑袋。如果这些都是杨创所为，那么他的力量比杨列还要大得多，他手中的那把刀更是绝世珍品。
皇帝没死也没有受伤，只是这十多天被吓得不轻，更是被气得半死。这个老二从小心眼是多些，这几年在工部也做过几件漂亮的大工程，除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满朝文武也是对他称赞有嘉，可谁想到竟会做出如此蠢事。
谁心里都明白，皇子们都想争大位，可他们也没想到竟有皇子会蠢到这个地步。龙百晟刚走进大燕的土地就有人去刺杀他，还没进宫就有臣子去杀凤十二，连带把他也囚禁起来。朝堂上的风波还没平息，经过慧王这么一闹，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消失在朝堂上，就连官场也会有一场更大的风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着跪了一地的儿女们，燕皇的心绞得很疼，拉着皇后的手也有些颤抖。这个女人还是那么坚强，就像年轻时一样。
“让你受苦了。”
“陛下千万别这么说，臣妾只求陛下平安。只是没能照顾好孩子们，让他们受惊吓了，就连炘儿也受伤了。”
跪着的皇子公主们最大的是易王龙百炘三十三岁，最小的才四岁。好在龙百炘找龙百恭谈过之后，那位慧王并没有加害宫里的弟弟们和各宫的娘娘们，可是这些孩子和女人们也都吓得快要疯了。
“你这孩子，又没功夫又没护卫，你说你找他评什么理啊。好在没把小命搭进来。”
“是儿臣无能。”
“父皇，大哥也是担心父皇安危，又不想让儿臣们冒险，所以才孤身进宫找二哥的。谁想到二哥竟然差点杀了大哥啊。”
五皇子辉王龙百旿的为人与他的母亲一样，无论对各宫娘娘、兄弟姐妹还是朝中臣子都很和善，只是龙百晟每次看到他总感觉他和善的笑容背后似乎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想到这里，龙百晟就总有一种恶心得要吐的感觉。
平日里他对这位极不受宠的大哥很照顾，现在又忙着替他说话。听在别人耳朵里都夸他和善，可是龙百晟总觉得他看着大哥的眼神竟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和嘲讽。其他皇子和大臣们虽然很少与易王有什么往来，但是谁的眼神中都从没有过这种不屑和嘲讽，为什么这位很照顾大哥的五弟眼神里却有这种东西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龙百晟一直在观察着辉王龙百旿，凤十二现在却是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火辣辣的眼神在恶毒地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很让人不舒服，但在皇帝面前又不能回头去找那个眼神。可恶，一定是那个刺客出现了，而且还出现在自己和龙百晟的身后。
该死的，又是出现在背后。这个人一定有功夫，而且是和他的主子一起来的，这个节骨眼上他肯定会保护主子平安的。刚才真是大意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敌人给忘了，否则以自己的记忆一定可以在这些人中找出那个有点清瘦的高挑背影。
在燕京的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在查这个人，可是只听说他去看朋友远游。很快自己又跟着龙百晟去打仗，这个人也就没在意，现在京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肯定会回来保护主子的。只是他的主子不像是那位光禄寺卿尹玉成，因为他没在宫里。
这个想法有点怪，这位尹玉成是龙百旿的大舅子，自然要为妹夫的将来出谋出力，让身边人给他做点杀人越货的事也没什么不对。可是那感觉太怪了，凤十二一时又抓不住要领。
没等她多想，郭升和刘春雨就赶来回报皇帝，整个皇宫已经被戍营禁军全部控制，只等皇帝下旨处置。
目前京城里的治安才是最重要的，皇帝先命二人代理皇城及京城治安，又下旨调西北二营在京城周围防护。天也快黑了，城中百姓和朝臣也都吓得不轻，也要派人尽快安抚。
等一切都安排好之后，皇帝和皇后又安慰了后宫的女人们和孩子们，才相互搀扶着回寝宫。这一夜会很长，他们虽然很累，但也无法安睡，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也太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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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十二和谢隆恩、程希跟着龙百晟回到王府，香茹有身孕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件好事。龙百晟二十三岁了，不但没有子嗣，甚至连妃子都没有，就连只有十八岁的七皇子孝王龙百蓉都已经选好妃子了，这个孩子对龙百晟来说，真是天大的喜事。
听说他们带兵救驾平安回府，李玉珍扶着香茹一直守在大门口等着他们。总算见到大家都平安回来，香茹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龙百晟忙跳下马跑上去搂住她，眼里全是喜悦和希望，打败氏郎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即使不留在京城平息风波，也要再回福州与氏郎一决高低。
“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我打败氏郎和高戎，我们的孩子才能真正生活在太平盛世。玉珍也吓坏了吧，你哥哥可英勇了，对了，程希也回来了。”
龙百晟一边拉着香茹和李玉珍，一边把谢隆恩和程希介绍给她。几个人都非常疲惫，先坐下喘口气再准备晚饭，今天得好好休息。
“何青怎么没跟回来？”
“我察觉到那个刺客也在人群里，让他去处理了。”
“王爷，我和程希一直在后边，那个人的身影我也见到过。十二跟我说后，我就让何青去办，那人穿着太监的衣服。”
“宫里的太监？”
“没准是掩人耳目的，所以才让何青留在宫里。你说我在燕京这些日子想见到这些皇子们都难，今天一下就见齐了。”
“除了他们还有更不好见的那些大臣们。王爷，十二，真正的战斗才刚开始。”
“别把我算上，我才懒得动这些脑筋。我现在只关心二个人，一个是薛麦，第二个嘛，谢隆恩你猜是谁？”
“还用猜，你那眼睛总盯着杨创，当然是他了。被你盯上准没好事，我想他快要倒霉了。”
“十二，这位三表哥虽然回来的时间很巧，可是他和杨列绝对不是一类人。”
“有一点就连程希都能看出来。他太狠了，十个杨列也没他狠。而且十个杨列也斗不过他。”
凤十二让程希把进宫这一路所见的血迹和杨创身上的血迹向龙百晟讲明白，他这么做也许只是想尽快扫清障碍，可是他的心确实太狠了。
“无论怎么样都不能与杨家翻脸，更何况他们对我没有坏心眼。十二，我明天得去趟杨家。”
“可以，你带他俩去吧。杨家对你怎么样我可没心情管，但要是没事来我这里找死，我只告诉你们三个字：杀无赦。”
“我知道你怕什么。好相公你尽管放心，他们若是再敢惹你，这三个字，我亲自替你送给他们。”
“那我可先谢谢了。明天只把他们介绍给杨家就行了，程希你的功夫不许露出来。你们去吧，我要去文国公府，我答应陈仕隆在他家里好好地夸夸他。”
“那你干脆也去趟桂府和迟府吧。桂屹和迟旭斌的功劳也不小，他们家里因为那事还在家思过呢，你正好去报个平安。”
“是，王爷放心吧。可惜得我罪了你外公，否则去魏国公府蹭吃蹭喝也挺好的。”
几个人很快就吃完饭，根据今天救驾的人员情况，又把朝局进行简单的分析。所有参与争位的皇子都以自己的方式出场，也把各自身后的实力展现给龙百晟。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他们在朝中的人手都不少。
人多未必有用。这一点杨家也很清楚，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才会让杨创告诉所有人，杨家是龙百晟最大的靠山。可惜凤十二嘴上没说，心里却时刻在想着怎么掀翻这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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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各忙各的
这一夜睡得可真好，王府里到处都是戍营的禁军，凤十二的感觉就像是又回到牢不可破的军营里一样。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快吃午饭了。
“将军您醒了？睡得还好吗？”
“好极了。这几天的累劲全给睡过来了。你是早就起吗？”
彩虹和李玉珍陪着凤十二睡在这里，谢隆恩和程希暂时在李和那屋里休息。
“我也是刚醒，玉珍起得早，去看看谢公子和程将军起了没有。这几天坐车颠得我的骨头都散驾了，现在全身还酸疼呢。”
“吃完午饭你跟我去趟文国公府吧。”
凤十二和彩虹的感情很好，而且她在宫里那么多年，认识的人、知道的事都很多。有她跟着即可以说话解闷，而且她懂得多，也可以免得失礼。
二个人刚收拾好，李玉珍就来请凤十二。谢隆恩和程希也起了，他们正等着她商量正事。听说何青一夜都没回来，龙百晟一早就赶进宫里，昨天那一夜京城可是死了许多人，今天还会死更多人，也许连二皇子龙百恭也在其中。
一把椅子的吸引力太大了，古往今来可能没人能平平安安地坐上去吧。凤十二觉得头疼，看着满园的春色只有心烦。这燕国真没意思，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回到梁城的那一天。
“十二没睡好吗？怎么没有精神啊。”
“睡得挺好的，刚才心情也不错，就是突然发现以后每天起床的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算计别人，心情一下就不好了。你就不觉得烦吗？”
“什么叫算计别人啊。只要乾王有足够的实力，自然就没人再敢跟他抢什么，咱们也就不用算计谁了。再说你带兵打仗不是也在算计敌人吗？”
“我也不用天天打仗啊。可是。。。”
“该出场的人都已经出场了，真正的战斗也就要开始了。十二，谢谢你带我们来燕国，我们不能复国，可是我们可以辅佐一位明君开创太平盛世。”
“是啊，燕国交给他一定可以富强起来的，老百姓也可以过平安日子。”
“十二，天下不可能实现真正的大一统，所以国与国之间只要达成某种平衡，也可以共享太平盛世的。百年之前没有战争，却有许多小国，他们也曾经有过太平啊。”
“你不用开解我。走一步算不步吧，我只想走好每一步。如果有一天我能回梁城，至少不会给你们留下麻烦。”
谢隆恩看着这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少女，她的脸上有太多的无奈。好在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心很宽、也很坚强，相信她可以处理好国家之间的矛盾。谢隆恩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春风中的凤十二有着阳光一般的双眼，她的眼神像希望一样耀眼，她的笑容可以融化一切寒冷。凤十二看上去很美，此时此刻的她还有少女的天真。谢隆恩竟在心中默默地祝福她永远幸福。
幸福，这二个孤独的人都曾经拥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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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龙百晟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宫里回来。龙百恭的余党已经清查干净交由刑部处理，该杀的杀该死的死。皇帝念及对他们母子的亲情，将徐惠妃打入冷宫，把龙百恭废为庶民囚禁在王府里，他的三个儿女也降为庶民不再享有皇室特权。
除了杀人定罪，还有那些救驾有功之臣也在嘉奖。可惜四皇子宁王龙百甦正带着贡品去梁城觐见梁帝，没分到一杯羹，其他所有皇子都落到实惠。当然，龙百晟这个最大的功臣得到皇帝的口头表彰最多，谁让他手下没人呢，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不过他有兵权，又是亲王，也确实不敢再要赏赐，陪着皇帝和皇后吃过午饭就带着何青回府休息。下午还要去魏国公府，皇帝对杨创大加赞赏，更是封了个正四品将军，军衔比杨钊还要高半阶。
何青累了这么多天，昨天又忙着调查刺客落脚的地方，基本没睡，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就跟着龙百晟回到王府。凤十二和谢隆恩、程希三个人正在等着他的消息。
“昨天一夜都没睡吗？怎么累成这样。”
“没事，一夜不睡不碍事的，要是没办好王爷的事，奴才就该死了。”
“行了，坐下说，说完你就回去休息。咱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你得在燕子身边好好照顾他。”
“是，侍候王爷是奴才的本份，奴才站着回话就行。”
“这是我凤十二的地方，让你坐就坐，没那么多规矩。”
何青跟着陈星和祥云这么多年身上有也些功夫，只是连夜赶到京城根本就没法休息，他还要照顾龙百晟和皇后，昨天更是只睡了不到二个时辰。这又不是什么重要场合，没必要让他立规矩。
凤十二那双大眼睛一瞪，屋子里立刻就安静下来。谁都知道她说一不二，龙百晟赶忙指着旁边的椅子让何青坐下。见他们要说正事，彩虹和李玉珍给每个人倒了茶，便扶着香茹走出去。
这个阁楼很安静，窗外的风景也很美，可是屋子里的这几个人都只有沉重的呼吸和心跳。这一夜无论皇宫内外都是忙得不可开交，陈星的手下全都是梁国的密探，这么多年连常山王也很少向他们要情报，现在竟然为了龙百晟全都行动起来。
龙百晟可不知道真像，还以为是皇后这么多年的安排。听着何青的汇报并不太紧张，这些动作他们也能想得到，只是那个刺客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恐怕要等到晚上了。
有目标就好办，这事也不能急在这一时半刻。打发何青先去休息，龙百晟还要准备去魏国公府，今天先把谢隆恩和程希正式介绍给杨家，同时也要让他们知道凤十二去给手下报平安，自己手里还有宝，并没有全押在魏国公府。
“十二，父皇说你的功劳很大，可不又知道你喜欢什么，加官进爵还是什么。你告诉我，我求父皇赏给你。”
“加官进爵就算了，先给我找个住处，我堂堂虎威将军总窝在你的王府里算怎么回事。再多赏我些真金白银，有钱好办事嘛。以后再给谢隆恩他们三个安个家。”
“好，就照你说的。”
其实龙百晟真不希望这个臭丫头搬出去，一想到不能再装可怜耍赖，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给她找住处的事先拖一拖，反正她也不着急呢，而且大家都住在王府里商量什么事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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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龙百晟三人，凤十二便叫上彩虹准备先去文国公陈满仓府上。这个老头子打了半辈子仗，只有一个儿子二个女儿，这个独子却是个书呆子。好在生的孙子个个勇猛，尤其是长孙陈仕隆，为人忠厚，遇事冷静、果断，比他自己当年还要强，一直是老国公的骄傲。
听着彩虹介绍陈家的情况，凤十二对陈仕隆更多出几分钦佩。上能忠君爱民，下能孝敬长辈、爱护弟妹，龙百晟的运气还不错。这个陈仕隆可比杨列、杨创强百倍，以后还得多照应他。
京城还在戒严，凤十二虽然没穿盔甲，但仍是一身戎装，腰上也挂着她的乌金宝刀，只带着几个随从就和彩虹一起向文国公府走去。街道上安静极了，到处都是巡查的戍营禁军，凤十二虽然有腰牌，可是她怕吓到彩虹，二人索性共骑一匹马。
这一路二人悄悄地说着话，听着彩虹介绍街边那些深宅大院和它们的主人。他们出征的这些日子，彩虹可是把京城都转遍了，连这些资料都记得这么熟。
“你每天都出来转吗？”
“差不多吧，祥云姑姑说这些对王爷都有用，老爷也要尽量多了解，所以我除了进宫就是跟着宫里的小太监在城里转。对了，京城里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呢。”
“嗯，等打完仗你带我去啊，咱俩多买点好吃的。”
“老爷您能带我去城外玩吗？王爷说了许多你们在高戎的事，还有捉田鼠的事呢，玉珍也说你们一路从高戎回来可有意思了。”
“有什么意思啊。她还小，哪知道这一路有多危险啊。再说你那位王爷一天到晚就只会没心没肺的，躺下就睡得跟死猪没区别，只要我有一点不顺他的心就骂我臭丫头。我都懒得理他。”
“王爷知道您心眼软，就连娘娘都说十二将军心胸广阔，就连男人也不如您呢。”
听了这话凤十二心里还挺高兴，不过她可没觉得自己的心胸比谁宽。现在皇后娘娘要是知道自己总想着给杨家找麻烦，甚至还想掀翻杨家，肯定也会气得大骂自己是该死的臭丫头。
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就说爱骂就骂吧。只是千万别让自己听到，否则绝不能善罢甘休。
二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文国公府，表明身份之后，守门的家丁立刻跑进去通传。这文国公府也是相当气派，凤十二和彩虹正在欣赏府中的花草亭台，就见文国公陈满仓带着独子竟然亲自迎出来。
“凤十二拜见文国公。”
“快免礼。十二将军大驾光临可是我陈家的荣幸，快请，快请内厅用茶。”
这个老头子对凤十二一直就很客气，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上门拜访竟然会劳动国公爷和内阁大学士亲自迎接，到是让凤十二很意外，也非常不好意思。
“不敢有劳国公爷亲自来迎，十二可不敢。”
“将军这是什么话，若不是京城出了大事，我该出城去迎接将军的。十年了，我大燕被小小的氏郎欺负了十年，无论是谁，只要出兵就大败而归。将军带着几个没打过仗的孩子就把氏郎第一勇士薛麦打得起不来床，这可是大快人心啊。”
这个老头还真是心直口快，凤十二可是这些孩子里比较小的一个女孩子。不过听着他的夸讲，她心里还是非常高兴，不觉得也很喜欢这个老国公。比起杨润那个老家伙，这个老头可是直爽得多了。
“老国公过奖了，十二哪敢在您面前提功劳啊。老国公当年的英姿，十二也是万分敬仰的，只怕您在战场上杀过的敌人都比十二见过的敌人多呢。”
“你这孩子还挺会说话。我早就打不动仗了，孙子们又小，没人带他们去战场上拼杀，他们永远也长不大。仕隆还说得过去吧？”
“非常棒。陈将军为人沉稳，遇事也十分冷静，只是这次带着乾王，人手又少，只能让他寸步不离地守着王爷。可惜都没多少机会让他展现本事，多立战功，十二心里很过意不去。”
“将军能信任他，把乾王殿下的安危交到他手上，这可是对我陈家的信任啊。陛下把战报也给我看过了，乾王和将军对他的信任和栽培，我陈家铭记在心。”
二个人又说了些客气话，陈满仓把那二个小孙子也叫来拜见凤十二。陈仕隆的生母早逝，这二个小弟是继母所生，看年龄与凤十二差不多少，不过脾气倒是挺象陈满仓的。说话得体，为人也不张狂，而且兄弟三人的感情似乎非常好，他们俩对陈仕隆也似乎非常敬佩。
凤十二把这几场战役的情况详细介绍给他们，还与陈满仓讨论一番实战中的不足，这个老头提出的问题和建议都非常中肯。不过是来给他们报个平安套套近乎，现在竟然让自己受益匪浅。
真是不虚此行啊。凤十二看着文国公陈满仓笑成花一样的脸，心里也很高兴。自己才打过几仗啊，不过是仗着常山王的威名和兄弟们的扶持，今后的路也许还很长，如果能有这位老国公帮助龙百晟和自己，打败高戎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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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祖孙都是直性子，说话也不绕圈，更没有看不起凤十二是个小丫头。几个人对着地图又分析了许久，凤十二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文国公陈府。
陈满仓对氏郎的情况非常了解，可以看出来这些年从来没有放松对氏郎的关注，许多经验和建议对凤十二来说都是相当宝贵。现在她的眼光除了放在陈仕隆身上，就连他的二个弟弟陈仕兴、陈仕吉也不想放过了。
谢隆恩不是说被自己盯上的人也不知是要走运还是要倒霉吗，那就告诉他，这得看自己的心情了。能让自己高兴的自然不能亏待人家，看不起自己的，总要没事找事惹麻烦的，那让只能让他去倒大霉了。
高高兴兴的离开陈家，桂家和迟家虽然还在闭门思过，但是皇帝还是在第一时间把他们叫进宫里，大加褒奖那二个孩子如何勇猛，如何浴血奋战，至于囚禁皇子的事可是绝口不提。
皇帝不提是件好事，可是二位父亲毕竟死了心爱的儿子，他们也不傻，这些日子也想清楚些问题，凤十二为什么护送乾王回京肯定有目的，但他们与凤十二无冤无仇，更不了解这小丫头，杀她根本就没有意义。
乾王回宫遇到刺客，所以行程是保密的，这几个孩子是怎么知道的也可以不去计较。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带着护卫未经乾王许可就去杀人，而且还可以顺利绑架乾王、迷晕杨列？
肯定有人教唆他们，也肯定有人纵容他们。这个人才是他们的仇人，而这个凤十二不过是梁国发出的一个信号，他们需要燕国稳定，更需要燕国每年的贡品。扶持哪个皇子并不重要，但扶持在梁国做过质子的龙百晟，总比扶持那几个不了解品性的皇子要保险得多吧。
这二家人就像商量好的一样，总是把话题引向囚禁龙百晟那件事上去。凤十二也很快就明白他们对那次事件已经开始怀疑，而且时不时就会提起杨家兄弟，言谈之间似乎是告诉她，那件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凤十二也怀疑杨列，只是没有证据。再说了，有些事必须得经过龙百晟的同意，燕国太乱对大梁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有就是魏国公杨家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的娘家，自己再讨厌他们，也必须在外人面前维护他们。可以为龙百晟作恶人，但必须要保证的他的利益才行。
从凤十二的态度也能看出目前乾王还是十分信任杨家，至少是十分依赖杨家。这一点确实是其他人无法替代的，从皇帝的决定也可以看出来连他都不想深究此事。难道真的与杨列有关吗？杨润那个老东西护短护得厉害，皇后肯定也会偏袒杨家。可是丧子之仇无论如何也不能善罢甘休。
天色渐渐暗下去，凤十二骑着马带着彩虹又回到乾王府。今天的收获很多，文国公陈家肯定会义无反顾地跟着龙百晟，桂家和迟家已经对杨家起疑，如何安抚他们、利用他们还是交给龙百晟去头疼吧。
凤十二的心情很好，因为有人跟自己一样痛恨杨家、厌恶杨家。更让她高兴的是这二家人可不是一般人，一个是皇帝的亲家，一个是朝中的重臣，只要杨家再敢有所动作，那可就只有自寻死路了。皇后娘娘的娘家又如何，相信在儿子和江山社稷面前，那位最有权力的母亲会不惜一切去扫平所有障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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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境外巨变
刚进王府，何青就迎上来，这小子睡了一下午精神还真是好了许多。
“将军回来了，奴才刚睡醒，王爷被魏国公留下用晚膳。您想吃点什么，奴才这就去吩咐。”
“吃点清淡的吧。一会燕子回来了就赶紧来叫我，我还有重要的事跟他们仨商量呢。”
“是将军。刺客的消息也查到一些，我师傅说等明天王爷和您进宫后再详谈。”
“身份特殊吗？”
“这个我师傅没说，只说是娘娘的意思。明天娘娘也会叫上谢先生和程将军的，这次他们救驾有功，皇上也会有所封赏。”
挺好，省得自己多动脑筋。有谢隆恩在身边总觉得心里踏实，这感觉挺怪，总想指挥他又总想依靠他，而且依靠他的时候竟然还又总是那么心安理得。这个谢隆恩是不是很倒霉啊？
和香菇、彩虹、玉珍一起吃过晚饭，四个女孩子在阁楼上说着话、聊着天，听着凤十二讲述他们在高戎的趣事。她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讲出来的也比李玉珍说得有意思，还有之前遇到的那些惊险也讲得让那姐仨一会紧张一会大笑的。
正高兴呢，楼下传来脚步声。是何青来请凤十二，龙百晟和谢隆恩、程希正在楼下等着她。
“好相公是不是又在说我的坏话呢？听听你们的笑声，我们在楼下都听到了。你跟她们说什么了这么高兴？也给我讲讲吧，有些事确实挺有意思的。”
“你都知道我在说你的坏话了还问。坏话只能背着人说才有意思，当着面说就不好笑了。”
“好相公，你看我都快当爹了，以后你别跟她们说我的不是好不好啊？”
“哎呀你别晃了。知道快当爹了还耍赖，还是当着你老婆孩子的面耍赖。哎对了，这次风波平息之后是不是该给你找王妃了？”
“真的啊。老七才十八就有正妃了，你说我都二十三了还没有呢。等这事平息了，我跟母后说一声，得给我找个漂亮的妃子。”
“你们男人就是这个德行，一说起女人就得是漂亮的。你要找的可是未来的皇后，人品好、家世好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别这么看着我，这话从我凤十二嘴里说出来没事，你们别瞎说就行了。”
所有人真的只能摇摇头，这种犯上的话真的只有她大梁凤十二才敢说。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龙百晟也只能傻笑，可是他的话只是随口说一说，不知为什么，听了这小丫头的话，心里竟然有点不舒服。
未来的皇后确实要人品好，要有显赫的家世，要能辅佐自己当上太子、坐上龙椅。这样的女人是自己喜欢的人吗？龙百晟当然也想找个真心相爱的女人，同她一起实现富国强国的梦想，同她一起傲视整个天下。这个女人会是谁呢？
楼下书房里挂着许多地图，福州府和氏郎的地图最大最详细，也被摆放在正中间。几个人有正事要商量，只留下何青侍候。
凤十二先把下午的情况介绍给他们三个，桂家和迟家已经怀疑杨列，只怕那二家也会得到消息。迟家是皇亲，桂家是朝中重臣，就连那二家也肯定还有些根基，他们可是敢与杨家斗的。如果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龙百晟这个阵营再起内讧，那他这个乾王很有可能就没戏唱了。
可是龙百晟这边的消息更不好，杨润已经察觉到他们四家在查那件事，而且也明着告诉龙百晟，如果他们几家没事找事，他魏国公可不是好惹的。
“十二，杨家也没把他们四家放在眼里，根本就不和我谈这个事。可是一旦把别人逼急了，谁还会再乎我这个皇子啊。皇子有好几个呢，给谁当臣子还不都是一样的。”
“杨家现在不把他们几家放在眼里，总有一天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我知道现在还不能指责杨润，更不能惹他，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看着他们欺负你的。你说说你，本想把这件烦心事推给你，现在又成我的事了。”
“十二，我看这燕京城里，只有你凤十二才不把魏国公杨润当回事了吧。放心吧，还有我和程希呢。”
“好相公，你说我不指着你还能指着谁啊？反正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凤十二，照顾我还不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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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里已是满园春色，谢隆恩和程希都被封了从四品的闲差，依然暂住在乾王府，就连远在福州的钱大勇也被封了官职。皇后在御花园里摆了酒宴，名义上是庆祝他们升官发财，实际上是要跟他们商量正事。
酒宴虽然设在御花园，但只有陈星、祥云和何青在旁边侍候。皇后的脸色有些凝重，因为那个刺客竟然消失在西戍营的营房里。
刺客名叫平正铭从小练杂耍，所以身体非常柔软，只是力气却比一般男孩子要小许多，又长得瘦高，便总被师傅打骂。前几年被打得半死时被五皇子龙百旿买回府里，可没想到大舅子第一次去王府就看上这个平正铭。
有意思的是除了辉王的大舅子尹玉成，京城里还有不少人也喜欢他。当时这位尹大人为了他与人争风吃醋都闹到贵妃娘娘那里。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各打五十大板也就算了，现在这个平正铭到是有点像尹大人的外室。
“昨天听说他进了西戍营？”
“回王爷。奴才派的人一直跟到西戍营，他是被请进去的，可惜跟着的人没看清那人的相貌。奴才已经让人想办法混进去打听，应该很快就有回信。”
“这事还得抓紧。母后，昨天儿臣去了魏国公府，十二去了文国公府和桂府、迟府。文国公愿意辅佐儿臣，可是桂迟二家已经盯上杨家了，而且外公也有所察觉。”
“他肯定会袒护列儿的，这可不好办啊。那件事十有八九是列儿捣的鬼，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呢？”
“母后，杨家固然重要，但这大燕的江山是我龙家的，儿臣忍得了一次、二次，但绝不能忍第三次。”
龙百晟的口气很坚定。这是他第一次明白地告诉母亲，杨家若安心为臣就老实点，否则那个魏国公的爵位，他的父亲可以给杨家，他龙百晟一样可以收回来。
皇后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了儿子她也不会对杨家手软，只是这么多年的亲情又怎么能说放就放得下呢？尤其是那三个孩子，都是她从小看着他们长大、成家、为人夫、为人父。唉，难啊。
“娘娘，桂迟二家十二可以先去安抚，实在不行威逼利诱一下。总之，恶人由十二来做，一定要保证不起内讧，更不能扰乱军心，有损王爷的前程。”
“十二，又让你当恶人，真是难为你了。”
几个人真没有什么心情喝酒，还有许多事要做，许多事要商量。朝堂中的臣子没有人能帮乾王，只有一个凤十二和因她来投奔龙百晟的谢隆恩和程希，还有那个影军少帅的侍卫长、打过无数土匪的钱大勇。
皇后突然发现凤十二这小丫头竟然这么可信。如果哪天她被雍靖琪给召回梁国，自己的儿子能指着谁在身边护卫，又能指着谁来为大燕争战八方呢？看着凤十二年轻的脸庞，皇后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话，看看时辰也不早了，正要把酒席撤下去，突然见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过来。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叩见乾王殿下。娘娘，福州刚刚送来八百里加急，皇上请王爷和十二将军、程将军、谢大人立刻到御书房商议。”
“出了什么事了？”
“回娘娘，氏郎被灭了，其它的奴才也不知道。皇上只告诉奴才这些，不是咱们出兵打的。”
有人坐收渔利？竟然趁着氏郎损失近十万精兵、所有精力都放在对付大燕的时候一举攻破氏郎。这变故一点预兆都没有，原想用氏郎练兵的计划无疾而终，只是福州从此能太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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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外站着许多护卫，当值的内阁大臣葛云碧正抱着几摞档案匆忙赶过来。
“臣见过乾王殿下。”
“葛大人快免礼。这些都是父皇要看的吗？程希帮葛大人拿着。”
这些东西虽然不多，可是看着也不轻，葛云碧年纪不小，抱着这么多书籍档案一路小跑已经累得有些喘，程希答应一声忙接过这些东西。
“王爷是陛下请来的吗？”
“是，福州的折子来了，父皇宣我们过来问话。”
龙百晟把我们二个字说得很明白，而且带他们来的是皇帝身边的小太监。看来皇帝不仅对这位嫡子很信任，就连他身边的人也非常信任，只是连这二位不知底细的谢隆恩和程希都叫来了，却怎么不见去传魏国公杨润呢？杨创已经回京，又被加官进爵，应该更受重用吧。
葛云碧只一愣神的功夫，便随着龙百晟进入御书房。不等见礼，皇帝就把龙百晟叫到身边，那道折子就放在龙案上，直接拿给龙百晟看。
“这个利菲原是台州和福州一带的平郎后裔，被乌丰灭国后迁到现在氏郎的地方，后来又被氏郎打到海里，就在海岛上安顿下来。”
葛云碧一边介绍利菲的历史，一边把燕国的全国版图拿出来。可惜这上边并没有利菲，只有氏郎、陈国和南夜。
“陛下，他们应该在这一带。离氏郎也就一个多时辰的水路，离台州二天左右。您看福州西边这里和这里连一天都不到。”
“晟儿，朕把你们找来就是因为他们灭国之前在台州和福州一带，只怕他们会犯我大燕。十二，你有什么想法吗？”
“回陛下，臣不会打水仗，也没学过。”
“是啊。雍靖琪的敌人只有盛炎，山地作战才是你们要学的。没关系，有什么就说什么吧，谁能想到大燕十几年的敌人会在一二个月内就被灭掉呢。”
凤十二连大海都没见过，更不会打水仗，皇帝和龙百晟也有些失望。她忽然想到影军中有水军，而且相当厉害，如果能找来几个人的话不是很好吗？至少可以帮龙百晟啊。
见凤十二把目光转向自己，谢隆恩立刻就明白她在想什么。可是影军中的水军大多与宗昌交好，这次更是造反的主力，谢隆恩只能无奈地冲她摇摇头。
“父皇，这个利菲的实力不会太大，否则也不用等到氏郎损兵折将之后才起兵。当务之急是先收集情报，儿臣想沿海各县应该与他们有贸易往来吧？”
现在的情况不明，还是先稳住情绪再说。那个利菲的实力如何不得而知，但他们一定是准备充分，所以才会利用这个机会一举吞并氏郎。
“回乾王，是有往来，但是没有收集过情报。”
“咱们现在连对方的山川地形图都没有。你们有什么建议就说来听听吧，朕的脑子都疼了。十二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回陛下，臣想在对方态度和力量都不明朗的时候一是立刻加强海防，二是利用各种渠道收集情报，三是西南几个府郡的兵力要重新调派。”
“好，着工部和户部即刻去办，人选可以明天早朝再订。还有什么吗？”
这个变故来得太快，龙百恭的事还没处理完，又冒出个利菲。这么多年燕国的防御重点都是氏郎，突然之间这条恶狼没了，却来了一个连基本情况都不了解的利菲。
真是多事之秋啊。燕皇的面容显得有些苍老，他的精神也十分不好。龙百晟看在心里也有些自责，天下已经很乱了，可是自己却在和兄弟们用更血腥的方式在争在抢。
“父皇您要保重龙体啊，儿臣们都长大了，都可以替您分忧。我大燕的每一寸土地都不会丢的。”
“你能这么想很好，朕也就放心了。”
皇帝的话很有意思，几位内阁大臣似乎听出些什么，不约而同的看向龙百晟，又很快便都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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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百晟的眉头紧锁，一行人回王府的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说。大燕竟然连邻国的情况都不了解，自己这个皇子甚至都不清楚这个利菲是谁。
“怎么了燕子？不了解对方没关系，我不会打水仗，但只要有人敢带兵踏进大燕的土地，我一定给你把他赶出去。”
“好相公，天下只有你对我最好。”
龙百晟听了这话心里暖暖的，情不自禁地又靠在凤十二的小肩膀上。这感觉真好，那双小手也热热地捂着自己的心。
“好相公，有你这句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那个大位我一定要让父皇放心地交给我。”
“对，争是没用的，争的抢的用着都不放心。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的兄弟们既然生在皇家，就该为这江山出一份力，你也可以多些帮手。”
“十二说得对得对，王爷应该在兄弟们当中找帮手。义王世子还是太小，而且手里也没有权。”
如果有亲兄弟的支持确实可以让自己立刻摆脱对杨家的依靠，也可以让桂家和迟家暂时消停些日子。谢隆恩这话虽然有道理，可是找谁呢？有能力的老四、老五、老七都在争大位，不争的除了年纪太小就是。。。唉，就只有大哥。他不得宠，谁都怕被他连累，更何况现在他还有老五罩着。
“对了，说起这个我还真想起一件事。那天在御书房老五说起大哥的时候，我总觉得他看大哥的眼神似乎还有些嘲讽，听说他一直对大哥很好，怎么会有这种眼神呢？你们说是不是我对他有成见所以总往歪处想啊？”
“也许他就是利用易王呢。听说皇上从小就不太喜欢易王，这是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绝不会因为他的生母。小时候二哥骂大哥从没被父皇斥责过，可是他有一次把二姐的裙子弄脏了却被父皇罚他亲自把裙子洗干净。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惹二姐。”
“易王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他当时的心情应该和你现在的心情一样才对啊。”
自己远在福州听到香茹怀孕的消息都非常高兴，父皇那时初为人父一定也非常高兴，而且那时候他也没娶妃，更应该喜欢这个孩子才对。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是自己的兄长，绝不能让老五算计他。
“明天进宫去问问母后吧。早朝父皇也会问到对利菲的事，隆恩你说咱们要不要接下来？”
“不好。王爷没有太多信得过的人，不如让闵非去盯着钱款。他是七皇子的人，五皇子也一定会派人跟去抢功劳的，四皇子也快回京了，不如让他们三个先斗一斗。”
“你是说咱们坐山观虎斗？即可以看到他们的实力，又因为这事关系重大所以三方肯定相互监视，这活一定会干得又快又好。”
“太好了。彩虹说要带我吃遍京城呢，你们忙吧，我真是心烦这种斗来斗去的事。等陈仕隆把我要的图送回来再说，没事你们就让我吃遍京城吧。”
凤十二这张嘴就是爱吃，不过她倒是怎么吃都不见胖，真是气死无数人。龙百晟见她又是一副少女的小样子，心里有点热热的，也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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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一摊混水
一连五天朝堂上都非常紧张，大乱之后京城里也是死气沉沉的。龙百晟和谢隆恩每天都很忙，凤十二也挺忙的，忙着带着彩虹和李玉珍湖吃海塞。为了不引人注意，她还是一身男装，只不过小媳妇从龙百晟变成彩虹。
闵非代表户部被派去修建沿海的防御，辉王龙百旿终于坐不住，也顾不上守孝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表现自己的“才能”。他在工部和兵部的实力真是不弱，就连皇帝也没想到他才是野心最大的那个儿子。
四皇子宁王龙百甦也在第六天赶回来，龙百旿的突然出现肯定打乱了他原本的部署和安排。但是海防一事他也不能落后，也要与二个兄弟分一份功劳。既然他们都要表现自己，龙百晟正好可以退到一边谋划一下。
利菲那边也没有有价值的情报，除了还在剿灭氏郎的抵抗，并没有其他动作。陈仕隆依然在白稻练兵、种地，凤十二还给了他一个特殊的任务，除了龙百晟，就连皇帝也不能告诉。
皇后也不敢过于关心政务，只能更多地关心皇帝的身体，没事就把一众皇子们叫进宫来为皇帝分忧。这天下午陈仕隆的八百里加急又传到京城，利菲想派使臣觐见燕皇，希望二国交好。
这倒是个好消息。一旦交好，陈仕隆那二十万大军就要回京了，龙百晟的兵权也就没有了，正是那三位皇子最希望的事。可是他们不知道，龙百晟也希望那些部下能尽快回来，兵权是皇帝的，他随时可以收回去，也随时可以交给任何人。
龙百晟信任的人不多，所以那几员猛将能回来可是太重要了，现在只能让杨创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一直在给龙百晟出谋划策，而且查出平正铭与西戍营的一员副将有染。这一点陈星也查出来，只是比他查得更细，这个副将不仅送给他一个大宅子，竟然还是四皇子府里护卫教头的徒弟。
易王为什么不得宠竟然连皇后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与前皇后似乎有些关系。这件事只能让陈星去打听，因为那时候皇帝还不是太子，这位易王是娶妃之前生的，宫里除了他的生母安嫔，就只有被打入冷宫的那位是皇帝做郡王时的旧人了。
如果这件事有问题，那就很有可能把易王争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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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五月，燕京的夏天转眼就会到来，龙百晟的王府里更是满园鲜花。凤十二的心情很好，因为今天冷宫里传来消息，那位可怜的女人打算开口了。
龙百晟还没有回来，四个女孩子在水边的亭子上有说有笑。香茹有些害喜，没有胃口又很懒，半躺在那里轻声地聊着、笑着。
“这么好的兴致啊？看着你们这么轻闲，我心里都妒忌你们了。”
真扫兴。本来无拘无束的挺高兴，龙百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回府了。除了凤十二，那三个人立刻就站起来行礼。
“燕子你可真扫兴，我们好不容易坐这赏个月。散了吧，我也回去睡觉了。”
“别啊，我刚回来，还有事跟你商量呢。”
龙百晟见她往回走，赶忙叫上何青跟着她就向赏月阁走去。月色很美，凤十二似乎更美，这个小臭丫头还挺漂亮的。
“母后说徐氏想见她，估计是大哥的事。还有那个刺客平正铭，那天是顶一个太监的身份进宫的，可是那个太监第二天发现死于乱军。”
“辉王在宫里还有人？”
“是。陈星正在查。十二你能不能晚些时候再搬出王府？否则找你商量点事都不方便。”
说完这话，龙百晟的心突然跳得很厉害，只盼着她能点头。
“行，等你订了王妃，局势也好点我再搬出去。”
“谢谢好相公，你留在这里还可以保护我啊。好相公，你看我这些天多听话，今天扫了你的兴真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生气吧？”
“别晃了，我有那么小心眼吗？香茹这几天害喜，今天精神还不错，我说大家陪她说说话高兴一下。那肚子里装的可是你儿子。”
凤十二可没有发现龙百晟的眼睛里多了些情绪，习惯地拉着他的大手走在柔和的晚风中向赏月阁走去。谢隆恩和程希正在院子里等着他们，凤十二虽然年纪小，却是雷厉风行的作风，也不多说，直接走进书房。
“十二，利菲还没占稳脚跟，西南的陈国和南夜就分别出兵要分一杯羹。现在老四老五又都要带兵出征，咱们可是打过胜仗的。”
“王爷，我觉得这个时候要出兵不妥。有十二带兵肯定能赢，可是咱们现在最好先在朝中有所建树。”
“可是朝中没人啊。能跟仕隆他们在一起总有帮手啊。”
“我看这二个小国不敢打大燕。不过高戎就不好说了。”
谢隆恩指着高戎印县以西的一大片土地，那里原是氏郎和南夜的交界，现在不仅南夜大举进犯，就连陈国也看上这块地方。
“十二你说如果高戎也想分一杯羹，会不会出兵来犯大燕呢？”
“如果这样他只能联合这三个小国。这样福州和黄川二个府郡就会全线告急。”
陈国和南夜也会时不时从黄川府的良川和大川出兵抢些蚕丝或粮食就跑，近几年与大燕交兵也是互有胜负，虽然不敢像氏郎那样大胆，可是在高戎的挑唆下胆子还是越来越大。
“那就有可能三线作战？好相公这可怎么办啊？”
“海防的速度要加快。你那二个弟弟不是想要兵权吗？就让他们带兵去吧，你在朝里盯住高戎才是真的。只要高戎敢出兵，我和凤九保证把他们打回去。只是凤九那里还得看你们能不能说动我家王爷。”
凤九陈兵冰城，一旦凤十二带兵与高戎交手，南夜和陈肯定也会来搅这趟混水。如果梁帝同意黑虎军出兵牵制高戎，凤十二便可突然回头吃掉南夜和陈国的兵马。之后若与凤九二面夹击高戎，以她对高戎的了解此战必胜，而且她一定会想办法迎回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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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清新的早晨，陪着皇后聊会天，凤十二就赶紧返回王府。彩虹、香茹和李玉珍早就换好衣服等着她，今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往年凤七都会亲手给她做新衣服、买她喜欢的东西。这三个姐妹知道凤七在她心里的分量，今年没有那个常山王府里的女人，她们姐仨相约要让凤十二一样过得开心快乐。
“老爷回来了，快换衣服。我订了京城最好的酒楼，今天您过寿，我们姐仨给您祝寿。”
“彩虹少说了一个。老爷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你这几天不舒服，要不就在王府里吧，别累着。”
“不会。今天精神可好了，早上起来到现在也没恶心过，一说酒楼还真有点饿了呢。您就快换衣服吧。”
三个人七手八脚就给凤十二换好衣服，一身男装的凤十二可真是个俊美的少年。三个姐妹也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四个人亲亲热热地走在街上，更是引来无数羡慕的眼光。
“我让人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咱们王爷不吃我们的醋就行了。老爷您高兴就好。”
“彩虹你胡说什么啊。对了，今天娘娘说给他找王妃呢，听说娘娘比较喜欢礼部侍郎任家大小姐。”
“那可是有名的才女，诗书文章都很好。可惜我们没见过她，也不知道脾气怎么样。”
“乾王妃可不能随便找，更不能是小肚鸡肠的人。哪天我替你们去看看她，要是不好，我想办法让皇后娘娘给换一个。”
四姐妹一路上有说有笑，暂时忘掉所有烦心的事和那些见不得人的算计。凤十二突然觉得这种生活可真好。
她的心情一直不太平静，没有凤七和兄弟们的第一个生日过得也算开心。三个异国的姐妹陪着自己喝酒、说笑，有意地避开伤心的往事。直到估摸龙百晟该回府了，才带着一车东西返回王府。
“你们去哪了？我一回来就找不着人。好相公你带她们出去玩了？”
龙百晟一直在等着凤十二，突然见她一身男装拉着香茹的手，旁边还跟着彩虹和李玉珍有说有笑地回来，心里不知为什么竟有些不高兴，三步二步跑过去就把她的小手从香茹手里拉出来。
“你那边是有什么消息吗？”
“老四果然急着要兵权，按照昨晚咱们商量的，我没跟他们争。只是老五竟然也没争，我想肯定与西戍营有关。”
“十二你中午喝酒了？看你挺高兴的，酒也没少喝，有什么高兴事吗？”
“谢大人心可真细。今天是老爷的生日，我们去酒楼给她祝寿去了。”
谢隆恩和程希也在等着她，见她的脸色很红身上还有酒气，应该是有什么高兴的事。这个龙百晟也不知道那根筋没搭对，一回来就找她，根本没看出来这小丫头喝了酒还很高兴。
“真的啊。十二今天都十八岁了，怎么不告诉我啊。今天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晚上我陪你喝几杯行不行？”
“王爷，不如晚上咱们一起陪十二喝酒。程希你说呢。”
“王爷和公子作主吧。老爷我还没跟您喝过酒呢，您赏个脸吧。”
“行，晚上接着喝。燕子，冷宫那里有没有消息？”
“十二，难得今天是个好日子，王府以外的事就别提了。你喜欢什么告诉我们，立刻去办。”
刚到上灯的时辰，乾王府里便是灯火通明，灯光映得凤十二的笑脸格外俊美。她喜欢鲜艳的颜色，更喜欢利落的男装，今天这身新衣是彩虹和玉珍亲手缝制的，虽然有些素雅，可是穿在她身上依然显得分外英俊。
“十二幸好你是女的，否则京城里漂亮女人全让你勾走了。”
“是吗？我在高戎也是这样啊，怎么没交上桃花运？”
“老爷那时候哪有现在英俊，胡子看着可乱了，脸上弄得也皱巴巴的，就这双大眼睛看着特别厉害。”
“不厉害行吗？那时候十二要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敢把你们托付给她。”
“行了你俩，当着本王的面就不要拍别人的马屁了。好相公你今天真的特别好看。”
龙百晟借着说话又靠着凤十二的小肩膀。以前只觉得这丫头厉害，还真没想到这个臭丫头竟然可以美到自己的心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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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百晟从宫里回来已经是午饭之后。
“十二，母后说今晚就去冷宫，那里的秘密也许非常有用。”
“有可能。西戍营怎么样了？”
凤十二并没有抬头，正在几张地图前算着什么。这都是陈仕隆刚刚送来的，凤十二早在第一时间就让他派出大批斥候去绘制氏郎和南夜的地形图，这几张图只怕宫里和兵部都没有。
这小臭丫头认真的样子还挺好看，一边量着一边算着，还不时在旁边的纸上记着。龙百晟见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并不想分她的心，索性坐在一边看着她。
“龙百晟你干嘛？”
“我怎么了？我就是看你正忙着呢，坐这等你啊。我什么也没干。”
“你还想干什么？彩虹你看他。”
凤十二突然大喊一声，不止把龙百晟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彩虹和何青也跟着跑了进来。
“王爷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就一直坐着呢。”
“你还想怎么着啊？彩虹你看他的口水都流出来了。龙百晟，你还想咬我一口啊。”
“哪有啊，我就走了个神。彩虹你说我流口水了吗？”
“啊？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啊，好像。。。王爷是不是想到任家小姐了？老爷，您不是说替我们去看看吗？”
“对对对，我就是想媳妇了。好相公，不如你带我去瞧瞧她。彩虹也一起去好不好？”
龙百晟确实走神了，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走到哪去了。难道自己刚才看着这个臭丫头真的流口水了吗？太丢人了，赶紧抬起袖子擦擦。不过走个神，差点被这臭丫头给吃了。
“你恶心死我了。”
“好相公，以后不瞎想了还不行吗？你看什么时候进宫啊？”
“现在去吧，正好让皇后娘娘安排任大小姐进宫给你看看。”
龙百晟被她说得脸都红了，只能在心里暗骂几遍臭丫头，就催着她换衣服进宫去。龙百恭的生母徐氏和吴公公正万分焦急地等着他们。


易王生母安嫔郑氏原是燕皇身边的侍女，从小就服侍燕皇，娶王妃之前便已生下易王龙百炘。女人们争宠原本很平常，但是龙百恭的生母徐氏却动了坏脑筋，借王妃小产之机找来个方士说是龙百炘与王妃相克。
“后来王妃产下长曦公主后身体就一天弱似一天，皇上也就越来越不喜欢易王。”
“先皇后是不是你害的？”
“不是，我怎么敢啊。再说那时候皇上已经很宠爱恭儿，我就把那个方士打发走了。”
“还有什么就痛快说，我可以保二哥无恙。”
龙百晟一句话就戳到徐氏的痛处，她跪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便大哭起来。这哭声很惨。
“那方士当年有四十来岁，现在应该六十岁了，他有断袖之癖，极善用毒。王爷可知他在辉王府里。”
“你怀疑五弟杀了自己的生母？”
“不敢，只是贵妃娘娘死得蹊跷。”
“你怎么知道那人在老五府里？”
“王爷，是奴才亲眼所见。三年前他和二个年轻俊秀的年轻人一起被辉王请进王府。二人都是那方士的宠姬，听说被安排进西戍营。”
龙百旿对西戍营是下了大本钱，这次老二的动作这么大他都没有运用这一万禁军，除了对福州那二十万大军有所忌惮，只怕还有别的想法。
何青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二人，龙百晟的脸色很不好看，一句话也没说就钻进车里。
“他连生母都不在乎，真不是人。我会替你处理干净的。别难过，他不值。”
凤十二本是祥阁的近卫，所以她的基本功扎实，杀人的本事也非常高。虽然编进凤阁后功夫大不如其他兄弟，但杨列这种燕京城里数得上的高手也不是她的对手。
握着这双火热的小手，龙百晟的心有些紧，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
“谢谢好相公。你说我一个大男人总靠你保护，你会不会看不起我啊？”
“不会，你会是个有远见有魄力的明君，我很敬重你。”
凤十二第一次没有挖苦龙百晟，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她说得是实话。只是这位爷不知道陈星手下都有什么人，这些人的作用比杨家可大多了，找到证据直接用国法就能杀龙百旿。
“让陈星先把宫里处理干净，这样他没有消息来源，自然就会跳出来。西戍营的问题也要解决掉，不用着急，那是他手里最后一把刀，所以要在他没有退路的时候再废掉。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相信你对我说的每一个字，真的。你说我傻吗？”
“我可是大梁的凤十二，你这么信任我真的很不好，太危险了。”
“好相公，你以后别打我就行，我不怕危险。”
龙百晟靠在凤十二的肩膀上，真希望永远也不要走到王府，现在的凤十二真美，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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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援军回京
燕京的气温越来越高，朝中紧张的局势随却着四皇子宁王龙百甦带兵离京显得越来越平稳。七皇子孝王龙百蓉依然是仔细地办着自己的差事，五皇子辉王龙百旿在龙百晟带着凤十二和杨创走进工部衙门那天，终于向皇帝提出要为国出力。
他的手下人可真不少，吏部、兵部和刑部都有人给他说话。原本以为龙百晟的人在兵部出事之后，皇帝已经掌握了兵部，可没想到五皇子才是真正掌握兵部的人。
皇帝的脸色不好看，心情当然更差。皇子结党虽说是极正常的事，但对于皇帝来说依然犯了大忌。皇后可不敢火上浇油，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皇子们争大位，而是巩固边防，让龙百晟远离争斗的中心。
谢隆恩和杨创每天跟着龙百晟在工部和兵部钻研武器装备，梁国和高戎的武器装备比燕国的先进许多。凤十二可不愿意劳心劳力，把谢隆恩往前一推，自己每天带着那姐仨整理陈星送来的情报。
西戍营的进展不大，但从现有的情报来看极有可能已经被龙百旿完全控制。平正铭的生活很规律，除了去王府应酬就是与尹大人在一起过日子，只有那位方士和他的男宠一直没露面，更不清楚在什么地方。
正在心烦的时候，台州和福州的二位水军督统被皇帝召进宫来。龙百晟与福州的宁朗有几面之缘，此人治军严整人也忠勇，只是在京城还是不要单独见他为妙。与他们前后脚到京的还有利菲的使臣。龙百晟和谢隆恩则是感叹这个利菲动作真快。
台州和福州刚刚开始布防，四皇子也刚刚带兵离京，利菲求和的使臣就带着大批珍宝来与燕国结盟。因为他们看上陈国的一片小平原，那里与黄川府的大川相邻，是陈国最大的丝绸产地。
那块名为南庄县的地方与大川县属于同一片小平原，二国以一条名为丝江的平缓河流为界。由于丝江沿岸地势平坦，陈国经常会出兵抢掠，只是他们损失的兵马往往也很大，近几年也没赚到多少便宜。
使臣提出的条件不错，减少燕国商队的关税和通关手续，只要燕皇派出的军队可以牵制住陈国的军队就可以。正好四皇子在那里也需要些军功。
利菲的胃口很大，从目前氏郎的地方到南庄至少有三百里，那一带气候湿润、雨水充沛，是陈国主要的粮食产区。他们这一路下来，不仅是粮食，连重要的经济产区也可以一并吞下。陈国一旦丢掉这片土地，只怕命不久矣。
利菲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国，刚刚吞下氏郎正有些得意忘形，妄想多吃多占也是正常的，再加上燕国上下一提打仗就哆嗦，基本当时就同意与利菲结盟。龙百晟并没有反对，也没有跟着其他大臣大加赞同，一下朝便沉着脸赶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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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隆恩和程希都不在王府里，他俩应该是去找那个方士的踪迹去了。在燕京城里谁也不敢把龙百晟的人怎么样，更何况现在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凤十二这几天一直跟着龙百晟上朝，虽然没听到任何好消息，可也没听到什么坏消息，只是今天这些朝臣们的表现确实让人生气。难道就没人看出利菲的野心吗？他们绝不仅仅看上这么一块小地方，对他们来说，燕国的台州福州二府也曾经是他们的土地。
连朝服都没换，龙百晟就被凤十二拉到她的赏月阁，看着心情极差的龙百晟，凤十二也很同情他。在朝堂上没人支持他，那些大人们对利菲的野心视而不见。现在他们没能力吞并燕国，当然要利用燕国牵制敌人，一旦他们势力壮大，一定会将燕国纳入他们的版图。
“二年之内他们不敢动大燕，只要你防利菲像防高戎一样，现在就让他们帮你对付陈国和南夜吧。”
“可是我怕他们会暗中扶持有用的皇子，比如老五或者老四。这样一来，燕国可就更危险了。”
“有这个可能，否则龙百旿不会这么积极的。这有什么啊，不过是暗中支持，大梁可是明着支持您乾王殿下的。我还想到一点，如果与利菲结盟，还可以名正言顺地把陈仕隆他们召回来，这可对你很有利。”
“对啊十二，我怎么没想到呢？他们在朝里可以帮我啊。”
“不只是帮手。王爷，十二，我们听说朝里的事就赶回来了，原本还怕您心情不好呢。”
谢隆恩和程希可能是急着跑回来的，何青跟在他们后边 ，赶忙给他们添好茶水便站到龙百晟身后。
“你们回来得正好，隆恩快说说你的想法。”
“皇上也会想辉王为什么这么积极地帮利菲说话，暗中扶持的可能性皇上也能想到啊。所以我想他极有可能会让陈仕隆带上二三万人马回来，这样可以帮您制衡辉王。”
带兵回来吗？这不就明着把京城交到龙百晟的手里了吗？不要说那几位皇子，只怕对皇帝自己也是不小的威胁啊，更何况老二逼宫这件事后，京城的守卫可是严了好几倍。
听了谢隆恩的话，屋里的五个人都陷入沉默，院子里很静，就连微风吹动树叶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有不远处的湖水正在一圈一圈地泛着涟漪。
他们的心情就如同这平静的水面一样，表面看无风无浪，可实际上这细小的波浪正推着雄心壮志扫过湖面，终将席卷整个燕国。